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动站
    25
    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江宁得知蒋司令晚上不回来半是松了口气半是惆怅忧郁，尤其是蹒跚着下了楼看到王阿姨了然的笑意后，还是不由自主的红着脸乖乖坐在餐桌上,低着头进晚餐。
    蒋琛原神清气爽的坐在她旁边，舀了用黑砂锅煲的浓汤给她，“我让阿姨特意给你做的，补血养气，你多喝点。”
    江宁内心腹诽他这个“补血养气”，脸上感激地朝王阿姨笑笑，“谢谢您，”用勺子舀起吹了吹，送入口中,很是鲜美浓郁，不由的赞道，“这汤真好喝，阿姨的手艺真好，改日教教我吧。”
    王阿姨高兴的呵呵笑，“好喝就多喝点，阿原说你喜欢香菇，专门放了不少在里面，让阿原给你挑到碗里。”
    蒋琛原果然就她碗里使劲夹菜，生怕她不敢放开夹喜欢吃的菜似的，江宁喝完汤蒋琛原眼疾手快的又给她盛一碗，“再喝一碗，你太瘦了多喝点养些肉。”江宁心里暗暗恼火，又不是不知道她饭量小。
    “你也吃，”江宁象征性地加了片红烧肉给他，“你也多养些肉！”
    蒋琛原笑着摸摸她的头，“不高兴说你了？”
    江宁哭笑不得的看向他，叹了口气，继续吃自己的。
    于是没多久就吃得很饱了，碗里还剩下不少的饭菜，江宁当然不能在别人家里剩饭，痛苦的埋头吞咽，王阿姨注意到后便笑着对她道，“小江吃饱了吧，吃不了就剩下没关系。”
    蒋琛原闻言往她碗里瞅了一眼，伸手拿过她的碗统统拨进自己碗里，然后把舀好的汤推给她，“少吃点，喝汤吧。”
    江宁心里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认真的喝起汤来。
    最后她的汤碗里剩下的也叫蒋琛原倒进自己碗里，加着桌上另外几盘剩下的菜搅拌着一起吃光了。
    王阿姨仔细观察着这两人，笑盈盈的看着江宁毫不奇怪蒋琛原这样吃饭法，心里也有了成算。
    饭毕，江宁站起来刚把自己的碗筷和蒋琛原的收起来，就被王阿姨拿走，催促道，“不用你来，你们忙去，——阿原带着小江出去散散步认认路，去吧！这里阿姨一个人来就够了。”
    蒋琛原也是这个意思，江宁帮厨沾不上边只能丢开手，只是因为个人身体原因不想出去，蒋琛原想了想，果断领着江宁上楼看碟。
    房间里关了灯打开影碟机，……蒋琛原拥着江宁坐在床上按着快进。
    江宁靠在他xiōng膛上坐在床上，用被子遮着腰以下，手指挖着他给的那个浅绿色小药膏给自己下面一层一层的涂抹，清凉舒爽的感觉非常棒，不停地夸赞，“这什么药见效真快，”偶尔扬着头搁在他肩膀上舒服地呻|吟一声，再调戏他一把，“唉，看得见吃不着，哥你真可怜！”
    蒋琛原手摸摸索索探进她上衣里，快进完一部电影，又开始快进另一部。
    磨蹭到八点多蒋琛原就关了电视抱着她要亲着玩，中午那会儿才吃饱一顿怎么都不够，既是被禁止动下面可也不是没有玩乐戏耍的，百般的逗她、给自己开发各种福利。
    胡闹到十一点多江宁自己都快把持不住才发了狠，争取到休息，却还是要被蒋琛原搂地紧紧的才能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下面已不似昨日动辄如针扎般肿痛，蒋琛原早早叫醒她起床，今日不比昨日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担心她在这里住不惯商量后觉醒先送她回她的房子。
    临别前王阿姨偷偷拉住江宁给她一张菜谱，“这个是阿姨这些年煲汤的经验你拿回去看看，年轻人多喝汤对身体绝对有好处，”然后越过江宁的肩膀看了眼蒋琛原道，“没事儿了多劝劝阿原和他爸别闹太僵，他爸就是一时扯不下面子，就是后悔了也犟着，阿姨知道你很懂事就拜托你啦。”
    江宁虽然很奇怪她这么说，还是笑眯眯恭维道，“您放心吧，叔叔人很好的，阿原可不会跟叔叔闹脾气，不过我听您的，他就是面冷心热，父子俩嘛能有什么，您放心吧。”
    听见江宁口里一声“阿原”，蒋琛原往这边看了一眼。
    “那就不耽搁你们时间了，回头多和阿原回来看看，走吧，”王阿姨把江宁送到蒋琛原身边，提着早准备好的大包小包交给蒋琛原手里，“这个给小江父母带着，多回来看看。”
    “那不行那不行！”江宁现在哪里敢给家里人说这事儿。
    蒋琛原却老老实实提在手里，另一边握着江宁的手往外走，“走吧，我先拿着，没多少东西。”
    江宁只好朝王阿姨招招手道别。
    车子启动后缓缓开出一道道哨岗。
    再从车窗外看世界，便觉昨日的感触略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江宁望着蒋琛原的侧脸，没有表情时总是严肃过分的样子，可看在和他有过剧烈肌肤之亲的江宁眼里，总给人一种相当迷惑感，……和性感。
    等车子驶出三环后，江宁偏着头试探性地问他道，“你这边很忙不忙，我的手续都办好了，你说，我什么时候回去？”
    蒋琛原道，“明天早上的飞机，”停了停，又加了一句，“回去也没多少事儿。”
    “没事儿也得回去啊，”江宁挺紧张他的回答，见他这样说就放下一半的心，低头继续玩手机上网，“明天早上的飞机到西江校区那边也就中午了，——那你怎么办？”
    蒋琛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想你了就去找你。”
    将她送回去后蒋琛原便驱车离开。
    江宁回到屋子里像往常一样蹬掉鞋子扑到床上，揪起枕头扣在脑袋上闷声怕了一会儿，然后给周芝林打电话，把这边办理手续的事情讲了一遍。等挂了电话，才幽幽着叹气，或者仰面躺着想蒋琛原现在在干嘛。
    晚上蒋琛原自然而然地到她这里睡觉，不过也没使劲闹她，次日一早干脆利落地送江宁上飞机回家。
    ……
    回到家里的江宁躺在周芝林腿上怎么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哼哼”着让妈妈给她揉肚子，趁着没有其他人在，似是而非的撒娇道，“妈！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是个当兵的研究生学历，——哦，他那个专业没有博士，你说怎么样？”
    周芝林不怎么赞同，温热的手掌在她小腹上慢慢地揉着，“军官吗？谁介绍的这么不靠谱，你现在在流动站上了班什么好对象找不到。妈给你说，现在的军官看着挺气派，可军嫂就没那么容易当。妈的意见，见见面可以，其他就不用考虑了，你也不是那种能受苦的人：
    你年轻的时候他在基层部队，等他好容易熬到高升、男人的黄金年龄时候，你也老了，那时候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眼前晃，你自己想想你能有什么好结果。”
    “妈！”江宁咧咧嘴，眯着眼呻|吟道，“哦，照你这么说，那我干脆现在就找个黄金年龄的军官得了，我俩都是全盛时代，……对吧？！”
    周芝林失笑道，“胡说，比你大五岁还行，大一些也懂事儿，”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最好能管得住你我就放心了。”
    江宁怔了怔，“哦”了一声就没了言语，她还真不知道蒋琛原这个老男人多大呢，逼着周芝林和蒋琛原发了好一阵短信逼问他到底多老。
    中午江安和嫂子王玲领着豆豆在王玲娘家没回来，江宁兴致勃勃地缠着周芝林去她的宿舍暖灶，两人一起做了几道菜大吃了一顿。
    下午江宁就去了人事处把入职手续完成。
    从财务处领了工资卡，五日后去年后半年所欠的工资和绩效、奖金就会都打到卡里，江宁粗略的算了算，差不多能拿五六万，兴奋的差一点就给蒋琛原把电话打了过去夸耀。
    三点左右到流动站站长办公室那里报到。
    接待的是四十多岁的办公室主任李方国，相比站长方伯伯和记刘琮的态度，李主任这人就显得比较冷淡，先是忙着给两个行政人员模样的人谈话，而后又叫人拿来上个季度的绩效表格。
    只把江宁冷落了快一个小时，才忙碌间拨冗问了她一句，“江宁是吧，来给搭把手，按着这个表上的把这个上面的点数填一下。”
    江宁笑道，“这个挺简单的，这个月我还不能进实验区方站长让您在行政楼上给我找个办公室，您看是在哪里比较好？”并没有去接那两张表。
    李方国晃晃手里的表对她道，“你这个情况啊我了解了，对面小刘桌子上你先来把这个填完咱们再说，”把表放在他办公桌边缘，特意用手指点了点，“年轻人少提意见多做事。”
    对面桌上上网的小刘随即笑道，“行，江宁你过来坐这儿，”指着墙边一个小凳子道，“那儿有个凳子你搬过来先用着，等回头再去领一个。”
    江宁看了眼上面明显蒙了一层灰的凳子，道，“填个表而已没那么麻烦。有笔吗？”
    小刘从桌上翻了翻，余光扫到忙碌状的李主任身上，又拉开几个抽屉找到两支黑中性笔，在草稿纸上划了划，无奈道，“怎么都不能用，”抬头给江宁抱歉的笑笑，“你自己没带吗。”
    江宁微微笑道，“没关系，我等着，你慢慢找。”
    李主任迅速扫了江宁一眼，从自己桌上笔筒里抽出一支笔丢过来，“以后自己带着笔纸，可能随时会用到，小刘明天再去领些。”
    江宁搬了那个凳子用抽纸擦干净，然后坐到小刘给腾出来的的桌子边沿上。
    小刘给指导性的说了几个要点，“这个分成和百分比比率都要算出来填上去，咱们办公室的计算器被人借走了，你就拿这个演算吧。”给她几页稿纸。
    江宁心里嗤笑一声，还真是回给她找茬，这要算错了到时候各个老师们绩效的结果多了少了就都是她的错，就等着那些老师们找她的茬吧。
    草草浏览了最下面的计算规则，对于她来说自己的数学再烂也好歹是经济学硕士出身，江宁一面抄写一面在草稿纸上胡乱演算，既不能太慢也不能太快，更不能叫他们知道她有心算的能力。
    等抄到一大半时候，不经意的问旁边的小刘，“这个挺重要的吧，我看其实可以在电脑上直接输入进去，用计算机算多方便还不出错，打印出来的比手写要整齐好辨认多了。”
    小刘眼睛盯在电脑上随意道，“那不行，你没看见底下有签名吗，必须得手写。”
    “签名？哦，要谁的签名？”
    小刘差一点就顺口说是自己的名字了，及时刹车含含糊糊地道，“你的肯定不行，赶紧写吧，还有好些没写呢。”说着，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好多表格堆放在江宁面前，“其实也不多，今儿肯定能弄完。”
    江宁偏着头笑笑便不再问，至少没让她出门做跑腿的工作，那才是整人必备杀器呢。
    等抄到六点下班时间手腕都酸了才抄完。
    在楼梯尽头的洗手间里江宁疲惫的捏着脖子照着洗手池上的大镜子放松，心道回家一定要问问周芝林这个李方国是什么来历，这么明显的给自己下马威。
    洗了手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惊讶的看着上面蒋琛原来的十几条未接来电和信息，时间集中在三点半那会儿和下班前这一阵子。
    想到他打电话打不通时候的臭脸，江宁苦大仇深的深吸气点开看信息，没什么实质性内容，正要给他回拨过去，蒋琛原的头像就在屏幕上晃闪起来。
    甩着手上的水从洗手间出来，按了接听键，“喂？你找我啊。”
    蒋琛原松了口气，却也是语气不善道，“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在哪里？”
    江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管我在哪里，打了这么多电话有事儿吗，我要去吃下午饭了，干了一下午的活儿累死了都。”
    蒋琛原皱了皱眉，“干什么活儿？”原本要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推开宿舍门冷冷清清不见她人，拨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很是恼火，可听了她苦兮兮的抱怨就立刻变了立场，“你们单位人让你干重活了？！”声音十分严厉。
    江宁早见惯了他虚张声势，笑嘻嘻道，“凶什么凶啊，就怕人不知道你嗓门很大吗，——哦，等下，……李主任您还没走呢？”
    从男洗手间出来的李方国多多少少听见她电话的内容，淡淡道，“明天早点来，明天早上七点你去把大会议室打扫一下，桌子椅子擦擦，钥匙找小刘要。别误事儿。”
    江宁大约感觉到这位李主任对自己有些不满，摸不准他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只能道，“那行，不过拿钥匙这事儿我和小刘说有点儿不太合适，您能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李方国却很忙似的看了手腕上的表道，“明天大会议室打扫卫生的事儿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干。”说完就走了。
    江宁抿着唇鼻孔出了好一阵子气，拿手机准备给小刘打电话希望他没走远，却看到和蒋琛原的电话还通着，吓了一跳，忙附耳“喂”了一声，“怎么还没挂电话啊？”
    蒋琛原沉默了一下，道，“你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江宁撇撇嘴，“还行吧，我先不跟你说了，要给一个同事打电话要点儿东西，回头跟你联系啊，我现在也是工作很忙的人。”
    挂了电话后给小刘拨了电话，约好在学校教职工饭堂见面取钥匙。
    十几分钟后江宁拿了钥匙在饭堂打了份小炒回宿舍，结果刚到楼下，门口路边停着一辆军用越野“嘀”地鸣笛一声，江宁往旁边挪开绕着走，然后就听见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
    随意看了过去，竟是蒋琛原从车那边走了过来。
    江宁先是惊讶了一番，而后想想他黏着自己的手段耸耸肩笑着对他道，“你这么快就想我了啊？”把饭举起来道，“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的粮食，不早说你来了，现在怎么办？”
    蒋琛原走到跟前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一下，然后揽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车上送，“你这里太简陋，带你另去个地方。”
    ☆、蒋校长
    26
    “哦,去什么地方？”江宁上车系好安全带，手里的饭不知该往哪里放只能继续提着，头靠在椅背上侧脸望着他道,“你这里还不如我熟悉呢，你问问我，我告诉你哪里又好吃花的钱又多。”
    蒋琛原从后备箱里找出个铁质军用饭盒把饭放进去，听她的话后笑道，“那还是哪里都别去了，咱上你宿舍坐坐？”
    江宁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想得美！好好开你的车，就知道想那个！”
    车子从最繁华的西门出了去，上次宴请方老和蒋琛原的那个四星酒店就在西门外学苑大道上,出了大门后右手加入车流，开到两百米十字处左掉头，然后直接在十字路左边的小区大门里开了进来。
    江宁还做好上次去温泉那么远的路程准备，见他然开进了这里惊讶的不行，车子最后停在了其中一栋高层下。
    江宁心里隐隐感觉到些什么，只是说不出口，疑惑的看着他迟疑道，“来这里干什么？”
    蒋琛原下车锁好车，接过她手里的饭盒领着她进了楼里，“我看了看周围的房区就这里条件还行，门口有过马路的立交桥，很方便你上下班，”电梯到后两人进来，蒋琛原按了最高一层，“这栋楼前面都是十九层，视野很开阔。”
    电梯里上下左右的防碰撞木板还没有拆下来，上面写满了各种家政、办号、装修家的小广告，——这个锦园小区是最新开发的学区楼，对面是百年名校都南大学，从另一个门出去隔一条街是与都南齐名的文科大。
    这一片因为几个名牌大学的迁入，再加上绿化和基础设施十分好，政府的五年计划里这里是高新技术特别区，因此地产商纷纷斥资在这里修建各种大楼，地皮飞涨。
    所以，这里房子的价格飞涨的离谱而且还往往一房难求。
    江充攒着那么多年的奖金补贴准备给江安他们三口子买一套，等到这小区开盘后愣是和周芝林在售楼部蹲了一天的点也没抽到号。
    江宁的手被他握着发了汗，电梯一路上到28楼顶楼，蒋琛原说的好些话她都左耳进右耳出没什么印象，出了电梯，一梯三户。
    左手那户。
    蒋琛原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邀功似的把江宁推了进来，“你看，不错吧？”
    一般顶楼都会被设计成复式两层，下面这一层很大有一百五十多平米估计，家装简单却很细致，边边角角都收拾的不错，而且给女主人继续装饰留有很大的余地。
    “楼上一共二百平，”蒋琛原领着她在几个房间里转了一圈，“你刚看见中间的那户不是复式，咱们家和右手边那一家平分了上面那一层，所以朝南的上面还有个大露台。……咱们的卧室你想放在一楼还是二楼？”
    江宁觉得自己买的那份饭很寒酸，从进楼以后就说话很少，慢慢的把一楼的两个卧室和一个房看了看，上了二楼，临露台的大卧室非常漂亮。
    江宁扶着卧室门回头看他，“这些……，都是你弄的？”
    蒋琛原笑笑，从后面抱住她，“喜不喜欢？”
    江宁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点头。
    “家具是早弄好的，如果不喜欢就换。”
    江宁享受着蒋琛原的亲吻，手掌抚在他粗糙的脸上，慢慢摩挲，“糖衣炮弹。”
    蒋琛原的手很快就从她衣裳里摸了进去，此刻见她略有动情，抱着人就上了床，新鲜的床褥散发着布料的味道，拨开她耳边的头发，细细的舔了起来，“哥就喜欢糖衣炮弹，——”
    江宁被他舔的痒得直笑，蜷缩着身子侧卧在他身下，手去推他的脸，“别逗我了，还没吃饭呢！”
    蒋琛原心里叹了口气，厮磨了好一会儿才肯作罢。
    整理着被他拉扯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江宁盘腿坐在床上听他用手机订餐，听他说的菜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拿脚轻轻踢他，“别弄那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蒋琛原抓住她的脚挠她脚心痒痒，声音却丝毫不受影响，淡定的继续点餐。
    等他电话完了，江宁从洗手间出来伸了个懒腰重新睡平在床上，想起什么抬头好奇的问道，“哥，房子是你买的吗？”
    蒋琛原翘着二郎腿就躺在她旁边，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嗯”了一声。
    落地的大玻璃门往外面看，蓝天碧云清澈的晃人的眼。
    欣赏了一会儿，江宁等半天等不到他说话，干脆坐起来看着他问，“什么时候买的啊哥！人家装修完散味道都要三五个月，你这房子什么都弄好了肯定有日子了，——蒋琛原！”
    蒋琛原闭着眼伸手拉让她伏卧在自己xiōng膛上，惬意地道，“未雨绸缪。”
    江宁干脆就枕着他的xiōng口，拍一下听他xiōng腔里的震动，“什么未雨绸缪，从咱俩在一起到现在才多久，到底什么时候买的啊，你不说我心里不踏实。”
    蒋琛原哼着鼻子，“糖衣炮弹在哪儿。”
    江宁笑着捏他鼻子，蹭上来甜甜的亲了一会儿，然后拍着他的肩膀坐好，“说！”
    蒋琛原意犹未尽的很，搂着她手伸进她的毛衣里，“喜不喜欢？”
    江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就是感觉有点儿不实在，虚得很都不像我的家。再说，——这么大的地方你如果不在我肯定一个人不敢住，晚上还不吓死人啊！”
    听到后面蒋琛原微皱的眉才舒展开，无奈的笑道，“就这么点儿胆子！”
    “胆子小怎么啦！”
    看到她薄怒的小样子蒋琛原只觉可爱极了，忍不住翻身将她按在身下，低低吻着道，“哥就喜欢你胆子小，来让哥看看宝宝胆子有多小！”
    “讨厌！”江宁笑着拍他的肩膀，扭动着想躲开，“嗯……，不要舔那里……”
    蒋琛原最爱听她娇喘着说这说那，推起她的毛衣，把脸在她柔软的肚皮上蹭了蹭，“不要舔哪里？”手解开xiōng衣扣搭后脸就拱了上来，吃不够奶似的叼着反复噙咬，“这里？”
    江宁仰着脖子哼个不停，忽然腰下一凉，只见他那蒲叶似的大手试探着就要往下摩挲。
    一把打掉他的企图，把那只恶劣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不准动下面！”
    不让动下面就动上面，蒋琛原总觉得自己吃不够她的一儿，只是这样吮吸就叫他几乎不能停手，那两只在自己手里软绵绵的变作各种形状，诱人极了。
    两人就这么胡乱折腾了好一阵，外面送外卖的就来按门铃了。
    蒋琛原心里叹一口气。
    把她毛衣拉下来又提起被子就统统裹到她身上，按着她亲了两口，然后才整理自己身上的仪容仪表，体面的出去开门。
    江宁在床上让心跳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床上起来，方才动情后的潮红还氤在脸上，一层薄薄的绯红，——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听到外头关门的声音后下楼了来，就看到饭厅桌子上放满了三五个人吃的量！
    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吃这么多东西，而且她还带了饭回来的。
    坐到椅子上看他摆弄碗筷，撑着下巴道，“哥，你还没跟我说到底怎么想起买这个房子的呢，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蒋琛原递筷子给她肯定道，“嗯，瞒着你。”
    江宁“哼”一声。
    吃饱了饭江宁趁着他扫荡桌面的当口把上上下下逛了个遍，刚才没怎么注意，这会儿看二楼露台的防护设施的确比较好，30平米大的平台上养狗养花都没问题。
    二楼这间大卧室自然就做了两人的新房。
    一楼的卧室相比之下就有些小了，做房倒是很不错，——只是这房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他还是没说清楚。
    噔噔噔跑下楼找到厨房里的男人，伸着脖子执着的问他，“多少钱一共？”
    蒋琛原把垃圾拢到一起装塑料袋里，“没多少。”
    “你不说我住的不安心啊，就感觉是别人家的，我只是暂住的好像。”
    “好了好了，这房子哥们手里抠出来的，很安全不用担心来路不明。”
    蒋琛原无奈的看着她，“邹靖你还记得吧？他们家底下的一个小公司，钱也是正当来路，哥当这么多年兵买个小房子绰绰有余，放心吧。”
    然后就看着她看等着回答，弄得江宁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蒋琛原想了想，又道，“名字写的你。”
    江宁的脸刷的红了，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张口就说，别扭的不行，“我又不是问你这个！”感觉说得不好，又道，“管你写谁反正我又管不了你，真是的。”说完带着一脸的不自在走掉了。
    一转身，嘴就忍不住咧开笑，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
    撇开其他，最起码表示他不是随便玩玩结婚，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她担心的那种。
    不论怎样，江宁就是觉得遍体舒泰，更何况蒋琛原人也好对她更好，她都那样给他难堪了，——想到这里，江宁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立刻刹住。
    是啊，现在看上去很好不是说就没有问题。
    晚上从小区里散步回来蒋琛原就生龙活虎的要了好久，直弄得江宁感觉自己要奄奄一息了才抽身出来，心情极好的抱着她舒坦入睡。
    这样没有节制的下场就是第二天早上江宁彻底起迟了。
    从床上跳下忙乱地穿上衣裳冲进洗手间，蒋琛原慢悠悠的也起来穿衬衫，无语地看着江宁吊着牙刷满床的找手机，“要去会议室打扫卫生？你们领导谁？”
    江宁瞪他一眼，满嘴泡泡的呜呜说了一句，手机找到开机后迅速回洗手间漱口。
    蒋琛原下了床大摇大摆地洗手间里解决了个人问题，臊的江宁摔门逃了出去，等他出来时偷偷注意到了江宁打电话时候脸上的表情，努力装出不甚在意的表情从地上捞起裤子穿上。
    江宁挂了电话，悻悻然问他，“你派的小兵？”
    电话里小刘也是惊疑不定，追问江宁哪里找来的当兵的来打扫会议室的卫生。
    蒋琛原“嗯？”了一声，笑着接到江宁打过来的枕头，“我的人我的人，好了不气了，”把枕头放到床头摆好，“昨天电话里听见了，打扫卫生这个事儿也要你去做，你怎么不跟我说？”
    江宁慢吞吞的收拾东西，“有什么好说的，我这次空降进来多少人看着呢，有人不舒服是当然的，我可不想给我爸再惹麻烦。”
    抬头认真地看他，“你也是，不早跟我说，等着看吧，这下我肯定成头版头条了。”
    蒋琛原也已经收拾妥当，听了她的话后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笑道，“下次一定，——走吧，送你过去。”心里却在琢磨什么时候她才能把给她爸惹麻烦变成给他惹麻烦。
    江宁知道这人看起来好说话其实比谁都顽固，“嗯”了一声检查身上东西都带好了，一起锁门外出。
    到了行政楼江宁就自己上去了。
    蒋琛原看了看腕上的表，坐上车后给李琳拨了电话过去，确定了会议的时间和地点后就开车往这里驻军的军区司令部赶。
    江宁直接去了大会议室，蒋琛原打发过来的小兵子已经走了一阵了，会议室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坐着，领导们是踩着点才来的。
    瞧见江宁来了小刘赶站起走过来，笑着将她打量了半晌道，“厉害啊，不声不响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哎小江，没听说你家在军队里有关系啊，什么情况？”
    “问这个干什么，”江宁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些他的靠近，利落的换了话题，“李主任来了没？你把钥匙拿到手了吧。”
    “拿到了——”
    “那就行了。”江宁礼貌的结束了话题，飞快的环顾了四周，对小刘笑道，“我得先找个地方坐，你忙你的吧。”
    小刘遗憾的很，眼睁睁放过八卦的机会却也没办法，人摆明了有后台他也不敢再胡说什么，只准备等李主任来了跟他私下说说这个事情。
    到了八点半终于几位领导来了。
    江宁特意注意了一下李主任，果然和方老刘记没有同路，反倒是和另外一个比较年轻的副站长坐到一起，——目光从小刘身上扫过。
    小刘不知怎么的就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与江宁的眼神对上，怔了怔，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把早上的事情说出来。
    周三基本上是每周工作总结、指导，所以等人来齐了以后方老主持会议，刘琮主讲了最近的政治形势，两个副站长也对近期工作做了总结和展望的报告。
    十点大家休息了一会儿。
    等再开始的时候方老还没回来，由刘琮暂代主持着，到了十一点江宁正玩手机玩的尽兴时，会议室里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江宁抽空抬起头朝门口看了眼，随即瞪起了眼睛。
    只见学校校长郑功凯春风满面的邀请着一身挺拔戎装的蒋琛原，方老笑呵呵地跟在两人后面后面，朝大家做“稍安勿躁”的手势。
    几位主座上的流动站领导们都站了起来。
    江宁旁边就有人窃窃私语，“这么年轻！”
    郑校长站到主席台位置上西先讲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官话，而后隆重的介绍了新任的副校长蒋琛原蒋上校，——江南军区总副参谋长，请大家热烈欢迎！
    江宁眯着眼瞟着他，暗地里几乎都要咬牙切齿了。
    她就知道！
    蒋琛原根本不可能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这边，怪不得买房子呢！
    ——主席台上已经由蒋琛原说话了，简单的说了一二三点之后就把方老推到前头，自己环顾一周，在江宁身上停了停，嘴角微微往上翘着。
    几位领导都对蒋副校长表示了欢迎。
    江宁到底没挺清楚蒋琛原是来干什么的，认真盯着手里的手机，满脑子都是对蒋琛原的吐槽，还对以后生活的担忧……
    中午会议结束等蒋琛原被郑校长方老等人簇拥着离开后，江宁准备混在大流里走掉，结果又被眼尖的李主任叫住，“小江啊，你把会议总结写好，下午开会前交给我。”
    江宁这回平静的接受了工作，问道，“行，您把会议的录音给我吧。”
    李主任脸一板，“什么录音不录音的，做事情要用脑子，以后这种没脑子的话少说。开了一早上的会连会里大家讨论了什么都没搞清楚，你来这里是工还是逛街的？！”
    小刘在旁边也没说什么。
    周围还有几位没走完的老师，听见李主任拔高的声音忙不迭都飞快走完了。
    江宁听了会儿训斥，心里也挺不舒服的，昨儿下午从饭堂回来的路上和周芝林通了电话，原来自己这个工作李主任为他独生女跑了不少关系，本以为十拿九稳，她本身就是本校金融系的研究生，没想到最后让人给截了胡。
    这会儿倒是没什么说的，现在工作多难找她挺能体会的来，忍一忍就过去了。
    等大会议室都快没人了，蒋琛原突然从外面找人似的进了来。
    李主任正是背着门站所以看不到，还在喋喋不休的训斥她，“……就你这样的学历随随便便能进咱们这所大学，本来应该勤勤恳恳领导怎么说就怎么做，我带了这么多年的科员就没见过你这么傲气的！什么叫录音？有录音的话还让你来开什么会？！还有早上让你打扫卫生，看看你扫的地，窗子都没擦！”
    江宁看到后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蒋琛原一进来就听见了那些话，脸色变得极难看。
    小刘倒是余光里扫见有人走近，看了过去后惊讶的喊了声“蒋校长！”
    看到小刘这样李主任连忙转过身，先是惊讶然后惊喜然后与有荣焉的伸出手亲切道，“蒋校长您怎么来了？”
    蒋琛原面无表情的和他意思的握一下。
    “接内人。”
    而后朝江宁伸出手，“怎么半天不出来。”
    江宁上前握住他的手腼腆地笑道，“你不是应该和校长他们吃饭去吗？李主任刚给我分了个活儿，正说着呢。在外面等不是一样。”
    李主任的脸似乎扭曲了一样，瞬间涨红又涨紫。
    蒋琛原问道，“什么活儿。”看了眼李主任。
    李主任只觉头顶发黑一身一身的冷汗往外冒，基本上语无伦次了已经，“没！没有没有，小江很认真，哦，刚才会议上有些不懂的地方正好来问我，已经说完了，说完了，哦，你们二位是——”
    蒋琛原点点头，“没有就好。”说完，拉着江宁走。
    江宁抱歉的朝李主任道别，“您忙。”
    小刘畏畏缩缩的一直躲在旁边愣是没敢出声，羡慕的看着江宁的背影，心里转过不知多少个念头，最后都只剩下深深地忧虑。
    而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李主任遍体生凉，被小刘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
    ——早有内部消息，说年后要来一个非常有红色背景的军官直接管辖他们未来三年的科研计划，这其中微妙的权力运作已经不简单的只指向这所以军工著名的大学。
    再看看他简章上的星星和军队里挂的几个职，无论从哪个方向多想一点儿，李主任都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
    下了楼的江宁生怕蒋琛原因为她的缘故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想尽办法的绕开这件事，挽着他的手臂问他，“你真把校长他们的宴请推啊，这样可不利于日后工作的进展！”见他按了车钥匙，“吱”的一声开了车锁，“又要去外面吃饭吗？”
    蒋琛原确实刚才乍听见那个人骂江宁有些沉不住气，此时借着坡就下来了，送她上了车道，“去见岳母。”
    江宁顿了顿，头皮发麻的看向他，“呃……，你说去见谁？！”
    ☆、女婿上门
    27
    “去见岳母。”蒋琛原坐上来后利落的关了车门拧钥匙启动,一手转动方向盘，转过身子看后面的路慢慢倒车，“证都领了再不见岳母说不过去。”
    江宁立刻就彻底忘了质问他突然来当副校长的事情,满脑子的官司坐立不安的，“见我妈？一定要现在吗？……可我还没准备好啊怎么办啊！”
    “东西都放在后面，不要你准备什么，在岳母面前多夸我就行了。”
    江宁“嗯”了两声又不说话了。
    车子开得很稳当，一路上蒋琛原从倒车镜里看她都是紧张兮兮的表情，心里觉得有趣，趁着红灯暂停时逗她，“别说你还没跟家里提你处对象的事儿？”
    江宁仰头靠倒在椅背上呻|吟，“我不知道,别问我。”
    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妈的话，……唉，算了，我妈挺好的，就是当当了一辈子老师可能比较严肃，反正你也见过，唉，不想了不想了！”
    之前探口风的结果周芝林不太喜欢当兵的，现在跟他说这个也没用了。
    蒋琛原猜不出江宁想说什么，不过也无所谓，天下丈母娘都是见女婿比女儿亲，绿灯之后一路畅通的开到学校本部家属区的大门。
    江宁一路上萎靡不振的精神抖擞了两下，挺直腰板坐好嘴里叨叨着什么，一副迎战准备。
    车子停下“嘀嘀”两声后，看门的大爷扶着眼镜从门房窗户伸出脑袋，江宁早摇下窗子对大爷招手，“刘伯伯是我。”
    大爷笑着摆摆手，脑袋缩回去电子闸门缓缓开了个口儿，车子就开了进去闸门就又合上了，刘大爷放下报纸踱出门房，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瞅了几眼。
    这车的车牌挺牛的。
    蒋琛原在一溜儿老式家属楼底下停好车，江宁跳下车在地上跺跺脚松松肌肉，“就这样吧！”
    蒋琛原看她艰难的模样不由得提醒道，“还没跟岳母联系吗？”
    “哦，对！”闻言江宁忙手忙脚的从包里找出手机，迅速的给家里拨了电话过去，“差一点就忘了，……哦，妈，是我。”
    蒋琛原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卷档案袋左右看了一圈，塞进她的包里。
    江宁抬着手臂方便他捣腾，电话里周芝林的声音传了过来，“宁宁啊，怎么想起打电话了？回来吃中午饭吗？”
    “嗯，妈，我爸他们回来没？”……
    蒋琛原卸下不少礼品，有蒋司令捎来的也有他自己准备的，锁好车后拎起地上堆放的一大堆盒子袋子，右手单手抱起一只蛮大的纸箱子等她电话打完后一起上楼。
    江宁只说了带个人回来坐坐，挂了电话转头看见他拿这么多东西吓了一跳，忙过来接起他手里提的几个大的礼品袋，“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小心，哎你抱着纸箱子别乱逞能，闪着腰！我把这个拿着。”
    给他分担了一些重量，可还是觉得东西有点儿多，“怎么这么多东西，少拿点儿吧，下次再来拿上也行啊，我看看先——”
    看了一遍，除了正常的保健礼品礼盒之外，然还有什么精装东北野山五谷杂粮这种东西，江宁哭笑不得，这东西肯定她妈最喜欢了。
    蒋琛原没那么多想法，礼物当然越多越好，下次有下次的，“走吧，回屋里你慢慢看，你妈怎么说？”右手把沉沉的纸箱子掂了掂，“你走前头。”
    “没说什么，就说刚好一起吃个午饭呗。”
    说着话就上了楼，站到老屋子的门前前，江宁深吸气轻轻吐出，回头看他一眼，“敲门了啊！”然后“梆梆梆”敲了敲门。
    江宁紧张的抿了抿鬓发，站着瞅了几回脚底的门垫，又侧着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你都不紧张吗？”
    蒋琛原两手都占着没法摸她的脸蛋，只能笑道，“是有点儿。”
    江宁才看不出他哪里紧张了，往边上挪了挪好让里面猫眼能看见她后面这个家伙，满身不自在的，无聊看着门框上新年贴的对联，准备再敲敲门，然后就听见里面脚步声走进，很快门被打开。
    周芝林看见江宁身后的蒋主任懵了一下，可还是笑容可掬的开了门，“蒋主任来了啊，快进来外头冷，——唉，拿这些东西干什么，人来就行了！”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江宁。
    江宁心里虚，假笑着进了门，“妈，蒋琛原，你叫他小蒋……阿原？都可以。”好像他家阿姨就是叫他阿原的，“这是我妈，你见过了。进来说，先把东西放下，我手都勒红了！”
    周芝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女儿，只能先让两人放下礼物，“来来，坐，宁宁也没说清楚是什么朋友来，你看看，”笑着解□上的围裙，“来，宁宁给倒水。”
    江宁笑眯眯的“嗯”着，看他怎么表现。
    蒋琛原随着江宁把礼物也都放到厅沙发旁边。
    听到周芝林对自己的称呼，不由得笑着对她道，“您叫我阿原吧，——我是宁宁处的对象，前两天趁着我俩还都是京城的户口扯了证，以后也就是您的儿子了。上次来的有点儿急所以没能到您这里来拜访有些失礼，不过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妈你这边有什么重活累活只管叫我过来，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江宁心里叹气，他这“妈”叫的真快，水杯里的水接满后给他放到面前。
    这边周芝林听江宁介绍就有些不安，再等蒋琛原说话，真就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看了眼女儿，只能点点头，“是宁宁处的对象啊，——来坐这儿，——阿原是吧？”
    蒋琛原坐得极为端正，一股子军人范儿，“是。”
    周芝林坐到主座认真打量着蒋琛原，心里七上八下的，“你们……已经登记了？”脸上一副和气温柔的表情，“是登记结婚了？”
    蒋琛原点点头，“登记了，有点儿急，不过手续都很全。我让宁宁把那些东西都包在大信封里，回头拿给您看，顺便帮我们保存一下。”
    江宁给蒋琛原倒了茶水，又给周芝林和自己的水杯里接了水放到茶几上，听他的话坐到周芝林旁边掏出包里的大信封，厚厚的应该还有其他东西。
    “妈你看吧。”
    周芝林倒是没急着看那些东西，把信封放到茶几上对江宁道，“去你爸房里把我眼镜拿来，架第二层灰色眼镜盒的那个，你找一下看看。”
    江宁撇撇嘴，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起来了。
    周芝林手摸着那信封道，“都已经登记结婚了啊，那挺快的，”想了会儿，又低声念了句“挺快的”，“上次咱们一起吃饭宁宁就怪怪的，我想着姑娘长大了有些事儿不好问，”
    抬头问他，“对了，你们谈了多久了？”叹了一口气后摇着头苦笑道，“宁宁叫我惯坏了，这不声不响的就，真叫人Cāo心呐。”
    蒋琛原看了眼躲在房门后的江宁，微笑着说道，“宁宁很好，我们认识有大半年了，她是我表弟的同学，大家基本上都是很了解谈得来的。
    年前我跟她提了想结婚的事儿，——”停了停，语言挺诚恳的道，“我很喜欢她，就想着把我俩的感情定下来，不过可能做得不够好，您也看见了，那次吃饭她还带着气不跟我说话呢。”
    房里的江宁看不到周芝林的正脸，只能心里发急，这家伙太能编了！
    什么叫“认识有大半年了”！
    这边周芝林却听到不少细节，点头笑道，“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宁宁从前跟我提过一点儿你的事情，只不过没想那么多。”
    心忖着怪不得江宁一直不肯说她谈的那个对象，既然是同学的哥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担忧还是有的，“我就叫你阿原吧，你们两个结婚是个好事儿对吧，宁宁这孩子叫我惯得从小脾气大，我也是担心她在外头一个人不好过才叫她回来这边的，没想到把你们给耽搁了。”
    蒋琛原道，“没关系，我已经向上级申请调到这边工作一段时间，您放心吧，如果最后要调到其他地方，我也会想些办法的。”
    周芝林立刻就高兴道，“已经调过来了？那好事儿！我还说你们小两口刚结婚就得分可不好，小蒋还是有本事！……是咱们这边的江南军区吧？你江伯伯，就是她爸那个物理所和军区就有些联系，部队上福利好！”
    “是，”蒋琛原笑道，“就在咱们的东里镇上，进城挺方便的。上次来就是为跑这事儿的，挺顺利，回头您和宁宁还可以来部队里参观参观。”
    江宁在房百无聊赖，就等着周芝林什么时候把蒋琛原的底细打问清楚后叫自己，结果听见外头那两人聊什么很投机似的，抻着耳朵听了几声不过是蒋琛原讲一些军队里的事情。
    自己娘亲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周芝林喊自己。
    “中午就在家里吃吧，我炒几个菜，也叫老江他们回来，她爸他哥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周芝林朝江宁招招手，“去给你爸打电话，叫回来吃饭！”
    出来看见周芝林表情挺好江宁就放了心，“哦”了一声坐到电话机旁边拨号，眼睛斜瞄蒋琛原，“他们这会儿肯定在实验室回不来。”
    周芝林瞪她一眼，“话多，打个电话费什么事儿。”
    蒋琛原挽起袖子跟周芝林后头道，“妈我来帮忙吧，你看要剥葱剥蒜什么的交给我。”
    “那不成那不成！让宁宁来就行了！”
    周芝林哪里肯让新女婿进厨房，可蒋琛原执意要留在厨房，她心里更是高兴，只能拣一些容易的活儿叫他做，顺道又打听了不少的“□”，“妈也不认识你们这些衣服上的军衔。”
    “这个容易，肩膀上的肩章一般有这几种标识……”
    外面江宁拨通了江充的电话，可惜是江充的一个学生接的，说导师在实验室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江宁也就没给江安打电话，直接说他俩都回不来。
    “我来打！”周芝林擦干手就要自己给江充打电话，江宁“哼哼”了两声，蒋琛原插嘴说不碍事儿，下次来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的。
    周芝林嫌怪江宁不懂事儿，看了她一眼后对蒋琛原抱歉道，“他爸最近忙一个项目，经常晚上也不回来，你别在意，妈今天陪你喝一杯！”
    这话听得江宁一头冷汗，十分不习惯自己妈妈给别人当妈妈，“喝什么喝，他待会儿还要开车呢。”
    很快做好饭，一家三口坐上饭桌其乐融融的举杯共饮饮料。
    饭吃完了，周芝林恋恋不舍的送女儿女婿出门，“下次回来提前打电话啊，妈给你们做好吃的，阿原你别惯着她，有什么妈替你说她！”
    江宁“哎呦哎呦”着笑她，“妈你这么快就偏心了！”
    等从楼里出来，江宁熟练地蹬上副驾座坐好，看他也上了来，才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你跟我妈说什么了她那么快就给你当妈了，真难得。”啧啧得摇着头，“我妈今天很温柔，平时总说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的。”
    “我表现好。”
    “切！”江宁哼笑道，“我怎么老觉着你有事儿没跟我说清楚，我妈以前可不喜欢当兵的老爷们，给我妈灌了什么汤了。”
    蒋琛原缓缓开动车子到了小区大门口，开门的刘大爷笑呵呵的出来打了个招呼，“宁宁的男朋友吧，长得精神！”
    江宁笑眯眯的趴在车窗沿上和刘大爷说话，“很帅吧！”
    等驶出这里汇入车流，江宁把车窗摇上去回头继续问他，“你看我都夸你了，说说呗，给我传传经验我也好学一下怎么和中老年妇女进行深入交流。”
    蒋琛原抬右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能有什么事儿，就是说了我以前在部队上的事儿呗。——在西北驻军那阵子什么都得自己干，妈不是问我怎么会做饭了吗，在那边待了十来年，妈挺感兴趣的。”
    江宁不知羞耻道，“哦，你这是嫌我以前没问你？”
    蒋琛原心里叹了一声，却是笑笑转开这个话题，“先回家休息休息，下午我得去军区一趟你自己回来做饭行吗？咱们小区南门出去有个不小的菜市场，别老是在外头吃。”
    “……你都不回来我一个人有什么好做的。”
    这句话蒋琛原挺满意，“争取回来。”
    “嗯。”江宁弯着嘴角玩手机。
    ……
    下午踩着点上班，踏进行政楼的一瞬间，江宁才猛然想起上午和李主任尴尬的事儿，回头就想去找蒋琛原问问该怎么办，结果外头人家的车早都走远了。
    纠结了一下就放下了，反正现在该着急的是李主任又不是她。
    江宁想了一阵，干脆直接去了大会议室，里面人已经来了不少，原先早上坐的地方叫其他人坐了去，只能另找了个椅子坐下。
    结果刚坐下就有前排的一个人走过来，笑着同她低声道，“江宁是吧，坐前面吧，这里偏听不清楚，前面那里正好有个空座。”
    对方看起来三四十岁，江宁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我坐这儿就行了。”
    那人含笑继续请她，“早上没发现你已经来了，你的工作性质是比较特殊的，听一听咱们流动站的工作报告和进程对你投入工作比较有帮助。”
    江宁就觉着事情有些不对，隐隐和蒋琛原有些关系，只能跟着坐到前头，“麻烦你了，我也是刚来，不太了解。”
    其实坐在前头除了视野好听着清楚之外，不能做小动作玩手机、不能表现得无聊瞌睡，倒是没有其他的特殊待遇和境遇。
    只是周围不是大领导就是小领导，江宁几乎是挺着要做得直直的挺过一个下午，浑身酸的要命。
    等到会议结束了，方站长几个还热情的和自己说了几句话，问了问工作进展。
    江宁哪里有什么工作进展，笑着含混过去，——偷偷关注了下李主任，这才发现李主任好像下午就没来，小刘一个人低头收拾着会议记录材料。
    方站长好似没看到江宁脸上一闪而逝的疑惑，只是简略的说了说关于她那份不轻不重的工作，工作地点因为要牵扯到一些相关研究，必须在实验区里进行，以防止机密外泄。
    一个月的试用期已经算是特意压短的了。
    江宁把李主任的事情放到一边儿，只是随意的问了问自己这个职能归谁直接领导。
    这个问题从前江宁在教育学院做教师时不用考虑的，可新的工作走了行政的系列自然就会不一样了，方站长既然金口过问她就不放过机会赶紧一问。
    方站长想了想，旁边的刘记就笑道，“我看就没必要这么揪着规矩了，咱们今年工作任务重，听校长室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恐怕咱们有的忙了，小江还是赶紧投入工作的好，都是看着长大的能有什么大事儿。”
    记发了话，方站长就很痛快的下了决定，“这样，你明天早上就去实验区吧，我给那边说一声，——宁宁啊，你的任务不轻，好好干，给你爸爸争光！”
    江宁抿唇“嗯”了一声，好些事情在脑海里闪了过去。
    把最近的事情串联起来，江宁想起中午蒋琛原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
    等出了行政大楼，江宁犹豫着拨了周芝林的电话，妈妈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的时候，江宁忽然就听到电话里江充问是谁的声音，猛然惊醒。
    周芝林没发现女儿走神，问了问下午饭吃了没，又说中午蒋琛原那个大纸箱子里装了不少的新鲜水果，家里吃不了叫她明天过来提一些回去自己吃云云。
    江宁随便应付过去后怅怅然挂了电话。
    她从前一直回避这件事情，甚至连家里都不愿意多待。
    溜溜达达的就走到蒋琛原说的菜市场的地方，捡着看起来新鲜的蔬菜买了一些，回到新家里都放到厨房蔬菜架上，看着空空的房子有点儿犯懒。
    这样还不如回宿舍一个人住呢，最起码房子里看起来满满的。
    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会儿，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蒋琛原的来电。
    江宁接着电话不自觉走到厅大落地窗前往下看，“嗯？”
    “半个小时后回来，有几个部队上的兄弟一起过来坐坐，你烧些水备着，水杯都放在厨房橱柜右手下的抽屉里，……”
    江宁原本有些散漫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她可从来都不擅长交际，“你带人回来啊，几个人？要做饭吗？哎不行，我得赶紧把房子收拾收拾，都是关系不错的吧，要不要再准备些什么？”
    那边开着车的蒋琛原笑了起来，头一次见她时候她连和人握手都别别扭扭的，“没事儿，已经在外头订了饭，你把碗筷准备好就行了，等我回来。”
    车上坐着另外两个男人惊讶地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意思，“我去！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