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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趁杨越泽去洗碗,趁偷偷摸摸打了个电话给唐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小声,“优啊,你有没有认识比较可靠的看妇科的医生,我有点不舒服?”
“喂,说什么,大声点?”手机里,唐优还带着兴奋的声音传来,明显她那边闹哄哄的。
“哪你那边好吵,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说大事呢。”她口气很急,这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越想越难受。
“哦哦,”过了一会儿,估计她走到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笑啊,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该不是怀孕了吧。”
“去你的,我身上正来那个呢,少咒我。我是肚子疼,想去看看。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啊?”
然后,又望了眼厨房的位置,转过身,
“还有,我想看中医,别带我去西医。”
她还特别交代了一句,一想到岔开双腿躺在架子上,给人拿根棒子伸进去,她就害怕。还是让中医把把脉好了,就是中药难吃了点。
“得了,我带去你老神仙那看看吧,我过来接你啊。”
“嗯,快点啊。”
含笑把杨越泽打发了,上了唐优的Q7,去了个偏僻的小胡同,含笑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有点不放心,“我说,你别带我去那种黑诊所啊,我又不是堕胎。”
这个女人真够麻烦的,唐优心里不耐着,啐了她一句,“老神医那你想看还不一定看得到,还是我跟他秘书套了近乎,给你加个塞,我容易嘛我,不去拉倒。”
看着唐优火挺大的,含笑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坐着,像个小媳妇一样,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唐优见她这样,暗叹孽缘啊,怎么就碰上这个货,还得给她道歉,“哎,我话重了,放心,我带你去肯定好啊,不然人怎么叫老神医呢,他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哪不好,可神了。”
含笑跟着唐优进了个小院子,不敢置信地用手擦了擦眼睛,那是狗还是狼啊,身形高大,毛发乌黑亮泽的,眼珠子还是绿的,直瞪瞪地盯着含笑,张着嘴,露出尖牙,还带着血丝的,看笼子里还有半块生肉。
她抖啊抖啊,腿肚子都打颤,好想跑啊。她人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就是跟狗赛跑,结果还赢了,除了裙子被咬掉了半条,毫发无损。可是从此以后,她看到狗本能地就想跑。
什么神医啊,还在家里养这种东西,当门神啊。
唐优在边上跟秘书交涉,喊了含笑一声,“快点,时间有限,快进去,我在外头等你。”
“哦……”含笑放弃跟那东西大眼瞪小眼,慢吞吞地进了屋子。
里头一老头,嘿,别说,还真有点道骨仙风的味道,穿着一身长衫,蓄着山羊胡子,面目红光,眼神炯炯有神的,往含笑身上一扫,笑意融融地摸了把胡子,“姑娘,坐吧。”
含笑肯定这老头练内家功夫的,声音这洪亮,估计门外都听得见。她小声地跟老神仙说起,“嗯,老神仙,一会有什么不好的,您轻点,别让外人听见。”
心里大概也隐隐有了不怎么好的预感,怕羞,这事儿给人知道了,不好。
老神仙在她手腕上一搭,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有点事,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肾亏,还是要注意保养身体,特别是房事要节制。”
含笑唰的脸通红,小声辩解,“我,我没有”, 表情就是怯怯的,又问他,“女人也会肾亏吗,不是男人才会?”
老神医老神在在地看过去,意思就是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没有什么,没有能亏成这样,她懒也是有原因的,虚呗,不想动,恶性循环了。
“当然。你本来就宫寒,还是特厉害的那种,就差不能生了,晓得吧,还老是吃凉的吧,冷饮、冰淇淋都爱吃吧,”
见着含笑一直点头,老神仙叹口气,
“你这手脚冰凉,也是这理,里头热了,四肢才会热,里头冰的,你说你这手脚能热起来吗?”
含笑直点头,又唯唯诺诺地问了句,“那我这肾亏又是怎么回事啊?”
“说男人的精宝贵,十滴血一滴精,女人也一样,出去的都是流失。我看你这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到这,老神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平时自慰吧?”
这次含笑是坚决否认了,太有损名誉了,“您,您这是诽谤,我,我才没有,我又不缺男人。”
老神仙还是气定神闲的,“哦,那就是乱七八糟的看得太多了,姑娘,那种东西就那样,少看点,身体要紧。”
含笑一下站起来,差点就夺门而出了,这,这太伤自尊了,又望老头子的胡子上扫了一眼,恨不得把他胡子抓光了。
老神仙一抖,身子往后一躲,双手护住胡子,这可是精心养着的,可不能有所闪失。他咳嗽了一声,“我说姑娘你别急啊,我不说了,给你开点药,你吃一个疗程,我保证你药到病除,只是这,还是得节制啊。”
眼见着含笑已经进入暴怒阶段了,老神医还说了句,“那我再给你看点别的,我说你这肝也是问题啊,肝气郁结,肝火旺盛……”
她奋力扑上去抓了几根胡子下来,往门外冲去,***,今儿给一老头弄得面子里子都没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唐优在门外跟秘书聊天,见她像头蛮牛一下冲出来,迎上去,“怎么样,有问题吗?”
含笑气死了,口不择言的,“还老神仙呢,整个一神棍,不看了,走了。”
老神仙捂住下巴,还是追出来,“姑娘,拿了药再走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肾亏嘛。”
老爷子也心疼自己那几根胡须啊,怎么也得报仇,知道含笑死要面子的,干脆给她曝光,羞得含笑躲车上去了。
“你肾亏啊?”唐优拿了药包,上车微歪着头瞄她,一手推她的肩头,话里就是幸灾乐祸。
见她不搭理自己,她又去揪她的脸,“嘿,回神呢您嘞。”含笑一把推开,心里正烦着呢,“我都听见了,是,你满意了吧,开车。”
唐优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有什么啊,不是配了药了,吃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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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耳朵根儿都在发烧,心烦意乱呐。我怎么那么命苦,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还得糟心,给人糟践。则问那黄昏白昼,两般儿忘餐废寝几时休?大都来昨宵梦里,和着这今日心头。催人泪的是锦烂漫花枝横绣闼,断人肠的是剔团栾月色挂妆楼。长则是急煎煎按不住意中焦,闷沉沉展不彻眉尖皱,越觉的情怀冗冗,心绪悠悠。似这等忧愁,不知几时是了也呵!我比那窦娥还要可怜啊。
见含笑真是气着了,眼睛都红了,唐优也不招她了,开车走了。不过,含笑不让她送自己会大院的家,而是去了陈言给的房子。
唐优驶进建国门旁边“贡院六号”,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哟,你男人可以啊,这儿的房子可不便宜,是哪个大款啊?”
含笑也不了解这些,反正家里的装修她挺喜欢的,低调地奢华,怎么说,这低调,是指房子里,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闪花人眼的东西,颜色也是灰暗为主,简单整洁,这奢华,那真是,门口就摆了一个元青花的龙纹罐,含笑开始还不知道,掂量着玩,一听陈言说1000万苏富比拍回来的,她赶紧让他把东西拿回去,她毛手毛脚的,还是算了吧。
铜制的大门,大堂一片“辉煌”,进口石材拼成的地面、金箔装饰的藻井、豪华云石灯和铜制蚀刻电梯门……
唐优看得咋舌,听说这每月的物业管理费是每平方米3美元,再加上其他方面的费用,业主每个月支付在“养房子”上的费用最低也得一万元人民币。虽然这没有“英国管家”,但物业管理人员也多是从中国大饭店、嘉里中心等处高薪聘来。还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至少明星是不卖的。
含笑都管不上这些了,她只关心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难受,她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指挥唐优“你去给我煎药去,底下橱柜里有陶锅。”
唐大小姐砍了她的心都有了,自己在家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到这来伺候她。不过看她那样,也是可怜,得了,煎药去。刚才老神仙怎么说的,五碗水剪成一碗,还是十碗来着,不记得了。多煮点吧,反正喝多了也不会有事。
药煮好了,端出来,含笑吓了一跳,“您这是煮汤啊,还是煎药,这么一大碗,我怎么喝得下去。”
唐优手上一只大海碗,里头满满地盛着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不怎么让人快乐的味道,别说喝了,光是闻闻,她就跑了,不过又被抓回来,逼着喝下去了。
虽然对于老神仙的直言不讳相当不满,可身体时自己的,顾含笑还是决定修身养性一段时间,跟着唐优去瑜伽之旅。
说是瑜伽之旅,其实就是教练,带着4、5个女人一起出去吃吃喝喝,看着哪顺眼了,把瑜伽毯子一铺,伸伸胳膊弯弯腰。
含笑没练过这玩意了,不过也是听说过它的好处的,主要还是有吃的,欣然前往。不过得先买衣服。唐优就陪着她去西单买瑜伽服,含笑怎么看都买不好,挑挑拣拣的,搞得营业员都很无语,脸都笑僵了。
唐优在那直催,“得了,刚才我给你挑的里头,随便选件吧。”就这身材,还能挑出花来还是怎么着啊。
“别急啊,我正挑着呢。”含笑皱皱眉,对唐优的催促丝毫不理会。看着眼前的三套,都不甚满意。一套玫红的,太艳,一套黑的,颜色倒是可以,就是太露了,刚好露着肥嘟嘟的游泳圈,还有一套黄的,她怕招虫子。
“要那套玫红的好了,正好称你的肤色。”
平地一声雷啊,这声含笑一听就想跑,她就是不回头,装着没听见声地继续挑衣服,心里琢磨怎么脱身。个死“毒蛇”,哪都有他啊。
唐优往男人身上一瞟,这不是“檀郎”嘛。要说是檀郎,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了,其实就是众所周知的潘安,又叫潘岳,西晋时河南人氏,表字安仁,小字檀奴。其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潘岳年轻时,坐车到洛阳城外游玩,当时不少妙龄姑娘见了他,都会怦然心动给他一个“回头率”,有的甚至忘情地跟着他走。因此常吓得潘安不敢出门。有的怀春少女难以亲近他,就用水果来投掷他,每每满载而归,于是民间就有了“掷果盈车”之说。以至后世文学中“檀奴”或“檀郎”也成了俊美情郎的代名词。
要是给 “毒蛇”知道她是这么形容自己的,他会叫她生不如死的。潘安是个小白脸啊,专会拍马屁,到了晚年,又是趋炎附势。八王之乱中政治一锅粥,潘岳偏要凑热闹,落了个为虎作伥的恶名。当时掌权的是丑八怪皇后贾南风。她外孙贾谧好结交宾客,组织了个文人团“二十四友”,为贾氏外戚集团进行文字煽惑。潘岳是其中最卖力的一位。精彩之笔,当数搞垮太子的yīn谋。他写了一篇狂草,贾南风派手下的宫人将太子灌醉,哄他抄写。太子醉眼模糊,根本辨不清纸上啥内容。照着笔画胡乱描了一遍。太子的墨宝别人当然也看不懂,何况当时皇帝还是个白痴。这难不倒才子潘岳,他模仿笔迹的工夫了得,在太子的纸头上照原来风格添置笔画,成为反迹昭著的逆书。正是以笔为刀,杀人不流血!太子死后,赵王司马伦借口报仇,兵变入宫除尽贾氏一党。潘岳从前就得罪过赵王伦的boyfriend孙秀,这会儿当然死翘翘,还是满门抄斩。
“毒蛇”见含笑不理他,还是没脸没皮地上去给她整衣服,拿着那件玫红的瑜伽服在她身上比划着,“嗯,确实不错,人面桃花相映红,这衣服穿你身上,值了。”
多会拍马屁啊,跟潘岳倒是有得一拼啊。含笑还是不理他,又不敢抢他手上的衣服,仿佛碰着他就会满手生疮,站那了,生闷气,眼睛不时瞄过唐优那边,希望她来解围。可唐优倒是看戏看地正爽,一点也没想戏落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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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还是这套咖啡的好了,跟你的气质比较搭。”正僵局呢,又进来一人,拿起边上挂着的一套走到含笑身边,眼睛倒是一直都盯着“毒蛇”。
如果说顾烨霖和姚然那是王见王,那这两位就是妖见妖,曼珠沙华对罂粟,一个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带着死亡的气息,一个是能引领走向毁灭的诱惑,有着醉人的毒性。
过瘾啊,唐优兴致更高了。含笑的头更疼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要是自己的男人,那也罢了,问题是这俩都不是啊,自己夹着其中当夹心,腹背如芒刺,她头一缩,脖子一短,就往缝隙里钻。
不买了,赶紧走人吧。她冲着唐优招招手,问题是人根本就不想走,也不让她这个戏中人走,“笑啊,挑一件,总要买的,明天就出发了。”
嘿,姐妹姐妹,结成愁啊,没看见我的眼神啊,没看见我的招手啊,没眼力价还是怎么着啊。
邱浩宇陪着老妈来买东西,难得当个孝子,表现表现,算是日行一善吧,还真是善有善报,就碰着含笑这个善果了。
他把“毒蛇”瞧了个透,直觉这个男人不好对付,靠近含笑问了句,“这谁啊,有没有关系的?”
含笑真想回他一句,关你鸟事啊。不过想了一下,忍住了,还得留着他对付“毒蛇”呢。
“不认识,上来搭话的。”她小声地对着邱浩宇的耳朵说了句,万万不敢给“毒蛇”听见,就他的手段,肯定弄她个半死,还得吊着命,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邱浩宇还没见她怕一个人怕成这样的,看她平时把陈言吆喝的,跟慈禧太后唤小李子没两样,顾寒亦对她也是百依百顺的,什么好东西都顺回去给她。就自己那点私藏好酒,见天的少。
他也学着她的没用样,在她耳边小声说,“那我们不理他,走了。”说就说,还硬是要贴着耳垂,呵出的气刷着她的耳朵眼儿,奇痒无比,搞得她整个人都浮躁起来。
她真想拿起高跟鞋的鞋跟插进他的嘴,作死人了,都不是好东西,强耐着,稳着心思, “嗯……”
邱浩宇像赢得了比赛的冠军,得意洋洋地喊了营业员过来,“把这件咖啡的包起来,刷这张卡。”
“毒蛇”一直笑嘻嘻得看着他们的互动,细长的手指点着柜台,“把这件玫红的包起来,刷这张卡。”
刷了卡,付了钱,两件包起来的衣服,营业员交到男人们手上,两人同时都拿给了含笑,她愣住了。
彻底杠上了,唐优已经拿出手机,在拍下这场经典对决了。她知道他们打不起来,打架她常见,已经不稀罕了,主要是双方都是极品,文斗武斗,都是精彩,难得一见。再一个,她也很想看看含笑到底会接哪一袋,值得纪念。
含笑很想坐在地上,大哭着甩手,额的娘诶,还咋个让人活嘞。瞅瞅“毒蛇”,又瞧瞧“妖孽”,她机械般地伸出两只手,把两袋都扯过来,又机械般地走出门去了。装,都知道她在装呢,可哪个都不拆穿她的梦游行为。唐优兜上包包,蹬着尖跟高跟鞋,稳稳地踏出去。
追着了,唐优缓了口气,拍了含笑的背,“别装了,没追上来,”笑得很开心,“聪明啊,这下谁都不得罪,又买好了衣服,半毛钱不花,以后就该这样,房子咱收着,衣服咱也拿,给什么都要。”
含笑就是往前走,一声不吭,当年的刘备就是这么可怜兮兮的,夹在孙权和曹Cāo的杀与不杀之中,艰难地活着。今儿曹Cāo要煮酒论英雄,他得装着白痴样,躲过一劫,明儿孙权招妹婿,他得使点苦肉计,让孙尚香帮他逃回去,多年来,一直学习着逃生之术,终于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地步,在强权之下,活出一片天地来,撑起了三分之一的天下。她坚信,只要她一直按照这个稳步发展,有事就逃的方针政策,她一定能活得很好的。
唐优还在那讨论,“就是出门的样子菜了点,以后还得再接再厉,在出门的那一刻,得留下个哀怨缠绵的眼神,那才显得你独特的风格。”
含笑终于回过神来了,听见唐优这一句,鄙视地眼神扫过去,哀怨缠绵,咱是那范儿吗?你以为演韩剧呢?
对于含笑要和唐优去旅行,她的男人们都是十分赞同的,正好把她支出去,好专心搞这一摊子事。
杨宣进的事又有了转机,关键证人许曼丽不见了,这一来,事就好办多了,他很快就被放出来。过了这一遭,他真是心灰意冷了。许曼丽是他的初恋,可惜,门不当户不对,结婚的时候分开了,之后还是旧情难了,直到杨越泽妈妈自杀后,才正式断了关系,他是真没想到许曼丽会这么做。
顾烨霖和姚然可不会把这事当成是女人的报复,这个局许曼丽是设计不出来的,有许多的细节都需要非常谨慎的考虑,凭她,不可能。让他们好奇的是,这明明就能让杨宣进彻底无翻身之日的局,怎么就中途撤了。
顾烨霖召集了姚然、纪伦、韦诩还有几位得力的干将,一起讨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下达命令,“中央对上次文件泄露很重视,对军区内部的调查不放心,特意从其他军区抽调了几名信息专家来,韦诩,你跟柏旭负责招呼。姚然,你跟尉迟负责查老杨那边的事,纪伦继续盯着那个人……散会,姚然,你留一下。”
人都离开了,姚然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怎么?”
顾烨霖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解开衬衫的上两颗扣子,像在思考,“有些事想叫你帮着梳理一下。”姚然神色一禀,掐灭了手中的烟,走到桌上边坐下,拿起笔和纸,把顾烨霖说的事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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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霖缓缓出声,“首先是这时间,我们认为是袁启朝出现后才开始的,按照你那事的点,应该还要往前推推,想想你最后一次接触那份文件是什么时候?”
姚然略一思考,“是和南京军区演习的时候,秦老坚持要带着,他要在演习里试验一下数据,没带文件,是电子稿,电脑若是没有密码,三次输错就会自爆,我确定电脑一直没离开过身边。”
“嗯,那次秦老就修改过了一部分内容,而泄密的就是那次修改后的内容,时间就定在那个期间。再想想,有谁接触过电脑,把有可能的人全部罗列出来。”
把所有的线索都罗列出来后,再做了分析,基本就确定了时间,嫌疑人也有了眉目,就是许辉阳,这个电脑高手,只有他才有可能涉及信息。
“许辉阳,他也是这次来调查组的成员之一,真是贼喊捉贼了,不过也好,正好来个瓮中捉鳖。”姚然敲了下桌面,心里有些放松,有了方向,才能继续查下去。
“我在想,这个许辉阳跟许曼丽是不是有关系?”顾烨霖倒不像姚然那般放松,事太近了,不得不怀疑。
姚然靠着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笑着,“你不能因为他们都姓许,就有此怀疑吧,说说,还有什么线索有联系?”
“直觉。”
姚然有点不可置信,眉峰一挑,“你什么时候做事凭直觉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谨慎,连眼睛看到的事都要怀疑?”
顾烨霖悠然一笑,神色放松了,“含笑一天到晚的就是我觉得,我认为,还动不动就第六感的,受她影响了。”
她就是有本事把不确定的事说得斩钉截铁的,就算事实与她所说不符,她还得把话圆回来,硬说别人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这个又滑又爱面子的小家伙,要她认栽,得一下把她彻底呛住。
姚然笑得淡淡的,问起,“含笑打电话回来过了,在哪玩呢?”说起她,自己好几天都没接到她的电话了,也不知道疯到哪去了,真是没良心,也不管他们会不会担心她。
顾烨霖摇摇头,“还是个孩子,一说出去玩,都乐疯了,哪会记得。”
两个男人都在这想念着那个女人,而她,正在厦门的温泉度假山庄里头做SPA呢,按摩师的手法很到位,看得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且穴位拿捏力道也适中,边享受着按摩,还喝着果汁。等会儿再去大吃一餐,跟几个疯女人一起去唱歌,唱完再去吃点宵夜,明儿去完最后一站血拼,就回家了。
每个女人都是购物狂,只是有人控制得住,有人控不住而已。含笑看着那群女人疯扫全场的劲就害怕,大军压过,草木无存,比***扫荡还厉害。
她只给自己买了两身衣服,一个包包,一双鞋,其余的买的都是当地的特产,吃的,还给家里人买了点礼物,这次出门是陈言赞助的,给他份大礼。
幸好这是在国内,不然这几个很容易就被盯上了,肥羊啊。上机前,给陈言发了条短信,让他去机场接自己。知道其余的都忙,最近军区人人自危,搞得是风声鹤起的,不去打扰了。
飞机落地后,顾含笑拿起包,起身离开。一下梯架,就有一名地勤上前来迎接,询问了她的身份,带她去接待室,说是有人来接她。唐优不愿去做电灯泡,自行离去。
一进接待室的门,就看到陈言在那跟一个人聊天,也是个帅哥,有钱人,袖扣还是钻石做的,骚包。此人不在含笑关注范围之内,略过不计。
“陈总,我帮你把人领来了。”顾含笑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位忙着献殷勤的地勤人员,恨不得要扒到陈言身上,又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欲望,真是有趣极了。
“嗯,谢谢。”陈言看都没看那女人,而是把目光在顾含笑身上一转,“欢迎回家。”说着,走过去,一把横抱起她,在众人诧异的眼神里潇洒离去。
她搂着他的脖子,在那跟他说参加化妆派对的事,说唐优打扮成女吸血鬼,妖冶无比,获得了最高的呼声,成为了当晚的女王。
“那你打扮成什么样啊?”陈言好奇问道。
“嘿嘿,阿拉伯女人,全身到脚裹着黑袍,就露出眼睛,别人还以为是人体炸弹,吓得要死。”她还笑,当时差点就出大事了。
靠,要是就穿件黑袍,人也不会怕,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拿了把枪让里头的人全部举起手来,那才叫人恐怖,酒吧经理差点就报警了。唐优这才笑嘻嘻跳出来让他们别害怕,只是开个玩笑,把枪拿过去一开,才发现是打火机。
更搞的是,她们其中一人打扮成了死人,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乌黑的长发散落着,脸上没有表情,还有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想去探一下她还有没有鼻息,被唐优一掌拍开,“去你大爷的,人没死呢。”
反正这几个女人把派对弄得是高 潮迭起外加惊心动魄,high翻了天,后半场唐优把她提溜回去,那是野鸳鸯们的时间了。
回了“六号贡院”,含笑进去洗澡,陈言打开了含笑的旅行箱,把里头的衣服拿出来拿出来挂。他发现这妞喜欢英国牌子。“英伦风”有两大标志性图案,一是Burberry的格子,一是Paul Smith的彩虹条纹。她全买了,Burberry的风衣和手提包,Paul Smith的复古连衣裙。还有一双Crks麂皮平底鞋。
看着含笑从浴室出来,他走过去给她擦头发,这一头长发,她又不爱用吹风机,现在天凉了,他得用毛巾给她完全擦干了,不然容易头疼。
她一堆坏习惯,身子凉,还老是光着脚在家里走动,给她买了拖鞋,她都放在柜子里,她说了,反正这有暖气,有什么关系;早晨明明给她准备了温水,偏要倒凉水喝,这一大早上的,就开始刺激肠胃,得亏她的肠胃本就坚强,否则早就生病了。如此恶习,屡教不改。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坚决不能让她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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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享受地靠进他的怀里,吃话梅,丝质的睡衣堪堪盖住了大腿的一半,就这么在床沿晃动,雪白滑嫩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这件睡衣就是她送给陈言的特别大礼。看着他眼里闪着的光亮,她解开了上半身的小外套,里头更出彩。xiōng口的蕾丝镂空设计,是整件睡裙的精华所在。隐隐约约显示出了里头的两点,惹得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怜爱它们。
陈言若无其事地拿起毯子盖在她身上,倒不是欲擒故纵,装样儿,就是想先给她擦干头发,她的身体为大嘛。
又想起刚才那事,笑道,“看着你倒不像是会买英国货的人,怎么买的都是英国的牌子?”
含笑侧过身子,歪着头笑,“舒服,看着舒服,穿着也舒服。像Crks的鞋子,少花巧细节,什么流苏饰边统统欠奉,用色也不过是黑、棕、泥黄等素色,可着重的是手工、用料和车线,鞋子永远扎实,历久弥新。”
她还记得以前家里有一把Brigg的伞,黑漆漆的,完全手动。很多的国家领导人挡雨也是用的这种。不过,后来嫌弃不方便,就换成了可折成半截,一按钮就开的那种。有一次刮风下雨,她撑着伞,一阵风过来,整张塑胶伞皮剥落,只剩下像电视天线的鱼骨,很是滑稽。淋着落汤**一样回家,当夜就发烧了,那个时候才怀念起那把不起眼却很牢固的黑伞。
陈言笑着捋她擦干的发丝,拿着檀木梳子给她一簇一簇梳通。细细品味着她的话,眼神里有着赞叹。扪心自问,跟这个女人混,亏吗?不,他这一生该过的荒唐该过的精致都已经过了,现在的他心静,安宁,只有她,才是他的归宿。
若是以为她是个滥情的,那就错了。她只是不喜欢经历,生离,死别,人生的大苦,她都不愿尝试。她不会说什么太过煽情的话,却在心里默默地将你归入自己的领地,在凉薄自私里分出一点情。谁亲谁疏,在她心里都是有谱的。
他的心里满满洋溢着柔情,附上她的唇,笑眼对着她,“我也是永远扎实,历久弥新,你试过就知道了。”
她笑开了,“用过才知道。”
双手抵着他的xiōng膛,还有些潮湿的头发跟呼吸一样缠绵着他,用牙齿轻轻的撕咬他的唇瓣,身子一个劲的贴上去。
他稳稳地抱住她,任她胡闹,咬、啃、舔、吸,像泥鳅一样滑溜,就是让他抓不住。她今儿怎么这么乖,又媚又荡的,像是要吸食魂魄的妖精,这销魂劲儿从骨子里里头渗出来。
唇齿私缠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两人都气息不稳的,她的唇坏心的滑到他的耳畔上,咬着耳垂,呵气道:“先吃饭吧,我饿了。”
说完这一句,一把推开他,逃得远远的。陈言这次可不依她了,像老鹰抓小**一样,把她推向墙壁,“我都饿了好久了,你就忍忍吧。”嘴唇直接盖上她的睡衣,含住她xiōng前的一点。
“哎呀……”rǔ头那传来的阵阵酥麻,让她反抗了不了,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他将她的红梅浸润得艳光十足,才顺着xiōng、脖、下巴往上,滚烫的唇贴住她的唇,舌尖一个劲的用力顶进去。柔软的地方总是跟他坚硬的地方紧紧贴在一起,似有似无的冲撞或摩擦,两个人都忍不住轻声喊着。
这位并不喜欢蛮干,很是体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小心翼翼,要观察她脸上的神情,然后才开始动作。虽然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了,可还是尽量地开发她的身体,让她先好好享受一番。
他从来都是被伺候的主,可今儿他是卯足了劲伺候她,扯下她的内裤,蹲下身子,嘴贴上了她的腥臊之处,舌尖刺进去,在内壁上滑动,每一吮,她都觉着浑身发颤,他还嫌不够,指尖儿非得去碰她的小豆豆。
她站着,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前面又是火热的他。浑身被那熊熊烈火点燃起来,脑袋晕乎乎的,但身体很是清楚的他的每一个动作。仰着头,双手抱着他的头,感觉那柔软的发丝触着她的大腿内侧,有着别样的刺激。
双手紧握着拳头,身体不停地扭动,想要挣脱他的刺激,有时候他的舌完全顶入其中,她哭喊着,一手按在他的头顶上向下推,“不要,不要……”
他却是不管不顾的,抓着她推拒的手,另一只手依然用力地扒开她的嫩瓣,唇舌往上顶!
她感到底下花瓣被撑大了,突然进入一根手指,动撩起来。她闷哼出声,抓紧他的手,紧皱着眉,“别玩了,我累了,要不就快点,要不我就不奉陪了。”
这姿势实在别扭,她的双腿早就没了力气,人也站不住往下滑,全靠他的支撑,才勉强站立,就像只虾子一样弓着。
他闻言轻笑了一声,真没耐心。将她的双腿推高分开,窄腰一挺,那火热坚挺进入她的身子里。
太过刺激的感觉使得她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阻止那yín 荡的喊声出来,双手紧缠着他的脖颈,指尖插入他的发间。
他身体滚烫,额前溢出汗水,滚落在她的xiōng口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让她渐渐随着他移动,另一手却是低着她身后的墙壁,借着力道更加用力的撞击着。
那欢悦的肉体竟然让她连脚趾头都快乐的蜷缩起来,身子如拉直的弓弦,容纳着这个男人在身子里与她共舞。
忽然身子里冲入一阵滚烫的湿热,他双拳紧握,狠狠的压在她的身上,贴得一丝缝隙都没,连xiōng部都被压得生疼。
她咬着唇,竟然听到自己发出了小孩子般压抑哭泣的声音。他喘息几声,尽数释放。他一离开,她就像断了线的玩偶,瘫软下来,被他一把接住,抱去了床上。
白色的液体不断流出,她脸红地瞪了他一眼,颐指气使,“我不洗澡,你去给我拿毛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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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像只偷腥的猫,心满意足地去拿了条热毛巾过来给她擦拭,花苞还来不及收拢,碰着温热的毛巾,又是一阵刺激。她一把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作了,“你去给我准备吃的,我自己来。”
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哪敏感,往哪擦,还一个劲的在一个点上用力,分明不安好心。她可没力气在来一次了,时刻谨记,要修身养性。
他有些无奈的笑道,“得,我给你做药膳去,你不是肾亏嘛,我让人带来好的肉苁蓉,再配上当归、黄芪、红枣煮粥,吃了补身子的。”
“谁,谁说我肾亏了,我好着呢。”娘希匹,哪个打小报告,这么私密的事儿,唐优跟自己一块呢,肯定不会说,难道是老神棍?
“结巴什么,甭想了,谁都没说,我看着你煮药的药渣子了,拿去问了下。”他看着她那纠结的样,就想笑,劫数哦,怎么就搞得这么亏了。
百密一疏啊,千方百计封住了唐优的嘴,怎么又跑出药渣子了。她坐在床上,死命揪着床单,像要把这床单当成陈言的嘴,撕碎了了事,懊恼万分。
又有点泄气,小声说了句,“ 我已经好了,药还是蛮有用的。”
确实,老神仙没说错,吃了一周就有了明显的疗效,至少她不会尿频尿急了,腰也不那么酸了。
她唰的一下起了身,去柜子里找了件衣服,手忙脚乱地套上,背着陈言说了句,“别告诉别人,怪丢人的,我回家去了。”
“别啊,我不说了还不成嘛,乖乖,留这吧,晚上再给我念书好不好。”他从她背后揽住了她,贴着她的脸。
含笑喜欢读书,朗读。这是小学那次朗读比赛的后遗症,本来之前都好好的,连老师都说她得奖没问题,可她硬是表现失常,错失了奖杯。之后就跟疯了一样,回家就读书,(学校不敢,丢人)还必须家里人都听着她读,然后给她鼓掌,把爸爸妈妈搞得不胜其烦。
陈言倒是挺喜欢听她读书,倒不是她读得有多好,光是她的普通话就能让他笑喷。就是她读的时候,特认真,就跟给首长作报告一样,有板有眼的,连表情都很应景。悲伤的时候哭丧着脸,高兴的时候眉飞色舞,严肃的时候皱着眉头,就冲她这份劲儿,就得给她颁个最佳台风奖。
“那今儿读什么?”她问着,已经从刚才的悲愤中缓过来了。难得还有人欣赏她的朗读水平,她还是得表现一下的。
“《将进酒》,我就喜欢你读这个。”每次她读起,“君不见,黄河之上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手从高处滑到低处,连音调都跟着从山上到海里,笑死个人。
有含笑在,陈言总是起得特别早,他最近又学了好几样小点心,早上起来给她做,等着她醒来了,热腾腾的早餐正好端上桌子。含笑是闻香起床,往桌上一看,哟,还真丰富。有肉丁馒头、锅贴、炒疙瘩、豆腐脑儿和牛舌饼。
她边吃着早饭,边看着对面的帅哥,秀色可餐。陈言齐耳的短发,英俊的五官,简洁的白衬衫、西裤,Ermenegildo Zegna的皮带,Audemars Pigeut的腕表,品味真好。手也漂亮,她可看得仔仔细细的,修长,指节匀称,指头圆润,指甲剪得干净,这该是弹钢琴的手。他的声音里也很清新,颇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味道。他没吃,看着她吃。人大大方方地坐在位置上,双腿微分,双手也放在身边,呈敞开的姿势。在心理学上来说,他心里坦荡,没有yīn暗的心思,所以也不怕别人的注视。也有可能他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这些动作是刻意所为,就是为了迷惑别人。在谈判的时候,这样的行为容易让对方放松警惕,提高成功的机会。
含笑一直认为陈言是绿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他家世好,多金,相貌也好,女人见了一定跟蜜蜂见到蜜一样的扑上去。只是他眉眼冷,嘴唇薄,看着也不是个多情心善的,女人至于他,不过是点缀。她从没觉得他会是跟她一生一世的人,大概新鲜阵过了,也就离开了。却没想到他真的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再也没找过别人,反而自己却是身边人不断,找了一个有一个。她有时候觉着自己有些无耻,仗着这些人的宠爱,却对他们不专一。他们个个都该是被人捧在天上的,而不是成为其中之一。
陈言一直都在看着对面的人,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不禁有些好笑,吃个早饭,也能神游太空,不过,看着不像在想开心的事,眉头都皱起来了,忍不住就开口了,“我说你好好吃行不行,我一大早上起来给你做,你好歹得全心全意地吃完它们,才不枉费我一番心意。”
听着他这番话,含笑茅塞顿开。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忧思起来了。到这会了,还想这种事,就是矫情。还不如想想怎样对他们好,来回报他们的爱。她微微一笑,“好,我会把它们全吃了,你也吃嘛,别只有我一个人吃,你做得辛苦了,我慰劳你一下。”说完,夹起一个馒头放在他的碗里,让他也吃。
陈言还真是受宠若惊了,她可从来没有这么“贤妻良母”,今儿这是中邪了,还是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她在说发话。
含笑看他一副惊奇的样子,脸一红,啐了一句,“别不识好歹啊,赶紧吃,不然等会就不给你留了。”她这番威胁的话才叫陈言变得正常了,对嘛,这才是顾含笑的风格。他才开始放心地用餐。反倒是含笑一脸的无奈,她是不是刁蛮的品行已经深入人心了,她还能扭转自己在他们的心目中的形象吗?其实我也很温柔的呀。陈言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温情,只是喜欢逗弄她罢了。昨儿他那件衬衫的扣子掉了,本来打算拿去干洗店缝的,她拿出针线,不一会就缝好了,那会挺像个贤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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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知道最近军区里来了几位信息专家,专为调查前段时间的信息泄露一事而来。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只会用电脑看电影和浏览网页,不甚在意。
顾烨霖请调查团的吃饭,她也硬是要插一脚。一方面去的地方,她喜欢。叫桃花坞,名儿好听,一听就觉得心情愉悦。另一方面,她也好奇,要他亲自请客作陪,怕是里头有什么特别的人。
含笑知道苏州城外的桃花坞,是因为唐寅写了一首《桃花庵歌》的缘故。“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所以她怎么也得去看看,这家桃花坞是否真有如此诗中的味道。店是个苏州人开的,环境清幽雅朴,做的菜都是跟桃花有关的。蝎子粑粑的,在这北京城里也是独一份了。
老板自己酿制的桃花酒,加了桃肉和桃花,酒坛子深埋在桃花树下三年至十年,一打开,香气袭人,酒味清甜,颜色也是粉红的,极为适合女人。她深嗅了一口香味,心情大好,端起酒杯就啜了一口,顺滑无比,哧溜一下就滑入了喉中。
顾烨霖控着她,不让她多喝,否则她能把一坛都喝了。
含笑施施然放弃酒杯,专心吃菜。她喜欢吃其中一道“桃花鳜鱼”,跟徽菜的传统干烧不同,这道是清蒸,淋上混着桃花的酱汁,应着“桃花流水鳜鱼肥”取的名,极为相配。
一桌子人侃侃而谈,除了含笑,还有一个人沉默不语,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边上看着德高望重的少将,都对他这位上校很是恭敬,一个劲地让他多吃些,不要客气。
他只点点头,自在地挑着鳜鱼吃,把含笑最喜欢的那块颊边肉都挑走了。
含笑不客气地瞪他,手中的筷子慢了一步,又收了回来,愤愤地摆在桌上,喝了口果汁。
顾烨霖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手中搁着烟,嘴角搁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靠近她耳边说了声,“等会让厨房再上一条,就给你吃。”
她无奈地点点头,朝那个丑男撇撇嘴。他真丑,含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这么认为。他脸上有着一块遮着半张脸的疤,看着像是火烧的,肌肉交错着,看着瘆人。头发像鸟窝棚一样,戴着大框黑眼镜。样子本就难看,还搞得邋里邋遢的。同样是军装,穿在顾烨霖身上就是精神,可他呢,领子一边在外翻着一边塞在里头,上头的扣子还掉了一颗,袖子上头污了一块,脱了外套,里头的衬衫还是皱的,怎么看都不顺眼。
许是她打量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放肆,那边也抬起头,看过来,往她身上一扫,讥讽地笑笑。
这眼神看着含笑眼里就是不屑一顾,我靠,他还敢用这种眼神来看我,自己长得这么抽象。她心里的火一下就冒起来了。她身边的俊男美女太多,被他们鄙视,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他们眼光太高,可对面那是个什么玩意。
她正蹭火呢,边上还得给她添堵。军区政治部主任厉学恭挂着慈祥的笑容,很八卦地问起,“含笑,有男朋友了没,伯伯家有个不成器的哥哥,在38军里做团长,你要有兴趣就约出来见见。”不愧是搞政工的,会讲话,不成器,还是团长,炫耀地有些过头啊。
含笑觉着这人纯属找抽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娇啧啧一笑,“厉伯伯,这些事家里会Cāo心的,你有这想法,先跟爸爸商量一下吧。”这坏的,知道顾烨霖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故意把皮球踢回去。
“哎,这事另议,另议。”厉学恭瞟了眼边上的顾烨霖,讪讪一笑,这事就过了,要真跟他那说这事,他能臊死自己。自己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花,也干了点混账事。本来还想给他找个好媳妇的,看来这姑娘也是个精的,算了。
“厉主任,顾小姐的行情那么好,怎么还能轮上您儿子啊。”对面那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肯定得加油啊。一手拿着烟啜着,猛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一个烟圈漂浮在空中,直升而上。
含笑不由自主地往烟圈上瞄,看不出这个男人一副霉样,抽烟的样子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至少她还没见过有谁能把烟圈吐得那么漂亮的。她就是个搞不清楚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烟圈,人家都已经来找茬挑衅了。
他这一提醒,众人眼里的暧昧之色都浮现而出,喝茶的喝茶,吃菜的吃菜,也不搭话。谁不知道顾含笑跟杨家、陈家、阮家和关家那点事,大家伙明面上是心照不宣,可私底下不知怎么议论这事呢,什么香艳的,龌龊的,都往他们身上套。
“许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看上含笑,不代表她也得回应吧,她现在可还是待字闺中,你这样可是坏人清誉的。”韦诩轻弹了下烟灰,对许辉阳的话中有话,甚为不满。
许辉阳这次过来,姚然得避嫌,就交给韦诩招待,他觉得这个人真他妈麻烦。茶叶得喝明前龙井,底下的人送了去,他一闻就退出来了,说是雨前龙井,并非明前龙井。这明前的就是清明前采的茶叶,它是一年中的第一次采茶,这时的茶因为雨水阳光都充足,所以味道是最好的,数量最少的,越往后越差。好不容易才给他找着了,他还抱怨北京的水碱味太重,掩过了龙井的味道,又换成铁观音了。韦诩对他是一点好感都无,自然容不得他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