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枪杀冷濯(高氵朝)
十二月的天气,时好时坏。阳光明媚的时候温暖如春,天气yīn霾的时候,寒凉似冰。
冷氏集团,偌大的办公室中,黑色的转椅里,男人面朝窗外,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看,双眼许久都没有焦距。
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穿着笔挺西装的助理走进来,将手里的调查结果,如实的告知他:“总裁,最近霍氏的股价不稳,股东们开始蠢蠢欲动。”
男人远眺的视线微微收回,他转过身,脸上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谁想动,就把人揪出来!”
“是!”助理点头,多年跟在他的身边,对于他的简短言说,早就能够心领神会。
翻开另外一份调查资料,助理将文件夹放在书桌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冷濯眼眸微闪,他扫了眼桌上摊开的资料夹,语气倏然沉寂下来:“说!”
助理见他神情yīn霾,也不敢质疑,低头指着资料的那些照片,沉声道:“前几天,周少延见过太太,不过根据后来我们的追踪调查,太太和他并没有任何联系!”
听到助理的最后一句话,冷濯紧蹙的眉头缓缓松懈下来,他拿起资料夹看了几眼,下颚紧绷的凌冽弧度终于消散开。
助理将资料收拾好,迈步往外面走,正好冷易推门走进来,脸色有些发暗。
冷易沉着脸,快步走进来,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眉宇间的气息,透着yīn霾。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劲,冷濯微微敛眉,沉声问他。
抬头扫了他一眼,冷易抿唇,冷声道:“海外的公司忽然出了状况!”顿了下,他似乎想到什么,皱眉道:“哥,这件事情好像有蹊跷。”
冷濯听他将事情的始末说完,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寒光,他沉默片刻,内敛的双眸复杂难辨:“你去看看!”
“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一起去!”冷易挑眉,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
紧抿的薄唇倏然溢出一抹笑意,冷濯神情淡然,语气温和下来:“我留下!”
“哥……”冷易脸色一变,连带着声音都提高起来,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都被对面的男人制止。
“冷易!”男人敛眉,神情间透着锐利,“按照我的话去做。”
望着他沉寂的脸庞,冷易心思微动,他很了解冷濯的脾气,如果他心里决定某件事,那么谁说都没用!他是那种认准一件事,就要做到底的人。也是那种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人!
“好吧。”冷易妥协,不过神情依旧紧张:“你答应我,凡事都要小心,不能感情用事!”他的话暗藏玄机,点到即止。
闻言,冷濯轻轻笑起来,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弟弟话里的意思,可有些事情,他总要试过才能知道结果,不是吗?!
冷濯从转椅中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
虽然这些年,他们兄弟间经历过的事情,远比今天的危机要凶险,可冷易从没有一次如今天这般担忧。眼前的这件事情中,或多或少涉及到莫晚,而冷濯的睿智狠辣,因为她的参与其中,肯定大打折扣。
他收敛起全身的锋芒与羽翼,这对于暗藏的敌人来说,无疑是个天赐良机,所以他早已身陷危机,险恶重重!
“我速去速回,尽量在三天内赶回来。”冷易稳住心底的慌张,站起身与他比肩,虽然他心里清楚症结所在,不过他却不能擅自有什么作为,他心里清楚,莫晚对于冷濯来说,就好比苏笑笑对于他!
“带上苏笑笑。”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冷濯微微一笑,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
冷易缓缓点头,心里却因为他的话更为沉重,多说无益,他只能速战速决,争取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
半月湾。
温暖的卧室里,挂着厚重的窗帘。
躺在床上的人儿,正缩在柔软的被子中睡觉,她害怕冷,将被子裹紧,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可怜巴巴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莫晚睡的正香甜,被那阵低沉的震动声吵醒却不愿睁眼,她翻了个身,继续合着眼睛睡,并没打算去接电话。
奈何对方很有耐心,锲而不舍的一遍遍拨打,持续的震动声不断,终于让莫晚烦躁的睁开眼睛,一把拿过手机,愤恨的吼道:“喂!”
对方听到她的吼声,似乎愣了下,而后不满的质问:“这么大声干嘛?昨晚欲求不满啊!”
听到她的声音,莫晚悲惨的哀嚎一声,又是苏笑笑,这个坏蛋,总是饶人清梦!
“什么事?”虽然心里不高兴,可莫晚还是软了语气,低低问她。
苏笑笑听着她的声音柔和下来,这才顺了口气:“我要去澳洲,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来不及和你见面,告诉你一声。”
“嗯?”莫晚虚合的双眸咻的睁开,她一下子坐起来,语气沉下去:“这么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吗?”
苏笑笑也委屈的嘟囔一声,哀怨道:“是啊,冷易什么都不多说,哎……”电话里,她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可是莫晚都没有听进去。
挂断电话,莫晚再也没了睡意,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口将窗帘打开,满室的亮光,刺激到她,让她伸手档了下阳光。
扬起头,从松开的指缝间望着明媚的阳光,莫晚微微笑了笑,精致的小脸上染满温柔的笑容。她伸手推开窗子,立时便有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
虽然她对于生意场中的事情不明白,可在他身边那么久,她对于危险的靠近却早就洞察。冷易忽然赶去海外公司,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事情,应该是周少延开始行动了吧!
莫晚站在窗口,深深吸了口气,而后转身走去浴室洗漱,看起来,她等待的,很快也要来了吧……
洗漱后,莫晚从衣柜中选出一套深色的衣服,用过早餐后,她便离开家门,坐上司机的车,往墓园而去。
走上高高的台阶,莫晚神情肃穆,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来到父亲的墓碑前。身后还跟随着黑衣保镖,对于这种监视,她早已习惯。
弯腰蹲下来,莫晚将洁白的菊花放在墓碑上,她静静注视着父亲的照片,轻声道:“爸爸,小林在美国的治疗很好,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来看你!”
白色的石碑中,父亲的照片神情安然,莫晚看着看着,心底微微酸涩起来,她侧身坐在地上,眼神渐渐变得幽暗,“爸,你会保佑我们的,对不对?”
她声音涩涩的,透着一股让人分辨不清的黯然,抬手轻轻抚着父亲的照片,莫晚眼神有些涣散:“爸爸,也许我……”
她沙哑的开口,话却只说到一半,喉咙里堵着块大石头,难受的发不出声音。
半响,莫晚收敛起心底的复杂情绪,嘴角重又染上一抹笑容:“爸,你要保佑我!”她微笑着说完,乌黑的翦瞳中闪过精光。
刚刚走出墓地,莫晚皮包里的手机便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平静的接起电话。通话内容不过短短几句,而她从头至尾,只说过一个字,好。
保镖将车门打开,莫晚神情如常的坐在车后座,她微微降下车窗,望着从缝隙中闪过的景物,低垂下头,嘴角隐隐涌起笑意。
刚刚那个电话,是司妤打来的,约她明天在百盛广场见面。她心里清楚,一定是他们准备好了,定然准备的十分充足。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从开启的窗口吹进来的风声,沁凉的寒意钻进脖子里,莫晚瑟缩了下双肩,情不自禁抬手环住肩膀。
她关上车窗,右手下滑的时候,看到小指的那抹光亮。缓缓抬起手,定定望着套在手指的尾戒,她乌黑的翦瞳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华。
指腹轻轻摩挲着戒面,钻石的冷硬透过指尖穿透而来,溢满心头。钻石即使耀眼美丽,可它依旧是石头,毫无温度。
莫晚扬起头,将眼底所有的晦涩掩去,她沉声吩咐司机,车子在前面路口转弯,赶去超市买东西。许久都没有来到这种的地方,看着身边走过的朴实人们,她心底浮浮沉沉。
看到身边的人,推着购物车,站在货架前认真的挑选食物,那一张张恬静的美好脸庞,让她心底感触良深,尤其是他们脸上那份安逸平和的笑容,深深刺激到她。
从超市出来,莫晚提着东西回到半月湾,保镖一路将她护送回去,已经是午后。她草草吃过一些食物,坐在沙发里发呆,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乱糟糟的一团。
时间滴答流逝,等到莫晚再度回过神后,看了眼时钟竟然已经是下午4点。她叹了口气,从沙发里站起来,迈步走进厨房。
将买好的食材拿出来,她带上围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站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傍晚的时候,冷濯从公司回来,他按开密码锁,推门走进来,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久违的饭菜香气。
冷濯微微一愣,他在玄关换上拖鞋,快步往里面走。厨房中亮着昏黄的灯光,他挑眉看过去,只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流理台前忙碌。
望着她带着围裙的背影,冷濯足足呆愣数秒,等他回过神后,紧蹙的眉头不禁松开,连带着全身的疲惫都尽数散去。
轻轻走到她的身后,冷濯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同时将俊脸埋在她的颈肩,轻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你回来了?”身体被拥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莫晚忍不住转头,望着他的俊脸,娇嗔道:“回来也不出声,吓到我了。”
冷濯怀里抱着她,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他依旧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今天会煮饭?”
洗菜的动作微微愣了下,莫晚低低一笑,轻声道:“嗯,想吃我自己做的饭了。”
虽然她这个答案,并不让他满意,可他还是忍不住笑起来,薄唇轻轻吻在她白皙的后颈中,嘴角的笑容愉悦。
脖子里一阵痒痒的,莫晚想要挣扎,却被他一双大手按住,也许是他手劲过大,也许是他有意为之,反正莫晚回过神后,前身已经被他按在流理台上,动弹不得。
莫晚前身抵在冰冷的台面上,后背贴着他炙热的身躯,她翘起的臀部,能够清晰的感觉出他身体的明显变化,虽然隔着彼此的衣服,但是那硬邦邦的触感,还是让她心跳加速,脸颊一片绯红。
“唔!”
她低低的娇喘,溢出的声音带着醉人的妩媚,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急忙捂住嘴,额头开始冒汗,那个柔媚似水的声音,真的是她?
“我什么?”男人健硕的前身覆在她的后背上,薄唇微动,轻舔着她白嫩的耳垂。
原本只是无心的动作,却不想瞬间勾起暧昧的火焰,冷濯伸手板过她的脸,低头吻在她的唇上,火舌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风卷残云般的激烈吻住。
“晚晚……”冷濯眸色渐沉,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他伸手从她毛衣的下摆探进去,指尖停留在她的心口,辗转揉捏。
他的呼吸滚烫,喷洒在她的耳边,莫晚心里一颤,一动也不敢再动,她只能软着声音哀求:“我肚子饿了。”
虽然真的很想就这样扒光她的衣服,将她吃干抹净,可听到她柔柔的娇嗔,让他紧绷的全身舒缓下来。转头看了眼还在火上的汤,他终于叹了口气,伸手将她从台面上拉起来。
冷濯抱起她,将她调转过来,伸手整理好她身上的衣服。他微微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绯红的脸颊,以及被他吸允红肿的唇瓣。
刚刚消减下去的**,再度苏醒起来,冷濯伸手捧住她的脸,一低头又吻住她柔嫩的唇瓣,强势霸道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直到她全身虚软的时候,冷濯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唇,他抿唇笑了笑,低头亲亲她的小巧的鼻尖,嘴角的笑意邪恶:“先吃饭,然后再吃掉你!”
他的话,让莫晚忍不住颤了下,她红着脸推开他,急忙跑去看砂锅里的汤。
其实晚饭的材料,莫晚早就准备好,只要下锅炒熟就行,可他硬是从后面抱着她,不肯撒手,两人腻味在一起,身体好像黏在一起,严重的影响到她的做事效率。而且他不时的找机会吃她豆腐,这么一耽误,这顿饭做的怎么都快不起来。
终于,莫晚忍无可忍,暴怒一声:“冷濯,你给我出去,否则今晚你就挨饿!”
挨饿?!
冷濯听到她吼出的这两个字,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某种饿,脸色立刻变了变,嚣张的神情有所收敛,“不行,挨饿我睡不着!”
莫晚先是不明白,而后看到他眼底闪烁的邪恶光芒,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愤怒的走过去,忍无可忍的伸手将他从厨房里推出去,再也不给他耍流氓的机会!
厨房里少了他的身影纠缠,莫晚手下的动作果然快起来,前后不过半个小时,丰盛的晚饭便做好。她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只看到他坐在餐桌前,似乎正在沉思,侧脸透出锐利的弧度。
“吃饭了。”莫晚并没有深究他的表情,只是将晚饭端上桌,神情安宁。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清蒸桂鱼,冷濯望着那道菜,低低笑起来。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先将鱼刺去除掉,而后将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望着他夹过来的鱼肉,莫晚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的低头吃饭。虽然几个月没有动手,不过她的厨艺还没有生疏,饭菜的味道依旧很好。
品尝着这熟悉的味道,冷濯满意的点点头,他连吃两晚饭,还是这段时间吃的最多的一次。这种久违的安逸,弥漫在他们周围,只是带着彼此的小心翼翼。
用过晚饭后,冷濯很自觉的收拾好碗筷,拿去水池里清洗。他站在水池边,神情专注,双手都是白色的泡沫,很认真的清洗着手里的碗筷。
莫晚洗了手出来,一眼就看到他站在橱柜边,微微低着头,清洗着碗筷。哗哗的水声,混合着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在这清幽的夜色中。
乌黑的翦瞳闪了闪,莫晚转过身,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同时也将他的外套拿在手里,往厨房走过去。
“我们去散步吧?”莫晚走到他的身后,乌黑的翦瞳眨了眨,笑道。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外套,冷濯点点头,将手里的泡沫冲洗干净,擦干手后,接过她递来的衣服穿好,而后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下楼去。
宁静的夜里,银色的月光挥洒下来。鹅卵石铺砌的小路上,影影绰绰的路灯照射下来,泛着暗色的光晕。
空气中寒意四起,微微呵出的呼吸,凝结成白色的水雾。
莫晚挽着他的胳膊,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由衷感叹一声:“今晚的月亮很圆。”
听到她的声音,冷濯也抬起头,盯着那轮明月,嘴角的笑意似笑非笑:“嗯,是很圆。”
这条小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人,手挽手的身影。莫晚望着他紧紧扣住自己的手掌,眼底深处幽幽闪过什么,她别开视线,眼神幽暗难辨。
脚下踩着鹅卵石,微微有些搁脚,莫晚拉着他走了一会儿,眉头缓缓皱起来:“我不想走了,你背着我吧!”
往前的步子稍稍顿下,冷濯转头盯着她看,眼睛扫过她脚下的平底鞋,好看的剑眉微蹙,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弯下腰,将她背起来。
靠在他宽广的背脊上,莫晚无声的笑了笑,她伸手圈紧他的脖子,微微侧目,便能看到他俊美的脸庞,眩目迷人。
望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庞,莫晚明亮的眼眸中涌起一抹尖利,也许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另外的结局,可他不给她选择的机会,所以她别无选择!
夜晚的温度极低,莫晚洗好澡立刻将头发吹干,她从浴室走出来,只见男人靠着床头,手里正在看着文件。
掀开被子钻进去,莫晚只感觉里面暖暖的,一点儿也不冷,那是因为有他的温度,她不自觉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寻着热源而去。
这两天冷易不在公司,很多事情都是他一个在处理,难免工作量大,他看完最后一份文件,便将资料夹合上,躺在她的身边。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冷濯伸手将床头灯关上,她香香软软的一团缩在他的怀抱里,让他沉寂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莫晚感觉出他燥热的身体,立刻扬起头,伸手按住他乱动的手指,沉声道:“今晚,我们只是抱着睡,行吗?”
“嗯?”冷濯低下头,望着她纯澈的眼眸,不明所以的问她。
轻轻叹了口气,莫晚将脑袋靠在他的心口,伸手环住他的腰,声音低低的:“只这样抱着,什么都不做。”
男人脸色一僵,许久后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虽然他并不情愿,可对于她难得的乖巧,还是勾唇笑起来。
微微低下唇,冷濯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嘴角的笑意温柔:“好。”
听到他的应允声,莫晚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虽然一动不动,可那双乌黑的翦瞳却一直都没有阖上。
直到耳边响起他均匀的呼吸声,莫晚才扬起头,盯着他熟睡的脸,心底闪过很多画面。将那些曾经感动过她的所有画面,全部都封存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并用一把巨大的锁,紧紧锁牢,再也不允许自己去触碰!
第二天早上,莫晚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离开,她面无表情的起床,走出浴室洗漱。整理好自己,她脸色平静的走到衣柜前,挑选出一套衣服。
白色的毛衣,黑色的牛仔裤,外套是一件短款的翻领毛呢子外套,将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莫晚并没有化妆,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对于自己脸上的平静分外吃惊。
临出门前,她拿起手机给弟弟打了一个电话,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将电话挂断。走到门边,她伸手扶住门把手,心底倏然挣扎了下,她只要打开这扇门,结果只有两种可能。
忍住心底的哀戚,莫晚愿意赌一次,他不是一直都说,自己的运气不错吗?那么,这一次,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运气不错!
深吸一口气,莫晚拉开大门,迈步走出去。保镖看到她出来,亦如往常那样跟在她的身边。
坐进黑漆漆的车子里,莫晚神情平静,她将手指放在皮包上,直到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霍绍南的电话,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
按开通话键,莫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端的男人,急声道:“晚儿,你不能和司妤见面,那是陷阱!”
五指微微收紧,莫晚无声的笑起来,她眼眸一闪,低声道:“谢谢你!”她只说了这三个字,便决然的挂断电话。
霍绍南边开车边给她打电话,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嘟嘟声,让他脸色瞬间大变。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转,马上将车子掉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过去。
保镖将车子开到步行街,莫晚从车里走下来,如常的往前走,可她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道:“我的围巾落在车里了。”
保镖听到她的话,其中一个人转身回去拿围巾,另外一个人继续跟着她走进商场。莫晚在化妆品柜台转了一圈,径自转去洗手间。
保镖不敢疏忽,跟着她走过去,却只能等在洗手间外面。先前去找围巾的保镖很快赶回来,只不过他们守在商场的洗手间外面,很久也不见人出来。等到他们发觉出不对劲的时候,莫晚已经不见踪影。
坐上出租车,莫晚告诉司机一个地址,嘴角隐隐露出一抹微笑。如她所料,差不多五分钟后,她的手里开始震动起来。
望着屏幕上跳跃的那个熟悉号码,莫晚并没有接听,而是任由他一遍遍的拨打。手机不断的震动,她心想,这样开机是不是他很快就能找过来。
来到百盛广场,莫晚付了车钱,快步走到约定的地点。她到的时候,司妤已经来了,坐在遮阳伞下,神情微微透着紧张。
“你来了?”司妤看到她如约前来,俏丽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惊慌。
莫晚微微点头,嘴角暗暗勾起一抹讥讽,她不是万事俱备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局促不安,是良心不安了吗?
反观自己的淡漠,莫晚忍不住想到,原来自己的心肠真的很硬啊!
司妤坐在椅子里,眼睛忍不住往四面看,她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心里咚咚乱跳。面对这样的场面,虽然她做足心里准备,但是依旧很心虚。
“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莫晚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目光平静的望着她问。她包里的手机,不再震动,那说明他已经知道她所在的位置。
司妤脸色一暗,眼底的神情忽然yīn鸷下来:“莫晚,你想要抢走他,还想要抢走我的女儿?”
端起咖啡喝了口,莫晚微微转头,将眼睛扫过四周的建筑物,不禁暗暗想着,这中间究竟哪里会藏着狙击枪?
看了眼手表,距离刚才手机停下的时间,足足过去五分钟,按照他的速度,应该马上就到。
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莫晚扬起头,对上司妤yīn霾的双眸,冷冷笑道:“司妤,你想要杀我,是吗?”
对于她的问话,司妤脸色大变,她不敢置信瞪着她,情绪激动起来:“莫晚,你,你……”她全身轻轻发抖,完全都想不到莫晚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慌张无措的时候,司妤焦急的转头,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她脸色发白,额头都开始冒汗。为什么,莫晚已经出现,可那些人怎么还没有动手?
“他们还在等人!”莫晚低低一笑,眼角的余光扫到那辆急速赶来的车子,脸上的神情冷然下来。
司妤眼里溢满震惊,她望着从远方跑过来的男人,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水润的翦瞳中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怕!
“不要——”
司妤尖叫一声,转身站起来就要跑过去,可她刚刚抬起脚,“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穿透过来,在她脚前的位置炸开。
司妤吓得蹲下来,双手抱着脑袋,不敢再动,就在她蹲下的同时,周围立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茶座周围店铺的玻璃橱窗,一瞬间全部碎裂,玻璃碴子飞溅而起。整条街上的行人,全都抱着脑袋尖叫,四下里逃窜而起。
喧闹的人群中,霍绍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一眼扫到莫晚,快步朝着她跑过去。
白色的毛衣上,落着一个闪亮的红色小圆点,莫晚看到停留在她身上的红点,心头一片安宁,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接近她的短短瞬间,冷濯深邃的眼眸定格在莫晚的脸上,他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平静,还有那种深深的渴望,那一瞬间,他轻轻笑了下,眼底的璀璨光华倏然暗淡下去。
砰——
耳边响起什么响动,莫晚僵硬的转了转眼球,她低下头,只见xiōng前闪烁的红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殷红色的血滴。
这是谁的血?
随着子弹穿透身体的响声,霍绍南徒然瞪大了双眼,他直直盯着冷濯倒下的身影,脸上的神情闪过一道暗芒。
这一刻,莫晚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屏住一口气,只看到对面的男人栽倒在地,终于从她眼底彻底消失。
114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精)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身体飘飘忽忽的下坠,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口鼻倏然被一双大手捂住,顿时呼吸不得,整个xiōng腔里的空气缓缓消失殆尽,撕裂般的疼痛堆积到极点,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啊——
那阵真实的窒息感,让莫晚惊座而起,她坐起身,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发懵。
“晚儿!”站在窗口的男人转过身,眼见她清醒过来,大步走到病床前。
霍绍南走到病床前,微微弯下腰,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细细看了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前渐渐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庞,莫晚转了转眼球,终于回过神来,她望着霍绍南,皱眉问他:“我怎么了?”
听到她思维正常的开口说话,霍绍南暗暗松了口气,他抿唇笑了笑,轻声道:“你昏倒了。”
半响,莫晚轻轻一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哦”字,而后掀开被子,穿鞋下地,拿起床上的皮包迈步就往门外走。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霍绍南急忙走过去,伸手拉住她,语气低沉:“晚儿,你不能离开,医生说等你清醒了,要去做个全身检查。”
莫晚低着头,眉头微微皱了下,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依旧想要离开,“我很好,不需要检查。”她径自越过他,迈步继续朝着外面走。
见她走出病房,霍绍南脸色一变,大步赶上前,再度挡在她的身前,急声道:“晚儿,你必须去检查!刚刚你昏迷的时候,医生检测到你有心脏骤停的现象,虽然时间很短促,但是依旧很严重!”
莫晚抬起头,望着他一脸的焦急,乌黑的翦瞳闪了闪,“是吗?可我现在很好啊,你不都看到了吗?再说,我也没有心脏病,你不要担心了。”说完后,她想要越过他离开,却被他拉住手腕,不肯松开。
脸色咻的一变,莫晚扬手推开他,眼底的神情染满寒意:“霍绍南,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没事,你听不懂吗?”
面对她的厉声怒吼,霍绍南脸色微微一变,他叹了口气正要上前,却见她急忙倒退着步子,躲避开他的触碰。
“让我离开!”莫晚往后退开几步,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我能照顾好自己,谢谢你了。”她说完后,就那样面对着他,一步步后退着离开,直到确定他再也不能追上来,她才转身大步走远。
望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霍绍南温和的双眸暗了暗,他剑眉紧蹙,许久都不曾松开。
走出医院,莫晚栏上出租车,一路回到半月湾。按开密码锁,她轻松的推门走进去,沿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先前天天守在门外的黑衣保镖,如今半点踪影也没有。
推开卧室的门,莫晚低着头走进去,她迅速的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将里面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取出来。
将拉杆支起来,莫晚漠然的转过身,大步往外面走,路过客厅的时候,她眼神往厨房瞥了一眼,眼角的余光扫到橱柜的水池里,似乎还堆放着昨晚遗留下来的碗筷。
站在原地踌躇了下,莫晚还是迈步走过去,站在水池前,神情专注的洗碗。这些碗筷,是他昨晚清洗剩下的,她脸色自若的拿起来,一个个洗刷干净,而后摆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洗好碗筷,莫晚用抹布将水池周围的痕迹擦干净,将所有东西都归位后,她才满意的笑了笑,走出厨房,拉起行李箱往门边走。
打开房门,莫晚站在玄关处换好鞋,她手里提着行李箱,坚定的迈步离开,并将大门锁好,放心的离去。
走出半月湾,差不多是中午,她手里提着行李,站在茫茫人海的街头,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家里的房子,因为涉及到父亲的死因,所以还不能住人,她站在川流不息的街头,当真无家可归。
拉着行李箱坐在路边,莫晚望着人来人往的路人,心头五味杂陈,她眼前总是闪现过昏迷前的那一幕,那个人,那张脸,还有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
也不知道在路边做了多久,直到双腿酸麻的时候,莫晚才站起来,拉着行李继续走。她先去房屋中介,租了一套房子,她的要求简单,所以房子很好租,当天就有现房出租。
签好协议,付出定金房租,莫晚带着行李,再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这次的房子很好,环境不错,屋子里面收拾的也很干净,她带着行李就能入住,并不需要多花什么心思。
将屋子里的灰尘擦干,简单的收拾好,莫晚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她甚至都顾不上吃饭,整个人便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睡熟。
身体躺在柔软的床上,莫晚只感觉全身乏力,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有过的累,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于这种放空的思绪,她满意的笑起来,眼皮酸涩的合上,整个人很快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过去,等到莫晚再次睁开眼睛,完全是被家里的敲门声吵醒的。
砰砰砰——
持续不断的拍打声,终于让昏睡的人动了动,莫晚缓缓睁开眼睛,脑袋有片刻的空白,等她回过神后,只听到楼道里有人敲门,而敲的正是她家的门。
她刚刚搬到这里,有谁会来呢?莫晚狐疑的揉揉头,翻身下床,跑去门边开门,她微微拉开一道门缝,探头往外面看了眼,立刻惊呆住:“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听到她白痴的问话,不禁皱起眉,沉声道:“开门,让我进去。”
莫晚看到是他,原本不想开门,可他刚才敲门那么久,把邻居们都惊出来,如今楼道里探头探脑的有很多人在看,她只好打开门让他进来。
景琛跨步走进来,挑眉扫了眼这间房子,立时撇嘴:“这地方能住人吗?要不然,我帮你另外找一个地方?”
“不必了。”莫晚扫了他一眼,声音低低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景琛撇撇嘴,心想他如果想要查一个人的去向,还不算难题吧?他不过是腿伤痊愈,跑去欧洲玩了一趟,没想到回来后,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我有我的办法。”景琛转了个圈,勉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虽然并不太欢迎他的到来,可来者是客,莫晚应该礼貌的款待一下,不过她这里此刻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普通的白开水都没有。
莫晚歉意的笑了笑,脸色闪过不自然:“我这里还没收拾好,家里什么都没有。”
望着她局促不安的神情,景琛低低一笑,抬手看了眼腕表,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说话间,他拉起莫晚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拖出门去,开车去到一间环境优雅的餐厅。
几乎是两天都没有吃东西,莫晚看到食物的时候,当真很饿,她拿起刀叉将牛排切开,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
景琛并没有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许久后,他终于忍不住轻问:“莫晚,你没事吧?”
“咳咳!”莫晚吞咽的动作急切,喉咙被呛了下,整张脸都憋的涨红,她扶着xiōng口止不住的咳嗽,好半天才喘过那口气来。
望着她苍白到透明的脸,景琛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端着水杯,递到她的面前。
努力平复下呼吸,莫晚看到他递来的水,伸手接过去,仰头咕咚灌下去,整杯水一滴不剩。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景琛见她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脸上的神情忽然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隐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句话,莫晚终于有了反应,她蹭的站起身,拿着包快步往外面走。
看着她逃跑似的步子,景琛目光暗了暗,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随着她的步子赶上去,开车将她送回家。
车子停在楼下,景琛熄火,转头望着目光有些呆滞的人,沉声道:“你有什么打算?”
莫晚一愣,脸上的神情黯淡了几分,听着景琛话里的意思,她不禁猜想难道她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吗?为什么,她连点**也不能有!
“先找工作,然后等我弟弟回来,好好生活下去。”莫晚将头望向窗外,她仰头望着夜空的明月,发觉今晚的月亮也很圆,似乎和那晚看的差不多。
景琛抿唇笑了笑,俊逸的脸庞微侧,盯着她失神的脸,道:“那回我这里吧,我正好还没有助理。”
“不用了!”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莫晚眉头紧紧的蹙起来,她眼神坚定,一口回绝:“我可以自己找工作。”
“莫晚!”景琛不高兴的沉下脸,幽深的双眸滑过一丝锐利:“生活都是现实的,你过日子总要钱,我让你回蒂亚上班是因为你熟悉业务,工作能力很好,如果有天你找到更好的工作,随时都可以离开!”
他的话让莫晚无从反驳,先前送弟弟出国治疗,她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如今她身上的钱统共加起来也不过够付一个月的房租!
思前想后,莫晚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我回去上班!”
见她痛快的答应,景琛也低低一笑,很礼貌的下车,将车门打开。将她送到楼门口,他才温和的笑道:“明天见。”
莫晚僵硬的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并不达眼底,她淡然的转身,迈步上楼,回到属于她的那个房间里。
直到看着她屋子里的灯亮起来,景琛才转身上车,将白色的兰博基尼开走。
第二天清早,莫晚起床后,整理好自己,急忙出门赶去蒂亚集团。重新回到这里,似乎所有的景物都没有变化,同事们看到她回来也都很惊讶。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并没有生疏工作业务。
景琛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莫晚早已经坐在位置上工作,他远远地就看到那张桌子上有人影晃动,等他迈步走过来,果然看到她低头专注工作的模样。
“总裁,您有事吗?”看到他走过来,莫晚将手里的工作放下,恭敬的站起来,等待他的指示。
景琛怔了怔,望着她不拘言笑的脸,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她以前虽然对他也拒之千里,可脸颊上总是带着一抹笑意,可如今她脸上,眼底都没有任何笑容,这态度比起之前还要更疏离!
伸手摆了摆,景琛悻悻的摸摸鼻子,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没事,你工作吧!”他转身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神情也难看下来。
第一天的工作,必然很琐碎很劳累,莫晚几乎都没有时间坐着,楼上楼下的跑着核对资料,翻译文件,午饭也是草草吃完,然后赶快回来继续工作。
下班的时候,莫晚最后一个离开座位,她打卡走出公司,并没有坐车。新租的房子,距离蒂亚集团很近,步行只要十几分钟。
傍晚的温度有些低,莫晚裹紧身上的大衣,身影萧瑟。三天了,从那件事情都今天,已经过去三天,所有的报纸新闻,全部都没有任何报道,也没有任何传言,更没有人来纠缠她!莫晚你看,这样多好,你的生活平静了,安逸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吗?
可她想起那天的那声枪响,全身就会发麻,那天昏迷前,她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也看到他究竟……
用力吸进一口气,莫晚扬起头,将眼里的温热逼回去,她不应该在想那些事情,否则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如今她求仁得仁,应该感激上苍,能够让她如愿!
回家之前,莫晚先去超市买了很多食物,新家一团乱,她什么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弄。走进小区,她心情忽然好起来,脚步也不由加快,疾步往家里赶,她步履匆匆并没有发觉站在角落里的人影。
“莫晚!”
往前的步子咻的停住,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莫晚惊喜的转过身,望着对面的人笑道:“笑笑,你回来了?”
苏笑笑脸色yīn沉,盯着莫晚的眼睛,一步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望着她这幅表情,莫晚心底隐隐一动,整个人忽然慌乱起来,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手,声音中都带着颤抖:“他,他……”
她连着说了两个他,可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好像失声一样的难受。
“他没死!”苏笑笑一声怒喝,脸上的神情染满怒意,自从她认识莫晚,就一直都很喜欢她,和她相处的好像亲人般,在她心里凡事只要和莫晚沾边,自己也总是站在她这一边,可这次的事情,却让她始料不及!
虽然她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意,可莫晚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这几天漂浮的心,“咚”的一声就归了位,她重重地松了口气,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苏笑笑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更加来气,她沉着脸,怒声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从来都是偏向你的,可你这次做的事情也太过分了吧!你就那么恨他,真的让他去死啊!”
顿了下,苏笑笑连环炮一样的谴责,犀利袭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哪有自己人伤自己人的道理啊!他那人再冰再冷,你也不能玩真的吧……”
莫晚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垂着脸,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心里悲凉一片。如今所有的人,都会这么看她的对吧?呵呵,也对,她那样做,又有谁会真的明白。
要他死吗?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死,就算是她再恨他的时候,她也从没有过那样的念头!
那天周少延来找她的时候,她便全身起了警惕,因为周少延和她谈话时坐在盲点的位置,所以她故意表现出夸张的动作,引起保镖的注意,那些保镖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虽然她的肢体语言不大,但是如果保镖警觉,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她也坚信,冷濯必然早就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肯定会知道周少延来找过她,也足以引起他的警惕和防范。
后来她惹怒司妤,也不过是想要是速战速决,她去赴约的时候,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她一去只有两种答案,如果他没有赶去,那她必死无疑。可如果他去了,那他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她就是要用行动告诉他,她即便愿意去死,也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可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偏颇,如今连苏笑笑都这么认定,那只能说明所有人都这么认定她!
“苏笑笑!”莫晚忍住眼底的酸涩,仰头望着她,“你说完了吗?”
苏笑笑原本就在气头上,如今看到她那副淡然的模样,心里更是怒火翻涌,她真的很想狠狠揍莫晚一顿,可想起以前的情分,又下不去手。
莫晚看着她剧烈起伏的心口,冷冷笑起来,道:“你要和我绝交吗?”
这一次,苏笑笑真的怒极反笑,她紧咬着唇,眼底的神情充满失望:“莫晚,我算是看错你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当作没认识过!”
咬牙切齿的低吼完,苏笑笑再也不去看她的脸,转过身大步离开,头也不回的跑出小区。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莫晚才轻轻笑了声,木然的提着东西,回到属于她的房子里。将买来的东西全部分类放好,折腾完后,她已是满头大汗。
虽然晚饭还没吃,可她并不感觉饿,便先去浴室洗澡。洗了热水澡后,她换上一套睡衣,开始清理这几天换下来的脏衣服。
莫晚站在浴室的水池前,将衣服一件件拿起来,可她看到压在最下面的那件白色毛衣时,整个人一阵颤抖,手臂一松,怀里抱着的其他衣服全部散落在地。
手指紧紧抠住那件白色的毛衣,莫晚缓缓将它摊开,等她看到落在xiōng前的那块血迹时,脸色倏然煞白,乌黑的翦瞳中碎裂成几千几万片。
莫晚慌张的抬起手,打开水龙头,却因为动作不稳,手臂狠狠磕在水台上,白皙的手背顿时乌青一片。她手里捏着那件毛衣,想要将那片刺眼的血迹清洗干净,可她双臂一直瑟瑟发抖,连带着两只手也失去力气,竟然连握拳的能力都丧失。
她全身都使不出力气,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水龙头“哗哗”的开着,莫晚怀里抱着那件毛衣,站直的双膝一下子虚软下去,她双腿跪在白色的地砖上,右手紧紧捂住左xiōng的位置,俏脸一片苍白。
心脏的位置,撕裂一样的痛,她痛的弯下腰,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地面上,她努力的大口喘气,可还是抑制不住那样的疼,一下下撕扯着她最脆弱的器官。
痛,真的好痛!
莫晚整个人缩在地面上,脸颊两边流淌下来的冷汗,顺着她尖细的下巴低落下来,她动弹不了,也喊不出声,心口的揪痛,一阵紧似一阵。
“唔!”
她紧咬着唇,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从唇之间溢出痛苦的声音,她轻轻的低吟,如同受伤的小兽,发出那种濒临死亡的呜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晚蜷缩在地面上的身体轻轻动了下,她坐起身,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脸色苍白如纸,竟连唇瓣都是透明色的。
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手脚依旧发麻,使不出什么力气,看了眼镜中犹如鬼魅般苍白的脸,她低低一笑,嘴角的笑意苦涩。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莫晚扶着墙壁走出浴室,刚刚心脏位置的剧痛,逐渐消失隐去,她站在窗口,望着外面暗沉的夜色,目光一片黯淡。
也许,她真的要去医院检查下,是不是她的心真的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痛?痛到她就要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去了!
窗前的月光静谧,莫晚将头靠在窗前,眼角的余光扫到右手的那枚钻石尾戒,让她凄凉的眼底更添一抹落寞。
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是一生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那是一场心伤。
在错的时间,遇上错的人,那是一场荒唐。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是会是什么呢?
莫晚忍不住低头浅笑,明亮的双眸渐渐沉寂下去,将那双眼底的所有光华全部褪尽。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是一阵叹息。
寂静幽暗的深夜里,她单薄的身影望着窗外良久,瘦弱的双肩不停的颤抖,周围隐隐飘散着压抑的低泣声,许久都不曾消散……
115 心疼也是一种惩罚
将近年底,各大公司都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期,莫晚重回蒂亚集团不久,先前空缺的那段日子有许多工作要去补做,新增加的工作量也不少,这样算下来,她每天都要十个小时以上,基本上天天都在公司加班,周末也不休息。
这样过度的工作量,虽然辛苦,却能让她思绪沉淀,一门心思想着工作中的事情,无暇顾及其他,也能让她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不需要失眠到天亮。只是这样的忙碌辛苦,当真让她腾不出时间去关心莫林,一周只有两天时间给他打电话,通话时间也超不过五分钟。
对于她全情投入的工作状态,景琛很满意,其实他看人的眼光很准,莫晚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只是他想要看进她的心里去,却毫无办法。她早已经将通往她心门的各种路径关闭,这样的严守以待,任谁也无能为力。
纵然是游猎花丛多年的景家三少,对于这样的绝缘体也是束手无策,更何况他原先对女人也没有花过这种心思,都是手到擒来的货色,他无需大费周章。不过就是送送礼物,开心的时候说点惹火的情话,玩腻的时候一脚踹的远远地,对于女人,他一直这个态度!
又是连着数天加班,莫晚将季度盈利表汇总,整理成可行性计划书,准备年终总结会的时候用到。她用过午饭后,终于松了口气,连续这一个月来的紧张工作,终于见到成效,往后几天都能悠闲些,午休时间还没到,她点开公司的内部网页,浏览一些财经新闻。
年底这段时间,各大知名集团出现在网络上的频率猛增,但这中间却豁然出现一个新的集团名字,L&W,这家集团之前并不为大众熟悉,只是最近这半年才开始崛起,一路从海外进军到国内,半个月前成功上市,股价一直飙升不断。
莫晚手指轻点,浏览着网页中的资料介绍,对于这家集团的报道多以集团经营思路,模式为主体,对于集团的总裁却只字未提,自始至终都保留着神秘的面纱。
大致将集团资料看了看,莫晚撇撇嘴,将网页关掉。商场的竞争激烈复杂,L&W集团没有上市前,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总资产值也不过几百万,可是有人能够良好的利用,同时投入大量资金源,不过短短几个月,这样的公司摇身一变,竟能跻身百强集团,看起来,那位集团老总必然不容小觑!
临近新年,大家都开始想着去哪里聚餐,好好欢乐一把。整个下午,办公区里唧唧喳喳,小声议论的都是关于这件事情,有人来问莫晚,她都是神情随和,将决定权交给他们。
下班的时候,莫晚坐在转椅里沉了沉,抬头看了眼日历,算了算,自己这个月已经加班20天,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
望着窗外有些yīn沉的天空,她目光暗淡下去,将东西收拾好,也关掉电脑,准备回家。这段时间,她太累了,也想要给自己松口气,早点回家吃顿像样的饭菜。
景琛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正要去赶人回家,却见她的座位空空的,并没有她的身影。心思微微一动,他捏着车钥匙快步往电梯跑过去。
走出蒂亚集团,莫晚站在大厦外面怔了怔,她扬起头,道路两边的路灯已经微微发亮,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长长舒了口气,莫晚将身上的大衣裹紧,正要转身迈步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辆停在路口的车子,只让她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发懵。
路口的车灯转换,红灯专为路灯,拥挤的车流缓缓启动。莫晚盯着就要开起来的车子,全身一个机灵,什么都来不及想,拔腿便往前跑出去。
景琛刚刚走出来,看到她的背影时正要喊她,却见她忽然发疯一样的往前跑出去,他下意识的往前追了两步,发觉她的状态不对劲,立刻又折身回来,动作迅速的坐上车,发动引擎去追她。
车流拥挤的马路上,一道纤弱的身影飞速狂奔,莫晚双臂不停的快速摆动,只希望自己的速度能够再快些,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她急促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轿车,车身已经从路口起步,可前面车流不少,所以车速不快。
车里的男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他深邃的墨瞳直直望着前方,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敲在方向盘的边沿,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这是他不耐烦时的表现。
前方的车流正在逐渐拉开距离,男人目光如炬,将车窗微微降下来,他俊美的脸庞微侧,扫了眼外面川流不息的拥挤,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车后镜中浮现一抹身影,那道身影正在穿梭过车流,艰难的跑动。
莫晚手里提着包,卯足全身的力气奔跑,她眼见着距离那辆车子越来越近,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不敢迟疑,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急促起来。
男人坐在车里,望着前方已经散开的车流,俊美的脸庞隐隐涌起一丝笑意,他盯着左视镜,菲薄的唇微微勾起,手指轻抬,将车窗关上,而后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轰”的蹿出去,以绝对的速度决然而去。
莫晚的双腿几乎都能擦到车身,她望见坐在车里男人的背影,刚要出声,可车子瞬间蹿离开,她甚至都来不及张嘴,车身已经从她眼底转变为不可能逾越的距离。
砰——
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撞出去,后背重重着地,手肘狠狠擦过地面。
“靠,你他妈找死啊!要死找别的地方死去,别脏了我的车!”
银色的奔驰轿车忽然踩住刹车,车里的男人推门走下来,骂骂咧咧的指着倒在地上的人,一脸厌恶,那张嘴脸好像要吃人!
莫晚倒在地上,右边手臂疼的厉害,她手使不上力气,怎么都坐不起来。
马路中央倏然停下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车主大刺刺的将车子挡在路中央,他快步走过去,忙的弯下腰,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没事吧?”景琛低头快速看了看她,见她全身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了?这么发疯的跑什么?”
莫晚忍住疼,听到他的问话一言不发,只是整张小脸更加惨白。
见她这副模样,景琛心头隐隐闪过什么,他方才依稀看到她紧追着一辆车跑,而那辆车子他也知道是谁的。
奔驰男看到有人过来扶起莫晚,脸色愠怒的走过来,语气粗鲁:“你们是碰瓷的,是不是?告诉你们,老子不吃这套!”
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景琛一个狠戾的眼神扫过去,眯了眯眼睛,“你敢再说一遍!”
奔驰车主原本嚣张的气焰,在看到景琛凛冽的双眸后,立时颤了颤,他咽了咽口水,气势弱下来。
此时正是车流的高峰时段,马路中央停着一辆车子,后面的车子过不去,短短时间就有成排的车子堵塞住。
滴滴滴——
后面的车子不耐烦的按着喇叭,不过众人看到那辆嚣张的白色兰博基尼,却没人敢下车多说什么。这辆车子,在全市太过招眼,基本上很少有人不知道是谁的车子?
将身边的人拉到怀里,景琛脸上的神情yīn岑,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男人,冲着骑摩托赶过来维持交通的警察,厉声道:“把他给我扣了。”
交警看到是他发话,急忙点点头,将奔驰男的驾照扣住,也将车子熄了火。
奔驰男眼见着事情竟然如此,立刻变了脸色,黑着脸吼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她横穿马路,而且我也没撞到她,为什么扣我?!”
景琛扶着人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莫晚安放进去,他挑了挑眉,瞪着还在叫唤的奔驰男,声音冷到极点:“她要是有什么事,我弄死你!”
撂下这句话,景琛将车子开走,白色的兰博基尼爱玛仕嚣张远去。望着那辆耀眼的车子,奔驰男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得罪了哪位爷!
将车子开到医院,景琛硬是把莫晚拉进医院,医生检查下来,发现她只是手肘擦地,及时给她处理好伤口。
景琛不放心,非让她做全身检查,可莫晚不想折腾,坚决不配合,两人僵持许久,景琛依旧没有办法说服她。
开车将她送回家,景琛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她一起上楼。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莫晚喘了口气,望着对面的男人,脸色平静的下逐客令。
景琛看了看她,脸色沉下来,转身坐进沙发里,语气很是不满:“枉费我忙前忙后,连您一个笑脸也没有讨到啊?”
听到他说这话,莫晚立刻皱起眉,她低头看看包扎好的右臂,心想自己这样好像是有点过分,怎么说如果今晚他不出现,自己还不知道要多狼狈?!
“今晚谢谢你!”莫晚终于挤出一抹笑,抬头望着他的俊脸,语气真挚。
景琛叹了口气,从沙发里站起来,狠狠瞪了她一眼,声音却比方才温和好多:“你的谢先欠着吧,我肚子饿了,你家里有能吃的东西吗?”
莫晚一愣,正要开口,却见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厨房里去,很不客气的拉开冰箱,开始找吃的东西,那副熟悉的模样,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
“冰箱真空,你平时吃什么?”景琛扫了眼空空的冰箱,里面只有几个**蛋,和一把不算新鲜的青菜。
脸色有些尴尬,莫晚微微低下头,她转头盯着墙角堆放的泡面,如实道:“就吃那个,平时没有时间做饭。”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景琛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伸手拿起两盒泡面,笑着问她:“肚子饿吗?”
折腾一晚上,哪有不饿的道理,莫晚点点头,沉声道:“饿了。”
满意的笑了笑,景琛拿起一个锅子,加水后开火,同时出声赶人:“你出去等着吃吧。”
“呃……”莫晚眼见他将泡面的盒子拆开,又将蔬菜和**蛋拿出来,眼神中充满疑惑,“你……真的会煮?”
“废话,快出去。”对于她充满不信任的眼神,景琛极为不爽,一个厉色将她从厨房里赶出去。
不得已走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莫晚还真是感觉很累,这时坐下来她才感觉手肘很疼,酸疼酸疼的,她低头望着缠着纱布的胳膊,眼神暗了暗。
当时看到那辆车子,她真是发疯一样的追上去,那时候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去想,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看看他,哪怕只是一眼也好,虽然知道他没事,可她想知道那天他究竟伤到哪里?
不多时候,从厨房里飘出一股香味,紧接着景琛便端着两碗面走出来,他将面条放在桌上,道:“发什么呆,快来吃啊!”
莫晚收敛起心底的异样,起身坐在椅子里,她望着碗里香喷喷的面条,惊讶道:“你真的会煮?”
拿起筷子挑起面条,景琛吃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很好,“当然!”他微微抬着下颚,神情间有些得意。
见他那副笃定的模样,莫晚笑着拿起筷子,将面吃进嘴里,而后连连点头:“哇塞,你手艺不错,比我煮的好吃。”
望着她眼底的笑意,景琛心头一阵得意,他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妈做饭很难吃,每次吃她的饭,我晚上准会爬起来煮面。”
莫晚边吃边听,乌黑的眼底染满笑意:“那你还会煮别的吗?”
“不会!”这一次景琛不再得瑟,很老实的回答,能够煮面,已经是他的所有手艺。
“哦。”莫晚不敢笑,只好低下头,安静的吃东西,面条暖暖的,将她冰冷的心熨暖。
用过晚饭,景琛将碗筷收拾好,他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眼时间,也不再耽误,他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前,道:“明天有商会,你早上还要给我准备资料。”
“好!”对于工作中的事情,莫晚一直很敬业,从来不会因为私人理由耽误。
见她点头答应,景琛这才满意的迈步走出去,开车离开。
送走景琛,莫晚将房门关好,整个人倏然放空下来,她洗漱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可脑袋里却一直出现着各种梦境,梦中的很多画面都是曾经她深深锁起来的片段,挥之不去。
第二天早起,莫晚准时来到公司加班,她按照要求将景琛需要的所有资料都准备好。下午的时候,景琛带着准备好的资料,正要去参加商务报告会,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坐在转椅中发呆的人,眼神转了转,走到她的身边。
“你和我一起去!”景琛伸手敲敲她的桌面,沉声道。
莫晚惊讶的站起身,立刻摇头,“不用我去吧?”
“怎么不用?”景琛皱皱眉,俊脸沉下来:“人家都带着助理去,你让我一个人啊?”
呼——
莫晚暗暗吐了口气,心想他说的也对,报告会上总要记录些东西,助理跟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想到此,她拿起桌上的记事本,收拾好皮包,跟着他往外走。
扫了眼她手上的胳膊,景琛伸手指了指:“你的胳膊,好了吗?”
莫晚笑着点点头,昨天的擦伤并不严重,手肘的红肿今天也消退下去不少,只是还有些痛,不过只有不碰到,什么事情也没有。
来到五星级豪华酒店,景琛带着莫晚直接上到十二层的多媒体会议室,因为今天来参加商会的人数众多,所以主办方特意布置了两个会议室,分别安排集团总裁入席。
蒂亚集团被安排在一号会议室,莫晚坐在景琛身边,虽然脸上的神情淡然,可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手里的笔记本什么字都没有记录下来,她一双眼睛不停的来回搜寻,似乎想要找到什么,不过终于让她失望满满。
他没有出现,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出现,所有有关冷氏集团的新闻,都没有他的出现。所以,她根本无从知晓他的近况。
握着钢笔的手指紧了紧,莫晚低着头,双眼瞪着白花花的本子,却一个字都没有写,整个人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景琛回头看了看她,无意识的一瞥,就看到她那副失神的模样,他剑眉蹙了蹙,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
会议结束后,已经接近傍晚,莫晚想要离开,不过景琛却拦住她,笑道:“下面餐厅有商务自助餐,吃完再走吧!”
莫晚愣了愣,眼神扫了眼受伤的手臂,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什么:“那也好。”她跟着景琛下楼,来到酒店的一层餐厅。
来到自助餐厅,景琛便忙着去和各集团的老总们应酬,莫晚倒也乐得清闲,自己去餐区选吃的。她选好爱吃的食物,坐在隐蔽的角落里,安静的吃东西。
这里的蛋糕味道似乎不错,她吃了几口,情不自禁想起苏笑笑,自从那天和她大吵一架后,苏笑笑再也没有搭理她,电话短信统统没有。
莫晚心想,恐怕苏笑笑以后都不会再理她了,可她真的很喜欢笑笑,把她当作亲人一样的喜欢。
深深的叹了口气,莫晚望着盘子里的蛋糕,忽然眼睛发酸,她用力吸吸鼻子,将头扬起来,这样才能将眼里的温热逼回去。
在抬头的瞬间,莫晚眼角的余光倏然扫到什么,她只转头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朝着那道身影跑过去。
一口气追上那道身影,莫晚全身都在发抖,她咬牙朝着前方的身影追上去,站在那人的身前。
男人穿着一身合体的手工黑色西装,深邃的双眸炯炯有神,跟随在他身边的助理,看到跑来的人后,脸色顿时有些异样。
莫晚气喘吁吁的站在他的面前,当她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时,眼底的酸涩汹涌席卷而来,她咬牙憋着那股酸涩,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只是对方的那双眼眸太过平静,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浩瀚如海,却没有半点波澜,淡然如水。那种没有丝毫起伏的沉寂,让她整颗心快速的收紧。
冷濯微微扫了她一眼,内敛的双眸淡漠,他径自越过她,继续低头吩咐助理,神情专注而投入,并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而分心。
眼见他从自己身边掠过,莫晚脸色大变,她心头咚咚乱跳,手脚冰冷下来。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哪怕连他惯有的清冷都没有,她原以为从他的眼里能够看到恨,或者其他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统统都没有!
这不对,这样的他,这样平静的眼睛,不应该属于冷濯!
“站住!”
莫晚卯足一口气,再一次跑到他的身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助理不敢多话,急忙将他吩咐下来的事情记录好,而后拿着记事本快步离开。
安静的走廊上,此刻只有他和她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莫晚紧咬着唇,扬起脑袋,定定望着他沉寂的眼眸,颤抖的轻问:“你不认识我了吗?”
冷濯俊美的脸庞依旧,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半响后才沉声道:“对于没有必要的人,我从来都懒得去认识!”
耳边嗡嗡作响,莫晚惊怔的瞪大眼睛,只看到他淡漠的从自己身边走过,脚下的步子没有半点迟疑。
挺直的背脊倏然瘫软下来,莫晚一口气呼吸不来,只感觉心脏的位置一阵猛烈的收缩,她伸手捂住左xiōng,痛苦的弯下腰,整个人都缩在墙角。
心口剧烈的抽疼,一阵紧似一阵,莫晚咬着唇,喉咙里渐渐尝到甜腥的味道,她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一张精致的脸庞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手指狠狠收紧,任由尖利的指甲陷进肉里,可她依旧控制不住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
她感觉整个身体都虚空,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题外话------
来大姨妈的人伤不起啊!少奶果然不是好虐地,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