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柔被小草气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看着镜子里发丝凌乱，两眼布满血丝的自己，风婉柔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草，杨小草，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一大早上小草的喷嚏就不停，每打一个就喝一口水，“凝凝，你说谁这么想我啊。”
擦了擦鼻子，小草瞅着夜凝，真是的了，谁这么想念她啊，从早上就开始打喷嚏，还没完了。夜凝那边正为了年会策划忙的焦头烂额，根本不搭话。
“你说风腾也不算小，员工也有几百人了，怎么想找点有才艺的就这么难呢？”
“什么才艺啊？”
小草喝了口茶，侧着头往总裁室望了望，今儿风总怎么这么好，然没叫她去端茶倒水的伺候，还有点不习惯呢。
“嗨，不就唱唱歌跳跳舞么。”
夜凝随口答着，小草一听忙缩了缩脑袋不出声了。
“等等啊，我看看莹莹姐这边的简历，看看咱这一批新人里有没有会点才艺的。”
夜凝一边说一边翻那叠纸，小草把脸藏在电脑后面看资料，夜凝翻了一会，皱了皱眉，捏住了小草那张简历。
“钢琴九级，爱好是吹葫芦丝。杨小草，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够意思！”
然一身才艺却不帮忙！
“什么啊……”
小草慢吞吞的应着，真后悔没把自己的简历偷回来，夜凝气的快发疯，她为了这个都快抓狂了，小草然一句话都不说，太不够意思了！
夜凝怒视小草，两眼全是火，小草瞅着她弱弱的辩解，“我不是不帮你，只是……”
“只是什么？！”
夜凝挥了挥手里的简历，证据都在我这还敢狡辩？拉住去斩了！
“我只是不想演出……”
“你傻啊，一鸣惊人的感觉不想要？来一首钢琴曲震撼全场多好！”
“我妈说了做人不能太风骚。”
“……”
夜凝真想把手里的纸全给她砸过去，“不管了，你必须上，会钢琴，还会别的乐器吗？”
小草抿着唇不说话了，夜凝看的直摇头，“小草，我知道你一向不求上进，可来公司这么久了，总要显摆显摆吧，让别人看看你的厉害。”
“我没什么厉害的。”
“……就算不为自己，你总不能给风总丢脸吧？你现在可是首席秘。”
夜凝不愧是老手，见直接说小草没用，干脆把这巴掌拍风婉柔脸上，她偷偷观察着小草的脸色，果然一提到不让风总没面子小草有些动容了，想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夜凝看了忙加把火。
“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咱们就来一个乐器和舞蹈的配合，你弹什么曲子我就跳什么舞，怎么样？我比你辛苦哦。”
“我弹什么你跳什么？”
小草死灰复燃，两眼冒光的看着夜凝，夜凝从没见过这样的小草，有些迟疑的不敢回话，可一想着除了她别的人真用不上，咬着牙硬是答应了。
年会那天……
不想太风骚的小草算是盛装出席了，配合着华丽的钢琴，她穿了一件修身的小礼服，还化了淡妆，眉宇间多了一丝平日没有的冷酷帅气，皮肤还是老样子，水灵得能捏出水来，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脸颊有两团淡淡的红晕，上前鞠了个躬，开始弹奏了。
为了和夜凝配合，小草可是精心选曲，第一首是……
天鹅湖。
当穿着体Cāo裤，舞鞋，踮着脚尖画的跟女鬼一样白的夜凝从后台蹦跶出来时，台下掌声雷动尖叫连连，就连最低调的技术部几个大小伙子都喊成了女人音，万千注视下，夜凝垫着天鹅步，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努力把自己跳成一只小天鹅，她想咬死小草的心都有了，平时看着那么呆的一个人然有这么邪恶的一面！
小草弹钢琴的时候很认真，修长白皙的手指如海中翻滚的鱼儿，上下纷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她陶醉的眯着眼睛，迅速转换第二首曲子。
白天鹅死了，变成了西班牙斗牛士。
夜凝不知道从哪儿拿出块破布来回挥舞，台下笑成一片，夜凝的脸铁青铁青的，一手扶着腰一手挥着红布模仿斗牛士的动作，她的老脸都丢光了，本来听说小草要弹这两首曲子的时候她一口拒绝了，可小草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来一句“说好的合作呢？”她还有什么话说？算了，算了，年会不就是娱乐大家么。
台下的人哄笑成一团，风婉柔却一直没有笑，视线定格在小草身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她没见过小草化妆的样子，也从未见过她如此认真的做一件事情，随着那跳跃的手指翻滚出激昂的音符，虽然夜凝一直在搞笑，可是风婉柔的眼里全都是小草。
西班牙斗牛士结束了，夜凝彻底不行了，喘着粗气下台了，来了几个小伙子帮着小草把钢琴搬了下去，送上来一把萨克斯。
舞台的灯光逐渐暗了下去，台下的掌声口哨声也随之淡去，萨克斯折射出的淡淡光芒映入风婉柔眼中，唇齿微动，小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小草吹得是《新不了情》，风婉柔定定的看着她，听着那优美低沉的音乐，脑海里动情的歌词在徘徊。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
……
小草在风婉柔眼里一向是开心的快乐的，从未见过她如此深情认真的一面，点点灯光入碎花般揉进小草的眼中，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拍，都敲打着风婉柔的心。
也许……沉沦就是这一瞬间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