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春风轻拂过窗台上的仙人掌,掀起米黄色的窗帘。
风铃在风中旋转,发出一串清灵的声音,久久回响。
靠窗边的一张床上,少年安静地睡卧其中,眉眼如画,安详柔和,当微凉的秋风拂过少年柔软的亚麻色头发时,少年终于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光线很明亮,显得刺目极了。
微微眯起眼睛,少年拥被坐起身,神色有些迷离又有些茫然,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困扰住一样。脑海里,一双布满悲伤绝哀痛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语难诉。
心为之拧痛!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然后传来了姐姐温柔的声音。
“Ma~周助,起床了么?”
少年的神色终于清醒,在门又被敲响时,赶紧应道:“姐姐,我起了。”
“那好,等你出来煮咖啡~”
“嗨~~”
含笑着应了声,少年掀开被子慢吞吞地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整整睡衣,走到窗台前先是看看心爱的仙人掌的长势,弯下身子观看显得很精神的仙人掌露出温雅柔和的微笑,看了会儿,方直起身然后朝着清朗的天空深吸了口春日早晨清新的空气,伸了个懒腰,方拉上窗帘转身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等少年穿好衣服,校服外套挂在手臂上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餐桌前,一名寸板头额上有着一个小小的十字疤痕的少年一手搭在椅背上,不满地朝走下楼的少年说道:“老哥,你今天起得太迟了,再不快点部活时间就赶不及了!”
亚麻色碎发的少年对弟弟的埋怨好脾气地笑着,“知道了,给我五分钟。”
不二裕太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对自家这兄长这种无论他怎么任性都是好脾气的应着,心里有些不爽,明明他只是习惯性地埋怨一下,也不怎么真心,可是偏偏某人永远只会这么笑着,这样会被人欺负死的!不过,幸好不二裕太也是嘴上倔了些,其实还是很关心这个哥哥的,有时被不二周助逗得暴跳如雷,兄弟俩却也很快和好。
“我才不急,大不了迟到呗!最多让观月前辈罚多跑几圈罢了。”不二裕太耸耸肩膀,已经做好迟到的心里准备。
不二周助边挽起袖子,边走进厨房,“裕太,放心吧,我会很快的,不会让你迟到的!如果观月君要罚你,我可以去和他解释清楚!”少年的脸蛋始终是笑眯眯的,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柔和。
不二裕太扁扁嘴不说了,作为他的弟弟,他还不知道这个老哥性子其实很恶劣的,去和观月前辈解释什么的,你确定不是去挑衅观月初,然后将人气得跳脚又一脸无辜地施施然离开么?
不二裕太实在不能明白,为毛他家老哥和观月初就是不能好好相处,自家老哥总会有那个本事云淡风清中将观月观气得暴跳如雷,自己却仍是温和地笑着,仿佛很无辜,完全没有影响。这种模式久了,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那是不二周助刻意去挑衅的结果。
不二家的长女不二由美子已经将早餐准备好,就等着不二周助煮的咖啡了。
不二家每天的餐桌上都少不了不二周助亲手做的咖啡,这已经成了他们早餐的习惯了。每天不二周助会很自动地将咖啡煮好,然后和姐姐由美子一起等着总是起得最迟的不二裕太披着衣服匆匆忙忙下楼吃早餐。不过,今天不二周助竟然破天荒地睡迟了,让不二裕太意外得很。
不二由美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少年,觉得今天的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
“姐,你在看什么?”
大抵是不二由美子的目光太古怪了,让素来有些单纯的不二裕太也感觉到了姐姐的眼神,奇怪地问。
不二由美子看着厨房里的弟弟,眼里满是惊异的神色,“裕太,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周助有些奇怪?”不二由美子素来关心两个弟弟,在父母总是出差不在家的日子里,长姐如母,两个弟弟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关心自不在话下,只要有一点点的变化,她大约都感觉得出来。
而今天的不二周助,似乎一觉起来,整个人都变了。
原本还有些纤细温雅的少年,现在变得沉敛而从容,笑容不变,眉眼不变,气质发生了一种似乎经历了某种绝望痛苦的打击后,变得安稳的从容。
那是一种沉淀了浮华变得内敛的从容。
为什么这个弟弟会给她如此强烈的感觉呢?
不二裕太努力的盯着厨房里的少年看,直到不二周助被弟弟灼灼的目光盯得忍不住回头询问时,不二裕太表情严肃地对姐姐说,“由美子姐姐,我想你绝对是看错了!老哥还是那个老哥!”
不二裕太眼睛都看疼了,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其实不二由美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是女性比较敏感吧,反正不二由美子就是觉得自家的大弟今天很不一样。
不二周助将煮好的咖啡端出来,放到餐桌上,用精致的咖啡杯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放到他们面前,挑起眉,笑道:“怎么了?你们看我做什么?”
“是由美子姐姐说你今天变得很奇怪。”不二裕太一手拿咖啡杯,一边咬着三明治,含糊地说,“可是我看不出来。”
不二由美子近看时,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忍不住对弟弟说道:“周助,不如呆会姐姐给你占卜一下吧。”
“今天又没有比赛,占卜做什么?”不二裕太奇怪的说。
不二由美子很喜欢在弟弟比赛或考试前夕给他们占卜问卦,这种习惯从他们小时候开就就没有变过。
不二由美子叹了口气,“觉得事情不对劲,占卜也许能告诉我点什么。”
不二裕太翻了个白眼,对占卜不怎么信任的,不过他姐姐的占卜似乎每次都有种模糊不清的应验感。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应了声,“好啊!”
不二由美子听罢,对吃早餐也没什么兴趣了,草草地吃了些,马上去房里将她占卜用的塔罗牌拿出来,边洗牌边问道:“呐,周助,你今天起床迟了,昨晚没睡好么?”
不二周助怔了一下,脑海模糊地想起了那个悲伤的梦境,虽然已经醒了,也已记不得梦里的情形了,但那种窒息的绝望仍让他心头悸动,心脏轻轻地泛起一种绝望无助的疼痛。想想,都觉得难过得心脏遽疼,不愿再忆起。
“我做了个恶梦,不过现在忘记了!”不二周助唇角含笑,温文地笑着。
不二由美子点点头,开始占卜。
等她将一张牌拿起看到那张牌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