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临了进民政局那一脚,林裳还是紧张了,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手忙脚乱,可是进去了才发现很快就办完了,出来的时候还是蒙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婚的身份。
“那个,未婚夫啊,咱这是结婚了?”
“嗯,所以不能叫未婚夫了。”
“啥?”
“得叫老公了。”
“……陈嘉文啊。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吧,我浑身发软。”
“那走吧。”陈嘉文也不勉强她,牵着她去吃东西。
林裳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男朋友未婚夫那样的称呼她都叫的出口,就“老公”这个称呼她喊不出来呢?
本来两个人都请了一天的假,结果陈嘉文中途接了个电话,说是下午要去一趟公司。林裳想了想,决定自己下午也去公司工作工作好了。
把红本本放进包包的内层,林裳满足地笑了。
陈嘉文把她送回公司就去工作了,林裳也不觉得今天拿证有什么必须要陈嘉文陪着的地方,大大方方进了公司。刚坐下来就有几个同事问她明明请假为什么来了,林裳笑笑没有说话。
林裳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便拿出她珍贵的红本本看了半晌,拿起手机拍了个正脸儿,又拍了中间,证实确实是她跟陈嘉文的结婚证,然后拼了个图,短信群发,直接发给关系还可以的人那组手机联系人。
发出去没多久,手机一直一直震,震得手直麻。
先是陆晨雨的:“成!”
然后是陈嘉言的:“你跟老三一样怪癖!证儿我又不是没有!!不过,登记照……很亮!”林裳“扑哧”一下就笑了,她看了看登记照,不就是陈嘉文眉头是皱着的想表现严肃一点但是嘴角却勾起来了吗?有什么好亮的!想完她自己却笑了,陈嘉文那表情却是很滑稽。
接下来又是几个关系还可以的同学,各种尖叫惊呼,还有说陈嘉文长得帅有气质的,有说林裳最近变美了肯定是爱情的滋润的,更有哀嚎着说裳裳都结婚了这礼金之类的怎么办的,林裳看着很久没联系,再联系却丝毫不觉得生疏的朋友,心里暖暖的。
看完短信,电话又进来了,是安小息。
林裳偷笑,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里接电话:“小息。”
“嗯,婚了啊?这就婚咯……恭喜啊裳裳,脱离单身!”
“嗯嗯,谢啦,陈嘉文说十一办酒席,这还一个多月,应该来得及准备吧?”
“当然,你别想那么多了。不过,你跟他家里人见过没?”
“见过啊。他哥哥嫂子,还有妈妈,还有小侄子,都见过了。”
“那他爸爸呢?不是说还有大哥跟大嫂吗?那个准备什么时候见?这证儿都拿了本儿都领了,可不能家里人没见。婚纱照也要照了,不然结婚之后还哪里想的起来这个。”安小息在那边一直唠叨不停。
“哈哈,你怎么好像那么在行啊?你呢,跟简尘悦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是那样呗。你结婚的事情我告诉他了,所以……张若应该会知道。”
“哦。”林裳笑容有些僵硬,心里却没有什么大的起伏:“没关系,总是得知道的,我们很多同学应该也会告诉他。不过你不提我都忘记了。”
“这样挺好,最近跟你在一起我也没看你再有那种忽然呆滞啊突然出神的状态,蛮好的。裳裳,你记住,现在你因为陈嘉文变得忘了张若不少,所以你爱陈嘉文这件事是不会变的。我希望你记住,就算张若回来找你,他发现他自己爱的原来是你,你也要记住,给你伤害的是张若,帮你治愈的是陈嘉文,你现在爱的也是陈嘉文。别为了从前一点儿固执一点儿不甘心,就把自己现在的幸福给毁了。我的话你当忠告听吧。行吗?”
“知道你为我好小息,你说得对呀,我现在很少再去想张若了,所以你也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林裳打心底里温暖,虽然说安小息的话有些露骨,可是话却都是真言。
林裳挂了电话就开始工作,陆续还有三两个同学刚看到短信给她回复了。这些短信看下来,最让她寒心的就是她明明给爸爸妈妈都发了,却只收到妈妈的:“好。”
算了,林裳苦笑,把手机放在了一遍。
下班的时候,因为陈嘉文还在楼下等她,所以林裳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人,谁知道包包刚拿起来就被陈嘉言截下来了,同事们一直看林裳,弄得她头发都急得竖起来了。
“二哥你干嘛,在公司呢在公司呢!”林裳赶紧带着他跑去一边的茶水间。
“找你有事儿啊,在公司怎么了,我又没跟你进行肢体接触,谁还告诉我老婆?告诉也不怕啊,她又不是不认识你。”陈嘉言表情很无所谓,那个样子跟陈嘉文破罐子破摔时候的表情给人感觉一模一样!
林裳呼了一口气,平静的对他说:“你是总经理,能有点儿总经理的样子吗二哥!你一个总经理过来找我一小职员,同事看到不说闲话嘛!”
“怕什么,你还真别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们这里是分公司,总公司老板娘到分公司里当小职员,这个好劲爆啊!”陈嘉言没心没肺的笑。
“你找我有事儿没?”林裳被他的找不到重点给打败了。
“我就是来跟你讲一声,以前的事情抹不去,就不要累了。顺其自然过现在,以前的问题来了就解决,知道吗?”
“知道。”林裳点头,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跟张若的事情,便低了头,听着陈嘉言说完要说的话。
跟陈嘉言分开之后,林裳回办公室拿包包。那天问她陈嘉文的那个同事又过来了,一副讨好的样子:“小林啊,那天送你来的是总经理?他是你朋友的弟弟?”
“不是啊,那天送我来的是我老公。”林裳想,现在陈嘉文可是有正牌名头了,红本本上印着呢,钢印盖着呢!
“那总经理……”
“哦,总经理跟我老公认识,他找我老公有点儿事情,所以来跟我说了。你还有事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啊,你年轻轻轻就结婚了啊。”
“不年轻了。我先走了啊。”林裳朝她点了点头,走了。
林裳并不多讨厌这个女同事,人都有八卦心,何况是看见自己同事的八卦。但是她也不喜欢这个同事,看到车、总经理,就过来问的人,确实没什么必要接触。
林裳下了楼,陈嘉文还是在老地方等她,只是好像是因为等了有些久了,他站在一边的树下抽烟。林裳皱眉,他们分手那天看见他抽了烟,后来和好也再没有看他抽过了。她不觉得抽烟是什么不应该的事情,可是他曾经说过,只有烦躁不安的时候才会抽一支平静一下。所以,现在是烦躁不安了吗?
她走过去,拍拍陈嘉文肩膀:“怎么了?结婚了就开始烦了呀?烟都抽上了。”
林裳笑着,也不让他看出自己的不悦。
“嗯,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事?好啊,那走吧。有什么事先回家,吃完饭咱们再说吧。”林裳压抑住内心的不安,调节气氛地说道,脸上还是微笑。
“出去吃吧,还有一个人。”
“……好。”
陈嘉文牵着林裳的手往车的方向走,林裳也不反抗,乖乖的跟着他走,心里却百感交集。陈嘉文啊陈嘉文,难道拿证第一天就给我来个炸弹?
林裳坐在副驾驶座,望着窗外,一直在思考着陈嘉文会带她看谁。
前女友?他好像说他没有前女友是真正喜欢的,不然也不会留着林裳这里还是单身了。
情人?因为家庭原因或者女人身份原因无法结婚,所以只当了情人?
还是……基友?其实陈嘉文喜欢的是男人,只是拿自己当挡箭牌?
她缓缓吸气又吐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别的。
车子行驶了不过十分钟,就一拐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在一个餐厅门口停下了。
餐厅的风格还可以,看得出来爱来这儿的人品味不低,可不是陈嘉文的风格。这里的风格比较偏女性化,林裳想了想,要来这儿的应该的女人,男人可以排除。
在餐厅门口,林裳拉住了他:“等会儿。你先说,见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不想到时候受刺激了跟个女疯子似的。”
“我简单的跟你说一下我跟她的关系,初中开始一直是同学,以前我对她有意思,但是她不知道,后来就搁置下来了。现在有你了,她今天回来跟我联系上了,听说我结婚了就想说见见你,就这样。”陈嘉文皱着眉,说出的话也有浓重的公事公办的味道,像是练习了多少遍说出来的话似的。不,肯定练习很多遍了,林裳在心里冷笑。
“哟,又一朵白莲花。”林裳脸上在笑,心里却凉得要命。她算是败了,败在白莲花上面了,张若是,陈嘉文现在也是。
“我现在对她没想法,只是很多年同学,不见说不过去。”
“那你抽烟干什么?烦什么?练习那么多遍说辞做什么?”
“我不想你难受。”
“我已经难受了!”林裳朝着他笑:“那你说吧,你让我摆出什么态度对她?”
“我的同学。”
“OK,你先过去,我去上个厕所就过来。”林裳把包包交给他,手机却攥在手里。
她进了厕所,忽然想起安小息那天那句话了,于是给安小息发了短信。
“陈嘉文隐性渣男体质开始显现了。咱拭目以待。”
想起陈嘉言刚刚说的话,林裳有点明白了。
☆、chapter 19【二更】
林裳发了短信后关掉了手机,偷偷站在厕所门口往陈嘉文跟那朵白莲花那边看。
他们坐着的方式是面对面,只看得到陈嘉文一直不怎么笑的皱着眉,偶尔开口也是几个字就完事儿。林裳再看看背对着她的那个女人,长卷发,头好像微微朝着右边侧着,说话的时候肩膀微微动着,但却没有动作很大的手势。
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呢?
林裳背过身,掏出用手机当作小镜子,用手机屏幕的反光看了看自己的脸,想,不管了,反正现在他是自己的,怕啥!
她再转身抬头,却发现陈嘉文已经发现自己了,正挑眉看着自己。她心中一讪,赶紧走了过去。
林裳穿着高跟鞋,走路却并不发出声音,可是还是被那个女人感觉到了。她转过来的一瞬间,林裳觉得所有的气只进步出,全部淤积在xiōng腔里了,难受得紧。
“你好。”林裳还没看清对方的脸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她转过来了,便先下口为强。
“你好。”对方的声音清凉有力。
林裳抬头,看到了对方的长相。自信,神采飞扬。这是林裳唯一的想法,至于美不美?陈嘉文曾经看上过的女人,能不美吗?
林裳被陈嘉文拉到他身边坐着,她得体的微笑,直视对方,不卑不亢,亲和又不过于热情。
“吃什么?”陈嘉文微微倾身,问林裳,却没相互介绍。
林裳拿过菜单,却是递给对方:“来者是客,客人先点吧。你好我叫林裳。”
“好。”对方也是微微一笑,拿过菜单:“你好,裴初雾。”
点了单后,林裳似是无意间提到,说:“好像陈嘉文说你这次是回来的?会待多久?”
“哦,这次回来不走了,家里人都在这边,我一个人在国外也是孤零零的。倒不如这边,家人朋友同学都在。”裴初雾笑笑,看了陈嘉文一眼,笑意更深。
就那一眼,林裳就火冒三丈。
还说什么“以前我对她有意思,但是她不知道”?不知道能有这表情吗?林裳咬了咬牙,脸上笑靥如花:“那也是,回来的话,也比较好找到结婚对象。我结婚之前不知受了多少人的嘲笑,说年纪这么大还不找,以后该真找不着了。”
“是啊,我确实该找了,连家里的妹妹都结婚了,我却还单着,不应该呀。”裴初雾还是那样,似乎一点儿愠怒也没有。
林裳轻声笑了笑,却不再说话,拨了拨陈嘉文:“把我包包给我。”
陈嘉文依言递给她,依旧着自己的沉默。林裳便问:“刚刚两个人聊什么可以继续说,我没关系的。”
“嗯。”陈嘉文真的答应了,抬头跟裴初雾说:“我来给陈尧打电话,这时候他估计也刚放学,让他打车过来吧。”
“好啊,那小子可很久没见了,肯定长可高了吧。”
“嗯。”陈嘉文站起身来,出了餐厅,去给陈尧打电话了。
林裳坐在位置上咬牙切齿,想着,原来这个裴初雾是把陈嘉文家里人全认识遍了是吧?
“请问……”裴初雾忽然发声。
林裳正心里不舒服,下意识就皱了皱眉,下一秒却抚平,抬头问:“嗯?”
“请问,你爸爸是林副局长吗?”
“嗯?”林裳一愣:“你,你知道我爸爸?”
“哦,是啊,以前找林副局帮了忙,看到过他办公桌上的照片,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是吗……”林裳勉强笑笑,她没去过爸爸办公室,没见过呢。
“那老三……你们是联姻?”
“不是,他不知道。”林裳不悦地打断她:“到时候再说吧。”
裴初雾不再讲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林裳,直到陈嘉文进来。
“坐会儿等上菜吧。”陈嘉文坐下,看了一眼林裳:“收起你的笑容,臭小子偷偷告诉我了,说是那时候看到你跟陆晨雨讲话笑得开心才有想法的,不准笑,不然破坏我跟臭小子叔侄感情!”
“走开!”林裳被他说得有点儿羞,伸手推了他一把,却被握住手,他的手里湿湿黏黏的,是汗。林裳忽然什么心情都没了,陈嘉文在紧张,他在紧张。
菜是在这时候上的,林裳便默默的吃起来,偶尔微笑着回复两句关于自己的事情。到后来,陈尧过来一直逗她,她不发火也不冷漠,有问题就回答,没问题就一直吃东西。
林裳有点难过,不是因为裴初雾提起了爸爸,不是因为陈嘉文带着她来见他曾经、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白莲花的女人,而是因为陈嘉文在紧张。
之前他反复练习说辞,说的时候僵硬无比,她原谅,也许是因为怕她不开心不愿意,却又不想拂了裴初雾的面子才这样。后来他表现一直还不错,顾着她,在裴初雾面前很自然的表现了他们之间常有的互动,她安心不少。
可是后来她发现,陈嘉文好紧张,从来都是温热干燥的大手,紧张到汗涔涔的。之后陈尧来了,虽然一直在主持大局,可林裳总觉得那是他强撑着淡然的。
陈嘉文那样一个平时对外人淡漠至极的男人,竟然要故意表现得淡然。
多可笑,多讽刺。
林裳本就不是个爱跟人争辩的人,陈嘉文这样,她有些灰心了,暂时不想说些什么。等陈嘉文想清楚他的问题,或者自己能够很平静的面对这件事,能够安然的跟陈嘉文慢慢扯这件事了,再说。
现在想一个人埋在家里想一想都没可能了,两个人住在一起。
想做能够纾解压力的事情也不能了,两个人住在一起。
想发泄一下心里的不舒服也不能了,两个人住在一起。
平时两个人也总串门儿住,今晚你住我家,明晚我住你家,林裳却从未如此难受过。跟着自己一起进门、一起进房间,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男人,让她难过了。
林裳一回家,拿了衣服就躲进了浴室里,打开莲蓬头淋着自己。
她好像又经历了一次噩梦。
那次的张若也是心里有一朵纯白高贵的白莲花,一个电话就能叫走;总是接到电话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平时总是放松的脸庞就顿时收紧;出了事情他第一个就离开,忘了在家等着他的这个女人。
如今又来了,原来陈嘉文心中也有个白莲花,从国外回来了。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裴初雾一个电话就能把陈嘉文叫走,接到关于裴初雾的电话就将眉头的褶皱拧得更厉害,裴初雾出了事就立马离开,忘掉在家等待的她,林裳。
她不想再次感受那样天崩地裂的感觉,无助,什么都抓不住,孤零零的。
用别人的话说,她好像叫备胎。
得不到最爱的人,就跟最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张若就是这样,陈嘉文好像也是这样,那她林裳算什么?真的就只是个备胎吗?
不知不觉,林裳站在浴室里泪流满面,和着热水哗哗地往下掉,分不清水与泪。
林裳无声地哭着,心底一片茫然。爸爸什么都教她,不允许她出一点儿错,可是为什么她搜遍脑子里的所有,都没有想起爸爸怎么教她处理这样的事情呢?
林裳胡思乱想,甚至都在想,陈嘉文是因为裴初雾要回来,才这么快就要结婚的吗?
浴室的门忽然响了起来,林裳吓了一跳。
“怎么洗了这么久?”
“哦,头发也要洗,快了。”林裳看了看自己,还只是站在下面淋了一会儿,便加快速度,不再胡思乱想,赶紧三把两把解决了自己,又用热水敷了敷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进去洗吧。”林裳拢着**的头发,经过陈嘉文的时候淡淡地说。
陈嘉文拿着干净衣服放进浴室,出来抱了抱她:“别多想。”
“嗯。”林裳轻声道。
可是,如何不多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chapter 20
林裳拿了吹风到一边去吹头发,想起没开机的手机,又放下吹风去开手机,这一开,安小息的短信狂进来。刚开始还是八卦,到后来就是担忧,还为林裳想了多种对策。根本不知道陈嘉文做了什么的安小息都能这样,那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她那时知道张若的事情的时候就一定不淡定。
“我吹头发,十分钟之后给我打电话,我们今天来煲电话粥。”
林裳将短信发送出去,继续吹着自己的头发,她让安小息过会儿打电话来无非就是实在不想面对陈嘉文,能躲开他一时就是一时吧。
等到头发半干的时候林裳就放下吹风了,等到听到浴室的门响起来的时候她才又开始吹起来。
陈嘉文出了浴室门就一直看着她,朝着她走过来,表情是极不耐的,眉头也皱得可怕。林裳却心里更是不悦,他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开心?
陈嘉文在林裳面前站定,皱眉开了口:“我不想解释。你问吧。”
林裳听了一愣,冷笑一声:“你不想解释?那正好,我也懒得问你。就那样吧,好吗?别跟我讲话你。”
林裳背过身,继续吹着头发,接着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
吹风机的风很大,风是烫烫的,林裳忘记调成冷风了,吹得她手心里全是汗。林裳的头发很多,吹起来本就费时间,在这样僵持的情况下,她更是觉得如何吹都吹不干。
好在安小息的电话打过来了。
林裳扔下吹风就想去接电话,却被身边的人拉住:“别任性。”
“接电话也叫任性?”林裳甩开他:“那带着老婆见前梦中情人还紧张兮兮怕出问题,这算什么?”
她三步就跨过去拿了手机,躲到一边的阳台上去接电话。
“说吧。”
“他带我见他梦中情人,曾经的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这我不气,但他紧张,手心出汗,装得无所谓其实心里有鬼。我不该生气吗?他还不高兴的样子。”
“他也有梦中情人?”
“对,也。”
“那裳裳你真可了怜了,上个就被弄掉了,这个又来。那你准备怎么办?这个我还真不好给你建议什么的。”
“你一定要火上浇油吗安小息,我可累了,我今天从下午过去就一直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那要不这样,你过来呗先,咱俩想想对策,你现在肯定想逃呢吧。”
“就算我很坚强,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我能继续坚持面对他吗?我怕我到时候把曾经骂过张若的话全骂到他身上。两个一样的东西,我这辈子怎么就这样□不顺呢?!”林裳说着说着,委屈得眼圈全红了。
“别怕。上个白莲花没折下来,这次可不能再任着那白莲花继续生长。连根拔起吧亲。”
“嗯,一定。我不过去了,我看看他想干嘛,他一直想跟我解释。”
“哟,您这儿等解释呢吧?还是想听解释呢吧?还是不想就这样崩了呢吧?”
“呸!是你你不想吗!”林裳被安小息逗笑了,眼泪也收起来了:“那就这样,我挂了。”
挂了电话,林裳深深呼了一口气,将手机收起来,想着里面那个人今天的表现,有种被跳蚤爬着的感觉,挠也挠不着,放着又难熬。
林裳进了屋,随手拿了根发带把头发拢了拢扎起来,去浴室看了看,伸手把换下的衣服放在盆里,准备洗一洗,刚用洗衣液泡了,就有个巨大的yīn影倒了过来。
她一吓,抬头,脸上满是不耐。
“你不是说不喜欢冷战吗?”
“可我看到你我就想起你面对裴初雾很紧张那件事,怎么办?”
“紧张?那我问问你,不说那一次,如果以后,我们,张若,碰见了,你能淡定自若?”
“真好笑陈嘉文。”林裳扔了手中的衣服,“蹭”地一下站起来:“你现在拿张若说事儿了?我可以拒不见他,可是你呢?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带我见她?不是我进门之前问你你能告诉我?会给我时间自我调整?如果当时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她了,你认为我有多厉害,泰山崩倒而不色变?陈嘉文,别好笑了,你怕拂了她的面子所以带我去,还是瞒着带着我去的,那你觉得你想到我了吗?你想过一秒吗?”
林裳推了一把怔愣中的陈嘉文,将他推出了浴室,然后狠狠将门关上:“你只要想过一秒,就绝不会把我置于这样尴尬的境地。”
衣服洗完,房间收拾完,林裳再也没有多的事情要做。陈嘉文在阳台上抽烟,林裳便睡到了床上。
他们之前约定好了,林裳睡床的右边,陈嘉文睡在左边。林裳的床靠着右面的墙,她睡在右边,便是睡在里面。那时候,林裳觉得睡在里面,是被他保护的感觉,有墙护着自己,有陈嘉文拥着自己,多么幸福。
可此时却完全不同,她觉得在这小小的地方,墙给她带来了无限的压力,若是陈嘉文再睡在她外面,那她就被墙和陈嘉文双重压力给挤在中间,无法喘气。
林裳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她不想去想事情。陈嘉文给她带来了太多失望,她总想把自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是从小的家庭教育跟她无法控制的基因,让她变成了一个通透的要命的人。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明白,她总是爱逃避,她觉得只要她逃开了,什么事都跟她没有关系,是通透还是精明,都与她无关。
她曾经恨透了自己的通透,就如她在与张若的感情中预感到有另外的女人存在的事情,她逃了,到最后却发现那不是能逃得过的事情。就如曾经跟爸爸的关系那么好,却预感到了不该预感的东西,她逃避了,结果却是更可怕。
林裳以为自己已经将通透洗了个遍,却发现到了陈嘉文这里,她还是明白得要命。陈嘉文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情,都在她无意识里被搜集到,然后形成一整个完整的事件,让她难过得要命。
林裳想闭着眼睛想着想着,能够进入梦乡,却没想到回忆与难过纷至沓来,让她几乎发起抖来。如果没有张若的事情作为前车之鉴,也许她能够想着办法来斗争一下,可是张若让她明白,男人心中的女神会是多么的不可撼动,她有点不敢,也没那么自信。
泪水悄然滑下,林裳默默地想,她再次证明了闭着眼睛眼泪都能流出来。
陈嘉文不知何时来的,等林裳发觉的时候,已经有一只大手替她抹去了眼泪。
她一吓,却没睁开眼,下意识往后挪,却忘掉身后就是一堵墙,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触上了墙面,触感却是温软的。是陈嘉文的手,替她挡了墙面,不至于脑袋撞上墙头。
他这样做是干什么呢?林裳心底苦笑,就算他真的有多爱她,到了那个裴初雾面前,首先考虑的还是裴初雾不是吗?
林裳不动,却感觉到陈嘉文缓缓地躺了下来。
他在她面前躺下,林裳都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接下来便是湿热温软的唇,轻轻触了她额头:“裳裳,相信我。”
林裳没有讲话,眼泪落下的频率却更快。
“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知道自己在意她之后也试着放了你,可是不能。放不了。”
“我知道。”林裳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双眼还是闭着,却一直一直落泪,一直一直颤抖:“你最初走的那三天回来忽然变冷淡,就是想要放开我吧,走了就是因为裴初雾吧,不管是不是为她,总之是因为她。在我知道有她那么个人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
“嗯,因为她妹妹。”
“所以我很难过。你为了她就能放弃我,为了她能不顾我感受,为了她我不知道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所以陈嘉文,求你了,我暂时还不想放开你,所以请你别这样了。我只跟你说一次,下次我真的没有勇气了……”
林裳哭着说道,话到一半就被陈嘉文拥住了。
“嗯。相信我。相信我。我只喜欢裳裳……”
林裳迷迷糊糊的,想,真不知是说给她,还是说给他自己。
只是真的求你了陈嘉文,林裳哭出声,求你别再心里想着那女人了,我受不了。
☆、chapter 21
等林裳睁眼的时候,面前是花白的墙壁,她笑笑,原来自己睡着了也知道要背对着陈嘉文。
昨晚她迷迷糊糊的时候陈嘉文也说了好多,林裳一下子没有记得清楚,却对其中一句话印象深刻,他说,裳裳,别后悔,后悔你就把我全盘否定了。
林裳想着,也是,如果她后悔了,那就说明陈嘉文完全没了地位。只是她真的差点儿就后悔了,这样的陈嘉文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这就是不弄清楚对方感□故就结婚的后果。林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睁开眼,坐了起来。
陈嘉文还在她身后,她却没有去管,直接起了床去洗漱。
林裳速度很快,出来的时候陈嘉文还正在换衣服,她还是没给他任何一个眼神,直接拿了包包出去。
陈嘉文在后面叫她:“我送你。”
林裳没有理会,用轻轻关上大门的声音回答了他。
林裳不跟着陈嘉文出去倒不是为了跟他生气,而是她想去问问陈嘉言。既然裴初雾初中就跟陈嘉文是同学,连陈尧都认识,那跟陈嘉言也是很熟了,否则,昨天他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安小息说得对,上朵白莲花把林裳从正牌的位置上挤下来了,这次不能。张若大不了算个陪伴她整个青春的男朋友,陈嘉文却是与她有家人关系,领了证的老公。
她这次真的不能输。
林裳算是比较早到了公司,进去陈嘉言的办公室却发现他已经到了。
“这么早?”
“嗯,忙呢。什么事。”陈嘉言头也没抬,问。
林裳静静地看着陈嘉言认真工作的模样,她曾经觉得陈嘉文跟陈嘉言长得一点儿都不像,现在想想,虽然长得没有那么像,可是调笑的模样,宠溺的目光,认真的神态,一模一样。这就是血缘。
“你认识裴初雾吧。”
陈嘉言翻飞的手指一窒,抬头:“嗯。”
“说说吧,我蛮想知道的。嗯,我也有权知道。”林裳看着陈嘉言笑。
“你不去问老三过来问我干什么?”陈嘉言似乎有些不想说,闷闷的。
林裳眉头一挑,陈嘉言这样真的太不对劲了:“我从他那儿只能得到一部分他想说的,可是我在你这儿我能得到他不想说的,然后综合一下,就齐了。二哥,别不说,说了我能想想怎么原谅他怎么整治他,可是你不说,我无从下手,只有扔掉。”
陈嘉言抬头看了看林裳,平时总带着笑的面容也收了。
“你真要知道?那行。”
林裳一直一直带着笑听陈嘉言讲着他们的事情,青梅竹马,俊男美女,双剑合璧,后来女人出国,男人到了头也没把白给表了。听完,她想,双贱合璧才对,林裳冷笑。
故事该多俗有多俗,纠结倒是不纠结,只是林裳觉得,男人心中那朵白莲花的位置始终是难以撼动的。
就像好多男人,心中一个女人,身下一个女人,可以把身下的那个女人捧到天上,却不想让心中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下,只是为了不想污了心中的白莲花。
林裳觉得自己很悲剧,永远都是前者,多么可笑又可悲的存在。
林裳听完,只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剩了陈嘉言在后面若有所思。
他给陈嘉文发了个信息:“你老婆也没那么简单啊。不错。”
***
回了办公室,又是一整天的工作,中午是她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去的员工食堂,回来又开始工作。好不容易把下午的工作做完,才想起下午吃饭时间也到了,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陈嘉文却打电话过来了,要跟她一起在外面晚饭。林裳想了想,答应下来了。
陈嘉文从来都是准时来接她,今天也不例外,站在固定的地方,用着固定的姿势。林裳面无表情地往他车那边走,看到陈嘉文同样的面无表情,心里觉得好笑。她一看到他这样等她,就想到昨天他站在树荫下抽烟的样子,很讨厌。
就是这么爱自虐!林裳骂着自己。
“哪里吃去?”林裳问他。
“走吧。”陈嘉文也没有说去哪儿,只是替林裳开了车门,带着她开车走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林裳才发现是那家很纠结的火锅店。
他们因为这里感情升温,有了两个人之间的第一个激吻。又因为来过这里,发生了之后“花背心”事件,然后短暂的难熬的可怕的分手。
这里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呢?
林裳有些怕去,却又想去。
也许去了,能让陈嘉文剖开心扉告诉她一切,然后认真的跟着林裳,再无二心。抑或陈嘉文会告诉她,他会跟张若一样,若是裴初雾有来他身边的意思,他就放了她林裳。
不去了吧,她怕。
可是不去,难道一辈子逃避吗?
坐在火锅店,林裳有些难耐,陈嘉文眼神不移地盯着她,像是想用那种她说不清的目光抓住她,不让她动弹,却又像是想要让她知道他的心,让她别再对他生气。
“解决掉吧,上次我让你想清楚了就够了,这次我已经想清楚了,解决掉吧。”两个人沉默着吃完,陈嘉文忽然开口。
“好啊,那你想怎么解决。”林裳拿过纸巾轻轻擦了擦嘴,问道。
“我们别闹了。”
“是我在闹吗?是我带着你见我还有感情的人了吗?是我要把本来好好的气氛破坏掉吗?陈嘉文,别总怪我好不好,我没那么大能力承担了一切。”
“你要我怎么做,不见她,不想她,可以了?”
“别问我我想怎么样,是你问问你自己,能怎么样。我不想勉强你,我不是没经历过。是啊,百般对我好又怎么样,那女人一靠近就无法自持,丢我一个人。别说我把他给我的伤害扣到你头上,是个人都不会舒服。”不知自己哪句话触到心底了,林裳话语间不觉颤抖,有些无法控制的绝望感。
“嗯,我一定做到,你别这样了行吗?”陈嘉文似乎是有些心疼她了,连忙做着保证,眼神也不自觉柔下来。
滴答又滴答,林裳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本来想着这次要好好整治一下陈嘉文,让他以后都不再这样让她难过,可是他一软下来,她就好像没有了坚持的力气。
陈嘉文上次好容易就原谅了她,所以她为了报答他,很认真很努力的只爱着陈嘉文。可是林裳不知道应不应该原谅陈嘉文,她不是对他不信任,而是对自己不自信。
如果她有那个抓住男人心的能力,从前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你以后可以想着你们之间的回忆,可是不允许再有男女之间的感觉。”
“好。”
“你以后可以跟她联系,但要跟我说,也不允许再有男女之间的感觉。”
“好。”
“你以后可以对别的女人采取同样的方式,但是不允许有男女之间的感觉。”
“好。”
“——不仅是感觉,身体也不允许。”
“……好。”
“答应了?”
“答应了。”陈嘉文的脸上已经开始微笑,林裳忽地就不爽了。不能让他得逞。
“如果你想着你们的回忆,有了男女之间的感觉,我也可以。”
“不行!”
“如果你偷偷跟她联系,而且有了男女之间的感觉,我也可以。”
“不行!”
“如果你对别的女人有了男女之间的感觉,我也可以。”
“林裳!”
“公平而已。你上次很简单就原谅了我,那这次我也原谅你。我不会有下次,所以下次你犯错了,我就没有办法跟你礼尚往来给原谅了。我是女人也小心眼,我是女人也会嫉妒,更何况是个被蛇咬过的女人,你再丢根绳儿,我没办法不害怕。”
“要写保证书吗?”陈嘉文又开始坏起来。
“暂时不用。”林裳得意地拿出手机拍在桌上:“录音了。”
陈嘉文一愣,无声地笑,表情无奈又纵容,站起身来,过来牵了林裳:“走吧。”
“哦好,回家吗?”
“嗯,回家滚床单。”
“啊?”林裳被他的话说得一愣,半信半疑半诧异:“现在?刚吃过晚饭啊。”
“洗个澡天差不多就黑了。”
“哦……”林裳被他拉出了店,还是蒙的:“可是,滚什么床单啊,我大姨妈还没走呢。”
“……”
☆、chapter 22
第二天是周六,林裳休息,安小息却仍在工作,她便约了安小息出来吃饭。
“你,你就这么原谅他了?这事儿就算完了?有没搞错!”安小息愤怒地用筷子指着林裳:“你太重色轻友了好吗?我那时候逗你生气你愣是三五天没理我!他陈嘉文几句话吧你就原谅他了,你你你,太没志气了!”
看着安小息一说完又埋进饭里,林裳无奈地摇头:“小息呀,你按时吃饭吧,这样饿得不行又忽然暴饮暴食胃会坏掉的,那天不还打电话给我说你胃疼的要命吗?”
“别转移话题,胃疼捱一会儿喝点儿药就过去了。你说吧,怎么就这么快原谅了?”
“哎,你说能冷战多久呢?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在能见得到的地方一直缠着我跟我说这件事,他上次也原谅我了,你说,我还怎么办呢?”林裳若有所思地说,叹了一口气。
“别说,这次挺严重,你记着啊,一定得管紧点儿。你早知道也能早点儿防备着。”
“好好吃饭吧,”林裳冲着她笑,又忽然嘴唇一抿,缓缓开口:“那个裴初雾,认识我爸爸。”
“噗。”安小息一吓,等着眼睛看了林裳半天:“没搞错吧?你说让我好好吃饭呢,干嘛让人好好吃饭还扔炸弹!真烦!”
林裳轻轻一笑:“没事儿,她知道也不碍事儿,反正我也要带着陈嘉文回家,他迟早得知道。再说,我爸是副局长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安小息从饭碗里抬头:“也不知道谁都不愿意提。”给了林裳一个白眼儿,安小息又埋头苦吃。
分开的时候林裳去了超市,给安小息打包了三大包的零食,全都是垫肚子的食物,给安小息送去家里。最近这半个月,只要林裳打电话过去安小息都是在工作,饭点更是忘记吃饭。林裳好几次都堵着她胃疼得不行的时候给了她电话,她又只好打电话给简尘悦,让他去处理安小息。
林裳想,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以后饭点的时候给安小息打电话提醒她吃点儿垫肚子的东西,不然她那胃实在是受不了。
林裳有一把安小息家里的钥匙,她便想着直接给安小息拿过去算了。在路上,林裳想,安小息说的没错,既然早知道了,那就得好好的看着陈嘉文,倒不是多么不信任他,只是她累得去争,别让他的心走掉就行。
陈嘉文双休的时候要在家里整理很多工作上的东西,所以不能陪着她出来逛。走在路上的时候,林裳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现下工作告一段落,问她在哪儿,需不需要他陪。林裳笑着拒绝,说过会儿就回去。两个人还说了一会儿情话便挂了。
林裳觉得还不错,陈嘉文还是一如既往的黏人,除了那天见面,基本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刻意淡然,也没有刻意关心她,很正常。这让她安心不少。
林裳一个人拎着三大包东西,打车来了安小息家里,这里是安小息自己买的小套房,她一个人住。安小息似乎真的很忙,家里几乎没有怎么收拾,连抽纸都没有了,林裳想着只能下楼在小超市里买一提,便拿着桌边放着的最后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汗,擦完顺手放在口袋里了。
找了一遍安小息家里差的,林裳下楼都给补齐了,又把安小息家里收拾了一遍,干净整洁多了。
直到回家洗澡的时候,林裳才发现,之前随手拿起的那张餐巾纸上,有字。
看了半天,林裳才注意到,那是一串数字,十三位数,电话号码,旁边还有个字幕。P。
不知道为什么,林裳下意识地皱眉,却并没有把纸巾扔掉,而是默默地藏在了口袋里。
林裳坐在床边愣神,被走过来的陈嘉文推了一下才惊过来:“嗯?”
“怎么吓了一跳?想什么呢?”陈嘉文在她身边坐下,用右手搂着她的腰。
“工作做完了?”林裳转过来面对着陈嘉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周末还工作,不愧是大老板呢。小息今天也工作,我去给她买了好多东西,又给她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真不知道一个女人那么要强做什么,找个上门的驸马管公司不就得了?”
“你总替别人担心!”陈嘉文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说:“明天回家吧,星期日,我妈回家了,我大哥大嫂也说过去吃饭,行吗?”
“明天?这么突然?”林裳一吓,整个上半身都往后仰了一下,却被陈嘉文拦着腰给搂了回来。
怕是被林裳的动作逗笑了,陈嘉文满脸轻松愉悦:“跟我都拿证了,你还没做好这个准备?”
“哎,成吧,去就去吧,我也没那么拿不出手,对吧?人家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林裳带着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说。
“是啊,这美媳妇更是不怕了,对吧!”
“切。”林裳本想不屑对他,却还是被他逗得笑出了声音:“行了啊,马屁少拍!”
“是吗?”
陈嘉文一坏笑,林裳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儿。想躲没能躲得过,被陈嘉文狠狠抓住,往床上一扔。林裳“哎哟”一声叫出来,双腿在空中胡乱地踹,却被陈嘉文毫不手软地翻了个身,接下来就是屁.股上一疼。
“拍马屁?这样吗?”
林裳一挣扎,捂着屁.股在床上爬了几下,远离了陈嘉文,赶紧转过身子,面对着他,防备地看着他:“不准打了!打屁.股容易影响智商的不知道吗?”
“是啊,本来就这样了,确实不能再打了。”
“陈嘉文!”
“干嘛。”
“你贱人一个!”
“肤浅的人都这么看我。”
“没脸没皮!”
“你两张借我一张吧。”
“再说打断你狗腿。”
“嫁狗随狗。”
“……”
最后,林裳一脚将陈嘉文踹去浴室洗澡,自己就拿出陈嘉文的手机,顺利地输入了密码进去了。陈嘉文的所有密码都是一个,但是半个月会全体换一次。
林裳拿出之前藏在口袋的纸巾,在电话簿里输入了那串数字。
竟然有。
那个号码,竟然在陈嘉文手机里有。
雾。
裴初雾。
林裳瞳孔骤缩,脑子里飞速地转着,各种画面交织着,像是有个线索可以把全部都揪出来,她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找起。她把陈嘉文的手机放回原处,又把那张纸巾放回口袋,坐在床前思索。
陈嘉文有裴初雾号码很正常,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安小息会用纸巾记下裴初雾的电话号码?她们不仅不认识,还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任何理由安小息要跟裴初雾联系。
更何况,今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林裳说起裴初雾这个名字的时候,安小息神色自若,像是根本没有听说这个名字。或者说——她早就知道?
林裳深深的呼吸,脑子里一片花白,她闭了眼,思索着一切可能性。
陈嘉文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他走过来坐下,问林裳:“怎么了?”
“还不是刚刚跟你闹腾厉害了,现在脑袋一阵儿一阵儿的晕!”林裳嗔着拧了陈嘉文手臂一下,站起身来去浴室。
“干嘛去?”陈嘉文拉住她,坐在床上仰着脖子看她。
林裳觉得这个时候的陈嘉文好可爱,像是一个不让妈妈离开的小孩子,突然她就母性泛滥了,半蹲着身子摸摸陈嘉文的脸:“姐姐去洗衣服,不可以闹哟!”
“……”
林裳走进浴室里开始洗衣服,脑子里却全是刚刚的事情。
安小息,裴初雾,陈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