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罗悦琦很奇怪明明两人聊得挺好的，怎么车子开起来之后莫维谦就一言不发了呢，以前都是莫维谦找话题，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能安静地坐着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莫维谦终于开了金口：“那天听你同事说，你快要结婚了？”
    总算打破怪异的沉静了，罗悦琦很乐意回答莫维谦的问题：“嗯，打算是９月９号登记，典礼时间是９月２２日，酒店早都已经订好了。”
    莫维谦动了下嘴角算是笑了：“可惜那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你把酒店名字告诉我，我会让人将礼物送过去的。”
    “哎，我和你说可不是为了要你的礼物啊，就是随便聊聊，你不用这么客气。”罗悦琦可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你这样说不是太见外了？我们怎么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罗悦琦一听这话，也就不再别扭了，爽快地告诉了莫维谦自己办婚礼的酒店，又豪气地表示等莫维谦大喜之日自己也要送份大礼过去，让莫维谦一定不要忘记告诉自己，又说难得能交到像莫维谦这样讲义气的朋友。
    莫维谦停好车，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罗悦琦：“你还真是挺能说的，地方到了，你去看看能找到你男朋友吗？”
    罗悦琦这才有不好意思地停下来：“我去问问吧，他们是封闭训练，不一定能见到，我只是太想见他了。”
    莫维谦坐在车里看着罗悦琦小跑着去了大门口的警卫室，交涉了半天警卫才拿起电话。
    过了十多分钟就见大门里面跑出来一个男人，罗悦琦一下子就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应该是哭了，莫维谦只能从罗悦琦抖动的肩膀和那男人的动作判断，罗悦琦哭得挺厉害的。
    之后那个男人和警卫说了几句就带着罗悦琦进去了。
    叹了口气，莫维谦怅然若失地发了会儿呆才将车开走，自己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希望这个勇敢坚强的丫头能过得幸福。
    金涛和教练打了招呼，因为情况特殊教练也没为难金涛，只是让他一定注意影响。
    金涛知道教练指的是什么，自己这些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个晚上？
    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违反纪律，才带着罗悦琦去了一个单人房间，搂着她哄着她睡觉，等罗悦琦睡着了才轻轻地扶着她躺好，自己在旁边守着。
    果然，罗悦琦一个晚上惊醒了好几回，幸好有金涛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才没好过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金涛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送罗悦琦回电视台。
    “你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让你休息几天再上班你也不听。”
    罗悦琦虽然睡得不踏实，不过气色不错，抿着嘴说：“我一定要看看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吧，要不你们教练肯定不高兴。”
    然后又再三保证自己真的没问题，让金涛赶紧回基地训练，金涛拿她没办法只好开车走了，罗悦琦这才进了台里。
    张蓓宁心神不宁地坐在办公室里，一个晚上过去了并有没传来罗悦琦的噩耗，这只能说那两个人失手了。
    虽然她还不清楚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可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过自己也不能自乱阵脚，毕竟罗悦琦即使想明白了昨天的事，她也没证据证明！
    张蓓宁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工作。
    十点多的时候，助理敲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两名警察。
    “张台长，这两位是市公安局的刑警，他们说有事情找您。”
    张蓓宁先让助理出去，然后又请两名刑警坐下。
    “张台长，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请您去局里配合我们重新调查于德升的案子，还有就是昨晚在贵台发生了一起杀人未遂案件也要请您配合。”
    张蓓宁听了很吃惊：“什么杀人未遂，我根本没听说啊。”
    “张台长，到局里我们再谈吧，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既然公安部门需要，我当然全力配合，只是德升的案子我是义不容辞，至于你们说的什么杀人未遂我完全不知情，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张蓓宁收拾了下办公桌，然后拿起包和两名刑警一起去了市公安局。
    当发现自己被带到讯问一室门前时，张蓓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质问：“你们为什么把带到讯问室，我没有犯法，你们无权这么做！”
    “张台长，还请您配合，等讯问开始时您自然就会明白的，而且我们也会全程录音、录像，请进吧。”刑警的态度还是很和气。
    张蓓宁没办法，只好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之后又来了一名女警协助另外两名刑警审问。
    当张蓓宁听着录音笔里的对话时，神情开始变得慌乱，但慢慢的又平静下来，等录音播放结束后，张蓓宁只是坐在那儿一语不发。
    “张蓓宁，罗悦琦昨晚险些遇害，通过这段录音表明你是有重大嫌疑的，同时我们还怀疑你指使他人，在杀害罗悦琦后还要伪装现场和编造理由，你先说说对话里你说的于德升遗书造假的事情。”
    “我不回答任何问题，我现在怀疑这段录音的真实性，说不定是有人用其他方式编辑的。”
    这时那名女警说道：“我们已经连夜对录音设备及内容进行了鉴定，而且录音设备是在营救罗悦琦过程中拿到的，真实性毋庸置疑，你还是老实交待吧。”
    张蓓宁再次慌了神，没想到借口都被堵得死死的，脑子里急速地想着办法，突然灵光一闪：“你们也都听见了，录音里我说的是对德升的案子有怀疑，当然不能认真了，而且我也是真挺害怕见德升的遗物，看了就只有伤心，所以才叫悦琦去的。至于她怎么会遇到危险，还有那两个人是谁为什么说那些话，我根本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情。”
    “那罗悦琦离开你办公室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想先回家然后再给悦琦打电话。”
    另外一名刑警表情严肃地说：“看来你是打算拒不承认了。”
    张蓓宁语气也强硬起来：“我说的都是实情，罗悦琦被害时我并没有在场，我也从没有想过要杀她，再有我也是为了还德升一个清白才产生怀疑的，你们信与不信我也没办法，但这件事我希望市局的领导能给我一个交代！”
    三位刑警互相对视，然后其中一人出了讯问室。
    罗悦琦跟着莫维谦到了市局三楼的一间办公室，进去后莫维谦就和里面的人聊了起来，她只好在一旁傻坐着。
    这时有人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
    “赵局，张蓓宁不配合，什么也没承认。”
    “不承认也是有重大嫌疑，我就不信了，一群大老爷们儿对付不了一个女人。”赵局语气不是很好。
    那刑警也为难：“那顶多能留三天，张蓓宁身份特殊，而且咱们没有能特别说明问题的证据，录音里那两个人也没有提及张蓓宁，没办法延长时间。”
    “那两个案犯交待没有？”
    “没有，两人口供一致，都说是在电话里联系的，办完事收钱，他们是惯犯了，肯定是收了钱认判刑的。”
    赵局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看向莫维谦。
    罗悦琦在旁边听完，急得直跳脚，那录音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怎么张蓓宁还能耍赖，可这种场合她也不能多说，只能听莫维谦的。
    莫维谦轻皱眉头凝神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下说：“赵局，那就先押她三天吧，其他的我想办法。”
    “维谦哪，这事儿其实我们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要查下去的话时间就长了，难保这期间不出变故。”
    “我明白，这种事还是要从速处理，不能给她时间想办法，我们先走了，谢谢您。”
    赵局长一直将两人送下楼才回去。
    罗悦琦气得不轻：“那录音不能证明张蓓宁有罪吗？那两个想杀我的人都那么说了，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莫维谦解释着：“他们是想杀你，可现在证明不了那两个人和张蓓宁的关系，案发时张蓓宁不在现场，她和你的对话也不能就直接证明她有杀你的意图。”
    “那怎么办，就这样算了？等她没事了，不是又要害我！”
    莫维谦看着脸气得通红的罗悦琦，顿时笑道：“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给她再伤害你的机会，相信我。”
    莫维谦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却让罗悦琦有了一种安全感，说不上为什么她现在很相信莫维谦说的话，相信他肯定能帮自己！
    张蓓宁看着对面的女警问：“你们凭什么不让我打电话？”
    “这是规定，我们并没有没收你的手机，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蓓宁不理会女警的说辞：“要么你们逮捕我，要么就没有理由限制我打电话，我已经很配合地在你们局里呆着了，你们也不要太过分，要不我就要找督察，我怀疑你们根本是在强行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闹到最后，女警请示了领导只允许张蓓宁接电话，但坚决不能打才算了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蓓宁接了两通电话，然后无论如何审讯，张蓓宁都只是承认找过罗悦琦谈话，也承认确实让她去于德升办公室找过东西，而于德升的遗书内容自己也只怀疑才随口说说的。但对于那两个要害罗悦琦的人是一无所知，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还说这事儿应该问罗悦琦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面对顽固的张蓓宁，还有那两个亡命之徒，市局的人也没更好的办法，三天时间一到只好将张蓓宁放了出来，但也告诉她还会随时找她询问案子的情况。
    张蓓宁理也不理，只是打车先回家换身衣服，又立即回了电视台。
    进了台里，张蓓宁特地去了罗悦琦的办公室。
    “张台长。”电视台除了主要领导知道张蓓宁这三天的去向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张蓓宁出了事，都还是正常的打招呼。
    张蓓宁走到罗悦琦的身边小声儿说：“没想到你和别人说话还有录音的好习惯，经过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悦琦，你是德升的好学生，我对他和对你是一样的，放心吧。”
    罗悦琦明白张蓓宁话里的威胁，可到了这一步自己已经没有退缩和求饶的余地了，只能站直了腰勇敢地和面带得色的张蓓宁对视。
    张蓓宁看着罗悦琦不服输的表情，轻蔑地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坐电梯上了楼刚推开自己办公的门就见已经有三个人坐在里面了。
    “你们是谁？”张蓓宁边问边想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张台长，你先不用打电话，我们是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想找你谈谈，了解一些情况。”三人中的其中一人站起身走到张蓓宁跟前，伸手拿过她握在手里的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
    张蓓宁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刚从市公安局出来，省纪委的人怎么就立即在这里等着自己了？再说他们这是个小城市，再怎么也用不到省纪委来查，至多是市委纪来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 11 章
    罗悦琦在张蓓宁离开后，心事重重地坐在了座位上，刚才自己虽然表现得强势，可毕竟还是担心害怕的，从这次的事情来看就知道张蓓宁这个人不简单，自己根本没有与之对抗的力量。
    正想着心事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罗悦琦随手接了：“喂？”
    “悦琦，快下楼我在电视台门口等你。”
    罗悦琦听出是莫维谦的声音，可没等她问清楚有什么事呢，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怕有什么紧急的事，罗悦琦只好边往外走边给王主任打电话请假，王主任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罗悦琦又是特殊人物，再一个他也不想惹麻烦上身，所以尽量给罗悦琦方便直接就答应了。
    罗悦琦一路小跑到门口，找到莫维谦的那辆廉价车后立即坐了进去，喘息着问：“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
    莫维谦发动车子说：“带你去看看张蓓宁现在的处境，也好让你放心。”
    “张蓓宁怎么了，刚才她还到我办公室去了，说的话句句语带威胁。”
    “是吗，那不过是她无知罢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莫维谦微笑着说。
    车开了很长时间才驶进一处很幽静的院落，四周生长着很多郁郁葱葱的大树，大树枝叶繁茂，就连空气都比市里清新不少，现在天气渐热，院子里面有几栋联排式的别墅，是个消暑的好地方。
    “这是哪儿啊，我都不知道我们这儿还有这样的好去处。”罗悦琦很好奇。
    莫维谦看着罗悦琦惊奇的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不担心我把你拐来这里做坏事？”
    罗悦琦听了抬头对着莫维谦灿然一笑：“我说相信你可不是空话，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信，而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绝无半点怀疑！”
    几束阳光洒落在罗悦琦笑意盈盈的脸上，显得本就白皙的面庞更加如玉般光洁剔透了，莫维谦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楚楚动人，也说不上哪里撩人，就是瞅着哪儿都好看，让人心生绮念。
    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那我真是深感欣慰，我们进去吧。”说完便轻扶了下罗悦琦的肩让她和自己一起往里走。
    罗悦琦跟着莫维谦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还能晒太阳真是舒服极了。
    接过莫维谦递过来的一杯温热的奶茶，罗悦琦说：“怎么给我喝这个？”
    “平时我和你一起走的时候，见你总是愿意喝饮料，这里东西还没准备齐全只有这个，你先将就喝这个吧，我已经让人去买饮料了一会就能回来。”
    罗悦琦虽然怕胖，但也确实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喝了一口手中温度适中的奶茶感觉非常好，这人心真的是很细，不过通常越是细心的男人就越显小气，要么也会带点娘娘腔，可莫维谦她还真没看出来，也许是掩饰得好吧。
    又过了十多分钟，果然进来一个人，放下一个塑料袋后就出去了，罗悦琦走过去看了看竟是各种饮料都买了，便在心里闷笑：还真是大手笔啊。
    莫维谦等罗悦琦拿好饮料就叫过她说：“我们去那里。”
    顺着莫维谦手指的方向，罗悦琦看到了房间里的另一扇门。
    进去之后，罗悦琦顿感新奇：“这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镜子吧，里面的人看不到，我们这边却可以看得很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莫维谦让罗悦琦坐好，自己则去调试扬声器的开关和音量。
    “就是电影里的那种，叫单面反光镜，这地方是保密的，你还是不要问了，先看看谈话的情况吧。”
    罗悦琦听话地不再多说，看着里面的四个人。
    张蓓宁面对着和自己谈话的三个人，表现得仍是很冷静：“对于组织上的任何安排我都是毫无异议的，不过既然市公安局都已经查清案子与我无关了，我不明白省纪委领导为什么还要介入，而且还是为刑事案件，这不太合适吧。”
    “张蓓宁，你不要混淆视听，我们找你来是因为市审计局发现你们台里的财务状况有些问题，市里不太好处理，为了避嫌所以才请示省里的，刑事案件我们暂不过问，但你和于德升到底有没有挪用公款是必须要查清楚的。”
    张蓓宁笑了下说：“原来是这样，主管财务这项工作本身就难免会现各种疏漏，不过我可以和组织保证，我从未为我个人谋过私利，都是为了工作和大局，所以除了这两个原因犯的错，我自问还是对得起组织的。”
    坐在对面的另一个人听完严肃地说：“张蓓宁，你这样消极对待是没有用的，现在对你的要求是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待指定问题，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张蓓宁立即面色紧张起来，难道自己是真的被“双规”了！
    “再有省委已经提出意见，要求撤消你现有一切职务，暂时停止一切工作，你还是好好想想，把问题都如实讲出来。当然我们尊重你应有的权力，除了不能与外界联系外，在生活起居方面我们会尽最大能力满足你的要求，今天你也是刚到这里就先让人陪你回去休息吧。”
    坐在中间的那个人说完旁边的工作人员就起身出去了，不多时又进来三个女的带着张蓓宁离开了。
    “这么轻易就撤了张蓓宁的职务？”看着那边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罗悦琦感到不可思议。
    莫维谦看着罗悦琦笑：“不然呢？有些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走吧先出去再说。”
    两人回到外面的房间，罗悦琦又问：“我刚才听那人说除了不能与外界联系其他都如常，那要是张蓓宁不交待问题你们还如此对待她，那她岂不是到这儿享福来了？”
    “傻姑娘，你呀还是年轻，你没看见刚才张蓓宁问话的那个房间玻璃全是茶色的吗？”
    罗悦琦点头：“看见啦，怎么了？”窗户镶茶色玻璃的也不是没有，刚才那房间的玻璃除了颜色比平常见到的深些，其他也没什么问题啊。
    莫维谦拎起那一塑料袋饮料，带着罗悦琦往外走。
    “张蓓宁住的房间也是这种玻璃，你想想一个人如果天天呆在yīn暗不见阳光的房间里，心情会如何？”
    罗悦琦恍然大悟：“这招谁想出来的啊，这不是从精神上折磨人、让人意志消沉吗！”
    莫维谦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也是做思想工作的一种手段，不给这种违纪人员施加精神压力，他们又怎么会轻易交待问题，估计这几天不会有什么进展，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我真的想一直跟着你们工作组，想看看张蓓宁到底会如何。”罗悦琦恨不得立即就能看到张蓓宁伏法。
    “你留下来倒是没太大的问题，可你工作不要了？”
    “早就不想要了，自从出了这件事我就已经想好了，事实澄清那一天我就辞职。”
    莫维谦停下脚步看向罗悦琦认真地说：“悦琦，我自己虽然不能说有多大的能力，可毕竟比你大着十来岁，见识也比你多些，有时候不是义气用事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你能考进电视台进入正式编制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办成这这件事有多不容易，现在的世道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听我的话不要轻易放弃这份工作，你不是快要结婚了，等结了婚你就更明白自己有份工作有多重要了。”
    罗悦琦很感动，她知道莫维谦说的话真是一心为自己好，其实她自己也挺迷茫的，要是辞了电视台的工作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本来金涛的父母因为这次的事已经开始嫌弃自己了，要是再没了工作恐怕也是再给金涛添麻烦。
    可要是留在电视台，又感觉心力交瘁，现在莫维谦的这一番话对自己来说无疑于又让自己鼓起了勇气，增加了继续在电视工作的信心，罗悦琦这时才想明白原来自己只是需要一个人能给自己些安慰就好。
    “再有，就算是你不要工作了，可在这里除了负责人其他人都不可以与外界联系，到时你见不到男朋友不着急吗？”莫维谦又开玩笑似的加了一句。
    罗悦琦没想到还有这种规定，她不担心暂时联系不上金涛，只是经过莫维谦的劝说不想轻易放弃工作了，于是说道：“我和我男朋友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最近他也在集训不联系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经你这么一劝又想好好工作了。”
    莫维谦轻柔地笑着：“没想到你还是个听劝的好姑娘。”
    “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只是有勇无谋？”罗悦琦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莫维谦摇了下头说：“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只是羡慕能娶到你的人，真是有福气，可怜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只能在一旁眼馋了。”
    罗悦琦哈哈笑了起来：“你别开玩笑了，你工作能力这么强长得又好，我想不是你找不到女朋友，只能说是你太挑剔啦。”
    “悦琦，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很羡慕那个男人，羡慕到有些难过。”
    罗悦琦看着莫维谦的眼睛，只觉得像两池深深地潭水，时间久了让人有些目眩，于是略显尴尬地收了笑容：“我没你说得那么好，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相较于罗悦琦的别扭，莫维谦倒是显得很自然，自然得就像他刚才什么也没说过一样。
    “好，要是张蓓宁这边有了进展我再告诉你。”
    “那你还能带我过来吗？”罗悦琦怕省纪委的人不会再让自己过来了。
    “当然能，放心好了，一定让你亲眼见到张蓓宁交待问题！”莫维谦许下了承诺。
    第 12 章
    两人回到电视台，莫维谦停好车准备和罗悦琦一起上楼。
    “咦，张蓓宁都已经带走了，你们调查组不是也应该去那边吗？”罗悦琦奇怪莫维谦怎么还到台里。
    “那边自然有人盯着，电视台这边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之前大范围的谈话不过是造势，给其他人一个提示也是给他们时间好好想想。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张蓓宁出了问题，又被省纪委带走了，而且马上就会通告撤消她的职务，这个时候正是收集张蓓宁违纪违规事件的好时机，墙倒众人推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深的谋虑啊，这一步步的都是有目的设计好的，罗悦琦还以为那次大范围的谈话只是为转移众人视线让自己好过些呢，原来还有更深层的含义，她现在感觉自己在莫维谦面前显得特没智商。
    不过她也更好奇了，张蓓宁也算是个人物，如果她就是不吐口说实情，莫维谦要怎么办呢？
    罗悦琦和莫维谦分开后刚进办公室小齐就走了过来：“悦琦，你去哪儿啦？张台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你知道不知道，真是想不到啊，我看这下真是有好戏看了。”
    “张台就算有问题也是工作上的，于主任的问题可还没解决呢。谁也用不着得意，平时还真没看出来某些人本事不小，总是能勾搭上对自己有用的人，自己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也不知道言行检点些！”潘明明见办公室里没什么人说话就更大胆了。
    罗悦琦也没让着直接说：“潘明明，你要么就指名道姓的说，要么就别说，用不着天天说话带刺儿，你说着不累，我听着还累呢！”
    潘明明这下可算是找到机会了立即大声起来：“我就是说你呢！罗悦琦，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和于主任的事情还没澄清呢，调查组才刚来几天就又有你的花边儿新闻？现在可好了成天缠着莫维谦，还光明正大的，你检点儿不行吗，你男朋友怎么受得了你这种德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缠着莫维谦了，我和他是在谈案子，我是当事人这是全台都知道的事，你自己对人家心存爱慕就见不得一点儿风吹草动了，你可笑不可笑？你和人家可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呢！”罗悦琦火气也上来了。
    小齐立即也说：“潘明明，我看你是搞错方向了，我早就听说莫维谦和调查组里的李明欣是一对儿，你先把事情弄明白再找准情敌开炮吧，悦琦是对你最没威胁的人。你别再闹了，你也不想想你是莫维谦的什么人就浑身带刺儿，让人笑话！”
    潘明明好像被小齐说的消息给震住了，她一直都将重心放在罗悦琦身上，现在想想也许真是自己搞错方向了，虽是这样想但仍然嘴硬地说：“他又没结婚，我喜欢他想追求他有什么不可以，我只是提醒下马上就是已婚身份的人注意影响，哼！”
    看着潘明明出了办公室，罗悦琦才算是松了口气，无奈地对小齐说：“她倒是放得开这样公开地叫嚷着喜欢一个男人，不过真是苦了别人。”
    “你不用急，她也有好戏呢，我刚才说得可是真的，楼上的人都说莫维谦和李明欣是情侣，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没公开罢了，不过那个两个人也真挺配的，男的俊女的俏，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原来莫维谦有女朋友啊，她就说嘛先无论莫维谦有钱没钱，只看他的风度和气质应该也能倾倒一片哪，自己过于谨慎莫维谦对自己表现出的态度了，罗悦琦有些好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随着张蓓宁撤职通告发出来，电视台里可真是一片声讨之声，凡是张蓓宁行事稍微有点不妥的地方都被一一检举出来，更不用说那些冒名签字的单据了，工作组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已经没人再去提罗悦琦和于德升的事儿了。
    罗悦琦却着急得很，张蓓宁已经被带走快一星期了，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趁工作不忙的时候就坐电梯准备去小会议室找莫维谦打听打听情况。
    结果刚走到走廊的转弯处就看见莫维谦和李明欣正站在一起说话呢，想着两人的关系觉得自己不好打扰就想先退回去等他们说完话再过去。
    “悦琦，你怎么上来了，找我有事？”莫维谦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正要往回走的罗悦琦。
    罗悦琦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只能厚着脸皮打断人家了。
    “我是有点事。”罗悦琦怕对莫维谦影响不好，觉得不好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儿提张蓓宁的事儿，尽管李明欣是莫维谦的女朋友。
    莫维谦见罗悦琦稍微一犹豫就立即明白了她的来意：“明欣，你先进去吧，等会我们再谈。”
    李明欣明显是有些不高兴，瞄了罗悦琦一眼说：“罗悦琦，你的事儿还没解决呢，最好还是注意些影响，不要总往我们调查组这儿跑！”
    “我知道了，我只是有点急事想问，下次不会了。”罗悦琦赶紧端正态度。
    “明欣，悦琦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她有问题也可以随时过来，这正是我们小组的工作不是吗？”莫维谦否定了李明欣的说法。
    李明欣不想惹莫维谦不高兴，也没再多说就进了小会议室。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起矛盾了。”
    莫维谦却说：“你想多了，我和她说的是正常工作，没有任何私人因素，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知道张蓓宁交待了没有，这么长时间了我爸妈一个劲儿地问我。”
    莫维谦略微皱了下眉：“张蓓宁对于挪用公款的问题表现得很配合，也承认了自己有受贿行为，数额巨大的几件她也都认了，但对于于德升的事仍是只字不提。”
    “那可怎么办？”罗悦琦一下子就急了，要是张蓓宁只以受贿罪被判刑，那自己岂不是要被冤枉一辈子了。
    “你别急，张蓓宁如此表现无非是想保护真正害于德升的人罢了，我答应过你就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样，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情况吧，我想张蓓宁应该会有所交待。”
    罗悦琦感激地看着莫维谦：“要是真能让她还我清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莫维谦笑了：“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我真有什么目的，你后悔都来不及。”
    有李明欣那样的大美女在侧，还能看上谁呀，罗悦琦不在意莫维谦的玩笑。
    两人商量好时间之后，罗悦琦就安心地回去工作了。
    因为最近莫维谦很忙，所以并没有再和罗悦琦一起走，罗悦琦一到家就接到了金涛的电话。
    “悦琦，你怎么样了，案子还没有进展吗？”
    罗悦琦一听到金涛的声音就高兴起来：“张蓓宁已经被省纪委带走了，调查组的人说有把握让她说出实情，我想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最近肯定也没心思关注我们队的比赛，我们一个前锋有伤不能上场，所以两场友谊赛我都是首发出场，还进了两个球，教练找过我说有意思要让我打固定阵形呢！”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要知道主力和替补的收入差距不是一般的悬殊，金涛要是真能打上主力，那可是名利双收的好机会啊，罗悦琦也替金涛感到高兴。
    两人又说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罗悦琦躺在床上想了一会，觉得所有事情都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希望这件事之后自己能转转运。
    到了约定的时间，莫维谦以调查案子为由帮着罗悦琦和王主任请了假，两人再一次去了双规张蓓宁的地方。
    仍是进了那个特殊的房间，里面的谈话已经开始了。
    罗悦琦差点没认出来坐在中间的张蓓宁，这才多长时间那个干练时尚的女人已经变得脸色蜡黄、憔悴不堪了，但语气仍是不变。
    “我承认我辜负了组织对我的培养，被个人的私欲和权力蒙蔽了双眼，做出了违法违纪的事情，我愿意接受对我个人的一切处理，至于其他的我确实不知情，也没有办法配合，我也希望德升的案子能早日查清。”
    罗悦琦本来还有些同情张蓓宁变得如此萎靡，可一听她说的话马上又恨得咬牙切齿。
    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负责与张蓓宁谈话的人仍是反复地问着那几个问题，而张蓓宁的回答也仍旧不变，连罗悦琦都听得不耐烦起来，真不知道张蓓宁的精神毅力从何而来，能每天面对这样的对话。
    这时莫维谦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用再问下去了，你们出来吧，按计划进行。”
    罗悦琦还没弄明白莫维谦的话，就见里面的人陆续往外走，只留下张蓓宁一个人，正感迷惑时，屋子里又进去了一个人。
    只见张蓓宁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上前就拉住了进来的人，焦急地问：“香香，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
    “妈，爸出了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还好我回来了，要不我以后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原来进去的人是张蓓宁的女儿，难怪她会如此反应激烈了。
    想到这儿，罗悦琦偏过头看了看莫维谦，直觉这又是他的主意。
    “这也是思想工作的一种，亲情攻势往往比其他手段都更有效。”莫维谦解释着。
    罗悦琦突然觉得莫维谦这个人真的是很冷静，行事严谨设计周密，总是会先找出其他人的弱点，再或想办法试探，或进攻心理防线，自己现在了解他一些了，还真是觉得心机深沉。
    “妈，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于香香泣不成声地问着母亲。
    罗悦琦一听这个话题马上集中注意力看向张蓓宁母女，只见张蓓宁只是流着泪，并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
    于香香见状哭得更厉害了：“妈，我求您，您要知道真相就说出来吧，爸他死得太冤了！您想我一辈子都活在找不到杀父凶手的痛苦之中吗？”
    “你怎么就知道你爸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省纪委的人和你说了什么？”张蓓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于香香肿着眼睛说：“妈，就算没人说，您觉得爸自杀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吗！那段录音我也听到了，我没办法不这么想，我只求您告诉我，爸的死与您无关！”
    听着女儿声嘶力竭的哭声，张蓓宁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任凭女儿摇着自己的手，自己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于香香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张蓓宁睁开了眼睛，盯着对面墙上的那面镜子艰难地开了口：“香香，你出去叫外面的人进来吧，妈认了，一切都是妈自己作的孽。不过妈没有杀你爸，这点妈可以向你保证！”
    于香香肿着眼吃力地和母亲对视半晌，才转身出去。
    等工作人员进来后，张蓓宁又恢复了冷静：“我会说出实情，但不能让我女儿在场，还有让镜子后面的人也进来吧。”
    第 13 章
    罗悦琦听张蓓宁这样一说立即看向莫维谦，只见他冲自己一笑然后就往外走。
    跟着莫维谦进了张蓓宁所在的房间，罗悦琦找了个位置坐下。
    张蓓宁仿佛没料到罗悦琦会出现在这里，明显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莫维谦说：“我想也是你的主意，把我女儿从国外找回来。”
    莫维谦也不否认：“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不让她知道，不是要让她遗憾终身吗？我让人通知你女儿也不算是yīn谋。”
    “我也没有说是yīn谋，莫维谦你很有一套，我没办法不顾及女儿的感受，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发一条信息，之后我会将事情真相全部如实奉告。”
    其他人听了立即皱眉，但莫维谦只是想了下便答应了，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张蓓宁。
    张蓓宁发完信息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仔细地看了回复内容，又将手机里的信息记录删除后才还给莫维谦，同时脸上现出了一抹解脱似的微笑。
    “谢谢，现在我就将真相说出来吧。德升确实不是我害死的，但却是因为我才遭遇了不测，我和德升之间其实早就没了夫妻情分，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有夫妻生活了，之所以还维持这段婚姻一是为了孩子，再一个也是为了彼此的事业。”
    说到这儿张蓓宁好像在思考如何再往下说其他的事情，半天才又说道：“我十年前认识了福平保险公司的经理肇之信，那时他还只是个主管。我们起先只是认识后来因为谈得来就在一起了，德升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但这种事是瞒不住的，不过既使他知道了我也不在意反正大家这么长时间都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可惜的是人都有贪欲，德升曾经不只一次要求我帮他在账目方面遮掩挪用公款的事，我都答应了，只是后来他胃口越来越大，我也害怕这样下去没办交待于是就不肯再帮他，没想到他达不到目的表面上是老实了，私下里却偷偷查我！”
    这时莫维谦一抬手打断了张蓓宁的叙述，对旁边的人说：“马上联系市公安局派人先将肇之信控制起来，另外再多分配几组人员，随时待命。”
    张蓓宁笑了：“莫维谦，你果然聪明得很！”
    莫维谦也微笑着说：“你既然说了，我也只是提前做好准备罢了。”
    “只要我女儿没事，其他的我都不在意，算他们倒霉吧。”张蓓宁拿定了主意就恢复了利落的本性。
    莫维谦知道刚才张蓓宁用手机发的信息一定是在确保她女儿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才会交待问题。
    “我接着说吧，也省得耽误你们时间，肇之信利用假发票套现，给银行客户经理和一线柜员支付账外回扣的事被德升给查了出来还录了音，几次威胁要将事情公布于众。肇之信为了这个事寝食不安，和我说想约德升出来谈谈看不能用一笔钱解决。可是如果德升能满足于这点钱的话，那他也就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去查我和肇之信了，所以谈不拢两人就一直僵持着。肇之信也是不堪其扰便起了害人之心，于是又借着谈判的理由约了德升，他将德升推下了楼本想伪装成自杀，没想到罗悦琦撞了上来给了他新的点子，我也是在德升出事之后才知道的，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说了。”
    “肇之信选择在保险公司动手就不怕被牵连吗？”莫维谦问。
    “他都已经把人安排好了，再说谁又会知道他们之间有这种过节呢，没人想得到。”
    莫维谦继续问：“那遗书呢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微博是谁发的，兴风派出所的范所长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张蓓宁摇头：“范所长也是被我给误导了，一直以为罗悦琦是德升跳楼的主因，遗书是我弄的，就是在区里鉴定时也是经过我的确认才核实的，微博也是我找人发的。我知道你们还想问罗悦琦在德升办公室差点被害的事，那也是我找人干的，我虽然怀疑罗悦琦说的邮箱是假的，但怕德升万一真的把什么邮箱写在了纸上就麻烦了，为了彻底解决问题我才想到不如将计就计再伪造一次罗悦琦自杀现场，于是就配合那两个人破坏了摄像头，又让他们埋伏在德升的办公室，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莫维谦平和地说：“你确实是心肠狠毒了些，不过我看问题还是要深入点交待，你刚才既然已经说出了利用假发票给银行工作人员回扣的事，我想如果要查肇之信的话，恐怕还会有其他事儿吧。”
    “你就一点余地都不给人留吗？”张蓓宁有些恼怒地看着莫维谦。
    “你现在不说，查也会查到，这个是避免不了的，留不留余地也不是我个人能控制的。”莫维谦也是实话实说。
    张蓓宁不语，几次深呼吸后才艰难地说道：“肇之信还和教育局的领导疏通了关系，所有学校学生参加的保险单子都交给了他们公司来做，除此之外我再也不知道了。”
    莫维谦点了点头，又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推门出去了。
    罗悦琦想应该是又派人去控制教育局领导去了。
    这时莫维谦站了起来：“你说的情况我们都记录下来了，你先休息吧，等材料整理好了我们会递交给司法机关。”
    “等等，我想和罗悦琦单独说几句话，行吗？”张蓓宁问。
    莫维谦不放心，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张蓓宁看了看莫维谦说：“我已经看开了，自然不会再做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你放心吧。”
    莫维谦又想了想才同意，拍了拍罗悦琦的肩膀，低声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等到莫维谦出去之后，张蓓宁对着罗悦琦苦笑了下：“整件事我最对不起的人除了我女儿就是你了，我欺骗了你还差点要了你的命，也毁了德升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无论我说什么也不足以弥补我做过的错事，我只是想最后表达出我自己的想法——对不起。”
    “师母你憔悴很多。”罗悦琦奇怪自己这时并没有太过于憎恨张蓓宁，反倒出说了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
    “这里虽然提供了足够好的生活保障，但却让人失去了自由，再加上不间断地让人崩溃的精神谈话，能不憔悴吗？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就是为了女儿，现在之所以交待问题也是为了女儿，莫维谦将我唯一的弱点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服输，他是个人物但也太过于狡诈和冷漠无情了。”
    “他再冷漠无情出发点也是好的，而且你本来做的就是违法犯罪的事，我认为莫维谦怎样做都不算过分！于老师的所作所为我很心痛，但我并不会因此就对整个世界充满怀疑，这次的事只是让我学会了不要轻易去判定一个人的好与坏，当然这也是在我并没有被你害死的前提下，才能坦然地说出这番话。”
    张蓓宁长叹一声：“你很勇敢，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恐怕在第一波的流言中就已经垮了，我无话可说，你走吧。”
    罗悦琦也不想再多说，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张蓓宁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你好像已经有男朋友了吧？莫维谦很喜欢你，我是衷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不过有莫维谦这样一个情敌，你男朋友可要吃苦头了。”
    一派胡言！罗悦琦不理会张蓓宁，迅速离开了房间。
    “你没事吧？”莫维谦看着像逃难似跑出来的罗悦琦急声问道。
    罗悦琦还在受张蓓宁说的话影响也没看莫维谦，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没事儿，她就是和我忏悔来着，我想回去了。”
    莫维谦虽然奇怪罗悦琦的态度，但考虑到她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今天的事也就没多想，到外面取了车便载着罗悦琦回了市里。
    在快到电视台门口的时候罗悦琦忍不住看向莫维谦：“张蓓宁说的话你全都相信吗？她发的信息你可以根据号码查啊。”
    莫维谦找地方将车停下对罗悦琦说：“不全信，张蓓宁要发信息不过是想确认女儿的安全，她既然能将所有事情都承担下来，再多问也是没用的，那个号码也一定查不到线索。悦琦，有时候我们没办法将事情弄得过于透彻，我知道你想问范所长的事，可张蓓宁不会再多说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只要没有突　况，那基本就是除了张蓓宁再加上肇之信、银行的相关人员还有教育局的主要责任人来给案子划上个圆满的句号了。而且对你个人而言也算是有了最好的结果，所以不要多想了，好吗？”
    罗悦琦知道莫维谦说得很对，只是她自己心里感觉有些沉重，虽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明白，这次还要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虽然你是为了工作，可我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谢谢！”
    “案子已经告一段落，我们之间也没有要避讳的了，你这样只口头表达感激我可是不领情，咱们一起吃顿饭吧，也算是为你庆祝。”莫维谦整个人也显得轻松起来。
    这个提议就算莫维谦不说罗悦琦自己也是要提的，不过还是要避嫌，可别再惹出是非了。
    罗悦琦虽然有些顾忌张蓓宁说的话，可她更怕的是莫维谦的女朋友李明欣误会，也怕万一再被潘明明或者电视台的其他人看到又是麻烦，事情也许不会那么巧，但她通过于德升的事情已经见识到人要是倒霉能晦气到什么程度了，还是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好啊，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这样吧，我男朋友这周六有场正式比赛，他是主力阵容首发上场，不如咱们两个先一起看他比赛，然后再一起去吃顿大餐，其实他也早就想感谢你了！”
    莫维谦看了罗悦琦一眼，淡淡一笑很痛快地就答应了：“那好，我也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结识一下这位让我既羡慕又嫉妒的好男人。”
    第 14 章
    罗悦琦只当莫维谦说的是玩笑话，她不会也不想去深究，只是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就下车回台里去了。
    在这之后于德升案件和张蓓宁事件处理过程和公布可谓是神速，只第四天就在台里进行了简要的公告，当即又是一片沸腾，但因程序问题暂时并未能在媒体上进行报导，不过公之于众也是早晚的事。
    到了周六下午，莫维谦按照约定的时间开车去罗悦琦家接她，在距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罗悦琦已经站在那里等了。
    “怎么下来这么早，不是说好了我到之后给你打电话你再下楼吗，现在天气也热了很晒的。”莫维谦在罗悦琦坐进车里时说了几句。
    罗悦琦只是一笑：“不用那么麻烦，也不是很热，晒晒太阳感觉也挺舒服的。”
    莫维谦知道这丫头是在和自己保持距离，于是也不点破，开着车直奔体育场。
    到了体育场让莫维谦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城市的地方球赛居然还能如此热闹，体育场外面的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他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停车位，然后两人一起下车朝入口走去。
    “咱们买些吃的，还有那喇叭也买两个，要不一会儿嗓子都得喊哑了！”罗悦琦明显情绪开始高昂起来。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莫维谦自然没话说。
    罗悦琦立即拦住他：“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东西。”
    莫维谦想想也是，便和罗悦琦一起去了商贩那里。
    两人买好东西从ＶＩＰ入口进去，金涛给的票位置好、视野佳，罗悦琦就更高兴了，刚一坐下就不停地往场内张望。
    “你没带摄像机来？”莫维谦笑着问罗悦琦。
    罗悦琦边张望边说：“不用，今天我们台直播这场比赛，等完事之后我要一份光碟就行。”
    这时运动员开始入场了，罗悦琦立即站了起来，直盯着金涛看，再到比赛开始时就更不用说了，跟着周围的球迷一起大声呐喊、打节拍，已经是浑然忘我地投入到赛事中去了。
    莫维谦也在盯着罗悦琦看，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同样忘我、没有顾及地欣赏着罗悦琦神采飞扬的样子。
    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彻底的释放自己，尤其是在金涛进了一个球之后，罗悦琦脸上的兴奋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和其他人一起呼喊着金涛的名字，整个人都耀眼得几乎不能让人直视，而那深情的目光也另站一旁的莫维谦为之羡慕和心动。
    莫维谦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够理智地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起了嫌隙之心，他也相当好奇这个叫金涛的男人到底有多好，能让罗悦琦如此看重和依赖，他没有忘记罗悦琦获救的那个晚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见金涛。
    比赛结束了，金涛所在的球队主场２：０击败了客队，整个球场一片欢呼雀跃，直到球员都进了休息室大部分球迷还都不愿意离开。
    还好罗悦琦和莫维谦可以从贵宾通道离开，不然估计一个小时都退不了场。
    球场外面人也挺多的，不过比场内安静不少，罗悦琦喊得口干舌燥，拿起饮料就灌了一大口，结果被突然从后面冲过来的人撞了一下，含在嘴里的饮料一点都没浪费全　来洒在了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那人因为只顾和同伴打闹没注意前面有人，所以立即道歉。
    罗悦琦虽然被撞得满脸满身　糊的汽水，可因为心情实在是太好了笑呵呵地就原谅了对方。
    等那几个人离开后，莫维谦也从罗悦琦手里拿过一张纸巾帮着她擦拭。
    “悦琦，这是怎么了？”两人正忙活的时候，金涛已经走了过来。
    “没事儿，就是刚才被人撞了一下，你这么快就出来啦。”
    “我看看，没撞着哪儿吧？知道你在外面等我，我洗了个澡就感激出来了，庆功宴我也推了。”金涛说完便不着痕迹地将罗悦琦拉到了自己身边。
    莫维谦也很有礼貌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
    罗悦琦开始给两人介绍：“我没事儿。金涛，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莫维谦，你还不打招呼。”
    金涛这才热情地和莫维谦握手：“你好，我是金涛，悦琦的男朋友。这次真的很感谢你帮了我家悦琦这么大的忙，其实怎么样报答都不为过，以后有用得着我金涛的地方，只要一句话我义不容辞！”
    “哪里，这也是我职责所在，再有也是悦琦自己很勇敢，不放弃努力，要不也不能有这样圆满的结果。”莫维谦并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我说咱们就别客气了，总之今天有幸能结识，那以后就是哥们儿，别的不说先吃顿大餐去！”金涛应对了两句就不耐烦起来，恢复了直来直去、大大咧咧的本性。
    金涛是坐球队大巴来的，所以莫维谦开车三个人都方便，到了莫维谦停车的地方，金涛想也没想就说：“哥们儿，你这车有年头儿了吧？”
    罗悦琦立即掐了金涛一把：“你怎么说话呢！”
    “哎，是我说话考虑不周，哥们儿你别介意啊。”金涛对着莫维谦笑了笑，自己虽然一直是个替补，可也没说开这么老又不上档次的车，莫维谦一个公务员至于这么清贫吗，这车估计今年年检都过不了。
    莫维谦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笑着说：“就是开着顺手了，朋友同事也都劝我换一辆，我觉着工作时方面就没费事，坐着可能不太舒服将就些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没那么讲究，开习惯了是舍不得我理解。”
    在金涛看来，莫维谦的任何解释都是没有说服力的，谁都知道车当然是越新越贵越好，不过人家毕竟是悦琦的救命恩人，自己再怎么也要给足面子，让莫维谦有台阶下。
    不过这样一来，金涛也放心不少，他刚才看着莫维谦对罗悦琦亲昵的样子就有点想法儿，等走近了又觉得莫维谦长相、气质都不差，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可现在一看，就算莫维谦外表再好也就是个穷酸货，再想想也是，凭着上班那点死工资能有什么大出息！
    按着金涛指点，莫维谦将车开到了一家很气派的海鲜酒店门前。
    “咱把车开那边儿去吧，这里车多不好停。”金涛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莫维谦自然明白金涛这样说是变相嫌弃自己的车，觉得停在这儿丢人，罗悦琦也听出来了，只觉得尴尬，也有些生金涛的气，平时没见他这么矫情，今天是怎么了。
    “我技术还是可以的就停这儿吧。”莫维谦仍是很有风度，但并没有听金涛的指挥，直接找了个位置将车停好。
    三人一起下了车，金涛还再要说什么，却见罗悦琦正狠狠瞪着自己，便将话咽了回去。
    进了包房，金涛将菜单递给莫维谦：“你是贵宾，看看爱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考虑价钱，花得越多我越高兴。”
    “你这是怎么啦，今天怎么这么兴奋？”罗悦琦忍不住问了金涛一句。
    金涛看了眼正在研究菜谱的莫维谦，然后才略微提高了声音说：“悦琦，经过上两场友谊赛，教练已经很信任我了，今天我表现又好，你猜怎么着？咱们俱乐部经理发话了，今天开始进一个球就给２万块奖金，以后也是如此谁进了球都按这个数儿发钱，你说我们两个还有什么可愁的，主力阵容我已经进去了，只要多进几个球就顶那些上班儿的好几年工资呢！”
    这时莫维谦放下菜单笑着说：“我已经点好了，你们也看看吧，其实我觉得有钱固然是好事，可有时再多的钱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还要看具体情况。”
    金涛拿过菜单挑着贵的又点了几个，等服务员出去了便反驳莫维谦：“你说这个话我可不能认同了，就现在这个社会而言有钱就等于有了一切，有钱别人才看得起你，笑贫不笑娼，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有钱人过的日子才叫生活，没钱的只能叫生存，生活质量能比吗？”
    莫维谦听完只是笑了笑不再与金涛争论，知道他现在气势正盛，是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的，于是就转了话题，开始谈论起金涛的球队。
    于是整顿饭金涛都是在眉飞色舞地高谈阔论：“栾宁还在养伤，我对他还真有点愧疚心理，他一直是我们队的主力前锋，要不是受伤了我也没机会上场，现在我是将他顶替下去了，人生啊还真不好说，机遇就这么来了。”
    罗悦琦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对莫维谦说：“平时他不这样儿，可能是难得在队里有了发展，所以高兴过头儿了，你别介意啊。”
    “这是人之常情，我只有替他高兴，怎么会介意呢，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
    这个金涛在言谈之间都是打算要为罗悦琦买什么、做什么，可见对罗悦琦感情之深，莫维谦想这就难怪罗悦琦也对金涛好了，他们两人之间确实有很深的感情基础，不过整体来说金涛是配不上罗悦琦的，这不是钱多钱少能衡量的，而是个人素质和修养的问题。
    就比如罗悦琦和金涛同样是直脾气的人，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再怎么认为不般配也没用，罗悦琦虽是在自己面前替金涛赔不是，可言语之间却是极力维护的，这也让莫维谦不舒服起来。
    金涛终于肯停下来了，看看时间也很晚了他还要归队，便起身出去叫人进来买单结账。
    账单一递过来，罗悦琦吓了一跳，一顿饭花了差不多一个球的奖金，金涛这是真想出风头啊，可他真没必要在自己和莫维谦面前显富。
    “我先送你回队里，然后再送悦琦回家。”出了酒店坐进车里，莫维谦边发动车子边说。
    金涛不是很情愿，不过今天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男人之间比的就是实力，相信莫维谦也应该识趣地明白他和自己的差距有多大，再者自己也不好太过分，所以就没再多说。
    到了训练基地，金涛下车前又将一直放在车里的一个小手提纸袋儿递给了莫维谦。
    “这是我求朋友特意带回来的，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就这一小盒不到１００克就要３万块，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也是我和悦琦的一份心意，您拿着！”
    莫维谦看着那个纸袋儿明显愣了一下，好像犹豫着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只是接过东西道谢：“谢谢，费心了。”
    金涛见状更显得意，知道自己的大手笔又起到震慑作用了，接着嘱咐罗悦琦注意安全，到家给自己打电话，然后才下车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莫维谦始终没有开口，罗悦琦有些不安，怕金涛今天的言行得罪了莫维谦，心里也埋怨着金涛，本来是要感谢人家的，结果让他弄得莫维谦几次都差点下不来台，还好莫维谦大度没和他一般见识。
    终于到家的时候，等莫维谦停好车，罗悦琦才说：“今天真是对不起，金涛他过分了，改天我再单独请你，给你赔罪吧。”
    “我没关系，你男朋友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但他对你很用心。”
    罗悦琦看了看莫维谦，感觉他是真的不在意，总算是安心不少，于是就打算下车道别，结果余光却瞄见莫维谦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有话要说？”
    莫维谦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很无奈地对罗悦琦说：“今天看来你男朋友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不过我个人认为有钱也不能胡花、乱花，他赚钱也不容易。你有空儿的时候也要劝劝他，以后不要轻信别人的话，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１００克现在出价３００万都是有价无市，他的３万块根本是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