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辰问:“那他要是铁了心不答应我呢?”
“你竟然会问我这种问题!”姚笙说,“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你还是那个泼皮无赖谢霜辰么?流氓跟我讲道理?”
“可能关心则乱吧。”谢霜辰说,“我只是想尽量处理的圆满一点,我不想给他带来困扰。”
姚笙说:“你当初让他跟你搭伙那个死缠烂打的劲儿上哪儿去了?”
“这不一样。”谢霜辰说。
姚笙说:“那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不过说真的,我也好奇叶菱的想法,他呀……也真是个神人。”
“谁说不是呢。”谢霜辰小声嘀咕。
此时凤飞霏回来了,拎着两个大袋子,他看看客厅里的俩人,说道:“我尽力了,真的没什么好逛游的,外面还太冷。”
“行吧。”姚笙说,“你买了点什么?”
“榴莲。”凤飞霏把俩榴莲放在了桌子上,那个味道顿时叫姚笙和谢霜辰漏出了宛如吃屎的表情。
“我觉得这是报复。”谢霜辰说。
“我也觉得。”姚笙说,“你今儿晚上给我打扫卫生,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凤飞霏惊道:“你要死啊?你知道你们家多大么?榴莲怎么了!榴莲不好吃么?”
“那晚上我们就顿榴莲吃。”姚笙对谢霜辰说,“你也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吧……”谢霜辰拒绝。
凤飞霏喊道:“我才不要吃炖屎!”
第三十七章
谢霜辰根本不想在姚笙家里吃饭,但是姚笙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强行把他给按了下来,接受炖榴莲的洗礼。
姚老板虽说略通厨艺,但是身为一个北方人,炖榴莲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两颗榴莲放在面前仿佛两个大鱼雷,散发出来的味道把姚笙家里填充得满满当当。姚笙对着食谱把榴莲安排了,凤飞霏和谢霜辰被他死亡威胁,不把两颗榴莲全吃了谁都不准走。
谢霜辰觉得凤飞霏就是活该,惹谁不好惹姚笙?可是为什么自己无端端也要被波及?今天的命还能更苦一点么?
他很愤恨,吃完饭之后着实糟蹋了不少姚笙的高级茶叶洗胃,姚笙差点没打死他。
热闹总归是那么一两瞬的事儿,谢霜辰独自回家之后面对清冷的空气,忽然有点不太适应。
与人同居生活久了就会这样,人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人一走了,仿佛连房间里的温度都低下去几度。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玩游戏,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姚笙叫谢霜辰暂时尊重叶菱的意见,彼此先别搭理,然而这才没过去几个小时,冷静的克制就变成了无端端的想念。
谢霜辰长这么大从发现自己优柔寡断的一面,他总是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畏惧困难也从不担心惹麻烦,他就为了快活,在他过往的风流历史中从未过什么担惊受怕不开心的经历,来去自如。然而这一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会想叶菱开不开心愿不愿意,感情叫人瞻前顾后,不如闷头睡觉。
这哪儿睡的着啊,谢霜辰在床上硬挺到了半夜三点半才勉强合上了眼。
叶菱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和谢霜辰的关系发生微妙的转变会怎样,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纠结不安患得患失,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他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愣了好久的神,宿醉的痛苦和身体的疲惫让他懊恼不堪。他只能回忆起零星片段,但是却清楚地记得是自己先朝谢霜辰伸手的。以谢霜辰的那个来者不拒的性格,会发展成这样的结果也不足为奇吧。
谢霜辰睡得很死,完全没有察觉叶菱的动作。叶菱连澡都没洗,悄默声地穿好了衣服,只拿了自己的证件就出门了。他是个聪明人,所有数学题都能解出来一个完美的答案,可是应当怎么面对醒来之后的谢霜辰,他不知道。
所以他离开了,打着过年回家的幌子,回去了天津。
一路上他都很平静,抵达天津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的中学母校附近开了个房住了下来,每天早上出门买个鸡蛋果子,然后坐车去图书馆。这一段路不长,他看着两边的街景,总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懵懂无知的年代。
那时候他总是跑去图,关于相声的很多东西网上是找不到的。这是一门靠着师徒纽带口传心授的技艺,它在有情的时光中辉煌过,也在无情的岁月里沉寂过。它在漫漫时间长河中鲜少留下文献资料,纵然现在是网络时代,在网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找不到的,可是这样一门被冷落的学科也仅仅是互联网上一小段无人搜索的字节。
叶菱是在图书馆里找到了许多陈年旧本,它们躲在角落中,等着这样一个年轻人掸落时光的蒙尘。
不过这几天叶菱倒是没有温书,而是闷头写作。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理科生,写作这件事只存在于中学时代写作文,以及上大学之后的各种论文。那些都是理性地陈述,不是像现在这般肆意飞扬地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