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已修)
“他欺负我的人,我就要他不好过。”叶辛越最近因为捣鼓了纪若白的好事,更是怂恿地小白秘书有骨气了一回,这时纪若白正头痛着,也顾不得这幕后捣鼓的是谁了。
所以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叶辛越有些得意。
其实自己就是见不惯纪若白那种对什么事情都能把握住的不可一世,包括爱情。
她觉得,他纪若白凭什么一辈子就那么顺风顺水?袁宝婷对他的感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却依然沉浮不定,不就是吃准了她袁宝婷没骨气,离不开他么?所以她教了袁宝婷一个方法,让纪若白也吃了一次亏。
爱情的路上本来就应该波澜起伏,有过幸福的时光,就必定会有与之相反的阻碍,没经历过障碍的爱情都不会长久,就正如,只有经历过风浪的感情才会永恒不变。
这是叶辛越一直相信着,也是一直希望着的。
可是他纪若白太不懂珍惜,她又何尝不想要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就算不掌握,最起码也可以顺顺利利,平平静静地相爱。
言厉和其他人不知道只以为她是真的报复纪若白对她的打击,所以都只是笑着看好戏,殊不知叶辛越却是在用别的方法告诉他,告诉纪若白,若是不珍惜爱情,它也会丢。
她敢做里面的丑角,是因为她知道袁宝婷有多爱纪若白,因为她会一直爱,所以她才敢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
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筹码,而纪若白的筹码,正是袁宝婷对他的感情。
“这毕竟是郑氏,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人就横行无忌的,如果真的惹急了他,我也救不了你。”言厉最终只道出这么一句。
可是这一句微不可见的话,却让叶辛越僵住。
不知是否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叶辛越敛眸不语。
“累了?”知道她陪一群人玩了一个大上午,以为她是倦了,言厉低头问她。
叶辛越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兴致勃勃抬起头,笑道:“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值得一去,不知言总赏脸否?”
揉揉她的头,言厉翻了翻行程,见到下午真的没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叶辛越托着言厉来的地方,却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占地颇大的绿草场此时没什么人,偶尔经过一架观光车,言厉眼尖见到是A市一所大企业的大人物。
“于是?你觉得值得一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言厉有些不置可否地看着叶辛越不知在哪里推来一辆双人自行车,颇有些诧异。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是哥的地方,我有贵宾卡,普通的人拿不到的。”叶辛越穿着黑色套裙再牵着一辆自行车的模样,让言厉不禁发笑。他指了指两人的衣着,挑眉问:“你确定要这样骑?”
闻言,叶辛越架好自行车,挑衅地学着他的模样更拽地挑眉:“言大队长的位置不是空喊出来的吧?一架自行车而已,你当它是阶级敌人?”
“等下你露光了有你好受!”言厉最不容易受刺激,但是听到叶辛越这么一说当即也来了些兴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但是她总有她自己的心思,言厉也不想深问。幸好他刚才下车的时候已经脱掉了西装,他走到叶辛越身边,挽起袖子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试探着坐上自行车,摆了摆车头,然后很帅气地甩了甩头道,“不怕就上车!”
叶辛越乐了,毫不揉捏地提起裙摆坐上去。刚坐稳言厉就一脚踩上了踏板,两人座的自行车言厉全当一人座的来踩,叶辛越心情大好地抱住他劲瘦的腰,感觉到自行车从有些不稳到后来堪称疾速如飞,叶辛越用手把挥动的长发捂在耳后,大声地笑道:“言队长的功力没有荒废啊。”
如同回到了初中时期,那时候叶辛越刚刚回到叶家跟了叶青华,然后叶青华为了让她有更好的学习条件,特地把她安排到和叶景然和言厉一同的初中就读。
那时候的两个好兄弟都不是爱炫耀自己家世的人,初中时期的两个男孩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每人一架山地自行车作为行进工具,拒绝了两家人派出司机接送上下学的提议。
那是一个凉夏的一个早晨,那是言厉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叶家大女儿。
对叶辛越的身世也颇有听闻,但是看到却又不像那么回事了。
那个时候的叶辛越喜怒无常,任何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身上有着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言厉那个时候只是看着她,全然不觉自己的内心已经把这个女孩纳进了心中一个特别的位置。因为她眼底透着死水般的淡漠?亦或者是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所谓的眼神?言厉说不上来。
叶辛越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见到言厉的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隐约带着探究,她心底自嘲:果然叶家杂种这个身份真的很受欢迎。
而叶景然介绍完两人后,一脚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心底的怜惜让他对她根本没有她是私生女的嫌恶。他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然后对她温声说:“小越,你跟言厉的车,我的车子没安载人的,这小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车技还是不错的。”
对于叶景然,叶辛越是服从的,不是因为他是这个家未来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所以叶辛越除了叶青华的话,对于他也是言听计从。
她点头,然后走到言厉的车前看着言厉,那头柔顺的卷发传来一阵馨香,言厉心底一滞,随即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子。叶辛越坐上了他的后座,然后言厉感觉到的是她紧抓住车后座的手,这个女孩,竟然不抱他的腰。
也不知道是否故意,言厉冷声说了一句:“走了。”在叶景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发力,性能良好的自行车一下子启动了起来。
碍于惯性,叶辛越死咬住牙也止不住身体向后倒,无奈只能一手拽住言厉翩飞的衣袂,孰不知,正是那一下,两个人的命运便死死纠缠,如同针线相缝,一针一线都带着疼痛。
“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坐我的车。”言厉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脚上的劲缓了缓,车速慢了下来。
不知道言厉为何忽然无语,叶辛越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背,这样久违的感觉让她有种想要叹息的冲动,她打趣道:“小女子不胜感激。”
“说吧,这是来带我念旧事还是说古今?”言厉行了一段路,然后在如此和乐融融中开口。
叶辛越似乎不意外他会这样问,或许她一直等着他这样来问自己。她理了理头发,声音清澈可以让他听得一清二楚:“小厉哥,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们的曾经,除了伤害,你还记得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事,只看你的态度,我知道。”叶辛越没有对他说,那段短暂却美好的时光,是她全部的真心,他带给她的不只是那绝望深潭中的阳光,更是她深渊中的细绳,让她努力想要攀附着离开那层层叠叠的黑暗。“我想,和你在一起。”是认真的那种。
叶辛越的言下之意不难懂。她知道,虽然自己和他已经确立了某种关系,但是言厉对于她,仍是处在观望状态。她可以是他的女人,但仅限于此,他这样表明。
但是,时间无多,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让他们这样挥霍。她等了五年等他回来,只为了要延续甚至弥补两人那段未曾开始,但是纵然有千万的苦衷,也只能化作这样清浅的请求。
她已经不能再说更多,这样的后果她无法想象。
言厉忽然刹车,她抬起头看着他的后脑。言厉的身体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牵起嘴角有些自嘲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要认真?谈何容易?
“叶辛越,你以为当初的我,不是认真的吗?我告诉自己,只要五年,就可以得到你,你以为那么多年了,我隐忍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言厉的声音有些微冷,“我可以不计较你那样做,以及后来你在军队里对我一味的打压,但是叶辛越……”言厉的声音忽然间压低,隐忍着某种情绪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当初你怎样对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你为什么会下得了手?”
叶辛越心尖一颤,她感受到他压抑住的暴怒底下的悲怆。
“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个新兵,就因为陈源对我照顾有加,你竟
然这么对他……”言厉一字一句,充满决绝,“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见到,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恨你?”
泪,倒流回心底。
她知道的,他怎么会对这件事一概不知?那个人那么狠决,她怎会保留有那一丝奢望他会不知情。
那具血淋淋的尸体,硬生生地被剖开在自己面前的景象,在脑海里清晰地上演,她每晚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那道惊恐愤怒到极点的眸。
“我只会往前,不会往后看,五年前是我第一次求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求你了。我爱你,却仅仅只能抵过我对你的恨,你懂吗?”过了许久,言厉的声音恢复成淡漠,他用陈述的口气道。
叶辛越有些怔忪,随即更深地搂紧他,眼底泛起几分湿润。
她懂,如何不懂?只因他说了那个字,她便可以湿了眼眶。五年前的他已然是天之骄子,他的高傲,自信,在她的面前输的一派涂地,那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口求一个人,但是却被她当做垃圾一样狠狠踩在脚底。
“小厉哥……我知道……”叶辛越的心在颤,她什么都知道,那么他是否又知道,在自己狠狠践踏他的真心时,自己的真心也同时被她亲自踩成了碎片。
“叶辛越,五年后回来,要你做我的女人,恨你是最初的原因,我谈不上对你是否有原谅,我累了,五年了,如今的我选择屈从于现在的幸福。我可以像你的男人一样宠着你护着你,只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知道答案。”他终于转过头,眼睛里是犀利而探寻的光,“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叶辛越狠狠一颤。
不因为他间接拒绝的话,因为他此时的问题。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唇间一道轻抿,叶辛越看着他,眸里是万分的颤抖与隐忍:“我是真的……喜欢你……”
叶辛越拼尽所有力气,却只能说出喜欢。那个字,她多么想要不顾一切说出口,但是那把让她心尖发颤到恐惧地步的声音却在她脑海里荡漾着,让她只能把一切都生生混血咽进肚子。
“喜欢?呵。”言厉冷笑,却一把抬起她的下颔,亲昵地凑近她的脸蛋轻吻,姿态仿佛两人是最亲密的恋人,“我想我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
他的气息是最致命的毒药,他的话化作利刃一刀刀削进她的心。
叶辛越感觉到自己下巴越来越痛,她的眸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这也好,叶辛越自嘲地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身负死刑的罪犯,最后行刑的日子她都不知道,那么又何必执着?难道要看这个男人再恨自己一次吗?
“既然昧着良心都说不出来那个字,那么以后,就给我好好地藏在心底。”言厉箍住她的下巴愈加用力,他也不懂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恼怒和失落从何而来,只知道对这个女人,他竟然还会因为她的一句“喜欢”而乱了心神。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让她对别的男人说出那个字,如果她对着他说不出来,那么别的人,更没资格听她说。
你是我的,从我认定你的那一刻起,那个字,就只许你对我说。
这不是偏执,不是固执,而是因为他亦是。只因除了她,他再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字,只有她配,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
叶辛越闭眼,再睁眼的时候满眼的悲伤已经被很好地掩盖,仿佛只是她作的一场感情的戏:“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字,因为除了你,我不会看上任何人。小厉哥,我只喜欢你。”喜欢也是一种和爱一样深沉的感情,只因比爱更多一些,所以无法说出口。叶辛越凑上前去偷得一个亲吻,言厉眸色一深,夺过她的唇狠狠地蹂躏。
只是这样的吻,带着太多泄愤的成分。
叶辛越心底直揪住,她感受到他粗暴的吸吮,他的舌丝毫没有放缓地闯进自己的嘴里捣弄着,是要让她感到疼痛。
她怎么能告诉他她爱他,从很多年前起就深爱。
而且他不是不爱她,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女人。唯一也好,即使那是唯一最恨,对她来说,也是唯一。
似乎不满她的反应,言厉一把箍住她的身子狠狠压在自己的怀里,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她的腰折断。
回过神来,叶辛越才双手环上他的脖颈,顺从地回应。她伸出小舌与他纠缠,言厉的眸暗了暗,于是更深地吻住。
“咳咳……”不远处,传来一阵象征性的轻咳,言厉敏锐地眯起眼瞬间把叶辛越扯住用手臂护在身后,叶辛越的神智一直清醒着,此时见到言厉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湿润。
“你们两个,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地给我消停点啊。”叶景然一身休闲V领衬衣和亚麻色长裤,眼底带着深深的笑意。
言厉身子一松,却是脸色不变:“打断别人亲热会被驴踢。”
“注意影响!”叶景然走过去,看着叶辛越和言厉下了自行车把车靠好,眼底闪烁着的是戏谑的光,“别以为脱了那身军衣就可以不注意这些!我给你全军通报!”
言厉无语了,被叶景然一锤锤到xiōng口。叶景然看了看自家妹子,再看了看自家兄弟,顿觉两人气氛有些诡异。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两人有猫腻,叶景然搂了搂叶辛越的肩膀,用眼神询问着的同时邀请道:“既然你们来了,那我这个做大哥的做东,在酒店屈居一顿吧,言大队长?”叶景然作势行了一个军礼,言厉看了看他怀中偏头不语的叶辛越,妥协地点头。
这里是叶景然早些年的产业,运营情况一向很好,能来的都是各行中颇有地位的人物。其实叶景然早就把贵宾卡送给了言厉,但是那时候言厉还没有回C市,因此卡片便被搁置在言家的一个角落里。
两兄弟好不容易见面,早段日子在晚会上匆匆见过,言厉却因为叶辛越的事情拂袖离去,再后来言厉回了部队,叶景然也要跟进几笔生意,所以会面便被安排到今天。其实叶辛越只是受大哥所托才把言厉带到这里,虽然也有私心,但是让两兄弟有次正常的见面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来到高尔夫球场内置的酒店,高级的布局和装饰都昭示着能来这里就餐的人必定气度不凡。叶景然搂着自家妹子踏进门口的时候,有经理早早等候在那里,恭敬地躬身:“叶总,叶小姐,言少爷,这边请。”
叶辛越于是不满了,她佯装妩媚地靠在叶景然怀里,手指却暗自在他腰间一扭:“怎么叫你就是叶总,到我这倒变成小姐了?”
见到妹妹心情好了一些,叶景然也乐得自在地调侃:“哪来那么多总?喊你都叶总了,那他们正宗大老板该被称为叶老总!”
言厉毫不客气地接了一句:“这里不错,还知道该喊我少爷,景然,你真Cāo心啊。”
言家一直保护得他的身份很好,因此即使在部队,除了政委和个别干部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外界也只是知道有言厉这么一个人,但是照片都会被他老爸那层压住。见到酒店的经理如此“火眼金睛”地认出了他,言厉就知道叶辛越带自己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了。
叶景然完全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很大方地承认了,他大笑:“你这死小子,当了队长都忘了兄弟了。要我不出美人计,你这队长级人物怎么会舍了你那群宝贝兵来会会我?”
早听闻军人部队里每个上级疼下级,队长疼队员,以“打是情,骂是爱,夜夜加餐才实在”的原则和队员们形成良好关系,叶景然想到就想笑。
怎么会想到,当初那个闷骚地连看上他家妹子都不会说出口的少年,竟然会成为军政两界都颇有权威的特种队兵王兼职特种队的大队长?
因为叶青华从政,所以即使在军区那边的消息叶家也总能很快知道,叶景然也常感慨于世事无常,毕竟他的兄弟,是因为自己妹妹才改变了那么多。
“不要说,那一天晚上要不是我早知道你回来,真看不出来是你。”叶景然随着经理轻车熟路地走进一间包厢,这里很静,是只有高级客户才能来的区域。叶景然让叶辛越坐在自己身边,让言厉坐在叶辛越旁边,两人中间隔了个叶辛越,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地还是压根没在意。
“你也是,当初一个小愤青,到现在也本事了,在C市你叶景然的名字可不陌生。”言厉坐下后很自然地为叶辛越摆碗筷,叶辛越说了句“我来吧”,言厉也只是看看她,随即不答她的话继续手上的工作。
叶辛越尴尬地接受着叶景然玩味的目光,她刚想说什么,叶景然就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你也不赖,来这里没多久啊?怎么就和我妹妹搞上了?”
幸好叶辛越没有喝茶,不然以她这种要脸不要命的风格,非硬生生把自己噎死。
言厉看到她一脸吃大便似的表情,不禁勾起嘴角。他慵懒地靠坐着,手若有若无地环住叶辛越的腰身道:“是没多久,小越味道不错,我军一向奉行闪电战,我作为队长自然要起领头作用。”
这都什么跟什么?叶辛越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清楚这是哥哥和他之间的事情,所以她只好低下头在经理恭敬的眼神中拼命夹着菜吃。
“闪电战是好事,但是也不要太过于急进了,言厉,不是我说你,吃饭也不用那么猴急吧,更何况这丫头可是我们叶家的人,是我们叶家的掌上明珠,你不打恋爱报告就罢了,私底下也不跟咱们说一声这挺说不过去的。你这丫头怎么吃东西的?也不怕噎死。我跟他言厉说话呢你瞎紧张个毛?”
第二十七章
叶景然有些责备地看着叶辛越,边伸手轻抚她的背,维护的意思十分明显。
他也不是笨蛋,早看出来了叶辛越刚才的眼睛是红红的,两人想必有闹过矛盾。虽然妹妹当初激走了言厉是她的不对,但是这都是很过去的过去式了,言厉是个男人,不会总以这些来作为生气的筹码吧?
护短的心理人人会有,特别是叶家的叶青华和他。这个妹妹,叶景然自认自己是爱惜着的,当年在医院看到那个呆滞的叶辛越的时候,当叶青华抚着他的头告诉了他叶辛越的身世和她所遭遇过的事情的时候,叶景然就自然而然地把她纳进自己要保护的列表里。
说是血缘的牵绊也好,叶景然从小就疼爱着叶辛越,对于她甚至更甚于叶欢这个亲生妹妹。叶辛越身上有着能让人心疼的倔强,每次见到她有些不对劲,叶景然就会想起当年在医院里,自己抱住那个瘦弱的,甚至在微微颤抖着的妹妹,第一次以一种哥哥的身份告诉她,他会保护她。
那是叶景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强大,为妹妹撑起一片天,是他能给予她的。
如此明显的警告,言厉怎会不懂?他挑眉看着刚才被小小噎到的叶辛越,状似无意地伸手撩起她的几缕长发在指间把玩,自然地没有一丝暧昧,却把独占的意思表现十足:“哦?叶叔想我了?也好,有空到你家去拜访拜访,小越,你也空出一点时间来,我们到时候下班一起过去。”
叶景然的瞳孔缩了缩,看着言厉的眼睛也瞬间带了些若有所思。
最近叶景然无意中知道郑氏五少回了C市的消息,同时言厉也是在当天回来,他本来有诸多猜测,更加上自家妹妹自从接了某笔大生意后一直心神不定的,叶景然自然而然把三者都结合在一起。
起初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经言厉如此一说,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郑氏不是一般的角色,能在瞬间在C市打下根基,并且叱咤风云,商政两界皆有着让人无法比拟的地位的传奇人物,言厉竟然是其中之一?且不说他从军根本没机会接触那些,而且郑凛叙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言厉这样一说让叶景然的心底忽然没了底,刚才还觉得算是熟悉的兄弟忽然一下子就陌生了起来。
叶景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言厉几眼,仿佛在确定他刚才说话的动机。
言厉完全不在意地把玩着手间长发,直到叶辛越再也忍不住两个人如此不和谐的氛围,主动夹起一个龙虾球递到言厉嘴边,笑得柔媚动人。
言厉一直看着叶辛越,然后在注视着她的同时微微启唇含住了龙虾球,那模样似乎吃的是她。
叶辛越娇嗔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夹菜吃。
这样的小动作叶景然都收在眼底,他思忖片刻终于点头:“嗯,有空可以两家人单独出去吃下便饭,小越你到时候和言厉一起回来。
“……最近都很多事,等忙过了这阵子再说。”叶辛越不知为何对这件事很不热衷模凌两可地打着哈哈,叶景然顿时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她,最终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也再没说什么,只是如兄长般说了句:“公司经营地好虽然是好事,但是也不许让自己太累了,亏了那几个钱也没什么所谓的,你做的开心就好。”这个话题也算是绕过去了。
“哟,老哥你真的嫌钱多啊,养活一家子都不够,还要来任我挥霍。”叶辛越因为刚才他们两人谈话的时候吃太急了,现在有些撑了。她倚在椅背上,看着已经休战了的两人,舒坦地舒了一口气。
“谁让我就一劳碌命,注定为了一群饭虫奔波,还要为了这只最大的饭虫空出时间来看饭虫的男人。”叶景然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神情十分放松。
“我看‘叶扬’也是要倒闭了。”言厉勾起唇道。
“哪能啊,只怕有我在的一天,‘叶扬’一定会比郑氏晚倒。”说到嘴上功夫,叶景然当然是毫不输给当兵的,马上发挥他商人的优势开始唇枪舌剑来。
“好了,你们到底吃不吃啊,我都吃饱了。”叶辛越很是不爽,但是她还是很懂事地擦擦嘴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有屁快放,我很快回来。”
她知道叶景然是在示意她先离开,有的时候他要说的话不想让她听见,那她就乖乖回避。
叶辛越关上门,门外的经理倒是一直站在包厢以外不远的地方守着,见到叶辛越出来,经理十分有礼地询问:“叶小姐您……”
“哦,没事,我出去走走。你们这里有没有后花园之类的地方让我一个人静静?”叶辛越本来就是借尿遁,但是一出来发现自己对这里还真是不太熟悉,酒店很大很高级很民脂民膏,但是她就是没有来过。
“是的,请随我来。”经理闻言了然地点头,于是恭敬地引路。
叶辛越看了看包厢,然后跟着经理走了。
经理引领叶辛越去的地方竟然是酒店的后面,即整个高尔夫球场的边缘地区,这里被很好地利用建设了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即使见识广泛的叶辛越,在看到这美丽精妙的假山池沼后也不禁有些惊叹。
“这里当初主要是为了合理利用土地才修建的,但是因为许多客人都没有过问过,所以一般很少人会来。”经理尽忠职守地说着,“叶小姐您可以在这里稍息片刻,有什么需要可以找门边的服务员,他们会为您解决问题。”说罢,经理懂事地退了下去,留给了叶辛越一片静谧。
叶辛越百无聊赖地在这一大片湖光中走着,这里难得有一种叶辛越很喜欢的安静,她静静地呼吸,直到远离了门边两个服务员的视线,叶辛越才慢慢蹲下,看着湖水中她迷茫的倒影。
心底刚才一丝一缕的疼痛渐渐清晰,那是没有人能够触及的角落,在刚才他紧紧地握住自己下巴,满眼恨意的质问自己的时候开始,愈加明显。
言厉……她的手紧紧抓住脚边的草坪,手指狠狠地嵌入,她只能在心底无助而孤傲地喊着他的名字,然后把他的一切都放在自己的心里。
她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般纯洁,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早就在那一个秋天,被那个人狠狠地玷污,甚至于摧毁。
“你没事吧?”忽然,一道陌生的声线在背后响起,叶辛越惊诧地抬头,见到的是一张被蒙住鼻口,只露出一双细长双眼的男人。
不由自主地,叶辛越退后一步,那个男人银灰色的眸让她的心底有着一种莫名地抵触,因为那……像极了某种她熟悉的动物。
见她退后一步,男人的眼睛闪烁了下,说出来的话带着些许冷清,听起来似乎带着一丝暖意,但是细听却仿佛什么都没有:“这位小姐?”
心知自己刚才无意识的举动失礼了,叶辛越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而他的下半张脸都被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奇怪的人,现在明明只是初秋,他竟然就穿着高领毛衣,但是他纤长的身躯却丝毫没有觉得突兀,反倒给人一种不容接近的清冷。
“谢谢,我没事。”叶辛越眨了眨眼把里面剩余不多的湿意眨去,她一向如此,不因为他是个陌生人而暴露自己一丝一毫的脆弱,要是别的人,更不可以。
“你……很少人会来这里,我还以为没什么人会专门来这里散步。”男人好听的声音却有着些许凉意,他仿佛无意地扫了一下这美丽的庭院,一身黑衣带着些许苍凉,“外面的草场比这里大多了,视野也更加开阔,来这里的人都不会在意这些小风景,毕竟看得越远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有些诧异他会跟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说话,叶辛越理了理心神,却下意识地没有让自己太过于接近他。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角色,叶辛越有一种直觉,自己不可以和他太过于接近,那是一种被伤害过训练的直觉,而叶辛越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草场的辽阔自有大人物要注意,而这些庭院的细致也会有人欣赏,我不过是因为路过才来这里,并没有先生说的那么高尚。”
叶辛越摆弄了一下被弄皱的裙角,有意要离开:“先生必定是能观赏这些景色的人,我还有事,不便打扰。”
说完,叶辛越潇洒地离去,甚至留下了后话,让他没有理由立刻追上来。
如果叶辛越此刻回头,一定能看到那双银灰色的眸里慢慢溢起的一丝丝笑意。
有些仓促地赶回包厢,叶景然已经不在了,言厉正怔怔地坐在原位,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接近,言厉一下子望过去,看到的是叶辛越有些慌张的脸,不由皱眉问:“怎么回事?脸有些白?”
叶辛越扭了一下眉,没有告诉他刚才在庭院发生的事情,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可能刚才在后面吹了一会儿风。哥呢?”
“……他先回去了,让我送你回家,他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言厉说话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让叶辛越不禁挑眉。叶景然和他说了些什么叶辛越自然不知,但是傻子也能猜得出来是关于她的。
但是她没有多问,太多的关系挑明了只会有一方人受伤。叶辛越试过了,问过了,得到的都是这个结果,所以她觉得,或许只有慢慢地接触才能化解他的怨。
思及此,她主动挽上了言厉的胳膊,一半的身体倚向他,嘴里漾出一丝笑意:“那现在言大队长打算怎样安置我?送我回家顺便见见大家长?”
言厉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才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半拥在自己怀里,感觉到她的身子真的有些凉,不禁拥紧了一些:“不是说你忙吗?而且小家长今天也见过了,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叶叔如果要见我就到时候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好。”
叶辛越乖乖地被他拥住,接近他有力的心跳,叶辛越眼底的yīn霾被盖住,再慢慢散开。
言厉从出了高尔夫球场后再也没有说话,叶辛越不吵不闹,翘着一双长腿望着车窗外的飞速流转,直到看到的是家门口的景象,才摇头解开安全带下车。
言厉握了握拳,最终看着她下车。叶辛越绕到他的那头,敲了敲车窗,车窗被降下。
言厉的脸隐没在些许的昏暗中,叶辛越心神一动,俯下头吻了吻他的唇。
“晚安,小厉哥。”
她在黑暗中微笑,有种心殇的意味。
言厉终是忍住了,他眉心的一缕疼被升起的车窗挡住,阻隔了两人唯一的对视。车子远去,叶辛越站在门口静静望着,仿佛那才是她最初的本态。
直到叶辛越站得身体冰凉,才转回身。叶青华站在院子的一个死角,看着叶辛越发现自己,然后眼神无一片波澜。
“爸爸,怎么那么晚也不睡?”叶辛越勾起唇角,无声无息地笑。
叶青华睿智的双眼看着她的笑脸,终于还是熄灭了烟走过去,静静地拥住她。
这是一个父亲在见到自己女儿悲伤的时候唯一能给女儿的一个拥抱,不是因为他帮不了她,而是因为她不要。
他知道的,那个人的女儿,性子一定要比她更倔强百倍。
叶辛越被父亲抱着,没有任何动作。
静静的,只剩下蝉鸣和风声。
“他恨我……我今天,终于听到了。”
良久,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般平静如水。
叶青华看着她走进屋子,上楼。
晚上叶景然回来的时候,丝毫不意外自己父亲正坐在大厅里等着自己。他松了松领带走过去坐下,瘫倒后呼了一口气。
“言厉怎么说?”叶青华放下紫砂茶杯,进入正题。
“小越说了什么?”叶景然不答反问。
“小越说什么不重要,我问的是,言厉的态度。”叶青华的声音轻而稳,叶景然知道,他是生气了。
叶青华生气的时候也是最沉静的姿态,但是叶景然一向是忌惮他的,人说的会不会叫的狗咬人疼,他叶青华就是这种类型。
“……”叶景然望着天花板,“我去到的时候小越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想必是两个人都谈好了,小越她……没有说,言厉自然心里不舒坦,他们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言厉目前应该还没什么打算。”
“呵,当了队长脑子都没了是吧。”叶青华笑了,十分危险,“难道他不知道,叶家的女儿不是用来糟蹋的,我的女儿,更不是。”
聪明如叶青华,怎么会猜不出叶辛越出去和言厉谈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怎样的答复,不然她刚才不会那么安静地躺在自己怀抱里,告诉自己,他恨她。他叶青华的女儿一向是骄傲的,他赐予她一切可以用来骄傲的资本,但是她却仍然因此受伤。
“给我看好你的妹妹,不要让我知道有人再伤害她一次,景然,你知道该怎么做。”叶青华看了看二楼叶辛越的房间,随即起身,走上旋梯。
叶景然沉默着,半响,他在叶景然看不见的状态下点头。
在这间屋子,伤心的人往往沉默不语,寂寞的人往往相互依偎。
叶欢敲开了叶辛越的房门,不意外地看到叶辛越正仰躺在绒毛地毯上。她关上房门走到叶辛越身边踢了她两脚,然她丝毫没感觉,一双眼睛空洞地让叶欢忽然不忍去看。
“死了没啊?”叶欢没好气地嚷嚷。
叶辛越似乎没有留意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你说,这人怎么就那么他妈犯贱,这世界上好男人都拿去了填海,留下一大堆不好的还让我们碰一鼻子灰,真没了公平。”
叶欢受不住叶辛越语言里的伤心,她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碰了碰她的脸,再揪着狠狠捏了一下:“疼么?”
“疼?”叶辛越茫然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
“八块钱八斤!”叶欢没好气地坐下,她抬头看了看这间浑屋子冰冷的摆设,忽然有些难为情:“姐,就是那个啥……你和周勖很熟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叶辛越眼珠一转有些清醒了过来,她看着叶欢不语。
“我在学校门口那会儿看见过他,人长得不错,我想和他处处。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反正你现在都有言厉了,把他介绍给我。”叶欢其实今晚等叶辛越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是认真的吗?”叶辛越视线转移,她思索片刻,道,“叶欢,听姐的话,不要和他处。不是我不喜欢他,而是他……是你玩不起的牌子。”
“哦?他是什么牌子啊?”叶欢有些郁闷,但还是问。
“他是Brioni,是你穿不上也是穿不起的牌子。”叶辛越答话,“叶欢,我不会害你,周勖他对我是很不错,但是他身后的背景比一个叶家再加一个华家更复杂。而且……”她想了想没有说下去。
“但是我挺喜欢他的,他就像是我的灵感创作来源。”叶欢有些挫败地趴在地毯上滚了两滚,最终她趴着嘟囔了一句,“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穿上Brioni……”
“……”叶辛越侧躺起来,看着叶欢的眼蒙上了几层氤氲,连叶欢也忍不住看呆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懊恼的暗骂自己神经病,对这样一个风骚的女人花痴个毛劲?
“我不劝你,你总有你的想法,但是叶欢……”叶辛越抚上她年轻朝气的脸,“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女人不能像我,你看着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至于堕落。”
叶欢终究动容了,脸上的触感是即使她的母亲也不能给她的。记得叶欢小的时候曾经恨过她,年幼无知的童年时期,叶欢得不到一丝一毫母亲的爱,父亲的爱也总随着这个家庭外来者身上,即使一出生的时候这个姐姐就在自己的家里,但是叶欢一直都知道这个“姐姐”,是这个家的不速之客。
那个时候叶欢总不给好脸色给她看,刁蛮任性地要引起所有人注意,却在十一岁的时候,被叶辛越不凉不热地驳得无话可说。“她爱撒泼由她去,反正叶家也不缺个丢脸的。”她气结,看着叶辛越事不关己地修指甲,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直到长大了,叶欢开始收敛自己的心性,虽然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和这个“姐姐”斗嘴吵架,但是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姐,我知道。”叶欢难得乖巧地搂住她,试图用自己给予她温暖。
她没有经历过像她一样的痛苦,但是叶欢知道,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像如今的叶辛越一样活得那么云淡风轻。她痛够了,忍够了,一切都够了,叶欢只知道这么一个破碎不堪的姐姐,不论在任何人面前,也以一个姐姐的身份保护着自己。
她懂,懂这一切是那么不容易。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你也放心,顶多伤不起的时候就来个掉线,然后重新来过呗。不是还有你么,到时候要我不爽他你帮我K他!”叶欢孩子气地道。
叶辛越被叶欢抱着,心底终于有些暖意。看着叶辛越渐渐睡了过去,叶欢才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走到门口,叶景然一直站在门边,见到小妹示意,他才脱鞋走进房间,然后把叶辛越抱上床。
其实这个动作他们已经进行过很多次,每当叶辛越躺地板的时候两兄妹都会默契地这样做,谈不上什么守护,只是,她是他们的家人。
叶景然走出房间,给了小妹一个不重的爆栗:“去睡吧,别以为你做了好事我就会不问你周勖的事情,等我有时间了再好好盘问你。”
叶欢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偏心”,然后就快速闪进房间。
叶景然看着小妹回房,再看看眼前大妹子的房门,低叹一声,自己也回房了。
如果他这个妹妹能够像普通的女孩一样,或许像叶欢一样,能够受到什么伤也懂得找人治疗,找人依靠,他们也不至于那么担忧。
只是这是世上,偏偏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回加拿大了?”叶辛越在听到酒吧经理的话后微微蹙眉。
“是的,昨晚的飞机,少爷让我通知叶小姐您,他会离开一小段日子,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叶小姐可以打少爷的专属手机。”经理十分恭敬地垂眸躬身,把自家少爷留下来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
“嗯,那我知道了。”叶辛越走出酒吧,现在是早晨,这里还没有人,叶辛越坐上自己的车,犹豫着给周勖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秒就通了,电话那头周勖的声音带着些疲累,但是依然带着他独有的邪肆:“宝贝,想我了?”
“想想想,真的想死你丫的,回意大利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叶辛越有些抵触那个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国家,皱着眉道。
周勖那边似乎有些喧闹,但是渐渐趋于安静,叶辛越想应该是周勖中途离场,电话的那头只能听到那家伙十分欠练的声音:“你这不是知道了么?而且我昨晚凌晨的飞机,也不好半夜用电话敲醒你吧?”周勖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下,又道,“没多大事,我待几天就回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你三个提示:一,有什么大事小事都可以电我;二,什么事情都是那大事小事;三,我的电话你知道的,永远开机。”
察觉到他那头的笑意,叶辛越也乐了:“周勖同志,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啊。还有,叶欢那儿是怎么回事?”
“小越同志,不要脸的才是真流氓。”周勖笑了,声音十分悦耳,认识了周勖那么多年,叶辛越知道此时的他一定是嘴角微微勾起,双眼带着蛊惑人的碎光,“那个小丫头和你谈我了?我不过是刚好在那头做事,刚好那头是你妹妹的学校。”
“你真行啊,也不知道自己长着一张祸害的脸也在我妹面前晃,小丫头指名道姓地跟我要你,你说我这是给不给啊?”叶辛越想起妹妹的请求就头疼。
“要是你忍心让她给我糟蹋的话我也不介意。”
“好了,你就别赶着和情夫谈天说地了,要真想我啊直接来意大利找我,别做事有心无力的。言厉最近也挺有空的吧?趁着他回部队之前抓紧时间和他处处,不然到嘴的木头又要飞了。”
叶辛越抿唇笑了。
这就是周勖,那个看似没心没肺但实则看一切比任何都要透彻的男人。
挂了电话,意大利的那头是星辰满天的黑夜,周勖嘴角的笑容从挂了电话的那刻起变得异常的残忍冷峻。他犀利的眸看着栏杆外明媚的夜,眸色似乎能融进这黑色中,让他想起了昨晚他在叶家门前等了一个晚上,最终等来的却是那样一幅情景。
其实他昨晚一直隐秘在叶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黑夜遮住了他车子的颜色,但是当另一架车子出现的时候,周勖眼底刚刚燃起的光芒被迅速的熄灭了下去。
他看着她走下车,车内的男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他也看着她俯下身子吻车内的男人,最终她眼底的悲伤却被隐藏着的他全都窥探了去。
嘲讽地熄灭了萦绕一车的烟,周勖一直待到快要登机,才驶车离去。
“查清楚他去哪里了吗?”
银狼站在周勖的身后,看着老大渐渐沉下来的气场,语气波澜不惊:“本家那边只说是外出巡视,但是真正知道行踪的人都下落不明。要去追踪吗?”
周勖紧紧握住手机,但还是控制力道不让手机捏碎。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着机壳,周勖抿唇:“去中国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把他给我找出来。”
那个人的离开,只能说明一件事。外出狩猎本来就是那个人的爱好,一旦离开本家,那个人就像一头脱缰的野狼,没有人能够困住。
地球的彼端,叶辛越正走在C市警察局的路上,她开车来到警察局对面,选了一间咖啡屋坐下等待着。
长卷的发被高高地挽起,酒红色的套裙让她看起来十分显眼媚人,让周围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看。
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叶辛越十分熟练地无视了路人,透过玻璃窗看着警察局的门口,嘴角翘起显示着她心情的愉悦。
终于,直到言厉从警察局出来,叶辛越才无声地笑了,伸手拨了一个号码,看着玻璃窗外的男人习惯性地拿手机接听,她笑着道:“言大队长办完案了吗?”
微不可测地皱眉,言厉从她的语气中犀利地开始观察周围,最终落目的是马路对面咖啡屋里穿得一身明媚的女人。
叶辛越朝着他做了一个飞吻,言厉无奈的挂了电话,走了过去。
不到半分钟,言厉就在叶辛越对面坐下了,他看了她一眼:“你总是能把时间把握地很好。”
似乎C市布满了她的眼线,他无论在哪里,只要她想知道就能找到他。
“请把它叫做心理感应,谢谢。”叶辛越得意地笑,搅弄着手边的卡布奇诺,再看看言厉一身的休闲穿扮,忍不住问,“今天是言大队长还是言总啊?”
“今天不去公司?你不怕你那群精英又被老二欺负?”言厉不答反问。
“不怕,他不敢再欺负我。”叶辛越好笑着站起来,在言厉无声地探寻中走过去他身边坐下,媚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有现场的,你看么?”
言厉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周围似乎安静了些,言厉看到视频的内容时真想替公司里面的二哥哀悼。
不能不说这架天价的手机最好的优点就是拍摄更清晰,连噪点都没有,巴掌大的屏幕上一对交缠的男女正在办公桌上激斗着。
“用嘴唇含住牙齿,对,慢慢吃进去……”
“好吃吗?小心哦,我怕疼……”
“……宝贝,夹紧我,就是这样……”
“来,好好趴着,翘起你的小屁股……”
那□裸的办公室JQ摆在自己面前,而且片中的男主角正是自家熟悉的二哥,言厉看着眼眸微微深了深,大手箍住叶辛越的腰略显用力。
里面间接传来的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尖叫,言厉思索半响,伸手按掉了它。
“你是想要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看A~V吗?”言厉咬牙在叶辛越的耳边道,顺势含住了她白嫩的耳垂,含住再小力地撕扯。
叶辛越呵呵地笑了起来,更深地偎在他的怀里,手指点了点他的xiōng膛,媚笑道:“谁让詹姓禽兽到处发情,我可是不小心路过才拍下的,不赖我……而且小厉哥……你不觉得让人看现场影响更不好吗?”
言厉艰难地抽身,他紧紧抱住她让她以骑乘的姿势坐在自己身上,招手换来服务员:“这个场我包了。”
服务员应了下去,随即咖啡屋里面的人开始散场。
言厉等人都散了的时候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灼灼地看着这妖女媚笑着,修长双腿勾住自己的腰,他走到软座的位置一把扑倒她,惹来她不满地哼哼。
“火你就点了,怎么?不帮我灭火吗?”软座挡住了外人的视线,言厉低笑,声音粗哑而低沉。
他坚硬的身子用力压迫住她,叶辛越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特别是当言厉用下身顶开她的膝盖,奋起的坚硬难耐地摩挲着自己的时候,她舔舔唇:“我怎么点火了?”
“让我看那些,不是点火?”言厉此时异乎常人的冷静,双眼却是灼热地仿佛能够烧透她,“用这里挑逗我,不是点火?”他粗粝的手指慢慢往下移,双唇却封住了她红润的唇,手臂微微用力,手指点上了某个让她兴奋的点,瞬间,叶辛越有一刻僵硬住,随即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死死忍住到嘴的拒绝,叶辛越倔强地抿唇,全身都在他熟练的技巧中颤抖。
是……是他,如今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是等了五年的他,叶辛越这样告诉自己。
隔着下身一层轻薄的布料,言厉试探性地刮了刮那层丝绸,狂风鄹雨后的唇离开半分,他问:“怎么身体那么凉?嗯?”
吻逐渐落下,如他的人一样,带着霸道占有的气息。
叶辛越的身体越来越冷,终于让言厉察觉到异样。他忽然停下嘴唇的动作,在保持着手指运动的时候抬头看着叶辛越有些微僵的脸,微微皱眉。叶辛越心一慌,双手忍不住环上他的颈,哆嗦着道:“疼……”
言厉眼眸暗了下去。
疼?某种认知让言厉的心不禁有些涨满。
他本来已经在怀疑自己的猜测,但是当她喊出那一声疼,他便止不住地……有些庆幸和释然。
叶辛越不让他有太多思考的机会,她用力挺起身吻住他,熟练地轻轻啃咬他菱角分明的下唇,再渐渐加重力道,在他化被动为主动的时候顺从地被他裹住舌头往外拖,津液交融。
言厉心底那难言的激动让他险些失掉理智,他探向她下身的手指难耐地握成拳,然后用力地改为紧紧抓住她的大腿内侧,狠狠地揉捏,似乎要借以来化解欲望。
叶辛越的心莫名一凉,随即言厉粗喘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这只骗人的妖精……你骗过多少男人,嗯?”她看起来就像是能在任何男人床上游走的尤物,但是她却告诉他,她不过是一只连前戏都会感到疼的雏鸟。
“有,很多。”叶辛越一语双关,腿被大力地掐着,她能感受到言厉全身肌肉的紧绷。控制不住用手指摸上他结实的xiōng膛,隔着凌乱的衬衣,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如雷,“你不喜欢?”
言厉握紧拳头,不愿自己一时急切伤了她。他粗喘着稳下呼吸,夺过她的下颔紧紧捏住,随即低笑:“喜欢得紧,我的女人为我保留了一个清白之身,我还能不喜欢?”他坐起身,为她穿戴好刚才被自己弄乱的套裙,然后在为她穿戴好后抬起她的大腿,在内侧印下一个吻痕,“算你走运,今天我是言大队长。”
言下之意,就是他会按照正常程序一步一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