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大宋王朝的皇帝赵信接到一千五百里加急快报,黄河水又决堤了。
年年塌,夜夜辗转,国事家事天下事,样样都要他Cāo心,不知道这个皇帝当起来到底有什么意思。
先皇是个糊涂人,留下好大的一副烂摊子,外表看上去歌舞升平,可内里的苦楚却只有他自己能掂量得清。
“国库亏空一万三千一百二十一两?”
“是,禁不起再折腾了。”户部说的是客气话,哪里是禁不起折腾,而是根本没有钱可供折腾。
可赈灾筑堤势在必行,这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赵信走到殿外,夜高风急,眼见又是一个天明,让他到哪里去筹这笔钱呢?
更声催人紧,他步伐烦乱,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出去,抬起头来一看,竟然是平时从不涉足的清凉殿。
他心里微微吃了一惊,不禁暗想,这难道就是天意?
因为是盛夏,里外都挂着防蚊的帐子,远望过去雾蒙蒙一片雪色。侍女见皇上信步而来,急忙要拜倒,却被他拦住了。
“不要惊动她。”
手指挑开纱帐,见美人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只脚搭在床栏上,另外一只脚却塞到了被子底下。
真是悠闲啊。
赵信轻叹了口气,走到帐中,静静地等。
鼓过了四更,美人终于是打了个哈欠,微微睁开眼晴:“咽?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越信一听她说话就有气:“我的地方,我不能来吗?”
“哦哦。”美人没心思跟他争,迷迷糊糊地往外走。
“你去哪儿?”真是没王法,好歹他也是个皇帝。
“撒尿。”美人回过头,很认真地问他,“一起去?”
“不要。”赵信怒,别过脸不理她。
半盏茶的功夫美人才回来,赵信已经等得不耐烦:“掉到坑里去了。”
“咽?”她的反映总是比别人慢半拍。
“我说……”赵信盯着她想,他们成亲已经三年了,当初可谓是惊天动地的一段奇缘,如今却颇有点相看两生厌的意思,“在宫里呆腻了吧。”
“还好啊。”有吃有喝有睡,天底下哪找这么舒服的地方。
“出去逛逛?”
“你出钱?”
赵信暗骂了一声靠,老子比谁都穷,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尤其不敢在她面前说出来:“那自然,你出钱还不是我的钱。”
“呃,那随你便。”美人躺下来,接着睡。
赵信坐在床前,见她黑发如墨,肌肤雪一般的明亮,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后来的许多年他也没有见过比她更美丽的女人,所以他情愿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赌。
他要看一看,这一局的最后,到底是谁赢谁输!
“信阳府,想不想去?”
美人在睡梦里嗯了一声:“出钱的人是大爷。”
第二天他们微服上路,说是微服,美人果然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布衫,赵信看着她发呆:“我没有给你过衣服吗?”
美人耸肩:“你说要我穿破一点。”
“有必要像乞丐一样吗?”
“孔子说过,做人呢,不要太挑剔。”
“孔子没说过这话。”旁边礼部尚书顾云深探过头插嘴。
“那是老子说的。”
“老子也没说过。”
“那庄……”美人被他闪闪发亮的大眼晴盯得吞回去半截话,忍不住转过头问赵信,“为什么要带个尚书?”
皇帝出门,不应该是带大内高手吗?
“他武功也很好,可以两用。”
“像这个?”美人举起一支双头毛笔。
“咽咽。”赵信点头。
顾云深流泪,他在至高无上绝代风华天仙化人威震九天的皇帝眼里就是一支双头毛笔。
“很罕见的。”美人安慰他,但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因为实在是没什么用处。”
顾云深的泪流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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