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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
    ☆、07 温暖那冰冷的小手
    被新闻画面震撼的不知所措的樊士芬,全身颤抖的冲到教室门口,双眼惶恐的对坐在另一边窗边仍悠哉吃午餐的孟秦慌张大喊:「孟秦,魏扬,魏扬,中弹了……」
    听闻孟秦先是一愣,愕然放下筷子,从椅子跳起来,像会意不过来口吃地说:「中、弹……」说完满脸惊骇不已。
    樊士芬苍白着脸、双眼逐渐朦胧。「新闻上说他有生命危险……」这则消息如同一支冰刀刺入心脏,让血液冷得几乎冻结,整个人感觉快昏厥过去。
    孟秦又僵住,浮现昨天魏扬那张真挚笑脸……赫然回神在全班人不知所以然下拔腿冲出去,拉了樊士芬像头乱撞小鹿往校门奔去。
    他不相信这种倒楣事会降临在他家,这件事到最後一定只会是虚惊一场。可是,此时没见到魏扬他心也安定不下来。
    「孟秦……」他跑得太快,樊士芬气喘吁吁追不上他心急如焚的脚步。
    看见孟秦拿着手机对手机慌乱大叫:「妈,大哥出事了……大哥出事了……」
    「啊……」孟秦一挂上电话即听见樊士芬惊慌大叫一声,然後绊倒。他跑太快,跟不上拐到了脚。
    看她好像不能走了,他连忙蹲下身说:「我背你……」她怔愣一会,他十分焦急要赶去看魏扬,不管她仍在考虑或不愿意,也不管他人眼光将她一把往後揽,背她冲出校门,在校门外面栏下一部计程车,紧张地将她塞入计程车内,自己坐上去,然後告诉计程车他们要去医院。
    计程车上也收听着这则不幸消息,车上顿时弥漫令人心痛氛围,樊士芬顾不得脚痛掩面哭泣。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失神喃喃,忧心的眼泪跟着落下。
    「老师……」孟秦将她哭泣的脸庞埋入怀中,安慰她:「我哥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
    他相信他会逃过这一劫,他们的父亲在警界服务一辈子都能安然度过,他一定也行。
    「……以上消息……霹雳小组中队长魏扬到院前已没有心跳,现在医护人员仍在极力抢救之中……」
    听到这樊士芬饮泣变成嚎啕大哭,泪眼婆娑哭倒在孟秦怀里,「魏扬,你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
    「别这样,我哥会没事,他真的会没事。」她伤心的啜泣声彷佛要将他的心撕烂一般,让他有股愤怒想赶快过去,将魏扬从病床揪起来狠狠地对他说:「有胆你就别给我死,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魏扬仍敌不过无情的子弹走了。
    「我说不要让他当警察,为什麽你就是要让他当警察,你自己不顾家就算了,为何还要牺牲我孩子的生命。」失去爱子他们母亲痛心疾首指责他们父亲。
    「事情都发生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已在警局服务一辈子的魏天,也不愿意这种事落在自己孩子身上,可是每次出任务谁能保证一定能全身而退。当警察是魏扬自己选择,因公殉职他会感到骄傲。但此时此刻他母亲愿意去接受这种说词吗?
    「为什麽你说得无关紧要,难道他不是你儿子,还是他的生命不值钱。」母亲悲泣。
    「你难过,难道我就不难过吗?」他父亲红着眼眶说。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大哥都走了,你们还吵什麽?你们这辈子还吵不够吗?」站在一旁观看他们争执的孟秦忍不住大声将自己的悲愤呼喊出来。「我们走,让他们吵个够。」
    他父母同时一震,停下争执。
    他转身拉住泪眼朦胧的樊士芬往医院冰冷的长廊走去,留下伤心愕然的父母。
    「孟秦,我们要去哪里,我要去陪魏扬。」哭肿眼的樊士芬在他背後呼喊。
    「让他们吵完吧。」他没有停下脚步,心里一直在责备自己昨天为何要意气用事的跑掉,连跟他吃顿饭都不理,不知魏扬九泉下会不会遗憾?他好像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他再也听不到。想到这里他挥掉眼泪。
    跟着他的脚步,无助的樊士芬不知他要去哪里,没有了魏扬她如同失去了方向,就像医院千回百转的长廊顿时让她迷失,只能漫无目的地跟着孟秦。
    孟秦赫然停下脚步,拉着她跌坐在空空荡荡的白色走廊的冰冷玻璃墙边,一时汹涌而上的情绪,他不自主的趴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看他悲不可抑,樊士芬的眼泪稍稍停了。「孟秦……」她感受的出来,最难过的不只自己,还有很多人。
    「我哥,他……」他颤抖的说,泣不成声。
    失去挚爱的两人相拥而泣,樊士芬瘫在他怀里缅怀过去种种,思绪也悲从中来。假如是他,他一定不要她这麽难过,他会让她永远开开心心……情不自禁的双唇被她哭得颤抖的双唇吸引而去,紧紧的抱住她,灼热的唇舌扳开她悲擮的无法言语的唇瓣,轻轻的搅动,像在安慰她,她不会寂寞……还有他……
    霎时,樊士芬被炽热的温度震开。魏扬刚走他在做什麽?自己又在做什麽?这一切太荒唐了?
    她茫然的站起来,苍白而颤抖地说:「我想再去看看魏扬。」她走在前面,脚步显得憔悴而踉跄。
    孟秦跟过去,慢慢走在她身边,将温热的手覆盖住她无助而冰冷小手,从今以後他会代替魏扬──爱她……无论如何……
    作家的话:
    ☆、08 我的爱已经无法自拔
    魏扬走後,樊士芬抑郁寡欢,愈来愈显憔悴,原本纤瘦的身材看似弱不禁风。
    今天的国文课,孟秦听她咳了好几声,每听见一声心就像被石头砸了一下。下课她抱着教材走出去,孟秦跟着追出去,跟上她走在旁边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樊士芬扬眉瞄一眼孟秦,淡然说:「我很好,没事。」他又在想什麽?
    苍白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孟秦才不信。「你怎样很好,我看不出来。」他认为她不只心情郁闷,还有感冒了,根本相当差。
    「我要回办公室,你也回教室吧。」她快步走向前,又咳了一下。他过度的关心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关心没被接受,他激动的跟上前拉住她。「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我陪你去。」
    「孟秦,你放开……我没关系。」她不安的环顾四周,两人这样拉拉扯扯希望别被旁人误会。「身体是我的,我会自己照顾。」
    说完她扭头就走,看见那张酷似魏扬的脸,只会令她更无法从失去的悲伤中抽离。
    隔天,孟秦一到学校,即接获樊士芬请假的消息,所以早上的班会由他与副班长主持。想起她前一天精神散涣的模样,他相当不安,每堂课都上得心不在焉,每到下课就拨手机,可是她似乎没开机,每一通都进入语音信箱。
    煎熬到最後一堂课下课钟响,一听见钟声,他即毫不犹豫捉起书包往学校後门跑去,满脑子都是她病得起不了身,饭也没吃的羸弱模样。愈想愈是心急,横冲直撞,没几分钟终於冲到樊士芬住的那栋套房公寓。
    站在门外上气不接下气喘着,不等气顺他即慌忙的按下门铃。
    他听见门内响起电铃声,不自在的往後站,担心她根本下不了床帮他开门,可是,一会儿门却打开了。
    开门後,气色不好不差的樊士芬看见背着书包的孟秦站在外面十分诧异。「你,找我有什麽事?」
    她看起来还好,没他想像那麽糟,可是他也担心了一天。「你今天没去学校,我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怎麽了。」
    「我没事。」她面无表情说着。「你走吧,我需要安静。」
    担心她一天,她却说出这麽冷漠的话,他很难受。「为什麽,我哥走了你似乎变得讨厌我,一直拒绝我的关心。」
    「我没有讨厌,你不要再关心我了……」她想关起门静一静。本来今天心情平静多了,可是又看见孟秦情绪似乎又开始起伏。
    「为什麽?为什麽?」他不解。呐呐喊着。
    「因为你不是魏扬──」说完她狠下心欲将门关上。
    这句话震撼了他的心。他确实不是魏扬,但他可以取代他。
    在她关上门前夕他冲过去从後面紧紧抱住她,被伤了的心不断在她耳边低喃:「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可以代替魏扬爱你。」
    听闻她吃惊的瞠大眼,挣脱他的怀抱。转身看着他,歇斯底里喊着:「不──」不可以。
    「为什麽?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他无法再压抑,所有的感情被她眼底的忧悒激发出来,如爆发出的熔岩,将他毁灭都无所谓,他只想安慰她、保护她,张开他的翅膀拥抱她。
    孟秦的告白让她像在雨中受惊的羔羊一直後退,退到无路可退,望着孟秦流露真情的眼眸,她仍不愿相信,直瞠着镜片後那双炯亮而深邃的黑眸……他爱上了我?
    没有受宠若惊的喜悦,只有恍如晴天霹雳的震撼。
    他着了魔似的跟着一步步趋前,跟着进门,关上门,对她温柔软语:「我爱上你,情不自禁……」
    「孟秦,这是件荒唐的事。」忆起魏扬走那天他在她唇上留下的温度,她即开始害怕这件事的发生,它终究还是发生了。
    「荒唐?为何荒唐?因为你是我的老师,还是我小你六岁,还是都是关键?但是,这些对我而言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我之间隔着一道高墙我也要穿越过去,即使那是一座墓冢我也不怕,赴汤蹈火也没有人可以阻挠我爱你的决心。」
    什麽时候有个人这麽爱她?为什她没发觉?视线模糊起来。
    「我值得你这样吗?」她感动的泪眼婆娑,好像在梦中听见似幻的告白,一切都那麽不切实际。
    「值得……」满怀深情说。
    可能是他的真情感动了她,也可能她的空虚需要填补,听见如此令人动容的言词谁能不陶醉,她激动的投入他的怀抱,紧紧相拥,孟秦以为她也跟自己一样投入了感情,用力的扳开噙着泪液的嘤唇搅动,回馈她这份美好的拥抱。
    跌上床,像在梦境那样,孟秦摩娑着她耳鬓的芳香,用胀热的躯体安慰她。
    魏扬回来了吗?是魏扬吗?她可以感受他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怀抱她,像以往那般,探入的唇舌还是那麽温柔而灼热,所有的气味都是那麽熟悉。
    老师!他在心里默默低呼:你可知道我的爱已经无法自拔?!
    作家的话:
    ☆、09 我上了我老师的床
    魏扬没有离开,在他热情的膜拜下,她娇喘着逐渐焚烧的身体,赤裸的肢体像被魔咒所指引一般,慢慢沉入激烈的爱抚里。
    孟秦生涩的唇齿颤动的移到她的xiōng峰,就像熟悉的魏扬腼腆而含蓄的啃咬,痛而酥痒的感觉在神经末梢蔓延开来。
    饱满浑圆的润rǔ,掌间的柔滑,对这玲珑躯体的热爱,使他忘了自己。弓起身望着她迷离的眼神,胀满的欲望正在他年轻体内澎拜激昂。
    「啊……」他咬得她畅快,xiōng口微疼使她不禁娇柔低吟,濡湿的私处似乎又喷出一阵水流,冲刷的快感、激烈的痉挛在体内不停作用。
    抱着沉溺在自己xiōng脯柔软的乌丝,她似乎舍不得这种感觉稍纵即逝,紧紧地按下他,让他唇齿更紧密的摩娑,享受他给予的快感,自得吟喃。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抵御这波汹汹而来的情涛,逐渐敞开的臀间汨出潺潺水流,麝香的气味吸引他逐渐往隐密处舔舐这股淌湿的热液,迷蒙的望着和自己不同构造的躯体,他探进手指摸索,振奋了自己血液贲张渴望的要她。
    「好美的身体……」喟叹。就是这样的娇态令他情不自禁。
    他的指尖悄悄拨动她体内的湿滑,让她很沉醉,激昂的抱住他宽阔的肩膀,撑开的跨间、劈开的双臀不停迎合他唇齿的颤动与指尖的深入,她越是敞开,她那美妙的私处愈像一幅美丽的图画尽收眼底,刺激他腹下饱涨的勃动,涨痛而坚硬。
    全身麻酥之中赫然被如炬硬物撑开,抽退推入的激烈比以往更美好的感觉让她深深的为他迷醉,毫不掩藏的高氵朝嘶吼,像对他的赞赏……
    经过许久,一阵酥麻伴随着他激昂的颤动,在她最後娇吟下到达顶峰,完成这美好的契合。
    他轻轻的累趴在她身上,听着她柔柔的喘息,甜蜜交合後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尽在眼底。
    他擦掉她眼角迷蒙的泪液……她终於看清楚……
    她赫然惊醒般震惊……孟秦?她竟然跟孟秦做了这件事?
    她一把推开他。「孟秦,起来,起来……」她心慌的喊着。方才的美好感觉霎然消失。
    孟秦被她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搞得不知所措,光着身子赶紧跳下床。「怎麽了?」才做完爱,就这样……
    「把衣服穿好。」樊士芬将他的衣服丢给他,自己也慌忙穿上衣服。
    「你在紧张什麽?」看她那样好像後悔刚才发生的事,前一刻沉醉的姿态骤然消失。
    「穿好衣服你赶快回去吧。」她穿好衣服,梳了梳头发,好像真在湮灭证据。
    「你这是什麽意思?」才穿好衬衫,看她一副吃完就赶人的样子,孟秦不服气地将她拉到面前严厉审问她:「你当我是什麽?陪你上床的慰藉?一做完就赶我走?」
    看见孟秦年轻的脸上突然蹙紧,她紧张的湿了眼眶。「我们不该发生这种关系,我一时迷惑,以为魏扬回来了……」
    「不要再提魏扬,他已经死了。」被忽视他气得嘶吼,目光犀利的看她。「我会完完全全从你的心里将他取代。你懂吗?」
    「孟秦……」她噙泪低唤。错了,她错了。
    他不容许她再有一丝杂念,狂妄的堵住她那楚楚可人欲语还休的朱唇,无论她过去爱过多少人,从此他会让她心里填满,只有他一个,就像这吻一样,深沉而令人无法抗拒,将她彻底融化……妥协在他深情里……
    作家的话:
    ☆、10 学校没教的事
    翌日,国文课,孟秦柔情万千的眼神一刻都不放的紧盯着樊士芬,乍看之下他像个用功的学生,但她感受到他那视线下的压迫感,就像仍陶醉在昨天缠绵情境那般神往,看得她浑身像毛毛虫爬满身的不自在,疙瘩掉满地,一直尝试别开脸去,孟秦却像呆子完全没看出她的不自在,让她不只一次咬到舌头,还念错课文,像小丑般惹来几次哄堂啼笑,他还白痴的跟别人一样笑她。
    她气得很想往他头顶K下去。要是四下没人的话。
    昨日缱绻仍在心底亢奋的孟秦,托着腮认真的学生听她讲课,聆听她美妙的声音。他脸上的阳光笑容,就像六月的烈日,灼得她不敢直视,但他相信有朝一日,她的目光里一定只会有他的存在,不会转移──他明白,她心中仍有一座高墙等待他去跨越、去征服,而唯有卸除她惴惴不安的心房,她那道温柔的目光才有机会永远驻留在他身上。
    他喜孜孜的窃笑,像个傻子。
    下课,樊士芬没敢逗留,拿起书快步走出去,蓄意逃避孟秦那会烧死人的火热视线。
    希望孟秦别跟上来,两人发生肌肤之亲她胆颤心惊,担心这件事浮躁的孟秦若一时莽撞守不住被他人看穿,还是泄漏了,那麽後果将不堪设想。她可能会被浸猪笼。
    回到办公室,检视手机,才发现上课前孟秦传了简讯给她:我帮你带了午餐,中午帮你拿去办公室。字里行间他似乎乐在其中,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帮她带午餐?根本没这必要,他怎不能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顺其自然,这麽高调是不是要她去撞墙以恣忏悔。
    她苦恼的收起手机,原本忧悒的神情更是蹙眉不展。希望他别真来。
    午休时刻,孟秦像个天真的孩子,兴高采烈拿着为她准备的午餐去了导师办公室。走进去和樊士芬四目交接xiōng口顿时小鹿乱撞,腼腆说:「我叫我妈多准备的,你要多吃ㄧ点。」放下东西,他没有多逗留,不想惹顾虑甚多的她不悦。看见丰盛的便当她会感动流涕。
    「……」她望着餐盒沉默不语,毫无胃口。发生这种事假如她还能无忧无虑的吃下,那麽她的身材一定像河马,偏偏她没像孟秦那样少根筋。
    走出办公室孟秦猛然回头,看见她面无表情闷坐看着便当盒没动,他也不是天字笨蛋,看就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这麽做……
    她的态度让他相当沮丧──有点醒了。
    他是一时感情冲昏头,想想他们的关系想正常谈恋爱根本是天方夜谭的──作梦!
    真如他所想,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浮上樊士芬的门号,他屏气凝神按下接听键,倒吸一口气,战战兢兢。
    「喂──」他臆测她要数落他一番了,但是,她怎麽骂都没关系,就是希望别是老师教训学生那种,而是女友不高兴对他发牢骚──假若如此,那麽他还是会感到兴奋,说不定还会叫她继续骂,骂到她爽。
    她真的开骂。
    「孟秦,你别这样明目张胆好不好,被别人发现真的很不好,你这样要我怎麽做,去钻个洞躲起来,还是乾脆去跳海引咎算了。」她在心里重复的告诫自己,不可以再迷失自我,他是学生,至始至终都是学生。
    说得好严重,连跳海都出来了。男欢女爱谁不会,就因为──身分、年龄……还有一大推有的没有限制、规范……对不起这些学校没教的事,他不懂──
    骂吧!只要她高兴。
    「喔,」他讷讷应了声,情绪往下沉,若有所失、结结巴巴解释:「你最近瘦了很多,我只是觉得……」
    她毅然截断他的话,声音急促而气愤。「孟秦,你过度的关心只会让我更难受,你知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心底划过魏扬的影子,心被反转了一圈的痛。
    「我爱你……」他讷讷说出他以为的真心话。
    这句话动人的话,从他口说出就像鼓棒往她心上捶了一下,让她怔住几秒呼吸不了。
    「忘了昨天的事,我请你忘了好不好?」想了一晚,这都是无比荒唐之事。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她却与学生一起迷失,不能自控的陷入泥沼。在还能自拔时,她必须毅然断绝这种关系,不能一错再错,促成大错。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顾虑那麽多?」他不屑。爱就爱,很简单。
    「我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把你当作魏扬,我昨天也这麽说过了。」心在痛着,为何?她不清楚,好像自从魏扬走後她的心没有一天是清澈的,每天都隐隐作痛,所以才会需要依靠,看见孟秦走过来,她才会脆弱的陷入他的温情里。
    「不是这样你不要欺骗自己,我也不会相信,魏扬是魏扬,我始终是我,你很清楚,别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他不服气的叫出来。
    「孟秦,别执迷不悟,你还有大好前程,何必在这里钻牛角尖。」
    「前程?又鬼扯上前程了!爱一个人无关前程不前程,前程是自己开创,不是别人给予我,爱情也是,你就是我爱情的前程……」
    孟秦你疯了?樊士芬在心里低语!你才是几岁的孩子,下此狂言,很快你会後悔。
    中午樊士芬匆忙挂下电话,孟秦太多话憋在心中没说完,满腔热血要他继续忍下实在太难。听见钟响他就捉起书包冲向樊士芬住处。
    当发现爱上自己老师时,他的心已不能再像一般的学生了,眼前似乎有很多困难过要他去冲破。现在他就像在汪洋中迷航的水手,正准备迎向不明的航程,去发掘更多的未知。
    站在她房门口,他像昨天那样咽下紧张的口水,镇定快打结的神经,然後伸手按下门铃。他想,唯有离开学校那个鬼地方他们才能有对等关系,这样才有机会让他的言语打动她、说服她。
    嘟……
    电铃声短促却很令人紧张。她来开门了。门喀嚓打开,樊士芬劈头就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为难?」他蹙眉思索片刻,很想装不懂「为难」的意思,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两个字他小学一年级就会写了。如要说他不明白她的顾虑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他也像她那样的想法,现在他就不会站在这里,让她苦着一张脸说「为难」的话。
    他豁出去。
    「孟秦,我们还是回归我们原来的关系,我们之间……」不该跟学生发生关系,这层关系今天一天让她陷入极度恐慌。
    「不可能……」他急迫插话。「我已经无法不爱你。」
    ☆、(8鲜币)11 就要赖定你
    「孟秦,这不是爱,这只是你对异性的好奇心使然,以後你会遇见跟你年龄相仿,适合你的人,那才是你真正进入爱情的阶段,现在你只是一时迷失,不要执迷不悟。」
    又是老师的教条。他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
    「说了这麽多总归一句话,现在你打算将我一脚踢开?用年龄、身分这种八股观念来否决一切……还有什麽道德伦理的理由,是不是这样?」
    「孟秦。」她无奈喊。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跟我说教,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心里的感觉只有自己最懂,不是别人来告诉我爱不爱。我爱我就爱了,我不爱就不爱了,如果爱不爱也可以Cāo控,那我会选择不爱你,可是,我已经爱了,请告诉我如何不爱?」
    听完他一连串执迷不悟的话,她先是一愣,後急切又无助说:「感情是双方面,我不爱你,所以请你收敛……」说完她气愤地关上门,将孟秦关在门外。
    我不爱你!这句话让孟秦xiōng口一时间像是无法呼吸般的怔愣住。如此轻易说出口,似乎要让他彻底退却。周遭空气一下子变得冰冷,让他的肺部差点窒息。
    他失望地望着紧密的门,心像被她用藤条挥了好几下,对着静谧的门嘶吼。「你这麽讨厌我吗?」
    一阵静谧,门内突然发出声音。
    「你是我的学生,我爱过的人的弟弟,所以,我不能爱你。」樊士芬忍着心痛,背靠着门板,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她的心却好像被一股力量拧转,两边拉锯,痛得无法言喻。
    「不能爱我?不是你不爱我对不对?」孟秦对着青绿色的门呐喊。
    「孟秦,你只是一个高中生,去爱你适合爱的人吧。」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还是以为你是老师,就想来教训我。」他气愤的踢了门一脚,门也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执拗,门内的她无言以对,泛红的眼眶泪水快被逼出。
    「老师……」没听见门里发出声音,他急切敲门,重重拍击数下後,隔壁门口有人探出头,发现吵到邻居他赫然住手,失望对着门里留下最後的话。「我不会放弃,你的那番理论我不会接受。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所以也不需要条件,只要我相信你会爱我,有朝一日你就会爱我,因为我有决心,让你爱上我。」
    好久,好久,门外都没有动静,她的心像暴雨般无法宁静,此时她竟然渴望他回来敲动这扇门,敲开她紧闭的心房。
    她的心在拉锯……不!她不能迷惑,必须让自己很快清醒……
    洗过澡後,她的心情平静多了。坐在化妆镜前擦头发,隐约听见门外好像有电话铃声在响,她记得孟秦的手机也是用这首歌──
    她猛然一惊。不会吧!他还在?
    放下梳子,她冲去开门,孟秦竟然像傻瓜一样坐在门外阳台根本没离开。
    「孟秦,你在做什麽?」她急着大呼,走出去用力拉起呆坐在地上的他,听见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不停,「怎不接电话?」
    他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她。樊士芬只好从他口袋抽出手机,帮他接。「喂──」
    「对不起,我好像打错了……」对方说。樊士芬猜是他母亲。
    「没有打错,请问找孟秦吗?」
    「嗯,请问你是?」对方疑惑。
    「我是孟秦导师,我是樊士芬。」他们在魏扬的丧礼上见过面。
    「喔,我记得。我是孟秦的妈妈,孟秦怎麽了,这麽晚还不回家?」她担忧。
    「他……」樊士芬瞧他那副紧抿双唇,似乎想和她抗争到底的模样,忍不住说:「他在耍赖,所以……」
    「谁耍赖啊!」听她蓄意这麽说,他抢过手机。「我现在就回去啦。」挂断电话,他好像投降了,「我要回去了,这样你满意了吧?」
    他突然勉强咧嘴扬起笑容,看来似乎想通了……樊士芬实在不了解他。
    笑着倒吸口气,将绞痛的情绪强行压抑下去,孟秦有自知之明,她不随他起舞这才是正常态度,如果她也跟他一样很快掉入旋涡那才奇怪。在她心里一定认为他是个莽莽撞撞的毛小孩,血气方刚,上了床嚐到甜果马上食髓知味,才再赖在这里不想走,在这里耍小孩脾气她就会心软。
    不!他不要让她看扁、瞧不起。
    但,这是一个开始不会是结束,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前仍未山穷水尽,未来如何峰回路转都还不晓得呢。
    她不想当他一回事,他可以想办法让她当他一回事。
    古人说:「爱情是种愚蠢的游戏。」一点都没错,为何愚蠢?爱情这种东西很奇怪,当染上了瘾,再聪明的人,似乎都会变傻瓜,像他,不知不觉去做些连自己看起来都觉得愚蠢至极的事情。
    只是说这句话的古人可能是一百年後的现在的他,那个愚蠢至极的自己。
    ☆、(15鲜币)12 特别的奖励
    再过不久校际篮球比赛即将开始,这几天放学後,孟秦都跟篮球队留在学校练习,自从他那天在樊士芬住处「耍赖」後,樊士芬即对他不理不睬,明显的想跟他保持相当的距离,就算他拿教室日志过去给她,她眼神也不会跟他交会,让他憋了一肚子闷气,只能在球场上痛宰他人以此发泄。
    喧哗的篮球场放学後挤满凑热闹的男女。孟秦冷不防从他人身边出现,抢过篮球,快速运球朝篮架而去,身材高挑的他行动敏捷、毫不迟疑,在篮框下一跃而起,漂亮的一记盖火锅,轻而易举将硕大的篮球投入篮内。
    瞬间吵杂的环境更是沸腾。
    「孟秦……好棒、好棒喔!英雄,英雄……」场外背着它校书包的女生全投给他爱慕的眼神跟欢呼。
    「孟秦,孟秦,我爱你……孟秦,孟秦,你好帅……」
    听见简直像花痴过境的欢呼声,孟秦不耐烦的佞了围观的那群疯狂女生一眼,嘴里咕哝:「吵死了,就不能安静看比赛吗?」
    一群人在场中迅速回防,孟秦跑在队伍後面往中线去。
    说实在的他很受不了那些尼姑学校的女生,每次来就像苍蝇看见大便那样一直凑上来,争先恐後的,好不吓人!也真烦!这种幼稚的女生真不是他的菜。
    但话又说回来,樊士芬的态度也真让他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自卑感,所以──他也算跟那些女生同类吧!
    好像可以这麽形容。
    尤其这几天对他爱理不理的态度更令他为之气结,还故意班长、班长短的喊他,就是不叫他「孟秦」,他听进耳里只能气在肚子里。
    「哇,孟秦真棒……好帅喔!」又是一阵吵杂。
    他无意中又投进框,所有的光采似乎都被他抢走了。
    放学後樊士芬在学校逗留一会,批改好周记整理好桌面,拿起皮包出去办公室,穿过学校那条长长的中央走廊,突然听见一阵欢呼,樊士芬忍不住看向下课後的Cāo场一隅──篮球队又再练球了!
    她想,孟秦应该也在练球吧?这几天看他一直绷着脸,很不开心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担心,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他太敏感了,她有所顾虑。
    又是一阵欢呼。有这麽精彩吗?
    她还没看过他打球,灵光一现,她步下走廊连接花圃的台阶,往Cāo场走去,走到司令台边,那里实在太多人了,她爬上司令台,坐在上面托着下巴,看着灿烂馀晖下的篮球场……不自主的凝视孟秦,无意中被他矫健的身影深深吸引……
    哇!他又带球冲过人墙往篮框而去,她心里低呼,跟着紧张起来,像那群欢欣鼓舞的女生那样,「他这麽会打球,难怪是篮球队长,他才高二呢,功课好,体育也不赖,难怪他父母对他有很多期待。」
    赫然,脑海突然闪过两人有过的甜蜜接触,樊士芬脸红了起来。奔驰在球场上的他看起来就像个阳光男孩,如他实际年龄那般单纯。可是,当他走到她身边时,却又异发的早熟,尤其他深邃黑眸那抹让人读不出心思的诱惑,更让人有种想去探究的冲动……
    想到哪去了?
    看见孟秦又投篮得分,又听见那群夸张的欢呼声,樊士芬蹙起眉头──喜欢他的女生这麽多?看起来好像是邻校的女学生,他很受欢迎嘛!
    樊士芬会心的笑了笑,又听见:「孟秦,孟秦,你是我的梦中情人……梦、中、情、人……」
    噗──
    樊士芬忍不住大笑。这是哪门子的啦啦对口号,简直是一堆人向他告白,现在的女生真大胆。假如要她说出这些话,不脸红心跳才怪!
    天都快黑了,篮球场灯光早已亮起来,看看时间,樊士芬起身,步下司令台楼阶。
    回防的孟秦,瞥见司令台上有人,仔细一看,那不是……
    看她要走了,孟秦甩掉队员投给他的球,反投回去说:「我有事,你们先练,我失陪一下。」
    他气喘吁吁跑过去,樊士芬正好下了司令台。
    「你怎麽还没回去?」盯着笑咪咪的她,她心情看起来很好,这几天却根本不理他,他有些懊恼。
    「我要回去了,你去练球吧。」她压抑住笑靥,用老师的威仪跟他说。说完直接转身离去,免得又──走不开。
    「等一下。」他伸长手拉住她。
    樊士芬瞄了下热闹的篮球场,连忙将他的手挥掉。
    「这麽厌恶我?」手被拍落他突然不悦的咆哮而出。
    樊士芬也被自己的浅意识反应吓了一跳。「这里那麽多人……我要回去了。」近距离面对他,xiōng口一直狂跳,好像做亏心事。
    他向前一步,樊士芬又下意识的退後,惹得孟秦不禁冷笑。「这麽怕我,怕我侵犯你是不是?」
    「孟秦──」她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但是他那笑容让她起一身疙瘩。侵犯她?怕这做什麽?她是怕谣言满天飞,难道他不明白?
    「有。」他故意一本正经的回答,看她有什麽反应。
    樊士芬白他一眼,又不是点名,还应的那麽大声,丹田真够力。一下子生气,一下搞笑,她精神会错乱。「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等我,我去拿东西,一起走。」他拉住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才不想让它溜走。
    太明目张胆了。
    「我自己回去,你也自己回去。」她扭头,不理他,拔退就走。
    孟秦却用力一把拉住她,害她一不小心跌入宽阔淌着汗湿气味的怀里,瞬间,孟秦差点失控的凑上唇去吻她。
    樊士芬吓得从他怀里挣脱──他未免太大胆了!
    「我要回去了。」她再度转身而去。心跳霎时漏了好几拍,差点窒息。
    他没办法让她就这样走了。
    「孟秦……」她被硬拉住。
    他将她拉到司令台的yīn影处,箝制在墙跟他的身躯之间,让她动弹不得,用力的抱住她,力气之大让她无法抵抗,在她仍意会不过来时,很快的凑上唇去,伸出舌头扳开她的双唇,昏天暗地的吻她。
    瞬间,她瘫在他怀里,无法抵抗。
    嘴里一阵忘情的舌尖撩动後,她在甜蜜中赫然回神。
    「孟秦。」她用力的往他手臂不留情的掐下去,让他松手放开她。
    「啊──」他惊叫,捉住露出袖子外的左手臂。「你真掐下去,很痛耶。」
    天色昏暗,但他可以想像皮肤上被掐红的指甲印。
    「谁叫你……」她欲言又止,低下头,被吻过的脸颊像黑幕天际的夕阳般鲜艳。
    他吁出一口气。反正吻到了,这几天的闷气也消了,而她刚才明明也很投入……
    他心底窃笑。
    沉默一会,樊士芬不想跟他继续蘑菇下去。虽然司令台後面算隐密,可是篮球场仍传出声音──她还是赶快走吧!
    不能被发现。
    一转身她差点撞到司令台转角,她惊叫一声,孟秦眼明手快很快拉住失神的她。
    「孟秦,你放手。」她又是紧张低呼,心虚地望向四周,担心被瞧见。
    放开手後孟秦不住埋怨,「这麽凶,我只是拉你一把,又不是要对你怎样。」再说都吻到了。
    听孟秦口气微愠,樊士芬连忙说:「就当作我反应过度,我只是希望别让别人……误会。」
    「误会什麽?」他心里没鬼不怕,他就是爱上自己老师。
    说了他也不接受,樊士芬懒得再说。「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打球别打太晚,下星期要月考了,早点回去温习功课。」
    「温习功课……」孟秦突然邪邪笑开。她在关心他?
    「考好有没有特别的奖励,要是有,我会加倍用功喔。」他嘻皮笑脸起来。
    樊士芬冷瞪他一眼。「没有,考好什麽奖励都没有,但是,考差会挨、打。」她强调「挨打」扭头就走。
    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念书是为自己念,他还以为为谁,还想讨赏?门都没有。
    看着她背影离去,孟秦几天的yīn霾一扫而空。这很有趣──考差会挨打?他倒想试试,她要怎麽打法?「呵呵呵──」他笑开,笑得相当开心。
    他笑得既天真又诡异,突然间她回头,看见他脸上那一抹邪笑,她忍不住又呼了一记回去:「笑、笑什麽笑?」
    她蹙眉瞪着他。这小子脑袋里不知又再打什麽鬼主意?
    他抿起嘴不敢笑了。她再度叮咛,「赶快回去,不然你妈又要打电话找人了。」
    「是的,老师。」他精神抖擞的给她行个军礼,笑里藏刀的样子。
    樊士芬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把戏真多。她又转身往回家路线去──想到他有精神的样子,她也忍不住笑出来……
    作家的话:
    ☆、(12鲜币)13 我只知道我爱……
    「樊老师。」
    月考的第二天,第一节考完国文课,物理专任教师卓子仪,拿着装考卷的牛皮纸袋疾步步入二年级导师办公室,拿出他刚监考的考卷出来,绷着脸说:「孟秦交白卷。」
    他将孟秦的考卷递给樊士芬。
    樊士芬错愕的接过考卷,眼睛盯着考卷霎时睁大,不敢置信他除了写上姓名,所有的题目都没有作答。这是怎麽回事?
    旁边正在整理考卷的男导师也走过来关心。「孟秦?他成绩那麽好,怎会交白卷?」难以置信。
    「他最近有什麽异样吗?樊老师!」下堂课考物理,卓子仪担心他的物理课他也来这招,回想,他平常上课并没发觉孟秦分心或异样。
    樊士芬放下考卷懊恼的摇头,就算她认为有,她能说吗?如何启齿?
    「我会找他谈谈,看他有什麽问题。」樊士芬忧心忡忡。
    「是啊!得去搞清楚,这不正常。」另一位导师也觉得事情不单纯,孟秦不是叛逆的孩子,聪明又有责任感,荣誉心也很重,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
    在这所学校教了十多年的男导师,用怀疑的眼光瞄一眼樊士芬,暗地怪罪她教学经验不足。
    「最好现在去找他,免得……」上课钟响了,卓子仪愕然住口,无奈的吁出一口气,很不高兴说:「他这麽做只会将班上成绩全部拉下去,对他并不没好处,真不知他在想什麽,装不懂也不是这样子,要抗议什麽直接表明就好了。」
    「卓老师先别生气,考完这堂课我马上叫他来问清楚。」樊士芬明白,卓子仪担心孟秦物理交白卷,影响他的教学成果。
    「他最好物理别给我交白卷,他要是这样做,我会让他做不完作业。」他气吁吁的。
    「卓老师我没听其他监考老师跟我说他其它科目交白卷,所以……所以,或许,他……只是国文这样吧。」
    樊士芬说出如此假设的话,让旁边两位老师愕然。
    「他?」卓子仪打量了樊士芬一眼,发现她有心事。「他对你的教学有什麽不满吗?孟秦表现一向很好,这太不合乎常理。」
    「我不知道,」樊士芬嗫嚅,叹口气,「我这节有监考,我先走了。」上课钟已打完了。
    拿起办公桌上的考卷,樊士芬神色黯然的冲了出去,眼睛里有些朦胧水气,她擤擤鼻子,将那些人对她怀疑的委屈情绪压抑下去。
    物理课考完,下课钟一响,樊士芬快速收好考卷,立即去找她班级物理科的监考老师。她从三楼疾步下楼,在同栋的一楼即遇见一年级的女班导,她记得是她监考的。
    「何老师,何老师……」
    她急忙喊。
    穿着牛仔裤、衬衫,身材微胖,年纪约莫四十几岁的何丽云停下来,回头看见樊士芬急冲冲出现,对她笑了笑。「樊老师什麽事这麽着急?」
    下楼梯走太快,樊士芬喘了几口气说:「我想问,孟秦考卷写了没?」
    「孟秦?」何老师一头雾水。「什麽意思,他为什麽会没写考卷?」
    樊士芬想她应该没听懂,呼吸平稳後她又说:「我想知道他物理考卷写了没有?」
    何老师听樊士芬这麽说,感到莫名其妙笑着说:「他,写了啊,当然写了,我看他将题目全部都写完了……怎麽回事?」
    「没有。」她脸上再也没有任何表情,心中有一股冲动,想马上去将孟秦揪出来,然後像沙包那样痛殴一顿……死孟秦、臭孟秦,难道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她的困扰吗?
    看样子他是故意的,最好别让她在气头上遇见,不然……不然……捏碎他……
    她握紧拳头。气死人了。
    「樊老师,樊老师……」
    何老师喊,她从沉思中回神。
    「我下堂课还有监考,我要回去办公室准备,谢谢你何老师。」她丧气说,匆忙离开。
    「不客气。」何丽云看樊士芬沉重离开,晃着脑袋想了一会,搞不懂樊士芬为何问这问题。
    优等生孟秦准备交白卷?她想不透。难道是对他班上的新级任老师有微言不敢明示,所以用行动表达出来?
    何丽云边走边想,愈想愈奇怪。孟秦一年级时是年级第一名,全校每位老师都认识他,怎麽樊老师一来第一次月考就出状况?
    一走进一年级导师办公室,何丽云马上将这八卦散播出去。
    一天的时间,全校老师都知道了这件事,没有人来问她怎麽回事,却有一堆人开始批评起她。
    「我就说,还不是冲着她父亲是大学教授,跟校长是同学关系,她哪能一来就当起导师,带的还是菁英中的菁英班。」上回骚扰她,而被孟秦揍几拳的隔壁班导师朱绍麟,正巧逮到机会报复。
    「我看你是眼红。」坐在他旁边的女导师答腔。
    「那有什麽好眼红,带班级不见得轻松,你看她,两个月不到就有学生交白卷抗议了,要是带一学期,那班班级成绩不退步才怪。」他像打落落水狗般畅快。
    「欸……樊老师……」他们突然住口。
    樊士芬低着头走进办公室,坐在旁边的隔壁班导师讲的话,她当然听见了,就是听见才不敢进来,站在门口听了一会,他们愈说愈夸张,她忍不住才现身。
    一肚子委屈都往腹里吞。想到刚才该死的孟秦看见她还嘻皮笑脸,真想一拳揍下去。
    「樊老师,要不要找孟秦去辅导室谈谈。」女导师看她心情沉重建议。
    「不用了。」刚才说她背後话,现在又假好心。她气恼的拿起课本走出去。
    樊士芬气呼呼地走到二年二班,站在门口喊:「孟秦……」
    孟秦正在跟同学嬉闹,听见是樊士芬喊他,很快跑过去,笑嘻嘻的看着她,可是她脸色相当差,简直像要咬他一口般生气。
    「孟秦,你为什麽要交白卷?」她瞪他。
    「……」孟秦看出她在生气,沉默的盯着她。
    「这样会影响你的成绩,你知不知道?」
    「我无所谓。」他无所谓的摊摊手又耸耸肩。以为她会着急的关心,却是……却是,骂人!
    出乎意料。
    「你以这种成绩要怎麽跟栽培你的父母交代,还有……还有……」还有教你的老师。後面这段她咽下没说出口。
    「你都可以漠视,我也可以漠视一切。」他收起笑脸,认真看她。
    「你……不要意气用事……」她急切说。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不要任性。」她真的很生气。不是因为被人道三论四,而是他──不可理喻。
    「我任性?是啊!我是小孩子,应该听你们大人的话。」他故意将大人加重语气,让樊士芬听了很不是滋味。
    「孟秦?」她视线哀怨的盯着他。
    「我不懂那些道理,我只知道我爱……」
    上课钟响。
    「孟秦……」她突然遏制他继续说下去。「你先进教室吧!」
    他杵在一旁没有动作。
    直到上课钟停止,樊士芬才又重复一次。「你先回教室吧!」
    孟秦多瞥了她一眼,看见她眼眶逐渐泛红,鼻头也红了起来,孟秦逐渐感到内疚,「老师……」
    「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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