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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爱生命,远离妖孽
    詹与哲在那捣鼓着开门,叶子则在房门口踌躇,看得出她很紧张,这货说来就来绝不含糊啊。“滴”地一声,他回头看看她:“进来啊。”
    “……”
    “放心吧,说了写作业就只写作业。”詹与哲倒没想那么多,那档子事儿是肯定不会发生的,顶多也就……占个便宜亲亲小嘴儿?
    “我是觉得跟你单独在一个屋不管干嘛都不安全。”
    “不如我们再打个赌?”他坏笑着靠在门口。
    “你还真上瘾了。”
    “赌我如果一晚上不碰你,你就做我女朋友,如何?”
    “你嘴里还能不能吐出点儿别的了?都说了你利用我根本没用。”
    “我说了与文枫无关。”一开始他却是为了气他,可现在,他貌似不那么想了。
    “你想的倒美啊,别以为我不知道,男性十六岁以上女性十四岁以下发生性|关系不管自愿与否都视为强|奸,你绝不会那么傻。”叶子突然理智地吐出这么一句,说得詹与哲目瞪口呆的。这丫头怎么比他泡过的那些同龄少女还懂得多啊?
    他张了张嘴半晌说了个:“没劲。”
    “就你有劲。”叶子白了个眼进屋去,她发现了,这姓詹的不管面儿上如何,为人还是信得过的。
    “那可不,我‘劲儿’大着呢。”坏人,故意强调某方面功能。
    光是进个门儿就耽误了几分钟,这俩人,还真是冤家。估计酒店大堂的人看着两个穿着校服的人来这种地方肯定背后不少指点。如果是专门的钟点酒店也就罢了,这俩人可是跑来了京城屈指可数的星级酒店啊。估计人家肯定心想这俩败家小玩意儿,肯定是被家里给宠坏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还这么会浪费钱。
    詹与哲脱掉校服外套淡淡地说道:“好了开始做吧。“说的叶子猛地一惊,难道估错了么?上了贼船下不去了么?还不到十四就要被糟践了么?叶子倒也不是害怕,毕竟心理年龄都这么大了,她只是觉得,天呐自己的人生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詹与哲见叶子傻傻地呆在那儿不动,一分钟之后开始狂笑:“我是说,让你做作业。”咳,坏人坏人,真是坏人,丫绝逼故意的!
    “……哦。”叶子表示很尴尬,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一颗不纯洁的心啊。
    “快写吧,我也写。不会的问我。”他倒突然认真起来,拿出书也开始学习。叶子心想初一这点功课老娘背着都会写好吗,还用得着问你?但说是说,面儿上还得装作一副谢谢您的样子。
    叶子正专心画几何图,突然抬头对上一双足以让人失魂落魄的眸子,脸不禁又红了一阵儿:“喂,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还让不让人写作业了?”
    “我又没出声,你画你的。”他用手托着腮帮子眼睛还是不舍得移走。
    “那也不行,热。”叶子没注意到这话的歧义。
    只见詹与哲轻哼了一声更大胆凑近:“热?冷气给的挺足的啊。”边说还边故意大喘了几口粗气让那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你再靠近试试!后果自负我跟你说!”叶子的意思是你再这样我可就踢你蛋蛋了啊,可詹与哲可不这么理解啊。fanfan 論壇 森弥。
    于是他邪恶地说:“当然我负责。”然后一张妖孽脸就又试图凑过去,没想到叶子居然出招了,心说软的不吃硬的你总吃吧?当下就出乎意料地主动咬了上去,是真咬。某人本来看到扬起小脸儿的叶子正要欣喜若狂呢,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开始咧着嘴叫唤了。心想这丫头属狗的么!咬人怎么这么疼啊!刚才看叶子迎上来还以为会来个热火朝天火辣湿吻呢,没想到她咬的他都尝到了血腥子味儿。
    “你谋杀亲夫啊!属小狗啊!”詹与哲捂着嘴舔着受伤的嘴唇吼道。
    “你做梦!谁是你娘子!”叶子一时接不上话,居然吐出个娘子来,弄得詹与哲扑哧一声又笑了。
    “你干嘛咬我啊?”
    “你干嘛靠近啊?”
    “得,我不跟你说了,洗澡去。”詹与哲说不过她,心想这妮子也太难搞了吧。
    没想这一句洗澡又让叶子震了一震,试探地问:“好端端的洗毛澡啊?”
    “我他妈花这么多钱还不能洗个免费澡啦?”他瞪了她一眼走去浴室,心想娘的,你丫要是再大个两岁,不多,就两岁,我立马给你按到这水池子里去,气死人了。
    叶子在外头快速写完作业,等他出来时就吵着要回家,因为也不早了,毕竟一直跟他在这也不算个事儿啊,浑身不自在。
    “回家吧。”叶子收着书包说。
    “不回,现在走多不值。”他明显还在赌气,湿漉漉的身子还滴着水呢。
    “……那你要干嘛才觉得值?”呃、这话问出来叶子就后悔了,万一他被挑起来怎么办?
    没想到他却没搭腔:“要走你自己走,去楼下让司机送你,我今晚要住这。”叶子心说种马就是种马,该不会是要叫几个妞上来共度良宵吧。
    “哦,那拜拜。”叶子拎起书包就往外走,也没指望他拦他,他还真就没拦。结果刚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便又急忙缩了回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詹与哲不屑地问她:“怎么?不舍得?”
    “没、我突然不想走了、那什么、我等会儿再走哈哈。”叶子额头密密麻麻出了一排细汗,还没等詹与哲疑惑呢大门便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叶子忙对詹与哲做了个止声的手势,摇着头说:“嘘……”“看见鬼了?”他起身光着脚向房门走去。
    叶子忙抓住他的浴袍制止,可谁知丫腰带系的那么松啊!就那么一挣身子,擦,浴袍掉了!我勒个去!把他看了个精光光!叶子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文枫的见过了,她可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第二个男人的……詹与哲不慌不忙地捡起浴袍随意一套便走去开门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啊,难道见到她老爹了?这货也不想后果就把门打开了,要真是叶子老爹可该怎么解释啊?
    门刚被打开,詹与哲一脸茫然,这谁啊?不认识啊。
    “你谁啊?”还没等他开口,来者便问上他了。
    “我还没问你谁呢。”詹与哲瞥了瞥眼睛跟他僵持着。
    “叶子呢?你他妈对叶子做了什么?”文朔急红了一双眼死死往门里面盯着,要是下一秒丫敢说叶子被怎样了,他拳头绝对毫不客气地挥洒到丫脑门儿上。
    “宝贝儿找你的。”詹与哲故意喊着,紧了紧身上的浴袍,那姿势实在让人觉得暧昧,好像故意让别人误会着什么似的。
    “□丫的!”文朔直接推了他一把,满脑子都是不好的画面。
    叶子觉得躲也躲不过了,干脆就再将错就错一次吧,然后笑眯眯地露出酒窝说:“嘿嘿文朔,你也来写作业么?”要的就是这效果,要让文朔以为小孩子被骗到这里来了,然后产生她想要制造的误会。写作业?呵呵,麦当当不能写还是肯爷爷不能写啊?
    文朔?又是姓文的?詹与哲眯了眯眼睛心想,该不会是文枫他亲兄弟吧?这下热闹了,这一出戏肯定是会传到文枫耳朵里去的吧?顿时他倒是起了一丝将错就错幸灾乐祸的心思。
    “跟我回家!”文朔才不信什么狗屁写作业的幌子呢,八成是这男人对叶子图谋不轨,赶紧把她从火坑拉走才对,叶子可是他未来弟妹呢。
    “跟你回家可以,但……你别跟文枫乱说。”叶子知道他一定会跟文枫说的,不然他就不会来掺和这事儿了。
    “你还知道害怕啊?我不管,你自己跟他解释去。”文朔也不管杨可可是否在房间里等急了,拉着叶子就要走。
    “叶子,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此时的詹与哲只顾着斜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等着这出好戏,这男人把叶子带走就带走吧,他要回去好好找个人消遣下,**一刻值千金啊,酒店一晚值千金呐,谁浪费谁是王八蛋。
    叶子此刻被文朔攥在手里只顾着幻想文枫知道以后的反应了,都没注意詹与哲这里已经屡次发出了她这个猎物他一定要拿下的讯号,所以跟他纠缠在一起,还不一定是谁吃亏呢。所以以后给我记住咯,珍爱生命,远离妖孽。昂!
    ☆、等我,离姓詹的远点
    文朔一股脑把叶子拉到了酒店大堂然后甩开:“说,他谁?”
    “詹家的。”
    “詹家?哪个詹家说清楚了!”文朔叉着腰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
    “就……最牛逼的那个詹家咯。”这要她怎么解释啊?
    “嗯?你是说……ok,不说这个。詹家的怎么跟你有交集的?你非要这样么?”文朔心想,原来是和文家暗中较劲的那个詹家,跟他走那么近干嘛?
    “非要哪样儿啊?”叶子受不了他审问犯人一样的语气,还说的不清不楚的。
    “嘿你个小妮子,你说吧你要怎么跟你…枫哥哥交待。”
    “我用得着跟他交待么?他是我什么人啊?”叶子吵急了眼嚷嚷着,提起这个就心酸,文枫,文枫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啊。
    “行,叶子,说良心话,你真的……非要这样闹别扭么?”文朔突然软了下来,想想自己弟弟喜欢这么个鬼灵丫头子,真是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啊。
    “我哪有闹别扭,我哪有?”叶子鼻子一酸竟哭了起来,吓了文朔一大跳,怎么、刚刚还硬着脖子跟他顶嘴呢,怎么一下子就哭了?这丫头的心思还真是难琢磨啊?就好比之前天天黏文枫黏的跟什么似的,黏到都生出畸恋了丫又没反应了,跑去和别的男人痴缠,还非得是这个男人。
    见叶子掉了泪,文朔也慌乱了,两手比划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过往的人看着这酒店大堂正中间,一个挺拔少年把一个青葱少女给弄哭了,会不会觉得是在逼她就范之类的啊。文朔四下看了看觉得实在不太妥,忙拉着她赶紧走出酒店:“好了好了别哭了,哭什么嘛。”哭什么?咱叶子心里觉得委屈啊,委屈死了,一把辛酸泪说都说不清了。
    “你放开我,我自己回家。”叶子觉得好累,这一天折腾下来,怎么这么狗血呢觉得。
    “你确定?确定你不会在我走了之后又回去找他?”文朔显然不放心。
    他?找他?哦哦文朔指的是姓詹的,刚叶子心里一直在想文枫,这会儿听到“他”居然跑偏了。她摆出一副我很累的样子说:“随你便,愿意跟着你就跟。”然后伸手拦了辆车钻进去,文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去。
    一路上叶子心里都在无限猜测,猜测文朔为何突然这么多事,之前他不是巴不得文枫离她远点么,还总侧面暗示文枫她对他有意思,这些她都知道的,也都理解。一个小孩子偶尔总是暴露一些不属于她年龄的行为举止,总要让一些有心人捕捉到的嘛。如果说过去文朔对她的避讳她可以理解,那么现在算怎么回事?上赶着一次两次地暗示着什么,好像要表达一种信息就是文枫很在意她似的,而这种在意还不是哥哥对妹妹,而是……而是男人对女人?叶子摇摇头,还是不太明朗。
    车子驶进小区时叶子并没有注意自家楼下黑暗处站着个人,无精打采地往家走过,突然就从侧面飘出个高大影子跑去身后箍住了自己,叶子第一反应是,擦!保安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啊!呃、首先,明明是月黑风高好吗哪有光天化日啊?其次,您是妇女吗哈?叶子居然没有尖叫,应该是被吓傻了吧?深呼吸深呼吸调整好心态然后只好使出那一招,抓蛋。女子防狼术里应该有这招吧?
    叶子的手刚要背着伸过去,那人居然很大力地把她翻了个个儿,叶子心想果然强|奸犯都是靠力气吃饭的,这手劲儿,我招你惹你了你下手这么重?还没等她搞清状况就被来者吻了个七荤八素的。瞎、还真是劫色?!叶子这下慌了,闭着眼睛狠狠咬了他舌头一下,他居然没反应,好像更加生气了?他搬着她的身子就往墙上撞,厚重的身子死死压上来,嚯,这酒气!折腾了半天叶子都还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妈的万一是个中年色狼就恶心了!等等、不对啊,这人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叶子一边推着咬在她脖颈上的头,一边尖叫着:“变态!你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然后只听他闷哼一声捂着重要部位一脸狰狞地抬起头,叶子这下傻眼了,刚刚她用膝盖袭击的这个男人,竟、竟是文枫。
    可看清来者之后叶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吼着:“你有病啊?”如果真是个十三岁小姑娘被这样还不得被他吓尿了啊?就算是他也不可以这样啊。
    他吐着粗气说:“我是有病。”他明显气儿不太顺啊,说起这话怎么像是在自嘲啊,而且看样子还喝了不少的酒。
    叶子整了整衣服正准备愤愤离去,没想他居然还发怒了:“你就那么不知检点?”文枫接到文朔电话听说她和詹与哲去了酒店,整个人都疯了,一双眼睛冒着火星子,在家狂灌了一瓶白酒气冲冲地就喊了手下匆忙出门。一路上他都在想,詹与哲,你丫要是做了什么,我不把你詹家灭了我就不姓文!等看到叶子的那一刻,他的心再也hold不住了,他只想霸道地占有她,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叶子,没有人可以碰。
    叶子听到文枫这么说自己,***真想上去给丫一巴掌!什么叫不知检点?妈的个他有什么资格说她?居然用了这么侮辱的词汇么?叶子说到做到,二话不说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得到的结论就是,丫的他又长高了,还他妈得踮着脚尖儿扇。好在之前目测了一下,不然扇到空气可就尴尬了。
    文枫被叶子这一巴掌扇的有些回神儿了,想想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啊?他居然对叶子那样,强吻啊!还是舌吻啊!而且黑暗中肯定吓到她了吧?他这样……算是摧毁祖国小花朵,迫害脆弱小心灵吧?他眸子里闪着光,半晌伸手将她头拉向自己温热的xiōng膛,哆嗦着声音喊道:“叶子。”
    也便是这一声复杂的呼唤,叶子又泪流满面了。她不是傻子,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现在他这个样子,她好像隐约能感受到,他是在意她的。可是他又为何偏偏要用这种方法这么对她?她真的有吓到好吗。泪水啪嗒啪嗒打湿了他的xiōng口,他则不停地用大手摩挲着她的头发。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好想一辈子都窝在他怀里这样。
    叶子只顾在他xiōng口抽泣,好一个伤感的画面都被她吸溜着的鼻涕泡给毁了。正想顺势蹭到他身上去,只听脑袋顶上发出喃喃的声音:“对不起……”然后便是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他在埋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可叶子心想,原来是在对刚才的行为道歉。
    他唤地叶子一阵心酸,她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喝醉了可以理解,就当你不省人事一时糊涂。”她声音说的很淡,淡到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这句话她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微微皱紧了眉头欲言又止,末了还是逃避了这个话题,只是说道:“高考完不久我就走。”
    “哦,军校嘛,我知道。”叶子知道他要上的那所军校不在京城,而且是在南方。
    “……”他好像没料到叶子会这么冷淡,叶子明明从小到大很痴缠他的啊。
    叶子白了他一眼:“以后少喝酒,会吓到小孩子。”叶子故意的,她心里酸死了,还硬是要这样说。
    “你不小了。”终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要承认了吗。
    “哥,可我就是小孩子。”叶子每次故意气他都会这样故作亲密喊他,心想你不挑明是吧,好,那我就是要叫你哥。
    “……”他果然还是转了话题:“希望我走么。”
    “我不希望你走你就不走了?”叶子语气有些激动和强硬。闷葫芦你就憋吧,憋死你,反正她是不会再主动了。心想老娘一颗心都要被你丫的给揉碎了,现在跑来强吻一通是要闹哪样!上赶着***永远没有好果子,咱就跟这儿耗着吧。
    “一放假我就回来,陪你。”他一脸的惆怅,叶子就又气又心疼的。
    “随你。”叶子心真是硬下来了,自己这还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呢,她才不要管他心里难不难受,谁让丫上辈子那么渣,这辈子也没少让她难过。
    文枫见叶子已经转身要走了,僵在那就是死都不肯承诺什么,末了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说了句:“等我,离姓詹的远点儿。”
    叶子垂了垂眼睛憋着一股火心想,你丫的又没对我做什么承诺?你怎么那么牛逼啊?两世都被你牵着走,呵,等你?凭毛?我他妈等你才怪呢!
    ☆、她竟影响了他的人生
    毫无悬念的,他考上了,和文朔一起。走的那天下起了大雨,李惠在机场一个劲儿地掉眼泪,生怕他去了那边受不了苦。文疏让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大哥文疏礼,也生平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侄子文朔。他有些诧异,文枫和文朔,难道早就认识了?怎么风声这么紧?也许是他一直忙生意都忽略了吧,直到两个孩子一起考上了军校这才知道文朔的存在。见到大哥时文疏让有些颤抖,这么多年了,他吃了那么多苦头居然还是这样英姿飒爽,鬓角连个银丝儿都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千言万语都藏在这心窝窝里化成了嘴角的哆嗦。小兄弟俩的离去换来了大兄弟俩的重逢,也算是好事了。
    叶家只有叶显生和柳敏的出现,却不见有叶子的身影。文枫很是失落,沉着脸一语不发,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是对家里割舍不下。只有文朔一直拍着他的肩膀心照不宣。文枫走的时候心里的石头都还是悬着,把xiōng口堵得死死的喘不上气儿来,叶子,真的生他气了吧。她不来送他,他走的一点都不安稳。
    送走两人之后,李惠还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呢,文疏让有些激动地说:“快叫大哥。”这话让文疏礼惊了一惊,大哥,他有多久没叫他了。
    “你早知道了么?”文疏让问大哥道,明显指的是文枫文朔的事。
    “也刚知道不久,他们有缘,自是挡不住的。”文疏礼只觉得天意弄人。
    “一会儿上家里去吧,老爷子惦记。”
    “我知道,不过不了,下次吧,总有机会的。”文疏礼到底还是觉得有些生疏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就算是自己家门,也不好贸贸然就这么去了。
    “也罢,不勉强。”文疏让以为大哥还对文家有所埋怨呢,也不好硬生生的逼他。两兄弟其实内心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却都深知这种事情急不来。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文枫焦躁不安一脸心事。文朔用肘子捅了捅他的肩膀:“喂,干嘛呀,又不是出征去了愁眉苦脸的。我知道你烦什么,叶子没来送你你伤心了?哎呦我说咱能别这么受气小媳妇儿么?”
    “你话有点多。”文枫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眉梢露出一丝烦躁。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说说怎么了啊咱妹好久没理你了不是么?”
    “谁说没有。”
    “你得了吧你,叶子都有了姓詹的了。”
    “……”果真戳到了某人的痛处,某人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是不是跟你赌气呢,怨你之前有女朋友。”
    “你觉得呢?”文枫心里琢磨了那么一下,眼前也是一亮。他本身就不太觉得他们发生了什么,他只认为是姓詹的在利用叶子而气他罢了。可被文朔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担心了,叶子万一上钩了跟他在一起怎么办!
    “看紧妹纸,远程控制。”
    “我已经吓到她了。”文枫有点犹豫,控制?自己的占有欲已经不小心暴露过一次了,他可不想再死死地控制她吓到她啊。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毕竟他也摸不透叶子的心不是么。
    “啥?怎么吓?你做什么了?”文朔瞪大了眼睛打算听劲爆新闻。
    “那天我去她家。”文朔一下就知道是哪天了,不就是他打小报告那天嘛。
    “然后?”文朔咽了咽口水心想,乖乖啊,可千万别是他心里想的那个啊,不然这可是刑事罪。
    “我失控了。”
    “神马?!你你……”
    “她甩了我一巴掌。”
    “我去!我可什么都没听见昂!我没有包庇你。”果然文朔是那么理解的。
    文枫这才明白丫曲解了他的意思,拿起杂志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敲:“Cāo,你可以滚了。”
    “我怎么了啊?”文朔委屈地揉着头喊冤。
    “你说你怎么了?你丫想什么呐?我要真那样我还是不是人了我?”
    “Cāo,那你丫刚才逗我玩呐是吧?”
    “我是说我亲她了。”某人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自责呢,要真是那个了她,现在会直接跳自杀吧?
    “呼!你他妈下次能不能说清楚啊!吓死我了!害我以为身边多了个罪犯!”文朔这小心肝都快被他给吓爆了。
    “是你自己猥琐。”
    “好吧。接着说,亲她是指的…哪种亲?”文朔这货还是不忘猥琐。
    “……”文枫脸都被他给问红了。
    “擦,还说我猥琐,你那都法式小萝莉了还敢说我猥琐!”
    “你话果然多。”
    “哎呦,某人居然还会害羞了。”文朔这不要脸的,就是抓住他不放啊。
    “所以,应该是吓到她了。”文朔吞吐着,实在想起叶子就脸红。
    “要我说啊,没有。咱妹那么早熟,保不齐她那天跟那姓詹的已经……”
    “你大爷!”文枫这火蹭地一下被点燃,睁开眼睛怒视着文朔,心想你个狗嘴里吐不出那啥的。
    文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胡说八道,忙捂着嘴道歉:“哎呦我错了错了,唉不过话说他俩跑那儿干嘛去啊?叶子说是写作业去了,我他妈怎么眼瞅着不太像呢,那姓詹的浑身湿漉漉的还裹着个浴袍,丫肯定图谋不轨!”
    “还说?!”文枫眼睛已经红彤彤的冒着火了,妈的,姓詹的,老子回来再收拾你。
    “行行不说不说,应该没事的,有事丫就是犯罪,让警察叔叔抓他!”
    “……”文枫已经把脸转向一边不理他了,他这会儿说话不太招人待见。
    军校开学早,再加上要报道而且还要去C城先打点打点,所以文枫走的时候叶子还在放假呢。文枫走后她心里其实空落落的,要不是偶尔约方晓鸥逛逛街,和小菠萝吃吃饭,她肯定百无聊赖。詹与哲那家伙倒是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上次以后再没找过叶子出去。叶子心想怕是文枫走了以后,他觉得暂时不用利用她了吧,也便没再多想。
    转眼就又开学了,叶子一个人在校园里有些惆怅,看吧,后悔了吧。之前只有一年和他同校时不好好珍惜,几乎都在和他玩心理战闹别扭,现在人都走了,一个人好生寂寞。也只剩下小菠萝隔三差五中午从学校跑来找她吃个饭,她也权当是和弟弟相处了,也并无拒绝。其实小菠萝也没明着要求叶子怎样,只是他愿意跟叶子在一起,叶子也觉得他挺好的,只不过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有一腿吧?太嫩了,要说詹与哲还有点儿戏。等等、有戏吗?谁知道了。
    文枫去的那所军校大致分这么两种路线,指挥类和技术类,也摆明了日后的发展方向。所谓指挥类就是培养军队指挥官,大方向着重于军事训练,将来是要分到部队领兵的,是配行政职务军衔,毕业以后可能从排长开始慢慢熬下去熬成将军,当然了,将军不是那么好熬就是了。而另一种技术类则学业相对重一些,主要搞学术科研,将来配文职军衔,而且也有很大可能转去地方,发展前景是会好一些。
    让叶子不解的是,文枫前世明明选的是指挥类,可这一次他居然选择了技术,外国语专业。而文朔则顺应家里选了指挥类。文枫的选择也就是意味着,他不想领兵?他不想去军队?他想多些机会留在地方?叶子不懂他这一改变,她自己并不知道,正是自己影响了他的人生。
    叶子也有好些日子没联系他了,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他为何改了主意,而且叶子深知军校不像地方大学,军校是不可以随意用手机的,尤其大一格外严格看管,所有事情都要偷偷摸摸,任何破坏纪律的事情一旦被抓就会上纲上线,所以她也不想打扰他。再者,他们应该在军训吧?其实军校管这叫入伍前教育,因为毕竟属于部队,平时日常中他们的训练强度都能赶上地方大学的军训了,那军校的军训是什么样子?你就可想而知吧,绝对的各种磨练个人意志、增强国防意识、强化作风素质。每个军校制度不太一样,有的学校魔鬼训练三个月,而文枫他们军训是为期四十五天。
    叶子在想,再见到他,应该又是帅气的圆寸头,皮肤黑黝黝了吧?嗯,她其实还挺是期待的呢。
    ☆、别忘了我们还有赌约
    叶子坐在Cāo场的双杠上甩着腿念叨:叶梓西啊叶梓西,你就为了和某人同校一年才考到这里,出息再大点儿啊?现在人走了她倒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嫌弃这里不是最好的高中,毕竟他们学校也进前五了。她只是很向往集体生活,很想上个住宿学校,离家远点,还能认识不同区的新鲜人。听说某某私立学校里还有小树林?某某学校还有网球场?叶子想想就激动了,把网球王子神马的带进小树林儿里去,那将是多么……咳咳,注意不要犯花痴昂。女人就是喜欢没事瞎幻想,即使心有所属也会偶尔幻想一下别的小桃花吧。帅哥谁不愿意多看几种啊?两世为人都对着文枫烦都烦死了。
    说起文枫,走了两个月了吧都?可愣是没消息,难不成是赌气她没去送他?叶子冷笑说,跟他妈上辈子没差多少嘛!上辈子好几年都没理她呢,俩月算啥?她暗自发誓以后不许再想这个人,丫扰人心智还莫名其妙吞吞吐吐的,真是受够了!凭什么永远都是他牵着她的心肝儿?凭什么!说好的报复呢?说好的逆袭呢?叶子心想老娘之前都是练练手而已,真正的大招还没发呢混蛋!她越想越气一出溜从双杠上跳下来,完美落地,整了整校服攥着拳头往班里走去,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太妹约出去打架呢。
    她还没想出用什么方法虐他呢,这不,有人已经找上门儿来助她一臂之力了。这天放学消失了几个月的詹某又出现在了叶子的校门口,不同的是,方圆几里都没见他的座驾和保镖啊?身边却多了辆帅到爆的亚光黑赛摩托。叶子挑了挑眉:“近来可好啊詹少?”对付妖孽就要用妖孽的方式和他相处,娇羞神马的都架不住。
    “你居然不问我为何消失了这么久。”詹与哲有些失望地望着她。
    “好吧,你死哪去了?”叶子顺应他敷衍着。
    “……没法儿跟你说话了我。”詹与哲自尊心大受挫啊,他詹少何时受过这待遇啊?别的妞一天不见他都短信电话狂轰乱炸的,怎么到这丫头这儿毫无反应?还得次次他上赶着她?
    “没功夫跟你闹别扭。”叶子瞥了眼他,径直朝自家车的方向走去。
    “叶梓西!”詹与哲追上来拉住她。
    “就你知道我全名儿?”叶子言外之意你用不用喊的这么大声啊?好像别人不知道她叫什么似的。
    “你今儿得跟我走。”詹与哲皱着眉头把她往摩托上拉,还甩给她一副头盔示意她戴上。
    “为什么?”叶子心想凭什么一见面就得跟你走啊?
    “因为我想你。”他开玩笑似的说道。
    叶子白眼儿翻的都疼了,然后歪着脑袋坐在摩托上瞅着他,末了摇了摇头系上头盔。车子一路飞驰,叶子一头秀发压在头盔下也随风飘扬起来,这还是她头一回坐这种极度危险的交通工具呢,只得两手死死地抓着后皮座,都给抠出指甲印儿了。
    詹与哲邪恶地挑了挑嘴角,猛地给了一把油,吓得叶子脸煞白,身子也跟着晃了晃,瞬间伸出手臂紧紧环住他。不过两秒钟,叶子就发现了是某人在使坏,忙松开他精瘦的腰,上手狠狠掐了一把。“最好别跟我闹。”他说完便又是一个提速,叶子这下死死抱上去再也不敢松开了,心想还是不要吃眼前亏的好啊,下车再收拾他。
    车子居然在一个酒店停下了,叶子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擦,这货还要开房?有没有搞错啊?刚才的仇她可还记着呢,于是跳下车先照着他的后腿窝子就是两脚。哈?他居然稳如泰山似的没有倒下?叶子正低头研究着他腿部的构造心想不对啊,踢那个地方绝对可以让丫跪下的啊。正捉摸着,詹与哲帅气地摘掉头盔缓缓转过身:“怎么?刚一路摸着我的腹肌研究,现在还想研究我的腿了?那要不要再给你研究研究别处啊?”他坏笑着,叶子明白了丫说的别处是她上次不小心看见过的那里!然后草草脑补了一下,她竟然脸红了大半。
    “谁摸你腹肌了?你别毁我清誉!”真是乱讲啊,明明刚才抱着他一动都不敢动的,摸什么腹肌啊?她哪有啊?!
    “呵呵,走吧。”他抬起一只胳膊预备让她挎着,不料她却僵在那里。
    “你就不能带我去别的地方?”叶子觉得好尴尬啊,怎么这货就不知道避讳避讳呢。
    “这次不开房,去吃饭呵呵。”他拉过她的手往大门走去。既然是吃饭,那叶子还算放心,于是,就这么迷迷糊糊都拽上了贼船。
    叶子边走边发呆,心想来酒店吃啥饭?不能去涮个麻辣火锅神马的吗?正想着,就听詹与哲又开口:“哦对,忘了和你说,我爸妈也在,我家人都在。”
    “什么?!”叶子忙挣脱他的手掉头就走,见家长啊?疯了吧他?刚糊里糊涂就跟着他拐来拐去的,早知道这样她放学就直接回家了。
    “急啥?还是不是朋友?”詹与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叶子根本搞不懂。
    “你先说完我再看咱是不是。”叶子翻着白眼儿站在那等答案。
    “是这样,我呢,家里人给安排了门亲事,政治婚姻你也懂的,我才多大啊就要和她接触啊?现在接触了岂不是就定型了?我才不干呢,而且据说那女的刁蛮任性冷艳孤傲,我可不愿意娶个那样的老婆啊。所以……”詹与哲故作委屈状地看着她。
    “所以你就拉我下水是吧?所以你就把我推向火坑里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全家都记恨我?那姑娘家也有头有脸吧?这么一来我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吗?”叶子叉着腰呼喊着,心想你居然拿老娘当挡箭牌?
    “没你说的那么可怕,你就进去和我秀一下,我家人见我心有所属肯定不会勉强我的,我光说他们不信。”
    “你有病!做美梦!我还想安安稳稳过的我小老百姓生活呢!”叶子狂按了几下电梯按钮,急的手指直哆嗦。
    “叶梓西,别忘了咱俩还有赌约呢。”詹与哲终于忍不住要出大招了啊!好一个激将法,明知道叶子一向坦荡荡不像是会赖账的人。
    果然她转过身来辩驳:“你怎么知道你赢了?”
    “我自然知道。”
    “那你说说看。”
    “他吻了你。”叶子当下身子一震,他他怎么知道?瞬间心虚了。
    叶子憋着一口气说不上来话,末了驳了句:“切,那你还吻过我呢。”心想吻了又怎样?吻了又不代表文枫就喜欢她。
    谁知他却说道:“我又没说我不喜欢你。”呃、叶子自讨苦吃,呆呆地傻在那早就被他拖出去好远了。
    一路被拖到餐厅的某个总统包房门口,詹与哲转过来帮叶子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盯着她xiōng口半天突然僵了一下,刚才居然忘记了她穿着校服啊。
    “你丫往哪看呢?”叶子不知道怎么了跟这货在一起就是放松到忍不住要说些粗俗的话。
    他弹了弹她脑门儿:“我在看你校服啦,小B有什么好看的。”
    “你才B呢!我有C好吗!”说完叶子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斜眼瞪向他的坏笑。
    只见詹与哲笑的好***开怀,然后定了定神儿,拉起她的手轻轻推开包厢门。开门那一刹那叶子瞬间傻了,擦,你骗我!这何止是你爸妈和你家人啊!怎么、那些个穿军装的是谁啊?怎么一个个面如铁色地盯着她啊?难不成是女方家庭?这詹老头子怎么也……我去!这场面,叶子腿都软了,可惜现在也来不及临阵逃脱了啊。
    现在是没镜子啊,要有镜子可以给叶子看看她那张僵硬到像石膏的面瘫脸啊。詹与哲自然地搂过她的肩介绍:“不好意思来晚了,我去接我女朋友放学了。”此话一撂出来,詹家上下全摆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而其他人的脸无一不像吃了苍蝇一般难看。这下叶子差不多可以确定了,那确实是女方家庭,好嘛,人家好端端集体来联姻,却碰到男方给吃这么个闭门羹,脸色肯定好不到哪去。
    叶子搜索着座位上有个看着比她大两岁的短发姑娘,一脸的英气,倒是很不屑的样子。叶子心想生在这种人家真是倒霉啊,小小年纪都得出来应付这种场面,还被人安排政治婚姻。碰上文枫詹与哲这种优质男也就罢了,万一是个土肥圆那可就草泥马了。等等,文枫?难道文枫家里也会为他安排这种配对儿成活率极低的相亲活动么?
    这时一个浑身挂着军章的男人忙打着圆场:“来来贤侄快坐,今儿个就是吃顿家常便饭,让朋友也别拘谨昂。”显然这是女方家里人在自我挽尊,那短发英气少女瞥了瞥眼,看样子她也受不了这种活动,完全是大人们的旨意。
    这一顿饭叶子都没敢怎么起筷,詹与哲倒是马不停蹄地给她夹菜,一副“看我们多要好”的样子。詹老头子跟电视里一样嘛,黑着脸好吓人,还时不时瞥一眼叶子。而且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叶子身上这身儿校服,只不过饭局上没人开口询问,都憋着回家弄清楚呢。这要是文家的饭局就好了,叶子还能有说有笑的,可这詹家的饭局活活把她给打回了上辈子的原型,她看上去就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倒也不失礼仪,可就是一语不发只管微笑。
    詹与哲对叶子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吃完饭一通繁文缛节后,拉着叶子就要走。女方家已经先散去了,估计也没什么脸面多逗留,现在只剩詹家举家上下都还在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俩。一阵沉默后,詹老爷子居然开腔了:“这是哪家的姑娘啊?”呃、怎么这些个首长们都喜欢这么审问人啊?文爷爷当初不也是这么一句话么。
    “回爷爷,家父名叶显生。”叶子之所以能这么直接报个名字了事,也就说明了叶显生三个字撂出来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毕竟没少上金融杂志。这詹老头子还真听过,毕竟叶显生的生意起初是和部队有联系的。虽然听过但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毕竟他这种身份的人是不怎么会把生意人看得太重的。
    只是一个哦字,便又盘问上了:“小哲一向玩世不恭你知道的吧?”这话叶子听懂了,那意思我家孙子有可能是玩你的你明白吗?说白了詹家根本没把叶子当回事儿,叶子完全不入他们法眼。这让叶子很是受挫,虽然她并没有打算进詹家门吧,可被这么侮辱也不行啊!
    “爷爷您别吓着叶子好吗!”虽然詹与哲是外孙,可这詹老头子没亲孙啊,所以詹家的子孙都喊他为爷爷。
    詹与哲有一丝怒意,拽了拽叶子的手,临走前对他们说道:“谁说我在玩了。”
    ☆、你确定她是你闺蜜么
    叶子被他带的脚底不停拌蒜,她还没见他生气过呢,心想这下可好,詹家上下都恨死她了,詹与哲刚才竟为了她顶撞詹老爷子?矮油可不可以让她回归到百姓生活当中啊混蛋!
    叶子喘着气呵斥道:“詹与哲,你、你给我慢点儿先!”叶子捂着肚子大口呼吸:“你说你,今儿个这么一胡闹,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人家家闺女才多大啊?摆明了只是拉个党派想认识下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把我拉去当挡箭牌么?再说了你挡箭牌拉个靠谱点儿的成么?现在你在你爷爷他们眼里肯定也大减分,而对于我来说,我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也被他们记恨了不是吗!”叶子居然说出这么大段逻辑清晰的话来,可不是么,他只想着早点霸上叶子带她回家了,却没想这样一来自己在家人面前显得幼稚不说,还弄的女方家里不爽,万一牵扯到利益保不齐爷爷还会拿叶子开刀。哎哎真是一股脑热啊,居然还不如个丫头考虑的周全。
    詹与哲一时愣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好,嘴皮子张了又张,特别可爱地说了句:“我错了还不行么。”哈?叶子没听错吧?妖孽还装什么小扭捏?真拿他没办法,叶子摇摇头说:“唉算了算了,以后多动动脑子。”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感觉一认识这丫头就乱了阵脚呢。
    “嗯,还不是你闹的?”
    “关我毛事。”
    “你说呢?”他突然凑近了一些。
    “我说是你脑仁儿小智商低。”叶子避了避他那性感的眼神儿,总这么看下去要出事的。
    “呵。”詹与哲也懒得跟她斗嘴,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心想,这丫头真是愈发的让他喜欢了。
    “咝……干嘛啦!”好端端的他居然伸手去抠她嘴角。
    “吃完饭不擦嘴。”原来是饭渍结的一个小痂,我去,丢人死了,好在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喂这家伙是离她有多近观察多仔细啊。
    “呃、我擦了啊……”也许这痂太顽固了吧,叶子红着脸还在不停地蹭着嘴角。
    不远不近的大堂接待处前面,一个和叶子差不多大小梳着马尾的女孩子若有所思地望着这边,兴许是詹与哲敏感,他发现时伸手揽了一下叶子道:“那边儿有个美女眼神闪烁地看你,你还有这磁场?”
    “净瞎说,哪啊?”叶子顺着他眼神做瞟的方向看去,那姑娘显然躲了一下,但还是被叶子看见了,那不是晓鸥吗?“是我闺蜜啦,真是的!”叶子说着便嬉笑着想过去打招呼,心想晓鸥怎么来酒店啦?可是才走了几步却见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上楼了,咦?难道她没看见她?
    叶子摇了摇头,詹与哲疑惑道:“你确定是闺蜜?”
    “我认识她十几年,能认错嘛!”
    “十几年?你妈怀你时就认识她了?”
    “呃、是是啊。”叶子一时大意居然算上了前世,现在也只好这么说了。
    詹与哲没再说话,其实他刚才想说的是,她俩看起来关系也并没有好到如同闺蜜嘛,那女孩明明是在躲着叶子,也只有叶子这白痴没往心里去,搞不好啊,是单方面的掏心窝子吧?詹与哲紧了紧怀里的叶子,她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自己一直被某人揽着,要不是他手劲儿突然加了把力她都没发现居然被这家伙一直占着便宜。叶子忙从他怀里挣出来,不自然地抖了抖肩膀,两条腿快速地往前倒腾着,自己先冲出了大门。
    “喂,车在这边。”
    “我自己打车走。”
    他笑了笑:“我不再故意加速了行吧?”他知道叶子可能是害怕他再逗她。
    “那我也不想抱你。”
    “那一起打车。”詹与哲扔掉头盔收起钥匙准备走。
    叶子心里骂了句娘然后停下脚步:“……你车停在这多不安全啊?那你回头怎么来拿啊?你别闹了你快回去。”圣母啊,做女人不能做圣母啊,圣母是会被人牵着走的。
    “那就少废话赶紧上车。”呃、凶什么啊?这货还真是没耐性。叶子心想嘿你个□孩子,我就不信还能被你捏住了?她瞥了他一眼:“老娘心情不好你少惹。”谁知话音刚落下就被某人连拖带拽抱上了摩托后座,还把头盔都叩好了。然后“蹭”地一个加速飞出去,叶子身子大大后仰了一个斜度然后惊魂地抓上他的腰。妈的!居然斗不过一个正太!窝囊死了!
    那确实是方晓鸥来着,今儿个她是陪爸爸出来谈生意,也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一次咸鱼翻身的生意。本来她不想来的,可妈妈今天不在家做饭,于是爸爸便决定带她一起出来,若不是她跟来还见不到那一幕呢。在方晓鸥眼里,叶子一切都好,家室长相学习,就连喜欢的哥哥都那么帅还那么疼她。可今儿个瞅见的这邪气帅哥却明显不是叶子的哥哥,那又是谁呢?这人眼里跟那哥哥一样对叶子充满宠溺,好像还比宠溺多了点什么东西,方晓鸥说不清,她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那是妒火吗?应该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躲着叶子,她明明看到叶子往这边走了,可她愣是不晓得该怎么相迎,所以抬起步子便跟着爸爸上楼了。默不吭声的叶子饭局上其实根本没在听大人们的谈话,但临近尾声时突然有个词跳进了她的耳朵。
    回家的路上,方晓鸥拉了拉爸爸的衣袖:“爸。”
    “嗯?怎么了晓鸥?是不是陪爸爸谈生意太闷了啊?”
    “不是啊爸爸,晓鸥很开心能陪爸爸来。”
    “呵呵乖,爸爸这次终于要谈笔大生意咯。”
    “嗯,晓鸥知道。爸爸,晓鸥陪你一起去C城出差好吗?”刚才跳进晓鸥耳朵里的也便是这词儿了,C城,之前逛街听叶子念道文枫哥哥就是去了这城市读军校的。
    “晓鸥也想去啊?也好,正好周末我们就出发,不过爸爸可能没时间陪你到处逛,争取谈完生意抽出一天陪你好不好?”晓鸥的爸爸可真是慈父呢,背负着家庭负担不说,脾气还是好到没话讲。
    第二天放学方晓鸥约叶子出去吃饭,叶子是喜出望外的,毕竟小学毕业以后每次都是她约晓鸥啊,这次居然晓鸥主动,叶子甭提多高兴了。虽然之前她早就察觉到晓鸥并不像前世那样对自己掏心窝子,可是这些她都理解为是因为家庭缘故而造成了性格闭塞,她反而比之前更加疼晓鸥呢,一是觉得她比她“大”好多,二是看到自己曾经的闺蜜童年这么不快乐,所以就更是照顾有加。
    “晓鸥,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找我呀?不回家学习啦?”叶子露出深深的酒窝傻笑着。
    “这不是好久没和你见面了么。”方晓鸥低下了头。
    “嘿嘿,我们吃什么呀?你先看看菜单,我去个厕所。”叶子放在书包转身去,方晓鸥死死地盯着她书包最前面的那个拉链发呆。终于,还是抖着手打开来找出她的手机,提着一颗心快速翻看着。
    奇怪,枫打头和哥打头都没有?怎么会?她不都这么叫他么?方晓鸥不停地往下翻着,突然眼睛一亮。她居然是叫他“文枫”的,她叫他大名?晓鸥正奇怪着,叶子突然出来站在她面前:“晓鸥你干什么?”她不太懂,自己的包开着,手机被攥在晓鸥手里是怎么回事。
    方晓鸥被叶子这一声吓得手一哆嗦居然将号码按了出去都没发现,还没等她解释里面就响起了那磁性的声音:“喂?……叶子?”文枫打电话了?叶子有点意外,他一直消失怎么突然想起给她打电话了?叶子疑惑地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直接甩来一句:“要训练了,回头打给你。”
    靠!什么事儿嘛!打来又说要忙?忙忙忙!忙死你算了文枫!不想这人还好,提起这人叶子就来火。挂了电话方晓鸥随口骗道:“刚才你电话响了我怕是谁有急事找你所以……”
    “我知道了,没事儿。”叶子黑着个脸,一晚上心情都好不起来。
    而方晓鸥心里默默念着那个才看了一眼的十一位数字,一直念到可以准确无误地背下来。
    ☆、她送她一片枫叶干嘛
    周五一放学方晓鸥便带着复杂的心情跟随爸爸去往了C城,隔天中午到。方晓鸥的爸爸把她安排在酒店里并嘱咐不要乱跑后,便匆忙出去谈生意了。她木木地坐在床边,又背了遍文枫的手机号后,拎起电话然后扣上了无数次。真的要打么?可是,她都没跟人家正面交谈过,只是彼此打过照面而已,这么贸然打去不好吧?跟异性说话这事儿对于方晓鸥来说需要做出很大的勇气,毕竟她不是那么善谈的人,而对于文枫,她更是紧张的要死。一方面是出于小女生对男人的爱慕,而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小叶子,她内心里还是很乱的,她知道这样不好。
    管不了那么多了,最后一次拿起电话时手已经按上了数字键,嘟嘟…嘟嘟…电话响了好久好久,方晓鸥心想,还是挂了不要打了,这样真的不太好。可就在她快要放弃时,电话那头有动静了。还没说话便听见了些气喘吁吁的声音,估计是刚训练完毕。
    “喂?”她涩涩地说道。
    那边愣了几秒:“你是……?”女声?本地号?他不认识本地的啊?
    “我、我是叶子……”方晓鸥话还没说话便被那头急促的打断了。
    “嗯?叶子?!”文枫疑惑了,这不是叶子的声音啊。其实方晓鸥是想说她是叶子的好朋友来着,只怪某人太心急。
    “不是,我是叶子的那个好朋友。”
    那边停了半晌:“哦,你和叶子一起来C城了?!”某人,是有多想念叶子啊,三句不离叶子叶子的。
    方晓鸥皱了皱眉头:“没、没有。我……”
    “你有事?”文枫十分不解啊,叶子的朋友干嘛给他打电话啊?还跑到这里。
    “呃我刚巧来这里玩,想买点礼物送给叶子,但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所以想问问你,回去给她个惊喜。”方晓鸥还不太会说谎,虽然这理由听起来有点扯,但文枫听到叶子就没管那么多了。给叶子买礼物?说起来,他这几个月忙的跟狗似的都没联系叶子,也不知道她还生不生气了,这会儿他心里在想,不如他也买个什么礼物让方晓鸥给带回去哄哄她?噗,某人心里还是把叶子当小女生,动不动就哄哄的,也从未想过叶子已经大了不吃哄了。
    “哦,这样。”然后他想了一分钟继续道:“一起吧,有个东西要麻烦你交给她。这个是你电话么?等下打给你。”
    “不是不是,这是酒店的,我…没手机。”方晓鸥紧了紧嘴唇,并不是谁都像叶子一样从小就有手机的。
    “给我地址,等下见吧。”文枫没想和她多说话,只想着她能帮他带东西。
    草草去请了假,一切还都挺顺利的,他们技术类果然比指挥类松一些,文朔要想周末出去一趟那得申请老半天了,一个月能排上一次够不错了。文枫这边虽然相对松,但也是有严格纪律的,而且到时必须要归队,在外过夜什么的就更是天方夜谭了。到了方晓鸥指定的酒店时,她已经在楼下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事实上挂了电话以后她还特意洗了把脸,整了整衣服,深呼吸了好几大口然后一直在楼下候着。
    见到文枫时,方晓鸥瞪大了一双眼睛。他变样了,她没接触过这些常识,以为军校只是比地方院校严格而已,并不知道军校还是要剃头穿军服的。本来文枫是可以换装的但是因为时间紧急,而且又不是见什么重要的人,所以打了报告便冲出来了,也就饱了方晓鸥一顿眼福。以前就觉得他帅,现在更帅了!有种说不出的帅气,这发型加上这军服完全展现了文枫的霸气挺拔,看的方晓鸥有点傻了。
    “走吧。”文枫不咸不淡地说。
    “哦、哦。”方晓鸥还沉浸在刚一见面那一刹。
    一路无话。
    等到了某个商场时,方晓鸥有点后悔了,她根本没带钱呀,编这么个谎说要给叶子买礼物,落实不了不就瞎了么。文枫早已付过车钱走的远远的了,方晓鸥纠结地跟上去。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逛着,两个人的前后距离一直保持着三五米。只见前面这高大挺拔的军装俊男身后跟着一个青涩的马尾少女,那俊男面无表情好似面瘫,那少女羞羞涩涩紧赶慢赶。
    方晓鸥跟不上他的大步子,心急如焚,一直在嘴里念叨着该叫他什么,大哥?大哥哥?喂?那个?文枫哥哥?枫……最后她居然学着叶子的叫法来了句:“枫、枫哥哥。”
    只见前面那人后背僵直瞬间停住了步子,一股强大又莫名的气场飘过,方晓鸥有点害怕,她还在等着那人反应,比如问她要干嘛,然后她再回答个“你慢点儿”之类的话。可是那人却一句话也没说,方晓鸥转念蹦出一句:“你要给叶子买礼物吗?其实最近她想要什么应该会有人给她买的吧?”
    文枫转过身来眉头拧到了一起,什么意思?最近会有人给她买?谁会给她买?还没等他问出口,方晓鸥便不经意地补了句:“叶子她好像有了个很高大帅气的男朋友呢。”
    “是么?”文枫是有多隐忍啊,明明脸已经铁青了,内心都快炸开锅了语气却还是那么风淡云轻的,然后捏紧拳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快速往电梯走去。
    方晓鸥不解,他只买了个精美的空盒子?其实,那盒子并不是空的,文枫放进去了一片东西,一片红彤彤的枫叶,他本来也不想这么文艺矫情的,可听到方晓鸥那么说,貌似激起了他什么似的。关于那枫叶,之前有个周末好不容易文朔能出来,那家伙非说十一月是看红叶的好时节,于是一大早拉着他上岳麓山去走了一趟。满山的红枫入眼热情奔放,文朔顺手扯下一片说:“咦?满山都是你,来给你贴个标签儿。”然后将红叶按在他xiōng口,啧啧,动作极其暧昧,可别叫人误会咯。于是文枫接过叶子无奈地笑了笑,放进自己口袋。
    那叶子他一直留着,没事就拿出来看两眼然后再放进去,枫叶、叶子。他淡淡笑了笑,反正不知道要送她什么,他觉得这个挺好挺明显的啊,她应该能得到点什么讯息的吧?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是要表达什么讯息,就只是这么做了而已。噗,他都鄙视自己这么娘们儿的行为了,跟同龄人估计他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呢吧,也就跟叶子。
    他把“叶子”装好后又叫人包装好,才转身递给方晓鸥。方晓鸥先是一愣,瞬间有种错觉是要送给她的。她抿着一张嘴接过盒子,刚想开口说她今天忘带钱了明天再来买时,他却笑了笑说:“晓鸥是吧?谢谢你。”他很少对别人笑的吧?方晓鸥也只是见他总跟叶子笑而已,他笑起来可真治愈,比他冷着一张脸好看多了,她想,虽然都很帅,但,他对她笑了!他还记得她的名字!
    方晓鸥虽然说稳稳当当把这礼物带回来也送给叶子了,但她却没说是文枫送的,她居然说,是自己送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只是那天很不情愿地去叶子学校找她时,看到叶子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便起了小心思。
    “晓鸥!你来找我啊?”叶子蹦了两下蹦到方晓鸥面前。
    “嗯,给你。”
    “这什么呀?晓鸥你送我的?”
    “这是……”方晓鸥突然犹豫了一下,“是我送的。”也便是那一秒的时间,她竟改了主意了。
    “快给我看看,谢谢你晓鸥,你真好,出去玩还给我带礼物。”叶子之前听说晓鸥要跟着爸爸出差的,只是不知道去哪。
    她当着方晓鸥的面儿就三下五除二地把礼物拆开来,盒子挺精美嘛,还是她最喜欢的蓝色呢!轻轻掀开盒子时,叶子的眼睛随着盒子的那条缝儿渐渐展开,然后……然后两个人都呆住了。一片枫叶?!大老远带回来一片枫叶?!叶子干笑着,既然是礼物,就不能嫌弃嘛,挺好的,挺好,嘿嘿,也许有什么特殊意义呢,或者这精美的盒子本身就是个礼物?
    叶子拿起这“叶子”透着阳光看了看,血红血红的倒是挺好看,唔,也许是晓鸥亲自上山摘的呢,那也挺有意义嘛。 她将叶子小心翼翼捏在手里笑着说:“谢谢你,很漂亮。”
    而方晓鸥不知怎么的,心里酸了一下,因为她瞬间就懂了。文枫送了片枫叶给她,那不就是将自己送给她了?或者是说,“叶子”一直在他身边?靠!酸死了!她既觉得文枫肉麻又觉得心里泛酸,这不明摆着在表明心意嘛?幸亏她没说是她枫哥哥送的,不然……不然怎样呢?那跟你有毛关系呢请问?
    方晓鸥怪怪地看着叶子,末了被叶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干嘛呐?我说谢谢你晓鸥,很漂亮,我很喜欢真的。”说完还上去拥了她一下。
    方晓鸥身子僵着后退了一下,哑着声说:“呵呵,不谢。”
    ☆、39 门口会说话的雪人儿
    詹与哲骚扰叶子的频率没以前那么高了,毕竟高三,总是跨着区跑来还是很费时间的,现在还是好好复习吧,他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找她。况且詹家没有逼他考军校什么的,放话说了一切随他自己性子来。他詹与哲也随性惯了,哪受得了军校那么多条条框框啊?他又不是文枫,开什么玩笑。随便考个北京的大学算了,反正他也不愁出路。
    叶子这两天做了个很大的决定,是在教室随手画插画时决定的。其实叶子从上辈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画画了,虽然太久没画了,但基础还是有的。一直以来她只把画画当做乐趣消遣而已,没想因为同学的一句话却改变了她的人生。那天画的插画中是一个少女在放风筝,少女只有背影,发丝凌乱,而那风筝却缠在了周围的大树上。叶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画这些,只是有同学路过时呆呆地站在那儿,然后问她,你怎么不去学艺术?
    学艺术?她从来没想过要走这条路的,可是被同学这么一说,她还真往心里去了。她喜欢画画,更喜欢用画来表内自己的内心。她好像还从未想过自己以后的专业是什么,要往哪个方向发展。今生前世都像个白痴一样只追求感情了,而且年龄也小,还未曾考虑过未来就光顾着瞎忙乎了。现在想想对哦,何不多想想自己呢?学艺术,在国内吗?要考美院吗?可只用了两分钟时间她便决定了,不,要去国外,学艺术当然要去国外那种开放的环境了!
    本来叶子打算去法国或者意大利的,可是想想那头疼的语言关就放弃了,白白丢了自己的英语强项是要浪费很多时间的,她要争取早点结束自己的学业生涯呢。从决定去美国到离开本国国土,也只是三个月的时间,雷厉风行到叶显生和柳敏都大跌眼镜。叶子自己找的中介,从保险箱里随便找了一本折子递上去当财产证明,很快签证就下来了。保险箱的密码其实是前世十七岁那年家里才告诉她的,没想到今生居然没改,呵呵。
    叶子还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考了托福,最狗血的是居然从父亲一个手下那辗转找来的关系直接给她弄了个货真价实的初中毕业证,连带着还做了一年半的成绩单出来,反正初中这点东西叶子都会,她必须要节省时间。要不是因为年龄在那摆着,她都想让人给做个高中毕业证呢,可惜那样看起来太假,况且会考成绩不太好搞到。不过已经不错了,这样一来去了美国就能换多一点的学分,再加上她托福成绩突出,到那边完全可以摆脱漫长的语言学校而直接上高一了。
    这一年二月,文枫满怀欣喜的回京过年,叶子却已经不在了。这是他最xiōng闷的一年,最疲惫的一年,也是最心酸的一年。xiōng闷的是他刚刚察觉到自己对叶子有不正常情感后便去了军校,叶子没有去送他;疲惫的是大一的训练马不停蹄,初入军校第一年所有强有力的训练和课业都压在身上,叶子没有联系他;心酸的是苦苦憋了一年以后回家想亲口告诉她他想通了他就是喜欢她时,叶子她却出国了,没有知会他。
    她出国了,自己一个人。那一刻他开始怀疑叶子究竟是不是个小孩子啊?小孩子能那么狠心一直不理他?小孩子能自己出国照顾自己?听说她出国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办的,连他叶叔都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有多奇怪啊?他还记得她躲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呢,他仿佛还听见她指着他鼻子骂他的声音呢,他还感觉得到那天她踮起脚尖印上他唇的温热呢。怎么他突然就觉得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呢?他那天喝醉了强吻她时她不也还算淡定吗?她还是那个总甜甜地叫着他“枫哥哥”的那个小女孩吗?小女孩、小女孩、文枫念叨着就突然觉得他错了,她根本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虽然行为看似很幼稚,但其实她比同龄人早熟的多。早知道这些,他就不用被道德观念神马的死死压住这么久了。
    文枫越想越激动,死捏着的拳头都发白了,叶子,他心里一直宠爱的叶子如今对他却这般冷淡么?虽然心里像被针刺一样,但冷静下来一想也罢,反正他在军校这几年也陪不了她,就让她出去闯闯看看世界也好,唔,他的丫头长大了,文枫暗自发誓,等她再回来的,再回来他一定不会再放走她了。
    叶子去的是宾州费城一所很有名的私立高中,因为她目标明确,她就要上常青藤之一的宾夕法尼亚大学。一旦出来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目前高一,那么就意味着七年之后才能读完本科。七年,之前有个不晓得科不科学的说法,说人体细胞新陈代谢每三个月会替换一次,随着旧细胞的死去而诞生新的细胞。而人体由于不同细胞代谢的时间和间隔不同,将全身细胞全部换掉的话,需要七年。所以便有人大胆提出了假设,七年会不会完全忘记一个人?所谓七年之痒也是归于这个解释么?叶子没有后路可言,她这个人做事一向这样冲动派,总是没过脑子便去追随了,对文枫也是如此。所以现在她一股脑做了这个决定,也不晓得以后会不会后悔,就算后悔了,她也不可以灰溜溜的回去,毕竟是自己亲手选的路,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蜕变吧。
    叶子目前还是持积极态度的,想想也算是活了三十来年,自己一直像个傻子一样钻牛角尖飞蛾扑火,如今她这样的选择其实很令自己开心,虽然偶尔还是会突然伤感着掉几滴眼泪,但她好像豁然开朗了,她不想那么幼稚,至于和文枫……一切随缘吧,她应该好好享受她的青春,他也应该走他自己的人生不是吗?无论如何,她不该插手的,之前那些,就当自己太过认死理儿,糊涂罢。可殊不知她重生后这么不负责任地一搅和,却改了人家文枫不少命运。性子改了不少不说,还不知不觉将您自己种在了人家心底,然后还没等发芽呢,您却号称伤心了后悔了一走了之。
    叶子将全身心投入到学习状态中,每天上课认真听讲,下课积极参加课外活动,每周末还会去社区做义工,生活好丰富多彩。她养成了每天记日记并画一幅插画的习惯,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画两幅,日记内容大多是对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记录,然后,少不了的捎带着对某个人的想念。毕竟爱了那么久,她也没想要刻意放下,只觉得之前自己方法不对误己误人,而且,现在也只是换个方式爱他,藏在心底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感觉每晚都会和他相见似的。
    有天叶子做了个梦,她看上去好像很累,不停地出着冷汗来回摆动身子,直到“啊”地一声惊醒,才回想起,原来是梦见文枫了,可为什么是个噩梦?梦里他好像陷入了困境,只觉黑洞洞的他趴在一个什么坑里,然后浑身是血挣扎着往上爬,边爬还边喊着“叶子、救我”,可是她清楚地记得梦里她不知道怎么却端起一把枪,朝他xiōng口发了一颗子弹,他便掉进了那洞里再没了声音。叶子着实被这梦吓到了,一是害怕这预示着文枫最近真的出了什么事,二是她非常不解自己为何会在梦里将他杀死在那未知的坑里。起来不停地灌着牛奶压惊,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就算觉得和他有了隔阂不好开口,那么问爸爸或者问文叔也好吧?旁敲侧击一下,她还是有点迷信的。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还真给问出事儿来了,不过是没什么大事罢了。听说叶子走后文枫更是沉默寡言,对于所有的训练都一个不落地积极参与,而且比别人力度更大更卖力,像是疯了一样。本来他们技术部根本没那么多强力训练的,他却再三跟学校提出要求,无奈学校也收到文家传来的话要特殊驯化他,那么他要求多点训练学校当然是不会拒绝了。当然,得是在不影响本身学业的情况下,因为技术部学业相对较重,好在文枫学习不用Cāo心,本身就是外语专业,大一就把英语八级给考下来了,还同时专修了法语。
    就在文枫有一次跟着文朔他们指挥部去野外拉练时,因为长期力度过猛,而那半个月的拉练又实属艰苦,他把大腿肌肉拉伤了。如果非要和叶子那噩梦联系在一起的话,倒是可以勉强算是因为踩在了一个大坑里而拉伤的吧。所以,这算是心有灵犀么?叶子问地轻描淡写,但听叶显生描述时一颗心都拧在了一起,他有必要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么?明明之前已经集中训练了几个月了,还跟着文朔他们去搞什么野外拉练啊?她并没有让叶显生察觉出什么异常,只是假装顺口一提罢了。
    叶子来美国时是二月,同年圣诞节时,算算已经来了十个月了。这快一年的时间里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即使在Homestay(寄宿家庭),可她还是不太喜欢被人家照顾。这么热闹的节日,Homestay肯定要一家团圆吃大餐的,也少不了她的份儿。可她吃完回到自己房间时却突然很想家,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没说几句就哭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孤独过,可孤独却又不愿在这陌生的地方敞开心扉。挂了电话她想一个人出去看看雪,穿上外套打开大门那一刹那她呆住了。门外怎么有个“雪人儿”?
    那“雪人儿”抖了抖身子和头发道:“surprise!”还是个、会说话的“雪人儿”。
    对叶子来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见到这么意想不到的人,瞬间就飚出了两行温热的泪,然后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拥,着实吓了那“雪人儿”一跳。
    ☆、40 他居然被宾大录取了
    叶子抱了那人足足五分钟才回神儿:“你别动,让我先掐你一下。”她不相信这是真的,詹与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这并不是她最想见到的人,但此时此刻在这个日子里能见到他也够让人激动的了。她出国的事情只告诉了方晓鸥和小菠萝,当时小菠萝神情失落,方晓鸥面露喜色。可这,詹与哲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他怎么搞到她地址的?就算搞到,他干嘛要来这里啊?他不用像文枫一样读军校?他没考大学?还是……叶子满脑子的疑问,都不知道先抛出哪一句了。
    “掐吧,就是我,我就在这。”他又伸出手臂想要拥她入怀,这次却被她躲掉了,刚才只是一时伤感好吗,谁要他抱啊?
    叶子看看他旁边的行李:“什么意思??你要常驻此地??”
    他点点头,看着她被吓到的样子真有成就感,刚摸索着兜里的烟想点上一根儿,然后想起点儿什么就又放了回去。她不喜欢烟味的,他早考虑戒掉了,事实上他现在抽的比以前少多了。
    “你先把行李放进来吧,然后我们出去找个咖啡馆细说。”叶子帮忙提着个箱子往里抬,跟Homestay的人打了招呼说这是她国内的好朋友,好在这家人特别好说话,按常理来说是不太允许带外人进家的。
    叶子随手从衣柜里拿了顶毛线帽子和一副手套丢给詹与哲:“来之前也不查查气候。”她刚才打量过他,他就穿了个不算太厚的外套啊,真是不怕冻。
    “呵呵。”他今天话格外少啊,也许是觉得叶子在变相关心他了,所以光是傻笑着。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子领着他徒步走了十五分钟,来到一个pza里的咖啡馆坐下,审问开始。
    他哈着气喝了口热摩卡道:“你个妮子,一声不吭就走了,害我高考完就去你学校找你,问了好多人终于问到认识你的。人家说你走了都几个月了,我就纳闷儿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啊?”
    “噗”地一声叶子笑了出来,要不要脸?她心里凭啥就非得有他啊?不过转念又一想,就算是普通朋友不被告知这么大的事情也会有所失落吧。叶子手指啪嗒啪嗒地打着节拍:“唔……走的是比较急啦。”
    “有毛好急的?该不会是因为文枫吧?”
    “才没有,是我自己想要出来充实充实。”
    “那,你和他……”詹与哲有点迫切想证实着什么。
    “嗯?哦,我和他,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嘛。”叶子朝窗外看了一眼,天那么黑,窗子上映照出她清晰的脸,还是能看出一层忧伤的。然后她突然扭过头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难不成你去找我爸了?”叶子心想他应该没什么渠道了啊。
    下一页上一页加入书签物的样子可爱极了真是,叶子怕他吃撑肚皮,于是在他第三次这么问的时候,随手拿起一块三文鱼柳切了起来,这货该不会是吃不完找不到台阶求帮助吧?再不帮帮他的话,估计他晚上要胃疼了。
    一顿酒足饭饱后两人从餐厅踱了出来,詹与哲站在门口舒展了□子:“爽!”叶子满头黑线,她真是被他的食量吓到了,一个人吃了一块6盎司的牛排,一个龙虾,一盘烤蘑菇,半盘炸薯条,一块布朗尼,还有一杯红酒。大胃啊大胃!要不是叶子吃了那块三文鱼,估计他还能吃下吧?
    “你今晚要怎么住啊?”叶子尴尬地开口,希望他说住酒店,不然……叶子的寄宿家庭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懂的。
    “行李不都放屋里了么?”言外之意不是住你屋么?这货还真是不避讳。
    “那不是觉得拖来拖去太麻烦吗,回去拿了再走啊。”走…走哪去?这都快十一点了,人家初来乍到的,轰去酒店不太好吧?可叶子没觉得啊,她只知道男女有别了。
    “行,”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才下飞机就来找你,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人生地不熟的拉着行李满街跑啊?”
    “我看你找饭店时一点也不生啊?”叶子说这可是实话啊,这并不是风凉话。
    “我飞机上现看的杂志介绍!”
    “飞机上不是一直睡觉来着么?”呃、编,让你再编!
    “行行行行行,我住酒店去!”
    两人打车回家,一路无话。
    到叶子房里拖了两个大大的行李正往外搬,叶子在那坐着若无其事地上网,小菠萝正在Q上问她过得怎么样。詹与哲突然走过来扣上他的电脑:“个无情的叶梓西!”
    “啊啊?”
    “不挽留我是吧?”
    “扑哧”一声又笑了,这货怎么总是能逗她笑啊?合着半天这儿演戏呢?叶子无奈地摇头:“你睡地上。”好在屋子不算小,倒是得把暖风开大点了,睡地上肯定要凉。
    某人很阳光地笑了,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把行李再重新拽回来,唉,这某人啊,说起来也是京城一大邪少吧?怎么遇见叶梓西后就这么的狗腿卖萌呢?各种节Cāo混着矜持碎了一地啊。
    “喂,你这homestay合同到什么时候?”他放好行李坐在床上冲着她的背问道。
    “明年二月吧,怎么了?”合同当初签了一年嘛,中介给找的,说年龄小,刚来不适合自己住,不住学校就建议得住寄宿家庭了。
    “哦,没事,回头帮我找找房子,我得自己住啊,我没报宿舍。”
    “那找到房子之前你该不会……”
    “你猜对了!”瞎,他赖在这了?万一发生点儿什么怎么办!她现在可过了法律保护年龄了,况且这还是在这么开放的美国。
    见叶子面露难色,詹与哲坏笑道:“我会用今晚证明一下我的正直。”
    “去!你倒是敢!”叶子想的事情他居然猜到了,还说自己没起坏心?!
    “明年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吧。”
    “刚不还说自己正直?!”叶子惊到了,和他一起住?疯了吧?
    “谁说一起住就不正直了?室友不行么?街里街坊的摊一下房租不行么?”呃、某人,你又暴露了自己不纯洁的小心灵。
    “你缺钱啊?出门左拐就是鸭店。”
    “叶梓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继续道:“我发现你长能耐了。”
    噗!本来斗嘴斗地挺带感的,被他这么一说,叶子居然脸红了,因为他是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呢。
    “呃、是么。”
    “非常是。”这妖孽的眼睛微眯了一下,看着甚是吓人。
    “你喝水么,我去给你倒点水。”她突然觉得好尴尬,兴许是这一年没怎么跟中国人说话,见着詹与哲就忍不住要跟他斗斗。
    “不了,我睡了。”这货怎么了啊突然,语气这么不对劲儿啊,说着便去柜子里翻,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用来充当床铺的东西,然后一头倒在床上睡去了。
    其实他是觉得累了,奔波了一天,懒得和她斗嘴了。至于为什么会有些失落,他是在想叶子这丫头果然对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唉,枉费他漂洋过海苦苦追随,她心里应该还是喜欢文枫的吧。哼,合上眼睛之前,詹与哲心想,没关系老子耗得起,既然来了就有把握能拿下她,文枫算什么?天高皇帝远的还在军校里苦逼着,他詹与哲就不信邪了,凭他的魅力,就算没能让她一见钟情还不能让她日久生情咯?走着瞧吧咱就。
    詹与哲到底是累了一天,很快便气息均匀了起来。可苦了叶子盯着双人床的另一半边儿发呆了一宿也没能躺下去,这孤男寡女的,还是注意点儿好吧。赶紧给他找房子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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