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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鲜币)49 少男情结
    还没踏进校门就遇见卓子仪,好死不死今天的第一节课又是国文课,目前状况不见他们心里会好受点,偏偏天公不作美,难道是在惩罚他?
    孟秦颓丧地瘫趴在课桌上,直呼,怎不乾脆叫他去死算了!
    心有多痛?「椎心之痛」这四个字仍不足以形容这种心脏快裂开的痛楚。
    上课钟一响完,樊士芬即抱着教课书面带笑容走进教室。她今天穿着略为宽松及膝的紫灰色连身洋装,看起来虽显得有些丰腴却十分优雅,微卷的头发垂在肩上,淡淡的口红衬托出她的好气色,看不出来昨天卓子仪说她不舒服。
    孟秦皱皱眉头,痛着的心雀跃了一下──又是这麽美丽的出现,叫他不去看她都难。
    走上讲台,放下教科书她像往常般淡然一笑,翻开书本用着优柔的语调说:「各位同学翻开第二十四页……我们上一堂课讲到白居易的长恨歌……翻到那一页……」她不由得瞄一眼窗边,孟秦撑着下巴也瞅着她,她若无其事地将课本翻好固定在讲台上。
    他看起来又是精神不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她有些担心,但现在她自身难保,无心再顾虑到他。她心里喊着:孟秦你快快长大,学会照顾自己,别再让我烦恼了。
    樊士芬定神後悠然转身,拿起粉笔柔声念着边写黑板:「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放下粉笔,她看台下学生一眼,挂着淡淡笑容接着解说:「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杨贵妃的天生丽质并没有长久被埋没掉,终於有一天她被选进了皇宫,选进到唐明堂的身边……」
    「……杨贵妃的美貌、娇媚,进宫後因她的美色而得宠,不但自己新承恩宠、而且姊妹弟兄皆列士……
    「承恩泽……」樊士芬又再度往黑板上用娟秀的字写下注解,神态没有孟秦脸上出现的别扭。「得到皇帝的宠遇……」
    台下的孟秦想专心一点,让那些恼人的杂思淡掉,却无法专心。他无法办到像樊士芬那样神色自若,什麽事都没发生般滔滔不绝──他办不到!关於这件事,即使他愿意接受也很难释怀。
    午休时樊士芬接到孟母来电,她感到讶然。
    「孟秦……」樊士芬不知如何回答。
    「还是什麽时候我去找你,方便吗?」孟母在电话中问。
    「伯母,我现在正在申请调职比较忙可能没时间。」
    「调职?你要调去哪里?」孟母诧异,以为她还没走出魏扬过世的伤痛想离开伤心地。
    「还没确定,刚申请要等核准下来才知道。」
    「那看什麽时间来我吃顿饭,给你饯行,你……」孟母尴尬的停顿了一下说:「我们无缘,要是魏扬在的话你就是我媳妇了。」
    「嗯……」樊士芬在电话彼端笑而不答,她跟她已经理不断了,但这些她并不会知道,假如知道,她还能以这种态度待她吗?「伯母找我到底有什麽事?你说孟秦的事?孟秦怎麽了?」
    孟母叹口气,「明年就要学测,我看他成绩不进步反而退步很多,我跟他爸爸都很担心他的功课,所以……」
    孟母有些难以启齿。
    「是我教学不力,这些男孩子较不能吸收,教完这学期我就调走,孟秦换了新老师适应後成绩会迎头赶上,孟秦很聪明,伯母不要担心。」
    叫孟母不担心,樊士芬自己也无法不去忧心他一路下滑的功课──但,这问题会改善,她离开後,孟秦会很快回到正常轨道。
    「士芬,我跟小秦他爸都猜测小秦是不是交朋友了,他最近的行为很情绪化,像昨天晚上回到家饭也不吃,就一个人闷在房里也没出来。」
    「喔──」樊士芬淡淡应了声,「他时常如此?」
    「欸,精神好的时候当然不是这样,就是反差很大,我跟他老爸才会担心。」
    「你们不希望他这麽早谈恋爱?」
    「不是希不希望,只要别影响功课,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态,当然希望儿女能大一些再谈恋爱,高中先将书念好。」
    「伯母,孟秦的功课还是保持在年级前几名,并不是退步很多,我想过些日子他会赶回来。」
    樊士芬心里明白,这次段考他的物理不及格将总成绩拉下,他对卓子仪的排挤也表现在学业成绩上,这样对孟秦他自己并没益处,他却这麽直接的表现出来。
    「士芬,孟秦跟你感情不错,难道他没你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这件事?」
    樊士芬迟疑一会,「伯母,我不知道。」这件事坦白说出来,她会原谅她吗?还是认为她大儿子死了,她就去勾引她长相酷似的未成年小儿子。
    「不知道?」孟母困惑,那他会跟谁谈这种事?她也看不出来儿子跟青梅竹马玩伴有什麽比较暧昧的表现──不可能是浓浓啊!
    「我会找机会叮咛孟秦别分心旁骛,叫他用功课业,伯母别太担心。」
    「喔,好,士芬谢谢,记得调去哪里要联络,有空到我家里坐坐。」孟母对她关爱如昔。
    「嗯……」樊士芬心虚的挂下电话。
    关於孟秦的事,这一次她必须做下最後的决定,为了他的将来──
    作家的话:
    ☆、(10鲜币)50 丑闻
    樊士芬的调职申请已有了眉目,考虑了很久,午休她叫了孟秦去导师室一趟,答应孟母叮咛他课业的事,即使她有所顾虑,却不能食言。
    待在这所学校的日子剩没几天,能再见面的时间也不多,这件荒诞的师生恋在还没传开之前终能圆满落幕。
    对她来说算是安然逃过一劫。
    但,卓子仪仓促决定结婚之事,在她心中仍有变数,到前为止她仍无法说服自己在毫无感情基础下与卓子仪成婚,他是真对她有情也好,同情也罢,要她的孩子不明究理喊他父亲,这种事情她实在做不出来。
    卓子仪答应先订婚等孩子生下後再结婚,对她而言也是一种缓冲,让她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和慎重思考与他的婚事。
    「老师──」孟秦忐忑走进里面,辨公室里几位老师也抬头看他一眼。不知樊士芬叫他到办公室做什麽?一路上他一直在猜。
    「孟秦,」樊士芬抬头直视他嫣然而笑。「对不起,午休叫你来,影响你休息时间。」
    孟秦暗地叹气,嘀咕着:不用这麽客套,以前还当过亲密爱人,现在说得这麽生疏,很不习惯……算了!自己在失恋,却每天看卓子仪笑嘻嘻的,好像在取笑他是自作多情的大头鬼,继续下去会被笑死,他还是振作些。
    「没关系,睡不睡午觉无所谓。」做作的话谁都会说。但是,说真的,看见她、说说话,心里没憋住时那麽难受了,此时他反而担心起她。
    近距离看她,孟秦发觉她的肤质变差了,之前光滑白晰的脸颊出现一些很明显的小痘子,孟秦不禁想,她不会也跟他一样夜夜失眠吧。
    他希望她睡好吃好,什麽都好,就是……就是,还能在心中留一点空隙给他就好──当然,这只是他的奢望,怎有可能?她想的也会是卓子仪不会是他。
    「伯母上星期打过电话给我。」樊士芬讷讷说,看得出来孟秦现在对她很不满。
    「我妈?」孟秦讶然,「她打给你做什麽?」
    心跳加速,不断臆测,最好别是他跟樊士芬这件事传回家去了。
    「打来关心你的功课,明年要学测了,你的成绩却退步,他们很担心。」她小心翼翼说,不想让他对她的反感加深。她很在乎,很在乎他的感受、他的想法,他所有的事……可是,这些都只能放在心中慢慢去沉淀了。
    高中女老师与未成年学生未婚怀孕这样的丑闻,即便她自己能承受,但是她家人还有孟秦家人呢?
    还有,孟秦的未来!总总都不能孤注一掷,她没有这样的勇气,就像爱上了学生她始终不愿正面承认那般胆怯。
    「喔,我知道。」孟秦大呼一口气,幸好,低头安心笑了笑。
    这段时间他用了太多时间想她,以後不会了。卓子仪都登堂入室,未来他不会再那麽厚脸皮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所以功课他会想办法救回来,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是如此他就亏大了。
    「你应该知道你大哥过世後,你父母亲对你的期望相对增加,你变成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希望你将来的成就胜过你大哥,所以,他们希望你能考上好大学。」
    「他们,他们,那你呢?」他随口问。当然更希望她比任何人在乎他的未来。
    「我当然希望我的学生个个都能开创锦绣前程,你当然也是,我当然希望你明年能考上理想的学校。」她对他的期待绝对不只这些,但不需要解释了。
    孟秦听见呆了一下,他没有比较特别。「谢谢老师。」失望在心底捶xiōng顿足。
    他发觉自己可笑至极,还以为她会在这有人的办公室说些感人肺腑的话,让他感动的精神为之一震,又有了往前的冲劲──原来只是他痴心妄想。
    「孟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瞥一眼周围的人有没有在看他们。
    「嗯。」他站着她办公桌旁,双手不安地放在背後。不知她又要问什麽让他胆战心惊的问题。
    「你……」她略为迟疑,别扭的勾起嘴角。「你很气我是不是?」
    气她跟他又跟卓子仪交往。
    孟秦一怔,放在背後的指头像心纠结一样的拉扯。「没有……」
    有没有他自己也不是相当清楚,但他确实对卓子仪不爽到极点;对她?或许有一些,或很多,可是,他那幼稚又不成熟的感情一下子那样下子又那样,他已经理不清了──应该是爱她比气她多一些……
    重要吗?不重要了吧!
    「孟秦,我要调职了……」她突然说,想亲自跟他告别,xiōng口却酸楚难耐。
    「什……」错愕。
    「你妈没告诉你?」以为孟秦已经知道……其实她不想离开,却不得不这麽做,未来会变成怎样她感到恐惧,多想坦白告诉他实情,可是她知道後果将不可收拾。孟秦,他一定不会让她就这麽走了,这麽答应卓子仪的求婚,但除了这条路,她别无选择。
    「没有。」他摇头,感觉身後有老师盯着她抱持镇定,其实他内心已经冲动的像火山即将爆发,呐喊着:怎会这样?怎会这样?走得这麽乾脆!不只要走出他的心中,还要完完全全消失在他的生活?他有这麽碍事吗?还问他讨不讨厌她?是她讨厌他吧?
    「好了,我没事了,回教室吧。」她说不出再见的话,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在,要是她或他忍不住清绪激动起来,被误会就不好。
    「喔。」他失神的应了声,多看她一眼,千头万绪的离开导师室。
    就这样……结束!
    樊士芬朦胧着视线看着他背影离去,摸摸微隆的肚子,逞强的告诉自己:我会很坚强的,我知道你也是……
    作家的话:
    ☆、(10鲜币)51 先上车後补票
    她要调走,卓子仪应该也会一起走?都走、都走吧!走远一点就看不见他们卿卿我我的,眼不见为净。
    「孟秦!」
    孟秦一个人躲在凉亭後面的榕树下吃便当、想心事,张舒乐突然出现,手上拿着便当,感觉特地来找他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吃晚餐,配树叶吗?」她也学孟秦找了跟粗大的树根坐下,今天风有点大她一打开便当就有小虫飞进去,她哇哇大叫一声,然後夹出去。「拜托,神经病才来这里吃饭……」
    「呵呵呵……」孟秦大笑,夹一口饭不管有没有虫直接塞进嘴吧。「又没人叫你来这里吃饭。」
    「哼!在教室看那大小姐气嚷嚷的让人食不下咽,不如来这里吃虫可口。」她也学孟秦豪迈的塞下一大口饭,跟他一样嘴巴塞满饭说话,一点都没淑女味。
    「谁啊!」他随便问问,用膝盖想都知道她指谁。
    「萧、怀、浓,她去拿便当回来找不到你又在那发疯……拜托你一个人那个大只,自己找不到还要人家帮忙找,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才不告诉她。」
    「你来找我的?」孟秦扬扬眉问。
    吃一口排骨张舒乐说:「来避难的。我又不是她的奴婢,干嘛帮她找你。说真的,孟秦你真有耐心,竟然能跟那种颐指气使的大小姐一起长大,要是我早将她踢到外太空当太空人了。」
    「你们在女中时不认识吗?」孟秦疑惑,张舒乐好像不怎喜欢萧怀浓。
    「认识但不熟,也不想熟,哪知来当交换学生会被凑一班,要是知道就不报名交换学生了。」
    「喔。」他以为她们很熟。「你为什麽来男校当交换学生?」
    张舒乐憋扭的笑了一下,「感觉一下自己是男生的快感啊!」
    「什?」孟秦困惑的皱起眉头瞅着她:「你……好怪!」
    他轻易下注解。
    想当男人干嘛啊?男人想当女人,享受那种被追求的快感才对吧!
    「孟秦,你觉得你是可以说秘密的人吗?」她诡异问。
    「不行。」他乾脆作答,也很乾脆的将嘴里的饭菜嚼两下就吞下去了。不知张舒乐问这要干嘛?
    「不行?」换她皱眉。「不会啊!我觉得你不会大嘴巴,嘴巴很牢啊。」
    「我心中已经有很多秘密,要是你再跟我说可能会挤不下去。」不会想跟他交换秘密吧,他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的。他胡乱猜测。
    「你说真的假的,很多秘密?」张舒乐依然皱着眉头,对孟秦的话不敢置信,他看起没有很秘密,但看起来却是心事重重。
    当然是胡说八道,有也是樊士芬那件不是什秘密的秘密。「假的啦,什麽秘密说啦!」夹起吃一半的**腿啃起来。
    张舒乐坐过去孟秦那里,往他耳边讲悄悄话:「其实我喜欢的是……女生……」
    「噗……咳、咳、咳……」冷不防孟秦被口中那口肉呛到。
    「你反应太激烈了吧。」张舒乐吓一跳,怕他呛死,赶紧帮他顺顺背。
    孟秦狐疑的上下打量她,「那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张舒乐突然杏眼圆瞠,气得往变呆的孟秦背部打下去。「我是女人啦!」
    孟秦突然跳起来,「你说、你是说,你是同性恋?」
    令人错愕。
    孟秦反应实在太夸张,张舒乐以为他比较特别较能接受,没想到他也跟别人一样把她当妖怪。
    见张舒乐原本欢天喜地的笑容消失,孟秦感觉到自己那夸张的反应伤了她,赶紧安慰他:「喂,这时代同性恋又不可耻,拜托你那是什麽脸啊?就算天要塌下来也有比你高的人挡啊,女人跟女人顶多只是生不出孩子而已嘛。」
    孟秦将便当里最後的两口饭跟几根菜吃下去,今天中午有张舒乐陪他,终於将便当吃光光,不然最近胃口很差,足足瘦了快三公斤。
    张舒乐看一眼孟秦,刚才那惊讶表情说不见就不见,才一下子又将出柜说得没什麽大不了,她听出那是孟秦善意的安慰话。
    「在女中很多人知道我是同性恋,很多女生都不跟我来往,好像我会强暴她们一样。」她沮丧说。
    「喔。」孟秦理解的点头,「所以你才想来男校?」
    孟秦将便当盒用橡皮筋束起来,将汤杯里的汤喝光,垃圾打包好,看看手表,午睡钟快打了,站起来跟张舒乐说:「我要进教室了……别烦恼,我支持你!」
    张舒乐好像找到知己般开心的对孟秦笑了笑,想了一下,突然将他一把拉下,说:「孟秦,你知不知道樊老师教完这学期就要调走的事情。」
    「知道啊!」他突然变得懒洋洋,捉起树根旁的树叶不断扯着,将它们扯碎,他现在的心就像落叶一样寥落还提这件事。
    知道又能怎样?难道跪地叫她别走?他没那麽大的魅力!
    「你知道为什麽吗?」张舒乐问。
    「为什麽?」大概不想被他纠缠吧。
    「听说樊老师要跟卓老师结婚了,所以……」
    孟秦忽然满脸错愕,像被晴天霹雳雷到一动也不动,瞠大双眼盯着张舒乐。她要结婚了?真的假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他快呼吸不过来。
    「孟秦……孟秦……」张舒乐摇摇愣住不动的孟秦。
    「呃……」脑袋一片空白。
    张舒乐凑过他身边,靠得很近,「听说樊老师怀孕了,所以他们是先上车後补票喔!」
    孟秦依然怔住。
    「你那是什麽脸?」换张舒乐酸他。「这是天大喜事耶!」
    孟秦赫然起身,六神无主的跑走,张舒乐被他反常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焦急地拿了两人制造的垃圾跟着他後面追了过去。
    「孟秦,等等我呀,我也要进教室啊。」
    ☆、(13鲜币)52 保健室里的激情
    太突然了,只不过才过几天而已……
    孟秦无头绪的冲进导师辨公室,站在门口内侧,满脸颓丧,xiōng口愤愤难平似的快速起伏,樊士芬看见他不寻常出现赫然站起来。
    他怎麽了?一定是……
    她不禁臆测着可能性。
    孟秦怔愣在门口处,定定看着樊士芬,里面几位老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不知他们表情为何如此讶然。
    内心伤口不断在扩大,眼中已经无视他人异样眼光。
    「为什麽要把这种伤心丢给我?为何不问问我可不可以承受?我慎重的告诉你,我不能接受,没有人可以承受付出去的感情像流水无情。」他在办公室死命呐喊,所有的老师都愣住,怔怔的看着孟秦发了疯的跑了出去。
    「孟秦……」樊士芬也跑了出去,「孟秦,你听我说……」
    「樊老师你是有身孕的人,你别跑啊。」有老师在後面喊着,孟秦听见赫然停下脚步,幽然回头,双眼布满血丝的看着也停下脚步的樊士芬。
    是的!她怀孕了!卓子仪的孩子!所以她们要结婚了!奉子成婚!
    整人嘛!
    「啊……」孟秦疯了似的大叫一声,心已经剥离。他毫无头绪的往前冲去,好像想找个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或者乾脆去撞墙来个痛快。
    「我追过去看他怎麽了。」一位男老师焦急地跟了去。
    到了泳池边孟秦完全失去理智纵身跳了下去,激起一阵浩大水花,人就不见了……
    「快啊!他沉下去了……快去拿救生圈来……」游池边老师大喊。
    卓子仪听见孟秦异常举止跑了出来,跟到游泳池,已经来不及了。
    没料到孟秦的反应竟如此激烈。
    孟秦呛了几口水,很快被一群男老师架上岸。
    在保健室卓子仪神情泰然,看着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发抖的孟秦,语重心长,「你好像很气我?」
    获得了这条与樊士芬结婚的捷径,可是他一点幸福感都没有,因为他的求婚樊士芬不见得高兴。如果孟秦知道大概会仰天大笑,把他当笑话。但,爱一个人就是一种牺牲跟奉献,然後在牺牲与奉献中获得回馈与补偿──他相信关於这些即便他说破嘴,正感情用事的孟秦都不会理解的。
    「没有。」孟秦简单回答。他凭什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於他们的婚姻他连说话出意见的资格都没。
    「你可以爱她,我也可以爱她,爱情的地位人人平等,但爱情是种选择,最後选择谁并不一定。」卓子仪这麽说,一点都没有胜利的骄傲。
    「这个起初点并不平等,她已经选择了你不是吗?」他是老师,他却只是个毛头小子,这点就比他优越多了。
    「孟秦,天底下的事情并非像你想像的那麽容易,很多事情就算摊开来,以你的能力是无法决解的。」卓子仪无法明讲,讲出来又是一个他无力承受的震撼弹。他爱樊士芬,相信她会生下一个很聪明漂亮的孩子,是他可以去爱的孩子。
    「你有能力,就像你现在有能力娶她,但我没有。」这是事实他无力反驳或改变。
    卓子仪闷口气淡然说:「有失有得,我不是全然获得,你也不是完全失去,我爱她我愿意牺牲某些东西,如果你也爱她,我希望你也能大方地放下,这件事才能圆满落幕。」
    孟秦不知道他在说什麽?将无神的眼神落在两人之间放空,反正他们都要结婚了,他能不放下吗?
    再激烈的反应也无可挽回。
    「很担心,所以我来看看他……」樊士芬突然进来保健室的病床边,显得有些苍白。「我想单独跟他说些话。」
    卓子仪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容笑了一下。他知道事情已经不会有太多变化,很放心说:「我先出去,孟秦他父母等一下会拿衣服过来……」
    卓子仪後面这句话好似在提醒樊士芬别停留太久,或有其他涵义,总之让樊士芬很不是滋味。
    「嗯。」樊士芬对他勉强扬起嘴角笑了笑,好像感激他的提醒。
    卓子仪走出去病床帘幔後,孟秦将被子裹得更紧,好像两人关系已经改变,潜意识里介意被她看见他的身体。
    沉默片刻,孟秦从低头到别过脸去,就是不想将眼神与樊士芬交会。
    樊士芬静静地往床沿坐,并没坐卓子仪刚才做过的椅子,孟秦感觉她坐下,才将目光放回她脸上与她交会。
    樊士芬对他勾起比刚才更为温馨的笑靥,「孟秦,我这月底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以後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我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孟秦别糟蹋自己,樊士芬心里低喊。
    「没什麽好担心的。」他不领情,语气冷淡,心头的那口气让他又别过脸去。她该担心的是她那个未来的丈夫不是他吧。
    樊士芬淡淡叹口气,眼中充满愧疚的瞅着他。「刚才我真的很担心。」她怕死了,以为心又要缺了一块。这些日子她想通了……对於获得,这样的获得她其实也感到喜悦与满足──腹中的心跳不就证明她将永远拥有吗?
    她并不难过,真的,不难过!但看见孟秦如此对待自己,她有苦难言。
    「你都要跟卓老师结婚了,你担心我做什麽?你……你……很……」他想说「无耻」,却支吾的说不出口,她竟然怀了卓子仪的孩子,叫他怎忍受。
    听孟秦气吁吁说不出话,樊士芬更是心痛,「我是不得已的,孟秦,请你体谅我。」她不能告诉他孩子的事,说了表示她认了罪,认了自己勾引未成年少年的罪。
    「既然你不爱我,为何要一直关心我,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苦衷,我知道我爱你,我甚至可以为你而死,但是你却不愿意等我。」
    「孟秦,不是我不等,我不能,我不知能不能等,所有的未知数让我感到恐惧,这是你所不能理解的。」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孟秦家人知道後会如有何反应,甚至孟秦,甚至更广的所有人──孟秦才十七岁……她是他的老师!
    「我只理解你并不爱我。」他一直这麽认定。
    不是这样的,孟秦!她的心揪了一下。「我爱你,但是我却不能爱你,这份爱太沉重,我担当不起。」她心痛。
    「为什麽?我可以为你而死……」他眼神流露出的真挚,却被失去灌满无止境的空洞。
    「傻瓜,自从魏扬离开後我好害怕死亡,看见你跳下泳池那刹那我的心跳快静止,我是爱你的,但是这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能顺心如意。」
    「我想知道为什麽,为什麽你要……」
    「只有这样,我才能禁止对你的爱……」她很快截断他的话。爱得太多只会让心更痛更破碎。「孟秦,我想,我对你的感情有些是在於对魏扬感情的转移,因为你们很像不只外表,还有那份热情,甚至你更甚於他……你对我的感情,我感到内心是满足的,但是礼教和世俗都是不被认可的,因为你太年轻了,我一直背负着你未成年的包袱,我想等你长大,可是日子过得很慢很煎熬,经历了魏扬留下的恶耗,我已经无力承受……」
    无力承受?
    「我也已、无力、承受……」他从破了洞的心底说出。
    感受到孟秦内心创痛,樊士芬不舍地抱他,将他拢进怀里,深情拥抱如诀别般激动,灼热的唇就像迷航船只突然找到灯塔般贴了上去,火热缠绵,唇舌贪噬交磨……
    孟秦心里唤着:谁可以告诉他,为何相爱不能相守?
    作家的话:
    ☆、(8鲜币)53 暧昧、流言
    「有人看见他们两人在保健室拥吻……」学校里众说纷纭。
    「怎可能?」之前未曾耳闻的老师不敢置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这所和尚学校。
    「是保健室老师亲眼看见,听说他们看见她进去就赶快分开,保健室老师觉得太离谱才去报告校长。」樊老师都要结婚的人,还跟学生如此暧昧,行为有失检点。
    「卓老师不知知不知道这件事?」有人为卓子仪抱不平,觉得樊士芬这样太乱了。
    「都要跟卓老师结婚了还跟学生搞暧昧,看她很清纯的样子,没想会这样。」不解的人感叹。
    「之前已为学生间的传闻是空穴来风,樊老师年纪轻跟学生打成一片被有心人蓄意解读……真是这样……」
    这些传闻加上学校压力,樊士芬被学校警告,因此提前放长假。
    孟秦早就不在乎了,可是……
    一早进教室,班上所有同学看见他本来聚在一起後来却鸟兽散,孟秦望了散去的人群一眼然後懒洋洋的走到座位坐下来,一如既往。
    但听见了他们说的那些话,他的心相当挣扎……
    「……他想追樊老师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交白卷把她弄哭都做得出来……」
    「听说他常去樊老师公寓耶!」
    「看他那样真想不到……」
    以前的朋友似乎都将他当成妖怪了。
    太多太多需要承受的事情,尤其,知道了樊士芬被迫提前离开,他更是内疚的不能自已。萧怀浓也受不了孟秦的流言,和锺思宇每天殷勤示好,向学校申请无法适应男校生活,提前回去了女校。
    在没有樊士芬的校园听着关於自己的流言过了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孟秦终於病倒。他晓得父母得知他的荒唐事,不使他们伤心,他没问他们是否找樊士芬兴师问罪。病愈後父母安排他休学去美国留学,他没有拒绝,因为学校他是去不了了,因此也与樊士芬断了音讯。
    「喂,就吃个饭会怎样?」锺思宇继续缠着萧怀浓。下午没课他等了两个钟头好不容易堵到她。很幸运跟她一起考进一流大学,可是两年多来,他并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唯一比较值得庆幸的,萧怀浓虽被拱为校花,因为有他锺思宇像苍蝇嗡嗡的黏在身边,没人可以越雷池一步。
    「我怕你给我下毒。」走在锺思宇前面,萧怀浓一句话呼了回去,这句话已经变成她对锺思宇的口头禅,虽然用了四年,但还是挺好用的。
    「吼,拜托,八百年前的事了,都跟你道歉了几百次,老在记着。」女人真会记恨,他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
    萧怀浓转头噘嘴瞪他一眼,「那我给你下毒再跟你道歉,看你愿不愿意原谅我。」当然是开玩笑,她对他没那麽深仇大恨,再说这四年她虽这麽说,其实吃了他不少。呵呵……女人心海底针……
    他紧紧的拧住眉,装得很可怜说:「当然会原谅罗,只是我一定没变法亲口告诉你,只能等在天堂等你来再说罗。」
    天堂?萧怀浓赫然停住脚步,「噗」一声掩嘴大笑,「毒死你,就是要让你下地狱,天堂哪容得下作恶多端的你。」
    「好嘛,我下地狱去好了,只要你跟我去吃饭,下地狱,上油锅都没问题。」
    萧怀浓又嘟嘴,「你们男生都这麽油嘴滑舌,肉麻!」如果孟秦会对她这麽说,她一定会雀跃的飞上枝头。
    「去嘛!」他上前拖她往他父亲新买给他的轿车去,忽然想到,「孟秦还是没联络吗?」
    「嗯。」想到孟秦她眼眶突然红起来。「去年回来到现在都没连络,阿姨说他要提前一年毕业赶论文,还有申请研究所今年不会回来。」
    「至少寄个媚儿吧。」走到车边锺思宇帮萧怀浓打开车门。看来孟秦是卯起来念书将朋友都忘了。
    「这就你爸买给你的车?很拉风啊。」萧怀浓看到崭新的车子突然心花怒放,不懂车子品牌,但是坐上去的这部车子感觉很贵气,她想一定花不少钱,她也是跟锺思宇熟捻後才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开,但是,她到目前无止仍锺情孟秦,她一定要等孟秦学成归国,至於锺思宇,就当他是打情骂俏的护花使者,谁叫他欠她。
    「呵呵呵……」他开心的笑,很感激孟秦将机会让给他。
    「我要吃王品,吃完再去鼎泰丰,然後再去……」
    「什??」迟早会被吃倒,他还是学生耶。
    「这样我比较确定你没机会下毒啊!」
    哈哈哈……好藉口!
    ☆、(13鲜币)54 意外重逢
    天黑,樊士芬疾步走下天桥,从人群里走入一间安亲班。
    「对不起来晚了。」她笑脸迎人对里面老师说,走过去一位七手八手收拾功课男孩桌边,帮他一起将课本塞进书包里。
    「我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完。」男孩露出天真笑容。他知道妈妈忙,不介意多等一些时候,虽然同学都回去了。
    「太晚了,我们到外面吃。」樊士芬跟儿子说。
    虽然他才十岁,可是很善解人意,这十年来,樊士芬从没後悔毅然决然生下他,即使後来选择未婚生子家人对她万般指责,她也不曾後悔。这些日子有他的陪伴,每天都过得相当富足,甚至庆幸生下这孩子,现在她一点都不寂寞。
    「好啊!」他很高兴,马上出意见,「我们去吃麦当劳……」
    下午同学带了香喷喷的炸**到安亲班吃,吃得津津有味害他在一旁偷偷流水,就想着晚餐最好能吃麦当劳还是肯德基。
    「喔……好啦!」樊士芬像一般母亲一样,听见是垃圾食物叹了一口气,可是,不想让儿子失望,想想也不是常吃,就依他。
    穿过车水马龙的斑马线,母子俩牵着手走到前面五百公尺那家麦当劳去,一进门樊楚谦即高兴的跳到队伍後面排队,兴高采烈的抬高头盯着菜单看,想着他再也不要吃儿童餐,他需要一块大大的**块满足味蕾。
    另一排一位先生埋完单拿着三袋东西回头,赫然看见他们母子,惊讶喊:「士芬……」
    「乾爸。」卓子仪开心的摸摸樊楚谦的头後,圆滚滚的黑眸又继续专注研究自己要点的餐。
    「子仪,好巧,你们今晚也吃麦当劳?」樊士芬牵着一心都在想吃炸**的樊楚谦笑问,也看了看他手上纸袋。
    卓子仪苦笑,耸耸肩。「孩子吵着吃,志如也懒得煮,没办法。」
    「他也是啊!」樊士芬无奈地指指儿子。十年前的事大家都已释怀,卓子仪过了两年也在友人介绍下认识现任妻子,很快的结婚生子,樊士芬还跟他妻子变成好友,上回带学生参加校外教学她就将儿子寄放在他家,卓子仪已变成帮她度人生困境的莫逆之交,和他们夫妻无所不谈了。
    「呵呵……」卓子仪笑着,看着很像记忆中那个人缩小版的脸孔。「我得先回去了,改天放假带谦谦到我家玩嘛,我家那两个很想哥哥。」
    「好啊。」
    「乾爸再见。」
    终於换他点餐了,他很高兴的点了两份炸**全餐外加一个汉堡──妈妈怕胖都吃那麽一点点,汉堡当然是他要吃的。
    这几天同校有位古道热肠的女老师,一直缠着樊士芬要跟她做媒人,原因是上回他们一起参加一位老师婚礼,认识一位在另所国中教物理的男老师,对樊士芬似乎一见锺情,三番两次请求她要帮忙介绍其交往,可是,樊士芬并没意思,当时决定生下孩子,也回绝卓子仪的善意,她就没结婚的打算,何况是现在。
    「纪老师人很老实,大家都知道的,尝试跟他交往看看,一个人带一个孩子很辛苦,有个家感觉会比较实在。」午休在办公室同事又开始游说她。
    「黄老师谢谢你,真的很对不起。」她满脸别扭的说抱歉。
    「纪老师人是不帅,可是个性温温吞吞的,男人帅的只能用来谈恋爱,要嫁的当然是忠厚老实的。」黄老师以为漂亮的樊士芬想找好看一点的老公嫁故意推辞,不断灌输她观念。
    钟声终於响了,樊士芬赶快说;「我去我班上看看,失陪一下……」
    呼,终於逃出来了。
    下午最後一堂没课,樊士芬打算早点下班去接儿子然後天黑前坐车回爸妈家去,可以赶上跟他们一起晚餐。
    昨晚她妈又打电话来说帮孙子买了许多衣服,要她带她宝贝孙子回去给她看看,想当年她都快气昏了,现在至少三天一通电话,每通都要跟她孙子说上老半天才罢休。
    樊士芬想到所有人都喜欢儿子就心满意足,结不结婚她并不在乎,毕竟社会型态在改变,人的观念会变,很多事情经过变迁後其实并没有当初那麽严重──就像这件事……
    她又忆起了孟秦,记忆中的影像仍停留在他高二那年,他冷凝的镜片底下那灼热的目光,还有曾经将她烧燃的那把热情……
    谦谦长得很像他,就像他像他哥哥魏扬那样──樊士芬淡淡笑开,内心盈满对儿子的爱,这些感情似乎是从孟秦身上转移而来,她自己也知道她太宠孩子了,可是她无法不爱他,他是她用生命孕育的孩子,他身上蕴藏着他父亲对她的情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从学校出来後,樊士芬步行一阵子又走上那座天桥,她拿起包包的看了手机,心想动作得快一点不然赶不上五点十分的火车。
    就在她低头将手机放进手中包包里同时不小心在人群中撞到一位妇人肩膀,她喊了一声,拿在手上的两个牛皮纸袋仍重重的掉在地上,里面考卷一股脑掉了出来,她听见妇人跟她道歉,但是看见掉在地上的考卷飞了起来,她心急蹲下去拼命捡……
    糟糕要是有一张飞走就惨了,怕被踩过去,她手忙脚乱,几位行人帮她捡了好多张。
    「谢谢……谢谢……」她花容失色的蹲在地上将一张张被捡起的考卷放进去牛皮纸袋里,她正在数有没有少掉时,蹲在地上她看见一双光亮的黑色皮鞋走来,递给她两张考卷……
    「这里还有两张……」
    这声音将她震慑了一下,连忙抬头,她愕然接触到一双和她一样惊讶的目光。
    把那两张考卷接过去,她按捺住开始发抖的双手塞进牛皮纸袋里,暗地呼出一口气,要自己沉住气。
    「是你?」他的声音温柔却充满惊讶,漂亮弧线的唇角很快画出一道弧线。
    「嗯……」樊士芬尴尬地低下头又提起头跟他四目交会,别扭着这样的重逢。
    「过来一点挡住路了。」
    西装笔挺拿着一只公事包的孟秦,将有些六神无主的她拉靠向天桥栏杆旁,用一种很惊奇的眼神盯着她,让她从刚才的狼狈变为不知所措。
    「你回来了?」樊士芬审视他,心跳略为加快──他变了很多很多,实在太多了──
    他笑着点头也显得尴尬,「回来当一年兵,工作半年了。」她一点都没变,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尤其那席微卷的长发,仍是那麽飘逸动人,他不禁想,卓子仪真会照顾她。
    「喔,我还以为你还在美国。」樊士芬有些失神,孟秦从外表看来变了很多,是她用想像无法想像出来的变化。
    「明年可能会再出国吧,还在考虑,你呢?看起来很不错……」孟秦嘴角笑容更弯,「只是好像还是时常恍神。」
    他呵呵笑开,轻松的仿如不曾爱过,只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刚才那一刻她怎感觉他变了很多?樊士芬跟着笑出来,眼泪也跟着在眼眶打转──他长大了,变得好帅,好稳重,眉宇间那股气质蓦然间又将她的心慑了过去。
    「我急着赶火车。」对啊,她全然回神,时间快来不及了,又她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时间。「对不起,我要赶火车。」
    要赶快去接谦谦。她将腮边散发幽香的发丝拢进耳後,跟穿着深灰色西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孟秦尴尬的笑了笑。
    孟秦想了一下,反正不赶时间进公司,「我载你去火车站吧,我正要去开车。」他的车就停在桥下不远。
    「不用,不用……」樊士芬心急地挥手摇头,她还要去安亲班,她并不想让他看见孩子。「我先走了,很高兴可以再看见你,保重,再见!」
    就这样?
    「老师……」看着她急着走远,怔住的孟秦才喊出声,蛰伏已久的心竟又开始隐隐作痛……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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