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意外订婚
盛夏的燥热逐渐远去,随着天气凉爽,人们浮躁的心也得到平静。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节交替,莫晚经常咳嗽,每每到了夜晚入睡的时候,咳嗽更加严重,常常整晚都睡不好。
强忍到周末,清早起来,莫晚看着有些苍白的脸,只好拿着皮包,去到医院检查。这样持续的失眠,让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来到市医院,医生的检查结果是,不久前她左边肺叶受过伤,没有好好调养,所以季节变换的时候,肺叶有些感染,才会一直咳嗽不止。
莫晚听到医生的诊断,眼眸不禁暗了暗。不久前吗?她仔细想了想,受伤到现在也就两个多月,确实是不久前,可为什么她却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在医院挂了水,莫晚又按照医生的嘱咐,拿到一些消炎药和中药,开始调理。输完液,她直接上了楼,去看弟弟。
莫林看到她手里拿着药,立刻担心不已,后来听她将事情的经过诉说完,心里依旧感觉害怕。姐姐有事,一直都瞒着他,虽然他明白姐姐的苦心,但是仍然有些生气。
“小林?”莫晚看到弟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心里有些发怵。从小到大,只要他生气不高兴,就是这副模样,谁的话也不搭理,只有她好言相劝,才能让他开口。
起身坐到他的身边,莫晚伸手摸摸他的头,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小林,姐姐口渴了,你去给我泡一杯你最拿手的甜水,好不好?”
莫林原本低着脑袋,不想搭理她,可是听到她这样恳求的语气,脸色也缓和下来,他皱着眉抬起头,闷闷地回道:“等着!”
看到他气哼哼的站起身,莫晚忍不住笑起来,如今弟弟站起来都比她高出很多,说话的样子也越来越像男子汉了,可见他真的是长大了!
很快的功夫,莫林手里端着一个玻璃杯,将他泡好的水,放在莫晚面前,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喝吧,小心烫!”
瞥着弟弟发沉的脸,莫晚忍俊不禁,她伸手端起水杯,吹了吹凉,缓缓的喝了一口。入口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嗯,小林泡的真好喝!”
见到姐姐故意谄媚的脸,莫林终于笑了笑,抿唇道:“姐,你撒谎!”
“我没有!”莫晚敛下神色,立刻摇摇头,表情很是认真:“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小林最能干了,你泡的水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也很爱喝啊!”
听她说起母亲,莫林眼底暗了暗,滑过一丝忧伤,他叹了口气,将脸望向窗外。
话一出口,莫晚立刻后悔起来,她紧咬着唇,心里也不好受。虽然继母对她不好,但毕竟将她抚养长大,这份恩情,她永远都铭记在心。
“小林……”莫晚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伸手拉着弟弟的手,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莫林将头转回来,看到姐姐一脸的自责,他温和的笑了笑,沉声道:“姐,你有心事?每一次,你难过的时候,都要我给你泡水喝!”
“呃……”看到弟弟眼底的神情,莫晚脸色一变,有种被揭穿的窘迫。她虚掩的笑了笑,却又说不出话来。
见她有意隐瞒,莫林也不想追问什么,虽然姐姐最近生活的不错,可他还是能察觉到什么,是与以前不一样的!
反正周末回家也没有事情做,莫晚索性呆在医院陪着弟弟,姐弟两人聊天,时间过得还快些。
……
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靠近落地窗的位置,视野很好。
方形的餐桌前,面对面坐着三道身影,周少延望着对面的母女,脸上的神情温和。刚刚带着孩子从游乐园玩回来,此时孩子的小脸还很兴奋。
“周叔叔,你下次还要带着瑶瑶去玩好吗?”司瑶嘴里吃着冰激淋,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对面的男人,满怀期待。
周少延轻轻笑起来,抬手摸摸她的头,笑道:“好,咱们下次还去。”
司瑶开心的拍巴掌,整张小脸染满笑意,孩子的笑容真实,没有半点的虚伪。
看到女儿笑的开心,司妤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很快嘴角的笑意又僵硬住。女儿这样快乐的笑容,却并不是来自她的父亲,为什么他对待她们母女的态度还是那么冷漠?
周少延将牛排切好,抬起头就见到司妤紧皱的眉头,他目光沉了沉,似乎猜想到什么,俊脸闪过一抹yīn霾。
司瑶边吃冰激淋,边将小脑袋往外面瞅,她探着小身子,乌黑的大眼睛一个劲的往外面看。直到看见推门走进来的男人后,她立时笑起来,扬起小胳膊大叫:“爹地,爹地,瑶瑶在这里!”
原本黯然失神的司妤,听到女儿的尖叫声,立刻扬起头,转头望向身后,果然看到走来的男人,情不自禁让她眼底一亮。
冷濯迈步走过来,他转身坐在她们母女身边,脸上的神情怡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怎么来了?”司妤看到他来,心里又惊又喜。
还不等男人回答,司瑶已经先一步开口:“是我告诉爹地的,瑶瑶想爹地了!”
冷濯抿唇一笑,伸手将孩子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目光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望着对面的周少延,勾了勾唇:“周总,你好。”
周少延自从看到他出现,整个人便警惕起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底不期然的滑过一丝异样,“冷总,你好。”
察觉到他一闪而逝的异样,冷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内敛的双眸精光闪动。
望着他温柔的表情,又见他怀里抱着女儿,司妤嘴角露出笑意,她望着身边的男人,关心的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冷濯拿起纸巾,将孩子嘴边的奶油擦掉,语气很平和:“还没有。”
司妤了然的点点头,伸手拿起刀叉,将她面前还没有动过的牛排切好,往他面前推了过去:“那你快吃,别饿坏了。”
冷濯微微一笑,望着推到她面前的盘子,嘴角的笑意温柔,“你先吃吧,带着孩子玩了这么久,你肯定饿了。”
听到他这些话,司妤心里霎时涌起暖意,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能够对她说这样的话。她甜蜜的笑起来,伸手拿起叉子,将牛排叉好,送到他的面前:“你抱着孩子不方便,我喂你吧!”
眼见着他并没有拒绝,而是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将牛排吃下去,司妤开心的眼眶发热,差点掉下泪来。
司瑶看到这一幕,立刻双手捂着眼睛,咯咯的笑起来:“羞羞!爹地,妈咪羞羞!”
对面这一家三口的温馨场面,看在周少延的眼里,只让他嘴角含笑,目光平静如海。只不过细看之下,才能发觉他嘴角的笑意,丝毫也不达眼底。
微微敛下眉,周少延笑着别开脸,将视线转去别处,他垂在身侧的五指狠狠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眼角的余光扫到周少延紧紧蹙起的眉头,冷濯轻轻一笑,墨黑的瞳仁涌现出犀利的光芒。软肋是吧?看起来,这软肋不只是他有,这样玩起来才算公平!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夜色中,冷濯开车将她们母女送回家,孩子在车上已经睡熟了,被男人抱在怀里,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司妤在前面带路,打开房门后,帮着将孩子放在床上安顿好。等她从卧室走出来,才发觉他并没有离开,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口。
忍住心里的欢笑,司妤去煮咖啡,她端着蓝山咖啡走到窗前,语气温柔:“濯,你在想什么?”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咖啡,冷濯低头看了看,咖啡的味道浓香四溢,可他却并没有想喝的念头,他抬手摸着杯沿,将手里的咖啡杯放下。
司妤见他放下杯子,眼神不禁暗了暗,她正准备听他说些什么绝情的话,却不想他只是轻声道:“司妤,我们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
对于他的话,司妤满目震惊,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冷濯会忽然和她说出这样的话,虽然这一直是她心里的期盼,可她并没有想过,竟然这么快就能成真?!
“你说什么?”她颤着声音问他,脸色因为紧张而发白。
冷濯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转过身,伸手扳住她的肩膀,俊脸一片温柔:“我们订婚吧!”他低沉的磁性嗓音带着蛊惑,回荡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让人无限沉沦。
司妤喜极而泣,一下子扑入他的怀抱里,眼角的泪水滴落:“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濯,我真的好爱你!”
感觉到她的动作,冷濯并没有推开她,他伸手轻拍着她的肩膀,眼里的神情yīn霾。
这样巨大的冲击力,完全让司妤昏了头,她根本都没有察觉出男人的异样,整个人都陷入他编织的大网中,泥足深陷。
冷氏集团总裁,即将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各大报纸,杂志,以及娱乐新闻中。什么私生女,与初恋重燃爱火,奉女成婚的消息,天天都是娱乐版的头条。记者们努力挖掘新闻素材,将那些陈年往事都挖掘出来,甚至还把冷氏总裁的前妻也牵扯出来,说是灰姑娘被弃,是因为一直没有怀孕,疑似不能生育所致!
对于这种种滑稽又可笑的传闻,莫晚只能置之一笑,强迫自己不受影响。最近每天报纸的头条,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哪怕是她有心回避,也不能看不到的!
盛大的订婚宴,如火如荼的开始筹备,仪式的当天,各大新闻媒体从早上就开始蹲点,都等着想要一睹现场的火热场面。
莫晚早上睁开眼睛,苏笑笑的电话就直接打进来,说是今晚要来陪她吃饭逛街,她的心意,莫晚自然明白也很感激,可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安慰,所以便婉言谢绝,让苏笑笑去参加订婚宴。
起身走到镜子前,莫晚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拉开一抹笑意。
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三口,所以她能够面对这样的场面,对不对?
“莫晚,你行的!”换好衣服,莫晚再度站在镜子前,对着自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不是她想要的吗?好好生活,不被打扰,过着平淡又充实的日子!
整理好东西,莫晚提着皮包出门,来到蒂亚集团大厦。从她踏进集团的大门,便一直有人在她身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可她只是淡然一笑,丝毫也没有回应。
一整天的工作都没有出错,只是临近下班的时候,莫晚并没有动,依旧坐在电脑前,专注的埋头整理数据。
景琛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迈步走出来,下意识的往她坐的位置上扫了眼,果真看到她在加班。他好看的剑眉蹙了蹙,杵在原地呆愣些许,却没有走上前,而是转身离开。
手里捏着车钥匙,景琛脸色低沉的往外面走,今晚是司妤的订婚宴会,他不能不去参加,不过心情却有些复杂。
办公室里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说说笑笑的离开,直到窗外天色暗淡,莫晚才揉着酸疼的脖子,缓缓抬起头。
窗外夜色迟暮,办公桌前只有一盏台灯亮着。莫晚抬起头,望着挂在墙上的时钟,看着时针一点点的指向八点钟的方向。
这个时间,订婚宴应该开始了吧!
呆愣愣的望着挂钟许久,直到眼眶酸疼,莫晚才猛然醒过神来,她低垂下视线,眼睛盯着桌上的资料,继续翻译校对,视线再也没有偏移过。
订婚宴会结束后,司妤穿着粉红色的晚礼服,站在酒店门外迎送宾客。她笑着挽住霍绍晴的手,直接将人塞到景琛的怀里。
“阿琛,我把人交给你了,她今晚喝的有些多,你要把她平安送回家!”司妤将身边的人,硬是推到景琛怀里,看着她负气的脸,不禁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有心撮合霍绍晴和景琛,一味的对着霍绍晴使眼色,希望她自己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将他们两人的关系缓和下来。
眼看着司妤将人推过来,景琛不能直接推开,只好顺势揽住,将她带进怀里。自从上次她去公司闹过,这段时间他们两人都没有见过面。
“你放心吧!”景琛搂住怀里的人,眉头微微蹙起,却还是应承下来。低头,看到霍绍晴yīn霾的脸色,他也没有多加理会,只是拉起她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过去。
望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司妤勾唇笑了笑,在她心里,还是希望霍绍晴能够得到这份幸福。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好友,她只愿他们都能开心。
宾客们陆续离开,司妤独自一人相送,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她找了好多次都没有看到冷濯的身影,立刻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可对方的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司妤眼底一跳,脸上幽幽闪过什么,神情难看下来。直到所有宾客都离开,她依旧没有看到冷濯的身影,愤然的带着女儿离开,开车回到家。
白色的兰博基尼行驶在暗夜中,霍绍晴穿着黑色的长裙,一路沉默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望着窗外,心底起伏难平。
她微微转头,望着身边满心痴恋的男人,眼眶渐渐酸涩起来。伸手挽着他的胳膊,霍绍晴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眼角滑过湿润。
景琛单手握着方向盘,感觉到她靠近过来的身体,深邃的眼底动了动,他并没有躲闪,只是好看的剑眉蹙起来。
靠在他的肩头,霍绍晴心底逐渐柔和下来,她轻嗅着那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她真的很爱他,所以做事才会极端,有时候她脾气上来的时候,真是怎么都压制不住!
凝着他俊逸的脸庞,霍绍晴柔柔一笑,情不自禁的倾身过去,将红唇吻在他的下巴上,伸手解他衬衫的扣子,探进去挑逗。
咯吱——
暗沉的夜色中,景琛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他刚刚转过身,却见眼前压下来一片黑影,身边的女人翻身起来,骑在他的身上,伸手捧住他的脸,红唇急切的吻下来。
景琛双眸一沉,伸手拉开她环绕在脖颈中的双手,沉着脸推开她,“别动!”
身体猛然被他推开,霍绍晴明显一愣,她睁着迷离的双眸,定定望着对面的男人,满脸不解。以前他们也经常吵架,吵架之后,每一次都是这么和好的啊!
“你还在生我的气?”霍绍晴眼眸暗了暗,俏脸闪过一抹失落:“好吧,我答应你,以后都不找她麻烦!”
景琛蹙眉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禁锢住,不再让她有什么过分的动作:“绍晴,这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我们有什么问题?”霍绍晴双眸微闪,下意识的回避开他锐利的双眸,脸色却有些发白。
望着她躲闪的眼睛,景琛敛下神色,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深沉:“我们纠缠在一起十年,是不是应该结束了?”
他的话,让霍绍晴心底狠狠一刺,害怕的打个冷颤:“你不是说,我可以永远都在你身边吗?”
抬手摸摸她的头,景琛眼里的厉色缓和下来,“我是说过,可你能够老实呆着,不吵不闹吗?”
“我……”霍绍晴语塞,心头滑过一丝苦涩。要她怎么不吵不闹,这些年她忍的还不够吗?
景琛微微叹了口气,望向她的眼神沉寂:“你不能!绍晴,我知道你不能!所以不要勉强自己了,好不好?你应该有你自己的骄傲,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你是我要等的那个人!”霍绍晴情绪激动起来,她伸手搂住景琛的脖子,低着头去吻他的唇,却被他伸手推开,将她按住,动弹不得。
伸手将她从腿上拉下来,景琛眼里的神情逐渐凛冽:“你还是这么任性?”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只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也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放纵她这么多年,让她产生越来越深的错觉!
这些年对于她的容忍,也不过源自当初对于那份初恋的回忆,却原来竟然会让她迷惘!
眼见他冰冷的推开自己,霍绍晴冷冷笑起来,她咬着唇,怒声问道:“还是因为她,所以你才这么对我,是不是?”
她的无理取闹,终于让景琛失去耐性,他yīn沉着脸,狭长的桃花眼轻眯:“霍绍晴,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但是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景家三少,对待女人的态度向来如此,他无情的时候,真的半点情分都没有,冷酷残忍的足以下地狱!
霍绍晴望着他那张经年不变的俊脸,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她颤着双唇,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早就应该明白,她爱上的男人,是没有心的。
“我送你回家!”沉寂些许,景琛冷着脸发动车子,直接开到霍家别墅外面。
望着她走进去的身影,景琛幽深的眼底闪了闪,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那时候她只有18岁,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直直的垂到腰间。
那天忽然下雨,她没有带伞,落魄的躲到大树下避雨。他开车正好经过大树下,看到她双手搓着肩膀,冻得直发抖,不禁将车子开过去,将她送回家。
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那一刻多好,他和她也许真的能相伴一生。可时间无情,蹉跎掉心底太多纯洁的情感,有些感情沉积在心底,却并非是爱。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白色的兰博基尼,行驶在暗夜中。景琛将所有的车窗全部降下来,任由微凉的夜风将他利落的短发吹起,他开着车子绕着街道一圈圈的转,心头的沉闷仍然挥之不去。
他忽然发觉,这些年他究竟是在做什么?走过这么长长的一段岁月,沉淀在他心底的,又留下了什么?
车子漫无目的的乱转,景琛找不到去向,还是将车子开回公司,蒂亚集团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成就。
坐着电梯来到顶楼,景琛转过长廊,隐约看到昏黄的灯光。他迈步走进去,只看到坐在灯下,那道落寞的身影,正在呆呆的出神。
抬手看了眼腕表,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景琛眼底一动,似乎意识到什么,抬脚朝着她走过去,“你怎么还在加班?”
静谧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莫晚吓了一大跳,她惊讶的转过头,看到面前的男人后,神色不禁有些尴尬:“总裁,我,我还有事请没有处理完!”
她迟疑又暗淡的声音,让景琛皱了皱眉,他只是淡淡一笑,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腕,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莫晚一惊,下意识的杵在原地,不肯离开:“我不走!”
转头望着她的脸,景琛挑了挑眉,语气揶揄道:“难不成,你要睡在这里?”
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莫晚脸颊微微一红,无奈的拿起包,随着他离开。
景琛带着她坐上车,他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却并没有朝着她家的方向开去,只是直接往海边而去。
一处老旧的小区内,茂盛的树荫下,停着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男人坐在车厢里,双眼紧紧盯着楼上的某一家窗口。
冷濯单手扶着下颚,墨黑的瞳仁漆黑一片,他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可她还没有回来。望着她家黑漆漆的窗口,他好看的剑眉渐渐蹙起,幽深的眼底染满怅然。
103 你敢嫁人?
宁静悠远的海边,咸腥的微风扑面而来,白色的兰博基尼停靠在海岸边。莫晚推开车门走下车,弯腰坐在岸边的岩石上,神态淡然平和。
她并没有追问景琛为何将车子开到这里来,因为她心里沉甸甸的,确实需要坐在这里吹吹海风,放松一下心情。
将车前灯熄灭,景琛从后备箱拿出一打啤酒,提在手里,弯腰坐在她的身边。
伸手将易拉罐拉起,景琛含笑转过头,轻声道:“你要喝吗?”
听到他的话,莫晚目光动了动,低头望着他手里的啤酒,伸手接过来,捏在手里:“我不会喝酒!”
重又拿起一个易拉罐,景琛眼底溢满笑意,他拿起来喝了一口,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放心,啤酒不容易醉的!”
看了眼手里的啤酒罐,莫晚抿唇一笑,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捉狭:“我不担心啤酒,只是担心你!”
望着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调侃,景琛先是一愣,而后低低笑起来:“呵呵……,我有那么可怕吗?那我可真要检讨一下,看看究竟为什么让你一直这样误会我?!”
莫晚挑了挑眉,语气坚定而认真:“我可从来没有误会过你,而且我对你的评价都很中肯!”
听到她尖锐的评价,景琛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心想这小丫头的嘴,一直都这么锋利如刀,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啊!好歹他也是她的顶头上司,怎么能对他如此犀利呢?
见他蹙眉却又说不出话来,莫晚浅浅笑起来,她抬起手腕,喝了口啤酒,脸上的神情舒缓下来。她仰头望着前方的墨黑海面,轻声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景琛缓缓抬起头,望着海平面时而起伏的浪花,语气沉寂下来:“今晚我心情不好,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因为他的话,莫晚眼眸暗了暗,心底却涌起一阵暖意。虽然景琛给她的印象并不算好,但是他对人很细心。比如今晚,明明他看到是自己心情不好,却没有说破,她感激他没有戳穿自己。〆糯~米*首~發ξ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堂堂景家的三少爷,也会有烦恼吗?”莫晚再次喝了口啤酒,发觉这个啤酒味道真的不赖,不是很刺激,也不辛辣,虽然有些苦,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香气。
景琛望着她满脸的怀疑,不禁摇头失笑,钱财地位不过是表面的风光,他彷徨无措的时候,也和这世上千百万人一样,惆怅黯淡。
“看你说的,好像我不是人一样?这世上的人,只要活着都有烦恼!”景琛明亮的双眸暗了下,俊逸的脸庞在这幽暗的夜里,渐渐落寞起来。
莫晚看到他眼里暗淡的光芒,俏脸也跟着滑过一阵怅然,原来有钱人也会有烦恼,原来这钱也并非万能的!
将手里的一罐啤酒喝干,莫晚舒服的叹了口气,眼眉间的神情柔和下来,“再给我一罐吧!”
瞥着她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景琛急忙摆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别!你千万别喝醉了,否则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噗!”莫晚忍不住笑出声,紧蹙的眉头也跟着松开:“你真是小气!”虽然她话这么说,但是真的将手里的啤酒罐放下,没有再去触碰。
深夜的海边温度很低,景琛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伸手将她拉起来,带着她坐上车。他将天窗打开,两人依旧面朝着大海。
莫晚坐在椅子里,双眸直勾勾盯着前方浩瀚的海平面,心底的沉闷似乎淡去很多。她叹了口气,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道:“景琛,谢谢你!”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喊他的名字,不禁让景琛愣住,望着她纯净的乌黑眼眸,心底涌起一阵阵莫名的情绪。
不多时候,莫晚整个人靠着椅背,慢慢阖上眼皮,不知不觉间沉沉昏睡过去。这段时间,她的睡眠一直不好,确实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见她安稳的睡熟,景琛伸手按下按钮,将天窗关上,将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窗外夜色阑珊,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景琛微微俯下身,盯着她精致的脸庞,目光柔和,她低垂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分外惹人怜爱。
将椅背放倒,景琛将外套给她掖好,嘴角的笑意深远,他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他索性也将椅背放倒,并没有开车离开,等着天色放亮。
晨曦微露,火红的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眼前一片绯红的光亮,莫晚在这片妖娆的亮光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便是冉冉升起的太阳,带着旺盛的生命力。
莫晚慢慢直起身,望着眼前这片耀眼的光芒,心底的yīn霾一扫而光。转头望着躺在椅子里熟睡的男人,她不禁笑了笑,伸手将他推醒。
白色的兰博基尼开进一处老旧的小区,景琛将车子开到她家的楼下,将车子停稳,“不要着急,现在时间还早。”
莫晚感激的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温和:“谢谢总裁,一会儿见。”
听到她又喊总裁,景琛不禁蹙起眉头,可是听到她说一会儿见,又让他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他微微一笑,道:“一会儿见。”
莫晚再次点头谢过,而后拉开车门,快步走下去,她头也没回,跑进楼道里。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景琛才收回染笑的双眸,他发动引擎,正要开车离开,眼角一挑,恰好看到停在前方树荫下的那辆车子。
车里的男人目光如炬,俊美的脸庞此时紧绷,那双锐利的双眸染满怒火,他手指握着方向盘,用力到指尖泛白。
景琛挑眉看过去,心里幽幽闪过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向着对面车里的男人点点头,神情自然的调转方向盘,将车子开走,并没有理会那张yīn沉的脸。
冷濯坐在车里,盯着前方消失的车身,脸色很难看,尤其在他看到景琛眼里的淡然笑意后,心头的怒火更甚。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冷濯满目怒火,他在楼下苦等一夜,可她竟然直到天亮才回家,彻夜不归的景琛呆在一起!难道她不知道景琛的心思吗?她是他老婆的时候,景琛就对她觊觎已久,如今是肆无忌惮吗?!
想到这里,冷濯内敛的双眸暗了暗,她和他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他还有什么立场去想这些?他这样傻呆呆的坐在人家楼下一整夜,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是想要和她解释什么吗?可他要说些什么呢!
莫晚回到家后,立时去浴室洗漱,收拾好自己,她换上一套新衣服,而后提着挎包出门,如常的从楼上走下来。
前脚刚刚迈出来,抬头就看到正前方站着的男人,望着他yīn沉的脸,莫晚心底咯噔一下,涌起什么不好的念头。
他是从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那是不是看到,景琛刚刚送她回家呢?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莫晚深吸一口气,并不想搭理他,迈步从他身边走过去,可手腕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他拉到怀里,后背抵上车门。
“你去哪了?”质问的语气,充满怒火。
莫晚皱起眉头,望着他眼底yīn霾的怒意,冷冷笑起来,“和你有关吗?”这个男人真可笑,他昨晚才订了婚,今早就站在这里质问她,他凭什么呢?!
冷濯目光清冷,尤其看到她眼底的不屑,心头的怒火更加翻涌:“莫晚,你是真傻,还是故意的?景琛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他尖利刺耳的话,让莫晚心头发寒,瞪着他染怒的脸,她厉声道:“随便你怎么想,我都不想和你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她伸手推了推他,脸色yīn霾起来:“你躲开,我要去上班!”
因为她的疏离,冷濯目光越来越冷,其实他本来不该再多说什么的,可他就是忍不住,看到她和景琛在一起,他甚至都想直接将她扛起来,带回家锁起来,不给任何人看,更别说碰!
对,他不容许任何人碰她!
见他依旧抓住自己不放手,莫晚真的急了,挣扎着开始捶打:“冷濯,你要不要脸,快放开我!”她拳打脚踢,可是那点力气有限,丝毫作用也不起。
冷濯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弛下来,看到她又踢又叫的折腾,只觉得好玩。他倾身压下去,在她惊愣的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压在车门上,而他的脸低下来,与她额头相抵:“我要不要脸,你不知道吗?”
他呼出的灼热气息浓烈,喷洒在莫晚的唇边,让她整个人情不自禁的颤栗起来,她红着脸,伸手狠狠推他,目光凶狠的足以杀人。
这个变态,又开始折磨人!
推搡了一会儿,莫晚发觉自己的那点力气,根本就不起作用,她也就不再挣扎,而是扬起头,很认真的盯着他,沉声道:“你一定要我恨你才满意?”
男人俊脸一沉,墨黑的瞳仁滑过一阵暗芒:“恨我?你真的恨我?”
莫晚怔了怔,心头涌起一阵苦涩,她说不出话来,眼眶微微发热,“何必弄成那样呢?我只想过好我的日子,你不是订婚了吗?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你想过什么日子?”冷濯盯着她的脸,忽然沉声问她:“莫晚,你……想要和谁过日子?”
莫晚被他问的一愣,心底涌起无数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心思烦乱,只想要尽快摆脱他:“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爱我的男人,或者是我爱的男人,我愿意和那个人一起过日子!”
这句话,她说的极其平静,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清明。
冷濯听到她的话,心头一阵揪紧,霎时喘不过气来。她说,她会嫁给别的男人?!
“你敢嫁人?”冷濯脸色大变,伸手捏着她的下颚,神情狠戾。
莫晚被他眼中的占有欲吓到,随即又心寒道:“为什么不敢?我有选择被爱与爱人的权利!”她用力吸进一口气,才能缓解心底的压抑。
男人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来,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是啊,她说的很对不是吗?她也有爱的权利?可她要爱谁?
她不是爱霍绍南吗?可霍绍南已经结婚了,难道她又要爱上别人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心头闷疼,好像被钝刀划开一道口子,钝钝的痛,一点点深入骨髓。
望着他霎时暗淡下去的眼神,莫晚并没有深想,她抬手推开他,却发觉这次只有很小的力道,便从他的怀里挣扎开。
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莫晚转过头,不想再去看他的脸,也不想去思考他眼里的黯然,只是坚定的转过身,一步步从他的视线中走远。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冷濯才怔怔回过神来,她刚刚说过的话犹在耳边,一字一句都砸在他的心头,硬生生的闷疼!
直到此时,他才慢慢意识到,似乎有些什么事情,与他当初的想法背道而驰,如今的局面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果让他眼睁睁看到她嫁人,他究竟会怎么样?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便随即粉碎!他不能允许,绝对不允许!
莫晚走出小区,平静的心再次烦躁起来,她快步走向公车站,强迫自己不要受到影响。来到公司没有多久,景琛也来上班,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彼此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莫晚对他终于松了口气,先前不好的印象,也在心底慢慢淡忘。
工作一上午,莫晚几乎脚不沾地,跑上跑下的核对资料,整理文件。快到午饭的时候,她刚刚坐下,就见景琛从办公室走出来,笑着问她:“中午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莫晚一愣,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委婉的拒绝:“我在餐厅吃吧,咱们公司的饭挺好吃的。”她语气如常,让人挑不出毛病。虽然对他的人品有所转变,可莫晚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触,毕竟眼前的这种男人,也是她不想招惹的!
见她拒绝,景琛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勉强:“那好,我们下次再吃。”他绅士起来的时候,也好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能够蛊惑万千少女的芳心。
莫晚礼貌的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不想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顺手接起来,还没听几句话,手机“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出了什么事?”景琛见到她徒然大变的脸色,沉声问她。
莫晚整个人发懵,完全六神无主的模样:“我爸爸,他……”她眼泪“唰”的一下子滚落,颤着双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景琛脸色一变,伸手拿起她掉在桌上的手机,沉声问了问电话里的人,而后合上手机,立刻拉着他往外面走。
莫晚全身发虚,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她只是本能的跟随着景琛的脚步,坐上车往医院赶去。
在路上的时候,景琛一直不停的打电话,他吩咐人将莫书远及时转院,转到一所条件很好的私人医院。他们赶到的时候,载着莫书远的救护车也恰好赶到。
“爸爸!”莫晚推开车门跑下车,看到被担架抬下来的父亲,泪如雨下。
躺在救护床上的莫书远,此时已经失去知觉,他脸上带着氧气罩,双眼紧紧闭上,丝毫也没有睁开的迹象。
景琛大步上前,将莫晚拉开,而后让人将病人推上去,他们两人紧随在后面。
来到二楼的救护室,早就等候的张筱晨穿着白大褂,见到病人来,吩咐直接推荐二号检查室,先去拍片子。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张筱晨伸手拦住他们,语气严肃。
莫晚看到是她,不禁愣了愣,这个时候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张筱晨,一点也没有上次在宴会看到的她和蔼可亲。
低低嘱咐景琛几句话,张筱晨便转身走进检查室,没有多说一句话。
“别担心,你爸爸不会有事的!”景琛抬手拍拍莫晚的肩膀,俊脸带着一抹笑意,看在眼里,只让人感觉踏实。
莫晚心里乱成一团,他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刚才接到电话,说是父亲忽然昏倒,神志不清,她沉了口气,看着这家医院,忽然问他:“这里是?”
景琛抿唇一笑,也不打算隐瞒她,如实相告:“这家医院是我大嫂家的,她是脑神经科的专家,有她在,你父亲不会有事!”
虽然心里依旧担忧,不过莫晚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安静的等着检查结果出来。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急救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看到走出来的人,莫晚蹭的站起来,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上前询问。
“大嫂,人怎么样?”景琛从椅子里站起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问道。
莫晚也抬脚走过来,可是双手揪住衣角,眼里含着泪水,想问又不敢问,整个人微微发着抖。
张筱晨微微一笑,转头望着莫晚,缓和着语气道:“病人是突发脑溢血,现在已经控制住出血,不过会造成右边身体瘫痪!”
看到莫晚惨白的脸色,张筱晨缓了口气,继续开口:“我建议不要手术,病人出血的位置不好,如果手术风险很大,不如采取保守治疗。虽然暂时中风,但是经过中药治疗和康复运动,极有可能恢复健康。”
莫晚将她所讲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流眼泪,欣然同意医生的建议。只要父亲还活着,哪怕身体瘫痪,她不怕!
“好,就按照您说的吧!”莫晚忍住眼底的泪花,点头答应,并且跟着护士去办理相关手续。
看到她走远,张筱晨眼底溢出一抹笑,她转头望着景琛紧蹙的眉头,神情染笑:“三儿,她是你什么人啊?这么关心人家?!”
景琛眼底一刺,俊脸yīn霾下来,他最讨厌人家喊他三儿,平时家里人除了金女士,没人敢轻易这么叫他!不过今天他有求于人,只能勉强咽下这口气。
“大嫂,你管得真多!”景琛挑了挑眉,俊脸yīn沉沉的,明显是不高兴。
张筱晨见他那张臭脸,立刻撇撇嘴,佯装生气道:“哎哟,嫌弃我管得多啊!我原来还想着,找个单间给你朋友的爸爸住呢,那现在看起来也不必了嘛!”
“别啊!”一听这话,景琛立时变了脸色,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连连笑道:“大嫂,你知道三儿和你最好了,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望着他一张讨好的脸,张筱晨笑着拍拍他的头,沉声道:“我可告诉你啊,咱妈已经拷问过我很多次了,在家念叨着让你把人带回家去吃顿饭!妈的脾气,你清楚的哦,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
听到大嫂的话,景琛一个劲皱眉,他家金女士总是这样,就不能让他消停会儿吗?
莫晚办好住院手续,由护士带着回到病房,她看着条件良好的病房环境,心里沉了沉。她也不傻,看得出这是高级病房,虽然给父亲安排在高级病房中,但是收的价钱却是普通病房的价格,这中间的缘故,她自然明白!
走到病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父亲,莫晚心头五味杂陈,父亲这一生好赌,如今倒在赌桌上,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吧。
只是父亲这一病,让她欠下这么多的人情,要怎么去还呢?
两天后,父亲清醒过来,果然如张筱晨所言,右边身体瘫痪,不过好在并非很严重,只是行动不便,听力和说话的能力并没有丧失。
因为父亲住院,莫晚整个人更加忙碌,她想了想并没有隐瞒弟弟,如实告诉他。莫林最近的治疗颇见成效,所以白天姐姐上班的时候,他都呆在医院里,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在病房里照顾父亲的事情,他还能做,也做得很好。
直到这一次,莫晚才意识到身边有人分担,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虽然弟弟所能帮她并不多,但是姐弟俩同心协力,那些苦难似乎都变的没有那么恐怖!
这天临近下班的时候,莫晚看到他们英俊的大总裁,一直在她周围转悠,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莫晚低低一笑,主动问他:“你有事吗?”
景琛回过身,看到她满脸的不解,终于鼓足勇气道:“莫晚,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104 邪恶本性
景琛回过身,看到她满脸的不解,终于鼓足勇气道:“莫晚,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莫晚笑了笑,欣然点头,这段时间,景琛对她特别照顾,因为她需要在医院和公司两头跑,有时候迟到早退的,他都没有多说过什么。
景琛抬手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为难:“我妈要你今晚去我家吃饭!”
闻言,莫晚怔了怔,很为难的皱起眉头,她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望着她失神的模样,景琛也觉得尴尬,心急的解释:“你别误会,只是单纯的吃个饭。我妈很难对付,所以还请你帮我这个忙!”
微微踌躇了下,莫晚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好吧,我正好也要谢谢你大嫂。”父亲住院,多亏他大嫂一直帮忙,她自然是要道谢的,其实她也想要找个机会还了景琛的人情,这样她心里能好受些。
见她答应,景琛开心的笑了笑,转身拿起车钥匙,带着她坐车离开。莫晚先去买了些水果,又买了玩具,带着一起去景家。
车子开过一条僻静的小路,两边绿树成荫,郁郁葱葱。不过这条路是禁路,平时并不允许外车出入。
将车子开到一处庭院前,景琛将车子停好,便带着莫晚迈步走进去。院子里曲径通幽,有种江南水乡的清新淡雅,亭台楼阁,鸟语花香。
走到大厅外面,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唧唧喳喳的吵闹声,莫晚听着那里面柔媚好听的女声,似乎感觉有些熟悉。
景伊诺坐在沙发里,紧紧护着怀里的棒棒糖,一脸愤慨的望着对面虎视眈眈的奶奶,小嘴撅的高高的:“奶奶,你骗人!明明是你输了,还要赖皮!”
金沐晚眨了眨眼,挑眉望着孙女,脸色也很难看:“诺诺,你出的脑筋急转弯太难了,奶奶当然猜不到!要不然,咱们比别的吧?”
景伊诺摇了摇头,圆嘟嘟的小脸满是不高兴,“玩别的也没用,奶奶一直都是赖皮!”
“呃……”金沐晚语塞,终于沉下脸来:“给我一个,要不然我去告诉爷爷!”
听到要告诉爷爷,景伊诺终于气馁,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扒拉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奶奶,同时还嘱咐道:“诺诺给了,奶奶不许告状哦!”
“嗯嗯!”金沐晚高兴的拿过棒棒糖,抬手将孙女抱在怀里,低头亲了口。
莫晚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溢出笑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孙女抢棒棒糖的奶奶!
“妈!”景琛习以为常的笑了笑,拉着莫晚走进去,“我们来了。”
看到他们走过来,金沐晚双眼一亮,丢下怀里的孙女,起身拉过莫晚,让她坐在沙发上,“小晚,你怎么才来?”
莫晚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只是抿唇笑,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
不多时候,家里人陆陆续续都回来,张筱晨也下班回来。莫晚见到她,急忙去道了谢,两人坐在沙发边上低低聊起天来。
院子里响起车声,金沐晚正在低声教育小儿子,忽然看到大儿子回家,立时开心的笑起来。不过她又转头看了看,察觉到什么,立时沉下脸:“二子呢?”
景琛一听到母亲问二哥,立时皱起眉头,全家人都知道景家的二少爷喜静,从来不出席家庭聚会。可今天是金女士一手Cāo办的,谁敢不来?!
景岩刚刚回家,听到母亲的话,也跟着皱眉,他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试着缓和:“妈,景睿还有事,晚点回来。”
“什么晚点回来?今天家里有客人,他又敢放我鸽子?”金沐晚皱眉,拿起电话就要拨过去,却被大儿子伸手挡住。
“算了,我去找他,别人也找不到他!”景岩转头看了看小弟,微微使了个眼色。
景琛看到大哥的眼色,立时笑着搂住母亲的肩膀,帮着说好话:“是啊妈,让大哥去吧!”
缓缓将手里的电话放下,金沐晚转头望着大儿子,目光柔和下来:“那你不许护着他,一定把人给妈带回来啊!”
“是!”景岩温和点头,看着母亲的脸笑了笑,他拿起车钥匙,再度出门。
佣人将晚饭都摆上桌,有人上楼去请景老爷子下来,莫晚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好奇,外面传言景家老爷子如何如何厉害,可她从来没有见过。
说话间,楼梯上响起脚步声,走下来的人,身形高大,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那种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不容小觑。
“爸!”众人看到景汉生下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
全家人都自觉自发的站起身,对着走下来的人毕恭毕敬的称呼,只有金沐晚女士动也不动,依旧坐在沙发里,望着走下来的人皱眉,一副气哼哼的模样。
景汉生扫过众人,视线在莫晚身上停留片刻,若有所思起来。
看到父亲的眼光,景琛立时笑了笑,道:“爸,她叫莫晚。”说话间,他轻轻推了身边的人一下。
莫晚回过神来,全身一个机灵,小声道:“伯父,您好!”
收回打量的目光,景汉生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从他下楼,莫晚就一直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他看起来精神奕奕,身材也挺直,并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神情反而犹如中年人。
景汉生转头望着坐在沙发里的妻子,紧绷的脸色忽然拉开一抹笑,眉眼俱都温柔下来:“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金沐晚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玄关处,没好气道:“二子还没回来呢!”
听到她的话,景汉生微微一笑,转头望着众人道:“你们先入座吧!”说完后,他迈步走到门边,双脚分开,站在妻子身边。
众人都走进餐厅,拉开椅子坐好,景琛带着莫晚坐在他的身边,低低对着她说了几句,大概介绍下他们家的情况。
佣人们将晚餐都摆上桌,大家却没人敢动筷子,只等着景老爷子下命令。很快的功夫,庭院里响起汽车声,而后便是脚步声,以及尖叫怒骂声。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妈,您别拧我耳朵啊!唉唉,妈,您下手轻点,我疼啊!”
“废话!不疼我还不拧呢,你再敢不回家,信不信我搬去和你一起住!”
“信!妈妈,我错了!”
听到客厅里的吵闹声,莫晚忍不住发笑,伸着脖子往外面看,只见景汉生沉着脸走进来,后面跟着妻子和两个儿子。
景睿是景家的二儿子,从小性格古怪,如今是法政界赫赫有名的律师。
看到二哥回来,景琛低低一笑,伸脚想要绊他一下,却被景睿轻松的躲开,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就要使力。
“坐下,吃饭!”
景老爷子发话,还在玩闹的两人立时住手,悻悻的分开,各回各位。景岩看着两个还长不大的弟弟,无声的叹了口气。
莫晚仰头看过去,忽然发觉什么,立时瞪大了双眼。只见从客厅中走进来的景老爷子,紧紧牵着妻子的手,那亲密的神态,毫无顾忌周围的子孙。
莫晚吃惊的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众人,见大家神情如常,似乎早就习惯一般,她只好闭上嘴,什么都没敢说。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年纪的夫妻,还能这般手牵着手在儿孙面前走动,那样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
用餐的时候,气氛逐渐热闹起来,景家人多,唧唧喳喳的自然吵闹。餐桌上有小孩子,肯定少不了欢笑,再加上金女士总是和孙女抢东西,更是惹得孩子一会哭一会笑。
虽然莫晚总共就和景老爷子说过一句话,可她看得出来,全家人都忌惮他的威严,在他面前素来拘谨。就连景琛看到父亲,也好像老鼠看到猫,话都不敢大声说。
可这满目的肃穆中,景汉生唯独对待身边的妻子眉眼温柔,只要看到她,他一直都在笑,眼神不偏不倚,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尤其看到她小孩子一样的笑容,他整个人都跟着亮起来。
虽然景妈妈看起来很年轻,可毕竟也上了年纪,如她这般孩童似的天真性情,当真少见,历经岁月的磨难,她却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可见她身边的男人,是怎样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才能将她宠溺至此。
原来幸福,应该是这般模样!
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用过晚饭后,莫晚还要赶回去照顾父亲,便起身告辞。金沐晚舍不得她,非要让她多坐坐,最后还是景琛求助的看了看父亲,用眼神请求帮忙。
“沐沐!”景汉生轻轻喊了她一句,却也只有这么一句,就让还在吵闹的金沐晚安静下来,松开拉着莫晚的手。
坐上车后,莫晚整个人还在笑,她发觉景妈妈真的很可爱,让人感觉很温暖的一个人。
“在笑我妈?”开车的间隙,景琛回头望着莫晚,忍不住问她。
莫晚愣了愣,迟疑一下,还是点头道:“你妈妈……好可爱!”
景琛也低低一笑,目光柔和下来:“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说!”顿了下,他沉声道:“不过我妈真的很好!”
莫晚用力点点头,虽然只和她见过两面,但是她很喜欢景妈妈,只不过想到什么后,又疑惑道:“你妈妈看起来好年轻啊!”其实她很想问,景妈妈看着不过五十多岁的模样,怎么景岩已经有四十岁呢!
双手握着方向盘,景琛转头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温和:“我爸比我妈大17岁,大哥和二哥都不是我妈亲生的!”
“啊?!”莫晚大跌眼镜,刚才看着他们母子三人的亲热模样,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他们母子不是亲生的。
景琛望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也跟着笑起来:“我爸之前的妻子生下二哥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妈妈嫁进景家的时候,只有二十岁!”说话间,他扫了眼莫晚,笑道:“比你还要小呢!”
莫晚瞪了他一眼,心想你看我干什么?可是听到他的话,又满腹疑惑:“你妈那么小就嫁人了?”
点头笑了笑,景琛脸上滑过一丝得意:“那时候,全城的人都知道金司令家的幺女是金家的掌上明珠,向我妈妈求婚的人能够从南城排到北城去,可我妈一个都没看上,就非要嫁给我爸!把我外公气坏了,差点拿枪毙了我爸呢!”
“哇塞!”莫晚一下子来了精神,慢不迭的问他:“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景琛看到她神采飞扬的脸,眼底溢出温柔的笑意:“我爸很男人的,他问我妈,要不要嫁?我妈说嫁,他就在我外公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还是我外婆心软了,才答应他们结婚的!”
听到这里,莫晚禁不住心头微动,怪不得景妈妈如今还能如此幸福,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爱着她,她怎么能不幸福呢?
提到母亲,景琛也是一脸自豪,“后来我听爸爸说,妈刚嫁进景家的时候,大哥只有五岁,二哥一岁,妈妈从来都没有想过再生个孩子,如果不是我爸坚持,恐怕这世上就没有我喽!”虽然他说这话发酸,不过脸上流露出的感情真挚,莫晚看得出来,有这样一位心地善良的母亲,他感到骄傲!
不要说他,就连莫晚听着都满心感动,这世上能有女子尽心尽力抚育别人的孩子,甚至宁愿为了照顾别人的孩子而放弃自己做母亲的权利,这样的品德,绝对值得我们敬仰!
“你妈妈真好!”莫晚由衷的感叹一声,发自肺腑,有种落泪的冲动。
这一路上,景琛和她说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让莫晚心生感动。血浓于水固然无可比拟,但是养育之恩更是情深义重,景妈妈这些年含辛茹苦,如今看着儿孙满堂,该有多么幸福啊!
莫晚忍不住心里羡慕,如果她也能有这样的日子,此生无憾!
父亲的病情逐渐好转起来,莫晚虽然忙碌辛苦,但也欣慰。这天她正在公司上班,忽然看到有人来找她。
“三儿,在吗?”金沐晚走到莫晚身边,笑着问她。
看到来人是她,莫晚立刻笑了笑,柔声道:“伯母您好,总裁去开会了,您去里面等他吧!”
金沐晚眨眼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不找他,找你!”
莫晚一愣,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她拉走,两人去到附近的咖啡厅。
金沐晚喝了口饮料,满脸都是笑意:“那天你走的太早了,我都来得及和你好好聊天。”
因为那晚景琛的话,莫晚心底里对她特别敬佩,语气间更加恭敬:“伯母,应该是我去拜访您的,怎么还让您来看我?那天总裁和我说过好多事,我好敬佩您!”
“三儿,又显摆了吧?”金沐晚忍不住笑意,脸色柔和:“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家那三个臭小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要是我有个女儿多好,像你这样乖巧,那我做梦都要笑醒啦!”
莫晚甜甜一笑,心底有些感触,想到她的童年,目光不禁暗了暗:“您是个好母亲!”
望着她眼底里的真挚笑意,金沐晚轻轻笑起来,语气温柔:“换作是谁都会那样的吧!我嫁进景家的时候,老大只有五岁,二子一岁,我带着他们,就和我亲生的没有分别。如果不是汉生说,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压根都不会有景琛!”
望着景妈妈慈爱的脸庞,莫晚都在幻想,如果她的母亲还在世,是不是也如这般充满母爱?
“呵呵……”莫晚忍不住笑起来,心想如果没有景琛,这世上保证少个害人精!
如今的年代开放,老夫少妻的有不少,可是倒退三十多年前,这种情形该是很少见的。莫晚心里好奇,忍不住问她:“伯母,您当初嫁给伯父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金沐晚挑眉一笑,神态充满骄傲:“想什么啊?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爱上他了,所以就嫁给他!”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笑意,那种从心底蔓延而出的爱慕,显而易见。
莫晚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女人真是敢爱敢恨,那时候她条件那么好,却要嫁给一个比她大17岁,还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也算是不被外人看好吧!
察觉到她眼里的怀疑,金沐晚低低一笑,白皙的脸颊泛起精光:“那时候,我爸爸不答应,关我禁闭!可我不怕,我就是要嫁,我知道这个男人值得我付出一生!”
景妈妈的话,让莫晚心底微微一动,瞬间闪过什么,乌黑的翦瞳暗了暗。
“吓坏你了吧?”金沐晚看到她暗淡的小脸,并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只是笑道:“可我不后悔,直到今天我依然不后悔!能够和他过这几十年,我已经心满意足,如果有一天他要走在我的前头,我一定会让他从我怀里幸福的走!”
莫晚盯着她的脸,只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很快又恢复如常,并没有哀伤的情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种凄美的爱恋,竟然也能如此美好!
莫晚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景汉生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是那般爱恋?这样的女子,值得任何男子精心守护,给她一生的幸福!
说了半天,金沐晚才发觉自己跑题了,她今天来不是说自己的问题啊!
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金沐晚望着莫晚,脸上都是笑意,她直言不讳道:“小晚,你对我们家三儿,有什么看法?”
听到她的问题,莫晚明显愣住,她皱着眉,想了想后,如实回道:“花心滥情,有钱烧包!”
“哈哈!”金沐晚开心的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双眼直放光:“我就说自己不会看错人!你啊,就是我要找的人!”
莫晚听的一头雾水,狐疑的问她:“伯母,您是什么意思?”
一向有话直说的脾气,金沐晚也不想绕圈子,直言道:“你嫁给景琛吧!”
轰——
莫晚一阵头大,立刻瞪大眼睛,连忙摆手:“伯母,这个不能开玩笑的啊!”
金沐晚低低一笑,道:“哪里开玩笑啊?我很认真的,你就是我要找的媳妇,我看的出来,你能够管住他!”
“呵呵……”莫晚脸色发白,紧张的手心冒汗:“他是我老板,我怎么敢管他?”
“你怕他做什么?”金沐晚挑了挑眉头,立刻怒道:“只要你嫁给他,我保证他听话!”
莫晚额头都冒出细汗来,急得想要撞墙,她正在犯愁,眼底忽然闪过一道精光:“伯母,我配不上景琛,我离婚了。”
“离婚?”金沐晚皱眉,明显愣了下,表情闷闷地,似乎陷入沉思。
眼见她皱眉,莫晚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这下好了,这离婚竟然还能救她一命。可她这口气还没缓过来,立刻如遭雷击。
金沐晚缓缓一笑,抬头望着莫晚,眼底精光乍现:“这有什么的,反正景琛也不是处男!”
“……”莫晚嘴角一阵抽搐,脸色瞬间灰白下来。天哪,这景妈妈果真强悍啊!
最后还是莫晚给景琛打电话求救,她才得以从景妈妈的魔爪下逃生,却被她吓得丢了半条命,以后再也不敢单独和景妈妈见面了。
与景妈妈见面的第二天,莫晚早上一到公司,立刻发觉出气氛不对,大家看到她都殷勤的笑,有的人甚至还主动帮她按电梯,帮她拿资料。
打开电脑后,莫晚终于发觉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她看到网站的首页新闻,立刻黑了脸,后背涌起一层寒意。
各大新闻版面,全都刊登出一条爆炸性新闻:景家当家主母,亲自挑选儿媳,前豪门弃妇,一夜间再嫁豪门!
莫晚瞪着那骇人听闻的耸动标题,只感觉手脚发麻,喘不过气来。她秀眉紧蹙,俏脸一片惨白。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景琛看到这则新闻标题,好看的剑眉也紧紧蹙起来。哎,他家金女士啊,真是会给他惹麻烦!
全市人民都陷入震惊中,只有罪魁祸首的金沐晚,看到这则新闻,笑得合不拢嘴!看吧,只要她出马,保证速战速决!她还就不相信,这样都不能把儿媳妇娶回家?!
一整天的工作,莫晚毫无心思干活,她等到下班后,立刻收拾东西走人,丝毫也不给景琛说话的机会。怒气冲冲的走出蒂亚大厦,她打车去到医院看望父亲。
莫晚心里很委屈,却又说不出来,来到医院的时候,莫林也在。看到他们,她只能把脸上的失落收敛起来,不敢让他们觉察出来。
莫书远康复的很快,如今说话已经没有异常,只是半边身体不能动,需要坐在轮椅上。不过医生说,中药治疗配合康复运动,也许大半年后,又能起来走路。
在医院用过晚饭,莫晚安顿好父亲,对着护士交待好,先送弟弟回到医院。等她坐车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
小区里亮着昏黄的路灯,洒在她消瘦的肩膀上,莫晚低着头,一步步往家里走。她脚下的步子沉重,带着不自觉的萧瑟,这样忽然的传言,让她心里很难受,可她又无从解释。
为什么,她只是想要过一种平静安逸的生活,却如此困难?
迈步走上楼梯,莫晚掏出钥匙,将家门打开。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她伸手正要去开灯,却倏然发觉对面的沙发里,坐着一道人影。
“谁?!”莫晚大惊失色,盯着坐在暗影中的男人,紧张的全身汗毛直立。
暗夜中,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他深邃的目光如炬,yīn森的攫住眼前的猎物,眩目的脸庞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意,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冷濯笑着站起身,yīn鸷的目光盯着她,眼底的yīn霾乍现:“莫晚,你才爬下我的床多久,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还是,你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嗯?!”
耳边回荡着他yīn沉刺耳的话语,莫晚屏住一口气,挑眉望着他渐渐走近的身影,徒然发觉从他身后张开一对黑色的翅膀,宛如降临人间的撒旦。那股邪恶的yīn鸷气息,瞬间扼住她的喉咙,让她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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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明天开始进入**情节,亲妈要开虐了,一个个的狠狠虐!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