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她看着他道:“仅仅是因为我为你二哥剩下了一个孩儿,你才愿意照顾我?”她眼里水汽氤氲,眨也不眨地看着虞臻,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
虞臻有些不耐,他无意间看了一眼周围,忽然看到徐笙身边伺候的一个婢女正往清芷园走去,也不知晓有没有看见风轻在这里对他哭诉。一想到若是徐笙回去吃错与他计较,他就有些头疼,略烦躁的看了一眼风轻,冷冷道:“你我只有这层关系。”
风轻身子一软,后退一步,眼里透露着哀伤。
“你回去吧!等我回来会为你的孩子正名。”
说完虞臻看也不看她,便往清芷园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跟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住脚步背对她道:“若无要事,不要去烦皎皎。”
皎皎……
叫的可真是亲密啊!我与你自幼一起长大,你却从未这么亲密的唤过我。风轻咬紧唇,直到一丝铁锈味儿在口中弥漫开来,才转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她目光阴冷了一瞬间。
虞臻赶回清芷园,以为会面临徐笙的严刑拷问,却没想到他踏进内室的时候,她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件衣袍,正在缝制。
看那款式,是为他做的。
“这是为我做的?”尽管知道,他还是忍不住问一遍,想听她亲口回答。
徐笙低着头,嗯了一声。
“事情都忙完了?回来的这样早。”
“明日便要走了,我特意空出时间来陪你。”虞臻看着她温柔的模样,心里一动,伸手就要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去。
“别闹,我手里有针!”徐笙吓了一跳,一把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虞臻脸皮厚,笑了一下,仍旧时不时的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捣乱。徐笙被他扰的不行,无奈只好放弃,将那半成品袍子扔进绣篮里。
“我明日便要走了。”虞臻见此,一把将她拉近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道。
徐笙嘴角含笑,点点头。
“你怎么就这点反应?”他不满。
“夫君还想要我做什么反应?又不是生离死别,过些日子不就回来了。”徐笙笑起来问,“你怎么比女子还啰嗦,这话你昨日便已经告诉我了。”
“……”虞臻一噎,心道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
可是他又别别扭扭揽着她,一脸淡定道:“到时候你便有很长时间见不到我了,难道你不想我?”
“想。”徐笙懒洋洋的应付他,心里却无聊地想,虞臻这些日子浑身的恋爱的酸臭味儿,沉浸在爱河里无法自拔,她原来还愿意配合他,可是鉴于他太闷骚,她已经渐渐懒得应付他了。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非要跟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半天才说出来。
要不是她不想破坏她的人设,她早就忍不住冲他说了。
徐笙心里想的什么,虞臻一无所知,他依旧沉浸在暗示徐笙的这件事情中。
“良宵苦短,不如我们趁早歇着吧!”说了一大通后,虞臻终于在她耳边轻喃到。
男生低沉,徐笙心跳有些加速,所以她决定原谅虞臻这么磨蹭。
“我想在上面。”
在虞臻将她压在身下,胡乱的亲亲摸摸时,徐笙一把抓住他的手,睁着氤氲带着情。欲的眼眸说到。
虞臻手一顿,愣在那里。
不怪他呆愣,俩人成亲的这大半年里,徐笙一直以羞涩示人,经常亲热的时候都推三阻四,也就从上党回来后,她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许多,大多时候只要不过分,她都任他索求,偶尔也会配合他的姿势,但却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徐笙看他呆头呆脑的模样,心里冷哼。
她一直都是老司机好吗?原来只不过是刚刚真枪实弹,她羞耻心还没有完全摈弃,加上和虞臻到底有做戏的成分在,她不想让他得的那么轻松,所以才一直羞涩推脱。
后来在信都的这些日子他给了承诺,她便不再限制他的次数,于是他就像是撒缰了的野马,夜夜笙歌,摆弄了不少姿势,渐渐的,她老司机的心上来,也想自己掌握主场一回了。
“怎么样,夫君……可否愿意?”她拽着虞臻的衣襟,趁他发愣时,翻身想要将他压倒在身下。
姜昀多年的练武,下意识想要翻身将她制住。
“夫君要乖哦!”徐笙冲他吹了一口气,呵气如兰,他忽然一下子就止住了动作,任由她将他压在身下,跨坐到自己身上。
“好不好,夫君?”她又问。
虞臻只觉得她像个小妖精,完全不像平日里的温婉贤淑的模样,但却觉得这副模样的她,也十分的吸引他。他喉结滚动,哑着嗓子道:
“好。”
徐笙便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解下他的腰带绑住了他的手。虞臻想要挣扎,却被她拍拍脸蛋道:“乖乖的听话,说好我来。”
虞臻停住动作,觉得自己鼻子里面有什么涌动。
“等着姐姐艹哭你……”徐笙骨子里的邪恶因子上来,俯下身子道。
艹哭你……
姜昀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幽深。
冬日的天黑的早亮的晚,姜昀起来的时候,徐笙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却仍就爬着坐了起来,看着姜昀穿衣服。
宽背窄腰,真是性感啊……
可惜她老腰已经残了。
就在这时,虞臻忽然扭过头冲她一笑道:“小妖精,谁艹哭了谁?”
“……”徐笙默默拉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
“呵呵”虞臻轻笑。
他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襟,系上玉带,将佩剑挂在腰上,转身走过来一手揽过徐笙狠狠的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回来再和你算账!”
徐笙动动身子,没有说话。
姜昀扫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红痕,又笑了一下,手掌在她脖子上流连了一会儿,带着茧子的指腹有些粗糙,徐笙一把拍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他才安分下来。
最后,他摸摸她的脑袋,转身大步离去。
第77章
虞臻走后,徐笙一下子无聊了许多。虽说他在家中的时候, 常常早出晚归, 但到底有人气, 夜间睡觉身旁也有人,可他一走,总觉得冷清不少。
徐笙想起继位那日宴席上的管乐声,便召了人来清芷园,平日里无事的时候,便让他们为自己奏乐, 而自己手里捧着一本书, 常常能这样坐上大半日。
或许是得了虞臻的命令,王侧妃等人并未来打扰过她,府里的几位姑娘,也安安稳稳地呆在院子里。
老冀北王一共有三子五女, 其中三个儿子都是元妃也就是虞臻的母亲生的,剩余的五个女儿, 长女是继妃生的,已经远嫁到兖州, 剩余四个女儿都是妾室所生。二姑娘虞素宜是王侧妃侄女,三姑娘和五姑娘是李姨娘所生,四姑娘则是周姨娘所生。
这些, 还是她们来清芷园之后,徐笙又找了王府里的老人了解了的。
徐笙才想着这些姑娘都安安稳稳地呆在自己院子里,不找自己的茬, 下午二姑娘身边的婢女便过来了,说是府里的梅园里花开的很妙,想举办场花宴,邀请自己交好的姑娘来参加。
二姑娘说自己离开冀北一年,许多交好的姑娘许久未见,想趁此机会联络联络感情。此事,徐笙自然不会不答应,只是虞素宜只派了一个婢女前来打招呼,未免将她这个嫂子不放在眼里。
她看着站在下方忐忑的婢女,也不忍为难她,只是道:“回去告诉你家姑娘,让她直接去和虞管家说就是了,我一向爱偷闲,不爱管这些。”
那婢女的了话,回去告诉虞素宜,却挨了虞素宜一巴掌。
“那个低贱的女人,不过是凭着我三哥哥宠爱她,当上的王妃,现在我不过是想半场花宴,便如此推三阻四。想当初我父王还在的时候,每次办花宴不是林氏亲自操办的?”
“徐氏竟然敢推脱,我要去告诉我母妃?”
说着,虞素宜就要往外冲。
“姑娘!”
身后几个婢女忙叫到。
“你给我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婢女追出来,只见王侧妃不知何时来了她们姑娘的院子,正将她们姑娘堵在院子门口,冷面怒斥到。
“娘,你可要为我做主,那女人”
“我如何为做主?”王侧妃打断她,冷冷道。
“你父王不在了,无人再为你我母女撑腰,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时候,连王妃也要礼让三分的虞二姑娘了吗?”
“没了你父王,你什么也不是!”
“不是还有娘你吗?你那么厉害,你帮女儿教训教训那个徐氏,好不好?”虞素宜没有管王侧妃的冷脸,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糊涂!”王侧妃一把甩开她的手,厉声呵斥道:“你以为你娘无所不能?昔日你娘也不过是靠着你父王宠爱,才让你在这府里如鱼得水,现在你还想和往日比?”
虞素宜侧过身子,怒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她亲自为我操办!”
“啪!”
一道清冽的巴掌声响起,虞素宜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冷的王侧妃,哇的一声哭起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王侧妃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屋子里走,一面走一面道:“都怪我把你养的这样娇纵,这府里现在谁不是看着王妃的眼色行事,虞管家那么厉害的人,不也是小意伺候着,偏偏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想让徐氏为你操办花宴,还想教训徐氏,你是嫌命长了不成?”
“早知道,我就不该一直娇惯你,让你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因为那个贱人打我?”虞素宜哭闹起来。
“啪!”王侧妃又是一巴掌。
“那是王妃,你的嫂子!”
她说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可是她必须让素宜清醒,这么大个院子里,那些仆妇都不是她们的人,她的话不出半日,便能传遍整个王府,到时候王妃和虞管家知道了,没她们的好果子吃!
“我今日便要好好教教你!”
虞素宜已经被连续的两巴掌打的镇住,就那样被她拽进了屋子里……
事后,这事传到徐笙耳里,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王侧妃是个聪明人,她意识到。
可聪明人,也是难缠的人。
后来,那花宴到底是没办成。虞管家听说那事,原本意思是既然二姑娘想办,。那就给办,反正王妃已经同意了。可是王侧妃却咬紧牙风,死活没有让虞素宜办那花宴。
又是一场大雪飘落,已经十一月底了,距离虞臻去无终已经半个月了,早上才徐笙收到他的来信,说自己已经到了无终,这几日有些忙碌,经常出城去狙捕南下的匈奴人。又给徐笙说了许多无终的趣事,说她遇见的那些买卖汉民的匈奴人已经被他抓了起来,城里的汉民全部被放了。虽然下着大雪,他们无终家里的大树依旧青翠挺拔,等来年春天再带她回无终来看看。
徐笙含笑看完这封信,然后提笔回了一封,交给送信的人,送去给虞臻。
就这样,俩人保持着通信,一直到了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