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指挥!”当刘纳言带着郭东辰进屋后,郭东辰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激动的声音。
“帕默尔!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
刘庆斌一眼就认出了郭东辰身后这个粗壮的汉子,正是蒙古自治省的军区副司令帕默尔。帕默尔已经一年没见刘庆斌了,他还像去年平叛时一样称呼刘庆斌为副总指挥。
“我还以为你要晚两天才能来呢,毕竟那几万名土匪够你忙一阵的了。”刘庆斌笑嘻嘻地对帕默尔说道。
“副总指挥,我已经不是副司令了,现在我是一个普通的蒙古牧民。当然,像我这样的牧民有二千人,可以随时听从您的吩咐。”
刘庆斌眉头紧皱:“帕默尔,你的好意我领了!你现在是贡王的人,没有贡王的允许,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帕默尔笑道:“这就是贡王做出的决定。贡王说了,副总指挥为蒙古做的太多了,现在应该是我们回报的时候了。再说了,这两千人都是我们维拉尔后旗的队伍”
“你的意思是说那一百四十个孩子也在这两千人当中?”
帕默尔点点头:“他们长大了!该去经经风雨了!”
“帕默尔,谢谢你了!”
“您太客气了!对了,总指挥,你让我找的哥萨克人,我也找来了。我把他们单独编作了一队,如果加上他们,我这里就是三千人了!”
“太好了,你招到了一千名哥萨克人?”
“哥萨克”一词源于突厥语,含义是“自由自在的人”或“勇敢的人”。哥萨克军团曾一度成为沙皇俄国向中亚、西伯利亚和中国东北进行侵略扩张的急先锋,他们从顿河向东扩张,殖民西伯利亚。到19世纪,哥萨克群的数目扩充到11个。帕默尔所招募的,正是西伯利亚哥萨克。
“刘公子,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郭东辰见刘庆斌和帕默尔说得正欢,假装不高兴地开玩笑道。
“怎么会呢?郭掌柜,我请你来是有事情和你商量,你先看看这个!”刘庆斌说完将花名册递给了郭东辰。
“这么多人?”郭东辰大致翻了翻惊讶道。
“是呀,所以,我想请你来替我掌舵,把这些人管起来,让他们很好地运转起来!”刘庆斌很诚恳地对郭东辰说道。
郭东辰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看着刘庆斌:“刘公子,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看重。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我推脱,你让我打打下手还行,可你说的这副担子太重,我真的担不起来。如果我自不量力,将来误了刘公子你的大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郭东辰回答得非常诚恳,刘庆斌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可是,郭东辰不来领这个头,谁来领头呢?诚如郭东辰所说,这副担子太重,一般的人是担不起的。
郭东辰见刘庆斌默默无语,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道:“刘公子,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要不刘公子你考虑考虑?”
刘庆斌点点头:“刘掌柜,您请直说!”
“此人叫段履庄,是归化城内大盛魁的伙计。”
“哦?”刘庆斌心中一动。
郭东辰以为刘庆斌看不起段履庄,赶忙解释道:“刘公子,你别看他是一个学徒,可他……”
刘庆斌摆摆手:“郭掌柜,你不用说了,就是他了!”
郭东辰顿时愕然,刚才他还怕刘庆斌看不起段履庄,可现在他又觉得刘庆斌有些轻率了。
“郭掌柜,可否麻烦你带我去见见这个段履庄!”
……
“集廿二省之奇货裕国通商步千万里之云程与蒙易货”刘庆斌站在大盛魁总号门前,读着门上张贴的楹联,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大盛魁商号是山西人开办的对蒙贸易的最大商号,其资本十分雄厚,声称其资产可用五十两重的银元宝,铺一条从库伦到北京的道路。
就在刘庆斌思绪纷飞之际,郭东辰陪着两人从大门内出来。
“张先生,这位就是大盛魁的大掌柜李顺廷!”
“大掌柜,这位就是张寿增张先生!”
因为之前已经说好由张寿增出面,而刘庆斌躲在幕后。故而郭东辰只对李顺廷和张寿增相互作了介绍。
“大掌柜,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呀!”张寿增抱拳客套着。
“哪里,哪里!张先生大驾光临,使我大盛魁蓬荜生辉呀!”可能是职业的原因,李顺廷很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刘庆斌偷眼打量着李顺廷:年过半百,饱经风霜的脸上,积蓄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闪耀着智慧的光芒,看上去很有神,显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身份。
就在刘庆斌打量李顺廷的时候,他敏锐地觉察到李顺廷身后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刘庆斌迅速移过目光,却发现那人早已看向了他处。
李顺廷身后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头发很短,发茬又粗又黑;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看人时,十分注意;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不用问,此人肯定就是郭东辰向刘庆斌推荐的段履庄了。
“张先生,里边请!”李顺廷侧过身来,要将张寿增等人让进院里。
“大掌柜,可否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详谈?”张寿增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对李顺廷说道。
李顺廷抬头看看天,已是晌午时分,于是征询道:“张先生,也到吃饭的点了,要不咱们边吃边谈?”
张寿增爽快道:“那敢情好!”
郭东辰却在一边插言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归化,我还有一位故人想见上见,请他一起来坐,不知大掌柜可否行个方便?”
“郭掌柜您太客气了,您的客人不也就是我的客人吗?”李顺廷还是很给郭东辰面子。
“正好他住的也不远,咱们顺路叫上他!”说完,郭东辰头前带路往前行去。
李顺廷并排和郭东辰走在头里,李顺廷好奇地问道:“郭掌柜,不知您这们故人在何处高就?我可否认识?”
郭东辰笑道:“说起来此人在归化也算有一点名气,想来大掌柜必然是认识的!”
“哦?郭掌柜可否告知一二?”李顺廷似乎有些好奇。
“此人姓项,名叫项天城!”
“啊?是他?”
“怎么了?大掌柜?”郭东辰觉得有些奇怪。
李顺廷叹了口气:“此人何止是有一点名气?郭掌柜可曾听过归化城有‘李通事、雷票号、崔保商、项高脚’四大家的说法?”
郭东辰摇摇头。
刘庆斌在一旁听得有趣,便插话道:“大掌柜可否说得详细点,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刘庆斌一个小孩子居然对这些有兴趣,李顺廷颇感意外,他见其余人等人并不在意刘庆斌的插言,于是说道:“通事,指通事行,是对会说蒙古话,专门从事对蒙古和俄国进行贸易活动的商行的称呼。大盛魁,就是归化城最大的通事行。鄙人姓李,为大盛魁的大掌柜,故被称作李通事。票号,是经营汇兑业务为主的机构。亦称票庄、汇号。归化城设有日升昌的分号,掌柜姓雷,故被称作雷票号。保商,是指保商团。保商团的团长姓崔,故被称作崔保商。而项高脚,指的就是郭掌柜你所说的这位故人项天城了!”
“大掌柜,这高脚是什么意思?”刘庆斌有些莫名其妙。
“高脚是指驼行,是把货物高高地驮在骆驼四蹄之上的驼背而得名。”
顿了顿,李顺廷接着对郭东辰说道:“项高脚被称作归化第一领房子,你说他有没有名气?”
“领房子又是什么?”刘庆斌都快成好奇宝宝了。
郭东辰跑蒙古多年了,自然知道李顺廷说的领房子是什么意思,他主动给刘庆斌解释道:“驼队由人、驼、马、犬共同组成,一支驼队就是一顶房子。所谓房子是指驼路上休息的帐篷,到了后来,房子就成为了驼队的代称。驼队的领队人叫领房子的,或简称领房。”
听了郭东辰的详细介绍,刘庆斌对驼帮有了基本的了解。
“你们同为归化四大家之一,想必大掌柜与项天城一定很熟了?”张寿增在一旁问道。
“非也,非也,项领房从不和我大盛魁打交道!”
“这是何故?难道大掌柜与项天城有过节?”郭东辰心中一紧。
李顺廷苦笑道:“不是我与项天城有过节,而是项天城与大盛魁有过节!”
“如果不介意,大掌柜可否给我等说说?”刘庆斌征询着李顺廷。
“此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时我还是个伙计。虽然我没有参与此事,但我知道这是个误会!”说到这里,李顺廷叹了口气:“那还是十几年前,当时项领房的父亲也是归化城有名的自由领房人。有一次,鄙号雇请项领房的父亲前往古城子,谁知项领房的父亲居然在路上失了货!”
“这怎么可能?”郭东辰难以置信道。
“为什么不可能?说不定是遇上土匪了也保不准!”刘庆斌奇怪地问道。
“不会的,清朝政府有个很严厉的规定,不管商户的驼队在哪里遇上了强盗,或在哪个旗出的事,由哪个旗负责全额赔偿,因此各旗的王爷对土匪的打击都很严厉。所以说,一百多年来驼队在蒙古运货从没出过匪盗的事情。”
李顺廷见郭东辰对刘庆斌解释得颇为耐心,不由地打量起刘庆斌来。
“大掌柜,您继续!”
“哦,好的!”李顺廷从刘庆斌身上收回目光接着说道:“失货在古城子以东两百里的地方,不是任何一个蒙古王爷的地界。加之,此次失货颇为蹊跷。所以除了项领房的父亲,没有人再为此事负责了!”
“怎么个蹊跷法?”
“当晚宿营的时候,所有人全部都熟睡过去,没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包括巨獒一夜也没有叫一声!第二天众人醒来的时候,货已经没有了踪影!”
听了李顺廷的解释,众人这才明白了原委,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后来呢?”刘庆斌继续追问道。
“鄙号了解项领房父亲的为人,知道此事事出有因,明确表示不再追究此事!本来此事就至此为止了,可是……”说到这里,李顺廷停顿了下来,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可是什么?”
“归化城内传出谣言,说项领房的父亲监守自盗,故意布了这么一个局,吞了鄙号的货。后来,在一个晚上,项领房的父亲于鄙号门前自尽了!打那以后,项领房就再也没和鄙号打过交道,想必是心有芥蒂了。”
众人听罢,心里都沉甸甸的。
“项领房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刘庆斌百思不得其解
郭东辰面色沉重:“公子,在驼队中,领房人的话就是命令,其他人必须无条件地执行。领房不仅沿途吃香喝辣,倍受照顾,而且拿着普通驼倌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报酬,更重要的是掌柜能允其自带几峰骆驼,自行运货贩卖,收入归己。但若驼队出现人为损失,则要包赔,若货物尽失,则要以自家性命作抵,自行了断。”
“可是项领房的父亲并不是因为人为原因才造成的货物损失的呀?”
郭东辰叹了口气:“正所谓人言可畏,项领房的父亲这么做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是用生命在捍卫领房人的尊严!换作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见气氛比较压抑,张寿增打岔道:“大掌柜,不知这项天城为何被称为归化第一领房?”
“张先生,你有有所不知,当一个领房子并不容易,不仅要对沿途路线、水源、牧草等情况烂熟于心,而且要能在阴天夜间、沙漠戈壁上辨别方向,能预见到天气变化,还要会熟练的蒙文蒙语,有普通的医疗知识和兽医常用诊疗技术。更重要的是机警灵活,善于周旋,临危不乱,有勇有谋,能够带领驼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领房人的这些本领,既有家传师承,更主要的是靠自己在驼场上的长期摸爬滚打、用心熟记和不断总结,是驼倌中千里挑一的难得人物,在社会上也极受尊重,而项天城天生就是跑驼帮的高手。”
说起项天城,李顺廷脸上显出赞赏之色:“项天城从十四岁就开始跟父亲跑驼路了,他是归化城内跑过地方最多的领房,几乎去过蒙古、新疆和俄罗斯驼路沿线所有的城市和部落。他有两项别人无法企及的独特本领,一是可以用鼻子找到水源,二是他能说蒙语、俄语、维吾尔语、哈萨克语等十几种语言。基于这两个原因,如果要跑生线或开辟新路线,各个商号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顶天城。除此之外,项天城生性豪爽,为人大方,不贪财,从不在驼倌身上捞钱,归化城的驼倌都愿意跟他出驼。时间久了,驼倌们都称呼他为归化第一领房。”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城北一处院落门前。
“履庄,你去敲门!”李顺廷吩咐道。
“梆梆梆……”段履庄用门环叩着门。
“谁呀?”屋里响起一个嘹亮的大嗓门。
“项领房,有你的朋友来访!”段履庄大声答道。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汉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材高大威壮,五官粗犷强悍。嘴底下的一簇络腮胡,长得已有一二分厚,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外闯荡的人物。
“是你?有事吗?”项天城显然认识段履庄,语气有些不善。
不待段履庄说话,身后郭东辰的声音早已传来:“小项,你小子架子倒不小?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了?”
“大哥,是你……”项天城看着郭东辰,有些不敢相信。
“小项,走,跟我们一起吃饭去!”郭东辰拍了拍项天城的肩头。
项天城看了一眼李顺廷和段履庄,有些为难道:“大哥,这个……”
郭东辰眼一瞪:“什么这个那个的,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见郭东辰生气了,项天城忙不迭道:“我去,我去!”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李顺廷和段履庄见归化城威振一方的项领房,此时竟然乖巧地像绵羊一般,不由啧啧称奇。
“郭大哥,你难得来一次归化,走,我请客,咱们去会丰轩!”项天城满脸喜色,看得出来见到郭东辰他非常地高兴。
“不好意思,项领房,鄙人已经在宴美园订好了位置为郭掌柜接风!”李顺廷在一旁插言道。
项天城虽然对郭东辰有些怯,可并不代表对李顺廷会有什么好脸子,他一听李顺廷这话就不乐意了:“我说李大掌柜,你什么意思?寒碜我呢?是我这葫芦馆子不如你的大戏馆子?你去打听打听,我项天城是个小气人吗?不是我请不起大戏馆子,郭大哥来一趟归化不容易,我是想让他尝尝过油肉和头脑,你那大戏馆子里有这些吃食吗?”
李顺廷也不气恼:“大戏馆子是吃不上过油肉和头脑,但有腰饭和海菜,再说了,还能边吃边听戏岂不更好!”
“不行,我不同意!你要摆谱为什么不直接请小班馆子?”
“项领房,这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
刘庆斌在一旁听的好笑,他不知两人为什么争执,于是凑到段履庄跟前:“段掌柜,这葫芦馆子、大戏馆子和小班馆子都是什么呀?”
听了段履庄的介绍,刘庆斌这才搞明白他们为何而争执。
“小班馆子”是归化城最为高级的饭馆,之所以叫“小班馆子”,是因为有“小班”的歌女在里边给客人唱曲助兴。归化城最大的“小班馆子”是“锦福居”,全凭一冬天赚钱,有三个月的收入即够一年的开支,为了支应“过大年”不回去南方过年的茸客,春节期间也照常营业。仅次于“小班馆子”的饭馆是“大戏馆子”,在这里吃饭的当间就便可以看戏,各家字号间互相酬答、大老板们三年一回家时的饯别接风、新字号开业等活动,基本上都是在“大戏馆子”中进行的。“葫芦馆子”因门前挂了一个木头葫芦而得名,次于“小班馆子”和“大戏馆子”,算是“二细馆子”。归化城最有名的“葫芦馆子”就是“会丰轩”,以“过油肉”、“头脑”和“鸳鸯火烧”而驰名全城。
郭东辰在一旁看二人,劝谁都不合适,左右为难。
就在此时,刘庆斌发话了:“两个大老爷们,为一顿饭在大街上争来争去,让别人见了还不笑掉大牙?你们两也别争了,都听我的!”
刘庆斌的声音并不大,可却非常管用,李顺廷和项天城停止了争执,齐齐望向刘庆斌。
郭东辰一见刘庆斌出马,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公子,我们都听您的,您说怎么办?”
李顺廷和项天城见郭东辰对刘庆斌颇为恭敬,也不知刘庆斌什么来头,也只好点头同意。
“我们实行aa制!”
“公子,什么是aa制?”郭东辰一听傻眼了。
“aa制就是……”刘庆斌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直接吩咐道:“项领房,你不是想请郭掌柜吃那个……”
“过油肉和头脑!”项天城在一旁补充道。
“对!是过油肉和头脑,你去买了装进食盒提来!”
说罢,刘庆斌不理张口结舌的项天城,接着对李顺廷吩咐道:“大掌柜可以让大戏馆子,把他们的腰饭和海菜也打包送来。”
李顺廷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段掌柜,你也有份,选一样你认为是归化城最好吃的菜,给咱弄来!”
李顺廷都没说什么,段履庄自然不会有什么表示了。
“还有你,帕默尔,你也算半个地主,也去弄个菜来。别说你不了解归化,能吃你一顿可真不容易!”
“没问题,您放心吧,保准您满意!”帕默尔一听还有他的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刘庆斌说完,见众人还在定定望着自己,奇怪道:“是我说的不对还是你们没听懂?”
项天城咽了一口唾沫:“不知我们买了吃食送到哪里?”
刘庆斌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告诉他们吃饭的具体地方,难怪他们不动弹呢!
“怪我疏忽了,因为张先生要和你们谈事,必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所以我决定在锦福居的雅间吃饭!”
李顺廷摇摇头道:“这位公子,您可能对归化城的小班馆子不太了解。包括锦福居在内都是需要提前一天预定的,否则绝不会有位置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请郭掌柜和张先生屈尊去大戏馆子的。不信,您可以问问项领房,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刘庆斌看向项天城,项天城虽然和李顺廷不对付,可李顺廷说得是实情,他也只好点点头表示赞同。
刘庆斌略一思忖,然后笑着对李顺廷说道:“大掌柜,你们只管去弄吃食,锦福居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解决!”
看着李顺廷等人狐疑而去,刘庆斌喊过刘纳言,对他悄声吩咐了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