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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工?含笑脑袋里勾起一人来,在顾烨霖耳边小声问了句,“对面那丑八怪叫什么名字啊?”
“许辉阳,南京军区的信息专家。”咽下喉间的一口酒,顾烨霖才笑着开口。他一直都没怎么开口,那是在仔细观察许辉阳的一举一动。
奇怪的是,他似乎一直在关注含笑,她吃鱼,他也吃,还故意挑走了她喜欢的那一块肉,惹得她怒瞪,还有些得意,无缘无故地总是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难道他们认识,可含笑又不像认识他?
“嘿嘿,冤家路窄啊。”含笑倚在他的xiōng前格格的笑,这不就是上次模拟军演里干得挺漂亮的一手,把王铁成气疯的罪魁祸首嘛。
顾烨霖轻捏了下她的鼻子,“认识的?”
她摇摇头,在他耳边叽里咕噜一通,把上次的事一说。“本事挺大的,就是长得难看,人格也贱。”
他听完微笑了一声,心里有了计较。对边上的纪伦交代,“你先送含笑回家,“转过头,给含笑拢拢头发,“你先跟纪伦回去,这还有点事,你在不方便。”
“嗯,但我还要条鱼打包回家去。”她也蛮懂事的,知道有些事她掺和不了,可也不忘记那条鱼,没吃上颊边肉,她今晚甭想睡了。
“得,纪伦会给你弄好的。”他宠溺地扶起她,送她出门。
许辉阳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父女之间的互动,黏糊,暧昧,直到顾烨霖关上门,他才出口讽刺,“顾司令,您可真够宠您女儿的,不过,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的小女朋友,这么亲热……”
话还没完,一个酒杯就砸了过来,他略一偏头,躲过去,酒杯砸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CAO你妈的,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蒋柏旭憋了一肚子火了,这个许辉阳就是个嘴欠的,什么都敢往外嘣,不给丫的一点颜色看看,真当他们是软柿子,任他捏。
许辉阳还是吊儿郎当的瘫在椅子上,笑得一脸得意。蒋柏旭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没人发火,这戏怎么唱下去。
“怎么,恼羞成怒了,又没什么事,还怕人说啊?”
顾烨霖微皱着眉,阻止了发飙的蒋柏旭,轻飘飘地扫了许辉阳一眼,嘴角挂起了讥讽。
“女孩子总是要多宠点的,再说,我这个宝贝还是失而复得,性子又娇气,所以比较纵容。听说许工是被人收养的,不知道你的养母是否还健在?”
话锋一转,就带过去了。你戳我的软肋,我就桶你的脊梁骨。
许辉阳一怔,。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拳头,嘴角抿着,眼神里有些震惊,没了话语。
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都是话有所指啊。在场的,都是精油,心里明白着呢,面上装聋作哑,一顿饭吃到这,都打着哈哈离去。
对于许辉阳的主动挑衅,顾烨霖不为所动,不过,他不掖不藏,对手已经亮剑,他不出招,对手都会看不起,所以撕破了脸也不要紧。
今儿也算是第一轮的较量,双方各有胜负,许辉阳拿顾含笑说事,顾烨霖就扯上他的养母。谁也占不了对方的便宜,互有弱点。
车程比较远,含笑一路上都在玩手机,没跟纪伦说话,她觉得他有点二,不像韦诩那么通情达理,不怎么喜欢搭理他。半道上接了唐优一个电话,
“喂,嗯,嗯,真的啊,马上就来。”前头两个“嗯”,是表示在听着,后头一个有点惊奇,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那个,我不回家了,到市区了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会跟爸爸说的。”
这意思就是你就不要打小报告了。纪伦也没多少喜欢她,微微一点头,连句话都懒得跟她说,加速往市区开去。
她在市区里头打了辆的,往南锣鼓巷开去。在一座四合院门口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什么情况,才敲开门。
唐优开了门,也神秘兮兮地外一瞄,才放心地把含笑接进屋里。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Dang的地下工作者,在那秘密接头呢,其实有屁个大事,还不是为了含笑那点破事。
“真有那么神,你确定?”含笑看着唐优,就迫不及待地问起。她在电话里把那东西夸得是神乎其神,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啊?
唐优没说话,而是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神神叨叨的,招呼含笑过去,开玩笑道,“来,你的后半生幸福就靠这玩意了,先顶礼膜拜一下,磕三个响头。”
“滚边去。”含笑推了她一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头一阵异香扑鼻,真是很特别的味道,既不是花香,也不是檀香,是种说不出来的香味,但真是很好闻,她深吸了好几口,连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一整盒都是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看着许有几十粒吧,她心里一喜,又想着,“你没说是给我弄的吧?”
这得问清楚,事关脸面。
“嘿,你真当老神仙是傻的,上次我跟着你去的,他一听就知道了。这些药丸治什么的,不就是你的身子虚嘛。”唐优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女人又狡猾又没骨气,上次跟老神仙闹得不可开交,转过头来又想着人家的药了,自己个怕没脸子,硬要自己去讨药,前世欠了她多还了她少。
含笑还有些埋怨,“怎么,你也不讲究点方式方法的,那个老头子肯定又要笑话我了,诶。”
天生就是爱瞎Cāo心的,人嘴两张皮,她都想管着,最好就是带拉链的,想人说了,她去拉开了,不想别人说了,她又能拉上,这么的,她就舒心了。
唐优抢回了药盒,“不要拉倒,正好我也想补补,说不定来年还能生个大胖小子,给我家老头玩玩。”
含笑一听,更来劲了,紧紧抓住药盒不放,就像抱着金元宝一样宝贝,手指在上头抚了又抚,“还能生儿子?”
“老神仙说你不爱吃蔬菜,爱吃肉,体质是酸性的,这药里头加了冬虫夏草、川芎、黄芪、人参、当归等好几味碱性温补药材,给你调理一下。”
唐优斜觑了她一眼,这个女人重男轻女,还小心眼,怕生个女儿来抢自己的关注度,忒没脸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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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像上次药渣子的事的一样,给人发现了,她把药丸子全倒进了糖盒,揣在包里,随身携带。
每天早晚一粒,温水送服,也就小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觉着体力好了许多,步子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重,脸色也红润起来。
为了增强药效,这段时间她的饮食也是控制饮食,偏清淡,少油腻,肉食少不了,就从做法上改良,多用蒸煮,少用爆炒,尽力少外出用餐。
不过身子一好点,她就急不可耐地约着唐优出去小餐一顿,得庆祝一下。再说,这药丸子也吃得差不离了,还得央着她去要点。
两个无肉不欢的,唐优干脆点个脆皮rǔ猪,能抱着啃。顾含笑看着一头油腻腻的小rǔ猪在餐盘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拍拍唐优的肩膀,“不错不错,同道中人,不过有肉无酒不成席啊,赶紧的。”
唐优献宝一样地拿出一瓶没标签的绿色液体,跟法国的薄荷酒差不多,颜色碧沉透亮。打开盖子,给含笑倒了一杯。
她喝了一口,乐了,“我还当是什么玩意了,原来是绿茵陈啊。”这语气里头的不屑之意把唐优气的,凉凉地问了句,“你喝过了?”
含笑瞟了她一眼,有些得意,“这种酒是用白干加绿茵陈泡出来的,茵陈就是开春的时候,一种叫蒿子的野草上滋出的嫩芽,正月是茵陈,二月就是蒿子了。”
“你怎么知道的?”唐优有些挫败。
“这是药酒,一交立夏我们家都跟同仁堂定几瓶的,祛暑去湿的,这酒不该这季节喝。”
她还翘上尾巴了,她第一次喝的时候还不是惊奇地要死,关于绿茵陈的事都说从爷爷那听来的,这会在这充专家了。
唐优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不管,好喝就行。”
含笑嘿嘿一笑,黏过去,抛个媚眼,“优啊,那药丸子我就快吃完了,你是不是,再去帮我要点啊?”
唐优放下酒杯,正经八百地告诫她,“老神仙说了,吃一个疗程,得断三个月,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啊,你想学刘骜?”
成帝刘骜生于汉宣帝甘露三年,属马。他是汉元帝刘奭做太子时与王政君生的儿子。“骜”这个名字是他爷爷汉宣帝给起的,意思是希望他做刘汉王朝的千里马,结果却连猪狗都不如。他迷恋酒色,荒yín无道,不理朝政,最后竟死在“温柔乡”,就是赵合德的怀抱里(他曾感叹说:“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他为啥那么宠爱赵合德,不仅因为她姿容出色,肌肤雪白、光滑,而且她会研制丹药。这药放在当今,就是伟哥。成帝早就亏了身子,又不甘心无能,就只能靠着合德的丹药,才能一展雄风,最后一次,服食过量,就这么Over了。
含笑点点头,也是,那药有点副作用,就是容易情动,她每次服了都有点想那什么。第一次服用的时候,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就开始全身发烫,身下酥麻,春水直流,她想忍来着,没忍住,正好让姚然尝试一下霸王硬上弓。她怕老头故意害她,还是让姚然去问问别的医生,才知道里头加了紫稍花、母丁香、桂心,一下就成了合欢散的配方了。她怀疑老头子是整她,一方面让她清醒寡欲,一方面又给她下春药。
不过那位医生也说了,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他就找出了几种药材,要去了这几种药材,怕药性会差,这中药相生相克的,哪几种是主药性的,哪几种是克制副作用的,都是有讲究的,他也不敢随便更换。她想想,那就忍忍,慢慢的,就有了抗体,她就身子潮热一会,也就过去了。
“你说得对,我都有点上瘾了,万一像‘五石散’一样,我就成吸毒的了。”
三国时期何晏大将军(曹Cāo的义子)开始散布“五石散”的好处,说是可以强身健体,于是在社会上“服石”之风盛行。由于“五石散”中主要成份为砷制剂,服后混身发热,甚至要泡在冷水中才能解脱,所以社会上就又流行起宽肥的服装,甚至有人索性躲在竹林中,脱光了衣服混日子,还被誉为高士。这可以说是古代的吸毒潮,所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可以与今日的吸毒热相比。死在丹药上的,更是不计其数。在唐代,服丹身亡的皇帝就有唐太宗、宪宗、穆宗、敬宗和晚唐的武宗、宣宗等六个,中毒的还不算。白居易还有首诗,专门说这事的,“退之(韩愈)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微之(元稹)炼秋石,未老身溘然,杜子(杜牧)得丹诀,终日断腥膻,崔君(崔元亮)夸药力,经冬不衣棉,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比起小命玩完,她还是愿意这么赖活着的。
唐优拍拍她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两人正喝着,服务员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不好意思,客人,请你们赶快离开,有人要砸店。”
“嘿,有好戏看了,去看看。”这把唐优兴奋的,好像就等着别人闹事,她好凑热闹。含笑也是无聊的紧,两人一拍即合,都往是非之地走去。
刚过去,“嗒嗒嗒……”一梭子子弹就往她们这边扫过来,两人赶紧趴下,逃过一劫,边上的水晶雕塑就没那么幸运了,碎得彻底。
本来这一圈子好多人围过来,全都兴致高昂瞅着看要翻出什么花儿来。这一梭子过来,人全跑了。
唐优这才有点怕了,这不要命的,敢在京城里头动枪,不是恐怖分子,就是神经病。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拉着含笑也想走。
顾含笑不走,就蹲在一旁看。主要是这些人都跑了之后,她看清了当中的人。嘿,还都不是陌生人。一边是“刘关张”三兄弟,一边是“大唐双龙”两哥们,后头跟着的一溜烟都是橄榄绿,两方对峙,阵势都已经摆开了,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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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着微冲的中校出来清场,“吃完没吃完的都可以走了,甭付钱,今天算哥们请客了。要是不想走的,那一会,哥们手里这把枪可不长眼,自己悠着点啊。”说完又往顶上一梭子。谁敢留啊,就怕跑不出去,抢着往门口冲去。
不到一刻钟时间,外面来了几辆军车,下来,全副武装的战士,把酒店包围了。“呜啦呜啦……”又来了几辆警车,上头下来个头,跟门口当兵的一交涉,就在外围警戒起来,对外的解释,军事演习呢。这包围得铁桶一样,就是为了严防死守这场“八旗内斗”不外传,不曝光!
唐优也看清了里头的人,心安得很,坐在含笑身边跟她小声嘀咕,“我怎么看着像是九龙夺嫡的阵势。一边是八爷、九爷、十爷,还有一边是四爷、十三爷。”
“嗯,一点都不像,邱浩宇哪有点四爷的样。”她忙反驳。
含笑还是很喜欢胤禛的,他是个悲情中爆发喜感的人物。娘不亲,爹不爱,一胞之弟还帮别人,装得三孙子一样,不敢出风头,还得给太子擦屁股,专门做些人家都不愿意的事,从中获得点康熙的好感,累死累活的,连子嗣都特别少,压力大啊。不过最后还是当了皇帝,把原来跟他不和的,都弄得个七七八八。
“我们家越泽也不像八爷,允禩爱出风头,是只笑面虎,交友广泛,但是因为他行事太高调,捧他的人太多了,反而引起康熙帝的警惕之心,最终与皇位失之交臂。所以得人心者不一定能得天下,懂得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的才是最后的赢家,就像胤禛。而且下场不好,被圈禁致死。”
唐优点点头,是那么回事,专心看打架。
这混乱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把哪个拉出来问问,都不知道。最倒霉的就是关自在了,他真他妈冤啊。他上完厕所,出来洗手,就被打了一拳。他哪是好欺负的,平时都是无法无天的主,还不掐起来。
这一架,把两方的人都招来了,打电话的打电话,叫人的叫人,呼啦啦地就来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阮司竟的脸上也青了一块,yīn笑着对邱浩宇说,“哥们,你话也不说一句,上来就给我兄弟一顿,这会又把我搞成这样,这事咱得说道说道,咱是文明人,得讲道理。”这只笑面虎,那是越生气的时候面上越不好显露出来,心里已经是极怒了。
这话说出来,他身后那些扛枪的兵都能笑死。枪里的子弹都上,还跟人说要讲道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邱浩宇理都不理他,直接从边上的少校手里拿了把81杠,熟练上好膛,对着关自在的头。
“浩宇,你别……”蒋成义一把握住枪,离开了关自在的头,“他哪招惹你了,咱再收拾他就行,今天的事已经闹大了,等会不好收场。”
蒋成义觉着今天这事真够怪的。邱浩宇的脾气是不好,可他从来没有亲自跟人动手,他一向都是耍yīn招,背地里下手。今天这不仅动了手,还搞得阵仗那么大,明着来,也不怕要是给邱部长知道了,收拾他。
邱浩宇闻言慢慢放下枪,不过枪没离手,还是恶狠狠地一一扫过那三人,像有夺妻之仇似的。
唐优不怕死地喊了句,“打啊,怎么不打了。”一声嗓子敞亮,把全厅的人都怔住了。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这边。还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人敢挑拨,勇气可嘉啊。
含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死死地捂住唐优的嘴,猫着慢慢往后挪步子。看戏的不能瞎叫唤,得到戏高 潮了,喝得一声彩,那才是行家,瞎喊会招人烦的。
“啊……”她紧皱眉头,一脸痛苦样。撞着腰了,她也不得不站起身来,撞入杨越泽的笑眼里。
“你怎么在这啊?”他有些不可思议,刚还在想着她,给她打包了一份艇仔粥,打算给她带过去的。
含笑依偎进他怀里,嘟囔着,“你不是也在,还打架。”
他紧紧环着她的腰,微侧过头来笑道,“你不是一直喊着想吃虾饺皇,嫌弃别的地不正宗,我来给你买啊,不过今儿卖完了,我给你买了份艇仔粥,味道也不错。”
要是之前,他怎么也得让回家去的师傅再回来给他做一份,不过,含笑已经三令五申了,不许他们搞特权。
她拿了周总理的事迹教育他们。说的是仔仔细细,连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更别说吃了哪些菜了。“话说1973年9月,周总理陪法国总统蓬皮杜访问杭州。16日下午。总理请随行工作人员上‘楼外楼’吃便饭,职工们非常高兴,除了准备西湖醋鱼、虾儿和**等高档名菜外,还端上总理喜欢的绍兴霉干菜、豆芽莱、霉千张这些家常菜。饭后结账,省里同志说由地方报销,总理不肯,坚持要自己付钱。店里同志知道,不收钱,总理会生气的,就收了十元钱。谁知总理又不肯,当即对一位职工说:‘十元钱,怎么够?要收足。’店员们商量了一下,加收了五元。不料被周总理看到,就说:‘不够的,要同一般顾客一样收。’没办法,店里只好又收了五元。这样,已收了二十元,哪晓得一小时后,剑桥机场来了话,说是总理上飞机前留下十元钱补付中午饭费,这迫使店员们把当天午餐的饭菜费仔细算了一下,按照牌价表,也不过十九元多一点。他们就把清单附上,给总理写了个详细报告,并把多余的钱交到总理办公室。”
她说的时候是深情并茂,极为感动, 他们也配合她,只是事关她自己,那就得是另外一套标准了。
果然,她不满了,“你知道我爱吃,怎么不叫他们多做一份。”她也叫了虾饺皇,被告知卖完了,唐优叫他们再做一份,她还拦着,说影响不好。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泄了气焰,不能自打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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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宇看着这边,眼睛里头yīn测测的,淬着毒,拳头紧着靠在裤缝边,今儿他真是疯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不顾一切过。
也不怪他,受刺激了。这事得从上次唐优酒后失言那次开始说起,邱少多精明的人啊,一点细毛,就能看出根来的。面上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就盘算上了。他在含笑那是半点地位没有,怎么也得立点功,表表心迹,这事他得查得水落石出。
不过,顾烨霖的保密措施也是做得滴水不露,他连点味儿都闻不出来。越是这样的高难度,他就越来劲,查来查去,还真给他找到关键人物,就是那位带路的少校。他多方打听,才找着他的爱好——烟。那位不喜女色,不好美酒,就喜欢抽烟。有弱点就好,那就好对付,邱浩宇就送了两条黄鹤楼1916给他,从他嘴里套出了部分信息。
他说得挺谨慎的,就提了杨越泽、阮司竟和关自在他们都在场,别的也没说什么。想来,除了当事人,也没人知道了,邱浩宇也就先把事放下了。今儿早上他收了一个快件,里头是个U盘,他插上电脑,发现是个视频文件,打开一看,头皮都要炸裂了。
春宫戏他看过不少,现场的更是不计其数,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连人狗都看过,群 交、性 虐的,他连个惊讶的眼神都不会有,可自己个的心上人是A片女主角,他就得发飙了。比起杨越泽那段真枪实弹的,关自在跟含笑的口交场面更让他接受不了,他眼都红了,心里闷得想哭,就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直灌,不做点什么事他对不起自己的一片真情。
还巧了,跟蒋成义来这吃饭,中途去厕所,就碰上关自在了,他想都没想就一拳上去,关自在马上就回击过来,两人扭打起来。打,被打,打得不顾一切,被打得也是那样不顾一切。后头阮司竟出来寻人,也加入了战局,二对一,邱浩宇吃了不少亏,眼角破了,嘴角裂了,血流满面。等着两方的人马都出来了,已经是打得难分难解了。
人一多,事就干脆往大了闹,就成了这么个局面。
自古这男人为女人打架,都以女人归为的一方,宣告胜利。邱浩宇今儿是师出无名,一点理都不占,可他就是豁出去了。像这会,含笑连一个眼神都不稀的给他,就把他当空气一样,他是绞心绞肺,痛彻心扉。老子把全副心思都搁你身上了,你看得上也得看上,看不上也得看上,下半辈子老子就跟你死磕在这了。
还有杨越泽这个小白脸,他也放不过。跟他,邱浩宇就更大的仇了,除了女人的事,还有层家里的关系,谁不知道杨参谋长和邱部长不和,就是面上笑得灿烂,心里那都是咒着对方早日归西的。邱部长骂他儿子的时候,就常用“你看看人家杨越泽……,你再看看你自己……”,憋一肚子火,他早就想收拾杨越泽。
见杨越泽要走,喊了句,“前面那个小白脸,别走,话都还没说清楚,我跟你没完。”手上拿了把微冲就扫射过去,在杨越泽的手上留了个血窟窿。
关自火了,Cāo起旁边的凳子就甩了过去,“你***以为老子是病猫啊,在我面前动枪,你还嫩点。”趁着邱浩宇一闪身,抢过了他手中的微冲,三下五除二就把枪全卸了,把零件又丢在地上。
邱浩宇吃了大亏,哪肯罢休,自然得搞个天翻地覆,冲上去跟关自在打起来。要论拳脚功夫,他是比不上关自在,但要比yīn险,关自在也只能甘拜下风,“孙子,你怎么往这招呼。”
关自在捂着裤裆跳脚,被邱浩宇一枪托砸在头上,头破血流。
乱了乱了,两方乱作了一团,枪都放在一边,真正地肉搏啊。场地里有什么拿什么,椅子、杯子、酒瓶……把酒店砸得面目全非。
含笑看着杨越泽不断渗血的手臂,吓着了,迅速替他按住伤口,止住血,直喊,“快点快点,快去医院。”
她毕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喊得是惊慌失措,听得阮司竟心里也痛起来。他也加入了战局,跟人拼命去了,今天这事是真的没完了。
孔子曰:打架用砖乎,照脸乎,不宜乱乎,既然乎,岂可一人独乎,有朋一齐乎,不亦乐乎,乎不着再乎,乎着往死里乎,乎死拉倒也!单练不如群挑爽,打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有人喊声“警察来了”,呼啦一下全作鸟兽散,警察都不知道抓谁。
当然这些爷打架,已经不是警察能解决的了,只有请位高权重的了。顾含笑一个电话,小报告一打,顾烨霖大神出场了。
看了这场面,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示意警卫员开枪警示,“砰”的一声,乱糟糟的场面立马安静下来。
“真该让你们的家长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多有本事。”顾烨霖一提裤子,顺势坐在前台的高脚椅上,一脚搭着椅子上的横档上,一脚抵着地面,这样子帅得能让人尖叫。
此话一出,邱浩宇如一盆凉水浇下来,冻得个激灵,他爸爸的话犹在耳边,“混小子,你听好了,要是你再给老子惹祸,老子就把你送部队去,还是最苦的地方,谁求情都没用。”
今天的事肯定闹大发了,要是收不了场,他老子放不过他。老头子对他开的夜店已经很不满了,老早就想找个机会把他的店给关了,这次可逮着机会了……可这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认怂,他邱少以后也混不下去了。想了想,手里的枪把子没放下,硬撑着。
顾烨霖不唬弄他们,真打电话,一个个电话打给邱莫池、杨宣进、阮成峰、关旭。他电话里只说了声“你儿子出事了, 在XX酒店,速来”,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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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部长正和总后勤部的副部长讨论军需物资的事,就接到这么个电话。要是别人打来的,他也不着急了,可电话是司令打来的,难道儿子真出大事了。他忙跟马副部长赔罪,赶去处理,谁知马副部长也跟着来了,说是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搭把手。
杨参谋长正和一些朋友喝酒,接到电话,人都惊出了一身汗,他已经失去了越泽的妈妈,要是连孩子也出点什么事,他就撑不下去了。在座的都是一身绿,肩上扛的最差的也是两杠三星,看他这样,都陪着他过去。
阮副部长正跟老伴搞搞小情调,在家里吃西餐,前菜刚吃完,连牛排都还没动,饿着肚子就给叫过来了。
关师长最牛,回了条短信给顾烨霖,“老子没空,人不死就不用叫老子了。”面都不露。
邱部长和杨参谋长要知道是这事,绝不会叫这么一大帮子人来,老脸都丢光了。邱部长那脸色铁青的,估计恨不得掐死邱浩宇这个混账东西。杨参谋长倒还好,眉头锁着,嘴唇抿着,有些不悦,更多的是惊讶,不相信自己家的儿子能干出这事来。阮副部长还有点庆幸,没叫自己部下看见这家这货的德性。
首长们是各有心思,他们带来的人也是看热闹的看热闹,劝阻的劝阻,心里头也在盘算着,这事怎么结果了。
这家酒店今天算是蓬荜生辉了,不仅见证了顾含笑男人们的第一场火拼,也纪念了各位首长到此一游的足迹,更是因祸得福地提高了知名度。
“唉,你知道XX酒店吧,就是那个谁谁首长家儿子打架的地方,我老婆的妹妹的小姑子在那工作,说那天场面极其宏大,枪林弹雨的,她是拼命跑,才躲过一劫,不过她们的经理就没那么走运了,被打得全身都是血窟窿,惨啊。”经理就差站门口去做门童了,以此证明自己还活着,也不知道哪个孙子编排的瞎话。
“这大的事,哪里会不知道,我还是听我哥说的,那天他就跟着杨少,说是把酒店砸个粉碎,死伤无数,这么大的事,都被压下了,他们两人都没事,有个好爹就是好。咱是攀不上了,不如去XX酒店吃饭去,再问问那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事后续怎么处理,各位家长带自己孩子回去教育呗。几个主角,都送进了301,养好了伤再说。砸酒店的钱,各家出一份,还派人来帮着装修。参与打架的人都受处罚了,顾烨霖下的令,既然都闲得慌了,都去特训去,全送去荒山野岭了。
顾含笑被提溜回家,也被狠狠教育了一顿,叫她记住了以后看戏保命最要紧,别什么热闹都往里头凑,枪子可不长眼睛,也是不小心给飞着了,哭都来不及。
顾烨霖躺在床上,抚摸着身边人的背部,就像在接触质量最上乘的丝绸,滑腻柔软。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你知不知道?”他还真有点好奇,邱浩宇yīn险狡诈的,什么事惹得他这么冲动。
“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一看戏的。”含笑像只吉娃娃,趴在床上,被摸得昏昏欲睡的,哪有心思管他们为什么打架。不过,她打算明儿去看望杨越泽的时候问问。
他在她的背上亲了几口,不厚道地笑着,“我猜跟你有关,除了你,我想不出他们还会有什么矛盾。”
“关我什么事,别往我身上扯,我可担不起这罪名。”含笑眼皮子一跳,出言反驳,她是能逃就逃,能避就避,绝不把事往身上揽,尤其是这争风吃醋的事儿,她懒得搭理,搞不好会有杀身之祸。
“小乖乖,别睡。”他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咬上了她的耳垂,不重要的事不提也罢。
烘热的气息触动她的心房,她转过身子,对着他。
含笑最喜欢看顾烨霖动情的样子,和他平时沉稳的模样不同,也有了一丝妖意,不经意就从眼神里透露出来。她眸迷撩人,糯糯地缠上他,揽下他的头,红艳的唇吻上他冰沁的唇瓣。
他搂着她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难分难解。
见她憋着气了,他松开。她喘了一会,笑嘻嘻的,抱住他的头,衔住他的上唇,舌尖诱惑的轻沾着,“你说,为什么你的嘴唇那么甜,我总是亲不够你。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我都离不开你了。”
那柔软间的甜蜜,那相濡以沫间的温暖,让顾烨霖也放不开她的唇,“甜你就多亲,我的都是你的。我就是要你离不开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跑出去了,我就怕你不想回来了。”
含笑反驳道,“谁说的,我可不会,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离开你。”
顾烨霖眼神一定,抚摸着她的红唇,带着一丝笑容,很淡。她说的是实话,可却不是他想听的,对她好,她就不离开,而不是因为爱,而离不开。
含笑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看望杨越泽,其余的,都是多余的,这个,是自家,不能不去。她还很贤惠拎着一个双层保温桶,里头盛着她煮的粥和小菜。
从电梯出来,就碰上一茬军装的,他们冲她笑笑,她不认识,也只勉强地回了个笑容,让开身子,让他们过去。诡异的,她觉着他们的笑容别有深意。
走到病房门口,就听着里头有人叫嚣,“这回邱少可惨了,伤还没好,就给他爸送西藏去了。就是越泽的伤,咱自个报不了仇,先存着,以后再算。”
“那是,自在,这孙子打了你,也不能叫他白打了,他人不在,先砸了他的店。”边上有人笑着附和。
含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听不下去了,“碰”的大力把门打开,走进去,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环顾周围,里头人挺多,除了躺在床上的杨越泽,坐在床边的包扎着头的关自在,在削苹果的阮司竟,还有不少她不认识的人。她不冲别人,就对着杨越泽,“人不在,搞什么搞,还去搞人家的产业,你们真当自己是‘八旗子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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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子弟”是什么?清兵入关以前,17世纪初,努尔哈赤(清太祖)把满洲军队分成了四旗,每一旗,起初是七千五百人。后来因为人数一天天增加(以满人为主,也包括少量蒙、汉、朝鲜、俄罗斯等族人),又由四旗扩充为八旗。八旗旗色的分别,是除了原来的正黄、正红、正白、正蓝之外,再加上镶黄、镶红、镶白、镶蓝。这些旗的编制,是合军政、民政于一体的。满洲的贵、贱,军、民,都编了进去,受旗制的约束。清兵入关的时候,这些“旗下人”或者说“八旗人”的男丁,大抵是能骑善射,勇于征战的。入关以后,他们大抵受到了世代的优待。和皇室血缘亲近,地位崇隆的,当了王公大臣,什么亲王、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之类;地位小的,当什么参领、佐领;最小最小的,也当一名旗兵。由于他们参与“开国”有功,地位特殊,世世代代食禄或者受到照顾。
在含笑的认知里,“八旗子弟”就是指清末那些凭借祖宗福荫,领着“月钱”,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沾染恶习,腐化沉沦的人物。清末许多“旗下人”都非常会享乐,十分怕劳动。男的打茶围,蓄画眉,玩票,赌博,斗蟋蟀,放风筝,玩乐器,坐茶馆,一天到晚尽有大量吃喝玩乐的事情可以忙的。女的也各有各的闲混过日的法门。到了家道日渐中落,越来越入不敷出的时候,恃着特殊的身份和机灵的口舌,就干上巧取豪夺,诓诓骗骗的事儿了。他们大抵爱赊买东西,明明口袋里有钱,偏要赊,已经寅吃卯粮了,还是要赊。当时好些人对他们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广州曾经是“旗下人”聚居的城市之一,至今市区还留下“八旗二马路”这么一个名称。这里流传着一个故事:早年有个“旗下人”到茶馆喝茶,当堂倌取来冲茶用的盖盅,还没有冲水的时候,他就把一只小鸟放在盅里,加上盖子。当堂倌揭开盖子的时候,小鸟呼的一声飞走了。于是这旗人就撕开颜面,缠着堂倌索取赔偿,狠狠敲了一笔之后,才扬长而去。直到今天,广州的茶馆里,服务员为茶客泡好茶,如果茶客饮后自己不揭开盖子的话,服务员是不会主动来冲水的。传说这种习惯就和这个故事有关。姑不论这是真是假,直到现在仍有这样的故事流传,可见当年“八旗子弟”给人的印象了。
杨越泽一身的病服,不见憔悴,他坐起身子,对着含笑招招手,让她过去,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他受伤的手,吃力地伸起来,她不情愿地踱过去,靠在床边,让他把手放下,“还没长好呢,别乱动,好好养着,别又绷线了。”
话里是软了下来,只是这表情还是挺严肃的。
他见她气还不顺,轻笑了声,哄着她,“祁钟他们说着玩的,哪会真去砸人家的店。”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现在是二人世界了。
她看都不往那些人身上看,只是低头鄙视啐了句,一群败家玩意儿,还来带坏我的越泽,趁早滚蛋。
阮司竟和关自在还恋恋不舍的,不怎么想出去,一步三回头,对着杨越泽的警告,也没法子,悻悻地出门去。
祁钟关上门,小声地说了句,“这就是越泽看上的,也不怎么样嘛。”他是真没看出顾含笑有哪点好的,人不漂亮,身材更差,又不温柔,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天人之姿的杨越泽。
阮司竟正蔫了吧唧的,听着这一句,yīn阳怪气地给了句,“你想碰还高攀不上。”话里头酸溜溜的,也惊着祁钟了。都知道几家去提亲的事,他们还以为阮司竟和关自在那是凑热闹,没成想他们还来真的。
“不是吧,你竟少(阮少太难听了,就跟吃软饭的一样,人都喊他竟少)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难怪好久都没见你去采花了。”边上的曲焱也取笑他。
阮司竟一肘子过去击中他的侧腰,“你小子别乱说。”语气里头有丝紧张,还特意望了眼门。
含笑最讨厌玩弄女人的男人了,上次的泼汤事件,她虽不说什么,但对着他明显就冷了许多,再约她,她就根本就搭理他们。他也懊悔,那天抽疯的去了那家餐馆,碰上那个扫把星,以前是玩过一阵,早就分了,还当自己是朵花,卖骚不成,还把注意打到含笑身上,要不是人已经给整进了疯人院,他肯定要弄死她。
“那你跟越泽说说,能不能进门当个小的,给他们端茶送水的,当个丫鬟也成啊。”祁钟掏出一支烟刁上,也丢了一根给阮司竟,被他又抛回来。
“不抽了,这医院呢。”他不回祁钟的调笑,没那心情。
祁钟撇撇嘴,点上烟,一群疯子,都中了顾含笑的毒了,杨越泽就不用说了,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让他们报仇,阮司竟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那个关自在,一声不吭的,在那当雕塑。
门里头,含笑脱掉了身上的羽绒衣,把保温桶里的粥倒出来,放到他面前的餐台上,“我在大米里加了小米,营养好,趁热吃了吧。”
杨越泽笑着看了眼自己的手,意思动不了,要喂。她微笑着拿起碗,舀起一勺,吹凉了塞进他的嘴里。
杨越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着她红通通的脸蛋儿,有些心疼,“天这么冷,你就别来了,不是什么大伤,你要冻着了怎么办?”
在含笑的男人里头,只有杨越泽演苦情戏最像了。他本身就有股忧郁的气质,再加上清冷的嗓音,说出话来就叫人怜惜。他不是那种忧郁花美男,是哲学式的忧郁,诚如苏东坡的“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般的发人深省。
她推开他的手,握着,“别,我得来啊,没见着怎么也不放心,见着了,就放心了。我也实话跟你说,我就来这一回。”
杨越泽咳了一声,刚想煽情一会,就给这煞风景的妞给破灭了。无奈地抽了两张面纸擦着自己身上咳出的米粒儿。
“这么大人了,吃饭还跟孩子一样,漏米,羞不羞愧啊。”
这话时含笑她妈妈常说的,她吃饭漏嘴,米都掉桌上,她妈妈一说,她也不嫌脏地直接把米全赛回嘴里,堵住她妈妈的唠叨。
还不是你害的。他一阵气闷,一手狠狠揪了下她的脸蛋儿,见她眼睛里一簇而上的怒火,得了,又放下手。含笑的规矩之一,不许揪脸,本来盘子就大,再揪,成一轮明月了。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等会儿还要去上班吗?”
话里头有些希冀,眼神都带着恳切。她很配合地摇摇头,“不去,既然来了,就多陪你会,中饭……”
“啊……”她还惦记着中饭让人送病房来吃,杨越泽已经按耐不住重重地亲上了,她受惊的喊声就这么抑制不住地出来了。
他用没受伤的手一把就把她扯床上去了,亲得那叫一个狠啊。他明明是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偏叫顾烨霖告诫得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在她面前说,他也是憋得慌。
她弓着身子,一手撑着床面,离着他的身子,怕压着他受伤的手,身体绷得僵硬,一个劲的喊,“手,手,……”
他松开她的唇,慢慢露出笑容,***,笑得那一个叫倾国倾城,“你怎么老是关心些不重要的事啊,你就当它不存在就是了。”一个侧身,让她也躺在床面上,她这才放心地软下身子,就是姿势有点别扭,隔着搁在xiōng前固定的手,什么事都别想干了。
他唇边还是那抹温柔的笑,一手穿过她的腋下,翻身而上,就成了女下男上的姿势,她本能双手交叉就护住xiōng前,一副我是贞洁烈女的样子。就一会,她自己也觉得挺矫情的,很不好意地把手放下,对杨越泽笑笑。
杨越泽俯在她身上,看着她艳若桃李的脸,笑得很欢。手从她的呢子裙摆里头伸进去,撩开底衫,触上了她的内衣。他没脱她的衣裳,就这么靠手指一点一点的摸索,探察。
含笑很想知道他单手能解开内衣扣子么,他很快就给了她答案,“唰”的一声,内衣就成了两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从里头拿着破布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丢地上去了。
“混蛋,这件内衣是我最喜欢的。”刚叫嚣了一句,就叫他堵着嘴了,“等会我让人给你送一箱来,现在专心点。”
她还有些不情愿地哼哼,一会就给他手上的动作吸引过去了。他掌心的热度直烫她的心,烫得她的皮肤上激出一粒粒的**皮疙瘩,尤其是往其中的一粒殷红上一抿,她整个身子都一抖,身下马上就湿润起来。
毕竟只有一只手,不方便,杨越泽一咬牙,把围在脖间吊着伤臂的纱布扯了,吓得含笑要直起身子给他重现固定。他死死压着她的肩膀,手劲儿大得她挣都挣不开,她倒吸一口凉气,“别啊,你要怎么样,我帮你还不成嘛,等会要更严重了,我罪过就大了。”
杨越泽咬着她的唇角低笑,“我一手摸着你的xiōng,就没手摸你下边了,你自己选个地方摸啊。”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杨越泽说出来的话,有这下流,“你你你……”一顿你没完没了的,挡着他的手放了下来,默许了他的自残行为。比起要她自慰给他看,她宁愿他伤上加伤,不死贫道,死道长嘛。
双手万能,不一会两人都光光的,贴在一起,杨越泽埋在她的xiōng前,看着那诱人的两峰,鼻尖在其间辗转,都是足以让人溺毙的rǔ香,柔软,俏丽,丰腴,当唇真正上来含住其中一粒挺立rǔ蒂时,顾含笑有一种电流般的战栗流过全身,身下的淳淳水流,沾湿了床单。
他的唇舌继续在她rǔ蒂上逗弄着,很温柔,顾含笑觉得自己的身体此时异常敏感,情不自禁地贴近他,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里面一点。”这个女人每次沾染了情欲,妖娆的,连杨越泽这么个清冷的都招架不住,嘴唇在点点往下亲吻中也进入那个桃花源地,湿润,温暖,深沉的声音从相贴的嘴中溢出,“‘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黑毛毛被他口中吹出的气弄得痒痒的,又听了他这么文艺的yín话,顾含笑止不住笑了起来。
趁着她乐得不可开交,他把她腿一分,腰身就往前一冲,“哦……”她还来不及收回的笑声转为了呻吟。他一听着她喊,就激动,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挤到她的小蜜壶里头,里头一圈一圈的软肉裹着,随着她的呼气蠕动,一紧一松地夹击。
摇啊摇,摇啊摇,摇得床儿吱吱响,摇啊摇,摇啊摇,摇得男人直喘气,摇啊摇,摇啊摇,摇得女人尽流水,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晌贪欢。
到底还是用力过大了,杨越泽手臂上渗出了点点殷红,含笑红着脸叫来了医生,给他重新包扎,人医生也没说什么,她自己倒是心虚地很,急急忙忙得逃走了。
下到医院大厅,有人在那哭得极为伤心,身边围了一圈人,劝的劝,哭的哭。边上有人在八卦,含笑捡了个耳朵听。“这小姑娘可怜哦,这么小,父母就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边走着,勾起往事。她不喜欢医院,真不喜欢,一到里头就生不由己,是死是活全得看医生了。那年她外公得了食道癌,做了两次手术,还是去了。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鼻子里头插着氧气管,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见了好伤心,怕这个会在冬天用大衣裹着她,不让她吹着一点风的老人就这样走了,那个跟外公脸色一样惨白的病房,成了她对外公最后的回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对老人就更怀念了,他是真的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