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泥泞的空气。死亡如同一只小兽,在暗里清淡yīn冷地潜藏。
钝重的呼吸,和被压抑着的抽搐混杂,xiōng口不断起伏,由于受伤和疲劳极度缺氧。
我倒吸了几口凉气。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
只剩下三颗子弹。
握着枪的右手不断流出大量血液,右手臂中了枪,手肘脱臼,急需治疗。
我用左手压制住动脉,嘴唇已经干裂结痂,腿上的蚂蟥贪婪地吮吸着身上近乎冰冷的血液,疼痛感蔓延全身,只是此时每一个毛孔都在极端警惕的状态,对裂骨之痛不加关照。
我早已对痛感十分熟悉。
以往的野外生存训练令我下意识地搜寻着路线,竖起耳朵聆听细微的声响,渐渐放慢了脚步。
我停了下来,右手依然顽固地捏着枪,左手抓起上衣下摆,用牙齿撕裂成布条,白衬衫剩下上半截,露出一大片苍白的细腰。
我选择了一棵粗细恰好的断树干,把枪j□j腰间,用左手和牙齿把撕下的布条一端结实地捆缚住右手,一端圈住树干,并抬起右腿抵住树干,使足了力气往外扯。
牙龈渗出了血渍,喉咙发出低沉而凝重的j□j,我紧紧憋着,用尽全力拉扯着右手。
喀啦一声,脱臼的手肘归位。
我松开牙关,把布条从树上扯下,包扎中了枪的右手,又扯了扯布条,血慢慢止住了。
我并没有打算久留,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干燥的地方。我抓起枪上路,沿路拾着干燥的树枝。
天色渐渐暗了。
俯身前行,找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已是最好的选择。
我把沿途拾到的树枝和草叶放下,抽出靴子里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父亲生前拥有的,刀刃锋利而光滑,在夜色里发散着浅谈的冷光。削铁如泥,尖锐非常。
我在一条比较粗的木干上掘了一个小洞,放上草叶,削尖一条结实而不太粗的树枝,在地上划了划,开始取火。这种基础的野外求生方法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但我知道必须迅速把火扑灭,否则很快就会被发现行踪。
把绑在手上的衣布条解开,迅速把它扯下,速度之快让皮肤措手不及,一瞬间消失了痛感,汹涌的麻痹冲上头顶,接着铺天盖地的血浆从伤口里翻了出来。
那凝结的痂和血液已同布条黏合,顿时扯裂了一层皮肤,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帝痛。我闷哼一声,把匕首放在火上灼烤了一会,把伤口慢慢割开,用尖端处把嵌进骨髓里的子弹挑出来。
我看着j□j的子弹,心里轻笑一声,暗想:哼,B928,还真不打算给我留活口。
再次包扎好了伤口,挽起裤脚,赫然入目的是一片黑褐色,触目惊心,小腿上匍匐着的蚂蟥吸血吸得鼓胀。
我把腿抬起来架在火上灼烧,不一会儿,那肚满肠肥的生物就起来,坠进了火堆里。响起一阵阵轻微的灼烤声,焦裂的尸体散发出烈焰中的惨叫。有股焦香。
一片昏黑的苍穹里是看不尽的沉默,这片沉默熟悉且危险。
周围的树丛压着低低的黑影,我快速扑灭了火光,又是一霎那的昏暗潮湿和yīn冷。夜晚窸窸窣窣的不知名生物的叫声,yīn森地来回荡着。
我从腰间抽出手枪站起身来,幽浊的眼睛里有燃烧着的灵魂,杀戮的兴奋潜藏在暗处,即将要破空而出。
我一个轻笑。
微侧耳,有极细蟋窣的声响,用意掩盖,明显是有意识地潜藏。
只有一个人,而现在的状况,若不是必要则绝不能开枪。只有三颗子弹了。
声响突兀地停止了。右耳轻微颤动了一下,眼角随着听觉游弋。接着,静止在一个交点。
呵。是个离了队的实习生么?凭这样也敢来对付我?
听到子弹上膛。喀啦一声。
手腕灵活地一甩,幅度极小,但那匕首却似离弓之箭,直径朝那零点五厘米的枪j□j去。
嘣。匕首受冲击力向外弹出,射出的子弹前方受阻,被顶了回去,整把枪被炸碎。
我抓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舔了舔唇。
是呢,他曾经说过,有某个时刻,她的灵魂是能够把人点燃的。那股燎原之势,如银河倾盆而下,燃烬之处寸草不生。
果然还是杀戮适合我呢。
我用牙齿咬开了手枪的保险,左手倒握着匕首。
这是我习惯的手势。
没有再久留,也许再迟一秒,我就会立刻消失在这世上。
杀性戛然而止,被轻而易举地收敛起来,轻步果决地钻入的深处。
外围的国防部队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我出来自投罗网。
只是这阵势也未免太抬举我了。美国政府特种部队派出对付恐怖分子的SK特别小组。可见这女人非同小可。三十几架直升飞机在森林上空连夜搜索。一无所获。
我听见上空低频率的飞机引擎声,心里估算了一下数量,又一次咧开嘴笑了。真没想到我的价值居然有那么高,国防部疯了吗?
长官,很抱歉。
我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
我叫戒音。
这并非我的本名,只是个代号。
我的父亲是美国人,二十岁时担任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校。母亲是中国人,是个卧底。
我的相貌继承了父母全部优点,一张中外混血的脸,五官比例十分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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