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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林站在门边上,笑着看她在那自言自语,“宝宝啊,你长大了一定得做个好人,别去做坏事,做坏事会有报应的。还有啊,一定要对我好啊,你看我这么可怜,都是为了你,要不然,我早就跑了……你说你到底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我虽然喜欢男孩,但你要是个女的,我也照样喜欢你……”巴拉巴拉的,嘴里不停。
    她会是个好妈妈的,虽然她这个人是有些粗心大意,但看得出她很爱孩子,她一定舍不得抛弃她的孩子,一定会让她的孩子生长在一个温暖的环境,不会受冷,不会挨饿,有很多的人宠爱。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慢慢地蹲了下来,坐在门槛上,以前他也是这么坐在门槛上,边看着奶奶在院子里洗衣服,边拿着手里的书读着。奶奶说,“大山,你是个好孩子,有出息的孩子,以后你会过得好的。”过得好吗,他不觉得,有钱好吗,有本事好吗,受人赞扬好吗?他宁可这辈子都不离开这,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苦了。
    含笑觉得背后发麻,转身一看,就看到袁林在那红眼睛,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心里闷闷的,真怕他的眼泪掉下来了,她也会跟着哭。听说怀孕的人是不能哭得,不然以后孩子也会是个小哭猫。她憋了一会,说了句,“你干嘛呢?”傻透了,却让袁林的心情一下就转换过来了。
    “你肚子饿不饿啊?”她说了一大通,估计也累了,袁林喊她进屋去吃早饭,“还有,别穿得这么少,山里的风凉。”他把一件衬衫套在了她的身上,带她坐到桌子前,桌上摆着一碗粥,几样小菜。含笑看着那盘辣萝卜,口水分泌了出来,夹了一块吃进了嘴里,“哇,好辣啊。”她的脸都皱在一起了,这得放多少辣椒,才能做出这个辣味来。不过,她吃了一块,就有点上瘾了,辣是蛮辣的,但就是好吃,她就着辣萝卜喝了两碗粥。她还想呢,自己越来越好养活了,粥和辣萝卜就把她打发了。这要是在家里,姚然得做多少好吃的给她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享受。
    “你怎么不吃啊?”含笑吃完了早饭,见袁林面前是空的,他没吃还是已经吃过了?袁林摇摇头,“我还不饿,晚点再吃。”他是实在吃不下了,这xiōng口的伤是越来越糟了,一吃东西连带着疼,药的剂量也用的多了,不然止不住疼,他都已经感觉到副作用。如果误食闹羊花会出现酒醉状,四肢发软,走路摇晃,口流白沫,磨牙,有时呈出胃内食糜,膨胀、疼痛不安。严重的瞳孔散大,体温下降,卧地不起,昏迷甚至死亡。而他用作外伤的止痛,也会有晕眩的感觉,他有时候觉得前面会产生重影,胃部不适。
    含笑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还可以啊,第一晚是没睡好,可第二晚她就早早上了床,一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了,她又出门对着大山开嗓,“啊……”,这声音传得老远了,才听着回音,听着了,她就咯咯咯地笑,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她发现自己每次不管起得多早,袁林总是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然后,她一个人玩一会以后,他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给她准备好早饭。除了第一天的吃食简陋,后来他就没有在伙食上亏待过她们。而且袁林每天都会给含笑准备一碗药,他说是保胎的,含笑也不敢含糊,每次都准时喝,这么苦的东西,要搁她以前,肯定是不碰的,可为了孩子,她忍。
    对着肚子一天天显出来,含笑就一直用我们来称呼,“袁林,我们要去玩,再在这里待着,我们就要无聊死了。”她倒是一直乖乖地养着胎儿,等着过来危险期,她就不老实了,也是这几个月难为她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活动空间就这么大,可不就无聊了。
    袁林就是笑,也不说话,看着她的肚子,脸上还能显出温柔的表情来,只是这脸色看着倒不怎么好,有些苍白。含笑觉得他比开始来的时候还瘦了许多,整个人都虚弱了。“诶,你怎么啦?”她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忍不住就母爱泛滥了。好吧,看在他这么多日子还算尽心伺候她们的份上,她还是愿意关心一下的。
    “我没事……可能,有点事吧。含笑,你说,要是我死了,你会高兴吗?”他的眼神带着希冀,望着含笑,这哪里是袁林的眼神,这分明就是那日在山崖上含笑晕过去后,许辉阳深情款款的注目。他还记得,那个承诺,我们找个地方,生孩子。但现在,她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呢,他还能等到她为他生孩子的那天吗?
    含笑也开始迷惑了,这到底是谁啊,他的样子是袁林的,但表情怎么那么像许辉阳,就像那天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来了这么一句,“就算你死也别死在我面前。”她不想看到他死在她的面前,不管是谁,要是死在她面前,她都受不了。
    “你还是担心我的是不是,你不想叫我死的。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就算今儿真的死在这,我也是喜丧,没遗憾了。哦,还是有点的,我没在你肚子里留个孩子,要是有个既长得像你又长得像我的孩子,该有多好啊。”袁林用了许辉阳的声音,把这段话又重复了一次。这下含笑真真切切地惊吓到了,“你,你……“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到底是谁?”含笑一激动,人刷地站了起来,手指颤颤地指着他的鼻子,“你为什么要绑我?”这下她更是生气了。这个人为什么老是喜欢玩这种把戏,把她带来了,又怎么样,是还想再伤着谁,还是想让他们担心、痛苦,他就开心了。上次要不是他,杨越泽何至于会受重伤,差点就回不来了,她和杨越泽也因为他就闹不愉快了,都是因为他。她气得掉头就跑,也不管肚子里的球了,一个劲地就是想逃开,不想再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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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林怕她一时气血攻心,又这样没头没脑地跑,会伤着孩子,快速地赶了上去,在她的脑后一劈,控制了力道,把她打晕了,拦腰抱起,回了小屋。把人放在了小床上,他抚着她的脸,眼睛都红了,一出声就是凄凉,“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我就是我,你明白吗?”他没多少时间了,他有这段日子跟她在一起,已经很幸福了。过两天,他就会把她送回去,这次的分别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他的情绪一激动,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忙用手擦干。上次用那么惊险的方式从山崖上跳下来,虽然是计算过速率和方向,还是有了偏差,有一棵树他并没有按照预定轨道压在树冠上,而是在树枝上搁着了一下,一根树枝直接刺透了他的xiōng口,他当时就门哼了一声,强烈的刺痛似乎让心脏都麻痹了一下,四肢抽搐,差点下不去了,他硬是撑着把树枝从xiōng口抽了出来,才往下跳,那根树枝上沾满了他的血,一点点地往下流淌。到底是伤得重了,再往下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是半昏迷了,还断了几根肋骨,手骨也折了,要不是他来救了自己,怕是真要死在香山脚下了。
    这次,他是求了大伯好久,希望他能给自己这个机会,在临死之前,还能再与她相处一段,袁启朝答应他了,也为他提供了许多便利,也为此失去了一颗棋子。到了这会,他终于感受到了,大伯的心里不是只有他,也有自己,他肯为自己付出这些,就够了。人之将死,许许多多的事情也想开了,妒忌他也好,羡慕他也好,都成了过去,现在的他,活在幸福里。
    含笑一直都睡得不安稳,一晚上做恶梦,一会是许辉阳追着她跑,她挺着大肚子,一路慌不择路,最后一脚踩空了,整个人就滚下山去,她看到了血,抱着肚子一个劲地哭。后来又来了一个人,虽然跟袁林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不是照顾她的袁林,是一个恐怖的袁林,像以前见到的那个,他看着自己的肚子,yīn笑着,上来使劲地压自己的肚子,她不停地哀求他,不要伤着孩子,他却不听,最后还是把孩子弄掉了,他yīn冷的笑声一直传在她的耳边,消散不去。她睡醒的时候,眼角的泪水都还挂着。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没事,还好没事,孩子还在呢,她的眼泪挂不住地掉下来,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也为孩子的安全担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怎么还不来接她啊。
    “你醒啦。”含笑听着声,转过头去,发现袁林就坐在床下的板凳上,还望着她发呆。见她醒了,摸了摸她的脸颊,“醒了,就吃点东西吧,”微笑,好像有些辛酸。含笑一动都不敢动,昨晚的梦境太可怕,她不敢反抗,真的怕他伤着孩子。他说什么,她就做着什么,一个指令,一个行动,就跟机器人一样。
    袁林打来了水,给她擦脸,擦手,又拿来了梳子,给她梳理头发。含笑僵着身子,没拒绝,他似乎很高兴做这些事,把她打理好了,又给她披上外套,才扶着她慢吞吞地走到桌子边上,给她拉开了椅子,她也乖乖地坐下。
    “我们到贵州这么久了,也没给你尝尝当地的特色菜,今天我们就吃个遍,也不枉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袁林把桌上的菜给她介绍一下,“这是贵州烙锅、洋芋粑粑、水晶凉粉、米豆腐、侗乡腌鱼、桂花桐叶果、乌江豆腐鱼头、苗家鱼冻。”这都是我让人送过来的,你吃点,看喜不喜欢,要不喜欢,我再叫他们送别的来。”
    含笑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心里蛮疑惑的,他的话里透着苍凉感,这顿饭就像是分别宴,吃了这餐饭,各奔东西,从此天涯海角,互不相识。她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来吃饭,一样一样试过去。他是要把她送回去了吗,他有这么好?袁林也没说话,拿着筷子吃菜,很慢很慢,边吃边看着她,若是可以,他真想这顿饭永远都吃不完。
    总还是吃完了,含笑吃得饱饱的,放下了筷子,袁林也放下了,他的饭就基本没动,她都吃完了,他也没了胃口。“你去休息一会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等会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他眼神里的悲情更甚了,这浓浓的哀愁要是要吞没她的灵魂。她楞了一下,微不可及地点了一下头。
    含笑披着一块披肩,穿着布鞋,被袁林牵着,走在山道上。这里没有路,长满了杂草,又是石块遍地,崎岖不平的路面,让她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手也死死地握住袁林的手。不大一会,就开始流汗了,都是吓着的冷汗。袁林见她实在怕得紧,干脆就把她抱起来,怕压着她的肚子,所以没用背的,这分量可真不轻。自从她怀孕了以后,这重量呈直线增长。她就像是为自己的大食量找到了借口,一个劲地吃,吃完了一碗饭,还得再加一碗,完了还有第三碗。只有素菜,她是肯定不满意的,他每天都得给她准备一只**,加了山里的菌菇,她很不客气地连肉带汤都吃完。袁林的手臂稳稳地抱着她,不让她颠。她不敢大意,搂着他的肩,靠在他的怀里,她现在这肚子哪里是因为孩子显出来了,分明就是自己吃出来的大肚腩,诶,真不好意思。
    “你知道弃吗?”袁林今天的话特别多,两人边走着,他边说着他的过去。他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展露在她眼前,不想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过路人,一个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一丝痕迹的陌生人,虽然他们的身体深入交流过,可心灵的交流并未有过。他们之间充着yīn谋,充着不信任,充着不情愿,他不想这个印象永远留在她的内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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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点点头,她知道。弃,即周之始祖。周王朝的灿烂辉煌,令世人景仰。传说弃的母亲姜是位美丽、浪漫的女人,她最喜欢穿着鲜艳的衣服,在柳絮堆烟的春日踏青郊游。她信步在芳草蔓蔓的小道之上,柔软的腰肢如风中弱柳。陌上开满了野花,香风阵阵,彩蝶翻飞。阡陌的尽头,是一片山林,苍翠的山地之上,开遍了清香的兰花。美女为之陶醉,流连忘返。突然,在疏离的花草之间,显现出了一行巨大的脚印。美女为之惊叹,也为之惶然。她将纤细的小脚放进了巨大的脚印,瞬时之间,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暖流纵贯全身,她欣喜若狂!电闪雷鸣,她顺着巨大的脚印跑进了一个深邃的山洞。不久,她怀孕了,12个月之后,生下一个相貌十分怪异的儿子。愁眉不展的姜氏心中恐惧,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她抱起儿子,毫不犹豫地将他扔到人迹罕至的荒野。突然,一大朵闪着金光的祥云飘来,遮盖着这个孩子。吃着青草的牛羊,不约而同地围拢过来,将孩子围在中心,保护着他,奶牛给他喂奶。姜氏有些害怕,抱起孩子,再次遗弃在一处黑暗的森林之中。伐木人路过这里,立即放下劳作,日夜照料。姜氏第三次抱起孩子,放到寒冷刺骨的冰上。这时,一只雪白的巨鸟从天而降,张开翅膀温暖着他。巨鸟一离开,孩子就嚎啕大哭。姜氏终于明白,这孩子是上天之子啊!她将孩子抱回家,细心喂养,取名为弃。
    “弃比我走运,我妈生下我后,就把我扔在这大山里,没再来找过我。是个山里的大娘收养了我,给我一口吃的,给我一口喝的,就这么让我长大了,有好多次我都是死里逃生,我坚定信心,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让我妈有一天看到我功成名就,可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要是我知道,我就不会去找他们。”他的眼睛很红,他的话很悲,含笑也想起了自己,要是她不是那么幸运地碰上了自己的养母,有了一个家,是不是也是像袁林这样,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他一定过得很艰难,一个大山的孩子要走出,他一定要付出比在城市里的孩子多得多。而且他还是一个人,没有家人能给他任何的支持。
    袁林的声音可轻了,还带着哽咽,嘴慢慢地贴上了含笑的脸颊。这一个同命相连的感觉,让含笑放下了心中的防备,“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啊,你这么不容易,还是信息专家,要是正正经经的过日子,下半辈子你会过的很好的。”她替他惋惜,他真的很厉害,什么都会,他连做衣服都会,她的裤子还是他做的呢。他不让她再穿带拉链扣子包得紧紧地牛仔裤,扯了布给她做了两条宽松的花裤子,用松紧带缝好了,虽然样子不好看,可舒服,没了那种束缚的感觉,她的心都舒坦了,没了那些怀孕的不适感。
    “是啊,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也后悔,要是我早点碰上你了,我就不会一条道走到黑了。”袁林也后悔啊,要是他早就碰上这个胖姑娘,他的人生就有了羁绊,他就不会一门心思想着做完这件事就皈依佛门。他的心太苦,装得东西也太多,他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想解脱。可是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为什么又遇上了她,又对她这么的难以割舍,老天爷到底还有怎么再耍他才够。
    “那些本事是教你的,你怎么会那么多的技能?”含笑好奇啊,她这辈子都学不会其中一样,他怎么那么能。
    看着含笑有些羡慕的神情,袁林只能苦笑,“山里有个老中医教我医术,后来还有别的人陆陆续续地教我别的。”说起这段日子,他只能说是想都不敢往回想,每次他练得半死的时候,他都坐在边上悠哉地看书,原本他还想着学好了这些本事就能比他强了,可是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如他。
    袁林把含笑抱到了一块墓碑前停住了,把她放了下来,“这个就是养我的人,她死了十年了,我每年都要回来祭拜她,她给了我一口吃的,我就管她到死,死后还是继续得来看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恩情。”袁林这一说,含笑就更感动了。当初韩信未得志的时候,常在城下钓鱼,没钓着鱼的时候,还得挨饿。在他钓鱼的地方有个漂母(清洗丝绵絮或旧衣布的老婆婆)救济他,给他饭吃,等着他发达了,就给漂母送酒菜,还送了黄金一千两答谢她。受人恩惠,当以涌泉相报,乃是真君子也。
    袁林轻笑了下,走到墓碑边上,摘了不少野花,放在墓前,看了边上的人一眼,“含笑,你能给我奶奶鞠个躬吗?”
    “当然。”含笑同样也佩服躺在里头的这个人,她这么大的年纪,没个生活来源,她的日子并不宽裕,可她却愿意省出一口吃的就救活一个和她毫无关联的孩子。含笑很认真地给她鞠了三个躬,她也希望这个好人也能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成长。
    含笑一路被抱着回去,还解了不少疑惑,“许辉阳的名字是奶奶给你取得吗?”“不是,这是另外一个人取得。”一个跟他没关系的人,他也不在意地人。“你真的是那个叫袁启暮的人儿子吗?”“嗯……”他倒宁愿不是,这样的日子会过的简单些,也幸福些。“那你以后还会再报仇吗?”“不会,我再也不会了。”他就是有这个心,就没这个力了,不报了,就让他们去折腾吧。“那你会送我回去吗?”“会……”“什么时候?”“很快……”“那你去哪里?”“……”袁林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他真的不知道,他也许只能去另一个世界了。一个没有她,只有无尽的寂寞,无尽的怀念的地方。他不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那样他就还得继续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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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大山里住了快三个月,没有尘喧纷扰,没有废气噪音,没有拥堵的交通,没有快节奏的生活。在这里,只有蓝天白云,只有鸟语花香,只有大山里的山歌,只有悠哉的闲适生活。含笑在这里养胎,再适合不过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等着孩子出生了,再离开,可是她得为那些思念着她的人着想,他们肯定担心了。
    开始吧,确实担心来着,每个人都揪着心呢。可自从顾烨霖接了个电话,他就一一通知了,别找了,人安全,过些日子就回来。杨越泽和陈言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多说什么,可邱浩宇就不同了,人既然知道在哪里,为什么不接回来,他一点不客气地质问顾烨霖,“别是你把人带走了,独占着,不让我们知道吧。”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就把事挑明了,他这么精明,早就看出含笑和顾烨霖之间关系不简单,既然大家都是含笑的男人,凭什么他顾烨霖就做大的,他邱浩宇就得被他压着。承德那事他还憋着气呢,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回来就发现含笑不在,他更火大,军区没找着,家里没找着,唐优也说没见过她,他知道,顾烨霖就是故意不让他找着她,可这么吊着大伙儿,他可不答应了。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自然了,这知道是知道,真挑开了这层窗户纸,还有点尴尬了。这一层,本来是该喊岳父的,隔着血缘,再一层,他们本来就喊他一声“叔叔”,还是关系蛮好的,这事搞得,诶,冤孽啊。
    顾烨霖面无表情,用手指敲击桌面,“咚……咚……”一声一声像敲在邱浩宇的心上。他再牛气,也比不上坐在桌后的那位,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人,是丛林里连环地雷阵逃生的人,只消一眼,就能把他看得通透。他倒也没什么怕他看的,他就是喜欢含笑,想跟她在一起,谁要是拦着,他就跟谁拼命。
    陈言和杨越泽乐意见他们掐起来,一个坐在沙发上抽烟,一个站在窗边装着看风景,实际上再看里头的动静。他们担心含笑呢,为什么不让他们去见见,顾烨霖和姚然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就把他们当傻子一样瞒着,没这道理。他们不出声,那就是看着顾烨霖的叔叔辈分又是拿捏着含笑的人,尽量不与他有冲突。邱浩宇这混头混脑的,正好把事就撩开了。他一个人多受着点,大家得利。
    姚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顾烨霖一接着电话就不让他继续查了,他也纳闷了,究竟是谁的电话,可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听着电话里的人说话,他也没法判断。这事连他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说这些人了,他也料想到第一个跳起来的肯定是邱浩宇。只是没想到他挑开地这么直接。
    顾烨霖没理会这些人的各怀心思,手撑在桌上,眼睛柔和淡淡地望邱浩宇不紧不慢地说,,“你邱浩宇这么能耐,就把这事交给你好了,反正你也是吃饱了没事干,撑得慌。”可以说他这话是非常有技巧的。顾司令可不真是会算计,这话就是要激得邱浩宇主动把事揽下来,还得不着他一句好话。他虽然答应了袁启朝要给他一段时间,他会把含笑安全带回,但他可不想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身上,时间多拖一天,他的心就不得安宁。他自己不动手,邱浩宇有这个心,他就给他机会好了。
    邱浩宇也不傻,他一想就转过弯了。他吐血的心都有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他们这一圈人胡天胡地的,自以为地头蛇,山中虎的,到顾烨霖还都是吃奶的小孩子,这事他不揽下来,就显得他的出言不逊毫无道理,要是揽下来,找不到人,可真是无能了。他望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顾烨霖,忍着气,“好……”他无奈地回答,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兰成渝恰好时间地贡献了找到的信息,带走含笑的人受了重伤,得用闹羊花来治伤,只是这种药材因为有毒,也不是哪里都有卖的,只要查查最近什么地方有人大量地使用了这种药材,就能找到方向了。邱浩宇还真的从这个方向找到了袁林的行车路线,先在安徽的安庆有人买过这种药,后来是江西的九江,湖南的邵阳,贵州的遵义……一路追过去,直到了大娄山。到了这,就不能从大方向找了,得细细地翻找,一入深山就是毫无头绪,这一座山虽然住的人不多,但分散地很开,而且还有不少废弃的寨子,人不住了,房子还在。真要把这山翻过来,别说人了,就是动物都要跑光了。要不是有人送了信,估计他还在里头转悠呢。在含笑失踪的第85天,邱浩宇终于在小木屋里找到了正在睡觉的她。
    含笑前一天跟袁林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虽然也是他一直负重走路,但她也费了些心思,晚上泡完了脚,他给她按摩了一会,她就睡下了。都没发现,袁林那一脸的舍不得,一脸的伤心,他把她的衣服洗干净了晒在通风口,又把她的鞋子刷干净,也放在窗口台子上。把第二天含笑要喝的粥炖上,调好了小火,等她一早起来了就能吃。他把这些都准备好了,最后又去了含笑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坐了一会,亲了一下她的脸,就离开了。他知道,这些天邱浩宇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藏身之处,他也已经把消息透出去了,估计他明天就能找到这里了,那她也就能有人带回去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带她回去了,他的身体已经透支了,就这么悄悄地离开,对大家都好。
    别了,我的爱人,我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你幸福了。苍凉的大娄山,是我的摇篮,也是我的墓地,我终将落叶归根,成了这一方水土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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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浩宇这辈子都没这么激动过,看着床上睡得正香,打着小酣的含笑,他忍不住就冲到床边,抱着她越发圆润的身子热泪盈眶。这是我的宝贝啊,老子找你找得都要崩溃了。确实,这一路找得费劲,你晓得顾烨霖的本事吧,他要扣住所有的资源,你邱浩宇能耐啊,你就靠你自己找,别动用军区的人。邱浩宇骂娘声不绝如缕,恨死了顾烨霖了,他到底想干嘛。特别是进了这山中,就像是进了迷宫一样,往前看不到路,往后看不到路,只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要是有几架直升机一起在空中协助巡察,不是要快许多。他自己也是昏头了,你这么多狐朋狗友的,咋么不去借几架过来,搞得自己苦哈哈的。
    嗯呵,他不是还想着用这种苦情式的找法,来博得含笑的同情嘛。看看他此刻的造型,一件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还是干了湿,湿了干好几回了。袖子被树枝划破了,星星点点地残留着血迹,伤口红肿着,他也顾不得,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污迹,消瘦的身子,哎,含笑看了要心疼了。
    含笑醒来的时候,还楞了好一会,才迷迷瞪瞪地把手贴在了邱浩宇的脸上,揉了两把,“是乱的诶,还是热的,怎么做得这么真实。”她还以为是袁林跟她玩呢,故意把自己装成了邱浩宇的样子。连表情都超像的,邱浩宇在她面前老是这副撒娇的可怜相,就是今儿这造型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是我啊,笑笑,你的小邱子来了。”邱浩宇见她一丝惊喜都没有,还奇怪了,她这反应不对劲啊。手抓住她的手,贴在唇上亲了两下。
    这回反应过来了,含笑一脸的激动,“浩,浩宇,是你啊,真的是你耶。”她是根据手来判断的,要是声音,她相信袁林能模仿出来,可这手,还是有区别。袁林的手细嫩,可以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可邱浩宇因为经常制图,食指要点击鼠标,有时候得用力拖住画线,所以在食指的第一节上有茧子。她一摸就知道了。
    邱浩宇暗暗舒了一口气,还以为她是不欢迎他来,是失望来的人是他,还好,她还是蛮高兴的。他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一遍,看着她的脸又圆了一圈,双下巴都出来了,晕着红润,看着像只苹果,皮肤越来越细嫩了,跟牛奶一下滑。还有,还有这肚子,邱浩宇多看了两眼,肚子上的肉可没少长啊。诶,之前含笑的肚子一直都没动静,他也没往这方面想,以为大概是她吃得多,又不动的结果。
    含笑见他多瞄了肚子两眼,却什么都没发现,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呵呵,浩宇,你猜里面多了什么?”看她这副喜上眉梢的样子,邱浩宇就明白过来了,手都开始颤抖了,“孩子是不是,你怀孕了。”看他那高兴劲,就差手舞足蹈,放鞭炮庆祝了,就像孩子就是他的一样。还不一定呢,孩子到现在四个月的时间,算算日子,邱浩宇也就二分之一的机会,还有一半机会在杨越泽那呢。看着邱浩宇那激动劲,含笑也不好意思告诉他,你只是爹的候选人之一呢。没办法,说了他现在也听不进去呢,先让他乐一会吧。
    本来人也找着了,又有这么大的喜事,邱浩宇该高兴的,而且他也有自己的计划,正好这地方适合养胎,就跟含笑在这过日子呗,等着要生了,再把她带回去,他想得挺美的,可傍晚他就笑不出来了。一架直升机就悬停的小屋上方,一个个人顺着绳子从天而降,打破了他的三人美梦。
    含笑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天上下帅哥了呀。她还跟肚子里的孩子说了句,“宝宝,多看两眼,你以后也要长得这么正点啊。”她放在饭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学着孕妇叉着腰状,慢悠悠地晃荡过去,这肚子倒没多大,这样子学得十足。男人们立刻明白了,她是有了身子了。
    这一刻众人都没了计较的心,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什么吃独食的,什么知情不报的,什么不合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姚然走上前,扶住她,她一脸的娇羞,靠在他的怀里。本来是打算先给他生个孩子的,可是,孩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来了,她也没办法控制。不过,她一定要顺产把孩子生下来,过后还得养好身子,给姚然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陈言还算淡定,算算日子,这孩子没他的份,可是边上杨越泽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凸出的小腹,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呢,四个月的孩子有多大了呢,已经成形了吗?含笑见他那副呆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可从没见过杨越泽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她走上去,拉住了他的手,按在肚子上,“越泽,跟孩子打个招呼吧,他会听见的。”杨越泽摸着肚子,心里发软发烫,他也要有孩子了,他也直接认为孩子就是他的,满心就是期待孩子出来了,好喊他爸爸。
    邱浩宇见他们来了,含笑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拉过去了,已经深感不满,再加上杨越泽一副我就是孩子爸爸的嘴脸,真叫人憎恶。他走了过去,挥开了杨越泽的手,“笑笑,咱的孩子你让不相干的人摸什么。”说着就把她带回位置上,“快点吃吧,等会饿着宝宝了,他正长身体的关键时刻。”
    杨越泽抚了下被挥开的手,眼里的暴风聚现,想走上前去,身边的陈言拉了他一把,笑,“别急,让他先得瑟,等孩子出来就知道了。”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只要是跟邱浩宇不合的,他陈言都能交好。就算是情敌,也可以有共同利益,先把邱浩宇的气焰灭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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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回家了,她感慨,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球,本来她也要求了,想留在那住一段时间,被顾烨霖驳回,理由是得回去做产检。含笑一听,对啊,她从怀孕到现在,除了袁林时不时给她把把脉,还没去正经看过医生。她蛮信任袁林的医术的,也没想过孩子会不好。
    怕羞的含笑不愿意去军总,去了协和,是陈言带她去的,她就是不想那些穿军装的人带着她。邱浩宇一听她不想穿军装的带她去,立马把外套一脱,扔在一边,可含笑还是不答应,就是不让他去。含笑自己也有小心思呢,她想查查,到底是谁的孩子,听说这可以通过羊水穿刺来验DNA的,她早早就把杨越泽和邱浩宇的头发收集好了,就等着去医院查。至于选了陈言,一个是他没在选择的范围内,算是局外人,还有一个是,她不想看着姚然失望,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他的年龄最大,本来她也是心心念念想给他的,可是现在却这样。含笑好几次都看到姚然有些走神的目光盯着她的肚子,她的心里好疼啊。
    陈言小心地抚着含笑上了车子的后座,他今天倒是开了辆奔驰500过来,奔驰的舒适性还是很适合孕妇的。车子开到了协和,陈言直接把她带上了楼。妇产科的主任林教授亲自给含笑看的。她看了眼含笑的肚子,笑得一脸慈祥,她跟陈言的母亲是朋友,看着陈言带着个大肚子过来,总以为是他的孩子,再说他这照顾周到的样子,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得也格外用心。
    含笑早上特意没有吃过早餐,听说要查什么唐氏综合症,要抽血,听着医生的介绍,她的心里惶惶的,她都不知道孩子在母腹里还有这么多病,她一下就揪起了心。她又去做了B超检查。医生边给她检查,边说着,“在15周后期,胎儿的身长约为16厘米,体重约120克此时完全具备人的外形,由yīn部的差异可辨认男女,皮肤开始长出胎毛,骨骼和肌肉日渐发达,手、足能作些微的活动,内脏大致已完成,心脏脉动活泼,可用超音波听诊器测出心音。这个时候食欲也开始增加。胎盘也已完成,流产的可能性已减少许多,可算进入安定期了。”她都没顾上听,只是仔细地听着孩子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比一般大人要快得多,但听得出来,孩子很健康,心跳声很有力。
    “诶……”医生看着屏幕上的显示图,笑了,“原来有两个小家伙呢,开始一个躲在后面,差点就没看到。”难怪她她刚才看到含笑的肚子就特别奇怪,还没真正长呢,就这么大的肚子了,这是两个孩子的生长空间。
    含笑一开始还没听见她的自言自语,拿了单子回去见林教授,林教授笑得更欢,“诶哟,这是有两个小宝贝啊,陈言,福气真好。”她也为老朋友开心,一下子就能抱两个孙子孙女了。陈言笑而不语,也为含笑高兴,只是也嫉妒不知道谁,福气真好,一下子就得了俩。
    “您是说我肚子里面有两个孩子吗?”含笑还有点懵,怎么就变成两个了,她一直以为是一个的,心里还不适应呢。“是啊,你看单子上,双体活胎,就是说你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啊。”这下,她是真吓着了,有两个诶,她还打算顺产的,要怎么生啊,她都急死了。
    陈言站在边上聆听林教授的教诲,“陈言,平时让含笑多出去走走,现在过了危险期了,适当运动对孩子有好处。最好保持身心的平静,以免动了胎气。为了使胎儿的发育良好,必须摄取充分的营养,蛋白质、钙、铁、维生素等营养素也要均衡,不可偏食。此时有可能出现妊娠贫血症,因此对铁质的吸收尤其重要。孕妇身体容易出汗、分泌物增多、容易受病菌感染,每天必须淋浴,并且勤换内衣裤……”这都说上私密的话了,含笑打断了他们,“林主任,谢谢您,这些事我可以看书的。”说着拉着陈言要走。她还是蛮害羞的。
    其实在山里的时候,她就老是觉得不舒服,下面黏糊糊的,像是好朋友快要来了。袁林给她准备了好几条棉质的宽松内裤,每天都给她擦洗过,换上干净裤子才睡觉。刚开始她就忍住不说,还是袁林心细,发现她心情不好,就问了,“你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含笑摇摇头。“腿疼,腰酸?”还是摇头。……后来袁林总算问到了,“你是不是白带多啊?”她点点头。袁林就打了水过来要给她清洗,她一开始不愿意,他就吓唬她,“要是染了病菌,孩子就要打掉了。”她才张开了腿让他擦洗。弄干净了换了内裤果然舒服了。之后每天早晚各一次,都是袁林给她擦洗的。想起袁林,含笑似乎有了点预感,大概是见不到他了。
    陈言把单子都放在一个袋子里,以后每个月都要带她去检查,原件放在他那就是了。邱浩宇和杨越泽各自都复印了一张B超的单子,对着单子傻笑。有两个宝贝呢,哪个是宝贝的手,哪个是脚,头在哪呢,都在那细细地找。含笑吃着阿姨准备好的**汤,边上大伯母就在那问,“含笑啊,你有没有孕吐啊,有没有头晕?”她就摇头,她确实都没有这些症状,除了身体有些变化,就是特别会饿。“我得去给你买些孕妇装了,马上就要5个月了,这孩子这个时期长得最快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买裙子好了,省得裤子勒着腰。”她已经兴奋地不行了,自言自语的,匆匆忙忙跑到楼上去,又冲出门去了。含笑觉得,自从这些人知道她怀孕了,全都成了神经病了。爷爷整天咧着嘴笑,奶奶看着她的肚子就过来摸两把,大伯母忙着给她准备东西。那边还有俩傻子笑得让人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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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不愿意去301,不就是为了别碰上熟人嘛,没想到去了协和,还是碰上碰上陈言认识的人,结果就没好意思让林教授给查DNA,人家都恭喜陈言了,她总不至于还要跟她说想查查是谁的孩子吧。那不是自己找上门丢脸给人家看。得,这事都不能找这几个了,她又想着自己的近臣唐优了。而且她从回来以后,都还没见过唐优呢,她也没来看自己。
    唐优也好长时间没见过含笑了,她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含笑说,再说她还想看看怀孕的女人会不会有变化,是不是真的有母性的光辉。她百无聊赖地坐在茶馆里等含笑,点了一杯冰的橙汁,给含笑点了杯不冰的。一见着含笑,就笑喷了,“你,你怎么胖成这样了啊,哟,都穿起孕妇装了。”看这双下巴,多有肉啊,还有手臂,腿,更明显的还是这肚子。
    含笑上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孕妇裙,天蓝色的裙子,显得很温馨。她有点囧,话说,这孕妇装跟她平时穿的也没大区别,无非是在腰后多了根腰带,这就不一样了。又捏了把手臂上的肉,按照健身教练的说法,女人的手肘弯曲以后,在最厚实的地方,捏起来,看看这块肉是不是超过一公分,要是超过了,说明脂肪含量超标。含笑目测了一下,自己捏起来的地方起码超过三公分,她是肥了不少。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怎么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唐优一如既往的美艳,吊带抹xiōng,长至脚踝的波西米亚长裙,脚上蹬着的草编制鞋,充满了民族风,完美无瑕的妆容,可眼底的yīn影还是遮不住的。她一有事,就容易失眠,第二天立马就显露在脸色,皮肤都会变干,失去光泽。
    “哎,这事一言难尽,我们家老头把我卖了,估计你很快可以参加我的婚礼了。”一说起这件事唐优头都大了。她和那男的,第一次见面,居然就是父母们把事定下来的日子。两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最后离开的时候,那男的上了一辆车,副驾驶还坐着一个女的。没想到她还没结婚呢,就得忍受未来丈夫出轨了,或许她还是第三者也说不定。她莞尔一笑,自己还不是跟蒋成义昨夜还在一起,计较什么。
    “那蒋成义怎么办?”含笑下意识地就问起了蒋成义,邱浩宇跟她说了蒋成义跟唐优正打得火热呢,难道这么快就掰了。唐优也奇怪了,她怎么就不问她是不是和蒋成义订婚呢?含笑一脸鄙视,“要是你们俩要订婚,你就不会说你老头把你卖了,你当我傻啊。”“我还没跟他说呢。”唐优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他们俩这也不是正式男女朋友关系,顶多算是多夜情吧,两人都属于爱玩的,这凑一起了,倒也势均力敌,蛮有意思的。
    含笑摇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优的洒脱绝不用在家人身上,她总是说她老头怎么样,她妈妈怎么样,好像对他们很不满似的,可是她很爱她的家人,特别是可怜她妈,这次的订婚对象她妈也很满意,她为了妈妈的希望,也会遂她的愿。
    “哎,这事就这样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说吧,你找我干嘛,你现在都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了,比大熊猫还金贵,这么跑出来,他们不担心啊。”唐优不想提自己那些破事来影响她的心情,把话带了过去,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冰镇的口感果然比常温的要好。含笑看着她喝冰的,只能羡慕一下,她有好多东西要忌口,太刺激的东西都不能入口。
    “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地方可以验DNA,我想看看孩子是谁的?”在唐优这,含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反正她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也会保密。唐优愣了一下,不厚道地笑了,“说说,候选人有几个,都有谁?”听着就是幸灾乐祸的样,她也好奇啊,谁那么有本事在这块这么难开垦的土地上播下种子,还生根发芽了。
    含笑瞪了她一眼,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轻点,公共场所里,要低调。杨越泽和邱浩宇。”她没好气地说了句。幸好这里头没陈言什么事,不然他们在孩子没生出来就会闹得不可开交,兴许又得打架了。
    唐优点点头,有意思,又有得斗了,“可以,只是羊水穿刺有一定的风险,可能会伤及孩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她也不敢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带她过去,万一呢,她不是被杨越泽冻死,就是被邱浩宇yīn死,最好就打消她的主意。
    含笑抓着桌布,在那抠着,心里也在考虑,到底是知道孩子是谁的重要,还是孩子的安全重要,不言而喻了,她摇摇头,“那我不做了,你陪我看看孩子的衣服吧,虽然家里人买了一大堆了,可我就想自己给孩子买点什么。”
    她这肚子可真的是金贵了,这一对宝贝,还没出生呢,就开始受宠了,人人都开始为他们服务。大伯母和奶奶已经开始收拾房间了,老人们说了,孩子出生了就住在家里,不管是谁的,哪都不去。房间就在含笑边上的房间,她们想把两个房间打通,以后那边就作为婴儿房。现在她们买什么都买双份的,不,应该是四份的,男女各两份,她们说了,不让含笑把孩子的性别告诉她们,她们就等着最后时刻揭晓这个谜底。含笑也没多少兴趣知道,比起孩子的性别,她现在更关注孩子的爸爸是谁。
    杨越泽和邱浩宇更不用说了,孕育宝典都买了好几本,天天都告诉她该怎么吃,该怎么做运动,还问她要不要给她报个班去做做孕妇瑜伽。每人都分工明确,姚然和家里的阿姨安排她的吃食,陈言陪她做产检,顾烨霖陪她散步,邱浩宇天天给她按摩,杨越泽给孩子们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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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优,你看,这双小鞋子真可爱,这么小。”含笑拿着两双小虎头鞋,在那晃动。一双是大红色的,一双是黄色的,在鞋面上绣着可爱的老虎,看着就喜欢,“还有这个,这红色的披风好威风。”一进了婴儿用品店,她就兴奋了,拿着各样的衣服鞋子跟唐优在那讨论。“买了。”唐优也跟她差不多,两个女人就在店里看到什么就拿什么,也不管季节对不对得上,孩子得明年3月份出生呢,用得着买那么多夏装吗,要买也等那个时候啊,小孩子长得快,买早了,容易穿不上。
    曹洋站在店外面,他不经意看到了含笑在里面,就停下来看看,上次那点插曲过了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他没那心思,隔着发小多年的感情,也忍不了她的水性杨花,可是为什么一听着她失踪了,下落不明了,会心急如焚。虽然陈言并未请他帮忙,可他还是动用警力找人。现在又站在这里,看一个怀着孩子,身材臃肿的女人,想笑。
    边上走上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先生,小姐想买个玩具,可以吗?”孩子一直想扑到曹洋怀里,眼睛里闪着光芒,笑得很开心,“爸爸,爸爸……”曹洋搂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嘉怡,你想买什么,爸爸去给你买。”他抱在孩子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到另一家店去,后面一脸诧异的保姆,紧紧地跟着。她从来没见过先生这么耐心地对待过小姐,他也从来不抱小姐。曹洋突然就觉得想抱抱孩子,这个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一个小小的娃娃,软软的身体,声音也是软软的,他该对她好,该做个好爸爸。也许是含笑刚才那温暖的笑容,感染了他,人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改变。
    含笑确实变了些,她更谨慎了。她走路的时候,都会看看周围的环境,有没有危险因素,看看地面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会滑到,看看会不会有东西碰着肚子,手一直护着肚子,东西都交给了唐优拿,两人吃了饭,唐优把她安全送到家,众人已经是翘首以盼了,瞪着唐优的眼神都有点恐怖了。她急急忙忙告辞离开。上了车不由得松了口气,搞得真紧张,她这段时间还是少来找含笑吧,不然每次出去都得提心吊胆的,也费劲。可是没办法,含笑没别的朋友,他们也限制她单独出门,只有烦着唐优。
    她这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脾气也大了,更加怪异了,动不动就哭,爱打人。这好像就是从医生开始限制她的饮食以后,她就变得暴躁了。可她的血压高啊,医生怕她得妊娠高血压,后期得糖尿病,就开始控制她的肉食量,还得多运动。她这才炸毛了。
    那是6个月检查回来,这个时候含笑的体重已经是80公斤了,医生说了超重,血压也高,要是不降下来,就得吃药。林教授给含笑制定了一个菜谱,要求少盐,味道清淡,减少肉食。她当时看了就想哭。肉末豆腐,这算肉菜了,那还不如来条干烧鱼呢,鱼肉不是脂肪含量低嘛。搞得陈言都是哭笑不得,她还和医生讨价还价上了,一指她的脸,“干烧鱼就别吃了,我可以给你弄点清汤鱼丸,那个可以吃。”
    含笑一路都不说话了,回家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因为每次含笑做完检查,大家都会去顾家等着他们,看检查结果,每次的B超单子杨越泽和邱浩宇都会马上复印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所有人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都懵了。还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事,不夸张的说,邱浩宇的腿都软了,连走道的力气了都没了。
    顾烨霖看陈言的表情还算正常,就是有些无奈,知道事情不大,估计又是含笑在闹腾了,把人扶去沙发上,“别哭了,等会孩子又要打架了。”额,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们在肚子里老是打架。一旦她不高兴了,或是太高兴了,他们就开始争相出来活动,在里头表演全武行,把含笑痛得直叫救命。这么小就会争宠了,也不知道像谁啊。
    “医生不让我吃肉。”含笑抽抽搭搭地告状,众人都一头黑线,尤其是邱浩宇,这会腿又直了,人蹦到含笑面前,抓起她的手就嚎,“笑笑,我平时最疼你了,这次你一定要为了我们的孩子忍忍,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什么都弄过来给你吃。”他此话一出,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男人们瞪着他,谁说你是最疼含笑的人,谁说这一定是你的孩子,说实话,所有人都情愿孩子是杨越泽的,好过是这货的。含笑也瞪着他,凭什么,凭什么要生了孩子再吃,她就是要吃。她本来就怕孩子们比她受宠,这一看,平时最依着她的邱浩宇都这德行,她就慌了,地位不保啊。
    杨越泽看着含笑可怜兮兮的,说了句,“现在的素菜不都是荤菜的味道,一样好吃,你不看,都不知道是素的。”他想吃不来荤的,就把素的做成荤菜的味道,吃不下饭可不行,孩子们会发育不好的。
    含笑听了更伤心了,把自己靠在沙发上闷不作声,陈言解释了一下,“医生说含笑的血压有点高,除了少吃肉,还得吃得清淡些,不然到后期就难熬了,妊娠高血压和妊娠糖尿病都是像她这类体重超标的孕妇易得的病。”
    这下大家明白了,都扫射到含笑身上,话说,她这身子是太沉了,他们都怕等她要生的那天,都抱不到医院去。看着她吃饭那劲,他们就害怕,可也不敢激怒她,让她少吃点,只有顾烨霖在家的时候能控制着点她的量。现在有了医生的话,他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坚决拥护医生的决定。一看众人都统一口径了,含笑郁闷了,只能每天找别人的不自在了。邱浩宇最具牺牲精神,充当沙包的作用,任她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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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含笑起床了,吃健康早餐,**蛋、牛奶和粥,到了中午,阿姨就给她单独做两道菜,限制她只能吃两碗饭,还得减慢速度,一口饭得咬30下才能吞下去,这菜嘛,就是清炒什么,清汤什么,都是非油炸,少盐的,还可以加点排骨汤、鱼汤,晚上就喝粥,睡前喝杯牛奶,非正餐时间就吃点水果和坚果,又补充营养,又填饱肚子,一举两得。
    她一有意见,就有人出来劝,到后来,家里人的话她都不听了,甭管是顾烨霖教训她,还是爷爷摆吓人的脸给她看,她都不愿意了。邱浩宇就把他妈喊过来了。邱夫人才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她看着含笑的肚子就眉开眼笑。邱夫人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边跟含笑说,“孩子,你得小心啊,那个时候我就傻,他们都劝我要多吃,我就一个劲得吃啊,到后来这肚子大的,我连道都走不动了。你晓得我生浩宇花了多久啊,三十个小时啊,你说多折腾,医生就说了,‘别喊了,要是你少吃点,这会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别看我现在这身材不咋滴,我以前才95斤,生孩子的时候185斤,到现在也瘦不回去了,就保持在145了。”邱夫人不亏是邱浩宇的妈,他那聪明劲就是从她那遗传来的吧。
    含笑果然吓着了,要是我也生个三十个小时,我有那劲嘛。还有自己那身材啊,本来就不瘦,要是还继续增长,下不来了,那可真的完了。她对着邱夫人点点头,“阿姨,你说得对,我是得小心,我决定了,明天就开始爬山去,我吃得多,但我可以用运动来消耗。”哎呦,邱夫人笑得开怀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冷汗直流,边上的众人强忍着笑,这孩子太叫人无语了。
    这苦难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生孩子的那天。那天是唐优的订婚典礼,含笑终于可以出去放放风,吃点好的了。之前虽然唐优提过,但含笑没想到这么快。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含笑差点就把孩子们吓出来了。她也得感慨一下,不婚主义的唐优要结婚了,而就快升级为孩儿妈的她还是单身贵族呢。她跟家里人磨了半天才被允许出来,好不容易来参加好友的订婚典礼。
    只是这气氛怎么那么奇怪啊,唐优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一点喜气都没有,边上的未婚夫也是一点喜气都没有,僵着一张脸,两人站得远远的,这是订婚典礼,不是丧礼?华丽的装潢透出了人心的寂寞,热烈的气氛烘托出了人心的悲凉。
    唐优的父亲跟那男的家长聊得很欢快,他们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孩子们的表情是否开心,只要这婚订成了,就行了。唐优的妈妈也难得地露出笑脸,站在丈夫边上,满身的珠宝也遮不住她的苍老之气。她或许还觉得荣耀吧,这样的场合只要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唐太太,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来贺喜的人也是各自谈笑着,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个社交场合,联络感情的地方。
    今天是跟着杨越泽一起来的,她低头问了句,“这男的是谁啊?”这男的其实不差,单从外貌上来说,是唐优欣赏的类型,属于俊朗型的,跟陈言有点像。杨越泽看了一眼那人,给她解答,“是总参的一级参谋,他爸是现任总长。”他连名都不提,这种不重要的人,提来干嘛。
    含笑点点头,她也就是想知道这点,反正就是有权势的人家,难怪唐父笑得跟朵花似的,这是高攀了。她吃着碗里的冰糖肘子,久违的味道了,怎么那么让人怀念,忍不住感慨,“诶,要是生完了,我就可以天天躺在床上吃了,猪蹄子、麻油**、鱼汤,想想都觉得爽,这日子多好过啊。”她已经想到生完了,这思维果然跳跃。
    杨越泽没想到她想得是这个,他这些天一直在担心,怕她受不了生育之苦呢,这两个孩子个头都不小,她会累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本来也是不赞成她出门的,可是唐优的订婚她要是不来,她会闹腾死,只能依着她。他反正本来就要来,这是上司的儿子订婚,他这个属下自然要来祝贺。正好陪着她一起,好照顾她。
    含笑没想到气氛这样,他倒是不意外,本就是政治联姻,一条船上的人想关心更紧密些,常用的计策。不过,这订婚的双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就唐优那性子,谁都欺负不了她,就家里这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瞎Cāo心。
    “少吃点肘子,太腻了,吃这个墨鱼球,清淡。”杨越泽阻止她继续朝肘子下手,夹了个墨鱼球放在她的碗里。含笑现在听到清淡这两字就想吐,但控制了不吃,边戳着墨鱼球玩,边开玩笑“太无聊了,要是知道这样,我就下次再参加婚礼得了,要不等唐优再嫁的时候,再去。”无聊倒是真的,哪里有这样的订婚典礼,就两人站在大家面前,就算是成了,这就是露面了。
    “呵呵,谁让你硬是要来的,还在邱浩宇那承诺了条件,活该。”杨越泽忍不住要提这茬了,她辛辛苦苦把所有人摆平,外加给邱浩宇一个优惠条件,晚上可以给他机会留夜,这才出来的。看着含着在那嘟嘴,他又说了,“你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走吧,反正也来过了,早点回家去。”
    含笑点点头,小心地站起身来,“我先去个厕所,坐的久了,就想尿。”“好,我陪你去。”杨越泽也站起了身,想陪含笑去上厕所。刚想走,一群同僚就过来了,“越泽,难得一起喝酒,你得跟我们喝一杯。”杨越泽很少跟同事在一起,大家都觉得他有些孤傲,今儿看着他带着一个大肚子,一脸的温柔,这才上来要跟他喝酒。他本要拒绝,含笑推推他,小声说了句,“做人要合群啊,跟他们喝一杯,我自己去。”杨越泽就叫来服务员陪她一起去,让她千万当心,别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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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让服务员送到厕间门口,就让她在外面等一下,等她上完出来了,服务员早就不见了。她有点气愤,这人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不是让她在完美等着的嘛,虽然自己动作是慢了一点,但也是正常反应,她那么大的肚子,压迫者肾脏膀胱,小便的时候慢慢地挤出来,完了,她还会继续蹲一会,有时候她站起来又想上了,就干脆多蹲一会,等着尿干净了再起身。哎,还真不是人家没有责任心,而是人家看到了不该看的,被驱逐离开了,惊慌失措的服务员忘记了还在里头上厕所的含笑呢。
    她嘴里嘟囔着,走到门口去洗手,这时候从边上男厕走出了一人,冷冰冰的,一脸怒气,匆匆离去。含笑发现是今天的男主角,她也不认识他,也不用打招呼,继续洗手。没多大会,又从里面走出一女的,还在抹着泪,追着男主角去了。含笑撇撇嘴,这男的也够没品的,就算是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但今天的日子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搞不清楚,收回刚才的评论,自己的陈言比他强多了。她洗完了手,在烘干机上烘干了手,才慢悠悠地走回宴会厅去。
    这两天看来是要到日子了,这肚子就是沉沉地往下坠,她都感觉兜不住了。;老人们看着她的肚子都说她要生男孩子的,这肚子是尖的,要是女孩啊,就得是圆的。越到后来,猜测孩子性别的人就越多,从吃上还真看不出来,她是酸甜辣的,都爱吃。
    走到半道上,刚才那去追男主角的女人像个疯子一样横冲直撞过来,含笑避之不及,被她正面撞了个正着。她的速度很快,这一下撞过来,把含笑撞在地上,“啊……”含笑惨叫了一声,没防备,就直接倒在地上,屁股连着腰撞在地上,砸得用力,这肚子一阵阵地疼,感觉有什么东西温温热热的,往下流淌,还有重物一个劲得往下钻,就像是要把她的身体劈开来一样。含笑吓死了,她以为是血出来了,那孩子怎么样了?那个女的根本就没管她,只顾自己往前冲,一会就没影了。含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想撑着墙面,站起来,她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救命啊,救命啊……”她只能用最大的声音来呼救,她实在是喊不大声,喊了两声,也没力喊了。
    好疼啊,含笑斜靠着墙壁,摊在地上,腿间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渗出来,她的手抓在地上,想抓紧什么,指尖划在地上,无力地放开。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靠在墙上的身体也往下滑落,好像有什么人抱起了她,一直喊她,她好像还听见婴儿的哭声,是她的孩子吗,是她的孩子出来了。她放心了,沉沉地睡过去。
    等着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一张开眼睛就看到满脸泪痕的杨越泽,“你醒了,含笑你醒了。”他紧紧地抓着含笑的手,把脸靠在她的手上。他看到含笑躺在地上的时候,都吓得六神无主了,要不是边上有人提醒他,他都忘记了要送她去医院。含笑以为是血的液体其实是羊水呢,羊水破了,俩小子还挺卖力的,在里头赛跑呢,争着要跑第一,还是大大身强力壮的,先出来了,还没到医院呢,就跑出来了。小小落后一步,就被卡住了,这羊水也流的差不多了,他缺少了润滑剂,可不就在里头难过了。这情况当时有多惊险啊,含笑已经是半昏迷了,还晓得使劲呢,大大出来了,她像是松了劲,还是医生当机立断的,做了个侧切,就把小小给拉出来了。小小当时已经是脸色都开始发紫了,都没声哭了,就差一步,就窒息了,经过抢救还是活过来了,马上被放进了保温箱。
    “孩子们都好吗?”含笑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点劲都没有,她摸了把肚子,是空的,急得问杨越泽。
    “好,好,都好。大大3400克,是个男孩,住在隔壁房间里,奶奶和大伯母都在照顾他。小小2800克,也是个男孩。就是小小身体弱些,住在保温箱里,还得观察几天。”说着说着,杨越泽眼泪又想掉下来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感动伤心的时刻。当他抱着大大的时候,当他一路跟着走到了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当医生把小小推出来的时候,当她躺在病床的时候,他都想哭。
    “大大,小小,连名字都取好了,真好听。”含笑真的安心了,刚才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在跟她说再见,说他要走了。她拼命地往前走,想抓住他的手,可是他走了,她以为要失去孩子了,还好,孩子们都好。她闭上了眼睛,好累啊,真的好累,她想好好睡一觉。
    邱浩宇站在保温箱前看着里头的小家伙,这是他的儿子,本来也该是健健康康的,但现在只能躺在这里,他只能隔着玻璃看他,而不能抱着他,贴着他的身体,他越想越气,拳头握得紧紧的。边上的蒋成义看着这个孩子,又看看邱浩宇,笑着安慰他,“浩宇,小小长得很像你呢,特别是鼻子和嘴巴。”邱浩宇勉强地笑了笑,确实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他,一看就是他的种。这一对双生子,是异卵双胞胎,很出人意料的,不属于同一个人。两个孩子的血型不一样,含笑是A型血,他是O型,杨越泽是B型,大大是B型,小小是O型,这个结局大家都满意,只是苦了含笑和小小。
    “你帮我去查查,怎么会发生这件事的,杨越泽也说不清楚,他当时也没顾上问,去查查监控。”邱浩宇不可能让自己宝贝们白受这个苦,他一定要把事查清楚,给小小和含笑一个交代,要是有人害他们,他就把那人捏碎了。蒋成义闻言点头离去,就是浩宇不交代,他也会把事查清楚,小小还是他的干儿子呢,他得送份大礼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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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优也吓死了,她从更衣室里出来,看到外头乱哄哄的,就问了边上的人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个孕妇摔在走廊里了,现在把她送医院去。”唐优心里咯噔一下,就想到了含笑,往那边的位置一看,她和杨越泽都不在。穿着礼服急得就往外冲,跟上了救护车。
    看着冒着冷汗,一脸痛苦的样子,她心里也很难受。她真后悔,这种场合叫她来干什么,又不是多好的事,这婚订的,双方都不愿意,这气氛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她想含笑肯定也看出来了。她不停地给含笑擦汗,默默为她加油打气。大大出来的时候,那洪亮的哭声把她的眼泪也催下来了,从这一刻,她就完完全全被这小子给征服了,她是亲眼见证他出生的人。这个干儿子该孝顺她的。
    到了医院,没多久,大部队都赶来了,杨越泽在车上打过电话给顾烨霖,他们一帮子就冲冲赶到。奶奶和大伯母把警卫员手里的大包小包塞进了病房,一个是含笑的病房,一个是暂时给大大用一下。他们先见着了大大,他虎头虎脑的,张开了眼睛,转溜溜的,就是一股子机灵劲,马上就被大家伙喜欢上了。大伯母和奶奶跟着护士进房间去照顾孩子,其余的人都留下等着含笑和另一个孩子。
    医生说起孩子的血型,杨越泽和邱浩宇都傻呆呆地张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一直都憋着这股劲呢,孩子究竟是谁的,他俩虽都一口咬定孩子是自己的,不还是有那个万一嘛,这个谜团在今儿揭开,是一方把另一方彻底踩在脚下的打算呢。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两人在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以后,都暗暗舒了一口气,不还是有自己的嘛。唐优感叹,含笑这肚子真够神气的,还能一胎生出不同的品种,太让人惊奇了。
    “你还好吗?”唐优坐在含笑边上,看着她虚弱地躺着,眼珠子转动着,笑呵呵地用棉签给她湿润嘴唇。这女人生孩子可太吓人了,含笑倒是意识不清,不了解,唐优可亲眼看着大大出来的,他血淋淋的,还连着脐带,她想着就怕。生完了就像含笑这样,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底下的伤口还缝了两针,连上厕所都疼。
    “孩子是谁的?”含笑这会想起来了,这个问题可是困扰了她九个月了,她特别好奇,究竟是杨越泽的,还是邱浩宇的。唐优先是掩着嘴娇笑了会,趴在她脸边,耳语,“一人一个,大大是杨越泽的,小小是邱浩宇的。血型已经检测出来了,现在又去做DNA检测去了。”邱浩宇和杨越泽为了保险起见,又抽了血跟孩子去做亲自鉴定了。
    “啊!”含笑不敢相信,这世上有人能同时生出不同爸爸的孩子吗?唐优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答,“医生说了,这种情况虽然很少见,但也是有发生的,在科学上来说,这是合理的。”
    含笑稍微好点了,大大就抱过来跟她待一个屋,就在她的床边靠着一张小床,大大在里面睡得可香了,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出他将来定是英俊不凡,哪里有生出来的孩子就长得这么白净,胎发浓密,却没有盖着额头,浓眉挺鼻。看着他,怎么都看不够,含笑傻乎乎地看着他,直到身子有点麻了,赶紧躺回去,奶奶交代过她,月子里是不能累的,某些关节一旦感到酸了,要立刻休息,少抱孩子,否则内脏会下垂的。她现在还在腰间绑着绑腹带呢,就是为了托住内脏别下垂。
    “笑笑,来,喝点鱼汤,我在里面加了通草,都是催奶的,你吃得营养了,孩子才能有吃的。”大伯母拿着个保温桶走进来,把汤倒在碗里端给含笑。她把汤喝完了,才问道,“大伯母,你去看过小小了没,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他好吗?”小小一直都揪着她的心,尤其是大大来了以后,她一想着还在保温箱里的小小,就难过。
    大伯母坐在大大边上,逗弄孩子,“别急,小小恢复地很好,马上就能回来,到时候大大小小都在你身边,你就有的忙了,所以趁现在赶紧休息,下了奶,孩子们就能吃母rǔ了。”含笑点点头,也是,她得为照顾两个孩子做好准备,尤其是大大的胃口很好,刚出来就喝了二十毫升的奶,没一会又饿了,她得多喝汤,多产奶。
    邱浩宇只是在含笑睡着的时候进来看过她一眼,他要把那个害了含笑的罪魁祸首收拾了,再来她面前。蒋成义把监控调出来,按着时间找,就找到了那个撞含笑的女人,他看了气得半死,那个女人在转角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一眼含笑,就是这样,还不回过去救她们,不可饶恕。确实,要是她就是一直往前跑,没回那个头,倒是可以认为她没顾及上,但这一回头,就是故意见死不救了。
    “浩宇,此人名叫李真,是个模特,跟周彬玩过一段时间,那天周彬订婚,她跟着一个总参的人过去的。”蒋成义不太想提订婚的事,他和唐优还刚开始,唐优就跟别的人订婚,就算是他被人甩了,也得交代一声吧,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邱浩宇没多说什么,“你处理一下,我晚点就到。”他的声音冷冰冰的,透着寒意,这个女人既然这么恶毒。就当是为民除害了,他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但得为小小积福,他不会自己动手,他会替小小和含笑,看到那个女人的结局。
    到了半夜,邱浩宇走进了含笑的病房里,他洗过了澡才过来的,不想把那些血腥气带过来,他为他们看到了那个女人的下场,被藏獒咬碎了两只手骨,把脸也咬烂了,但没要了她的命,含笑不喜欢他下手狠毒的。看着那个女人颤抖、求饶、惊恐、抽搐,他的那口气才算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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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浩宇走到孩子身边,看了大大一会,这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连睡觉都这么木,哪里像他的小小,睡觉还会左摇右摆的,一看就能干。样子也没小小长得好看,他的小小除了体重不如这个肥仔,样样都比他强,以后一定比他有出息。大大就像是知道有人在说他的坏话呢,“哇……”的就开始嚎哭起来,邱浩宇是抢救不及。含笑醒了过来,就看到邱浩宇站在小床边,张牙舞爪的,大大哭得厉害。
    “你干嘛呀?”她以为邱浩宇在那吓孩子呢,半起身,指着他,“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做这种事啊,孩子还这么小,你吓着他了。”她该说他不懂事呢,还是不像话,平时大家伙不跟他计较罢了,她懂,都是为了她和孩子们着想,不想她怀着孩子还费神,都忍着呢,他倒好,越发的不懂事了,连孩子都开始欺负了,实在可恶。
    看着含笑气呼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气得不轻。真是冤枉,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装着无辜“我哪里是吓着他了,我是看他哭了,才要去抱抱他,怎么只有你带着孩子,阿姨呢?”他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含笑还有点不相信,没好气地回答,“我让阿姨回去休息了,反正大大很乖,也不闹,晚上我带着他就行了。”还真是当妈的人了,连睡觉也不睡死了,带着几分清醒,要是晚上大大哭了,她就起来摸摸他的尿不湿,需不需要更换,要是他饿了,就按铃,叫护士送奶过来。好带得很。她指挥邱浩宇把孩子抱过去,她搂在怀里摇摇,拍怕,孩子马上就不哭了,他又把孩子送回小床上。
    邱浩宇看得心里热乎乎的,就是这个感觉,有她,有他,还有他们的孩子,就是她怀里的大大换成小小就好了,他们一家子相亲相爱的。一家子,他邱浩宇有了儿子,有了儿子他妈了,太***幸福了。
    “那你睡吧,我帮你看着大大。”邱浩宇自告奋勇,含笑还不待见呢,就他刚才的表现,她怀疑他会虐待孩子。“得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小小不是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嘛,等小小过来了,你就带他。”自己的孩子自己管,要是杨越泽知道他儿子给邱浩宇管,他要疯的。知道孩子们是两人的种以后,杨越泽一直都显得心事重重的,就怕自己的儿子给邱浩宇他的儿子给污染了。
    邱浩宇呵呵地笑了两声,他也就是一说,谁要带杨越泽的儿子,他不是想讨好她嘛。他把外套一脱,掀开被子,也挤进了含笑的被窝,靠近了她的身子,搂着她还有些松弛的肚子,“真软,摸着就顺手。”气得含笑使劲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正烦这肚子呢,一团肥肉,还有肚子上的花纹,真丑。
    “干嘛呀,我还不方便呢,你睡进来干嘛?”月子里不能洗澡,又是生了孩子,那血腥味、汗味交织在一起,特别难闻,头发也油腻腻的,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味儿,好面子的含笑自然不愿意爱人看着她这样。而且这个家伙又爱胡闹,留着他在这就是隐患,要是他一会性起了,她都不知道挡不挡得住。
    “你开奶了没,要是出不来,别用吸奶器了,我给你吸出来。”邱浩宇看着含笑比以前跟雄伟的xiōng部,手抚了上去,被她拍开,“谁要你吸,大大会给我吸出来的。”别看大大人小,这劲可不小,白天,她把孩子抱在身边,让他吸吸ru头,虽然还没奶,但他似乎知道,这是妈妈的味道,特别卖力地吸。到了晚上,含笑就觉得xiōng部胀起来了,肋骨都有些疼,怕是马上要出奶了。
    邱浩宇轻轻一笑,又凑近了点,“你胀着不难受啊,这大大都睡着了,要是等到明天早上,你这手都抬不起来了,再说,胀着出不来容易得rǔ腺炎,到时候孩子们可吃不来奶了。”这些他都请教过专家了,要是真的出不来,老公吸出来是最好的方法,吸奶器容易造成ru头受伤,而且是部分rǔ腺被吸通,有些还是不通的。这月子里的产妇要是得了rǔ腺炎,孩子吃不来奶,自己还得打青霉素,很麻烦的。
    含笑一听,有些犹豫了,她本来就疼,刚才大大一哭,她更受不了了,只觉得这xiōng部要炸开来一样,她也怕得rǔ腺炎啊。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那你轻点。”邱浩宇的手先是探进了病服,发现病服里没戴xiōng罩,就在外侧把一侧的衣服掀开,这产妇的病服本就是为了方便喂奶,在两侧都有开口,一打开就能吸着ru头,他把头伸进去,嘴唇一碰上,含笑就抖了一下,她感到子宫收缩地厉害,白天孩子吸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感觉。这么强烈的反应,要不还是算了,她推了推邱浩宇的头,没推开,他吸得更用力了。她只能抓着他的头发,咬着嘴唇,把出来什么怪声,把大大吓着了。
    从知道怀孕以后,含笑就再也没有跟男人们做ai了,她是不知道,邱浩宇说了,要是谁伤着他儿子了,他就把谁的命根子切了去喂狗。大家倒不是收了他的威胁,也是疼着含笑和孩子,都没跟她怎么样。有时候还是她自己使坏,撩拨,被义正言辞地拒绝后,还得被批评教育。可不是,本来就是为了她,要不然至于忍得那么辛苦,她倒好,还看笑话似的,故意胡闹。到后期,医生就强制禁止这事了,双胞胎容易早产,得特别注意。
    “浩宇,你轻点,别这么用力。”他吸得猛了,刺激地她全身的**皮疙都起来了。含笑边往大大那看过去,边小声劝着邱浩宇,他越吸越不像是在干正经事,哪里是在给她把ru汁吸出来,分明就是在引诱她,吸得啧啧出声,把黑珍珠般的ru头连同ru晕都含进去,双手环住她的肥腰,在背上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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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点力,哪出得来,快了,我都闻到奶香味儿了。”邱浩宇含糊不清地埋在她xiōng口说着,狠狠一吸,含笑“啊”地惊叫出声,xiōng口好像什么东西流出去了,肿胀感减轻,顿时轻松不少,人也瘫软了下来。一只吸通了,他又把另一边的奶水也照样吸出来。她这下是舒坦了,躺在床上都不愿意动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表情软和的含笑,舌头舔了下嘴角还留着的淡黄色的初rǔ,“味道真好,我儿子肯定爱喝,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厚此薄彼,就给这小子吃,不给我们小小。”以前是跟大大他爸争宠,现在已经会给小小先争个宠了,估计小小再大点,他就会教他怎么获得妈妈的宠爱了。
    “都是我儿子,我哪里会。”含笑紧抿着嘴,一脸不服气,她知道,邱浩宇不就是看大大在这待着,而小小不在,以后小小就落了后了,她才心疼小小呢,这么小,就得受苦,她会加倍对他好的。邱浩宇忙安抚她,“好好,你肯定是个好妈妈,睡吧。”两人挤在一起睡下了。
    小小在含笑出院的前一天出来了,孩子很争气,各方面的指标都正常了,含笑把孩子抱在怀里,给他喂奶,他格外兴奋,吃得也比平时多,吃完了哼哼了几声,就睡着了。本来孩子们的床都放在内侧的,还就怪了,大大一个人躺着,很安静,小小一睡到他边上他就开始哭,哭得是撕心裂肺,怎么哄他,拍他,都不肯了,小小给吵醒了,也开始哭。
    含笑在边上手足无措,一个孩子哭,还能哄哄,两个一起,头皮都要炸飞了,这是要人命啊。奶奶手里一个,大伯母手里一个,都是小乖乖啊,小宝贝的哄着,都没用,只好放到妈妈身边了,一边一个,就不哭了,大大先停了声,小小也紧跟着不哭了,就是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小可怜样。她看着孩子们,突然想起他们老在肚子里打架的事了,难道他们不合?诶,她一想,就把孩子们的床分开了,一边摆一张,果然相安无事,两个孩子都睡得美滋滋的。
    平时还好,到了要吃奶的时候,就又闹上了,一个抱着喂了,另外一个就嚎哭,给他奶粉,也不肯吃。换了一个,吃饱的这个还哭,含笑只能由杨越泽和邱浩宇各抱一个,两边一起吸,像是比赛似的,俩小子一个比一个吃得猛。还是月子里的孩子,都特能吃,含笑的奶水就够他们吃个半饱,还得再喝点奶粉。这时候倒是不嫌弃是奶粉了,喝得津津有味的。这公平了不是。
    邱浩宇和杨越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俩是肚子就结了仇,还是出生的时候,一个得了先,一个落了后,就斗上了。更奇怪的是,大大不喜欢邱浩宇,小小却很喜欢杨越泽呢,每次他抱着的时候都是笑的。邱浩宇那叫一个失落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老子,居然认贼作父。大大和小小最喜欢的人当然是妈妈了,等他们长大些,会翻滚,会爬了,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妈妈软软的肚子了,要是饿了就直接吸上妈妈的咪咪,甜甜的rǔ汁就会填饱肚子,再贴在妈妈身上美美地睡一觉,这日子就太幸福了。
    本来这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含笑也不许杨越泽和邱浩宇惊动家里人,除了那回邱浩宇的妈出马来劝含笑,两家的人都没上过门。这次得了准信,杨家奶奶拄着拐杖就上门来看含笑和孩子们,她给两个孩子一个人准备了一个长命锁,放在孩子们的枕头边上,她越看两孩子,就觉得好。邱浩宇的孩子长得像他,杨越泽的孩子倒更像含笑,肉呼呼的,一看福气就好。
    邱夫人就干脆常驻顾家了,她才不管别人的眼光,她甘心伺候自己的儿媳妇和小孙子,每天不见着小小啊,她就睡不着,每天抱着亲啊哄啊,连邱部长她都不管了。邱部长也常来看孙子,每次碰上同来看孙子的杨宣进,两人还会打招呼,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杨宣进抱着大大坐在沙发上夸孩子,“我们大大就是有风范,这么小就这么淡定了,以后一定是做大将军的。”邱墨池坐在对面,怀里抱着小小,“我们小小这小脸看着就是机灵,爷爷好好培养你,以后一定是做主席的。”你们不是要做将军嘛,行啊,那咱们就做皇帝,管着你们,看你们还得意什么。这斗嘴归斗嘴,反倒是这样,关系融洽了些,特别是在公事上,少了不少争执,全在家里解决了。
    所以说含笑是福星啊,她这一肚子,就把两家的矛盾给解决了,还顺带把邱浩宇那得瑟的毛病也给消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他邱浩宇再能耐,能能耐过自己的儿子。小小极为不待见他呢,每次都不拿正眼瞧他,搞得他伤心死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挑拨离间,争宠卖乖的,一门心思就是要把儿子的注意力给夺过来。
    “小小,看,爸爸给你带了老虎,这小老虎多威猛啊,已经咱们小小也像它一样健壮威猛。”邱浩宇拿着一只公仔老虎在小小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小小打了个哈欠,居然不给他面子地开始打盹。过了一会,杨越泽回来了,他把大大抱在怀里,跟他说话,“大大,今天过得好不好,吃饱了没?嗯,身上一股奶香味儿,真好。”大大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但也给老子面子,没睡过去,看着他在那动嘴皮子。
    刚才还打盹的小小立马张开了眼睛,一直看着杨越泽那边,“嗯嗯……”喊着,想让杨越泽抱他呢。杨越泽放下了大大,走过中间的挡板(这是为了不让孩子们闹腾准备的),绕过成了化石的邱浩宇,把小小抱起来,小小笑得很开心。大大也没吃醋,乖乖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要不抢我妈妈就行,爸爸还是可以借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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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浩宇挠心挠肺的,他都要崩溃了,不行,他必须把他儿子的心给夺过来,他走到大大的床边,也想把大大抱起来,大大“哇……”地哭了起来。含笑在房间里休息,一听着哭声匆匆忙忙就打开了和婴儿室相连的门,“邱浩宇,不是不让你碰大大的嘛。”一个健步上前把孩子抱了过来,哄了一下大大就不哭了。
    杨越泽也抱着小小走过来,要把小小塞回邱浩宇怀里,小小就像是要被抛弃一样,也哇哇直哭,双手伸向杨越泽,眼神里都是期盼,不要把我给这个人啊,我讨厌他。诶,杨越泽只好又抱回来,孩子又安静了,笑嘻嘻地玩他的嘴唇。
    “邱浩宇,别难过,小小还小呢,以后他会知道你是他爸爸的。”含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摊开双手,快要哭出来的邱浩宇,“要不,你把他带回家去一天好不好,让他跟你熟悉熟悉。”
    还要怎么熟悉啊,从小小出来,邱浩宇就开始抱着他,给他换尿不湿,给他泡奶,还给他讲故事,天天窝在这婴儿房里跟他熟悉,同吃同睡,本来都好好的,是哪一天开始的,这小子就开始黏杨越泽,他一心就认为是杨越泽故意勾搭他儿子,更讨厌他了,“姓杨的,你把我儿子放下,去抱你自己的儿子。”
    杨越泽也不废话,把小小抱到小床上,自己又走到含笑身边逗着她怀里的大大玩。邱浩宇抱起自己的儿子就走出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说了句,“孩子我带回去两天,到喂奶的时间我就抱回来。”他就不信,还搞不定一个孩子了。
    孩子们满月的那天,本来不想摆酒的,含笑不好意思咯。但是孩子们可都是有身份人呢,一个是邱家的公子,一个是杨家的少爷,也得怜惜老人们一片心意,结果一商量,得,两家各自办吧。北京饭店那天可真是热闹了,门口停着一溜烟的都是军牌的车,看着像举行军事会议啊。大门口就挺有意思的景儿,左边放着一张桌子,上头写着,“恭贺邱浩宇喜得贵子”,来人把礼钱放下了,犹豫了一会,又去了右边的桌子,上头也写了,“恭贺杨越泽喜获麟儿”,也照样放下一个红包,两边的迎宾人员都笑意连连地要迎客入门呢。这怎么办啊,去哪边啊,这就是个选择啊,会不会站错边啊。结果这门口站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不知道该进哪个门。到后来,顾烨霖一挥手,让所有人都上了二楼的宴会厅,干脆就由顾家给孩子们办酒了。众人舒了口气的同时,也纳闷了,人家家里孩子满月,为什么是顾家出面,疑问归疑问,可也没问出来,能把这酒喝好就行了。
    杨越泽和邱浩宇各自抱了个孩子出来了,俩宝贝也知道今儿是他们的大日子,都相当的有范儿。大大一如既往地保持淡定的气质,谁逗他都不笑,但也因此获得了喜欢冰山男的女性同胞们的爱。小小就是卖笑的,笑得无齿,很有爱的大婶们瞬间被他迷倒,成了他的粉丝。
    经过邱浩宇的锻炼,小小终于明白了,谁才是他爹。爹是不能乱认的,一旦认错了,亲爹是会不给他换掉有臭臭的尿不湿的,肚子饿的时候,也没有妈妈的香咪咪可以吃,只有难吃的奶粉可以填肌。可怜的小小也曾反抗过自己向一个yīn险份子转变的,他曾向妈妈告过状,可是妈妈只会一个劲的笑,还以为他在撒娇呢。然后,他就成了一个yīn险派了,跟他爹一个德行,一个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坏家伙。
    在这个大日子里,小小和大大也终于有了大名,邱晓屽和杨笪寒,把小小和大大的小名,以及含笑的含字谐音过的两个字,嵌进去。就是小含,和大含嘛。含笑看了都差点认不出来,算他们有文化,还找出这样的字来。
    千呼万唤始出来,含笑是孩子们的妈妈,总还是要出来见人的,经过月子里的折腾,特别是俩孩子的帮忙,她成功地甩掉了二十斤的肥肉,生完孩子的时候她还有80公斤呢,现在一下就成了70公斤,她已经很满意了。穿着黑白拼接的连衣裙,黑色的中跟鞋,就是可惜了那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在生孩子前剪掉了,不然这会就更有效果了。她留着短短的学生头,配着这一身,显得年轻,又有气质。
    阮司竟和关自在坐在主桌边上的那桌上,离得近,也看的仔细,她生了孩子怎么变得更迷人了,阮司竟就觉得这心又开始沉啊沉啊,沉得发疼,他是真羡慕越泽,终于得偿所愿了,看着他抱着孩子,满足的笑容,他只能混着苦涩把酒吞下,面上一点难过都不能流出来,因为他是杨越泽的兄弟。关自在忍不住走过去,逗着杨越泽怀里的大大,这孩子长得真像含笑,这圆圆的眼睛最像,长得也可爱,就是性子像越泽,冷淡,这样奇怪的组合,倒也不让人讨厌。
    “大大,叔叔抱抱,我是你二叔呢,以后我教你功夫。”关自在自称孩子的二叔,惹得含笑一阵白眼,这认亲的认的可真够有意思的,你怎么不说是孩子他大爷呢,以后就罩着他,在京城里横着走。“大大,别理这个神经病,我们走。”说着就把大大从关自在手里抱了过来,走到主桌上去了。就是这么点互动,关自在就开心得不得了了,她肯这么的,总比不拿正眼瞧他好,他像是得了金子似的,乐呵呵地回座位上。
    从外头走进来一个服务员把一个袋子交在含笑面前,“顾小姐,有个人把这个袋子给你,他说是给孩子们的贺礼。”含笑呆了一下,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两个装首饰的盒子,她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是一个块红宝石,另外一个是块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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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摸着这两块宝石,笑得有些心酸。这是她说给他听的,当年有个英国商人去大清国,想开通贸易,他把一块蓝宝石献给了慈安,而把一块红宝石献给了慈禧,结果他没有打点慈禧身边的太监,那太监就跟慈禧说,蓝宝石比红宝石珍贵,他送红的给你就是认为你低一等,慈禧就生气了,不仅没给那商人开通贸易,还把他赶来出去。她说慈禧真傻,其实这红宝石要比蓝宝石珍贵得多,要是生长空间不够,或是致色离子来源不足,都无法生成,要找到色纯、粒大、透明的红宝石很难。
    他也说了,会为她找到一块最好的红宝石。当时她一笑而过,并未当真,没想到他真的找来了。这颗红宝石色泽纯正,肉眼丝毫没有看出里头的杂质,这就很难得了,还打磨成了菱形,这得要师傅多年的功力,宝石易圆难方。而这颗蓝宝石,是他最喜欢的,他说,他喜欢蓝色的忧郁,还有蓝色的广阔,要是有一天她同时收到红宝石和蓝宝石,就代表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他说不要喊他许辉阳,也不好喊他袁林,他是大山,是个大山里的孩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含笑把两个盒子都放进了袋子里,放在桌上,她会怀念他的,但不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今天是她儿子的满月酒,是快乐的日子,她该笑。
    饭店门口停着一辆车,一辆黑色的奔驰ML350,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他坐了好一会,看了眼车子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出来,看来也没多少感动嘛,难为他都要死了还记挂着这件事,求他为他来办。结果呢,人家也许都不记得曾经有这么个傻子,为了她连性命都不顾。本来还真是不想再去找她的,看来不该让她过得太开心的。黑色的奔驰在夜色里急速离开,就像一阵风似的,消失无影。
    含笑坐在顾烨霖的车上,回顾家去。孩子们都被他们的爹带回去了。她的心情到这会了,终于泻下来,“霖,袁林死了,他之前是假死,现在是真的死了。还有他就是许辉阳,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我该讨厌他的,但是为什么他死了,我会难过。”含笑流出了一滴清泪,掉落在车座上,她抱住了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默下来。
    “想难过就难过,想哭就哭,想念了就想念,只要心里舒服就行。”他知道袁林最后的结局,他也知道他是为了最后与含笑住一段时间才把她带走,她不是草木,怎么可能无情,那些日子,那座清冷的大山,只有两个感到同命相连的人在一起,相依为命,他照顾她,无微不至,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影子,虽然不知道会留多久,但至少她现在忘不了他。这不就是袁林的希望嘛。
    含笑一个劲地哭,她太过分了,在她儿子满月的这天,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哭,她现在满心是儿子们,什么都为孩子们考虑,连这点事都会想起孩子们,可不叫顾烨霖更是心疼她了。她是长大了,连情绪都会控制了,刚才那样的场合,要换以前,她也许就不管不顾地冲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了。
    “今天你累了,我送你去姚然那,在他那你能休息好。”难得的,顾烨霖也大方起来了,主动要送她去姚然那了。在这时刻,只要能让她高兴,他都会做的。
    姚然接着电话,在家门口迎接含笑。今儿是孩子们的满月酒,他们都有邀请他,他却哪都不想去。倒也不是心里不舒服,只是觉得,不想去。这一见着含笑,他就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还哭了。他不明白了,这大好的日子怎么会哭,是谁让她伤心难过了。
    含笑一见着姚然,更是忍不住泪了,投进他的怀里,在大门口就哭起来,“姚然,姚然,他死了,他死了,我难过。”她大声地喊着,把心里那点痛都喊出来,她是怎么了,这么感伤,不就是个人死了吗,不是她的爱人呀,是一个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姚然紧紧地搂着她,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子里,“含笑,我的含笑,我的宝贝儿,你这样是要我怎么办。”他也是手足无措了,此番情景,他要如何安慰,他要如何处理,才是对的。亲她,狠狠地亲她,把她的伤心亲没了,把她的痛苦亲没了。他的唇饥渴地贴上了她的唇,不顾一切地用力地亲吻着。远处的顾烨霖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笑着离开了,只要她开心了,他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含笑在姚然那待到半宿,邱浩宇的电话就打到姚然这来了,“姚然,我把小小送过来了,你把门打开,小小要找妈妈。”这个借口真好用,含笑一听小小找她,立马就开始下床穿衣服,姚然无奈地穿上睡袍去开门。门外头,邱浩宇抱着小小一脸笑意地站着,看着门开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进去,“笑笑,我们小小来哦。”小小睡意朦胧,他一点都不想出来的好不好,他也把奶粉喝了,睡得香香的,为什么还要把他叫醒。
    看着他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含笑指着邱浩宇大码,“你要再这么,我以后就不让你带小小回去了,看你把他折腾的,要是他病了怎么办。”含笑一看就知道了,什么小小要找妈妈,分明就是邱浩宇在使坏。他自己作就算了,还得拉上孩子,不教训他一下,他就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姚然,你帮我把小小带进屋里去,我有点事要跟邱浩宇讨论一下。”姚然笑着把孩子带进去睡觉,看着他的小脸皱着,跟包子似的,可见他有多难过了。含笑见孩子进去了,上去就是给邱浩宇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胫骨处,“我让你使坏,我让你得瑟。”边说边踢,下下带着狠劲,真成了三娘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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