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说,小时候,妈给我讲,过去有个人,这个人很有钱,但钱全部掌握在他老婆手上。在家里是个气管炎(妻管严),说不起话,伸不起腰,用钱还得看老婆的脸色。
他儿子八岁生日那天。他老婆买了不少的菜,还到蛋糕店订做了一个大蛋糕。在家里忙了一上午,鸡鸭鱼肉办了一大桌。就等着儿子放学回家,给他过生日。
十一点多,她就打电话,叫他早点下班,回家给儿子做生日。
老婆的电话就是圣旨,她的话,对于他这种人,就是金口玉牙,得不则不扣的执行。他接到电话后,赶快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他提起公文包,赶紧往家赶,回去晚了,又会挨骂。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他母亲和大妹子,想躲,又来不及了,很为难。
母亲看出了他的心事,就对他说,你别为难,也别对你的媳妇说见到了我们。今天是你妹子带我来城里看医,看完医生,我们就回去。你自己走,别管我们。
他妹说,哥,你走吧。我会照顾好我妈。
他想了想,觉得就这样走了不好,他说,你们既然来了,就上家去吧,今天刚好是我家宝宝的生日,一起去庆祝。
他刚说完,儿子就放学回来了,多远就看见他爸爸了,就喊了起来。他见儿子放学了,来得正好,就叫他先回去告诉他妈,说乡下的婆婆、姑姑来了,要到家给他过生日。他先带婆婆去医院看医,看完餐回来。
他儿子宝宝见了婆婆姑姑很高兴,说,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妈。然后很有礼貌地给婆婆姑姑摇摇手说,婆婆姑姑,再见。
儿子高高兴兴的回到家,把婆婆姑姑要来给他过生日的消息告诉了她。
他老婆一听,心情一下子就变了,很不愉快。她认为是他有意请她们来的,也不有事先告诉她,搞突然袭击,很生气。她对儿子说,妈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儿子认为他妈是去医院看婆婆。
一会,她回来了。
儿子见她一个人,手上还拿个破碗,就感到好奇,问她,破碗是哪来的?
她说,从在垃圾堆里捡的。
儿子不解,问道,妈妈,家里那么多好碗,捡个破碗回家干啥用?
她告诉儿子说,等会给你婆婆吃饭。
儿子更不解地问道,妈妈,家里有那么多的好碗,你干吗要捡个破碗给婆婆。
她告诉儿子说,你婆婆老了。
儿子问,人老了为什么用破碗吃饭呢?
她说,人老了就有病,有餐要传染,拿家里碗给她吃饭,她就会把病传染给我们。
儿子说,拿破碗让婆婆吃饭,就不会传染病了?
她夸奖儿子说,宝宝真聪明。
母子二人正在一问一答时,她丈夫就带着宝宝的姑姑来了。
她见了丈夫,脸一黑,看了姑姑,招呼话也没有一句,转身就冲进厕所去了,还把厕所的门关的很响。
姑姑很尴尬。
他看在眼里,伤在心上,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场面,他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在儿子的脸上吻了一下,说,姑姑爸爸祝你生日快乐。
宝宝很有礼貌地说道,谢谢爸爸、姑姑。
姑姑掏出二百元钱,对宝宝说,这是你婆婆、姑姑给你的钱,你拿去买生日礼物。
宝宝把你爸爸看了看,说,不要。
他说,给婆婆、姑姑接到。
宝宝接过钱,高兴的说道,谢谢婆婆、姑姑。然后问道,婆婆呢?她怎么没来?
他告诉儿子说,你婆婆嫌我们家楼太高,她老了,爬不动,在楼下。这话也是故意说给他老婆听的,不然她会在厕所里面不出来。
她一听这话,就从厕所里出来了,说了句,难道还要我拿八抬大轿去抬她不成?
姑姑一听,心凉透了,对他说了句,哥,嫂子,娘还在楼下等我,我走了。
她也没叫她留下来吃饭,也没有叫他去把他娘接上来。等姑姑走后,然后把破碗拿了出来,叫儿子拿出去扔了。
他看着破碗,心里难过极了。他想起年迈的母亲今天没来她家心里很痛,但是他看见那个破碗,他认为他母亲今天没上他家来,是对的,如来了,他的心还会更痛,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儿子接过破碗,没想到说了句惊人的话:这个破碗不能扔。
她说,不扔了拿来干啥?
儿子回答说,等你老了,给你吃饭。
牛大和白玉兰听完这个故事后,相对而言,没想到高新讲的这个故事很有针对性,白玉兰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姐,没有看见她是什么表情,因为她正在埋头吃饭。她再看高新,高新向她装了个鬼脸。她明白了高新讲这个故事的意图了。
姐,高新小的时候,你是这样给他讲的吗?白玉兰有意的问道。
她很不自然的抬起头来,看了看高新,然后说道,这么多年了,讲没讲,早就记不住了,也许我是讲了,没想到他还能把这个故事记得这么深。
白玉兰说,那个媳妇不知道孝敬,她儿子这样对她,也是应该的,谁叫她不在后人面前,做好表率作用,屋檐水滴现窝窝。姐,你是说不是?
高新的妈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说,你说得对,前人弯腰,后人作揖。爹,你多喝点鸡汤,鸡汤营养好。说完,就往牛大的碗里舀了一匙子鸡汤。
牛大顿时热泪流出来了,几十年了,这是他听一次听她喊他一声爹,第一次给他碗里舀汤。他哽咽着说道,冬菊。你能喊我一声爹,我很高兴,死也瞑目了。他说得老泪纵横,不停的打结。
外公,别激动。高新说,把鸡汤了。
新娃子,外公今天晚上高新。他对白玉兰说,玉兰,去把酒拿出来,我想喝一杯。
爹,你年纪大了,少喝酒,喝鸡汤。白玉兰不想让他喝酒。
玉兰说得对。冬菊说,爹,别喝酒,喝鸡汤。
高新说,外公想喝点酒,舅妈,妈,你们就让外公喝一点,不喝多了,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愿。
牛大流着幸福的眼泪笑道,还是我新娃子懂外公的心。
几十年的恩怨,让高新的一个故事给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