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求救
城郊一座废弃的仓库中,黑色的铁门紧锁,水泥地面落满厚厚的灰尘,空旷的场地里摆着一张四角桌,几把椅子。中间的地方,由上方垂下来一盏大灯,灼灼的照人视线。
脸上蒙着的黑色布巾被人揭开,莫晚伸手挡住眼睛,慢慢适应这阵强光,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她抬头就看到被绑在对面椅子上的父亲,“爸,你怎么在这?”
莫书远手脚都被绑住,他抬头看了看女儿,脸色一片苍白。
转头看着身边这些陌生男人,莫晚心头一沉,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仓库里聚着七八个男人,个个都是身材彪悍的大汉,莫晚意识到情形不对,急忙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为首的男人左脸有道伤疤,从眉峰延伸到嘴角,面目狰狞,他笑着走过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沉声道:“小姑娘,你爸爸欠了我们的钱,报警是没有用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莫晚蹙起眉头,视线移到父亲的脸上,杏目圆睁,“你欠了高利贷?”
“晚儿……”莫书远耷拉着脑袋,一脸颓然道:“爸爸最近手气不好,原本想着可以翻本的,可谁知道全都赔进去了。”
咬牙倒吸了口气,莫晚双目愤愤的瞪着他,冷笑了声,面色yīn沉,“是他欠你们的钱,和我无关!放我离开这里!”
“离开?”那些人不禁嗤笑,yīn森道:“看不到钱,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莫晚忍住心口的怒意,眉眼间满是厉色:“我没钱!”
“昆哥,这小妞不识抬举,要不咱们……”有人见她上道,已经按奈不住。
为首的昆哥眼色一冷,将那些人吓退,他含笑蹲在莫晚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这脸蛋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别把哥哥惹急了,否则老子人财两收!”
莫晚偏开脑袋,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她脸色铁青,依旧不肯开口。
昆哥脸色yīn沉下来,他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拿着刀,走到莫书远身边,“给我剁掉他的一只手!”
“不要!”看到白晃晃的尖刀,莫书远整个人都慌张起来,扯着脖子喊:“晚儿,你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明知道不该心软,可看着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莫晚还是软了语气:“多少钱?”
“一百万!”
莫晚惊讶的抬起头,脸色煞白,“我没有那么多钱!”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莫晚嘴角渗出血丝,半张脸霎时肿起来。头皮一阵酸麻,有人已经拉起她的长发,yīn狠的低语:“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老子把你那个病秧子弟弟抓来,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你敢!”莫晚眼底迸发出狠戾,双手蓦然收紧:“不许动我弟弟!”
昆哥搬张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他抬手板起莫晚的下颚,脸上狰狞的疤痕刺眼,“死扛着没用的,今天没有钱,这些兄弟们谁也不会放过你!你这娇嫩的小模样,哥哥还真是心疼,被他们糟蹋了,多不值啊!”
莫晚眼底一刺,望着那一张张染满**的脸,几欲作呕。
“晚儿!”莫书远看到这阵势,再也按耐不住,直接对着她喊道:“给霍绍南打电话,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闭嘴!”
莫晚瞬间变了脸色,挑眉望向父亲的眼里凌厉如刀。难怪过年的时候,他突然有钱拿出来,原来他是瞄准霍绍南。想必之前,他肯定已经去找过,否则哪里来的钱?
霍氏在当地算是名门,这些人多少有些了解,听到这里,他们眼睛里都来了精神头。昆哥将手里的手机递给莫晚,眼里尽是贪婪:“既然有这么大的靠山,还在乎这点小钱?打电话,让他送钱来!”
怔怔望着前面的手机,莫晚手指坚硬,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接过。如果她打了这个电话,那么以前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昆哥见她不动,立刻上前,一脚狠狠踹在莫书远的肚子上,让他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其他人也都跟着上前,拳脚相加的乱踹。
“啊!”莫书远被丢在地上,嘴角咧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他整张脸都肿起来,额头也渗出血迹,顾不上开口求饶,他只是本能的抱住脑袋。
莫晚饶是平时怨他恼他,可也不能看着亲生父亲这么被人折磨,“不要——”
她想要站起来,却被人按住肩膀,动也不能动。
昆哥满意的笑了笑,将手机递给她,“打电话吧,我们只要钱,不想闹出人命!”
动作僵硬的接过手机,莫晚手指按下一串号码,却没有拨出去。要她怎么开口呢?这样一闹,那先前的所有事情都会被翻出来,她就再也藏不住!
怔忪间,她鬼使神差的将号码清除,手指按下另外一串号码。盯着那个刺眼的号码,她别无选择,卯足全身的力气,才能按下拨出键。
手机很快接通,那端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莫晚心跳漏了一拍,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端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响,她心里一阵慌乱,大声喊道:“救救我!”
“救你?”冷濯勾起唇,双腿交叠的放在书桌上,笑道:“莫小姐,你不是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吗?为什么还要求我救你?”
莫晚紧咬着唇,眼眶一阵温热,她喉咙酸涩,眼前闪着泪花,“我爸爸欠了高利贷,他们要一百万,可我没有钱……”
男人将身子靠近转椅中,他将脸对着窗外,月光洒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一道凛冽的暗影。他手里拿着手机,清浅的笑道:“你说的这些,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不感兴趣!”
莫晚心惊,听着他就要挂断电话的口气,急声道:“你说,要怎么样才肯救我。”
“莫晚,”冷濯气定神闲,语气轻松,“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想要我救你,先要给我个救你的理由!”
莫晚眼角淌下泪来,她木纳的低着头,心头悲恸。理由?她能有什么理由,无非就是把自尊踩在脚下,任他践踏而已。
忍住汹涌溢出的热泪,她眼里的光亮慢慢暗淡下去,喉间发出犹如小兽的嘶吼声,“……我是你的女人!”
这句话,她艰涩的开口,心里止不住的悲凉。跟着他的这两年,她一味的安慰自己,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交易,没有所属权,可她今天被逼无奈,只能将心底最不愿意坦诚的关系,摆在眼前。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住,莫晚心跳加速的拿着手机,害怕他无情的挂断电话。
沉默了几秒,冷濯深邃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下,想像到她那双不甘的眼睛,他嘴角的玩味正浓,低声喝道:“说吧,在哪?”
黑色的宾利轿车,停在老旧的小区外面,车子里的男人面容冷峻,他的目光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怔怔出神。手机适时的响起来,他看了眼,快速接起。
“霍少,查到了,莫小姐是被高利贷的人抓走的。”
“盯紧那些人,我很快到。”
挂断电话,霍绍南脸色低沉,凝视着掌心里静默的手机,双眼暗淡无光。她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求救,意味着什么?只有两种可能:一,她倔犟的不开口。二,她另找他人。
手指握紧方向盘,霍绍南不敢再耽搁,直接发动引擎,将车子朝着郊外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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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争夺
冰冷的仓库潮湿yīn暗,莫晚被人看住,坐在大灯下。头顶照射下来的温度灼热,却没有让她感觉出温暖。双手攥在一起,她紧咬着唇,脸色紧张的等待着。
黑色的铁漆大门被人推开,快跑进来的男人走到昆哥身边,低语:“老大,有人来了。”
“几个人?”昆哥微阖的眼睛咻的睁开,眉眼涌起厉色。
跑进来报信的男人冷笑了声,道:“一个人。”
满意的笑了笑,昆哥紧张的眉头松下来,“让他进来。”
随着铁门开启,莫晚慌忙的抬头去看,逆光而来的男人整张脸都隐藏在暗影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眼角只闪过他左手尾戒的光芒。
“你是谁?”昆哥凝着走进来的男人,心底一颤,那种扑面而来的凌冽气势让他震撼。最近大篇幅的报道都是关于霍氏,所以他知道来人并非霍绍南。
冷濯迈步走进来,他径自走到椅子前坐下,将手里的黑色皮箱放在脚边,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昆哥对上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缩了下脖子,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眼神扫了眼边上的莫晚,男人幽深的目光沉了沉,一脚将皮箱踢到昆哥脚边,他勾唇笑起来:“钱在这!”
低头看着脚边的皮箱,昆哥抬手示意身边的人打开。黑色皮箱里面,满满都是钞票,不用细数也能知道数目绝对不止一百万。
眼见着那一摞摞钱,昆哥眼里直冒金光,早就不再关心对面男人的来历,他抬手喊道:“放人!”
莫晚被人推过来,直接送到他的身边,她一直低着脑袋,心头五味杂陈。直到脸颊一阵温热,她才抬起头,却撞入一双yīn霾的眼眸中。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好看,他抬起莫晚垂下来的长发,眼睛盯着她红肿的脸,目光霎时yīn沉。
那些人收到钱,心满意足,按照道上的规矩也是要立刻放人,以后不再牵扯。
绑着莫书远的绳子松开,他抬头看过去,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怔望着坐在那里的男人,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个男人……原来他女儿还有这样的本事,可以把他找来?!
众人将皮箱收好,麻利的就要离开,却被人喝住。
“站住——”
冷濯双眼扫过去,立时让那些人站住脚步,他直起身,走到那群人中间:“这样就走了?”
昆哥立起眉头,将手里的黑皮箱递给身边的人,常年混迹他能感觉出来人的气势不小,所以并不想多生事端:“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想要反悔?”
冷濯低低一笑,幽深的眼底猛然狂狷:“你说对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你们打了她,这笔帐怎么算?”
所有人都能感觉出他说这话时,全身散发出来的yīn鸷,让人后背冒出冷汗。
昆哥往后推开一步,脸上的刀疤颤了颤,人落在他们手里,能够清白出去已经不错。他们道上的人,可不会怜香惜玉!
伸手掏向腰间,昆哥感觉这人不好对付,便想着用防身的家伙唬人。
砰——
一声闷响,紧接着伴随的便是凄厉的惨叫:“啊啊啊——”
昆哥右手被按在桌子上,一把银色的手枪抵在他的手背上,那里已经血肉模糊,硬生生被子弹打出一个血洞。殷红色的鲜血冒出来,顺着桌面四溢开来。
那些人回过神后,立时掏出砍刀上前,可他们身影刚动,就感觉额头被冰凉的枪口抵住。
“冷少!”
听到枪声进来的黑衣保镖们,训练有素的将枪口抵住那些人的脑袋,抬脚踹在膝关节上,一个个彪形大汉全数跪在地上。
“不要杀我们!”
额头被抵着枪口,双膝被压在地上,他们顾不得其他,一心求饶。黑衣保镖们眼神冰冷,只等着指示。
莫晚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看着那把银色的手枪,她脸色煞白,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收起枪口,冷濯狭长的桃花眼轻眯,将眼角的狠戾敛起,他掏出白色的手帕把枪口擦拭干净,素净的手帕丢落在地,瞬间沾染上大片腥红。
其实莫晚在他手里远远比这更惨,可他的东西,只有他能动,别人不准碰!
冷濯抬眼扫过那些跪地求饶的身影,脸上丝毫表情也没有,“收拾干净!”
“是!”他做事之后,自然有人收拾残局。
莫书远抱着脑袋躲在角落,全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看着那满地的鲜血,他脸上毫无血色。
空气中依然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莫晚手脚冰冷,腰间一紧,已经被他搂在怀里,往仓库外面走。
走到仓库外面,几盏路灯昏暗,斜斜的光影笼罩下来。
莫晚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顿住脚步,望向身边的男人。眼前闪过的是大片的血色,她脸色发白,整个人还在发抖。
男人停下脚步,微微侧目望着她,眼底幽深一片。从她眼中看到的惊恐,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想多加解释什么。她看到的世界,太过纯白,根本不能理解那种暗藏的黑暗。
前方倏然亮起车灯,莫晚恍惚着望过去,眼见着越来越近的男人,乌黑的眼眸慢慢腾起一片水雾。
黑色的宾利轿车“嘎吱”一声停下,霍绍南推开车门走下来,清俊的脸庞yīn沉如冰。
对面射来的凌冽目光,让莫晚狠狠倒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兀自收紧。那双曾经给过她这世间最温暖的眼睛,此时寒冷如冰,犹如千年的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过来!”
霍绍南平静的开口,眼神直直盯着莫晚。
他紧绷的声音响在耳边,莫晚紧咬着唇,脚下的步子却分毫微动。她忍住眼里的泪水,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两人俱都沉默住。
冷濯挑挑眉,脸色沉静,他双手放在裤兜里,眼睛盯着他们两人,嘴角的笑意深远。
霍绍南脸色铁青,一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幽深的眼眸已经聚起滔天的怒意。
莫晚被他揽在怀里,仰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眶一阵阵发酸,她心里的巨大恐惧,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已消失大半,虽然明知不应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贪恋他的暖意。
“冷总,今晚的事情多谢!”霍绍南扣紧怀里的人,锐利的眼眸中汹涌四起。
墨黑的眼眸微微一闪,冷濯嘴角微扬,笑道:“谢什么?我和她之间不谈谢!”他嗓音低沉,不过那话里的挑衅却是如此明显。
闻言,霍绍南眯了眯眼睛,那双温润的眼底迸射出汹涌的怒火,冷濯话中的深意暧昧,直接戳在他的软肋。气场相同的男人,水火不容。
怀里的身子动了下,霍绍南低头凝着她苍白的脸,硬是将脸上暴戾的神情收敛起来。有些话,并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冷濯嘴边带着笑,他盯着莫晚煞白的脸色,全无顾及的走过去,在她耳边道:“别忘记你说过的话。”
莫晚脚步虚浮,差点栽倒下去,她扬起头,只看到他眼底冷漠的笑意,以及深藏的笃定。
转身绕过他们,冷濯并没有多说什么,径自上了车,那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很快便消失不见。
安静的车厢里,霍绍南手指紧握方向盘,目光冷然,这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车子直接开到一栋别墅里。
这所房子是霍家的房产,不过久不居住。房子里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
“这是哪?”看着陌生的房子,莫晚皱眉问了句。
霍绍南将房子里的暖气打开,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先住在这里,等我解决好事情后,你才能回家。”
他话里的意思如此明显,莫晚当然明白,她咬着唇,固执道:“我要回家。”
男人心口抑制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霍绍南转过身,伸手将她推进沙发里,倾身压下来。
“莫晚,我是不是不该等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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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的孩子们出来冒冒泡吧~~
23 回到他身边
背后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莫晚抬起头,双眼被水晶灯的炫目刺激到,下意识的眯起眼。男人的身体压下来,直接将她笼罩在yīn影中,她看不清那双眼里的神色,只有她未曾见过的幽暗。
双手撑在他起伏的xiōng膛上,莫晚定定望着他的眼眸,乌黑的翦瞳涌起酸涩的湿润,她喉咙里憋着一口气,苦涩的难以咽下。
霍绍南盯着她的眼睛,薄唇紧抿,“为什么骗我?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在你心里就一文不值?!”
莫晚咬着唇,那双纯澈的眼底一片氤氲,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可眼前模糊破碎,她什么也看不到。
霍绍南眼底深邃,俊脸染满的怒意在见到她咬紧的唇瓣后,立刻晦暗下去。低头,他吻上她的唇,带着满心的怒火,宣泄着他心底的伤痛。
唇上一阵温热,莫晚眼看着他俯下头,却没有躲开。他的吻不慎温柔,唇齿间肆意的粗暴,甚至让她痛的皱起眉头,可她闭上眼睛,全部承受,眼角滑落丝丝热泪。
嘴里尝到咸涩的味道,霍绍南背脊一僵,慢慢停下动作。他隐去眼里显露的**,强迫自己抬起头,盯着身下那张苍白的小脸,心头重重叹了口气。
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霍绍南眼里的神色渐渐平息下来,眼神扫到她脸上的红痕,他沉着脸站起身,转身走进厨房。
身上的温度消失,莫晚抬手捂住眼睛,整颗心都拧紧。他的问话,她回答不出来。这十几年的感情,在她心里重于一切,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温暖。
可是弟弟从小与自己相依为命,当初她任性的离家出走。酷暑的夏天,弟弟站在炙热的太阳下,硬是等了她一天一夜。直到今天,她都还清晰的记得,弟弟看到她回家时嘴角的笑意,可从那以后,弟弟就病了,换上那种永远也不能治愈的绝症。
有很多很多次,莫晚都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任性那一回,弟弟是否就能躲过那场噩运?他是不是就能享受着与别人一样的飞扬青春,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整天呆在医院里,面对着一次次生命的考验!
所以,是她欠弟弟的,即便用她这一生去偿还,都不能弥补什么。
霍绍南拿着冰块和毛巾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将她扶起来,他小心的将冰毛巾,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疼不疼?”
莫晚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紧绷,不过满含的怒意却消减。
轻轻点了下头,莫晚没有说话,她努力忍住眼泪,生怕一开口,就再也坚持不住。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霍绍南拧眉望着她,眼里的神情晦暗。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当他如此直面相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只让他满心挫败不已,更多的还是心疼!
这些年,他用心的呵护着她,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太多的情感,只等着她快些长大。可她怎么能够情愿去找别的男人,也不告诉自己?这让他情何以堪?!
用冰毛巾冷敷,她脸上的红肿很快消退下去,霍绍南脸色紧绷,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只感觉心头火起,“你先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从沙发上站起来,霍绍南剑眉紧蹙,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安置她,只能先将她放在这里。他能想到的,只是想要对她的伤害减到最低。
眼见着他站起来的背影,莫晚顿时心慌,她情不自禁的起身,往前跨出一步,伸手搂住他的腰,用力抱紧。
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心底深处那种莫名的心安溢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害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霍绍南往前的身体顿住,他站在原地,眼里的眸色渐沉。倏地,从后背传来冰凉的湿意,他明显的感受到身后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腰间箍着的有力双臂。
莫晚紧紧环抱住他,眼里的泪水顷刻涌出,心里的委屈好像找到一个缺口,霎时蔓延而来,根本抑制不住。
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出来,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流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带着呼吸都哽咽。
轻轻板开她扣紧的手指,霍绍南回身将她拥在怀里,那双温润的眼底闪过一片湿意。对她,他真的硬不起来,也狠不下心。
霍绍南拦腰将她抱上二楼的卧室,把她平放在床上,他顺势坐在床边,眼神温柔下来,“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谈。”
用力拉住他的手,莫晚将小脸靠近他的掌心,想要汲取那种熟悉的温暖,她咬住唇,颤抖着身体,轻轻的呜咽,“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天使,再也不是你的天使。
幽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沙哑晦涩,霍绍南听着那三个字,喉结不禁滚动了下,眼底霎时凝聚起狂风骤雨。
感受到他的指间轻抚在后背,莫晚眼泪汹涌,心尖上好像被人滑开一刀,疼到揪紧。她无力去挽留什么,什么都留不住。
朝阳升起,天空一片灿烂明媚。
冷氏集团,顶层。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完美的脸庞冷峻,他才刚迈步进来,秘书便战战兢兢的跑过来,“总裁,霍少清早就来等着您,我拦不住!”
薄唇微勾,他抬手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一双深沉愠怒的眼眸。
含笑坐在他的对面,冷濯笑而不语,并没有先开口。眼前忽然推过来一张支票,他低头看了眼,伸手将支票拿起来,把玩在手指间。
看着支票上面的金额,冷濯挑眉看着他,沉声道:“我不缺钱!”
霍绍南冷冷一笑,眼底的神色隐忍:“从今以后,她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想从我手里把人买回去?”将手里的支票攥紧,冷濯眼里的眸色渐沉,“可我不想卖!”
霍绍南眉头紧蹙,脸上的神情瞬间凛冽,“她在我身边,谁也动不了。”撂下这句话,他站起身往外面走出去。
“是吗?!”冷濯将支票揉成一团,抬手丢进垃圾桶,背对着他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心脏的位置猛然收紧,霍绍南脸色几变,紧绷的下颚透出凛冽的弧度。收敛起心里的翻涌,他大步离开。
坐在车子里,霍绍南愣愣的出神,他手指握着方向盘,挣扎许久后,才将车子发动,开回公司。
一夜辗转难眠,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阳光明媚。床边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莫晚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赤脚走下床。
整栋别墅很安静,半点声响也没有,她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厨房摆着很多食物,让她怔了下。乌黑的眼眸幽幽闪过什么,她走过去开门,果然发觉门是锁上的。
莫晚坚硬的收回手指,脸色一片苍白,她转身回到卧室,坐在落地窗前。窗外阳光正好,暖融融的照射进来,却只让她全身发抖。
将脑袋靠在窗边,莫晚眼底酸胀,却没有落下泪来,许久她唇边才溢出一抹苦笑。他这样关着她,是为了什么?想要把她买回来,接受他的安排吗?!
可她却不能接受那样的难堪,非要她卖了一次,再卖一次吗?
霍绍南,你终究不懂……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苍白的唇动了动,眼里的神色黯淡无光。她伸手摸出手机,含着热泪将电话拨出去,如今她情愿呆在那个男人的身边,至少她的心不会痛!
天边的夕阳垂下,那绯红的光亮渐渐消失不见,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晦暗一片。
别墅的门铃猝然响起,莫晚脸色从容的起身,快速整理好自己,拿着东西离开。跟着门外的黑衣人上车,她一路沉默,甚至连眼神都平静无波。
车子直接开到半月湾,保镖将她护送到门外离开。莫晚盯着门上的密码锁,手指颤巍巍的按下,滴答声后,大门打开。
黑色的真皮沙发内,男人双腿交叠,俊美的脸庞炫目迷人,他手里端着红酒,黑眸望向她,嘴角的笑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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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山又笑了,咳咳,你们懂滴!掩面……
PS:看文的亲们,可以去看看汐的完结文《总裁的烙痕》地址在简介下面,大家不许潜水,不许霸王哦!
霸王的孩子,看不到JQ,嗯哼~~
24 堕落天使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一盏壁灯亮着,莫晚站在门边,双眼直勾勾对上那双墨黑的眼眸,他优雅的坐在那里,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汹涌而来。
捏紧手里的包,莫晚深吸一口气,抬脚直接走进浴室,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站在花洒下面,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她扬起头,任由水花浇在她的脸上,迎来那阵窒息感。
xiōng腔里憋的生疼,她紧绷的身子,慢慢滑落在地,双手抱膝的瘫坐下来。眼眶酸酸涨涨的难受,她呆呆坐着,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
眼泪悄悄滑出眼眶,顺着水流淌下来,莫晚用手捂住嘴,才能压制住那阵阵呜咽。她选择来到这里,就是要让自己断了念想,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念想!
贝齿紧紧咬着唇瓣,莫晚双肩颤抖,心头悲戚,脑袋里闪现的往日画面,狠狠剜着她的心,一刀刀,血肉模糊起来。
晚儿,我等着你长大……
耳边回荡着他的温柔软语,莫晚眼中的热泪喷涌而出,她用双手将自己紧紧抱住,却还是抑制不住那种颤抖。
其实他从来都不懂,即使她长大了又怎样呢?他和她之间的差别,从来都不能逾越。
人活得要有自知,门当户对的道理她懂,那些障碍是注定的。他的人生每一样都是完美的,可她有什么呢?她的出生就是洗不去的耻辱,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她就只有那一份纯洁,还算干净。可就是这份干净,命运也不让她为他保留,她多想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他,可是她没有资格。
她用自己唯一干净的东西,去换了弟弟的命。她是堕落的天使,配不上完美的王子?!
浴室里白色的水雾弥漫,莫晚麻木的站起身,用干毛巾擦干身体,穿上睡袍从浴室走出来。卧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人影也没有。
迈步走到客厅,男人原先坐着的沙发上,此时也空无一人,她不禁皱了皱眉,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茶几上放着红酒瓶,以及男人刚刚喝过的酒杯,昏黄的光影下,红酒散发着迷人的色泽,勾人心弦。
手指不受控制的伸过去,莫晚抓起酒瓶,拿起来闻了闻,红酒的味道醇香浓厚。抬手,用酒瓶对着嘴,她仰头喝了一口,入口的味道有些涩,红酒滑过喉咙的时候,带起一股清甜。
微微笑了笑,莫晚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红酒瓶,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灌,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染上绯红,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
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迎面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他愣了下,而后大步走过去。
身边的沙发陷进去,莫晚回头看过来,就看到男人那张完美的俊脸。她瞪着双眼,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再度回到酒瓶上面。
冷濯单手靠在沙发背上,瞥着她喝酒的动作,他并没有阻止。他幽深的眼底沉静,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勾起凉薄的笑来:“没想到你还很值钱?今天霍绍南开价很高!”
攥着酒瓶的五指猛然用力收紧,莫晚咽下嘴里的酒,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她眼里又腾起热泪,却被她一点点逼回去。
望着她低垂的脸,冷濯挑挑眉,伸手将她勾在怀里,低声问她:“后悔吗?”
后悔?!
莫晚紧咬着唇,乌黑的眼底倏然暗淡下去。她有什么资格说后悔,她的人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早已注定,今生她得不到幸福。
“你高兴吗?”推开他的手,莫晚冷笑的望着他,沉声道:“看着别人痛苦,你很得意是不是?你的得意,在于你可以掌控一切?!”
男人深邃的眼眸沉下来,他收起嘴角的笑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看着他yīn沉的脸色,莫晚心头闪过一阵快意,她明知此时应该识趣的闭嘴,可心底压制的情绪,急于宣泄出来。
“呵呵……”莫晚抬手将酒瓶放下,忽然撑住双手,往前靠过去,乌黑的翦瞳定定的望着他,道:“只可惜,你掌控不了人的心。”
“你控制的东西,我早就不再乎了,”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莫晚眼里含着泪水,声音沙哑却又坚定,“可这里,谁也控制不了,它只属于一个人!”
冷濯眯起眼,薄唇紧抿,眼底的神色染满yīn鸷。她这样直面的挑衅,是他不能允许的!
男人锐利的眼眸透着狂狷,他五指收紧,下一刻已经将她扣在怀里,直接将她扛起来,走进卧室,抬手将她甩在床上。
脑袋嗡嗡一阵响,莫晚回过神后,慌忙直起双肩,肩膀被他用力按回去,她的挣扎微乎其微。
“放开我!”
身上压下来的重量让她害怕,本能的伸手推他,“你放开我!”
伸手压住她挣扎的胳膊,冷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声音透着狠戾:“莫晚,你敢这样和我说话,胆子见长啊!”
身上的睡衣被他扯开,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莫晚心惊的抗拒,双手双脚都蜷起来,推抵着他的侵占。
男人掐住她的腰,一个用力便将她压在身下,轻松的制止住她的踢动。
眼见着他强势的压迫,莫晚双眼都是惊惧,她张开嘴,一口狠狠咬住他的虎口,用尽全身的力气。牙齿发酸发麻,嘴里尝到甜腥的味道,可她还是不肯撒开,真恨不得将他的肉咬下来。
“张嘴!”
冷濯心头火起,手指扼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因为用力过度,使得她牙床生疼,那殷红色的血渍沾在嘴角,诡异妖娆。
低头,望着右手虎口处那个血牙印,冷濯眼神凌厉,他火大的低下头,张嘴就咬在她的唇上,啃咬。
感受到他的唇,莫晚下意识的闭紧牙关,抗拒他的深入。可男人粗粝的手指伸到她的下巴处,捏住她的两腮,强迫她松开牙关。
男人灵活的舌尖,轻而易举的钻进去,肆意游走,强势不容拒绝。
莫晚拼命的想要咬下去,不过被男人捏住下颚,无法用力。她纤弱的双手,死命的开始捶打,终于让男人失去耐性。
冷濯脸色铁青,显然被她激怒,他随手解开她睡衣的系带,把她双手捆绑住。他手掌一个用力,让莫晚的脸朝下,将她的脸按在被褥中。
口鼻都被堵住,莫晚呼吸不畅,脑袋里一片昏沉,她慢慢闭上眼睛,意识开始不清。
男人眼里狠戾的yīn鸷骇人,全身的邪恶气息散发,直到见她呼吸微弱,他手指才松了力道,板过她的脸,低头吻下去。
卧室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同。她的身体依旧紧致,酒精的作用一点点挥发出来,将她冰凉的身体熨暖,那淡淡的香气萦绕,蛊惑人心。
莫晚闭着眼睛,眉头不适的皱起来,并且弓起小腹。
这种若有若无的勾引差点让冷濯控制不住,他放在莫晚腰间的手猛然收紧,那片雪白的肌肤落下暗红色的指痕。
冷濯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前额的发梢上,薄汗滚落,滴在莫晚的xiōng前。这种**蚀骨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
这一夜睡的朦胧,梦里无止境的画面翻滚着曾经的那些温暖,莫晚哭着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满室光亮。
房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身体的酸疼提醒着昨晚的堕落。
掀开被子下床,莫晚洗了把脸,快速的收拾好自己,她将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开机就收到语音提示,全部是来自一个号码。
眼里的泪水酸胀,她握紧手机,心头百转千回。收敛起心绪,莫晚拿好东西离开。
步行走回家,她远远地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脚下的步子,有一瞬间的迟疑,可她明白自己还欠他一个解释,否则他不会放弃。
莫晚抬起头,迎着他寒冷如冰的眼睛,一步步走来。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痛的锥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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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山啊,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嗷嗷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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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错过
初春的天气,气温还偏低。没有太阳的早上,有些yīn冷。
黑色的宾利轿车边上,男人靠着车门,目不斜视的盯着走来的人,他眼里的神色幽深,薄唇绷紧。
忍住心尖上那一阵阵酸涩,莫晚迈步走过去,表情平静的站在他眼前,静静等着他开口。
看着她过分淡然的双眸,霍绍南心里一沉,xiōng口好像被人勒紧,连带着呼吸都困难。
“为什么?”
静谧的对视中,只听他冷声开口,千言万语汇成这三个字。
莫晚卯足一口气,声音异常平稳,“我需要钱。”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霍绍南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伸手扣住她的双肩,几乎是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需要钱为什么不找我?”
望着他怒极的俊脸,莫晚眼底闪过一片凄凉,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那些心酸,她都压在心底,不想去面对,更不想让他知道。
见她不说话,霍绍南额上的青筋蹙起,她的沉默,在他眼里却变为一种心虚,“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更能满足你?!”
乌黑的眼眸猛然晦暗下去,莫晚紧咬着唇,双肩都在颤抖,她喉咙酸涩,声音都跟着提高,“当然不是!”
这几个字她颤抖着喊出来,整张小脸苍白如纸,那些流言蜚语她都能忍受,可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足以将她压垮。
霍绍南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气头上的质问他随口抛出去,看着她眼底的那抹晦涩后,他也跟着心头一阵收紧。
“莫晚,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意识到她的神情不对,霍绍南敏锐的察觉出异样,心里隐隐猜想到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明亮的眼眸含着泪水,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深处,“那时候,弟弟突然病发,短时间内就要凑够一大笔钱。那时你在国外,我找不到你!”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霍绍南冷峻的面容坚硬,他缓了口气,低声问她,声音中带着轻轻的颤抖:“那你为什么不去我家?”
“你家?”嘴角滑过一丝苦笑,莫晚眼眶酸涩,险些溢出泪来,“我等不及了,我弟弟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我去救命!”
眼角的泪水滑落,莫晚死死咬住唇,整个人都在发抖。那时候她跑去霍家,可等到的只是霍家人的奚落。那一双双鄙夷冰冷的眼神,就好象钉子,硬生生刺入她的心口,痛到不能呼吸。
直到今天,她也不能忘记,那天早上,在霍家大门外,霍绍晴颐指气使的说:莫晚,你怎么还缠着我弟弟,这十几年你从他身上得到的还少吗?你死心吧,这辈子他都不能娶你!
在那一刻,莫晚才明白,他和她之间究竟相差多少?而她,终其一生也走不到他的身边。
听着她欲言又止的话,霍绍南好看的剑眉皱了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抑制住那些回忆,莫晚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沉声道:“你知道的,在这个世上,小林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在任何情形下,我都不可能放弃他。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救他!不要说是把自己卖了,就是让我去死,只要能换他活下去,我都愿意……”
她越说眼里的泪水越多,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不等她说完,霍绍南猛地往前跨出一步,伸手就将她搂在怀里,那双深邃的眼眸泛红,“晚儿……”他紧紧抱住她,心底的情绪翻涌起伏。
这些年,他在国外深造,自认为将她的生活安排的很好,只要安心的等着她长大就好。可他却没有想到,原来他的自以为是,竟会将她逼入绝境。
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莫晚压抑的泪水簌簌而落,她忍不住眼泪,整个人哭的颤抖哽咽。
霍绍南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血肉里,有些事情他早就应该想到,比如他的家里,比如他们之间门第的落差。
以前他只是觉得,她还小,这些事情等她长大好再去处理。可他唯一的忽略,却让他和她,错失掉这么多。
“晚儿,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霍绍南眼底幽深,薄唇紧抿,透出一股凛冽的气势。
脸颊滑过他温热的手指,莫晚心头一阵钝疼,心里的伤口破裂,“可是太晚了……”
轻轻推开他的怀抱,她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平静而心酸的望着他,问:“如今这样的我,你还能要吗?”
霍绍南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抚过贴着她鬓角处的一缕墨发,露出整个光洁饱满的前额,她眼里的静谧随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而轰然崩塌。
他一寸寸将视线下落,最终落入她清婉的眸底,“晚儿,我说过,我会等你长大。那些不好的事,是你成长道路的一个坎,它既然是必须要经过的,我们一起走过去。”
有这么这一瞬间,莫晚真的好想拉起他的手,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哪怕去到海角天涯,哪怕后面的路多么荆棘难行,可她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她知道自己再也不配拥有这样的男人!
低垂的手指兀自收紧,莫晚指尖泛白,定定望着他,“霍绍南,我不是你的天使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是!”
“我配不起你!”破碎的挤出这句话,莫晚抬手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眼见着她跑远,霍绍南却不敢去追,她临别时眼里的那股绝望,他都看在眼里。这个时候,不能将她逼得太紧,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推开家门,莫晚迎面就看到父亲正在焦急的等她。
“晚儿,你去哪了?怎么才回家?”莫书远看到女儿回家,一脸担心。
瞪着父亲的脸,莫晚心头一片哀戚,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莫书远,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莫书远怔了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晚儿,爸爸……”这些年女儿的付出,他都明白,毕竟是父女,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莫晚转身回到卧室,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双腿虚软,跌坐在地。
任由门外响着父亲的问话,莫晚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后背靠着门板,心口好像被人掏空,锥心的疼,用什么都填不满。
……
黑色的宾利轿车开进庭院,男人推开车门,满心疲惫的走进客厅,他坐在沙发上,抬手搭在额头。
一道窈窕的身影从楼上走下来,霍绍晴脸上敷着面膜,走到沙发边,“绍南,你昨晚去哪了?妈等你到半夜,天快亮了才去睡。”
霍绍南皱了皱眉,从沙发上直起身,薄唇紧抿。耳边回荡着莫晚说过的话,他心头沉重,脸色极为难看,“姐,两年前,莫晚是不是来家里找过我?”
女人脸色一沉,眼睛里闪过慌乱,“她又去找你了?绍南,你怎么还和她缠在一起!”
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霍绍南双眼喷火,怒不可遏:“那是我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吵什么?!”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呵斥,一位年逾七旬的老妇手里杵着拐杖,满脸威严,。
霍绍晴自知理亏,揭开面膜跑到奶奶身边,声音低了下去,“奶奶。”
叶贞淑看了眼孙子,炯炯有神的双眸锐利,“绍南,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如今霍家的局面,你比谁都清楚,还在为了外人分心?”
在家里,***威严没有人可以抗拒,霍绍南紧抿着唇,没有多说什么。他沉着脸起身,直接迈步上了二楼。
看他走远,霍绍晴不禁松了口气,“凶什么凶,亏得还是我弟弟,真是白疼他了。”
“绍晴,”叶贞淑脸色沉下来,转头看看她,“你也收敛点!”
“哦!”不敢质疑***话,霍绍晴点头答应,躲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洗好澡走出来,霍绍南换上一套白色的家居服,他坐在床头,伸手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一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满满的都是信函。
抬手将书信打开,霍绍南盯着信纸,俊逸的脸庞染满惆怅。当初他出国,和莫晚一直保持着最古老的书信往来,不想最美好的回忆,却变成最致命的伤害。
往后倒在床上,他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早知道一切会演变成这样,当初他绝对不会离开,一定会紧紧守在她的身边。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预知呢?他和她,就要这么错过吗?他不甘心,也不能放手!
冷氏大厦,顶层。
办公室内,阳光明媚,宽大的玻璃窗折射进来的光线,渲染在男人冷峻的侧脸,迷人魅惑。
冷易将收集的资料整理好,眉宇间似乎有些担忧,语气带着疑问:“唐天德和霍家一向交情深厚,如果有他在……”
男人坐在转椅中,黑色的派克笔旋转在手指间,他挑眉看着冷易,嘴角轻佻:“急什么?”
起身走到窗边,冷濯双手抱xiōng,他单手轻抚着下颚,眼里的神情锋利如刀:“谁敢帮着霍家,都是死路一条。”
天边残阳如血,大地渐渐将那点光亮吞噬,最终陷入一片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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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卡文的孩纸伤不起!憋了一整天,终于写出来啦!
不许霸王,偶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