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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还有很多种说法,也都大同小异的,从中我寻找不到我想知道的东西,我只想知道第一次对一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对一个人的生命过程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种恶劣的不良嗜好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的,开始在我交往第二任女友的时候。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学生,她在我怀抱里顽强的捍卫着她的神圣处女贞操。我们曾经住在一起一段时间,那段时日里,每个夜晚都会上演处女的争夺战和保卫战,她总是不停地哀求我放过她,并想出任何可能的方式来满足我膨胀的欲望,但是始终没有完成一次实实在在的性爱,她把处女膜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所以一方面我怀疑她对我的爱情,另一方面又不得不相信她对我的爱情。我有时候在性爱上的变态行为就是和她在一起时养成的。最后,她的不服从,使得我的欲望愈来愈高涨,处女争夺战简直成为我们在一起时惟一的事情。为了防止自己用暴力占有她,我不得不向她发出最后通牒:让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和她分手,大概怕失去我,她终于告诉我:“我只有嫁给你了,才会给你的。”我觉得这似乎不成为什么合理的理由,说:“这算什么理由,我们已经做过了那么多一般正常夫妻都不会做的性爱游戏,这又算得了什么?”她又进一步解释道:“我的第一次只能交给自己的丈夫,所以没结婚之前,我是不会和你做这种事情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笑话我吧!”我根本没有心情笑话她,我告诉她:“我不笑话你,我们明天就结婚,但是你今天晚上就必须满足我。”她照例一番挣扎,但是显然因为丧失了道德支撑,无力和徒劳的抵抗不久就彻底放弃了。那时我最能激起男人征服欲望的一次占有。但是,第二天我们没有能结婚,她被疾驰而来的车辆撞倒了,从此在我的生命当中消失不见……
    多年以后,我打着伞在滂沱大雨中默默站在她的墓前,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记不住第一次的感受:多年来我一直努力忘掉那两个鲜花一样的阳光少女,不停更换新鲜的女友,只是为了忘掉两个曾经在我的生命当中占有那么重要地位的美丽女孩儿,她们每一个鲜活生命的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是我脆弱、孤寂心灵所无法承受的伤痛和重负。我一直全身心地投入去试图忘掉她们,用女人的肉体来刺激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不再继续悲伤,但是,我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
    明白的那一刻,我在空无一人的陵园里,喷涌出来的泪水和扑面而来的雨水从此,我更加怀恋初恋女友的身体的感觉:我爬伏在女孩子的身上,觉得就像伏身在一堆新鲜的花瓣上,将如此的美丽拥揽在怀中,还有一种酸涩的香味。当我的舌头在她口中探索时,总有一股巧克力的甜香透彻心腑。
    而每当想到差一点就成为我的妻子的第二个女友心里却只有一片空虚和无限的怅惘。
    如果将她们两人当中任何一个留在我的身边,也许我躁动的欲望早就平息,会像平常那样过着平和幸福的家庭生活,但是,冥冥中操纵一切的造物主显然不愿意我平凡地度过这一生,所以……
    人活着总要有一个主题,使你魂牵梦系,可以占用掉你大部分的空闲时间,使得你不至于无所事事、浪费生命光阴。
    比方说,我的父亲的人生的唯一目的就是修炼成“四禅八定”的第三阶段,达到超凡脱俗、从心所欲的境界,证明他是我们这个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大家庭永远后继无人,而他无疑就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个。在我的记忆当中,他在传给我所有功夫(其中有些不过是把武功秘笈交到我手中,然后了冷冷淡淡地说上一句:“小子!那好喽,丢了,我打断你两条腿!”,就算完事)后总在静坐冥想,总在尝试“开悟”。至于我父亲是否比他的前人聪明,我不知道,因为我除了我父亲外我没有见过我任何一位更“古老”的男性老祖宗。
    但是我在十八岁以后当着他的面嚣张地对他说道:“我的人生主题就是”剑和女人“,而且我的成就一定会远远超过你。”他听了这话,当场脸就变绿了,但是他知道若是和我辩论的话,在我无碍辩才面前他只有“死”得更惨,所以最终只恶狠狠地“杀”了我一眼,又“哼”了一声,就算反击了我。
    他的无奈使得我更加放肆,上了大学后,最后发展到公然带着各任女友回家过夜的地步。但是,这并不是说我整天只知道泡妞、打炮,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我的前半生都在绞尽脑汁,总想解决一个问题:如何解释宇宙存在的奥秘,和人生的终极意义,我的“英雄时代”何时到来。
    但是在十一年后的这个暮春的夜晚,我却不得不狼狈地拖着破旧的拉杆旅行箱,徘徊在上海这个灯火辉煌的大都市各处街道小巷,为了找出一处安寝的地方而费力奔波,再也没有一丝余暇思考任何关于宇宙奥秘、人生真谛的玄妙话题。
    路过淮海东路的行人过街天桥时,桥头上在灯光下涂抹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几个时髦暴露女郎,在我经过时,不停地发出招揽皮肉生意的招呼:“先生,要小姐吗?”“要不要小姐陪呢?”,甚至有两个惹火女人左右靠在我身上娇嗲的说道:“小弟弟,陪姐姐找个地方玩一玩吧,姐姐倒贴,不要你一分钱!”那垂涎欲滴的好色模样,似乎马上要拿出刀子,将我劫持到某个阴暗角落,然后“倒浇蜡烛”把我就地正法:先奸后杀了。我赶忙推搡开这些午夜流莺,继续赶路去也。
    毕竟,我虽然自命风流好色,但是还是有一定原则和品位的,还不至于堕落到和街头拉客女郎同床共枕的地步。
    我实在觉得走投无路,不禁想起我亲亲的琴书妹妹,也许厚着脸皮到她的家里,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虽然唐突了些,但毕竟比露宿街头感觉要强很多。不过,等到我一摸口袋,才发现印着有她家里电话的名片已经早已不翼而飞了,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我赶忙在路边的灯光下,打开行李箱一件一件地翻开搜寻,“翻箱倒柜”地仔细找了三遍,还是没有踪影。最后,就着昏暗的路灯灯光,我才发现原来装名片的上衣衣兜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大洞,琴书妹妹的“名片片”怕是早在我装进口代理的时候就已经丢失了,现在又到哪里去找。
    我举着破了大洞的衣兜对着路灯苦笑:难道这样一个好妹妹就这么飞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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