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雨雾朦脓的北青[手打VIP首发]
“咚咚——!”几个颠簸,把正在打瞌睡的大白都给震醒了,更何况原本就没睡的唐绵绵。
“怎么回事?”奉天晴似乎也没睡,坐起身子看向前面的司机。
唐绵绵与奉天晴虽然同坐在后面,可是中间却隔了很大一个空间,况且唐绵绵还把自己的背包放在那块儿空地里,此时也被摇晃的险些掉下座椅。
唐绵绵抓着背包回到原处,也抬头向司机大叔看去:“大叔,怎么了?”
“车子好像爆胎了。我下去看看。”司机大叔叹了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去查看。
唐绵绵不知道这路途竟然这么坎坷,倒着这点儿上竟然出了问题,现在路程才走一半吧?看时间四点还不到,外面的雨也比X市的大,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叹了口气,唐绵绵找出伞下了车走到外面去给司机大叔撑伞,司机大叔看了看叹了口气:“天公不作美,真的爆胎了,我没有备用胎,必须找拖车来把车拖回X市了。”
唐绵绵抬头看了眼还黑漆漆的天:“那我们……就要被扔在这里吗?大叔,你想想办法行吗?”
“真的很抱歉小姐,我也是没办法啊,谁也没想到这胎会突然爆掉。”大雨里,司机大叔唉声叹气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身上了车。
唐绵绵看那瘪掉的车胎只感觉自己顿时也被抽去了全身的力量。
回到车里,奉天晴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揉了揉额头看向唐绵绵:“现在才三点三十五分。”
“我知道,别提醒我。”唐绵绵本来就烦,被这一说心里变更时烦躁,拿过包背在背上转身又要下车,司机大叔却突然道:“在拖车来之前小姐还是现在车里避避雨吧。等拖车来了你们再走也不迟。”
唐绵绵顿住推车门的手感激的向司机大叔点了点头:“谢谢你大叔。”
“哎呀实在是抱歉,不然我会尽量把你送到北青外的,现在这雨越来越大,我看小姐你们还是回X市吧。等你丈夫脱了困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唐绵绵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但是奉天晴却知道,都走到这里了,这个内心其实很固执的女人是不会放弃的。
唐绵绵逃了两百块钱出来给了司机大叔,计较表上的钱也才一百一十元,唐绵绵却多给了九十元,司机大叔很感谢,虽然换个胎也并不便宜到那是车是他自己的,出了问题他谁也怨不得。
拖车来的比较快,四点二十分的时候就来了,唐绵绵他们不得不下车,大白蹦在水里被淋了雨唐绵绵怕它生病,立即从背包里掏出雨衣来递给奉天晴:“麻烦你,给大白穿一下好吗?”
奉天晴不可思议的看着唐绵绵:“有没有搞错?你宁愿把雨衣给一条狗穿也不给我穿?”
唐绵绵却没有丝毫的内疚,反倒是平稳的道:“你自己一个大男人出门不带雨伞雨衣的?还好意思和一条狗争雨衣啊!”
“……”奉天晴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手指直直的指着唐绵绵‘你’了几声,‘哼’的转身向前走去。
唐绵绵摸了摸鼻子,无奈的咕哝:“本来,在我心里,大白也比你重要啊……”冲着背影吐了吐舌,在低头看毛发已经完全被淋湿的大白,唐绵绵无奈的叹气,只得皱着眉忍着内心的颤抖将雨衣穿到大白身上。虽然有些艰难,但总算是给大白穿好了,拍着大白的身子唐绵绵叹气:“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这么主动近距离的和一个动物接触,还不都是因为你。”
大白轻轻的‘汪’了两声,似乎很满意唐绵绵的表现,唐绵绵无奈,起身打着伞这才追着奉天晴的方向而去,而穿着紫色雨披的大白精神抖索的跟在后面优哉游哉。
不远处便有一个招呼站,奉天晴在长椅上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倒是一点儿也不显得狼狈。唐绵绵带着大白也进了招呼站在另一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收了伞抖了抖雨水纳闷的问:“这雨究竟什么时候才停啊?”
奉天晴似乎生了气,竟然没有回答。唐绵绵瞟了瞟奉天晴两眼,心里默想,这男人该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
“喂?”唐绵绵踢了踢旁边男人的脚,男人目不斜视就像没听见没感觉到一样竟然毫无动弹的意思。
唐绵绵瘪了瘪嘴,不理就不理呗,反正她也不在乎。
于是歪着头靠在冰冷的站牌上就准备打会儿瞌睡,至少等天亮了才能行走。
“哼。”耳边却是一声冷哼,唐绵绵眯了眯眼睛,见那奉天晴竟然正瞪着自己,眼里毫不掩饰的全是冰冷的怒意。
哟哟,还和自己完全杠上了呢。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唐绵绵无语的发现,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莫名奇妙,总是生一些她搞不懂的问题。谁说只是女人多变了?她就觉得男人比女人还多变,还搞不懂呢。
“我小气?就几个是你欺人太甚还是我小气?你把我和一条狗比!”奉天晴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指着大白,满脸的愤懑,似乎真的很不甘很生气的模样。
大白优哉游哉的甩了甩尾巴却完全不为他所动似的,眯着眼睛靠在唐绵绵旁边。这一动作无疑是在男人的伤口上再撒把盐啊,你瞧瞧,瞧瞧那狗多仗人势!
唐绵绵内心纠结:“可它是我们家大白啊,你又不是我的谁……”
这的确是大实话,况且还是这个男人自己死皮赖脸跟来的,她又没有强迫他,更没有义务为他服务。
奉天晴却被唐绵绵这句话气得咬牙切齿,似乎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女人竟然也可以把自己给气到这种地步!死死的瞪着唐绵绵,死死的瞪着,似乎恨不得在她身上挖个洞出来,唐绵绵就郁闷了,她究竟招谁惹谁了嘛。
“好了,好了,其实吧,我还多带了一副雨衣,本来是被自己防范未然的,现在给你用啦。”真是的,不然还以为她究竟是个多无情的女人呢。没有办法,唐绵绵把包拿到身前来一阵翻腾,终于把黄色的那一件雨衣找了出来,然后递给奉天晴。
奉天晴毫不客气的接过:“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
唐绵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怎么就没良心了?这人是白眼儿狼么?愤愤的咬着牙:“不客气,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该给的。”人气人她又不是不会,跟着崔觉混了那么久,总会学点儿嘴上功夫吧?哼~
看唐绵绵那傲娇抬起下巴的模样,奉天晴却笑了,笑的莫名其妙,笑的唐绵绵心里一阵突突慌跳。
*
因为雨天的关系,六天多的时候天才微微的亮开。
唐绵绵又打了一会儿瞌睡,让她自己也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感觉到冷,照理说在这荒郊野外还是下雨天的黑夜里应该会很冷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唐绵绵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冷了。
因为她,竟然抱着大白呢暖暖的身子!
“啊!”唐绵绵被吓得猛的放开了大白,大白不满的抬头哀怨的盯了唐绵绵一眼,它被她抱了两个小时她还有脸被吓到呢,它才没睡好,好不好?
唐绵绵赫然的盯着大白,她什么时候抱着大白入睡的?她竟然……不怕它了?
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摸一摸大白的头,心里却惴惴的不停跳,要知道她在她的心里,一直有那么一堵墙,觉得狗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之一……咽了咽口水,手轻轻的喷了喷大白的头,大白突然一动,一甩头上的毛发,唐绵绵吓得一个惊叫竟然就跳了起来。
大白哀怨的呜咽了一声,它只是突然头好痒……
一旁的奉天晴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堂堂一个上校夫人竟然如此怕狗。”又想到在程家的第一天晚上,她在阳台上的那一幕便更加笑的不可抑制了,唐绵绵有些恼羞,回头踹了奉天晴一脚:“有什么好笑的?谁说我怕大白了?我才不是怕大白。我只是……还没习惯而已,我总会习惯的,有的是时间!”
她都能抱着睡一晚上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至少要在以前她绝对想都不敢想。
大白似乎听懂了女主人的话,兴奋的甩着尾巴。
“好,好我不笑……”奉天晴尽量的平稳自己的呼吸,却又一口“噗……”的笑了出来,唐绵绵恼羞,转身打开伞便走:“大白,我们走,去北青!”
“等等我。”奉天晴立即站了起来戴上雨披的帽子追身上前,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完全没有要停的趋势,唐绵绵上了路心情便又变得沉重起来,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离崔觉、具光礼和具光凛他们越来越近了。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唐绵绵就受不了的蹲在地上了。
“走不动了……”她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就算爬山也没有连续爬一个小时啊。而且还是在这么大的雨下,虽然打着伞却依旧是个落汤**。
“喂,你不会这么就放弃了吧?”奉天晴在后面一脸的幸灾乐祸,唐绵绵举着伞回头一瞪:“谁说我放弃了,我只是给自己抱怨两句。”
奉天晴摆弄着手里的小型摄影机,看着屏幕上的唐绵绵眯着眼睛一笑:“那你还会继续往前走吗?”
“当然……不过,你在做什么?”唐绵绵终于注意到他手里的摄影机,他该不会在拍自己吧?这个要发怒,却见那奉天晴是咧嘴一笑:“拍大白呢。”
“是么?”唐绵绵有些怀疑,因为,大白有啥好拍的。
“当然,这么极品的藏獒在雨中历险,指不定我还能和集成一动物世界呢。不然你以为我会拍你么?你有什么好拍的。”
说话能不这么嘴下不留情的讽刺么?某人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无意间的说话又是多么的嘴下不留情。
唐绵绵抛了一个白眼儿揉着腿总算是缓慢的站了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向前方,于是再次坚定了内心的信念漫步前进。
其实,按照她这个走法,估计再走五六个小时才能到北青,但五六个小时走到北青估计她也就顺便残了,唐绵绵开始想办法怎样才能找到一辆车。
因为天亮了,渐渐的马路上也有了一些车,可是却都不是到北青的。
唐绵绵开始有些着急了,最后连农民伯伯开的拖拉机也没有放过。
开着拖拉机拖一车石头的农民伯伯看着马路中间站着的一人一狗好不容易停了车,打开字的雨披就骂:“哎哟妹子,要找死不要赖上伯伯我拉,我年纪一大把还要照顾老母和老婆呢,还要给儿子山大学赚学费呢……”
唐绵绵这个时候也听不见别人骂她了,立即带着大白上前翻了几张钱出来塞给农民伯伯着急的便道:“伯伯,求你帮个忙,你有车,可不可以帮我们到北青去啊?”
“北青?我去北青还要一个小时呢。”毕竟是拖拉机,能快到哪里去?“况且啊小妹子,这北青现在闹天灾,几个人敢去那山里哟,这钱我不敢要。”
“伯伯,麻烦你麻烦你了!我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去北青,我想去见我丈夫,我不知道他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了,可我已经走到这里了我更不会放弃。伯伯就求求你帮帮我吧……”唐绵绵说的可怜兮兮的,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有恻隐之心,那伯伯一边看着手里的几张大钞,他要开十几天的车才会有呢,而且……这个妹子看起来也的确是可怜,她的丈夫怎么就是北青人呢?哎,造孽哦。
“可我不保准走到北青县城里哦,到了河道那里我就放你们下来。”
唐绵绵已经很感激很满足了,立即不停的说着谢谢。
于是招呼着大白和奉天晴一起上了车,两人一勾在石头上坐下来,打着伞穿着雨衣,听着拖拉机‘腾腾腾’的响声,看着幽慢倒退的路唐绵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希望路上别再出什么岔子,希望这一次能安全到达北青县。
这一路上倒的确是无比顺利,虽然轿车只要半个小时拖拉机却非得开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有点儿饱含风雨,可总算是越来越临近北青县了。
“前面再走二十五分钟就能到泥石流堵着的那条河了,你们再往前走就能过河,然后再走十分钟就能看到县城。”农民伯伯指着弯弯拐拐的山道还有白茫茫的河水道,唐绵绵点着头记在心里,转头和农民伯伯挥手说了再见又说了感谢,终于转身向那条被堵住而害了整个北青的河流而去。
没走两分钟,唐绵绵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儿背着一个小女孩儿艰难的走在路上。
两个孩子看起来很狼狈,没有打伞,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不知道就几个是经历了什么。唐绵绵现在完全见不得孩子受苦,快步的走过去用伞遮住两个孩子才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你们怎么了?”
“我背着妹妹去市里找爸爸和妈妈。”答话的是被这小女孩的男孩,唐绵绵重新打量男孩,发现他很瘦,可他竟然还背着自己的妹妹。
“你几岁了?”
“九岁。我妹妹三岁。阿姨,你有吃的吗?我和妹妹好饿。”
“你们……没吃东西吗?”唐绵绵哽咽的看着小男孩,伸手帮忙把小女孩接了下来。
小男孩摇了摇头:“发的食物都被人抢完了,没有我和妹妹的。”
“那你们家别的亲人呢?”
“奶奶年纪太大,那些叔叔没能来救她的时候她就被水冲走了,没有别的家人了。”
所以……才去大都市找爸爸和妈妈吗?这就是留守儿童?在县城里竟然也有这样的孩子?
唐绵绵从包里翻出自己所有原先准备的食物递给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接过来立即狼吞虎咽似乎真的饿了很久了。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看来你丈夫也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军官嘛!”奉天晴在一边优哉游哉的冷言。
“你胡说!”唐绵绵扭头怒瞪,他凭什么这样断言?
“如果他安置好了所有人,这两个小孩会从民置区跑出来?如果他真心为民,两个孩子会饿成这样?也许你看到的也只是这一幕,指不定还有更多的人饿着,无助着。”奉天晴说的话又冷又无情,完全的愤慨相对让旁人不得不这样去怀疑去相信。
唐绵绵却‘哗——’的站起来,仰着头瞪着奉天晴毫不示弱:“你又凭什么这样说?八万人要一千个人去照顾,又要搭帐篷,又要修河道,又要救人救财,他们也是人,他们不是神!他们有责任保护这些百姓,可是他们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尽了全力去保护去援救去让这些人免于为难,却不一定能把每一个人都照顾周全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没有黑暗的角落?哪里不会出现抢了孩子的食物的人?你不要把你的思想就按在那些牺牲奉献了的人身上,因为你始终只是站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做,你最没有资格说那些人民解放军!”
唐绵绵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骂的这么痛快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淋漓的去为一件事做辩论,可是这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那一腔热血,忍不了别人误会崔觉,别人说了崔觉的半点儿坏话。
奉天晴愣在那里,似乎也完全被唐绵绵的这一席话给惊到了,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义正言辞的为那些军人辩论又把自己给骂了一通。
唐绵绵也觉得自己的话对着奉天晴来说也许是过了,可是她却毫不后悔!
低头将自己的伞递给小男孩:“你们不要怕,我们现在就回去,回到北青,总会有人安置你们的。如果你们走丢了,你们就更难找到爸爸妈妈了知道吗?也许你们的爸爸妈妈也很担心你们,正在想办法和军队联系呢,好不好?”
小男孩本来也被唐绵绵刚刚那凶悍愤怒的一番话给吓到了,现在又听听绵绵对自己这样温柔,便愣愣的点了点头。
唐绵绵将小女孩放到大白身上,隔着雨披拍了拍大白的头:“大白,麻烦你了。驮着她。”
大白“汪汪”的叫了两声,便迈步温柔的向前走去,而那小女孩似乎有些怕,却更怕自己会掉下去,立即弯下腰揽着大白的脖子。
小男孩感激的看了唐绵绵一眼,举着伞给妹妹挡住大雨,唐绵绵松了口气,北青就在前面了,抹了一把脸上已经快要看不清的雨水,心里愈加的坚定,她必须去。
“你果真是一个好军嫂。懂得舍己为人,无私奉献。那我身上的雨披,我想你也不会要回吧?”奉天晴似乎忘记了刚刚唐绵绵的那一番怒眼,反而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披,唐绵绵见奉天晴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大雨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又打湿了她的头发,模样的确是有些狼狈。
可她也只是伸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粲然一笑:“我会做他最好的、最合格的妻子。这点儿牺牲奉献,我还是会的。”说完就迈步向前而去,奉天晴久久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情绪复杂万分,只有手里的摄影机还在那里一闪一闪。
唐绵绵追上大白,和小男孩并肩而行,没走两步头上却突然一黑,伸手抓下头上的东西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黄色雨衣。
唐绵绵回头看向一旁已经慢慢湿了的奉天晴,他为什么把雨衣脱给自己?他不是很在乎自己不给他雨衣么?
“你是女人,我是个男人,我才不会让一个女人来为我牺牲奉献。走吧。”
扬了扬下巴,示意前方的路还有一段。
唐绵绵摸着雨衣,婉然一笑:“第一次,我觉得你还是挺可爱的嘛。”
第一次?男人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前行。
没走到河道唐绵绵就看到两个穿着雨衣的男人匆匆忙忙的向这边赶来,在看到唐绵绵他们时似乎才松了一口气,几步过来撑着腿弯看看着两个孩子喘气道:“你们没事吧?这么大的雨怎么能走呢?况且你们要去哪里?”
“叔叔,我们不走了……阿姨说我们要走爸爸和妈妈就更难找到我们了。”小男孩有些后悔的垂着头道。
两个男人抬头感激的向唐绵绵和奉天晴望来:“我们是驻扎这里援救这里百姓的军人,刚刚发现少了两个孩子问了周围的人才知道他们走了,现在谢谢你们把两个孩子带回来。”
两个军人?显然是不认识唐绵绵的,也许是因为唐绵绵穿着雨衣有些狼狈所以认不出,也有可能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对于唐绵绵来说却是松了一口气,她其实并不想让这些人认出自己。
“可是二位是……”两个军人也很快发现唐绵绵和奉天晴是从外面而来并不是从北青出去的人。
“我来是来找人的。”奉天晴这一次很快的插嘴,却把唐绵绵要说的话给说了,唐绵绵点了点头:“是的,找人。”
“很少有人冒着这么大的雨在灾情还没有完全缓下的情况下回来找人的,你们算是第一个。既然这样,跟着我们来吧,找到你们家人办个手续就可以接走了。”两个军人说的话都很和气,不愧是最可爱的人——人民解放军。
于是,六人一狗一起往回走。
“刚刚我们见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们一直饿着肚子,不知道你们可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风雨里,已经湿了全身的奉天晴突然问,唐绵绵回头看了奉天晴一眼,他手里竟然还拿着摄像机,他难道不怕这些人怀疑他是记者么?而且现在问这样的问题,不是难堪嘛。
唐绵绵皱了皱眉,而那两个军人在看到奉天晴手里的摄像机时果然都僵硬了表情:“你是……”
“放心,我不是记者,我是拍摄我们家这条狗的,他今天这么勇猛,以后拿出来当做纪录片。”
“谁是你们家狗了?”唐绵绵白了眼,很是无语这人的自来熟。
奉天晴并没搭理唐绵绵,深幽的眼睛却一直对着那两位士兵,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才能罢休一般。
而两个士兵虽然有些犹豫,也不太相信奉天晴手里拿着的摄像机就是真的拍摄大白,可是他们还是道:“这是我们没有照料周到的原因,幸好刚刚发现了两个孩子并没有吃东西所以这才立即追出来找他们。”
“照料不周到?为什么没有照料周到?难道你们没有责任和义务让每一个被援救的北青人得到稳妥的照顾?”
“喂……”唐绵绵内心的那点儿火苗再次点燃,感情他还在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
奉天晴却一手按住唐绵绵的肩,似乎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
“这的确是我们的失职,我们在尽全力照顾好每一位北青百姓了。”两个士兵听了奉天晴的话似乎也有些生气,不过他们的素质不允许他们表现出任何的情绪,而是坚硬着表情,一人弯腰抱着一个孩子便大步的向前走去。
唐绵绵转头怒瞪奉天晴,一手打开奉天晴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怒斥:“你说得太过分了!”说完便领着大白向两位军人追去。
奉天晴站在后面挑了挑眉:“如果连这点儿质疑都背不住,还怎么背负外界更多的质疑声?”可声音却散在雨里,奉天晴知道唐绵绵并没有听见。
很快就到达了那条大河,奔腾在风雨里,河这边的地势竟然要比和那边的地势要高上一些,越往下走地势似乎越低,如果没记错那位拖拉机农民伯伯说要过了这条河往下走才是北青县。难怪泥石流山体滑坡,河道一堵会发生那么严重的水涝灾害。
此刻河道两边的马路上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干净整齐了,而是到处都是石子,还有石流堆积。下面的河流奔腾汹涌,看的出来下流的河流堵塞已经抢修好了。一行人向前行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架石桥,行过石桥到了河对岸,才走了两分钟就隐约的看到了帐篷青烟。
雨雾朦脓,山道夹缝里,两条宽阔大道一条奔腾大河,依靠着大山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绿色帐篷,看得出是临时搭建的,显得很拥挤却也能感觉到拥挤中的人气和热闹。
“你们这几天都是住在这里吗?可是怎么有那么多的帐篷?”唐绵绵觉得很惊奇,可是就算帐篷再多也不能安置下八万人吧?那得是一个多恐怖的画面。
“并不是整个县城都被淹了,处于地势较高的屋舍还有高层的公寓都安然无恙,安置在这里的只有一万多毁了家的人。”
“那你们军队住在哪里?”
“在山坡较高的政府广场前。”较高较瘦的军人指了指远处雾蒙着看不清的地方,唐绵绵的心砰砰跳了起来,那么崔觉也在那里了?
“我们第一天就抢修了河道,疏通了水势,大部分人已经脱离了困境,只有住在郊区或是房屋破旧的人才暂时安置到了这里。你看,为了防止因为下雨山体再滑坡我们参谋长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地震都不怕了。”那军人说的是一脸的骄傲,看得出他对口中的参谋长是极其的钦佩。
唐绵绵有些颤抖的抬头,发现这巍峨的大山脚下已经被钉上了坚固的钢筋棍和粗壮结实的铁网围住,看来真的已经做了完全的防护了。想到‘参谋长’那三个字,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荡再问:“请问……参谋长……是H省军区所来的参谋长崔先生么?”
“这位小姐平日里也关注我们参谋长么?”较装的士兵回过头来看着唐绵绵笑,唐绵绵红了一下脸点了点头:“嗯,算是吧。”却没有摊明自己的身份。
后面跟着的奉天晴却一笑:“不愧是军官,自己住在高高的政府楼里,却让百姓住在这危险重重的山崖下。”
唐绵绵扭头瞪向奉天晴,她怎么觉得这个人的嘴巴那么讨厌?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冠冕堂皇那样欠揍?
两个士兵一听也僵住了,神色怪异的各自看了奉天晴一眼却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前行。
终于走进民宿区,唐绵绵看到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这些场景。一个个帐篷搭的那么拥挤,一个帐篷住了五六个人,虽然表情麻木却都站在屋内看着路过的唐绵绵他们。
“妞妞,牛牛,我们少校让我们带你们去上面住,所以你们快进屋去拿东西。”较瘦的军人将小男孩反倒地上拍了拍头温和道。
叫做牛牛的男孩一听便是开心的喜开颜笑,撒了腿就跑进一顶帐篷里,没一会儿就收拾了一点儿东西出来。
“你们少校让你们来接孩子的?”唐绵绵想到光礼,是光礼么?也只能是光礼了吧?心里有些难以仰制的激动。
“是的,我们少校几乎让所有的孩子都到政府大厅的广场上帐篷里去住了,那里的条件要比这里好一些。少校刚刚接到这里管事的说少了两个孩子的时候便立即让我们两个去找,现在终于找回来,我们少校也该松口气了。”
唐绵绵已经确定是光礼了,光礼是女子,只有她这样细心和善良。
“你们不是找亲人吗?要不要我们拿来名单帮你们?”较壮的士兵突然道,低头瞄了穿着紫色雨衣的大狗,他总觉得这狗有些熟悉啊。
唐绵绵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能和你们一起去政府广场吗?”
“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开始有些怀疑唐绵绵的用心,就在唐绵绵要解释自己没有恶意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划破宁静的民区,众人望去,只见一个光裸的女子捂着头竟向这边冲来,眼看就要撞上站在路中间的唐绵绵,而唐绵绵也对于这突然的一个变故而吓得呆在那里忘记了闪躲,要不是后面的一只大手及时的将唐绵绵一把给拽了过去,唐绵绵绝对已经被撞倒在地。
而那个光裸女人跑到这里竟然也被后面追过来的男人按到地上。
“啊——救命啊——救命——”
男人不由分说便一个拳头一个拳头的往女人身上落去,地上本来救满是泥浆很脏,况且现在还下着大雨,那女人被按在地上几秒狂揍已经被敷成又脏又狼狈。
唐绵绵看周围所有的人竟然都麻木着脸没有上来帮忙,唐绵绵指着地上的人对着两个呆了的士兵低吼:“还不上前拉开!”
两个士兵被唐绵绵这一声低吼也吓到了,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气势,竟然让他们心里同时一凛。不再犹豫它想立即上前将男人拉开,而地上的女人不停的呻吟喊着痛,唐绵绵立即上前将女子拉了起来:“你没事吧?”
“呜呜……”女人看见终于有个人拉起自己,痛的转头窝在唐绵绵怀里便放声大哭。
“我修理我婆娘要你们管,放开我,放开!我今天要打死她,她竟然给我偷汉子,竟然给我偷男人!就是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军人!”男人发了狂的大吼,奋力的似乎想要挣脱两个士兵的钳制,可他又怎么回事训练有素的军人的对手?况且还是两个。没有两下便被制服,双手背后的压在那里喘着粗气。
但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明显已经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周围的群众冒着雨也在看热闹,纷纷指着地上的女人窃窃私语。
“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人……”那女人在唐绵绵的怀里不停的颤抖,却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似乎怕极了周围人的眼光。
唐绵绵拍了拍女人的背,拿住自己最镇定的态度转身将背包里自己唯一带着的一套衣服套到女人身上,慌慌忙忙的帮女人穿好又拍了拍女人的身子:“没事的,不怕。”
“她偷人……她偷人……”那男人还在不停的喊着,“我明明捉奸在床的……你让我打死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女人在唐绵绵的怀里越加的瑟瑟发抖,一股股温热的眼泪在唐绵绵xiōng口传来,唐绵绵就那么相信,这个女人真的没有那样做。
“都经历过灾难的人了,你为什么不相信你老婆?她说她没有!”唐绵绵抬头振振有词的瞪向那男人。
“我捉奸在床啊,难道我的眼睛还有错吗!?”男人又是一声低狂的怒吼,在大雨里看起来特别的狼狈。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怀里的女人颤抖的越加厉害起来,唐绵绵也知道将人捉奸在床的感觉,她很理解这个男人此刻的愤怒和伤心,可是……她也直觉的相信,这个女人有内情。
“我们把她带上政府广场去吧?事情也许可以问个清楚。”唐绵绵看向两个士兵,也正好给自己寻了个借口去那里。
现在也别无他法,两个士兵点了点头,放开男人推到一边。
唐绵绵扶起地上的女人,在众人鄙视、轻蔑而又好奇的视线下和两个孩子,两个士兵还有奉天晴向政府广场而去,而这场意外里,奉天晴除了对唐绵绵伸出手去拉了那一下之外竟然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真是的,再怎么样也不该打人啊!”唐绵绵还是真没见过这么粗鲁的男人,也没见过这种事,心有余悸之外也有些可怜这个女人,竟然被自己的丈夫按在那么多人面前打,还没有穿衣服,真的很可怜。
两个士兵叹气,较瘦的道:“这都不算什么,他们抢食物、抢被子、抢床板的时候才是什么事情都做了出来。可是少校告诉我们要理解他们,他们焦躁而又绝望的心情,所以只希望他们不要再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任何问题。”
唐绵绵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总有那么一个角落里在发生那么一两件黑暗的事,不是所有人,也不是所有的事都如她原来的生活那样,而她要比太多太多的人幸运那么多。
走完这些帐篷竟然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怪不得能住下一万多人,的确是太大一片帐篷,太多的灾民。而且他们还在等所有的水势下去,至少郊区的街道上再没有水坑才能回去。
穿过帐篷区,几人到了市里,上了一辆军用大卡车。
唐绵绵他们自然是站在敞篷卡车里,依旧穿着雨衣淋着雨,除了没穿雨衣的奉天晴显然此刻已经浑身湿透透了
089 终于相见[手打VIP首发]
大约十几分钟后到了处于最高势地段的政府广场。
唐绵绵意外的是,政府广场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宽阔,而是同样的挤满了帐篷。
停下车,两个士兵到后面来接下牛牛和妞妞,大白直接勇猛的跳下车,唐绵绵也在半拉半扶下才跳下车。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帐篷,唐绵绵的心绪始终难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住在广场上?”
“不是,我们住在后面的帐篷区,这住的是生了病的那些人,医院都被挤满了根本容不下,所以就在这里搭建的比较宽裕的帐篷让受了伤的人住。”较壮的士兵说完还扬了扬下巴看向后面的奉天晴,似乎在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而做了答案。
唐绵绵忍不住的荡开唇角的笑意,崔觉……果然是不会让她失望的崔觉。
心里油然的升起一股自豪和骄傲,回头也看向奉天晴,眼里的那股坚韧和自豪仿佛在说,你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发生了什么事!?”一声低呵,声音里带尽了威严。唐绵绵扭头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跨步过来。
“他是我们这次出团的团长。”较瘦的离唐绵绵较近,低声的交待了一下来者的身份,唐绵绵立即明了的点了一下头,是觉得怎么有些眼熟,这个人来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吧?唐绵绵下意识的不像让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来,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崔觉的老婆来了,怕带给崔觉麻烦。
她看到这一切都好,等会儿再看看崔觉,要是一切都安好那她就再回去,看见都好了她就可以安心了。所以,唐绵绵不自觉的拉了拉雨衣帽遮住了自己一半的面颊。
“沈团长。”两个士兵敬了礼,指着打着伞的牛牛和妞妞道:“他们是具少校让带上来安置的孩子。他们两个是来找亲人,而这个女人因为在山下发生一件意外所以才带上来。”
那沈团长看了一眼唐绵绵他们,yīn沉着脸用威严腔调道:“这里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置的收容所!该安置的安置,该送下去的送下去,该走的立即走。”
“……是。”两个士兵咬着牙遵命,沈团长瞟过唐绵绵冷哼了一声终于转身离去了。
唐绵绵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那两个士兵为难的看向唐绵绵:“这位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们沈团长一向比较严律军纪,这上面的确是闲杂人等不能上来……”
“可是这位小姐怎么办?你们不打算查清楚吗?他丈夫也说过,把和她捉奸在床的是个军人。”一直安安静静的奉天晴突然说了话,果然是不说话就罢了一说话就能戳中重点。
两个士兵立即安静了,唐绵绵感觉到还仅仅抱着自己的女人依旧在颤抖,眼泪还在不停的掉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没有……那个人……”
“如果真是个军人,我想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把那个军人抓出来对质吧?”唐绵绵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可究竟蹊跷在哪里她也说不清,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真的像她丈夫说的那样。
“……这……是要查清楚,既然这样,我去禀报一下我们班长。”较壮的士兵咬了咬唇,似乎也有些为不知道是哪个士兵犯了事而感到愤怒。
“等等,”唐绵绵突然出声喊住转身就要走的较壮士兵,在对方看来的时候淡淡的道:“让你们具少校来。”
唐绵绵不知道她说的这句话究竟是多骇人,可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她想,就算是光礼来了,看见自己,自己让她不要说她也应该会帮自己保密吧。而且也只有光礼唐绵绵才又信心她会办好这件事。
“……我去试一试。”那较壮的士兵愣了愣还是诺诺的答应,转身便消失在雨雾中。
唐绵绵抬头看了眼高高升起的国旗,在雨雾里依旧飘飘扬扬,那一抹红似乎给了每一个人力量和精神,也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觉到了‘人民群众’这四个字的含义。
较瘦的士兵将牛牛和妞妞安置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地方,又给他们拿了一些吃的才带着唐绵绵和奉天晴还有那个始终抱着唐绵绵手臂埋着头的,浑身狼狈穿着唐绵绵有些小的衣服的女人到了办公室。
屋内也是湿哒哒的,可这对没有屋舍住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况且这些帐篷全部都是防雨的,屋内并不潮湿,只是走来走去地才是湿的罢了。这件办公室很大,有长条桌子和椅子,还有饮水机等。
“每天都有记者来这里整理资料,也有医生们在这里开会。现在记者们都去休息了,医生们到点才回来查看。”
唐绵绵挑了挑眉,扶着女人在椅子上坐下来,并没有脱下自己头上的雨衣帽。奉天晴自己找到一条毛巾擦了擦头上的雨水,身上却还是湿哒哒的,唐绵绵看了看还是道:“你没有带衣服吗?”
奉天晴扭头看向唐绵绵一笑:“没有。”这个还真没有,他算是走的很匆忙,并没有准备那些。
唐绵绵动了动嘴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热水捧到那个可怜女人的手里希望她能平静一点儿。又想到一件事,便问女人:“你身上痛不痛?要不要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那女人立即摇了摇头,缩在那里又是一阵颤抖:“不要……”
唐绵绵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这个女人都是害怕的,只希望光礼能快点儿来查一查这件事也好还这个女人一个公道。当然,如果她真的……那唐绵绵也没有办法了。
此刻,政府大楼的某办公室里,十个人的会议,每个角落却都弥漫着严肃而又紧张的氛围。
让人窒息的静默,谁也没有答上刚刚的问题。
究竟……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死人?明明灾情已经缓下,明明只要雨停了一切事情就妥当了,可为什么却一个又一个的死人?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yīn谋还真的是碰巧?但是在援救过程中死去的不算,安置里的人却在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死了十几个了,要是爆出这样的新闻还如何得了?
每个人都揪着眉沉沉的思考着,坐在首位的男人更是yīn霾着整张脸扫视着下面的一甘众等下属,刀刻般凛冽的神情此刻写在那张俊美而又年轻威武的脸上,让人不敢因为他的年轻就轻视他的威严和说的任何一句话。
薄唇轻启,说出口的话也是那样的冷峭:“怎么,不敢回答了?给了你们一天的时间,却没有半点儿头绪。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季雨你念念。”
坐在右下手的男人挺了挺鼻梁上的眼镜,手中并未执任何一份稿件便道:“三人死于食物中毒,五人猝死有谋杀的嫌疑,十人死人溺水,尸体出现的却并未在洪水之中而是河边。”
“这是什么,难道还没人意识到!”冷眸随着季雨的话落扫视了一圈,出口的话越加冷如寒冰,让一众下属神色俱颤,竟没有一个人敢搭话。
除了在座做年轻的女子,身着一身军装的少校具光礼只是皱了皱眉,其余的个个神色具凛,如同面如大敌。
而具光礼也不让人失望,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看着首席的男人沉沉戳破每个人心里已经明显的答案:“有人要蓄意破坏参谋长你这次完美的援救行动。这是一场有yīn谋的杀人案!”
“前两天死的那几个人可以说是因为灾情而意外死亡,但是大家心里都该明白这次灾情我们来得及时,抢救的及时,应该是毫无意外。偏偏死了人,还越死越多,暂时压得住记者却没有能压一辈子的事,且下面的家属又能瞒得住多少时间?所以……这件事才是眼下最迫在眉睫要查清的。”说话的是季雨,他的思维一向敏捷,崔觉的意思多少也猜得到七八分,很多时候便直接替崔觉把那些话给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崔觉眼眸平淡并无反驳季雨话的意思,而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那些军官才一个个点头:“是,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这件事务必会查出来!”
崔觉淡眸扫过众人,再次冷冷的道:“如果,再有下一个人的死亡,等待你们的就是调任通知书!”
所有人忍不住的倒吸气,一个个窘迫骇然,连连说是。
会议散了,只剩下三个人,便是季雨、具光礼还有参谋长崔觉。
“四哥,这件事你有头目吗?”具光礼觉得这次事情有些棘手,范围太大,八万人,谁也有可能是凶手。而且这只是一个小县城,不是处处都有监视器的大都市,根本看不见任何一个角落。
“唔。”崔觉淡淡的应了一声,回答却让季雨和具光礼都有些意外,他难道心里真的有头目?可刚刚还……
“一会儿让那几个记者还有法医都来找我。”崔觉并未说明,反而是又向季雨吩咐。
季雨点了下头:“是。”
具光礼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惜具光凛是空军部队的人,这次也只是跟着他们来了一天第二天就回去了部队,不然有他在应该也方便些,毕竟具光凛以前也是个军医啊。想到具光凛,具光礼心里亦真怅然,坐在那里竟发起呆来。
“叩叩……”要不是两声敲门响,具光礼也会那么快的回神,季雨应了门,推门进来的正是那个壮士兵,向屋内的三人先敬了礼才凛然洪亮的道:“报告,今天在山下有一个男人说我们军队有人和她妻子被捉奸在床,那个女人现在被带到了广场办公室内,请问该怎么处置!”
“军队的人?捉奸在床?”具光礼一听皱了眉。
季雨皱眉:“这样的事也要我们来处理?找你们班长去,把那个目无军纪的家伙抓出来!”
“是!”那壮士兵内心颤抖,却并没有立即转身退出去,而是看了具光礼两眼才又犹犹豫豫道:“可是有一位小姐好像认识具少校,直接点名要让具少校去。”
“认识我?”具光礼意外,可是直到她姓具然后是少校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崔觉神色一冷,神色冽人,却眼敛眸光:“光礼你去看看,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是。”具光礼便站起来随着那壮士兵去了,季雨看向崔觉:“参谋长何以觉得……”
“我挑选的一千精兵还没有一个敢给我到这里丢人的!”
“你怀疑……”
“有些人做太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总会得瑟,而得瑟久了就会露出马脚,现在我们任何一个马脚都不能放过。”
季雨颔首,心里佩服崔觉表面沉着内心却竟然比他这个做秘书的还细腻。
具光礼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办公室,收了雨伞扫视了房间一眼凛然冷语道:“谁找我?”
此刻屋子里,有几个医生,还有两个记者,还有沙发那边坐着的几个背影,所以具光礼并不确定谁才是那个受害者又是谁直接点名找自己,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一的大嘛。
唐绵绵从沙发上站起来,用手撑开挡在脸上的雨衣帽转头看去果然是具光礼,不禁嫣然一笑:“具少校,这边。”
具光礼的眼神带了一份疑惑原本还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在接下来看到唐绵绵的那张脸时‘咻’的就长大了嘴:“你——”一旁的大白也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身上还穿着那件紫色的雨衣挡住了藏獒的模样,不是熟识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嘘——”唐绵绵立即竖起食指,对具光礼轻轻眨了一下右眼。
具光礼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几步走过去就把唐绵绵抱进怀里:“你怎么来啦?天啦,我是不是眼花了竟然在这里看到你?要是让……”
“嘘嘘嘘!光礼,嘘……”唐绵绵眼看具光礼就要兴奋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立即推开身子捂住具光礼的嘴,然后拖到一边低声的压在她耳边道:“别把我身份说出来。”
“可是……”具光礼不解的看向唐绵绵,唐绵绵却只是竖着手指一直示意具光礼噤声,没办法,具光礼只得点了点头。
“可是我看见你还是好高兴啊,等会儿你一定要给我讲讲你怎么来的。”
“好,一会儿再讲,你先把这件事解决一下看看。”唐绵绵见到具光礼其实也很开心,而且看到她安然无恙,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心也就落下一半了。
两个人再走回沙发边,具光礼看见一个浑身狼狈的女人,白色的衣服都变成了乌黑,短裤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她腿上、手臂上竟然全是污泥,一看就知道是在地上滚过的。
“究竟怎么回事?”具光礼看向一旁一直等着的瘦兵,也看到了沙发上悠然坐着的男人,心里也想着他究竟是谁呢,怎么有些面熟?
“报告少校,这个女人被丈夫指说……和我们军队的……”
“好了,先别说。”具光礼看了屋内的其他人一眼,转身拉着唐绵绵侧生道:“把她带到我办公室去,待我细细审问。”
“是。”
具光礼把唐绵绵率先带出帐篷办公室,立即嬉笑道:“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竟然偷偷摸摸的就来了我们一点儿消息和准备都没有,我先带你去见四哥!”
“等等!”唐绵绵一身惊汗的拉住具光礼,低声道:“先解决这件事吧,而且……崔觉那里我还要麻烦你先不要说,我冒然过来第一怕他生气,第二我没有准备去见他。”
“为什么?”具光礼不解,四哥那每天沉着一张脸别扭的模样明明就是相思成灾,她不明白唐绵绵为什么来了还不去见见。
“难道你比我更不懂军纪吗?”唐绵绵低声。
具光礼这才吸了一口气:“但是……你不是随军,你是自己来的啊……而且,依四哥的身份,你来了也不会有差错。”
是这样吗?唐绵绵还有不确定,犹豫间就推了推具光礼:“先解决这件事吧,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具光礼沉沉的看着唐绵绵,久久答了一声:“好。”
具光礼一路上都在期盼突然遇见崔觉,那么他们两个人就能不期而遇啦。但是又哪有真正那么巧的事,等到了具光礼的办公室一路上都是顺风的连季雨都没有遇见。
唐绵绵扶着那个女人坐下来,让奉天晴和那瘦兵都出去,具光礼才问:“究竟怎么回事?这件事怎么蹊跷了?”
唐绵绵看了坐在身前的女人一眼,终于把自己头上的雨衣帽取下来,然后在旁边坐下:“我们在山下的民宿区遇到他丈夫正追着她……打,才知道她丈夫说她……”有些话没说出来具光礼也明白了,再看向那全身仍在瑟瑟发抖的女人道:“是这样吗?”
“不,我没有……我没有偷人,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可你丈夫说……”唐绵绵有些犹豫的道,她知道,有些话需要刺激才会说出来。
“是他强奸我,是那个人强奸的我!我在房间里收拾,别的人都去看看城里各自家里的形势,那个人突然闯进来把我按在床上……快完的时候我丈夫就回来了……呜呜,我真的不是,我没有偷人,我是被强奸的……我恨不得去死,他为什么还不相信我……”
女人嚎啕大哭、愤怒大喊,唐绵绵和具光礼都愣住了。唐绵绵早先就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现在一听却还是满腔的愤怒,军队,竟然出了这种人渣!
“来人!”具光礼朝外怒声一吼,那瘦士兵便立即推开门敬礼:“是,少校!”
“把军队所有的士兵名单和照片都拿来,一个都不能少!”
“是,具少校。”
瘦士兵立即去办,那女人却还在哭,唐绵绵和具光礼对视,无奈的叹气。
女兵来带着女人去收拾休息了,房间里就只剩下唐绵绵和具光礼两个人。
“没想到军队竟然有这种人渣,真要是和别人苟合就算了,还落得个有情有义的名声,现在竟然做出作奸犯科的事,真丢人!”具光礼似乎很气很恼,不停在房间里转悠来转悠去。
唐绵绵撑着头重重的叹气:“这个世界上,yīn暗面太多了。可是不可否认好人还是有很多的,光礼你就是好人啊。”
“我?”具光礼不知道唐绵绵怎么突然夸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嗯,你让士兵把两个孩子带上来,这让我好感动。”
唐绵绵说的到全部都是认真的,她很喜欢光礼的温柔和善良,越加的了解光礼就越加的知道她和外表冷硬的形象根本就不一样,她也是个内心细腻的爽朗女孩子。
具光礼被唐绵绵看的越加不好意思,摸摸头嘿嘿一笑:“可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四哥么?”
“我想看看他,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他,但是……我想,我就默默的躲着看……”
具光礼汗颜,这算是搞什么?地下恋情还不能曝光啊?不过她到佩服唐绵绵,悄无声息的来,竟然还考虑那么周到怕给崔觉带来什么不便。
“四哥见到你,一定高兴的,不知道你有什么躲的。”
唐绵绵眼神闪烁,终究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瘦士兵没一会儿就找来这次所有驻扎北青的士兵照片和名单,具光礼拿着名单带着唐绵绵去找那个女人,唐绵绵遛了一圈突然发现奉天晴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家伙该不会捣什么乱吧?不过他是奉天阆的弟弟,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掀了掀眉暂时将心里的疑惑放下。
进了房间,光礼把名单、照片递给已经清洗了一下此刻坐在床上休息的女人:“你看看,是哪一个?我会依法处置那人,还你一个公道的。”
女人看着唐绵绵和具光礼感激的险些趴下床来,不停的说着谢谢。在唐绵绵和具光礼再三的扶起下才靠坐在床上翻起那本厚厚的相册。
只有名字和年龄的相册薄在女人手里快速的翻过,最后一页翻完女人才抬头看向具光礼和唐绵绵苍白着脸问:“没、没有了吗?”
“怎么,没有找到么?”
“不是,都不是。我都看了,那个人不在这里面!”女人显然有些激动,握着双手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具光礼看了唐绵绵一眼才又道:“是不是……你记错了?也或许没看清?”
“不!”女人激动的伸手拉住唐绵绵,“我知道你帮了我不少,你也相信我,可我求你继续相信我,那个人真的不在这里面,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模样,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求求你相信我……”
唐绵绵心下一软,看向具光礼问:“只有这一本吗?”
“都在这里了,这次因为要带太多的材料,而且灾情并不是那么的严重所以只带了一千人,每个人的一寸照都在这里面。”
“我清楚的记得,他的脖子上有一块黑斑,还有他说话有点儿闽南的口音,他是军人,绝对是个军人,他身手敏捷的困住我,不然我不可能一点儿呼救一点儿反抗也不能……是真的……”女人伤心的大哭,只怕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看来她真的被自己的丈夫伤到心了,也绝望了。
具光礼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们相信你,我们会帮你揪出那个人的。”
“真的吗?”女人一脸狼藉的抬头望向唐绵绵和具光礼。
具光礼点了点头:“真的,我以少校的军衔向你保证。”
唐绵绵知道,既然光礼答应了,就一定会做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出了房间,唐绵绵立即看向具光礼问:“这件事蹊跷吧?”
“的确是蹊跷,照她说身手敏捷而且有闽南口音,就有可能是了,因为这次跟来的军队里有一百多个是闽南人。可是明明全部人都在这里她却又说没有……”
“那这事你怎么想的?”唐绵绵很少碰见这种事,第一次帮一个人这样一件事,也觉得有些棘手。
“不是这个女人撒谎,就是那个所谓的军人严重有问题。我会查清楚的,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也很狼狈。”
唐绵绵的确是累,低头看一直跟着自己的大白,他们还没吃早饭呢。
“能不能给我们找点儿吃的?我好饿现在。”
“行,你等着!”具光礼转身便要去准备,唐绵绵却又立即伸手抓住具光礼的手腕急急道:“等等,光礼。”
“怎么?”具光礼不解的回头。
“你发誓,不能告诉阿觉我来了,我想好了会自己去找他的。”
“可是……”具光礼是打算偷偷去通知四哥的,这唐绵绵怎么就越来越聪明了。
“你发誓。”唐绵绵逼着具光礼,眼神坚定。
“好好好,我发誓,我不会告诉四哥你来了。”具光礼只好先口头答应,心里却想:你以为我就没有别的办法啦?哼。
于是具光礼笑眯眯的转身去帮唐绵绵和大白找吃的,唐绵绵却记起来奉天晴还不知道悠道哪里去了,想着具光礼去了也不会马上胡来,于是转身带着大白去找奉天晴。
房间内的女人垂着泪,哀怨的盯着窗户,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丈夫不相信自己的话,难道看到那一幕就真的完全策定她会背叛吗?正伤心着,房间门“吱呀——”一声响门被人从外推开来,女人扭头望去,在看到门口的黑影时惊声尖叫:“啊——”
唐绵绵到广场上带着大白遛了一圈最后在一个最角落的地方找到奉天晴。
“喂!你怎么站在这里?”唐绵绵从后面拍了一下奉天晴,打着也许是士兵给他的黑伞的奉天晴回头看到唐绵绵眼眸里闪过一抹惊讶:“你怎么……没去找你老公?”
“我……还没去……”其实她很想现在就去,可是又怕自己的到来让他生气,真纠结。
“都到这最近的地方你却退缩胆怯了?昨天晚上是谁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奉天晴眯着眼睛笑了笑。一脸讽刺的意味。
唐绵绵白了白眼:“拜托,那一样吗?昨天晚上还很远啊,所以我能大胆的向前走。正是因为现在很近了,所以我把握不好距离。”她现在想想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会不会把对他的喜欢,把对他的那种担忧表现的太明显?她该保留一些么……
奉天晴一声冷笑:“你还真不讨人喜欢。”
“切,”唐绵绵冷哼,“我又不是人民币,干嘛要人人都喜欢我。只要我老公喜欢我就ok啦!嘻嘻。”
奉天晴嘴角的笑僵了一分,又瞟了唐绵绵两眼,再看到她眼角的笑意时,心砰砰的跳了两下。
迅速转身,他告诉自己……她是个有妇之夫,要镇定,镇定。
屋内的尖叫虽然不大,可是唐绵绵却诡异的听见了。
那声女人的尖叫穿透了雾蒙大雨,穿透了她的耳膜,让她的心快速的几个跳动,顷刻什么也不管不顾转身就向政府大厅冲去。
是那个女人吗?是那个被他们救了的女人吗?唐绵绵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又一股强烈的不安,大白跟在后面猛跃奔腾,奉天晴也跟在后面,而几百个站在广场上的病人似乎一个也没有听见依旧安详的过着等待雨晴的日子,唐绵绵却真真实实的,的的确确的听见了。
跑到门口,唐绵绵看到屋内站着一抹黑影,看到那个女人已经被逼到角落里,房间一片凌乱,什么东西都砸到了门口,看来女人是经过了一番抵死的挣扎和反抗,而那黑影还没有得逞!
唐绵绵立即挥手:“大白。”
大白顿时变成勇猛的战士,狂啸的“汪~”了一声便向那男人冲了过去,猛的将地上的男人扑倒在地,那男人身手似乎也不错竟然翻了个身就和大白搏斗在了一块儿,可大白是堂堂的藏獒啊,还是一条被崔觉训练出来的藏獒,虽然身上的雨披有些阻碍行动,可是对方一个男人也是绰绰有余。
大白很快将地上的男人紧紧的按着动弹不得,呲牙咧嘴的呜咽着嘴角还挂着几滴垂涎的唾液,似乎只要男人在一动它就会上前将他脖子给拧下来,而大白眼神里透露的威胁也真真切切的传递给了地上的男人,让男人根本不敢再动弹只得屈服。
唐绵绵跑进屋里把女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女人泪眼婆娑摇着头:“没事……他还没来得及……”
唐绵绵松了口气,光礼这个时候带着人冲了过来,似乎也是听见了那一声尖叫。
“怎么了?”
“有人跑进来,试图伤害她。”唐绵绵立即解释,把女人拉到床边坐下。
具光礼几步上前,身后跟着的还是那壮士兵和瘦士兵,具光礼伸手示意,两个士兵立即把地上的男人给捆了起来。
“这地方不是每个人能出入的,你是我们的兵了?”具光礼冷冷的一笑,难道这家伙是得到了风声准备来灭口的?心里这样想着,具光礼扭着被捆起来的男人的胳膊往女人面前一推冷冷问:“是他吗?”
唐绵绵也看向女人,女人却缓然的摇着头:“不是他,我不认识他。”
“那你来对她做什么?”具光礼眼袋疑惑的扫过男人,男人迅速的低头:“我是来送饭的,不是来害她的。”
是这样吗?具光礼皱了皱眉,唐绵绵看向门口的奉天晴,发现奉天晴默不作声的只是靠在门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说谎,他进来明明就说让我什么都不要说,不许我指证是谁强奸的我,让我最好闭嘴,不然杀了我丈夫!不……天啦,我要去找我丈夫,他现在有危险!”女人说着就要从床上跳下来,具光礼终于从这件事里意识到了一些越加诡异的不凡。
“你们把他带下去,立即严加审问,必须问出他知道什么,还有为什么这么做,一切!”她现在没时间亲口问了,她也必须得和这女人去看看那人,只希望不要真的再出人命,这件事会和那些人命有关系吗?
具光礼来不及理这一团糟的关系,让壮瘦士兵二人把捆起来的人带下去,又立即打电话叫了几个人一起去严加看守,还让叫上沈团长去审问。不能说她大题小做,而是她敏锐的察觉,这件事不再那么简单,太诡异了!也许正是他们关于那些杀人案的一个马脚!
唐绵绵追着女人出去,具光礼跟在后面,拿出电话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电话那段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光礼。”
“四哥,你现在马上下山到民宿区来一趟。”
“怎么?我在和记者、医生们开会。”
“四哥你不来会后悔的!我估计找到杀人案的马脚了,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个对你非常非常重要的……事,立即来。”没有等到崔觉的回答具光礼就挂了电话,从后门上自己领了车,带着唐绵绵和那个女人还有奉天晴、大白就上了车。
车上,具光礼一边开车一边掏出电话开始布置:“喂?马上让人去民宿区……”带着疑问的眼神看了眼后面的女人,女人立即道:“283号帐篷。”
“283号帐篷,立即找到里面的……”
“刘国安。”
“刘国安先生,保护他,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传来肯定的答案之后女人才松了一口气,唐绵绵拍了拍女人的肩:“你丈夫会没事的。”
“我真怕……我不想他死……虽然他不相信我,可是我还是好爱他,我们才刚结婚不到一年,连孩子都没有,他不能死。”
唐绵绵不知道噩运为什么突然找上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是她知道,现在她必须面对的是自己,还有坚强。
等唐绵绵他们赶到民宿帐篷区,回到283号的时候,那里已经被三五个军人围城了一团。
车子早就停下来了,唐绵绵他们是一路奔跑过来的,在看到女人的丈夫刘国强坐在门口抽烟的时候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敢回来?”男人看到女人竟然是一脸的愤怒,扬起屁股下的板凳似乎就要砸过来。
“你干什么?拦下!”具光礼冷声一喝,眼神示意,旁边的士兵立即上前抓住刘国安的手臂让他无法挣扎。
“你们放开老子,放开!老子收拾自己的婆娘……”
“啪——!”一个冷冽的巴掌,这一巴掌不是刘国安的老婆打的,而是唐绵绵。
她颤抖着手,怒瞪着一脸惊呆似乎不相信竟然有个女人会打自己的男人。
“这一巴掌,我是替你老婆打的!你不相信她就算了,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羞辱她。你知不知道家暴也是犯法,可以把你抓起来的!?你真是个畜生,知不知道你老婆担心你是怎样跑回来,又是怎样的伤心,为你担惊受怕?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吗?你不是!”
唐绵绵的一番证词,没有因为已经转变为绵绵细雨而减弱,反而是铿锵有力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那些看戏的人也震撼的不解的怀疑难道事情不是捉奸在床那么简单?
女人的悲戚呜咽声在后面传来,捂着眼睛痛哭的她几乎伤心欲绝了。
横着手臂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看着自己的丈夫定定的道:“既然你没事……就算了,我想,我也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我想你也不要我了,你要和我离婚的话我同意,我现在已经不干净了,你怎样我都同意。”女人拉了拉唐绵绵的手:“走吧,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唐绵绵情绪难平,她是个很少发火的人,所有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脾气温和,可是一旦发起火来她根本难平自己的情绪,要不是自己想通了觉得没必要和这人计较了,情绪便一直都是满胀的。此刻,依旧是满腔的愤怒,把后面的具光礼都给吓住了,她哪里见过这样凶悍的唐绵绵?
倒是奉天晴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他倒是见过这样凶悍的唐绵绵,早上对自己吼了一番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气么,虽然……并没有这样的强烈。
一行人转身正要离开,唐绵绵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住,她这是……看到了谁?
烟雾朦胧里,绵绵细雨还在飘飘扬扬,落在人的眼睛上让人看得不真切,雨衣虽然遮了脸一部分,可却没有遮住她的眼睛,她还是那样一样就看到了崔觉。
他打着一把黑伞,站在人群之首,定定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就来了。
眼睛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就像那毛毛细雨一样,不真切,不重,很淡,仿佛只是看着一个幻境一个陌生人一般。
唐绵绵的心砰砰急跳了起来,难道……他以为眼前的自己是不真实的幻境吗?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认出这样狼狈的自己?
------题外话------
——表太激动哦,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