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他倒是很顺利被华尔街一家证券公司录用。
可毕业了,他就不能再住在学校,他就得自己租房,华尔街附近的房子他根本租不起,他住的离那边很远,在一个小镇子上,每天早上他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地铁才能到,而那两年他吃的最多的也是面包。
那几年日子过的有多苦多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正因为有那样的经历,才练就了他后来的成功。
在华尔街,他当年仅凭一单成名,也是他挖到的第一桶金,从那以后他劈荆斩刺走上康庄大道。
当时华尔街的人都说他是奇才,可又有谁知道他夜夜恐慌不能安眠,身上压的资金越多他的责任就越大,他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无法体会到的。
回国后他能发展的那么顺,一是他的商业头脑,二是他回来的时机很对,正是it、电讯、电商磅礴高速发展的大好时代,他的身价才会涨的那么快。
现在再让他来五年,他可不一定会有那样好的运气。
所以他的一切都来之不易,他不神人,也不是传说,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陆瑾琨:“我先心疼我自己三分钟。”
作者:“莫伤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陆瑾琨:“……”
第三十七章
陆瑾琨拎着药店的袋子, 进了附近一个小公园,他身上已是兜比脸干净实在是没地方可去,公园是个好地方, 而且里面也清静也便方他喝酒。
坐在湖边长椅上,他先把那个面包拿出来, 胃里饿的又开始有点疼,他大口咬了一口,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嘴里嚼着面包, 很多年没吃了,倒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三两口他便把那面包解决掉,随后拿出那瓶二锅头,拧开,想着喝个三四分醉就回去,这样他面上也不至于太难堪,然后借着酒劲把人赶走。
算盘打的很好,可这酒一喝起来, 他心情就变的很阴郁,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不知不觉一瓶酒全进了肚子,他眼就开始有点晕, 躺在草坪上便不想动,眯着眼,望着天际云卷云舒。
渐渐的天上的云朵变成了程笙的脸, 而且还是一张会对他笑的脸,他看着嘴角不由荡起一个弧度,不一会便睡着了。
陆瑾琨再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多,还是被公园里的绿化喷水器洒醒的,不然他估计得睡到天黑。
醒来一看都快四点了,他想着程笙脚上的包,忙从草坪上爬了起来,便往公寓跑。
公园虽然离公寓不远,但也隔着一条街,他跑回公寓出了一身汗,站在门口喘了好一会,这才开门进去,就见程笙怀里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睡的很沉。
他轻轻关上门,走到沙发旁,见她脚面红肿起了好几个小水泡,他眉头压下,拿出袋子里的喷雾,开了盖,便在她脚面上喷了两下。
想着再给她抹一下消炎膏,就见程笙眼睑动了动,像是要醒,他忙把药往茶几上一放,转身回了他的卧室,进门后故意重重甩了一下,发出一声响。
程笙猛地睁开眼,眼珠了转了一圈没见到人。
可她刚刚明明听到关门声。
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到茶几上多出一个袋子,她拎起来看了一眼是烫伤药,还有一包创口贴,她随即起身,光着脚丫往过道那边走了两步,往卧室那头看了一眼,原本主卧那边门是开着的,现在房门紧闭。
坐回沙发,程笙从袋子里拿出消毒喷雾,以为还没拧开过,不想轻轻一转就打开了,她抬起那只烫伤的脚,踩在茶几上,见脚面上有水珠,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喷雾,跟着往卧室那头看了一眼,她垂下眼睑嘴角扬起一个小勾。
涂完消炎膏,一股清凉感迅速赶走火辣的疼痛,舒服了很多,连带着她心情也舒爽了不少。
收拾好药,她看了眼时间,已是四点多了,又该准备晚饭了。
走到厨房,她先把肉拿出来解冻,想着陆瑾琨胃不好,晚饭还是给他喝粥。
洗米的时候,程笙忽然想起小时候喝过的咸粥,她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不过那个味道她一直没有忘记。
不过她没做过咸粥,怕做不好,便给林伟霆去了个电话。
林伟霆在那头一听她要做咸粥,有点疑惑的问道:“你在哪儿呢,怎么还要自己做饭呢?顾宣不管你吗?”
“我没在顾宣那边,在我另一个朋友这边,突然特别想喝咸粥。”程笙说,“我记的小时候我家阿姨给我做过,特别好吃,里面有肉还有小虾米、干贝跟青菜,啊,现在想想我就要流口水。”
“那不就是我们桐城这边的咸粥吗。”林伟霆笑,“你真是孕妇,这有什么可馋的,我教你怎么做。”
“你会呀,那太好了。”程笙高兴的不由踮了一下脚。
“你记一下步骤。”
“你等一下,我按录音。”程笙放下手机,按了录音,跟着把手机放回耳边,“好,你可以说了。”
林伟霆说的很清楚,先放什么后放什么细细的跟她说了一遍,听着也很明了。
挂了电话,程笙便开始准备食材,肉、鸡蛋、青菜都有就是没有小虾米也没有扇贝。
看着案板上的食材,她纠结要不要下楼一趟,跟着她往脚下看了一眼,心想算了,先这么煮吧。
怕陆瑾琨光喝粥不能饱,她又从冰冻柜里拿出一包冷冻蒸饺。
……
按着林伟霆教的步骤,咸粥做的很成功,虽然少了一味虾米,但味道很不错。
盛好粥,她看了眼时间,竟然都快六点了。
她又把蒸饺从蒸锅里端出来,拿早上那个托盘,把粥跟蒸饺都放到托盘里,又拿了勺子跟筷子,她往卧室那头看了一眼,端起托盘走过去。
走到房门口,她深吸了口气,腾出一只手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吃饭了。”
里面没应。
她握住门把一拧门便开,推开门,就见陆瑾琨侧着身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我做了咸粥,”程笙望着床上的人说了一句,端着托盘进了屋,见他没动,她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说:“现在粥还有点烫,晾会再吃也行,但不能不吃。”
陆瑾琨像是睡着了,躺那没动。
程笙抿了抿唇,转身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陆瑾琨听到关门声,这才睁开眼,跟着转过身,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粥还有一盘蒸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最近都没有吃饭,闻着那味道,感觉特别的香。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那碗热气缭绕的咸粥,突然就想起母亲来,小时候母亲做的咸粥很好喝,他已经十几年没喝过来,没想到程笙还会做这个。
陆瑾琨挪到床头,端起那碗咸粥,拿勺轻轻的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味道很不错。
不一会他便把粥喝了个底朝天,又把那盘蒸饺也吃了,小半个月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吃的有点撑,可嘴里却是意犹未尽,还想吃。
靠在床头,他望着阳台外不由笑了,他竟然被一碗咸粥勾的犯馋。
他真的是落破的不行了。
……
程笙出房门后其实没有立马走开,贴在门口听了好一会,没听到里面有大动静,她松了口气,回到厨房那边喝她的粥去。
吃完晚饭,她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又跑到主卧门口去趴听,里面还是很安静,她又走回客厅看了会电视,可怎么也静不下心,时不时的忍不住往卧室那头看一眼。
这么耗到了九点多,她又开始犯困,不敢再坐下去,起身先去洗了个澡。
洗漱完出来,她又忍不住走到主卧门口去听了一会,里面还是很安静。
也不知道他饭吃了没吃?
胃有没有再疼呀?
程笙握住门把,悄悄推开门,没看到床上的人,她心一紧,跟着她听到卫生间里有流水声的声音,心头又一松,再看床头柜上的粥碗跟盘子叠在一块,她眉梢不由上挑,跟着轻轻的拉回门把,关上门。
**
陆瑾琨洗完澡,站在阳台吹风,望着楼下万家灯火,他点了根烟,此时他心境平静,脑子清明,回望过去一个月昏昏噩噩的日子,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很难想象他陆瑾琨竟然有一天也会女人自爆自弃,那不是他所认识的自己,可那好像又是最真实的他。
那天看到贺季东跟程笙站的那么近,动作又是那么的亲密,那一幕对他的冲击犹如排山倒海,既便失去公司也没有那一瞬对他来的沉痛。
原本他以为他可以放手的,也能接受她再回到贺季东那里去,可当现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一想到她以后跟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要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人,他就有种被人掏空的感觉,似乎一切对他都变的不在那么重要,连活着似乎都显的有点多余,所以他下意识便是想逃避这一切,酒精变成了他最好的药,喝醉了便什么都能忘掉,可不管再怎么醉,总有清醒的时候。
现在想想他还真的是任性,幼稚的跟个愣头青一样,估计再也不可能有哪个女的能让他这样自残。
以前他什么苦都尝过,唯独这情爱之苦未曾受过。
这回算倒是让他深切的体验一回。
陆瑾琨垂眉嗤笑出声。
被自己心里的自圆其说惹笑了。
靠在围栏上,他深吸了口烟,望向无垠的夜空。
市区灯火通明,不怎么能看到星星,但还是能看到零星几点,特别的闪亮。
望着天上的星星,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民政局门口程笙眼红的样子,还有她最后看他的那眼神,湿润的黑眸含着幽怨、委屈、还有一点淡淡的忧伤。
那时的她,对他多少有点不舍吧?
……
在阳台抽了几根烟,陆瑾琨一看时间已是十二点多了,掐灭烟,回到屋里,端起托盘,他走出去。
陆瑾琨从卧室出来,就见程笙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睡着了,姿势跟他下午进门时一个样,他不由轻摇了摇头。
把托盘端到厨房,他回到客厅,坐在茶几上,看了一眼她被烫伤的那只脚,红肿消了一点,几个水泡也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挑破的。
随即他的目光又望向她的手。
程笙的手特别纤细,像笋尖一样嫩白,手指头上那一道口子很醒目。
陆瑾琨看着那道伤口眉心微揪,伤口应该是泡过水,两边有点发白。
他从袋子里拿出那瓶消毒喷雾,轻轻拉起她手,给伤口消毒,放下喷雾后,他拉着她的那只手却有点舍不得放下。
他喜欢拉她的手,小小的柔若无骨,手感特别好。
可那两年多,他能这样握着她的手次数并不多,大多数她醒着的时候是不让他拉的。
望着熟睡的人,陆瑾琨硬朗的面容如冰峭融化,变的温和,那双沉厉的黑眸像含着月光轻柔而明亮,静静的凝视着那张脸。
程笙的美是那种古典美,小圆脸,尖细下巴,眉黛很淡,睫毛却特别的长,鼻尖挺翘,小嘴粉嫩,五官很精致,犹如美玉雕琢,耐看且清丽。
此时,她整个人缩蜷在沙发上,睡的香沉,恬静的跟孩子一样,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粉嫩的唇微微嘟起。
陆瑾琨嘴角也跟着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眸色柔的能掐出水,他伸手轻轻的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又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的摸了摸,随后把她抱了起来,进了他的卧室。
把人放到床上,熟睡的人很自然的伸展开手腿。
程笙睡相其实不怎么好,睡的时候两手喜欢抱东西,脚也不老实,老爱动。
陆瑾琨拉过薄被给她盖住,便靠坐在床头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眼晴又犯病了(季节性过敏角膜炎)真是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