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72-79
    第 72 章
    这个事情办起来可谓是雷厉风行。跟着袭慈俭一起办事的钟心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袭慈俭的手段。之前一直都是听说,而这次,他才真正的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何等的厉害。
    他一直都在等,等时机成熟,一举拿下。
    为什么袭慈俭之前在造势而不是出手,钟心总算是明白了。就是为了上面的红头文件和命令下来。导向和总的方针一定,正好是针对现在的干部队伍纯洁化的问题,而祁家老二祁富国的问题,却正好栽倒了这件事上面。
    袭慈俭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把祁富国在M市当市长时候的一个案子翻出来了,大厦无故垮塌。而当时这个案子,却是被祁富国给一手压了下来,甚至都没有报到省里面去。至于袭慈俭是怎么知道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事情一翻出来,那就是要递到中纪委去的。但是他们都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中纪委可不是一家独大,要是祁家人又把这个事情强压了下来怎么办,那他们要办的事情到底是办还是不办。袭慈俭这个时候又出了狠招,办,一定要办,押到最后找个比他们资格还老的人递上去!
    再就是牵扯到了孔雀的问题。孔雀的车无故在路上被砸,肯定是跟陆姗姗有关,陆姗姗身后坐镇的,肯定是她老爹陆勇,陆勇和张启明的父亲都是祁富国的队伍里面的,这肯定也扯得上间接打压的问题了。
    这个事情,就是由袭慈俭和钟心两个人同时出面了,找的可不是一般人,找的可是钟老爷子。他们俩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孔雀在钟老爷子的心中的分量,肯定是要让他们动这个手的。
    果不其然,他们赌对了。钟老爷子对这个事情显然是相当的愤慨,怎么啊,我不动手,你打脸都打到我家门口了啊?我家钟意瞎了眼要是喜欢祁家那小子是他天大的福气,这还把个事情搞到人身伤害上面了,这才是不得了咧!
    所以,袭慈俭借力打力,用老爷子的力量,把东西送到了中纪委。
    好嘛,就这一拖二二拖三的,袭慈俭肯定也不会只交一份东西上去。他下面的人未必是瞎眼的,纷纷开始动起来了!这一下,把祁富国可谓是打了个措不及手,他没防到啊!刚刚红头文件一下来,他下命令才要秘书长去把这个文件拿下去写个材料,要他们好好的学习学习,这一下,听到中纪委那边的风吹过来了,说有人参了他一本。
    他屁股就坐不住了,赶紧的动身去找中纪委的老领导了。但是袭慈俭下手更快,谁都没有料到他早就把在祁富国那边吃力不讨好的人给招了过来。正好,他一来,就直接被请去喝茶了。
    这一查下去,事情还不少咧。这还涉及到官商勾结,官员涉黑等各种问题。恰恰好,这正是中央这次下达的命令里重点整治的对象。为了树立典型,这个人,不扒估计是不行了。
    这个时机被袭慈俭掌握得非常好,甚至就像是神来之笔,专门为他打造的一样。钟心只能啧啧称赞,不过在关键时候,他还拖了一把祁国强。蛮好,两个兄弟要下水就一起下水,这要是他们祁家能躲过这一次摧折,那真的是要阿弥陀佛了。
    这一次动荡整整荡了一个月,每个人都坐立不安,每个人都心里惶惶,生怕波及到自己。祁家啊,那个朝中的参天大树,怎么会有人想不通要去参他们一本咧?
    想这个的人也开始得忙活了。因为孔雀之前给了袭慈俭一些资料,是从唐毵毵那里苛扣过来的关系。正好,他借这个机会,稍微一布置,估计过不了多久,下面也要清扫一次了。肯定是在上面的命令出来之前,下面就差不多了。不管这次拉不拉得下祁家,他们家也是得要伤筋动骨的,没个几年,还不了原。
    而且袭慈俭之前早在储君那里得到了消息,风向有变。果然如此。对于他这次的动作,所有高层一致处于沉默状态。他心里暗暗的狂喜,这回是真的机会来了。
    而且,正在这个时候,网上突然流出了一段视频,内容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突然逼停了一辆红色的小跑,从面包车上下来了四个人,把小跑给砸了。车上的姑娘下来之后,蹲在街边,一动都不动。
    这样的视频,加上刻意的情绪煽动,就那么一下,网民们又开始爆炸了。大概也是因为最近没什么大消息的原因,这样一个无助的蹲在街边的姑娘,又成了视线的焦点。
    有很多人说,这肯定是正主儿找小三寻仇,你没看那小三儿,开的个复古的小跑。也有人说,这肯定是寻仇。众多的猜测都有,一时间又把这件事情推向了□。
    最后有人以知情人的身份暴露,这是个红三代和富二代的争夺战,极具文笔的把这个事情给渲染了起来。人物都以字母为代号,说得清清楚楚的,这个砸车的才是小三儿,被砸的是正主,就是为了抢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爆料人还说得很隐晦,但是明白的人都懂,这个被争夺的男人,就是暗指四九城的祁家大公子。
    好嘛,这一时间人们的情绪又沸腾了,更多的是因为得到了新的八卦而感到开心。然后许多人都开始无事生闲,开始追查这件事情的下落。
    更多的资料浮出了水面,。原来那个砸车的,是受人指使,被砸的还进了警局关了一天。本来这事儿大伙儿也只是凑个热闹的,结果一看,哟,特权主义出来掺和了,群众们又嚷嚷开了。
    再挖,东西就更多了,原来那个指使人砸车的女人是警//局/政/委的女儿,怪不得这么嚣张。这年头连警局都成了实行暴力的机构了,这才是人们真正不满的地方。这好,这个事情一爆出来,被人们称为“砸车门”,群众马上跟最近的中央文件联系起来了,群情激愤,这要是不处理这个典型案例,这世上还有王法没有?
    这一扯,可是又扯到了祁家人的头上。
    祁家人已经是自顾不暇了,他还能管你个无足轻重的陆勇?自己惹的事情自己去收吧!
    这个机会,袭家和钟家等了五年,足足等了五年还有多的。上面的力量大洗牌,再加上本来扶植祁家的力量都慢慢中落了,而正在这个时候,孔雀又回来了。整个事情无巧就不成,但偏偏就是这么的契合。连曾国藩都说了,这辈子他不信书,信运。
    人生就是这样的巧,飞夺泸定桥的时候国军明明在桥上绑了炸药为什么不炸,这真是邪乎;而孔雀偏偏挑着这样的时刻回来,并且从她回来之后,运势一直都是在给袭家和钟家搭着顺风船,这也是邪乎。
    那个视频是怎么出来的,孔雀和成宠算是最清楚的了。他俩专门等着袭慈俭从中纪委回来之后,拽着他商量了半天这个计策。他们跟袭慈俭说的是,他们要拍个戏。所谓拍个戏,就是场景重现。他们还真能掰,买了辆一模一样的车回来,复制了一模一样的场景出来,就是为了让这个视频流出。
    当时袭慈俭本来是不想让孔雀的曝光的。当时孔雀坚持这个事情,要问为什么,大概是用另类的方式跟祁北斗叫板吧。
    所以他们联手造了这个视频,牵涉的人挺多的:孔雀、成宠、唐毵毵、钟心、钟间、袭慈俭。全是***重量级人物。这些人联手,若还能造出破绽,那真是天方夜谭。不过演完了这场戏,他们还真是对孔雀的演技表示了赞赏。虽然根本没有露出全脸的镜头,但他们一致认定,这女人该去报中戏了。
    但孔雀觉得,要袭部长出手的时候,他那是一点都不会含糊的。斩草除根下手相当的利落,简直是不留一点尾巴不给人回神的余地。相比于自己来说的话,她的水准果然是低了很多。
    两个人这段数不一样,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屁股决定头脑。
    这一仗,他们肯定是大获全胜。
    孔雀和成宠两个人第一次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下了一个多月的棋。将棋象棋围棋国际象棋围棋五子棋,甚至连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飞行棋和斗兽棋都拿出来玩了一遍。房子里没有电视,他们也不想知道外界发生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下棋的时候一般都是孔雀在输,输完之后她要么把棋盘给搅合了,要么直接赖账不算。但成宠也不怒,就那么顺着她来。直到某天袭慈俭跟她打来电话,说要她开车出来,在中组部的门口见。
    见到孔雀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了。”
    这一谢到底是把孔雀给吓到了,谢她,她帮了什么忙?她捏着个手包还有些手足无措呢,不过是跟他们一起复制了下现场,她自己还没露脸呢,这有什么谢的?正在愣神的时候,袭慈俭却出人意料的,抱住了孔雀。
    他的呼吸还有点儿带喘,鼻息喷在了她的颈项,这让孔雀有些不自觉的开始打了个冷战。他的怀抱很陌生,但是臂弯之间又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是在抑制着什么。孔雀愣了半天,才伸出了双手环上了他的后背。说真的,这还是这对订了婚的人第一次拥抱。
    袭慈俭突如其来的把手往下滑,搂住了她的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抱住她,转了一圈。孔雀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惊异,她这会儿差点就给吓趴了。这真是袭慈俭,不是别人带了他的面具冒充的?
    他抱着孔雀不愿意撒手,“天呐,我第一次觉得上天眷顾了我。”他的表情里带着深深的喟叹,那样灿烂的笑,笑得人完全移不开视线。好看,真的是太好看了。他这次真的是办成了一件大事,如果这事成了,官升一级,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他也不怕袭非先所谓的“插一脚”了。经过了这次洗牌之后,怕是他袭慈俭的地位,也要是如日中天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孔雀带来的。
    “袭部长,这儿可是中组部,你不怕别人明天说你闲话吗?”她这会儿双手撑着袭慈俭的肩膀,一脸受惊的模样,但是嘴边还挂着笑。孔雀这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袭慈俭露出这样的笑容,连带本来有些歉疚的她都开始沾染了良好的情绪。
    “忘了。”他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动作仍旧是毫不掩饰的开心,“走,咱们吃饭去。”
    不过他还真没把孔雀放下来,直接打横给抱住了。她还觉得惊讶呢,这人怎么就转了性子似地。孔雀双手搂着袭慈俭的脖子,“袭部长,您这是……得意忘形了?”
    “别忘了,咱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后,李澥就是这么抱着你的。”他又顺势向上搂了下,看着孔雀的眼神有些揶揄。
    她的脸霎时就红了,难怪袭慈俭有时候句句都在针对她,原来第一次见面就没落到个好。但孔雀倒是没听清楚话里的意思,是正式见面,而之前,他们还见过。只是孔雀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而已。
    这回吃饭,他终于遂了孔雀的意,吃了点简单的东西。因为孔雀在车上就明确表示,你要是再让我吃些复杂的食物,老娘当场就跳车给你看。她每次讲话都是激烈又绝对,似乎从来想过留余地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意外的,孔雀从袭慈俭的嘴里,知道了陆姗姗的情况。袭慈俭说,陆姗姗现在都快被整的精神崩溃了。她这还完全不知情呢!
    袭慈俭本来以为是她做的手脚,结果这回一问,居然不是!这眼前的小妞儿还一片懵懂的神情。说完之后,她这才恍然大悟,晓得是哪个了。
    宋贝特。这手段一瞧就是她使出来的。前几天以警告为主,只派人尾随跟踪;后几天就开始做点儿违法乱纪的事情了,比如说当街泼她油漆猪血之类的;最后就是威胁逼迫了,她直接送了个才剖出来的猪的心脏,上面插了一把手术刀。
    第 73 章
    这种恶心事情只有宋贝特做得出来,因为她要把陆姗姗给逼出来。让她自己出来找宋贝特,而不是由宋贝特去请。
    她日理万机,现在还在忙挑选供应商石材的事情。过年每天家里都是一堆人来来往往的,她还要代她爸爸应付客人,吃饭回礼走亲戚都是宋贝特一手Cāo持,她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找陆姗姗?所以干脆下点恶心手段把人给逼出来。
    结果这个事情被袭慈俭晓得了。他就着这个机会问了孔雀,孔雀这才知道宋贝特是真的动手了。她试探了下袭慈俭的口气,他则表示,想怎么闹怎么闹,越大越好。
    “你会不会插手帮忙咧?你看你未婚妻被整得这么惨?”孔雀这个时候又开始装些做鬼做神的柔弱,她双手托着下巴,在柔和的灯光的映衬下,还真显出了几分楚楚可怜。
    袭慈俭深知这姑娘到底有多能装蒜。他就笑了,“这件事情还等我动手?恐怕早就有人先要下手了吧。”
    孔雀没能明白过来,除了宋贝特,还有人要动手?看着她一脸迷糊的表情,袭慈俭忍不住伸出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也不管她现在的头发盘得是多么的精致,眼妆是多么的漂亮。在他的眼里,孔雀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这两天和成宠乖乖的在那里呆着。有些事情由你出面反而不好,听话啊。”袭慈俭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在教孩子,不停的是听话、乖乖、丫头。这总让孔雀错以为自己很小,还需要受保护,对他也开始不知不觉的依赖了起来。比如说现在,她紧紧的攀着袭慈俭的胳膊,也不觉得奇怪,倒是有些理所应当。
    他也觉得奇怪,这小丫头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走路都不带好好走的,每次都是抱着他的胳膊半倚着他,跟没长骨头似地。不过她那副欢喜相挺讨喜的,袭慈俭挺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所以每次跟她在一起,也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这边的袭家人和钟家人是大获全胜,就等上面发话。而那边的祁家,则是乱得一团糟。
    袭慈俭动作很快,甚至于说,断了祁家的一切后路。所以现在祁家想活动,也相当的难。祁国强现在天天都忙得不见人影,每天活动的经费根本不是以万来计算的。这个事情连祁老爷子都惊动了,八十多的人了,听不得坏消息,这一着急,倒是先病了。这下好,祸不单行。这一笔大帐,祁家人全部记在了袭慈俭的头上。不过干生气有什么用呢?即使是这样,照样是先卸了祁家的左膀右臂,再挪了祁富国的职位。
    祁北斗这段时间也没闲下来,四处也在跑关系。第一站就是中纪委王渐染那里。他当然没责怪王渐染为什么收到风没有跟他传个信儿,倒是王渐染先开口说,说这个事情来的迅速,他根本还没接触到,上面的消息都没传开,这就开始行动了。等到他知道消息的时候,祁富国已经被请来喝茶了。
    而且谈话的内容一点都没有外传。所以王渐染想通风报信都没个可能。下一步的计划也没人知道,这才是真的急坏了底下的一帮人。生怕哪天一颗雷劈到自己的身上,那才是真的见了鬼。所以都开始撇关系,丢东西,一问三不知。
    本来是要顺被扯祁国强一把的,调查组都下去了,调查了之后,也没什么大事。大概也就是受了兄弟的牵连,升迁是别想了,能坐稳现在的位置就是万幸了。祁国强虽然也恨,但他倒是理智,保持现在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最不理智的是祁北斗。他又一次,情绪失控的,摔了屋内所有能够摔坏的东西。一个人坐在废墟似地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开门。不管他爸妈怎么说,他就是不挪步,犟得很。
    再过两天他就要回去了,但这个节骨眼上,他回去能干嘛?听人怎么笑他家落魄?这个社会什么传播的速度都不快,唯有八卦是在以光速蔓延。这会儿,估计全军区都晓得这档子事儿了,真好,不晓得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而且他觉得最受不了的还不是别的,是觉得自己才是害了他们家的凶手。如果要用个成语来诠释的话,大概祁北斗正是那个引狼入室的人。
    祁北斗自己都不敢想这个问题,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被个女人耍了,还耍得挺彻底的。这要说出去该有多好笑?他自己估计头一个都要笑死。而且这事儿要是被家里人知道,那还真是平地一声惊雷。他成夜成夜的睡不好觉,一闭上眼就是孔雀的脸,还有她的笑。有时候梦里总是梦到她,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似乎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仅仅是似乎而已。这何止是分开,这简直就是敌人了。还好他家里人这几天活动得及时,祁富国还没有被一拉到底,而是调去政协养老了。但是祁北斗依旧是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这场关于他家的祸,是不是就能免了呢?但是他又在想,如果遇不到孔雀,会不会觉得遗憾呢?
    他想不通,纷繁芜杂的事情太多,堆在祁北斗的脑海里只等着发酵。爱啊恨啊怨啊什么情绪都有,独独没有后悔。
    祁北斗不后悔遇到孔雀,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注定只能和孔雀做两路人。想到这里,祁北斗只觉得xiōng口发闷,死活透不过气。
    他伤得比谁都重,但醒得比谁都快。再开门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但祁北斗下定了决心,从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再也不会为孔雀这人难过受伤。
    而她却没祁北斗那么多想法,孔雀只是在好奇,到底有多少人肯为了她而出面整陆姗姗。本来她是想陆姗姗怎么整她她就怎么规制到祁北斗身上的,结果这下两边都不用自己动手了,因为两边都让别人给先下手为强了。
    说到宋贝特,她那么基本忙完,底下的人也跟她说了,陆姗姗来告饶了。她还没联系上陆姗姗,倒是先跟袭慈俭还有钟家的两位少爷遇上了。这几位爷还是打着拜年的旗号上门的,但明明这年都快完了,还拜个屁啊。明显是有事的。
    她之前没怎么接触过钟家两位少爷,也只听风评乱传和孔雀的说法。孔雀的说法那不用听了,基本都是两个哥哥是怎么怎么的好,怎么怎么的对她好。但是风评倒是值得一听的,特别是外界说钟心,很出挑,手段特别多,没人想跟他对上。
    所以宋贝特也不怎么想跟钟心来往。不过这回正式撞上了,那也没个开脱了。
    “宋小姐,一直都听我们家钟意说你对她挺照顾的。我替我们家那妹妹先谢谢你。”开口的是钟心,钟间和袭慈俭坐在一边。宋贝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着三个男人,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的。
    不为别的,这三个人位高权重还挺压人。气场足得很!说话的时候那完全就是领导的口气,虽然姿态亲切,但是这一看就知道是领导对待基层同志的调调。
    “谢不得啊钟主任,这是我应该做的。今儿什么金贵的风把您三位给吹来了?这真是让我们家蓬荜生辉啊。”宋贝特那套话也是拿出来了。
    三个人一听,不约而同的互相望了望,心里都觉得这姑娘挺厉害的。她没有端着自己是孔雀好朋友的架子,倒是把自己的身份放得挺低了。虽然话里客套疏离,但是在这种拿不准情势的时候,这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袭慈俭这个时候才出声,“贝特小姐,不好意思。咱们这三个大男人来找你一姑娘是有点儿影响不好的。不不过我们也是心急。你看那陆姗姗,我就疏忽那么一会儿,就把篓子给捅到孔雀身上去了,这不警告一下,好像是不行的了。连老爷子都有点儿不大高兴了。”
    这话一说,亲疏有别了。称呼都改了嘛!宋贝特就笑了,她还不懂袭慈俭这话是什么意思的话?这就是摆明了要联手玩那陆姗姗一手!不过她这时候还真有点儿幸灾乐祸了,这三人凑到一起,那不把人给玩了个半残,那还真的是白登了这次门!
    这话宋贝特还真来了兴致,四个人坐在客厅就讨论开了。听得她倒是暗暗心惊,这主意的确是挺好的,不过这黑手下得……还真是让人觉得错愕。她不停的在三人的脸上扫来看去,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钟心的脸上。这没办法,能想出这个法子,估计也只有钟心了。
    但是钟心似乎看穿了宋贝特的想法。他摆了摆手,“别盯着我看,这法子是钟间想的。你别真以为钟家最闹腾的是孔雀和我,闷不作声的才是下手最狠的。”
    即使钟间得到了这种评价,他也只是笑笑了事。也不多话,就冲着宋贝特点了个头。他长得周正,非常的正面形象。结果做出来这种事情,让她有点儿哭笑不得。果然看人还是肤浅了,只要当官的,都不能看其表面。
    “不过前几天你那几手倒是玩得蛮漂亮的。正好陆家已经差不多了,你这一补刀,真是恰到好处。”钟间也说话了,话语里带着夸奖。
    那是,宋贝特也是瞅准了时机好么。但她真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三人,居然是发动这场风暴的酝酿者。三个人年纪加起来了过百,这样的人,以后真的是不得了。他们拉落马的人,年纪加起来估计都好几百了。
    反正这个事情是谈妥了,场地也说好了,人也凑齐了。宋贝特问了一句:“要孔雀来么,她要是错了这个热闹,估计要烦上好几天的。”
    她这话说的的确是有道理,三个男人这还犯了好一会儿难。这最终决定,叫!这要是不叫,估计孔雀要磨得他们头疼!
    宋贝特一笑,那是,这孔雀一来,事情估计更有得玩了。
    第 74 章
    当孔雀知道这个消息的,已经是他们要动手的当天了。宋贝特特地驱车来接她。孔雀知道了后,乐得直蹦,还狠狠的亲了宋贝特几下,“妹妹,你果然是我亲妹妹,有好事都想到我了,连热闹都知道不给我放过。”
    “得了得了,走吧。别抱抱亲亲的,我怕被你的队伍晓得了要把我这张脸给割下来的。”宋贝特笑着推开了孔雀,“你这还收了性子啊,搁这宅子里呆了多久了啊?这平常叫你一天都呆不住,袭部长还是比我们都厉害一些啊。”
    揶揄的味道真的是明显,隔着十里八里地都能听出来。孔雀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那笑里面意思可多了。宋贝特和孔雀熟识,这也是惊讶了一下,“怎么着啊,你还真着了他的道啊?这么快就沦陷了?”
    孔雀想了想,“恩……大概是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比较像我爸爸。总觉得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依赖他。”她这话说得挺真诚的,眼睛看着宋贝特一瞬都不瞬。不过这话听得还真就不是个滋味,怎么听都不像夸人的话。
    宋贝特沉默了一下:“你这话让你的长辈听到了估计要心酸死了。而且你那俩哥哥要是知道了,估计也是要惆怅好一阵子了。估计袭部长听到了,也没那么乐意的。”
    “如果要我说真话的话,大概就真是这个原因。他对我的好不像祁北斗他们,一个劲儿的把东西往我手里塞,不管我想不想要,非要塞给我。我不接还不成。但袭慈俭不一样,我不说,他不问。但是他什么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恰到好处,不会让我觉得为难。这就是袭慈俭跟祁北斗他们最大的不同。”
    “所以你喜欢的就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调调是吧,像那种狂风暴雨噼里啪啦的你扛不住。”宋贝特说着,拉着她往外面走,“你先去车里等我,我把成宠也叫出来。”
    因为她经历过太多的狂风暴雨,那样的爱接起来太疲倦。她不想要了。而且,孔雀也不是当年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撞得头破血流还可以遗忘世界的残酷。她觉得袭慈俭挺好的,不会过分张扬,不会太过刻意。他的存在就恰到好处。你需要的时候,他就在你身边。
    宋贝特驱车,三人来到了一个很是特别的酒吧门口。设计风格比较另类,远看就像一颗粉红色的宝石。不过孔雀更乐意夸它是粉红色的心脏。
    “怎么选这里,不怕把你的新酒吧给搞脏了?第一天就捅这么大的事?”孔雀记得在年前的时候,宋贝特就说自己要打造一个全新的酒吧。噱头足得很,当时还找了国内的当红设计师,专门给酒吧做设计的那位,黄姓设计师。
    三人进去之后,孔雀这才发现别有洞天。以紫色为基本色调的内饰用理智的菱形分割开来,极具现代化艺术的装饰感,不得不说,真的很不错。
    “哟,这里还真挺美的。你是想着我要嫁回来了怕我没地方潇洒是吧?”孔雀打趣宋贝特。三个人经过的时候,每个服务员都弯腰成九十度,“宋总好。”
    “不是,我觉得这个酒吧还挺有噱头的。等下你进去玩玩就知道了。”宋贝特冲他们点了点头,权当是打招呼了。
    “御下有方啊宋总,年纪轻轻的还蛮威严的嘛!”
    “去你的!”
    两个人虽然走路时还是仪态万千,讲话里可就是损得要命了。成宠跟在后面听着她俩打嘴巴官司也挺有趣的。
    现在是七点多钟,也没什么人。试营业阶段,招待的也都是些熟客。偶有生人,不过挺少。吧台边衣冠楚楚的调酒师站得笔直。而吧台的那个台面相当的有意思,是电子装置,上面有涟漪泛滥。似乎是人的手一放上去,就会开始以手为中心的散开涟漪。当你放上酒杯的时候,光束就会向酒杯聚拢。这种有趣的互动,看起来就很好玩。
    另一块地方更是漂亮,一片电子屏幕,显示的是游动的金鱼。如果人踩上去的话,金鱼还会四散游开。
    就光是这两块屏幕就造价不菲,孔雀不经咂舌,“姑娘,你这血本下得挺足的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拿来专门洗黑钱的。”
    “去你的,老娘正经生意人。我这赚的是噱头,打造的是气氛。你想想,国内还这种声光电外加屏幕结合的酒吧是吧,这把名头给打出去了,前期投资算的什么?”宋贝特财大气粗的讲话就是不一样,这么大的工程她一个人完整的给拿下了,不过孔雀也入了股。持股份额也不大,主要是想给宋贝特留几个活钱在手上以防资金周转不灵。
    孔雀没想到的是这姑娘还真把这酒吧这么快就打造了起来了。三层楼高,愣是打造得美轮美奂,真是精益求精的品质。
    “没想到国内还有这么重视设计的人啊。”孔雀刚说完这句,就看到了几位熟人,输得不能再熟了。
    “孔雀,上二楼去呆着。这里没你的事。”说着,宋贝特还塞了个耳机给她,“这个窃听器我别在身上,你把耳机戴着,就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你先上去,别惹麻烦。有人给你带路的。”她招了招手,几个服务员就过来了,直接把孔雀和成宠带上了二楼。
    不为别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这来的三个人里,没有祁北斗。是陆姗姗、李澥、王渐染。宋贝特认得李澥,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颓废气质特别足,特别是那嘴边的坏笑,笑得简直就是女人的天敌。她宋贝特可是清楚得很,这男人到底是“干掉”了多少女人。
    而王渐染,白白净净也挺斯文的。一张薄唇,相当的冷情。果然是进中纪委的人,那张脸上的表情,相当的骇人。
    这是个人都晓得,身边这两位大神是中间这个姑娘壮胆的。宋贝特不屑的哧了一声,陆姗姗没法儿跟孔雀比。如果是孔雀遇到这个情况,她保证单枪匹马的给冲了过来。别人怎么玩儿她的,她就一样一样的给玩儿回来。要她找人壮胆?她就是别人的胆子!她性子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外刚内柔,如果看对了眼,那简直就能化成水把人给包围了。
    虽然陆姗姗也是长得千娇百媚的,但宋贝特却是怎么都看不顺眼。怪不得祁北斗看不上这姑娘的。这姑娘装得太面,要是把她那yīn狠毒辣的手段给放上了台面,那估计会更招人烦。
    “这又是吹得哪门子的风,李少和王少怎么突然降临到我这地方了?”宋贝特勉强扯了个笑脸,其实要放平时,这得罪了孔雀的人,她哪还笑哦,恨不得要对方哭她才笑得出来。
    “就把话直接说开了吧宋小姐,这事儿您还别说,做得挺漂亮的。把咱们的小妹妹差点没吓哭。”说话之间,李澥摸了摸陆姗姗的脑袋。陆姗姗眼睛红红,这八成也是在家里哭过的。这哭什么,哭的事情多了去了。爸爸无故被拉落马,自己又接二连三的遭遇这种事情。初遇时候的骄傲已经有些荡然无存了。没办法,人的底气总是跟自己披着的一层皮有关。峨冠大带的时候总会趾高气扬一些。
    “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脑袋上面安啊,佛都说了,有因必有果。我怎么发的这个果,前因您也得追究啊。我姐们那车被砸的事情算谁头上?我姐们儿无辜入狱的事情这又算谁头上?我只不过做了点儿小事,这怎么就惹得您二位大神上面挑错儿了呢?哟,小老百姓不好当啊,我姐们儿闹破了相都没人给她申冤没地儿哭去,这大小姐就是受了点儿惊吓就要上门砸场子啦?州官放火气势挺足啊。”她这话里尖酸刻薄的意思可真不少,但句句把自己落在了低处,把先机全部占尽了。饶是这俩爷们儿,也还真的没办法还嘴。
    “宋小姐,你就直说吧。开什么条件,这事儿就算完了。”这个时候王渐染难得开口了,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屑,嘴边也泄露出有点儿讽刺的微笑。
    “完?可以啊,我的条件很简单。让陆姗姗在我姐们儿面前叩三个响头,喊几声姑奶奶敬个茶就完事儿。哦,别再这儿叩,过两天上饭店定一桌去,在那儿叩,大庭广众之下对你们这些说话不肯定的人也有点儿约束力。”
    宋贝特一袭西装,贴身的腰线特别的迷人。她双手环在xiōng前,一副保卫的姿态。眼神肯定,把眼前的人都看得挺轻的。她才不管你王渐染是不是纪委的以后会不会得罪,现在的钟家和袭家才是如日中天的对象,有他们做后盾,就眼前这人,可还真算不上什么。
    这还简单?这事儿恐怕还没几个人给做得下来!三个人的脸色俱是一变。陆姗姗想要破口大骂,但被王渐染给拦了下来。李澥倒是先冷静了下来,“宋小姐,玩笑要有个限度。”
    “你都把我的正经话当玩笑听了,我们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好走不送,我是踏不上你们那条阳关道了,您几位也别来踩我的独木桥。你们的手段太官方我玩不过,找到证据就把我给铐起来啊,学上次那样。”她下巴一昂,不知道有多骄傲的模样。
    身在二楼的孔雀勾着脑袋往外看,再配合着窃听耳机,那真是叫一个场面感强。她啧了好几声,宋贝特讲话果然是不留余地。这姐们真踏实!她竖了个拇指,心里暗暗的感动不已。成宠对这场戏可没多大兴趣,他翘着脚在一边喝酒喝得更是踏实!
    两边的人都有点儿蠢蠢欲动的意思了。王渐染指头一动,从入口处又走来了好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俱是一副“老子不爽”的模样。这眼下有点儿意思了,怎么啊,执法机关也开始以暴制暴了?宋贝特一笑,在楼上的孔雀也笑了。这俩人道行也挺深的,怎么就为了这么个女的要出头呢?而且还是在这种风尖浪口的时候。几个保镖看到这边情况不对也笼了过来。两个身长接近两米的外国壮汉把宋贝特给夹在了中间,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是,李少王少何必要选择动手呢?带这么多人来给我捧场啊?可是我试营业还没结束啊。”宋贝特把话往圆了扯,同时暗暗还有些心焦,那几个家伙怎么还不来。
    第 75 章
    “哟,迟来了一步。”这姗姗来迟的两人是钟间和袭慈俭。两位倒是气定神闲,但绝对是不容忽视的主角。本来被堵得半死的路口也自动退开了一条道让这两人进入。
    袭慈俭不慌不忙,“小宋,你这是个什么情况?”
    “报告袭部长,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今天我正好来这边看看情况,有人约我见面,我就见了。哪知道别人搞这么大的排场,我这正经生意人,愣被搞得不知所措的。”你看她这话说得,这还不知所措?保镖都已经蓄势待发了,明明就是准备得十足。
    他们这小一排的人是基本都没接触过袭慈俭的,看着个男人高高大大,贵气十足的模样心里还有些犯堵。没办法么,怎么好事全让他一人占尽了。最年轻的部长,而且长得又好,基本上是一帆风顺了。
    而知道内情的李澥,就更不爽了。这是孔雀要嫁的男人,他那心里能舒服得起来?
    “袭部长,这正好,我们家小妹妹这几天家里情况还出了问题,这还接二连三的被人恐吓,你说这是不是得管一下?”李澥那口气不好,不过他口气要真好得起来那才是见了鬼了。
    “这个事情,不是应该让渐染同志去负责督办么?怎么扯到这里来了?情绪不好应该多休息,少来这种热闹的地方。”袭慈俭才不跟他说那些虚的,他不需要。反正已经是扯破了的,而且面对这几个人,袭慈俭不需要客气。
    这话把三人都给噎住了。
    这还不算,钟间走了过来,他径直走到陆姗姗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小妹妹,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你是动不得的。别自己自己年纪小可以犯事。”说着,他戴着手套的手夹着一包东西摇了摇,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塞到了她衣服的口袋里。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门口又被一群人给强行突破了。那些本来堵在门口给三人添阵势的人瞬间被冲得稀稀散散,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防/暴/警/察/给冲倒在地了。走在最后头的是钟心,“怎么啊,听说有人扰乱附近治安,给我们优秀的企业家宋小姐添堵啊?这可不行啊,宋小姐每年的税是我们的大头收入咧,这要保证我们纳税人的利益啊。”
    说着钟心的手一指,众人立刻会意,上去就把陆姗姗给抓了。
    这种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栽赃陷害,简直就是一种恶劣的挑衅。但之前针对孔雀的那场戏,不也是一种挑衅?这完全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做得比他们之前更有理有据。特别钟间还补了一句话,“能让我亲自给我妹妹动手,陆姗姗,你真是荣幸。”
    这真是热闹,站在高处的孔雀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她心里还在震惊呢,自家的哥哥还真是敢玩,真是会玩。明目张胆的就做了这种事情。
    令她震惊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呢。钟间冲着二楼的方向喊了一句,“钟意,下来。外面两台车我跟你泼好了汽油,亲自去烧,快点。”
    众人听到这话全给愣住了,这向来以稳重见长的钟间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而且这话说出来,摆明了就是要去烧王渐染和李澥的车子。两人脸色一变,正欲向外走去的时候,宋贝特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动作更快,直接把他们俩压制在地,半跪半蹲动惮不得。
    这是真的相当的狼狈。李澥挣脱了半天都不能甩开身上的桎梏。那两个保镖壮得像墙,基本是甩不开的。
    这个时候孔雀缓缓的下楼,谁也不看。直接蹦到了钟间的面前,揽着她二哥的脖子,蹦了半天,“钟间哥哥你对我真好!”她这也是的,撒娇也不看场合。蹬着一双高跟鞋蹦也不怕摔着。但是宋贝特他们早就习惯了孔雀这副德行,唯一看得不爽的,估计还是那个被狼狈的按在地上的李澥。
    钟间相当冷静的把她的胳膊给扯了下来,“走咧,再不去点把火,汽油都挥发光了。”
    “你他妈敢!”李澥突然吼了一句,尽管被压制住了,但他使劲半站了起来。这两个人也是非富则贵,保镖不敢随便乱动。不过宋贝特使了个眼色,那个压制住李澥的保镖便使了大力气,直接把他按倒在地。哄的一声,听到的人都觉得挺疼的。他那一脸倔强的神色,嘴巴里还在说着:“你***……钟间,你做这事儿老子要报复回来的!”
    钟间走过去,蹲在地上,伸手拍了拍李澥的脸:“哟,那我等着,李家的小少爷,你别忘了你今天说了什么。”
    他的眼神极其轻蔑,嘴角的那抹笑刺眼得要命。再转头望向王渐染的时候,目光稍稍变了变。这人倒是忍得住气,从刚才到现在,闷声不吭。他拿不准王渐染是个什么人。因为这人一直都挺默默无闻的。要么,就是深藏不露;要么,就是本身不喜欢出风头。
    但是要钟间来看,这人绝对是属于第一种。所以这种人不得不防。
    他过去搜了搜王渐染的身,抬了下眉毛,“钟心,这小子跟你玩的把戏一样。”他顺手一扯,叮铃哐啷的东西全部被扯下来了。针孔摄像机别在衣服上呢!钟间还把他的手机给拿了出来,好家伙,一进门的时候就开了录音。他啧了两声,把手机晾出来给走来的钟心,“看看,有人跟你还蛮像的吗。中纪委王家的王渐染,这小子不错。比那小子沉得住气。”
    “再沉得住气还不是被你看出来了,直接把他扒光算了,说不定他内裤里面还藏了点东西的。”钟心的眼神yīn鸷,伸脚直接踹上了王渐染的膝盖,“啧啧啧,小***,跟爷爷面前玩这种东西,你还真是胆子肥了。”
    “意儿,你钟心哥哥有点烦了咧,这要是闹出人命来不是开玩笑的吧。你要不,劝着点儿你哥哥?”钟间出其不意的叫了孔雀,孔雀还云里雾里的。这么一听,确实,她的大哥似乎脾气有点上来了。不好办啊。
    王渐染只是拿眼看着他们,脸色都没变。不过钟心低下了脑袋,他身后捏着王渐染的下巴,“小子,你要为陆姗姗出头,不是这个演法吧。嘶……我想想,是不是在几个月之前,你为了追陆姗姗还在金融街的大银幕上放了一次求婚的视频?哦,是是是,当时为了搞那个场面,连路都先给封了。”
    还有这回事?孔雀和宋贝特相互对看了下,然后又把目光瞟到了袭慈俭身上。袭慈俭点了点头,用食指轻轻靠了靠嘴唇,示意孔雀别说话。孔雀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才不会傻得要死破坏现在的气氛呢!她现在是开心得要命,终于可以看到她两个哥哥的手段了。
    说完这话,他满意的看到王渐染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钟心笑得更开心了,“诶,我这会儿想起来了。我要他们在外面待命,人还没走远。要不然这么着吧,我也懒得追究陆姗姗携带毒品的事情了,不过前提是,你和陆姗姗就在这里,给我们演出活//春////宫,怎么样?我的条件比我们贝特开的条件容易接受吧?”
    “你……跟老子……滚!”王渐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他怒视着钟心。不过这种威慑对对方似乎是没有效果的,反而让对方笑得更开心了。
    “好好好,那不演活的,就演死的嘛。”钟心拍了拍手,脸上又露出了犯难的表情,“身上好像没带东西。”
    “我带了。”成宠这个时候也走了下来,他把东西递到了钟心的手上,“要的是这个吧?我从国外带回来的,效果好得很。”
    “不错啊成宠,你倒是什么都齐全。”钟心夸了他一句,然后拆开了之后,掰着王渐染的嘴,强行的给塞了进去,还是拿酒把药给送下去的。王渐染很狼狈,拒死不从,但钟心的手段很强烈。搞得他是鼻涕眼泪流,还呛了好几下。
    孔雀有点儿尴尬,咳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她跟王渐染无冤无仇的,这样看着人凭白无辜的遭罪,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她往外面走了两步,准备拿着打火机去烧车。这是她二哥吩咐的,不干不行。
    大部队也跟着出来了,这出来一看,外面的阵仗还大些。乱七八糟的糊成了一团。绿衣服的深蓝色衣服黑衣服的,稀里哗啦的把这里围了个严严实实。
    “钟心哥哥做事果然是……比较扎实的。”孔雀说完这句话,就觉得鼻子里面萦绕着浓浓的汽油味道。再一看,哎呦喂,一个S65,一个帝威,两个车上满满的放着油光,地上还湿乎乎的在流。真是不得了。帝威还好,要真烧个S65,她还真有点儿心疼呢。
    不过她那点儿良心都是间歇性的,现在脑子里就剩下有趣了。伸手就摸出了个打火机,擦亮之后就搁到了S65的车顶上。
    汽油走火还是挺快的,噌的一下,就像一条蜿蜒的蛇点亮了半面视线。那火势挺大的,一群人居然都看得high了起来,还鼓起了掌。宋贝特打趣道:“要不要放点儿音乐我再拿几瓶酒来,就着这火咱们开个篝火晚会?”
    孔雀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啊!”她拍了好几下巴掌,“拿酒来拿酒来,咱们今天又了却一桩心事,这怎么着都得干一杯!”
    宋贝特还真要人给搬了一箱啤酒出来。这火光冲天的车烧得噼里啪啦直做响声,火势蔓延得相当的迅猛。冲天的红色一阵比一阵厉害,这几天举着酒瓶干了一杯,喝完之后,把瓶子全扔进火里了。
    “差不多了吧,咱们得打119了。我们可以进去看看热闹了。”喝了酒的孔雀脸上还很添了几抹颜色,她这就更疯了,连那点儿小小的良心都不见了。
    她随手都拿了瓶酒,边往里走边喝着。一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女人的呻……吟,还混着抽噎的骂声。进去一看,真是香艳哪!钟心和钟间两人还翘着脚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王渐染把陆姗姗就地给办了。
    李澥还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这三个要说狼狈,是真的有够呛的。
    孔雀进去之后第一句话还不是别的,就冲着她两个哥哥问道:“拍了没拍了没?这要是不拍下来我觉得我会后悔死的。”她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里都在放光,袭慈俭站在她后面听得要笑死,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这种话,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你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啊,这不拍未必蛮对得起自己?”钟间指了指那个搁在桌子上的DV,“本来举着的,现在手都举酸了。”
    钟心抬手看表,“哟,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给黄昏带点宵夜了。钟间,看着点儿。我走了啊。”他招呼一打,走到王渐染的面前,也不管他现在是不是神智清醒,就得一脚踩到了他的手上,狠狠的碾了几下,“两位少爷外加这位小姐,今天的事情,我懒得追究了。但是你们也要搞清楚。有些人你们能惹,有些人你们动不得。或许你们胜在无知,但是今儿我就告诉你们,孔雀,她是钟家人。好了,言尽于此,剩下的你们就掂量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虐了633……嗯哼……
    第 76 章
    这个事情闹得真是轰动啊,但钟家两个公子手段了得,愣是把事情全权给压了下去,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要说帮忙的话,袭慈俭也是出了一份力的。这样一来,他在孔雀心中的地位那自然是又高了不少。怎么说,袭慈俭跟来的这一出都是在想自己示好嘛。肯陪着自己玩,还肯烧一把火把这个游戏燃得更旺。
    过了几天,袭慈俭丢了她一个光盘,真是那天王渐染和陆姗姗上演的那一出活春宫。他还跟孔雀说,“收着,要是那个女的再来找你,我这儿可是有大几十份,了不起就往中央那个门口一撒,总有人会捡起来看的。”
    口气倒是轻巧得很,说话的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好好是一个语气。孔雀巴着袭慈俭还在追问,“那我哥哥他们,到底跟陆姗姗算了没咧?他们不是说拍个□就算了的?”
    “他们说的是,演活的。自愿演,就算了。问题他们那不是自愿的。”袭慈俭笑了笑,孔雀觉得,这种笑底下肯定是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那就是没算,那后来又做了什么手脚?”她一向觉得自己玩得不算小,但是在她两个哥哥面前,绝对也玩得不算大。
    “简单啊,一杯酒里掺了海洛因给女的灌了下去。她要是愣挺了过来没昏过去,这事也算了。结果哪个叫她不争气,还不是关牢里去了。就是你上次去的那一间,连位置都没换。”
    孔雀听完就开始拍手,“我觉得啊,我玩的那些顶多只能说是闹剧,你们玩的这才叫是高人一等。真是有勇有谋啊。”她娇艳的脸上现在更是显得漂亮,因为兴奋,染得她的鼻尖都有些泛红了。
    “以后玩手段,能不自己出马就不自己出马,非要自己动手,那就把屁股揩得干净一点。以后有空我再教教你。”他伸手捏了下孔雀的下巴,完全是把她当孩子在教。
    “好啊。”孔雀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儿摩拳擦掌的意味了,她还等着看呢,到底是谁能够第一个撞到她的枪口上来。
    袭慈俭这会儿可是公因私便,本来是要出去和别人吃饭的,不过趁着时间差的这个空档赶过来看的她。临走之前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说,走到门口的人又折了回来,叫住了那个准备上楼的孔雀。
    “钟意,过来下,我有话要说。”袭慈俭招了招手,孔雀不明就里,不过还是依言走了过来。袭慈俭揽过她的脖子,低着脑袋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说,“这个事情你别跟成宠说,也别跟任何人讲。”
    这话一说,才勾起了孔雀强烈的好奇心,“你说,我保证不讲。”
    见她那张认真的小脸,袭慈俭还真是有些忍俊不禁,“你去查查张启明和和睢宁的底,查完之后,你会觉得出人意料的。你亲自去查,亲自去问,所有的事情不能假借人手。最好的是直接去逼宫,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不应该知道,你就直接说你有权利知道任何事情,你的心意已决。知道了吗?”
    孔雀这个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蛮有意思的样子诶。她舔了下嘴唇,然后笑了出来,“你这话说的,似乎是跟我把路都铺好了,就等着我往上面踩了。”
    “那么你的意思呢?”袭慈俭和孔雀隔开了一段距离,他低下眉眼的时候,遮住了眼里的光,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很不巧,我居然意外的相信你。”
    孔雀话音一落,袭慈俭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他凝视着孔雀的眼睛看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我不会害你的。有些事情,你有绝对的知情权,瞒着你,没意思。”
    两个人之间甚至都说不上爱,但袭慈俭却只坚持一个条件,不瞒她。任何事情,他都不打算瞒着孔雀。如果要问为什么,大概是想跟袭非先反其道而行之。
    这回袭慈俭之所以要冒险联合钟家两位公子先动手,那也是因为袭非先的原因。他一直都没在家里呆着,而下面的人则有时候会跟他通气,说袭家的小小少最近的动作还不小。拜访了以前袭委员长的几个旧部,他们现在都是被委以重任的大将。
    袭非先的确是要翻身,他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如果被袭非先抢了先机,先行翻了案挑了祁家一刀,那么他的位置,还真有点威胁了。
    所以袭慈俭这回是下了黑手,把所有能动的东西全用上了,而且时机恰到好处。他深信不疑的一件事情是,因为孔雀是在他这边的。她的助力,不可小觑。
    袭非先想要翻身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得到孔雀,而袭慈俭则是不想让袭非先再篡改自己的路。两者相较起来,袭慈俭还是冷静很多。
    “如果你对我的举动有任何疑问的话,你随时都可以问我。我谁都会瞒,唯独不会骗你。”
    说了这个话之后,孔雀的眼睛却有点湿润了。她笑着轻轻的捶了袭慈俭一拳,“我发现你挺厉害的啊,打蛇打七寸,专门挑我软肋戳啊。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还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然后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
    “我一直都告诉过你,我都知道。你想让人知道的不想让人知道的,我都知道。”他说话的语气诚恳,就那么看着孔雀,孔雀觉得他的眼神很包容。
    “袭部长,你又不喜欢我,对我这么好?”她昂着脖子露出下巴,一脸没有防备的神情,就像个讨抱的孩子。
    “我这个年纪你跟我说爱不爱、喜不喜欢?对你好你就受着,攒得越多越好。对别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万事以你为大,听到没?”见她那样的神情,袭慈俭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心底一片柔软。这孩子,每每露出这种没有防备的神情,真是让人爱怜。
    “你这不是摆明了教坏人?”孔雀敛起了笑容,“袭部长,其实是因为袭非先的原因吧。如果我在你身边,这是对袭非先最好的打击,也是他曾经自作聪明的任性的最好报复,难道不是吗?”
    “是,而且我不否认这样的理由。不过你说掉了一点,有了你之后,两家的地位会更牢不可破,我也可以稳稳的官升一级。当然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是很残忍,但是我说过了,我不会瞒你的。”
    听到这话,是个人都应该怒,她倒是不怒反笑了,而且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袭慈俭,我发现你真是个带感的男人。别人不应该都把这话烂在肚子里吗?男人应该口蜜腹剑的打着爱的旗帜做着不要脸的勾当。而你居然把你的心思坦白的展露在我面前,你不怕我讨厌你?”
    “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讨厌我啊,我不介意的。”你看他这话说得,不知道有多自负。
    “很抱歉,我可能要顺了你的意更加你喜欢你了。”说着,孔雀就勾着他的脖子在袭慈俭的脸上吻了一下,“我觉得你很厉害。”
    像孔雀这样的人,你别拿普通的法子对她,她不吃那套的。你跟她来那些疾风骤雨轰动全城的爱,她说不定能给你整的下不来台面;跟她来强硬的,等于自己找着石头撞。她不吃硬的,吃软的、甜的。但那种度又要掌握得恰到好处,你要把她给腻齁着了,她可又不乐意了。
    大小姐的性格,大小姐的脾气。如果在对人处事的方面她收敛了,但是在爱里面又会任性且挑剔起来。
    所以袭慈俭做了个不一样的事儿,他剖白了自己的内心,坦诚的放在她的面前,大喇喇的姿态就这么告诉她:我就这样了,你看着提溜吧。
    这下孔雀到底是乐意了,这样一个厉害的男人,能把主动权亲自交到她的手里,她能不乐意嘛?袭慈俭点了点她的鼻尖,“别慌着夸我,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没办法跟你那些小男人一样天天腻着你。”
    “没关系我腻着你就好了嘛!”
    孔雀就是这种人,她喜欢跟你歪着搞。袭慈俭这么把话一亮,孔雀这点儿歪心思都出来了。她平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是骨子里张狂又骄傲的男人。袭非先是这样的男人,但袭慈俭更是个中翘楚。而且对比袭非先,他给孔雀的感觉更踏实。
    她抱着袭慈俭的胳膊,又是那副倚仗的表情。袭慈俭忍不住笑,调侃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
    “什么?”
    “狐假虎威。”
    袭慈俭笑她是个小狐狸,倚仗着别人的威风逞自己的能。但她那点儿巧都是讨到了人的心尖子上,让你知道自己是被占了便宜,但是就是心甘情愿的让她占便宜。
    能做到这一点,那可算是厉害了。
    “我是觉得你像我爸爸!”她的嘴一翘,还挺不满意这个成语对她的形容咧!不过她现在歪着脑袋打量着袭慈俭,难得哦,袭部长这回居然还有闲心思跟她开始打嘴巴官司了。
    她这还突然想到个事情,因为这段时间祁家的事情来得太迅速,这下还真把他俩登记结婚的事情给耽误了!不过耽误了正好,家里人估计也在为祁家的事情忙活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大家都还没忙定下来。她这点儿小心思还真被袭慈俭给知道了,不过他知道是知道,他也不会说出来就是的。让她拖,紧她拖。她拖的时间越长,袭非先的动作就要慢慢的浮出水面了。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弟弟到底是玩的哪一手。
    不过得到了这样的夸奖,袭慈俭还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一下把我拉到这样高的地位,不怕我让你失望?”
    “不怕。”
    第 77 章
    袭慈俭说的话,孔雀还真把它放在了心上呢!这孩子还真的没跟成宠说,一大早就出门赶去了沈博雅那里。她站在个总政的个大门口,那车就那么斜着一停,进进出出的人和车都看着这个嚣张霸道的妞儿倚着那辆红色C63的引擎盖上半坐半站,门口的警卫员犹豫了半天,到底是过去请她让开,还是不去。好在有人过来了,证明了她的身份之后把她给放进去了。要不然这人摆门口,多打眼哪。
    孔雀一下车,甩了车门就开始摸着沈博雅的裤子荷包。那姿势熟门熟路的,愣是觉得带着不少的意思。沈博雅双手高举任她这么胡来。她摸了半天也没找着手机,泄气的摆了摆手,“不跟你玩儿了,你手机呢?”
    “忘带了,接了你电话就搁在桌子上了。你今儿怎么想起我这茬儿了,居然还有空过来。不是来看你哥哥顺便来看我的?”沈博雅调侃道。
    “你不跟我打电话,我只有亲自来找你了。你自己说说,掐着指头算,你跟我主动联系过几回?到底是谁联系谁比较多?”说着,孔雀还一脸的不耐烦,朝前走了几步,愣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沈博雅急忙追了上去,双手抱着她的肩膀凑在她的耳边亲吻了下她的耳廓,“还不是怕你忙不过来?这两天袭部长和你家的动作都蛮大咧,我怕你忙着去分一杯羹去了记不得我撒!”
    “滚呐,你以为你家没在里面捞好处?叔叔升职了吧?”孔雀伸手扯着他的胳膊,“注意形象!军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这说话的口气,还真是像极了袭慈俭。
    “不过我可听说你们那动静闹得蛮大的咧,比如说什么烧车事件,比如说什么拉了一车防暴警察,啧啧啧,那动静,圈子里传得真真的。”沈博雅不松手,仍旧是把她抱得紧紧的。重要的是,他舍不得松!
    “那你不知道的多了,比如说,我们让王渐染把陆姗姗给办了,陆姗姗自己‘误喝’了一杯掺了货的酒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估计她这两天才放出来吧。我看她还敢跟我横?我这回还算是没出手哦!”孔雀拿眼神凌厉得似刀锋,她这小半辈子还没被哪个女人整到这份上呢!说是不甘心,更多的还是觉得丢脸了。
    “这可惜了,我居然还没凑这个热闹。”沈博雅啧了几天,进了人来人往的办公楼,他这会儿倒晓得收敛了,伸手牵住了孔雀的手,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来到他独门独户的办公室,孔雀才开口问道,“那个……张启明的电话多少?”
    “我就晓得你来了不是找我的!”沈博雅眉眼一横,腮帮子还气鼓鼓的,跟个孩子似地,居然还荡着孔雀的面有点儿撒娇的神情!
    孔雀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别跟我鬼扯,我要电话号码我是有事,你再鬼扯,我现在就走的。”一点都不服软,愣是要跟他比着干。
    他也晓得这妞儿心里深得很,玩手段,她不一定玩得赢沈博雅。但是谈感情,她可以捉着风筝线的线轴呢!这得罪她,说不来还就真的当场就走的!他无奈,直接从桌面上抓过手机塞到她手里,“你自己看。”这脸色,可当场就黑了下去。
    孔雀笑了,她翻出了沈博雅的电话录,然后翻到z字那一面,接着,就看到了张启明的名字。拨通电话之前,她还吻了下沈博雅的嘴唇。沈博雅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在张启明的说出喂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喂?”
    那边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孔雀笑了出来,“张启明?我是孔雀不是沈博雅。我有点儿事情找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吃午饭的时候有空吗?”
    沈博雅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这丫头,讲话还是这么强势。第一次是第二次是其实次次都是。她虽然说讲话客客气气的,但话里那种不容置疑和反驳的口气,其实还是挺让人厌恶的。
    “中午吃饭有两个小时空闲,你十二点过来?”张启明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但自从上次和睢宁跟他说了那番话之后,他是想接触她又不敢接触。结果这下倒好,孔雀可是亲自找上门来了。不见白不见,他恨不得是在一秒钟内决定的事情,也没管对方说话到底客气不客气,就那样了。
    “那就中午,你还是在那个警局?”
    “不是,另外一个派出所。”
    张启明跟她说清楚了地方之后,孔雀挂了电话就抓着自己的手机把他的号码给存上了。这才匆匆的在沈博雅的唇上又吻了下,“你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我再跟你解释,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骗不骗我不是要紧事,只要你别再收编一个到队伍里来我就放心了。”沈博雅伸手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走。
    孔雀觉得这话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说的什么鬼话,我信你的邪!”她伸手掐了下沈博雅的鼻尖,“什么队伍不队伍的,你尽喜欢说些有的没的。”
    “有的,这绝对不是没的。我跟你数数好不好?一个袭部长,一个成宠,再一个我。是不是可以凑成三人行必有我师了?如果我不嘱咐你,你是不是可以开演老友记了?”
    老友记又名六人行,这厮讲话都喜欢用隐喻。但是孔雀又不傻,这话一听,脸都红了,急忙起身。但沈博雅的手还护着她的腰上,她扳了半天,都没能折腾开。
    “沈博雅你跟我滚!我不要你了!你老喜欢讽刺我!你走远些!”她这被点破了,脸还真的是挂不住呢!
    沈博雅脸上挂着笑,不住的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这样的姑娘怎么舍得放手?真是个活宝,稍微逗一下都这么有趣。他这还真的能明白为什么小小少费尽心思都要把她弄回到自己的身边,放她在外面,就是不安全。
    “我错了乖乖,我任你打好不好,别说不要我。”沈博雅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坏心眼,把声音放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孔雀低低的道了个歉,沈博雅说,“道歉不管用,你必须再亲我一下。”
    等他得逞之后,这才把孔雀给放了出去。他陪着孔雀一直到了门口才走下来折回去了,心里还有点嘀咕,这妞儿找张启明能有什么事儿?
    她比预定的时间还提前了半个小时,就把车停到人的正门口拦着。你看这人是不是喜欢歪着拐。把个车头逼着人家的台阶,只让人从旁边上下。派出所里的人警察不乐意了,“小姐,麻烦你把车挪一下,这里不是停车的位置。”
    就这个小姐,她还跟人拧上了,“警察先生,你这是恶意诽谤?要说我是**就不用叫学名。是小姐的不应该被你们请进去喝茶?”
    这话把那个警察说噎着了,半天倒不出一句话,想了半天,“反正这里不能停车,你把车给牵边上去。再不牵,妨碍警察办公,你这还是要被请进去的。”
    “要你们张所长出来跟我说这个话。”她把车窗摇上去了,双手环在xiōng前,一个人都不理了。把眼睛一眯,开始准备睡觉了。
    这还没眯一会儿,张启明就出来了,敲了敲她的车窗,“孔雀,挪下车吧。”
    他的口气还真没刚才那人那么冲,讲话的声音也让孔雀听得顺耳。她这才重新启动,把车停到了停车位上。
    “你什么时候下班,提前十几分钟可不可以?”孔雀点了点左手上的表,问了一句。
    “我先进去打个招呼,马上出来。”
    结果这人还真的是马上就出来了,坐上了副驾驶之后问孔雀,“找我什么事?”
    “先找个地方坐着说。”说着孔雀松了手刹,速度很快的踩着油门就冲了出去。
    她找了个私密性比较好的会所,两个人坐在包间里,面对面。孔雀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想什么说比较合适,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呀,“张启明,你和和叔是什么关系?你跟和叔还有我,又是什么关系?”
    她果然还是比较习惯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特别是关于她的事情。而且那天等袭慈俭走了,她还细细的思量了很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她觉得,如果这个事情搭不上她的边的话,那么袭慈俭也不会说这话。所以她就只能想到,张启明或者是和睢宁,两个人必须是有一个人跟自己有关。
    张启明很震惊。他猛的抬头,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点有用的讯息,但是想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孔雀的神色本来是平淡的,但是被张启明的一双眼盯着,也情不自禁的开始望着对方。结果这一看,还真看出了鬼。
    他的那张脸,跟妈妈还有几分像,特别是鼻子和眼睛,嘴巴像和叔,整个面部轮廓也像和叔。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里冒出来了,这一想,不得了,把她自己都吓到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怎么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个事情,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开始发麻了,眼前的人也觉得有些模糊不清。孔雀定了定神,拿着水杯连喝了好几口压惊。这才缓缓开口,但是神色里,仍旧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和和叔……还有……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这下,张启明才真正的震惊了。她居然还猜出点道道,而且这还真是事实!张启明咬着嘴唇,有点犯难的神情。这个事情,和叔说了不能跟她说,但是这妞儿居然面对面的问上来了。如果编着故事哄她,不是张启明的风格。
    他叹了口气,“这样吧,我跟和叔打个电话,问问他这个事情我到底能说还是不能说。”
    第 78 章
    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张启明出去打电话去了。孔雀撑着脑袋眼睛盯着白色的瓷盘想了半天,愣没能整理个头绪出来。这个想法有点疯狂,但是越是疯狂,越是容易被现实证明它的存在性。
    过了会儿,张启明捏着电话进来了。双眼胶着在孔雀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话:“你觉得,我和和叔,还有你妈妈,是什么关系?”
    “你是和叔和我妈妈的孩子,是不是?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说出这话的时候,孔雀自己都觉得她的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撑在下巴下,“别说你,我也很震惊。但事实就是你说的这样。你很厉害,一点都没猜错。”
    为什么她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猜出来?此刻的孔雀觉得相当的混乱,这话,说起来挺轻松的,但是接受起来似乎相当难。她这会儿倒是想起来李澥当时知道她是钟意时候的模样,那个模样,跟现在的她,估计差不离。
    她说了更李澥一模一样的话:“你等下……你等下,我要冷静一下,你给点时间我缓冲,我这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
    你别说孔雀接受不了,张启明也不大能接受。特别是和睢宁告诉他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孔雀被关在牢里的时候。他当时还纠结权衡了那么一下,到底是一个非亲非故一起长大的妹妹比较重要,还是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同母异父的妹妹比较重要。
    结果两边都没得罪,因为和睢宁亲自来保人了。当时他那会儿还真没能接受这个事实,张启明几夜都没睡好。所以他倒是挺能理解现在的孔雀,估计跟个把月之前的自己是一个心理。好在等下和睢宁要亲自过来,要不然他还真的不敢说这个话。
    她缓了半个多小时,吃了一份奶油三文鱼芦笋意面,这才抬了头,“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个中缘由?我现在清醒了不少。”
    孔雀的措辞就是那种严谨里带着点儿调侃,听起来还挺能活跃气氛的。张启明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从没看过张启明的笑,这一笑,倒是让她看出了点由头,真挺像她妈妈的。特别是露出来的那个虎牙,像极了。
    “我觉得还是留着和叔来跟你说清楚吧。我怕我说的乱。”张启明这说的也是个实话,他的确知道得不多,而且和睢宁说得也不多。当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现在养他的父母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岁的事情了。
    “恩……和叔还有多久来?不过你既然知道和叔你爸,你怎么还管他叫叔?”
    “习惯了,反正他也没异议,也就没改口了。”说着,张启明看了眼手表,“大概还得一会儿,他住得有点远。”
    两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吃饭的时候间歇性的抬个头,看到对方的时候明显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半天,愣了半天,想说什么,又是真的说不出口。这一刻,他们兄妹俩,还是真像。
    而且他俩的口味也有点相似,都有点偏甜。
    有了这样一层关系之后,两个人互看的眼神也有点儿变化了。张启明想到那两次遇到她的尴尬场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看她那副坦荡荡的模样,也只能是一个人别扭了。
    幸好两个人还没有溺毙这这场尴尬里,和睢宁就赶到了。他把门一推开,就看到这两个一个手执叉子一个手拿勺子相互望着,那样的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孔雀率先转过脑袋,甜甜的叫了一声,“和叔!”
    “今儿怎么突然想起你和叔了?”和睢宁看到她的神色有变,她的眼里有很深的打量成分,上下左右的扫视,完全没有平常的掩饰在里面,就是单纯的打量。
    “想多知道妈妈原来的事情。”她这会儿还真的平静下来了。看着眼前的和睢宁,的确是副该让人收藏起来的画,原来这幅名画,曾经是属于她妈妈的。她又多看了几眼张启明,只觉得眼眶热热的。
    和睢宁走过来,摸了摸孔雀的脑袋,“你瞧你这幅小孩子模样,还装大人呢。启明,下午跟所里请个假,跟我回去一趟,咱们把话都说开了。”这时和睢宁才转头继续跟孔雀说,“小丫头,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就没办法回头了,就是这样你也要知道?”
    孔雀点头,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开车,跟着一辆黑色的Zeppelin后面,先去了派出所,让张启明请了假,再把车开回了路上。
    这路其实挺远的,孔雀都开得有点儿不耐烦了。她还在盘算着,这么七弯八绕的等下回去那还真的只能靠导航了,这路她走一段儿就忘一段了。
    开着开着,就来到了一个相当特别的地方。远是远了点,但是进去了之后,就觉得这点儿路,走的值得。
    整个院子就像摊开的山水画,门口那个独门小户的双向木门推开了还有久远的历史声音。抬头的门楣都不知道是从哪个快要成灰的古建筑里挖出来的。美是很美,美里带着脆弱和遗憾,一如前面那个穿着青灰色袍子的男人一样。
    进入之后是一个独栋别墅,白墙黛瓦,旁边有湖,远处有桥,背靠青山。真的是一处相当别致典雅的位置。出现在这样朱墙黄瓦带着王气的城市里,虽说是格格不入,但也真的是另类得让人叹为观止。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建这么个地方么?”和睢宁的声音轻轻浅浅,这个时候孔雀才发现只有他们三人,之前的司机和跟着他的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和睢宁站在里湖面不远的位置,微风扫着他的衣角,有种眼前的人要飘飘欲仙的感觉。
    孔雀和张启明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他问的是谁。两个人都没有接话。
    “原来有个故人跟我说,此生最忆江南。带不来繁华旧景,我请得来得月楼的厨子,我甚至亲手为她做了一碗文思豆腐;给不了她三潭印月,我造个仿景西湖;没办法给她建造虎丘,我替她念佛数年……就是这样,我依旧换不回这个人。我就做个梦,梦里有她。不醒来就可以了。她喜欢的旗袍我给她做着,她喜欢的龙井我给她备着,扬州包子一屉一屉,但是她再也回不来……甚至连这个梦,她都没回来……”
    孔雀这会儿红了眼眶,这都是妈妈喜欢的,全是妈妈喜欢的……她突然再也掩饰不了,蹲在地上开始抽泣,妈妈此生最爱旗袍,柜子里攒着满满的,她结婚的时候就穿着一件绣着凤凰的旗袍。这些事,还是听爹爹和家家说过的。小时候的孔雀见过那件衣服,好奇的摸了很久,妈妈对她说,“等着孔雀结婚的时候也穿这件好不好?穿给妈妈看看,一定很漂亮。”
    那个时候她问妈妈,“这件衣服是妈妈选的嘛?”妈妈当时笑着说,“不是,是一位故人,很懂我的故人。”
    现在想起,孔雀抬头又望了望眼前的男人,她只觉得止不住的心酸。
    和睢宁继续说,“那件大红的旗袍上绣着金色的凤凰,我说过,我要亲手替她披上嫁衣,即使她嫁的不是我。可是我做到了不是么。”
    最后那句话,两个站着的小辈听得很是心酸。张启明咬着嘴唇,神色晦涩难辨。孔雀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本来就该风轻云淡的男人此刻为什么这么沉重,连他的背影都显得彷徨。似乎一不注意,他就会消失不见。
    “孔雀,很抱歉让你知道这个事情。钟旒璃最开始,是跟我在一起的。只不过我们两人的性格都太倔强,她比你还别扭。但是现在想想,原来跟她吵架的日子都显得珍贵和可爱。”说这席话的时候,和睢宁始终没有侧过身来。孔雀都不敢揣度那人的表情。
    “她是被着钟老爷子和我在一起的。那个时候我被赶出了家门,钟旒璃和现在的你一样直率,她抱着自己的存钱罐跑到我家门口,把存钱罐给摔了,对我说,没关系,我养你。那个时候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在存钱罐里不存硬币专门塞十块一张的纸币,也只有她……只有钟旒璃做得出来。”
    他的声音里有笑,但孔雀却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在怀里。
    和睢宁说,两个人谁都不会做饭,每天都为了那几餐难吃的饭来争论到底是谁的问题。而这个时候的她,格外的执拗,为了烧得一手好菜,差点引发了火灾。后来两个人只得被迫出去吃饭了。
    那都是好早好早之前的事情了。孔雀听得也只觉得好笑,怪不得那样漂亮的妈妈,每次进厨房的时候都会变脸。她从来没吃过妈妈做过的饭,从前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委屈,但是现在听来,却觉得有点点庆幸。更多的还是伤感吧,这样妈妈,孔雀是从来不曾知晓的。
    钟旒璃和和睢宁分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本来就不坚定的和和睢宁吵了一架,这下更是想回到他身边了。但是这个之后,钟老爷子居然直接把她抓去了美国去孔家的人相亲。她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就无端端的消失了一个多月。
    而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得到了和睢宁结婚的消息。那个时候的钟旒璃已经怀孕了四个月,她坚持不打胎,她说她要把孩子生下来。不管家人怎么劝说,她都不为之所动。
    孩子生下来之后,钟家人就把孩子送走了。姓什么叫什么,他们连名字都没取,钟旒璃甚至都没看过孩子一眼。而等到钟旒璃下床之后找到了和睢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替你生了个孩子,你该把属于我的那件衣服给我了。曾经你许诺过我的。”
    那个很久之前他们在一张床上说过的许诺,你替我生一双可爱的儿女,我替你找到这个世上最好的裁缝,做出最好的嫁衣。
    钟旒璃曾经打趣他,“如果我后来没有嫁给你怎么办?”
    那个时候情到浓时,谁会想到以后的问题。和睢宁笑着说,“即使你嫁的不是我,我也亲手把那件嫁衣奉上。”
    而这句话,最终一语成谶。作者有话要说:看这章的时候推荐莫文蔚的《再生》,当时边听边写结果我哭了……【其实和睢宁和钟旒璃也是一段我好喜欢的感情啊……呜呜呜呜呜泪奔的敦煌跑过。
    第 79 章
    “和叔,你当时为什么不留她?”孔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追问,她吸着鼻子抽噎着,张启明看不过去,从荷包里拆了纸巾递给她,她揩了揩,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好几步。
    “因为我和她都很犟,那个时候我等着她服输,她等着我放软。但两个人都希望对方退让,但自己都不愿意挪动一步脚。可能是缘分不够,就这样散了。后来我看过她,悄悄的,她过得挺好的。孔星奇比我更适合他,他能迁就旒璃,也更能包容她。不像我,两个人说个几句就开始犯别扭。”
    孔雀现在看得到和睢宁的表情,他望着湖面,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哭,也没有笑,说话的时候甚至连脸上最细微的神情都没有牵动。
    “后来她给了我她最珍爱的一个打火机,说这是给咱们儿子的。她还记得她儿子,也偷偷回来看过他一眼。旒璃告诉我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孩子,说她从来没有尽到过母亲的责任。希望我能照顾他。而我比她更内疚,我当时逞一时之气,居然断送了我和旒璃所有的可能。”
    孔雀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里,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筋突了出来,这个时候又慢慢的松开,只见掌上几道弯月似地白印。
    “和叔,这个事情,我爹爹他们知道?”
    “恐怕是除了你,谁都知道。”和睢宁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眼睛也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的孔雀,心里觉得也挺不是个滋味的。这个小丫头承受的也不少,愣是能养成这样。虽然有时候行为是荒唐了点儿,不过还是能接受的。
    “那……连成宠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张启明他自己也知道?”这会儿她记得把她这个哥哥给带上了,刚才自顾自的哭得挺伤心人家是一张纸接着一张纸的递,她连一个谢谢都没说;犯傻的时候还非要把人给带上,缺德不缺德。
    “他知道得比你早些,你知道得最晚了。”
    孔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情绪已经恢复了。她深呼吸了几下,“和叔,你不道义。这样算起来,我也可以前爹了。”
    “前爹?你这话说得……那你爸难道应该叫后爸?”和睢宁还真服了这丫头的性格。但她就这么喜欢张口乱攀,攀得人还挺开心的。
    “爸就是爸,你是我前爹这事儿没跑。结果你还不认我,你还把我丢去坐牢,你还害我破相了!”她越说越离谱,说得还两眼泪汪汪的。她伸手揪着和睢宁的袖口,那表情委屈得,愣是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当和睢宁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孔雀又一次哭了出来,哭得很大声,哭得形象全无、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双手环着和睢宁,还用手掌遮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泄出来,一颗一颗的滚落在他的袍子上。
    “哭什么,傻孩子。”和睢宁抱着这个软软的身子,忍不住的叹气。
    “因……因为……我觉得……我……我……”孔雀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想说的话,这个时候,也只能哭了。
    和睢宁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心里的感受跟她是一样的。失去了一个曾经只属于自己的人,谅谁也没办法一时半会儿的恢复过来。曾经太美好,很多事情都藏住了,再挖出来,就真的是困难了。扎根于深处的树,根系都是牢不可破的。记忆也是一样,越是深,越是难忘。
    哭完了,她舒坦多了。挂着一脸的眼泪又退开了和睢宁的怀抱,走到张启明的面前,“哥哥,能拥抱一下么?”
    张启明一声不吭,伸手那纸给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她还是伸着双手,一脸讨抱的模样,嘴巴还不情愿的嘟着。张启明没办法,“抱吧抱吧。”
    她这才破涕为笑,她冲了上去,几乎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了张启明的身上。张启明也就这么抱她给抱起来了。孔雀还在他耳边不停的念着,哥哥哥哥。那样好听的声音,几乎都让她失了神。血缘的关系真是神秘而朦胧。
    孔雀很自私。她看重成宠且依赖他的原因真的很简单,因为成宠跟她有相似的痛。而现在,是有人真真切切的领会着和她相同的感受。是相同,真正的相同。她如果不把这两个人拖下水,那是不可能的。
    安慰都是从别人身上找来的。不能感同身受,就去造,就去找。
    三个人进入屋子,内室装潢更是古典。这些喜好,都是属于钟旒璃的。包括那些从明代传下来的黄花梨木椅子。无论是刚入门时候的青砖垒成的锦鲤鱼池,还是墙上嵌着的长乐未央的汉代瓦当,抑或者那黄竹制成了扶手,都是藏入了满满思念。
    孔雀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却觉得很熟悉。
    “想不想看看属于你妈妈的衣柜?”和睢宁刚刚问完,孔雀连忙答要,她伸手扯着和睢宁的袖子,就那么一路扯了进来。动作不轻不重,就是让人挂着,感觉到心疼。
    三个人推开了那个沉重的木门,及眼之处都是深色的柜子,看得出来,这里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连角落里的花都是娇艳欲滴。再打开衣柜的时候,这才真正的是让孔雀吃惊了。
    衣柜里满满当当的全是旗袍,各式各样的挂在那里,安静的就像一本刚刚被人摊开的书,每一页都充满了惊喜。
    她的指尖在每一件衣服上流连,每件旗袍上都罩着一个防尘袋,哗啦哗啦的塑料声带动了衣柜里的香氛,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味道。那种淡淡的檀香里掺杂着松树香气,真是让人的感官开始沉醉起来。
    “和叔,我试试这件么?”她伸手拿了件青花白底的上有青蓝色盘扣的旗袍,图案以独株兰花为纹样,显得很是清高。
    和睢宁摇了摇头,他在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白底粉色花瓣的衣服,“这个比较适合你,那件,你穿不来。这个是拿和服的料子改的,试试。”
    她一心向往像妈妈一样的气质超群,最后还是被现实给打翻在地。和睢宁说她不适合那样的气质,那大概也是真的不适合吧。她抓着这件衣服自行走入了换衣间,她摸了那件衣服,心里倒是升起了不少惆怅。
    出来的时候她蹬了脚上的一双高跟鞋,因为跟衣服不配。她踮着脚走出来对着镜子系着立领上的盘扣,扯下了扎在头上的皮筋,摇乱了一池春水。她回头望着伸手的两人,“好看么好看么?”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穿旗袍。这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这身衣服居然还挺贴合她的身线,除了上身稍微紧了点腰部又宽松了点,其余的都很好。
    因为她是混血,脸部轮廓比亚洲人稍显深刻,特别是眼窝处有些凹陷,再配上一双有些上挑的狐狸眼,如果穿刚才那件的话,会显得不伦不类。而这件旗袍倒正好衬出了她那点儿娇俏和风情。
    但如果真要计较的话,她的确不怎么适合穿旗袍,倒是更适合穿欧式的长裙。她也只是觉得新奇,转了一圈之后又自顾自的泄气了,“算了,我知道,没妈妈穿得好看。”
    “很不错,”和睢宁翻出随手搁置在梳妆台上面的木制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珍珠的发夹,他把孔雀按在了凳子上,“这个时候,把头发绾起来会好看些。”他的手指绕过她那一大把的头发,绕了个圈儿,再把发夹一卡,镜子里的人果然温婉了起来。结果这丫头又嗻(撒娇)了起来,跑到张启明面前捉着他的手摇了半天,“哥哥,好不好看?”
    这要说她会做人,她这就是真的聪明。这一晓得张启明是她哥哥,马上像个跟屁虫似地把人给黏上了,哥哥前哥哥后的喊还不说,那每次看他的模样还一副怯生生的表情,生怕被拒绝了。看得张启明的心都软了。
    他哪还有别的话说?除了好看还真说不出别的。张启明试探的伸手刮了下孔雀的鼻子,孔雀倒是不恼,笑得一脸的娇俏。真是不认生。
    不过她也没得瑟几下,只觉得把衣服给拖了,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她好好的把衣服挂了起来,拿出来的时候问和睢宁,“和叔,这衣服我放哪儿?”
    和睢宁有些不可置信,他明明看到孔雀的眼光里带着恋恋不舍,但这会儿,居然又什么都没说。
    “你不要么?”
    “这是属于妈妈的,不是属于我的。我还是不适合。”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最后和睢宁还是让她换上了这件旗袍,并且配了一双高跟鞋和一件白色狐狸毛的坎肩。珍珠项链耳环还有发夹全给她配齐了。
    这样的孔雀往镜子前面一站,还真的很有几分像钟旒璃。和睢宁的眼神在一瞬间有些恍惚。特别是她的背影,远远的看起来,真的就是她。
    高跟鞋穿的累,当她走出那个院子门的时候还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后来她和张启明陪着和睢宁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离开的。临走之前和睢宁还嘱咐她,“你和启明两个人没事多来看看。”
    两人上了车之后,孔雀开始调试导航,刚刚路径规划好了之后,沉默了半天的张启明突然开口,“孔雀,我想去看看她。”
    不用说得那么清楚,孔雀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她默默的更改了目的地,“系上安全带,咱们过去。”
    从这里开过去路上少说两个小时,不过这是孔雀开车,她那亡命之徒的个性每每都能在开车的时候展露无遗。霸道、偏执、肆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回头路。
    她开得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门口。两个人验了身份之后别人把他们给放了进去。张启明还有些奇怪的看了孔雀一眼,“你怎么随身把你们家户口本儿揣着?”
    “不是,爹爹给我是要我去跟袭部长登记结婚的,结果我们都忙忘了。到现在他不提我也干脆装傻。等爹爹记起来的时候我再去一趟吧。”她说话的表情还不情不愿的,这还真应了那句婚姻即是坟墓。
    孔雀挽着张启明的手,两个人往远处走着。她都不需要别人的指示,很轻松的就能找到。她手一指,看着张启明,“这是妈妈,那个是我爸爸。”
    他心里挺复杂的。人生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居然已经是yīn阳两隔的地步了。他慢慢蹲了下来和那个墓碑的照片平视,照片里面的女人很漂亮,连死亡都不能夺走属于她的风情。张启明望着孔雀,“她……是个怎样的人?”
    “恩……对我来说,是个完美的人。虽然我知道她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情大概是把你送走了。妈妈温柔漂亮,不过脾气很拧。有时候吵架吵不过了就离家出走,这一点听起来真是挺孩子气的。不过拜妈妈所赐,我跟着她玩遍了大半个欧洲。虽然那个时候我很小记得不清楚了。但是这也真能说明了妈妈挺能拧的。”孔雀也蹲了下来,伸手环上了张启明的脖子,“所以哥哥能不能不要记恨妈妈了。”
    张启明想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孔雀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半天,他把手抬起来轻轻的抚上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刚刚接触到那冰凉的瓷面,又迅速缩了回来。
    “走吧,我还要赶在下班之前回所里。”
    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地方之后张启明说了声再见,就准备下车。但孔雀突然落了中控锁,他不解的回头看着孔雀那张脸。
    “我有话说。哥哥,我知道妈妈对不起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是我哥哥的。所以我代妈妈道歉。但是我要说一句,对于家人,我是百分之百维护的,不管你怎么对我。但是除你之外的人惹了我,我下手也是会毫不留情的。所以之前陆家和祁家的事情,我不会道歉。陆姗姗的事情,我也不会道歉。大概,就是这样了。如果你把我当妹妹的话,抱我一下吧。”
    孔雀说得大气,目光里隐隐的藏着不容拒接。张启明倒是没料到她居然把这几个隔阂拿到面子上来说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把孔雀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又放开了。
    “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虽然他默认了孔雀的身份,但仍旧是叫不出来妹妹二字。这种东西,交给时间来处理吧。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我写错了孔雀的爸爸的名字……不要打我……我自己……都……恩……好像……你们懂的……要看小少的你们撑完这一章可以吗!!!!!小少明天粗线!!!!!!!你们对小少的爱是要逼死作者嘛!!!!!!我跟你们缩!!!!我前几天,大概是上个星期吧!!!中午碎午觉的时候做梦!!!梦到小少拿一把手枪对着本作者!!!!!!他缩:“不让我当男主你小心点儿。”你看你们!!!!!!!!!!不好好留言不好好对待我你们忍心么!!!!!!小少都这么对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兰后,一大早就有孩子跟我说四川地震了。我刚刚也看到了,四川雅安地震了。愿灾区伤亡少一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四川的大大们要保重!!!谨防余震!!!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