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徐筠亭有事情处理,就跟白燕分开了,可是等他忙完,却找不见白燕的影子了,接着又有突发的状况,等找到人的时候,居然已经中弹了,白燕是死活不肯上船,好容易被劝住了,才愿意走。
徐筠亭不晓得不过是一个小时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抱着豆豆带着白燕走,等到了岸上以后,白燕又要等林束。
等来了人,却又没说什么话,徐筠亭是个聪明的,就算不过是这么几个片段,他已经能够大概了解始末了,他默不作声地站在边上,看着林束被送到了车上,然后再跟着白燕一道上去。
随着车子的开动,白燕渐渐支持不住,她原本就是凭着一口气硬是撑到了现在,总算是见到了林束以后,这一轻松,也就又昏过去了。
徐筠亭目光复杂地看着白燕,因为水的关系,她的衣服湿了大半,裹在身上,显出了玲珑的曲线,就算是夏天,但是海风很大,也是容易得病的,徐筠亭早把衣服盖在她身上,却依然有一部分露了出来。
徐筠亭叹了口气,身边却没有别的东西,只能看着她即便是昏迷中还皱着的眉头,知道定然还是遭着罪呢。他看的有些发呆,这也不是头一次见到白燕乐,不过,应该是回国以后的难得的一次仔细看她。
记忆中的小丫头也没什么变化,依然眉目清秀,脾气倒是沉静了许多,他原本以为依照她的脾气最起码会在公司或者单位,却不料居然会待在家里干起了自由撰稿人,倒不是说不好,却总觉得这其中必有缘由,尤其是,还与林家少爷有了那么一层关系。
想到刚才两个人的交流,徐筠亭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在他不察觉的时候白燕有了什么地方变化,只是这种变化,于他来说,并不想要知道,心中隐约觉得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小燕子,徐筠亭默默念着白燕的名字,其中缱绻深情自己都未发现,他忽然有种后悔带她过来的冲动,他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触碰一下,却还是控制住了,只问了边上的人,有没有什么关系,这里来的不过是护工,却也有些经验,胡晶晶的紧急处理很厉害,只要到了医院在全面检查治疗一番,必定没有什么问题。
徐筠亭才心下大安了。
林家很快就得到的消息后赶过来把豆豆接了回去。剩下几个卫生员帮着照料林束和白燕。
白燕的伤口处理及时又治疗的很好,不过到底是伤了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有的躺了。
反倒是林束,尽管那吊灯的重量不是盖的,脊椎骨断了两根,差点没有残废了,但是他到底身体壮实,恢复的反而比白燕要快一些,但是到底伤的不轻,还是请假要了两个月假期。
好在,任务完成的不错,处理紧急事件又表现突出,部队当然是很爽快地把假给批了。林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家里休养。
这等待遇叫人好不羡慕。
不过待得久了,人也会厌的,尤其是林大少爷又是个呆不住的主,索性就把多余的精力开始放在白燕的身上。
白燕受宠若惊,差点没有天天做噩梦。
自那日起,她对林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他救了她,真可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了,她原先对于林束的那种怨恨和讨厌大概也随着这次的事件消散的差不多了。
不过,却因为无端的起了一些旖旎的想法,让她反而有些郁闷。
而最郁闷的则是,总会在梦里梦到一些跟林束一起的场景。
有些是曾经经历过的,有些则是没有是想象的,还有一两次,甚至梦到了叫人脸红心跳的情景。
白燕越发害臊,却总觉得这一切的责任林束要付上大半,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这话就好像魔咒一般,让她就跟个大姑娘一般,傲娇,羞涩,胆怯,别扭,心中有一些东西要冒出来,却又想着掩盖,却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白燕虽然腿伤了,不过也不至于耽误工作,毕竟她这工作就是个动脑子的,平日也用不了走路,不会耽误养伤了,只是起床的时候有些不便,偶尔有一次挣扎着爬起来叫林束撞见,林大少不知道出于愧疚呢还是别的,反正自告奋勇地便当了护花使者。白燕先是不同意,一来毕竟男女有别,二来林束的背和手臂都受了不小的伤,若再干这个活,只怕会耽误了。
不过她的一番好意,林束无法体谅,反正是强硬的自己决定了。
白燕见反抗无效,也只好作罢。
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现在的习惯,也不过是几天功夫而已。
“好像重了!”林束把白燕从床上抱到了椅子上,随口说了一句。
现在的人都是以瘦为美,不论是怎么样的人,不管胖瘦老少,都这样,白燕也还算注意这些,虽说平日里清汤挂面的,却还是在乎美丑的,听到这话立刻有些紧张地说:“没有吧,真胖了啊?”
林束还真是随意说的,现在见到白燕那认真又纠结的样子,居然难得一乐,直接就把人捞起来说:“重不重,我掂量一下就知道了。”白燕被他这么一下子,有些失魂,忙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口里嚷嚷着:“哎呀,你,你放我下来。”
“怕是叫我看出真相不成,完了,好像重了不少。”
“胡说。”白燕怎么能听不出来这是林束在打趣她呢,她秀眉一竖,“你才胖了,你在家里都养出肥膘来了。”
“我有肥膘!”林束像是听到了笑话,在这上面他还是很较真的,忙说,“到底是肥膘还是肌肉,你摸摸就知道了。”
“摸就摸。”白燕腾出一只手来在林束的xiōng前摸了两把,明明入手结实,却还是腆着脸说,“就是肥肉。”
“尽说瞎话,是不是要我脱了衣服再来证明。”
白燕脸一红,两个人是越发说的离谱了,忙埋着头,耳朵发热地说:“不同你说了,快把我放下来。”
林束有些莫名,却看到怀中的人俏脸发红,犹如朝霞,美不胜收。
他一时鬼迷心窍,口中饥渴,就亲了下去。
“你做什么!”白燕的身子颤了颤,却是回过神来,掐了一把林束的胳膊,却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说把她放下。林束也自觉刚才有些莽撞,现在清醒过来,忙把人放到轮椅上,白燕为了避免尴尬,只说要看电视,却依然不能叫心情平静下来。
两个人来到客厅,林束把电视打开。白燕心里有鬼,只怨着他怎么还不走,在自己身边怪不是滋味的。林束哪里晓得女人的心思,他刚才还有些不自在呢,这会儿已经忘记了,看了会电视,见到了茶几上的水果。
“吃苹果么?”林束突然出声问道。
“啊?”白燕支吾了一声,心中却烦他,平时也没见他有多喜欢看电视了,这会儿屁股沉,竟然坐着就不动了,早晓得就去书房写稿了。她这会儿有些想豆豆了,要不是因为家里两个伤员的,豆豆被吕凤仪给接了过去,如果今天要在的话,她还能跟豆豆说说话,也不至于,现在非得面对着跟她一样整日里闲在家里的林束。
林束只以为她要吃,就拿过苹果就开始削皮了。
白燕想着自己的心事,眼神忍不住就飘到了林束的手上,忍不住感慨,大少爷刀工果然了得,那果皮薄厚均匀,连绵不断,很是出彩。她看着看着有些发呆,等到把自己跑偏了的思绪拉回来的时候,林束已经削好了。
“吃吧。”
白燕原本不饿,肚子还饱着呢,不过到底是林束一番好意,难得大少爷纡尊降贵的给她削皮,她怎么好驳回面子,就算是现在吃下去一口能把肚子给撑破了也得吃啊。
好在,倒也不至于这么糟糕。
林束看着白燕一口一口吃,心情非常地好,甚至莫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一样,就问上一句:“好吃么?”
白燕很诚恳地说:“好吃。”看林束依然看着她,只觉得手里有些发热,一句话就溜了出来,“你要吃么?”说着还伸出了手,把苹果往林束面前递了递,她这习惯是跟豆豆相处时候养成的,却不料在这个时候条件反射了。
林束看着白燕伸到近前的苹果,果肉莹润,上面已经咬了好几口了,若是平时,别人给他自己吃过的东西,他必然是大发雷霆的,今天却鬼使神差一般觉得心情舒畅,正要开口说好,那边白燕已经收回了手:“啊,开玩笑的,哈哈。”
白燕心里呕得要死,要不是反应及时,还不晓得大少爷会如何,她只觉得怎么智商下降的这么快了,难道真的因为胖了么?她心里直骂自己是猪,却不知道林束有些遗憾。
感觉林束一直没有说话,白燕心里惴惴,怕是刚才的行为把大少爷给弄生气了就坏了,她偷眼看过去,见林束把水果刀捏在手里,眼睛火热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跳,难不成自己刚才捋了虎须,是准备把自己给办了?!
见白燕一直盯着一处,林束才把刀举起来:“怎么了,有问题么?”
“没什么。”白燕把视线调整回来,开玩笑地说,“只觉得你削皮很厉害。”
“这有什么。”林束得意地说,“你看着。”说着居然把玩起刀来,那刀锋锐利,在林束的手中却乖巧的好像个死物一般,白燕只觉得一道道亮光闪现,虽然心中佩服,不过后脊背却升起了凉意,口里叫着:“小心点。”
林束见她脸色不大对劲,忙把刀收了,嘴上说:“你们女人就是胆小,这算什么。”
吃完苹果,把果核给扔了,白燕抱着肚子,有些撑,没办法,林家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这苹果不但味美,个头也大,白燕不想浪费了,只能叫自己肚子受罪了。
林束瞧她抹着肚皮的动作,心里一动:“这苹果有这么好吃。”
白燕点头说:“吃之前还有人给帮忙削皮了,这滋味真不错,感觉跟太后一样。”说着龇牙一笑。
敢情自己还被当做李莲英了?林束眉头跳了跳,故意道:“那么要不要给你捶捶背啊。”
白燕摆摆手:“算了,你也辛苦半天了,过来坐会儿。”说完自己倒是先噗嗤一声笑了。林束看着她生动的样子,难得没有计较了白燕之前的态度。
“咦?”白燕看着电视屏幕,有些惊讶,林束看过去,看了一会儿不解,就问怎么了。
白燕会如此,倒不是别的愿意,而是现在的这片子非常的出名——讲的是一对同j□j人的故事。
这故事唯美感人,当时拍出来不但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甚至在那一阵子,同j□j情也被大范围的提起。
白燕是写稿子的,平日里就喜欢看了电影,写些影评,在看之前,她就已经被动地接收了一些信息,尤其记得大导演说的一句话,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她只觉得实在是太有哲理和意义了。
但是现在距离这片子拍出来已经好几年了,就是不晓得电视台怎么就播放了,她回答林束的问题:“你知道这拍的是什么?”
林束一直在部队里面,就算是休息也是去声色犬马,哪有时间关注这个,只听过名字而已,不过因他一开始没有看到片名,所以并不晓得是什么,但是他看了一会儿就看出了猫腻来:“这怎么好像有点问题啊。”
白燕很有深意地说:“是啊,这是一部很特别的爱情片。”
林束总算看出来了:“这两个男人?额?基片?”
白燕皱了一下眉头:“你说话不要这么粗俗,这就是爱情片。”
林束耸耸肩,他们圈子也不是没人玩男人的,见过了也就没觉得稀奇了,见白燕并没有流露出不适应的感觉,他眉头一跳:“你别告诉我是啊?”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白燕却听清楚了,一时无语,不晓得林少爷是从哪个方面看出来自己有倾向的。
林束解释:“我看你看的挺津津有味的。”不过,说实话,他虽然从中间开始看,但也不得不赞叹,确实是一部好片子,有几个片段,他很是震撼。感叹于恩尼斯和杰克之间看似平淡实质上无比深沉浓烈的爱情,那种感情浓烈地化都花不开,就算是旁人看了都会觉得窒息。
“iwannafallwithyouagain,likewedidwhenwefirstmet。”白燕轻声地重复着电视里面的对白。
“什么?”林束转头去问,却只看到了白燕的眼角有些红,眼神温柔而深情。他的心就好像是被大锤子捶了一样,浑身僵在那儿动不了了。
白燕并没有察觉到林束在看她,她现在沉静在电影编织的故事中不可自拔,女人比起男人来到底要感性的多。
主人公感情历程,算不上多么复杂,他们两个人的挣扎和犹豫没有如何的撕心裂肺,就那么顺其自然地进展,他们两个清楚对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也明白巨大障碍的不可克服,基本上不进行徒劳的挣扎。两个人对对方拥有着丰富而隐秘的感情,极其孤独地生活在人群里,貌似正常与和谐。
直到初次分开,才瞬间崩溃,那种情感深沉而伟大,那种巨大的哀痛,深深地感染了白燕。
等电影结束好久,她才从震撼的世界中走出来,却看到林束正在沉默地看着她,手里递过来一张纸。
白燕吸着鼻涕,擦了擦眼睛:“不许笑,我,就是不喜欢悲剧而已。”
林束却不语。他看完的一个最大的感受就是当其他爱情故事在讲“你不知道我爱你”的时候,这个片子却是在讲“我不知道我爱你。”他觉得很可笑,却笑不出来,似乎觉得这样的故事其实并不少见。套用一句恶俗的话,人生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在你面前,我却不知道我爱你。”
白燕见林束不说话,忍不住倾诉说:“这样的结局太悲了,死去的那个暂得安息,活着的那个继续受灾。”
“为了追求艺术效果,你别当真了。”
白燕却还在纠缠着:“悲剧总是叫人无法接受的,就算两个人互相表白也好啊。”
“很多人把一切埋在心里,表面上是为了不想制造混乱,希望不令别人失望或者是受伤,可是事实上,却是最是伤人。”林束看着白燕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眼睛,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软弱又感伤,“好了,收起你的眼泪吧,别叫周姐看到,以为我做了什么呢。”
白燕却只听见了他的前半句,摇头叹息:“是啊,有些话总是难以说出来,人活在世上,终究不是一个人。”
林束却听得直皱眉,冲口而出,甚至还起了脾气来:“管别人做什么,自己对得起自己才是正经,无论他人说什么,只要是我认定的事情,必定不会也不允许叫人干扰了。”
白燕看着林束,他剑眉星目,这会儿说话的时候,自带着一点儿盛气凌人的架势,以前只觉得这个样子很是讨厌,这会儿却生出了两分顺眼来,她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终归是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要叫旁人说三道四的。”
两个人难得说到了一起,居然有了几分默契,眼神交汇,竟有几分难舍。白燕心中一动,脑子一热,便失了控制,问了一句:“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