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的高度(新更)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重新补上来了。明天晚上还有一更。童鞋们就不要潜水了~求撒花求鼓励~ =======
晚上聚完会,许弦开着车送杨沐沐和沈悠苒回家。沈悠苒和杨沐沐坐在后驾驶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杨沐沐仰躺在沈悠苒的腿上,“真是同人不同命,我还凄惨的在校内生活的时候,许仙居然已经跳级读完了大学还攻读硕士学位了。悠悠,我觉得我的智商收到了挑战。”
沈悠苒拍拍杨沐沐的脑袋,“乖,你的智商本来就经受不起任何挑战。”
杨沐沐:“……”
杨沐沐在沈悠苒那里吃瘪,嘟着嘴不理她了。她侧头,正好看到许弦尖细的下巴,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上一如既往的驾着一副无框眼镜,俊美无常,斯文儒雅的气息还是那么浓厚,却还带着冷淡与高贵。而他修长的手指稳健的扶着方向盘,白色的袖口挽起,露出健硕的手臂。
杨沐沐觉得,要是她没有樊宇的话,肯定第一个扑倒许弦。
杨沐沐那么安静,沈悠苒颇不习惯,结果一低头便看杨沐沐一副花痴样看着许弦,她嘴角抽了抽,“杨沐沐,你完蛋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被樊宇知道你就死定了。”
“我现在没吃饭啊。怎么看着锅里的了。”杨沐沐盯着樊宇太入神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沈悠苒在说什么。
沈悠苒,“……”
“悠悠,要不你抛弃你的容容吧,跟了许弦吧。”杨沐沐建议道。其实她以前就很想悠悠和许仙在一起。可惜后来高中之后许弦走了,而沈悠苒居然看上容一泓了。
沈悠苒摸摸下巴作深思状,半晌说道,“嗯,可以考虑考虑。许仙比容容好欺负。不过我担心到时候会被容容人道毁灭。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时,自从上了车便一直没说话的许弦终于开口了,他声音有点低沉,“你也会有怕的一天啊。”
“那当然,我是非常胆小的。踩死一只蚂蚁晚上都会睡不着觉。”沈悠苒脸在后视镜上看了许弦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我有容容就够了。”沈悠苒又补了一句。
“真的就那么喜欢他?”
许弦声音黯哑,如果不是看到他刚才嘴巴动了几下,沈悠苒基本都以为他没说话。
沈悠苒侧头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物,霓虹灯投过玻璃半投进车内,照在她脸上,有些朦胧。以前的事就像是幻灯片一样,不断的在她脑海放映。她仿佛又看到那个青涩的少年为了掩藏自己的心事故作潇洒的样子。她最后的映像就只停留在毕业聚会上他背着她走回家的模糊画面。
半晌,她才说道:“嗯,喜欢。”
“许仙我告诉你啊,悠悠可是倒追容一泓的呢。那段日子她简直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唉,都怪你,不努力点,要是悠悠能跟你在一起,那多好哇。那样悠悠就不会落入容一泓手里了。”杨沐沐是真的不太喜欢容一泓,她觉得容一泓气场太大,很难靠近的样子,一点都不平易近人!看许仙多好,温柔又儒雅!
其实杨沐沐也看错许弦了,许弦既然能和容一泓成为发小死党,两人当然有共同之处。对于一些自己不在乎的人,他们两个一向是甩人一脸冷艳高贵的。当初许弦之所以对杨沐沐和颜瑞色,无非是当初对她有点小小的好感,觉得这娃恁呆恁萌恁好玩。
沈悠苒暗地里掐了杨沐沐一下。示意她闭嘴。
“哎呀。悠悠你掐我干嘛。”杨沐沐摸摸被掐的腰,仰着头控诉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还有哇,你一定是被容一泓欺负得死死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你嘴唇还是肿的。一定是被容一泓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
你这白痴!沈悠苒深深的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杨沐沐气死。没看许弦脸已经这样黑了么!她咬牙怒吼,“杨沐沐,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敢再说一个字,我立刻打电话给樊宇告诉他今晚有两男生给你暗送秋波!”
杨沐沐扁嘴,不知道她做错什么了。不过沈悠苒的话明显起了效果,她不敢再说话。要知道,樊宇那货欺负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的。虽然杨沐沐心里真的不赞同沈悠苒的观点,什么暗送秋波,不就是两男生给她送了点小礼物么,跟秋波啥事。
许弦抬头在后视镜上看了沈悠苒一眼,视线定格在她那红肿的唇上。他早就发现了,认真一看就是被男人狠狠爱怜过的痕迹。他收回视线,墨色的眸隐藏在黑暗中,窗外的光反射在他镜片上,光怪陆离。他掀了掀嘴皮子,最后还是隐没了声音,没再说话,只是加大了油门,玛莎拉蒂疾驰在街道上,毫无声息。
……
“哇靠!”
“哇靠!”
杨沐沐和沈悠苒同时喊道。
杨沐沐本来躺着的,被许弦一个急刹车,顿时从座位上滚下来。而沈悠苒一头撞上副驾驶座位,因为惯性,又重新弹回座位。
沈悠苒脑子被撞得晕乎乎的,对许弦怒道:“许仙你谋杀啊,你要死别拖上我啊!”
“唉哟。悠悠快拉我起来。”杨沐沐趴在后座和前座中间的空隙上,半死不活了。
沈悠苒晕乎着脑袋,用力把杨沐沐扯起来。许弦这时才知道自己有点过了,他赶紧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和沈悠苒一起扶起杨沐沐,待杨沐沐重新在座位上做好,他又伸手托住沈悠苒的脑袋,一脸焦急得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悠苒刚才突然被吓到,现在也没好心情,她拍开许弦的手,柳眉竖起,凶道:“没死!你他妈发什么疯啊!”
杨沐沐看了看车窗外面,呆愣愣的,“哦,我到了。我先下车了。”她慢悠悠的爬下车,走之前还特地过去拍了拍许弦的肩膀,“许仙,无照驾驶是犯法的。你应该去学开车考个驾驶证才能开车哇。出了车祸什么的就不好了。”
许弦:“……”
沈悠苒:“……”
杨沐沐走后,许弦让沈悠苒坐副驾驶座。沈悠苒静默了一下,还是走到副驾驶座上,拉好安全带,嘱咐道:“你开车小心点。”说完就闭上眼,靠着椅背睡觉。
许弦:“嗯。”有了刚才的教训,许弦不再莽撞,基本保持均速行驶。
许弦平稳的停好车后,左手撑住脑袋,侧头看着睡着的沈悠苒。白皙秀美的面容,细长的柳眉,紧闭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略红肿的粉唇。睡着的她典雅而高贵,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可他知道,这只是假象。清醒的她是充满魅惑的,犀利又跋扈,毫不留情。
高中的感情总是特别的纯洁。高中的他,因为母亲去世,性格更加孤僻。那时的她只是杨沐沐身边的一个同伴,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杨沐沐身上。杨沐沐真的是个天使,无忧无虑,可爱,单纯,温和,所以他一直想对杨沐沐好,照顾她。杨沐沐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人。他觉得他有种养育宠物的感觉。
而沈悠苒却是个例外,她独立,嚣张,霸道,腹黑,睚眦必报。他一开始是真的不喜欢她,所以总是对她恶语相向。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他也不清楚。反正她就是在他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这么闯进了他的内心。他一开始以为他喜欢的是杨沐沐。后来才发现,他对杨沐沐的喜欢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喜欢,对杨沐沐,只是有那种保护的心。而他对沈悠苒,才是真的是男女之情。
到后来他只能更加恶劣的对她,引起她的注意。高三毕业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跟她坦白,他喜欢她。可是她不领情,还一副你要是再喜欢我我就跟你绝交的绝情模样。于是他逃了,顺从父亲的安排去了国外,而且不再联系她,甚至连杨沐沐也不再联系。
命运总是捉弄人,没想到再一次见她,她已经是他发小的女朋友。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告诉过自己,要对她死心。没想到再次见到她,心里却还是会悸动。
她是真的熟睡过去了,他盯着她看了那么久她都没醒。而她xiōng口微微的起伏着,米白的衬衫和紧身唰白的牛仔裤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这女人真的是一个妖孽。许弦呼吸渐渐重了。他的视线定格在她那微肿的红唇上,红润饱满,鲜艳欲滴。
最后,鬼使神差的,他轻轻靠了过去。他的心跳的很快,砰砰砰,莫名的,居然有着偷情的感觉。眼看就要一尝甜美的时候,沈悠苒却睁开了眼睛。
沈悠苒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红唇轻启,凶道:“你干嘛?”
许弦一靠近她的时候她就醒了。
沈悠苒突然醒来,许弦被吓了一跳。他吓得赶紧退回阵地,故作镇静,眼睛直视窗外,嗤笑道:“看你睡得跟猪一样,刚想掐醒你的。”
“不劳你大驾。” 沈悠苒反驳道。许弦今天一直yīn阳怪气的,所以沈悠苒也没给他好脸色。
“你自己住这?”许弦突然问道。
沈悠苒侧头看着许弦,坦荡说道,“不是,我和容容住一起。”
不是早就心里都知道了么,为什么还要再问。许弦心里苦笑。沈悠苒掐断了他心中最后那点希冀。许弦勾起唇角,黑夜隐藏了他的苦涩,说道:“知道了,你走吧。”
“我走了。你开车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沈悠苒一边打开安全带一边说道。
沈悠苒打开车门,下了车,她扶着车门,对许弦说道,“拜拜,回去好好休息。”
“悠悠!”许弦叫道。
“嗯?”沈悠苒看着许弦。
“一泓是个值得依靠值得信赖的人,你们要好好的。” 许弦侧头看着沈悠苒,很认真。
“好。”沈悠苒笑道。
“如果哪天他犯浑,你可以回来找我。我在。”
沈悠苒继续笑:“好。”
那么多年了,许弦还是那个样子。虽然一直对她恶语相向,可是每次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会在她身边。沈悠苒不傻,许弦对她的好她一直看在眼里。可她对许弦的感情仅限于友谊。她当初那么直白的拒绝他,就是想让他彻底断了念头。既然不喜欢他,那就别给他希望。
“许仙,快去找你的白娘子吧。别等我了。”沈悠苒调笑道,话语里却隐含在不容拒绝的味道。
“好。”
沈悠苒站在门口,在包包里找钥匙。找了半天没找到,她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沈悠苒纠结了一会,还是按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容一泓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米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五官别样的柔和。
容一泓替她打开门之后,也没说什么,就转身进屋了。
沈悠苒关上门,换了鞋子,走到沙发上,就倒了下去,她侧头看容一泓上了楼。直到容一泓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才收回视线。
容一泓的作息时间一向很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他十一点就是要上床睡觉的。刚才九点多的时候容一泓打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去接她,她说许弦会送她回去,让他别等她。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放着财经新闻,而茶几上有一本翻开的书,书的旁边放着半杯牛奶,杯子口还有些许热气缓缓升起。
沈悠苒突然发现,有个人在等她回家的感觉还不错。虽然这男人在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嘘寒问暖一番。
她仰躺在沙发上哼着小曲,感觉有点口干,便坐起来,伸手端起茶几上还没喝完的牛奶喝了下去。
沈悠苒刚喝完,就见容一泓又下来了,她手里还拿着空杯子,问道,“你不是上去睡觉了么。”
容一泓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我上去给你放了水,你去洗澡吧。”
沈悠苒看着容一泓,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容容,你真的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我累了,走不动了,你背我上去。”沈悠苒从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容一泓,张开双臂,耍无赖。
容一泓一向对沈悠苒的耍无赖的行为没有免疫力。他无奈的走过去。沈悠苒笑嘻嘻的,眉眼弯弯,她俯□子,凑到容一泓面前,睫毛一闪一闪的,“难得,我终于可以俯视你了。”
容一泓微仰着脑袋,看着难得孩子气的沈悠苒,笑了。她刚才喝牛奶喝得急,唇角还有一圈奶印。“你看你偷吃都不擦嘴。”
“什么叫偷吃,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吃。”沈悠苒说完就伸出舌头去舔唇角。容一泓突然按住她的脑袋,吻住她的唇角,伸出舌头沿着樱唇滑了一圈,把她唇角的奶印吃的干干净净。
容一泓放开沈悠苒,“好了。”
沈悠苒被容一泓的无耻行径震撼了,她嘴角一抽,“靠,你他妈不是说有洁癖么。还这样吃我嘴里剩下的。”
容一泓笑眯眯的捏了捏沈悠苒白嫩的脸,毫不嫌弃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媳妇的口水就等于是我的口水。我吃的是我自己的口水。”说完就转身背对着她,“上来吧。”
好吧。这人的脸皮已经厚到可以媲美她了。沈悠苒认命的趴上容一泓宽厚的背,喊道,“起驾!”
容一泓双手托住沈悠苒的臀,脚步稳健的就往楼上走。
“我突然想到,你刚才说我的口水就等于是你的口水,那按照你的逻辑,我的排泄物不就也等于你的排泄物?这么说你也能帮我把厕所给上了?”沈悠苒搂着容一泓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上,深思了一番,问道。
容一泓一个趔趄,差点从背着沈悠苒从楼梯上摔下来。他俊俏精致的脸有些扭曲,“你这女人,真会扫兴。”
“过奖过奖。”该谦虚时还是要谦虚的,这道理沈悠苒还是懂的。
“对了容容,我今晚帮你解决了一个情敌,而且是毫不留情的。”
“哦?你有那么乖顺?”
“是啊。放心,我那么有节Cāo的人,是不会爬墙的,永远效忠组织。”该表心态就要表心态!沈悠苒知道,虽然容一泓没问她什么,但是以容一泓的精明程度,一定知道她和许弦之间有些猫腻。许弦和他是发小,沈悠苒可不想因为自己而弄得他们两个之间有隔阂。所以这事还是早点说开比较好。她相信,只要她坚定心思,容一泓自然也不会去计较什么。
“唔……你不用担心你爬墙的问题,我会把墙堆到你爬不出去的高度。”容一泓若有所思的说。
沈悠苒:“……”
容一泓打开房门,背着沈悠苒进了房间,淡然的说道。他不是那么古板的人,最初心里是有点疙瘩不舒服,但是看开了也就没什么了。他相信沈悠苒能处理好,也相信许弦。
……
范嘉栩围着浴巾,坐在长凳上,靠在椅背,浑身都是汗。她好久没来桑拿舒缓一下胫骨了,今天趁着周末,就拉着沈悠苒来桑拿房了。现在封闭的小房间里只有她和沈悠苒,她闭着眼跟沈悠苒说着话,“你吊着李香都好几天 ,怎么还不出手啊。”
沈悠苒白嫩的脸颊也都是水珠,那些水滴沿着她的脖子一路滑下,直到xiōng口,隐没在浴巾里。“还没到一个星期呢。不急。”
“你就不怕李香去找江堂?”
“江堂没有理由会去帮李香的。”
“别忘了,江堂现在可还是你的未婚夫呢。李香可是他名义上的未来丈母娘。“范嘉栩嗤笑道。
沈悠苒睁开眼,怒瞪范嘉栩,“你他妈一天不恶心我你就不安生是吧。滚你丫的未婚夫。我现在肠子都毁青了,当初就该直接翻脸不跟他订婚的。”
范嘉栩感觉出沈悠苒的视线,也不睁眼,继续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跟他订婚,又怎么能发现他是邢冰呢。你他妈别给我来马后炮。”
沈悠苒泄气了,头靠在墙壁上,“唉,也对。我现在就怕他下个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最近那么安分,仿佛真的就只是江堂在继承江氏打理江氏。我都快要怀疑是不是我搞错了他是真的江堂不是邢冰。”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她二十岁的生日了。她记得邢冰说过,会在她二十岁的时候给她一份“大礼”-
=======-
温言细语-
——本文-由晋江原创网-作者槿梨暮————
迄今为止,邢冰最多只做了让她成为他未婚妻的事,其他的都没做!这让沈悠苒深深的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范嘉栩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呗。何况你不还有你男人帮你么。”范嘉栩其实挺理解沈悠苒的,她和沈悠苒可以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两人目前的确是比较忌惮邢冰的。她们曾经yīn沟里翻船,邢冰给她们不小的yīn影。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好在现在邢冰已经在明处了。不像以前,隐藏在暗处让她和沈悠苒无处可寻无处可查。
昨天晚上她们吃完饭就来桑拿房了,晚上也没回去睡觉。第二天从桑拿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范嘉栩站在阶梯上,看了一眼停在她们面前的奥迪A8。唔,还是军用的车牌。一个人送驾驶座上出来,打开了后车门,看着她们这边。
范嘉栩带上墨镜,侧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光照来源,嗯,十分暖和。“车钥匙给我。我先回去了。”她把手伸到沈悠苒面前。
沈悠苒略微沉吟,把钥匙拿给了范嘉栩。
“等了那么多天,终于来了。”范嘉栩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拍了拍沈悠苒的肩膀,“去吧。别他妈给我一条筋的钻牛角尖。”
沈悠苒上了车才发现,车内还有个人。那人大概四十多岁左右,五官俊朗,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而他一身正装,标准的军人坐姿坐在那里,气场全开,无端的让车内的气压低了很多。沈悠苒觉得他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哪里见过他。
因为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沈悠苒上车后只是口气生硬的说了句,“你好。”
那人一直看着她,没回她话。因为觉察出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沈悠苒也没计较他一直盯着人看这一不妥的举动。
她坐上车后,也不说话,就在他旁边坐着,任他看。反正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
车辆缓缓开动。沈悠苒转头看着窗外。
“悠苒是吧……”
耳边传来略带哽咽的声音,让沈悠苒本就不美好的心情又添了雷雨。
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
“我是祁辞。”那人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略微红着眼看着你,的确有点惊悚。沈悠苒心里有点动容。她刚才心里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毕竟那种上年处于上位者所具有的气度不是谁都有的。她一开始真的没想到祁辞会亲自来接她。
沈悠苒第一次这样亲眼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虽然也有些异样,但是那二十年的距离还是在的,两人说到底还是个陌生人。所以她也表现不出父慈子孝的模样。
她只能淡淡的说道:“嗯。”她突然想起来刚才为什么觉得祁辞那么眼熟了,原来她在电视上看过他。她很少看那些新闻,只是偶尔看了几眼,所以对祁辞的映像不是很深。
她知道,祁辞能亲自到这里,已经说明她的资料已经被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她没必要再自我介绍她是谁了。
“我们先回家?”祁辞试探性的问道。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他突然就语无伦次了。
即使在别国面对其他国家领导人在面对世界各国人民的时候,祁辞都没有慌张过。可是现在他对着这样一个丫头,第一次感觉到不安。他摸不清她的情绪……他早就想来见她了,可是又不敢。这种事,要是没有确切的把握,乱认一通亲,才是对她对最大的不尊重。毕竟,这事他们的确是错的离谱了。
沈悠苒很想说,她还没承认要认下这些亲人。她还想说,不是已经在回大院的路上了么,现在才来问她的意见还有用?
她张了张嘴,看到祁辞眼角的细纹,那微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音,这些都让她突然间丧失了言语能力。她知道,自从她上车后,祁辞就很不安,情绪也不稳定。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再给他增添什么负面情绪。其实她在内心深处,已经认可了这个爸爸吧。不然她又怎么会难道那么乖巧收起全身的刺呢。
当年的事她也调查清楚了,他们的确是无辜的。
祁辞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要认回她这个女儿。而祁辞也确实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她的重视。范嘉栩说得对,她就是一根筋。找回了多年期盼的亲人,为什么还要别扭着呢。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啊。而且,到目前为止,那个家的人她都不讨厌,这不是更好么。以前祁老爷子不知道她是他亲孙女的时候都对她那么好,而她对祁之航也有爱护之心。至于亲生母亲,呵,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恩情了。最后就是这个父亲,她发现她也是喜欢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再纠结别扭,微微笑着回道:“好。”
“好!好!好!我们回家。”祁辞看出了沈悠苒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顺从,他的手放在大腿上,拍打了几下,显然心情激动了。
“你妈妈要今晚才能回到家里。现在你爷爷和弟弟现在都在家等你吃午饭。”祁辞很高兴,努力跟女儿交流培养感情。
祁辞最后那句话让沈悠苒心里一酸,眼泪就这么不打招呼的掉下来了。她终于有真正属于她的亲人了。她以前渴望的亲情,现在终于要有了么。家里有人盼着她回家吃饭呢。
这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她的眼泪却越掉越凶。大有把这些年的泪都流光的趋势。
沈悠苒这么一哭,祁辞慌了,“你这孩子,怎么哭上了。”他拿了纸巾,双手游戏颤抖,想给沈悠苒抹眼泪。
沈悠苒接过祁辞手里的纸巾,擦了一下泪水,她想跟祁辞说她没事,她想说她就是太高兴了了。可是现在却是泣不成声。
祁辞看着沈悠苒抽搐的肩膀,心里一痛。他撇开脸,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可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半晌,他侧过身子,伸手拦住沈悠苒的肩膀,微微抱住她,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有爸爸在。”
祁辞的温言细语莫名的让沈悠苒觉得安心,她突然想到了沈海,小时候沈海也是这样把她抱在怀里的。温暖,宽厚,安全,这就是属于爸爸的依靠感吧。她伸手回抱住祁辞,语气带着哭腔,脱口而出,“爸爸。”
“哎。”祁辞声音沙哑,他知道沈悠苒这么多年来受了很多苦,虽然心里打定主意要她认祖归宗,但是他也不想强迫她。他一开始就没奢望沈悠苒能那么快开口叫他爸爸。果然是他的女儿,做事永远出乎意料,不走寻常路。
……
祁老爷子早已退休,成为一个闲散的老人。大院里也有不少和他一样的退休老人,他们偶尔下下棋唠唠嗑,日子也倒是悠闲。
可自从老伴去世,他越发的孤单。他脾气也越来越古怪。他的儿子和孙子都有自己的事业和学业,没空陪他这个老头子。家里经常就只有他一个人。
某一天,他又发现了好玩的女娃儿。他发现那女娃非常合他眼缘,性格他也非常喜欢。他一直非常渴望多子多孙,可是他老伴当年身体不好,只给他生了一个祁辞,他就不敢让她继续生。到了祁辞这一代,他希望自己儿子能够生多几个孙子孙女给他。可惜儿媳妇是个特别的主,生了一个就死活不肯再生,还说什么国家推行少生优生。祁老爷子也就没了办法。他的老战友一个个都有女儿或者孙女,个个生的亭亭玉立,娇俏可人,他羡慕的紧。
于是没事做的祁老爷子就有了新的爱好,找那女娃儿的麻烦。后来干脆说自己是孤家寡人,让那女娃照顾自己。每次看到那女娃儿,祁老爷子都非常遗憾为什么他没有个这么俊这么好玩的孙女。不过后来他也就释怀了,做不成孙女,可以做孙媳!唔,帮自己的孙子养成。谁知后来又杀出个程咬金,这让他想让那女娃成为自己孙媳的想法泡汤了。
祁老爷子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就当祁老爷子还在琢磨该怎么拆散程咬金和女娃的时候,昨晚祁辞却让他回大院。
祁辞早就知道他这个爹行踪不定了,只要自己人身是安全的,祁辞也随他怎样消磨生活。是以他一般没什么事,都不会回大院。祁老爷子琢磨着自己儿子应该是有大事跟他商量,不然也不会非要他回来。
昨晚祁老爷子回到大院,祁辞却只是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跟他说个事。祁老爷子看到自己宝贝孙子也被祁辞召回了家,而常年世界各地到处飞的儿媳明天也要回来了,他估摸着自己儿子是真的有大事要商量了。
眼看儿子没有透露口风的意思,祁老爷子也不去问。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祁辞就跟他说中午会带个人回家吃饭。
祁老爷子怎么也想不到,祁辞居然把沈悠苒带回了大院。
祁老爷子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苒苒来了啊。正好赶上吃饭。”这时祁老爷子才发现沈悠苒的眼睛红肿红肿的,显然是刚哭过,他拄着拐杖走到沈悠苒身边,皱眉,“谁欺负你了?”
他转头去看祁辞,发现自己儿子眼睛也是红的。他静默了一下,显然无法理解这两人。
祁辞笑着说,“爸,先开饭吧,苒苒应该饿了。吃完饭我们再谈。”
祁之航刚从楼上蹦下来,他三步并两步走,蹦到沈悠苒身边,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拥抱,他笑眯眯,“欢迎姐姐回家。”
祁老爷子也不是个迷糊的人,昨天祁辞一脸正经又神秘的表情,祁之航欲言又止的神情,加上今晚儿媳又回来。他的视线在祁辞祁之航和沈悠苒身上扫了一圈,沉下脸,语气不善,“祁辞,你给老子上楼来!”说完就转身拄着拐杖上来了。
完蛋!你老子生气了。祁之航眼睛一闪一闪的跟祁辞打眼色。
“咳咳,苒苒,你先跟你弟弟去吃饭,我去去就来。”祁辞被自己父亲当着孩子的面骂,面子有些过不去。
祁之航看着祁辞上了楼,顿时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
沈悠苒:“……”
“姐姐我跟你说,我早就跟他说了让他快点告诉老爷子了,他就是不说,还说什么怕老爷子受刺激。老爷子身心硬着呢,哪里会受刺激,他早就巴不得你就是他亲孙女了。”祁之航熊抱住沈悠苒的肩膀,开始喋喋不休。
“你这么光明正大说自己老子坏话,就不怕我告密么。”沈悠苒微微侧头看过去,祁之航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淡粉的唇张扬着,侧脸看起来萧然又俊逸。看得出,他是被宠坏的,才会这么恣意。
祁之航拦住沈悠苒的肩膀,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很自然的帮她捏肩膀,“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姐姐要站在我这边哇。我可是你的小弟,你不罩着我谁罩我啊。”
沈悠苒看得出祁之航今天很亢奋,他那兴奋高兴的心情也感染了她,她难得的终于没打击他,只是笑了笑。
“嘿嘿。”祁之航继续狗腿,吊儿郎当的帮沈悠苒捶背,讨好亲姐姐。
——=======——
谁比谁亲
=======
不知道祁辞是怎么说服祁老爷子的,反正祁老爷子再下楼的时候脸色不似刚才那么yīn沉,反而眉开眼笑,走起路来也轻松惬意。沈悠苒觉得,祁老爷子就差没脚底生风了。
对比起祁老爷子的好心情,祁辞却没有那么好过了。祁之航眼尖,看到跟在祁老爷子身后的祁辞,他细长的眉眼眯成一条缝,凑到沈悠苒耳边跟她咬耳朵,“老头子一定是被老爷子揍了。”
沈悠苒故作漫不经心的扫过去,果然,祁辞走路姿势十分僵硬。嗯,看来祁老爷子下手不轻。
吃饭的时候,祁老爷子拉扯着沈悠苒在他身旁坐下。
祁老爷子吃饭是从来都说不说话的,这点祁辞和祁之航都知道。祁家的家规也是吃饭不能说话,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嘛。
可今天祁老爷子明显就把那家规扔到瓜哇国了。他一副有孙女万事足的模样,在一边指导让沈悠苒吃这吃那,还不断的给她夹菜。
看到沈悠苒听话的把他夹的菜都吃了下去,祁老爷子十分开心,颇有种喂养小猪的功成感。
祁之航,也是谄媚的坐在沈悠苒身边,给她布菜,一顿下来,他自己却没吃多少。
祁辞也很高兴,虽然刚才被自己老爹揍了,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心情。其实他也很想坐在自己女儿旁边给她做做啥,可是沈悠苒身边都被自己老爹和儿子围住了,他插不进去。他只能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的关注自己女儿吃饭。
一张桌子,四个人,最难受的莫过于沈悠苒了。两个人不断的给你夹菜,三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吃,好像她是国宝级的人物继续特殊照顾。而他们的神情也表面了你不吃我就跟你急的模样。
这算是跟家人第一次吃饭,他们那么激动也是情有可原,而且他们三个都大有想急切补偿她这二十年来缺失的亲情模样,让她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好意。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沈悠苒严重吃撑。她要成为二十一世纪第一个撑死的人了么。
祁辞吃完午饭,就跟着秘书出去了。他身居政|府高位,工作不可谓不繁忙。白天能抽出半天时间来已经算不错了。
而沈悠苒因为中午吃的太多,一天下午都奄奄一息。尽管她饭后吃了消食片,可是她还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沈悠苒难受,祁老爷子也跟着难受,他严肃的教导沈悠苒,“苒苒,以后你不许吃那么多了。就算你想吃,我不能再让你吃了。”
沈悠苒简直要呕血了,她欲哭无泪,到底是谁让她吃那么多的啊。
最后还是容一泓拯救了她。下午容一泓打了电话给她,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沈悠苒一听到吃的,顿时就想吐了。容一泓询问了一下原因,沈悠苒只含糊的说中午吃多了。
容一泓看了一眼办公室上的时钟,唔,五点。中午吃的饭,到现在都几个小时了,还难受?估计挺严重的。他问道,“你在哪,我去接你,带你去趟医院。”
“我在宜静园附近大院的祁家。这点事上什么医院啊,我才不呢。”沈悠苒难受了一下午,真的想哭了,不知不觉,也用了撒娇的口气。
沈悠苒难得撒娇,容一泓十分受用。是以还没到六点下班时间,他就已经飞奔回大院了。这一举动被庄哲宁和苏澄看到,顿时又概叹女色坏事。从此君王不上朝啊。
容一泓赶到祁家的时候,沈悠苒正在祁家外面的花园散步,而祁之航也在一边陪她。
积食十分严重的话就要吃催吐药或者泻药。不过泻药的效果会好一点,所以容一泓就买了泻药给沈悠苒。沈悠苒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表示打死都不吃泻药。
结果容一泓冰着一张脸,一声不吭拿着一杯温水,手上放着泻药,就这么无声的看着她。半晌她就靥了,拿起容一泓手中的药,就着容一泓手中的温水,就把泻药吃了。她悲痛欲绝,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因为吃的太多而被迫吃泻药的地步。
祁之航在一边扁嘴不满,跟老爷子控诉,“爷爷,姐姐重色轻弟,我早就让她吃泻药了,她死活不肯,结果一泓哥来了她就那么乖吃了。”
沈悠苒跑了几趟厕所,顿时觉得肚子舒服多了,不过屁股倒是痛了。
容一泓坐在祁家的客厅,看着沈悠苒跑来跑去。最后,沈悠苒终于不再跑厕所,来到他身边的沙发边坐下,整个人倒在他身上,“呼,累死老子了。”
沈悠苒一个忘形,忘记老爷子和祁之航还在客厅了。果然,老爷子听到沈悠苒的话,脸色不怎么好了。不过看在自己孙女痛了一下午,他也不忍心责备她了,只是稍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开口闭口就老子。”
“嘿嘿。”沈悠苒本来是靠在容一泓怀里,闻言立刻坐直,笑道,“爷爷你听错了。我没说什么啊。容容你说是吧。”她用肩膀推了推容一泓。
沈悠苒的声音有些虚弱,容一泓不忍,他没跟沈悠苒打哈哈,只是皱着眉看了她略有点苍白的脸,然后转头对着祁老爷子说,“祁爷爷,悠苒她今天也病了一下午,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容一泓没问沈悠苒怎么会在祁家。他自我认为,是祁老爷子让沈悠苒来祁家做客的。
祁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他粗眉竖起来,“回哪?这才是苒苒的家。今晚苒苒就在家里休息!”
苒苒可是他们家的宝贝孙女,好不容易找回孙女,怎么能那么快就便宜了容家小子。他还想苒苒在家多留几年呢。谈恋爱不是不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那么快就住一起。虽然容一泓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知根知底的,知道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是到底两个孩子还是年轻气盛啊。万一不小心弄出人命怎么办。祁老爷子心道。
听了祁老爷子的话,容一泓心里有些困惑。虽然大概知道祁老爷子疼沈悠苒想让她做她孙媳,可是这也要沈悠苒同意吧。而且祁老爷子知道沈悠苒是他的女朋友,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抢他人打他脸啊。
他知道祁老爷子虽然顽固,但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一个人。而且对待长辈要有礼貌,是以虽然祁老爷子这么直接让他下不来台,他也只是抓着沈悠苒的肩膀,语气坚定不容拒绝,“祁爷爷,悠苒是我女朋友。”
祁老爷子一听,顿时暴脾气就上来了。在他看来,现在容一泓就是在跟他抢人。女朋友就了不起么!而且他家苒苒还没嫁到他容家去呢!容一泓居然就是这个态度!他怒道,“苒苒还没嫁到你容家去呢。苒苒现在还是我们祁家的人!
不得不说,容一泓这下是真的撞枪口了。容一泓真的不明白了,老爷子对沈悠苒这事怎么就那么执着。他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微微沉下脸,刚想说话,就被沈悠苒拉住了。
沈悠苒看老爷子和容一泓都生气了,顿时头就大了。她站起身来,“都是误会!误会!”
“爷爷,容容还不知道我就是祁家的亲孙女,所以刚才才顶撞了您。您就别怪他了。”沈悠苒凑到祁老爷子身边,安抚道。然后又转头给容一泓使眼色,“容容,快跟爷爷道歉。”
祁之航在一边幸灾乐祸,“一泓哥,你惨了吧。”
刚才还怒火烧的容一泓这下呆住了,饶是他心思再怎么缜密,现在他也跟不上沈悠苒的节奏了,他墨色的眸有些不解,“祁家亲孙女?”他不记得祁家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孙女啊。
祁老爷子看到容一泓这副模样,顿时也大概明白了刚才自己是误会他了。他也不气了,自己孙女在旁边,他还气什么,他笑眯眯的,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孙女似得,语气很嘚瑟,“那是,苒苒可是我们家亲孙女。亲得不能再亲。”
容一泓:“……”
就在这时,祁辞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一头酒红色直发,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褐色的瞳,那眼眸似是一泓清澈的清泉,明亮闪耀,鼻子高挺,肤如凝脂 ,那涂了紫红色口红的唇微微的弯着,鲜艳欲滴,魅惑动人。
一袭波西米亚式的淡紫色雪纺长裙,脖子上一串水晶项链,细腰长腿,明明没有过多装饰,只是这么这样随意的搭配,却还是娉婷秀雅,婀娜蹁跹。
而祁辞一身贴身定制西装,眉目俊朗,丰神俊逸,唇角也是微微弯着,显示着他的好心情,可是他浑身又散发着淡淡疏离感,气质不凡。明明是两个气质完全不搭的人,站在一起却出奇的般配,郎才女貌。
祁之航远远的看到祁辞身边的女人,顿时飞扑过去,整个人就赖在她身上,还用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喊道,“妈咪~!我想死你了。”
沈悠苒和容一泓都不约而同的抖了几抖。
而祁老爷子的嘴角也不经意的抽了几抽。
于微雨眨眨眼,回抱住祁之航,“乖儿子,我也想你了。”
祁辞面无表情,把吧啦在他妻子身上的某人拎开,动作熟练之极,仿佛这事已经做过好多遍。
祁之航站在一边,碍于他老爸的yín威,倒也不敢再扑上去,他眨巴着桃花眼,抿着唇,看起来好不可怜,“妈咪,老爸又欺负我。”
于微雨只是在一旁笑了笑。双瞳剪水,美目盼兮。
祁辞和于微雨来到祁老爷子身边,叫了声爸爸。祁老爷子颔首,就叫李嫂开饭。
于微雨眼眸一转,看向沈悠苒,见沈悠苒呆呆的看着她发愣。其实认真看的话,沈悠苒的眉目还是有点像她的,杏眼流波,深褐色双瞳,瓷肌白服,明媚动人。于微雨忍不住伸手掐住那白嫩的肌肤,她凑近沈悠苒,抛了一个媚眼给自己女儿,“那么久不见,色欲熏心,被我美色迷惑,以至于看见我就变傻了?”
沈悠苒秀眉一皱,拍开于微雨的手,“师父,你还是那么老不正经。”
于微雨摇摇头,显然不满沈悠苒对她的称呼,“什么师父,来,叫声妈咪来听听。”
这么个年轻的美人,是自己的妈妈,沈悠苒心里不可谓不复杂。之前她去让RX秘密调查当年的事的时候,当得知她叫了多年的师父居然就是祁辞的老婆也就是她妈妈的时候,她真的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她师父是佣兵出身,她是知道的。所以当她师父的另一个身份居然是一个国家官员的老婆的时候,她就觉得很玄幻。而且她师父一直全世界各地跑,还时不时兴趣来了就指导佣兵,这么特地独行,放荡不羁。这也的确是她不靠谱的师父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就是可怜了祁辞,要替她遮盖一下事。显然,她师父和她老爹都将这事遮盖得很好,世界上的佣兵都只知道小雨这个名号,完全不知道于微雨。
原来她早就在她妈妈身边了,而且她妈妈也以师父的身份还教了她很多东西,甚至救了她好几次。可是两母女完全不知道彼此的血缘。这事怎么看怎么狗血。
沈悠苒撇开头,赌气,“才不叫。”
于微雨双眼一眯,气势凛然,“要不是我透露消息想让你早点做好叫我妈妈的心理准备,你以为凭我教你的那点本事能查到我是你师父?”
沈悠苒:“……”
沈悠苒瞥了一边的容一泓,无奈的看着于微雨,她心里腹议,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你也不要那么明白的说出来好么,好丢人的。
其实容一泓小时候也见过于微雨几面,多年不见,于微雨仿佛从没老去,刚才于微雨和家人叙旧,他没打扰,这时他才对着于微雨笑道,“伯母好。”
=======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容容,要把苒苒彻底抱回家还需要跟一家护短的人斗法。
春天来了(新更)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新上来了。抱歉啊……么一个。晚上还有一更~=======
于微雨接收到沈悠苒不满的视线,她略微侧头,打量起沈悠苒身边的容一泓。气度风华,仪表不凡,精致绝伦的脸庞,竟是比祁辞年轻的时候还要帅气几分。
她向来恣意惯了,看到帅哥,又忍不住调戏几番。她刚准备像刚才掐女儿脸蛋那样去掐掐容一泓,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祁辞眼明手快的拉住于微雨的手,他脸很黑,瞪着于微雨,“你当我死的?”这女人呢老毛病又犯了。
“嘿嘿。”于微雨干笑,两手抱住祁辞的手臂,“我是看他脸上有蚊子,想帮他赶蚊子而已。”
容一泓:“……”
沈悠苒:“……”
祁辞:“……”
祁之航走过来,“妈咪,我也长得很帅啊,你要调戏人的话调戏我就好了。那个可是姐姐的男人。”
于微雨眯着眼再次打量容一泓,边打量边点头,颇有种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喜欢的姿势。沈悠苒看到她那个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容一泓倒是反应淡淡,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给她打量。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沈悠苒怎么会变成祁家的女儿。看沈悠苒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这事了。居然藏得那么好,连他这里都没透一点风。想到这里,容一泓心里就不爽了。晚上回去家法伺候!
吃完晚饭,一家人难得的坐在一起看电视。容一泓知道他们一家是有事要谈,他不方便在场,他吃完饭就要告辞。
沈悠苒本想也跟着走,结果被于微雨一瞪,她顿时蔫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她师父。
她瞥了一眼于微雨,低眉顺眼的说道:“我明天再过来。”
于微雨摆手,毫不犹豫拒绝,“今晚不行。”说完又转头笑着跟容一泓说道:“一泓,你先回去吧。”
祁老爷子也坐在一边手扶着杖子,应和道,“对,苒苒今晚在家睡。”
沈悠苒眨巴着眼睛求救容一泓。虽然这是自己家,但是现在来说她的归属感还是弱得很,这个家还是陌生得很。
这么多长辈,容一泓也不好说什么。他只能拍拍沈悠苒的手,以示安慰。
容一泓走后,祁老爷子又跟沈悠苒唠了几句嗑。然后就起身上楼。祁辞和于微雨很默契的一人一边扶着祁老爷子上楼。
祁之航和沈悠苒完全没有自觉性,只是看着三位长辈的背影。于微雨微微侧头瞪沈悠苒和祁之航,示意她们快点跟上。
得令!沈悠苒站起身来,跟上长辈的步伐。祁之航也站起来手搭在沈悠苒的肩膀,大半身子靠在沈悠苒身上,借力往前走。沈悠苒斜了祁之航一眼,见他嘴角翘起脸上满满都洋溢着喜悦,她难得的没有把自己右肩上的手扒拉下来。
……
祁家书房内,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半晌不语。
于微雨知道老爷子的意思,要祁家给沈悠苒一个交代。而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她有必亲自跟沈悠苒说清楚。
于微雨说:“当年李香比我先怀孕。我比她晚一个月。而我的产检一直是张医生经手的,张医生从来没给我说我怀的是双胞胎。那时候的科技还没现在那么发达,能四维清晰查看婴儿现状。你爸爸那时在H市工作,我预产期提前了,你爸爸当时出差不在我身边。只有你外婆陪着我。
“后来接生的时候也是张医生接生的。那时候是剖腹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生产的时候会直接昏睡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张医生告诉我我生了个儿子。”
“然后没几天,我知道李香生了个女儿。”
于微雨说到这里的时候,握住了沈悠苒的手。
也就是说祁家丝毫不知道有于微雨怀的是双胞胎。沈悠苒沉默下来。
据她的调查,于微雨和李香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在于微雨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张琴把她扔给父亲,然后就改嫁了。改嫁到李家又生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张琴一直很讨厌于微雨的父亲,连带着于微雨,她也讨厌。她嫁入李家后,再也没有跟于微雨有过往来。
于微雨十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父亲把她交给了一个老友代为抚养。
在那之后张琴跟于微雨也有了往来。然后的事就狗血了。李香喜欢沈海,沈海却喜欢上了于微雨。爱情这事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的。可是李香固执的认为全部都是于微雨的错。
再后来,于微雨和祁辞结婚了。而李香见沈海的心居然还在于微雨身上,就设计怀了沈海的孩子。那时沈氏濒临破产,碍于家庭的压力,沈海不得已,与李香结了婚,得到李家的辅助。
可惜天公不作美,李香怀的是死胎。李香疯魔了,不信自己的孩子是死胎。她非常害怕失去沈海。最后还是张琴给了李香建议,让李香继续瞒着沈海,到时候再抱养一个孩子说是自己的。反正那段时间沈氏公司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沈海去处理,沈海全心都在公司,自然没空照顾她,所以她一直在H市的李家养胎。
沈悠苒虽然不知道当年张琴是怎么把于微雨蒙混过去的,但是她真的不明白,其实李香真的可以去抱养一个孩子的,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功夫和张琴一起瞒天过海,收买了接生的医生,把她抱养了过去。或许她是想牵制住沈海的心?沈海那么喜欢于微雨,爱屋及乌一定也会喜欢于微雨的女儿?
“我们两个生产完之后,你爸爸的工作也调到了别的市,我们就离开了H市。而沈海的公司重心本来就不在H市,他们就去了B市。李香也有意避开我们家,我们两家的往来就断了。”而你爸爸,似乎也不喜欢沈海。于微雨心里补上这句话。
于微雨又转头对着祁老爷子,“爸,我会给苒苒一个交代。这都是我们的错,让苒苒被迫离家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
祁老爷子看了一眼沈悠苒,然后才沉声对于微雨说道,“我祁家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亲家的事,可亲家居然如此不仁不义,也别怪我们祁家无情。亲家母早已过世,我们也不能对一个逝去的人计较什么。可是李香,你的好妹妹!私自抱走我们祁家的孙女,还让苒苒颠沛流离,受尽苦楚,祁家是绝对不会饶恕她!”
于微雨看着祁老爷子,“放心,就算您想放过她,我都不会放过她。您不用看我面子。”
有了于微雨这句话,祁老爷子就放心了。于是就商量着选个日子让沈悠苒正式认祖归宗。祁老爷子恨不得立刻昭告全世界,自家孙女回家了。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沈悠苒和祁之航二十岁的生日,三人最后敲定给沈悠苒办个生日宴,并且在生日宴上公布沈悠苒的身份沈悠苒看着三个讨论激烈的人,顿时有种砧板上的肉的感觉。
……
前天晚上容一泓是一个人睡的。昨天晚上容一泓也还是一个人睡的。也就是从前天晚上他离开祁家之后,他已经一天两晚没看到沈悠苒了。
容一泓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把沈悠苒打包入肚了,但是两人以后还是任重而道远。
不过容一泓还是挺有乐观精神的。他又安慰自己,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既然已经攻克了沈悠苒,那其他事都好解决。最困难的事都解决了,还担心其他事么。
嗯,现在配的上沈悠苒的,不就是只有他了么。门当户对啊有木有。他和沈悠苒之间应该也没有家长棒打鸳鸯之类的事发生的。而且他喜欢的只是沈悠苒这个人,她的家庭怎么变,也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感情的。现在沈悠苒只是刚刚家庭团聚,这两天就算是给她一点跟亲人相处的时间罢了。这么一想,容一泓的心情顿时又明媚了。
苏澄发现,这几天容一泓这男人明显不正常啊。明明还是像以前那样板着一张臭脸,可是眉宇之间却有一点点自以为是的傲然。苏澄想去找庄哲宁倾诉一下,然后他猛然发现,庄哲宁这几天貌似心情也不错啊。不过与容一泓不一样的是,庄哲宁眉宇间尽是春色啊。
苏澄原本要踏进庄哲宁办公室的脚突然又收了回来。他摸摸下巴,嗯,难道是春天来了?他耳边不由自主的响起央视动物世界的播音员的话,“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可惜苏澄的思想还没有飘多久,就被容一泓那个公报私仇的人派去公干了。地点是意大利。容一泓的原话是,“两个星期之内比较把事办好,然后滚回来。”
苏澄呐喊反抗,我不要,我誓死效忠国家,哪也不去!
容一泓眼神轻轻飘过来,“难道你想去非洲?”
苏澄怂,我立刻去收拾行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