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些徒弟水平现在怎么样了?”刘庆斌转移了话题。
“小有所成,真正独当一面还早呢!”
“不急,有你这师父在,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刘庆斌倒是很有信心。
“但愿吧!”
……
12月9日,“天涯号”停泊在了南部非洲的理查德湾,这里是刘庆斌此行的第一站。
刘庆斌之所以这么着急离开琼赣特区,是因为远在万里之外的天雄军遇到了麻烦。天雄军在张寿增和刘道真的带领下,于4月中旬从归化的乌素图出发,10月初到达高加索地区,行程近万公里。到达后立足才一个多月,尽管张寿增在往来的电报中轻描淡写地说遇到了一些困难,并声称这些问题天雄军自己可以解决,但刘庆斌还是从中感觉到了张寿增的压力之大。两万多人孤军在外,语言不通,地形不熟,这让刘庆斌非常不放心。
从海路到达欧洲必须要经过非洲,李虎、刘三、韩恢作为刘庆斌在非洲布局下的三个棋子,到达非洲已经大半年了。既然路过了当然要看看他们的情况,刘庆斌的第一站便是韩恢所在的南部非洲。
“船长!”老远一行人快速跑了过来,为首一人大声喊道。
“你是……韩恢?”如果不是对方带着眼罩,刘庆斌简直都不敢认了。
韩恢的变化太大了,尤其是皮肤。虽然没有黑人那么黑,但与以前已经截然不同了。不仅是他,同来的十几人也是一样。
“是我!船长!”韩恢尽管没有穿军服,但还是很利索地向刘庆斌敬了一个军礼。
“欢迎船长!”其余几人也向刘庆斌敬礼。
“你是谢俊!”刘庆斌还礼道。
“是我!船长!”
刘庆斌记性不错,竟然把来的十几个人的名字一一叫了上来,他们基本上都是参加过当初特种训练的老兵。这么长时间没见,船长还没有忘了他们,这让他们激动不已。
“韩恢,这位是……”刘庆斌发现同来的人中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奇怪地向韩恢询问道。
“船长。这是李老伯。他在这生活了已经三十多年了,对这里的情况再熟悉不过。想着您肯定急着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我就把他给带来了!”
“算你小子机灵!”刘庆斌满意地点点头。
“参谋长。都妥当了。是否按计划进行?”刘广文向刘庆斌敬了一个礼问道。
“你把亚迪他们送到李虎那里迅速返回。来回十天应该够了,不要耽误时间,路上注意安全!”刘庆斌交待道。
“是!参谋长!”刘广文转身而去。
韩恢从刘庆斌的话中听了出来:船长至少要在自己这里停留十天时间。
“走。咱们边走边说!”刘庆斌招呼道。
于是,刘庆斌、柳敬亭、柳敬亭的徒弟、影卫和韩恢这边的人汇聚一起,几百人浩浩荡荡向韩恢他们的驻地埃绍韦一路行去。
“李老伯,还没请教您的大名呢!”刘庆斌客气地问道。
李老伯和韩恢他们相处比较随意,如今见韩恢等人对刘庆斌恭恭敬敬,走南闯北多年的他,自然知道刘庆斌不是寻常人物,哪敢造次。此刻见刘庆斌询问赶忙说道“您是贵人,可不敢叫我老伯,老汉叫李来顺,您就我李老汉就好!”
“我叫刘庆斌,你喊我刘公子好了!老伯,你是华人,怎么会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呢?”刘庆斌觉得很奇怪。
李来顺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李老汉是广东潮州人,因得罪了官府被通辑,于是便跟随一艘英国商船做了水手。后来,就在开普敦定居下来,靠着做一些小买卖,在南非一住就是三十年。
“都说叶落归根,您也没想着再回去?”刘庆斌很是同情李来顺,做为一个华人在这里能生活三十年,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家里也经没有什么人了,再说我也已经在这里生活习惯了,一把老骨头,过一天算一天吧,哪里的黄土不埋人!”李来顺倒是看得很开。
“听韩恢说,你对南非的情况很熟,能不能和我说说?”刘庆斌说到了正题。
“这您倒没问错人,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几乎每个角落我都去过,和英国人打过交道,和布尔人打过交道,和班图人打过交道,和桑人也打过交道,很多部落的酋长我都认识!”李来顺自豪道。
“桑人?”刘庆斌还从没听说过非洲还有什么桑人。
“说起来,桑人是南非最早的主人了,在班图人和布尔人没来之前,他们祖祖辈辈都居住在这里……”
桑人生活在最贫瘠和荒芜的沙漠地区,所有人几乎都是**。桑人男人以擅长追踪猎物而闻名,一旦发现动物足迹,他们就会锲而不舍地跟踪下去,无论地形有多么复杂,环境有多么严酷,都不放弃。他们在长期狩猎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甚至能分辨出受伤动物与健康动物的足迹。狩猎时,狩猎小组追踪猎物时常常要离开营地两三天时间,所捕获的动物在亲戚和朋友之间分享。女人们则负责采集,通常以四至五家为一组外出采集一切可食用的植物的根、茎和果实。为了获得生存所需要的水源和食物,桑人在夏季常常聚族而居,而到冬季,当水和食物不能满足需要的时候,便开始以家庭为单位向不同方向迁移,四处寻觅食物和水源。
桑人尚武好斗,部落之间的战斗经常出现。抢劫牛群,诱骗妇女。侵犯领土等事件,往往都是战斗的序曲。类似事件发生后,受害者一方往往派出一名使者向对方提要求和赔偿价格,如果对方接受这些要求,便可以息事宁人,如果对方不接受条件,恶战即将开始,全部落的男人在酋长的率领下前去劫寨。出发之前,那些没杀人的战士要喝牲畜的血,并利用占卜术求得吉兆。他们一般是在水源附近。保持一定的距离进行箭攻。然后步步逼近,最后双方进行交手战。他们的武器则是长矛和圆木棒,有时还穿一种用双层生牛皮制成的防身的牛皮衣。
说到这里,李来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笑道:“刘公子。你恐怕不知道。这桑人有一个嗜好非常让人受不了!”
“说来听听!”刘庆斌好奇道。
“他们喜欢生吃牛肉,把健康壮硕的牛当场宰杀剥皮,趁牛肉还有温度时。拌上调料,就着饼子吃。必须是绝对新鲜还带着热气儿的,牛里脊和牛身上最为鲜嫩的部分。”
听了李来顺的话,不仅是刘庆斌,连一旁的柳敬亭也瞪大了眼睛。
李来顺苦笑道:“这事我老汉就遇上过一次,那还是十多年前,我去一个桑人部落收购兽皮。正好这个桑人部落的酋长嫁女儿,他就给我老汉整了这么一道大菜。被宰的牛去了皮挂在树上,酋长让我自已上去挑选,看到满意的部位就拿刀割下来,切成小片儿蘸着调料就可以直接吃了,而且挑的部位越血腥说明对主人越尊重。到了这份上不吃肯定是不行了,我割了一块血淋淋的牛肉,嚼都没嚼就吞进了肚里,强忍着没吐出来。可桑人就不一样了,我亲眼看着那个酋长一顿吃掉了3斤多生牛肉。自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桑人部落了。”
刘庆斌等人听了哈哈大笑,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刘庆斌接着问道:“桑人在南非大概有多少人?”
李来顺叹了口气:“据说原来有四五十万人,布尔人来了之后,桑人成批地被屠杀,有的沦为奴隶,有的被班图人同化,现在所剩下的人也不多了,大概三四万人吧!”
刘庆斌沉吟道:“看来这桑人在南非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那什么人在南非人数最多?”
“当然是班图人了!班图人分为祖鲁、科萨、斯威士、茨瓦纳、北索托、南索托、聪加、文达、恩德贝莱9个部族,占到了南非人口的八成以上……”
班图人是后来迁徙到南非的,因为班图人的迁徙,才迫使原来住在这里的桑人退入沙漠。班图人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男子在部落中占主导地位,成年要实行割礼,没有实行割礼的男人,不能继承父亲的财产,不能结婚,不能在宗教上做司仪。班图人实行一夫多妻制,富裕的班图人可取多房妻子。有权势的酋长可娶100多个妻子。男女结婚之前,双方家庭要经过复杂的谈判过程,并且交换财物,男方父母给女方父母若干头牛作为聘礼。班图人的农业劳动主要由妇女承担,主要的农作物是高粱,还种植谷米、南瓜、葫芦和烟草。根据班图人的传统习惯,富人要借牲畜给穷人,使他们不至于饿死。班图人很看重家庭和亲情,尊重老人,照顾生病的亲属。在祖鲁族和科萨族当中,对家庭成员的爱护使入侵者很难从他们家族中买走奴隶。
“祖鲁族是不是班图人中人数最多的?”刘庆斌问道。
“没错,祖鲁族曾经还建立过一个国家,可惜后来和布尔人、英国人打仗,结果国家也没了!”李来顺有些惋惜道。
李来顺说的祖鲁族国家打仗的事,刘庆斌在后世也是知道的。
19世纪初,祖鲁酋长恰卡进行改革,把所有具有战斗力的男子从各部落中抽调出来,按年龄等级组成“同龄兵团”,规定所有战士必须讲祖鲁语。通过10多年的征战,恰卡征服了100多个部落,权力遍及20多万平方公里,建立了祖鲁王国。1828年,丁干上台执政,继承了恰卡的事业。
布尔人是荷兰移民的后裔,他们在南非掠夺土著人的土地。建起了农场和牧场,驱赶黑人劳动,自己成为奴隶主。1815年,英国把南非据为己有,导致了布尔人的大迁徙。布尔人赶着大车,浩浩荡荡向北和东北方向寻找新的居住地。布尔人的大迁徙一方面是对英国压迫的逃亡,另一方面却是对南非土著居民的一次掠夺性远征。布尔人远征的重要目标是祖鲁王国,这里既可夺得土著人的土地,也能占据通向印度洋的出海口。
1837年,布尔人越过德拉肯斯堡山脉。源源不断地开进祖鲁王国。从而发生了祖鲁人反抗布尔人入侵的“祖鲁战争”。
1838年2月6日,为了惩罚布尔人通过欺骗手段夺取祖鲁人土地的做法,丁干下令将70多名布尔人逮捕处死。随后,祖鲁军队四处搜索、袭击已居住在纳塔尔西部的布尔人。大约有300多名布尔人被杀死。
3月。英国派兵支援布尔人。丁干的弟弟姆潘达率军打败了英国援军。与此同时,布尔人的两支援军也先后被祖鲁人打败。在取得对布尔人的初战胜利后,丁干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过早地偃旗息鼓,为布尔人卷土重来提供了机会。
1838年11月20日,一支由464人、57辆牛车、2门火炮组成的英国援军从开普赶来援助。12月15日,这支队伍在恩康姆河套上摆下了作战阵式——牛车阵。丁干面对强敌犹豫不决,错过了布尔人最害怕的夜袭时机,直到16日凌晨才开始对布尔人的牛车阵发起攻击。布尔人依托有利的环形牛车阵,用先进的火枪射击,而祖鲁人则手持长矛和盾牌,排成密集队形,冒着炮火和弹雨,前仆后继,一次又一次地冲锋。恩康姆一战,祖鲁人损失惨重,伤亡3000多人,鲜血染红了恩康姆河。
此后,因双方力量对比悬殊,祖鲁人连遭失败。1839年1月,双方签订“和平协议”,丁干被迫将图格拉河以南的大片土地割让给布尔人,并交付数千头牲畜和若干吨象牙作为战争“赔款”。然而,布尔人并不满足。他们勾结、收买丁干的弟弟姆潘达,答应帮助他夺取王位并承认他为祖鲁国王,姆潘达则要在称王后臣服于布尔人。
1840年1月,在布尔人700名武士的支援下,姆潘达率军1000人征讨丁干军队,并在姆库齐河以北击败丁干。2月,姆潘达成为祖鲁国王,把从图格拉河以北直到黑乌姆福齐河之间的大片土地割让给布尔人,祖鲁王国只剩下纳塔尔最北部的土地。
布尔人在占领的祖鲁人土地上建立了“纳塔尔共和国”。但是,布尔人好景不长,不久后布尔人的共和国便被英国吞并。
19世纪50年代,祖鲁王国经历了一场内战。姆潘达之子克特奇瓦约反对卑躬屈膝的卖国政策,立志维护国家的独立和尊严,获得祖鲁人的拥戴和支持。克特奇瓦约实行严格的军事制度,通过各种途径搞到枪支弹药,聘请英国人训练祖鲁军队,建立自己的骑兵。不久,他建立起一支40万人、装备几百条枪,善于骑射的强大军队。
1878年12月,英国驻南非最高全权代表向克特奇瓦约提出最后通牒,要求他解散军队,还在边界上部署6个营的精锐部队。遭到克特奇瓦约断然拒绝后,英国于1879年1月11日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战争。1.3万人的英**队渡过图格拉河,向祖鲁王国大举进攻。
1月22日,双方在伊桑德尔瓦纳山展开激战。克特奇瓦约趁夜色昏暗包围一路英军,并突然发起攻击。祖鲁战士冒着猛烈的炮火冲向敌营,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最后取得辉煌胜利,打死打伤英军1600余人,己方伤亡3000人,缴获步枪1000多枝、子弹50万发,并且收复了大片失地。
克特奇瓦约在胜利后,幻想通过谈判谋求和平,但事与愿违。英国拒绝任何谈判,将军队增至2万人,配备火炮36门,决心为自己的失败进行更大的报复行动。7月4日的乌隆迪村一战决定了战争的结局,开阔地上,5000枝火枪和数十门火炮的射击使祖鲁军无法接近敌军阵地,更不能进行擅长的白刃战,一批一批的战士倒在血泊之中,祖鲁军队当场战死3000人。这时,英军出动全部骑兵,向祖鲁军队发起冲锋。祖鲁军队遭到惨败。
这次决战失败后,祖鲁王国一蹶不振。英国占领后把它划分为13个小酋长国“分而治之”,最后于1887年正式并入纳塔尔殖民地。
“这么说,祖鲁人和英国人、布尔人都有仇了?”刘庆斌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是自然了,英国人和布尔人虽然也狗咬狗,可他们都是白人,是穿一条裤子的。祖鲁人死了那么多人,连国家也没有了,当然要对他们恨之入骨了!”
刘庆斌不经意瞥了一眼韩恢,见他没有什么表情,不禁摇了摇头。
“如今,南非是英国人和布尔人的天下了?”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英国人的天下,布尔人自从上次打仗输给英国之后,他们已经成为英国女王的臣民了!”李来顺揶揄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