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脸都不要了,只一味低声下气地求。
司南不为所动,冷着脸说:“当初签契约时白纸黑字写明了,如今你犯了法,违了约,不管朝廷如何惩处,你家的授权我必会收回,以后也不许你再开火锅店。”
李福真哭了,“这次是我不对,不该贪小便宜,还请司小东家网开一面。”
底下有人附和:“是啊,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关起门来罚一顿就完了。”
司南面上一寒,“事到如今,你们还觉得我是在跟你们玩过家家吗?白夜为何死在狱中,皇城司为何连日搜查,你们有没有想过?”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想过。
不是说得罪了燕郡王,严刑拷打没捱住吗?
司南干脆把话挑明:“你们买的不是普通私盐,是辽盐,是在给敌国送钱!今日我不查,明日查你们的就是皇城司!不想闭店,那就等着掉脑袋吧!”
李福是个明白人,立即执起手,带头说:“是在下的错,东家怎么罚都不为过,还请您给指条明路。”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连声恳求。
司南说:“事情已经出了,铺子是保不住了,我只能想办法保住你们的命——记住,没有下次。我不是滥好人,若不是为了五味社,我不会蹚这趟浑水。”
众人连连称是。
“你们若信我,就老实在家待着,明日听我的安排。”司南这样说,并非夸海口。
唐玄跟他说过,律法严苛是为了杜绝宵小乱了盐务,实际官家心慈,理解百姓生活不易。
他想从这方面下手,保住李福几人。
还有,保住火锅店。
虽然出事的是加盟店,但是若有人故意攀咬,他到底难辞其咎。
李福虽心里遗憾,嘴上还是连声道谢,若事情真像司南说的那般严重,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事情确实很严重。
这件事刚发生了不到一个时辰,皇城司就得了信——若不是司南动作快,他们就先一步去那几家店查了。
幸好司南查得及时,没让皇城司拿到直接证据,不然就算顾及着唐玄的面子,也不好太过偏袒。
有人给司南递话,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已经有言官上了折子,请官家严惩。
重点说的是火锅店。
司氏火锅店树大招风,原本就损了不少人的利益。明面上又是唐玄开的,从前他得罪过的那些人恨不得抓着这个把柄,一口气把火锅店毁了,哪怕只是给唐玄添点堵也觉得痛快。
赵兴专门来了趟店里,对着司南一通叨叨:“别以为你动作快就能逃过一劫,我跟你说,这件事已经不归皇城司管了,刑部正在找证据,一旦确认火锅店购买辽盐,不光是你,唐球球都得受连累!”
司南只管埋头点菜,赵兴说一句他就多点两样。
宰他丫的!
赵兴没注意到自己的荷包正在一点点变轻,厚着脸皮,继续叨叨:“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唐球球在前线拼杀,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给他扯后腿。”
司南瞅了他一眼,凉凉地刺回去:“你倒是懂事。好友在前线拼杀,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在这口口声声威胁他家眷。”
赵兴差点噎死。
真的,脸皮厚的怕不要脸的。
司·唐球球的家眷·南赢了。
赵兴的话,司南上了心。
这次,不光是火锅店的事了,还关系到唐玄。司南绝不愿意看到真有人借着此事在朝堂上攻讦唐玄。
就像赵兴说的,他的男人在前线拼杀,他不仅帮不上忙,还扯后腿,他不允许自己成为唐玄的软肋。
司南一夜没睡,想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卯初一刻,汴京城早已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