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则过去拉开门,但见屋前停了一辆面包车,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来 了几个中年男人。
“你们找谁?”
冯刚问道。
其中一个皮肤略黑的汉子打量了他一圈,问道:“冯刚是你吗?”
“是的。”
冯刚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见他们一行有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壮实汉子,心里不由生出警惕起来。
“你就是冯刚?”
旁边一个看起来瘦小的男人显得无比奇怪,似乎没有想到冯刚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
六七个汉子都盯着冯刚。
冯刚也不惊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几位找我有事吗?”
开始发话的那肤黑汉子道:“听说你准备收购花生?”
“是啊。”
冯刚点了点头,心想敢情他们是联系自已,准备把花生卖给自已的了。
冯刚热情地道:“几位吃晚饭没有,要不进来坐一会儿,吃了饭的喝口茶,没吃饭的一起吃顿饭,菜刚刚上桌,我们还没有开吃呢。”
“我们都吃过了。”
黑脸汉子淡淡地道,认真地看着他,“你花生收什么价?”
“好点儿的两块三,差点儿的两块二。”
冯刚笑着说道。
面前这几个人,确实都像极了庄稼汉子,十有八九是听到自已高价收购花生,所以就过来卖花生给我的,人这么多,应该是个大单吧?
却不想黑脸汉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的价有些高啊。”
“是啊,为老百姓做好事嘛,乡下人种点儿地,收点儿花生也不容易,我们能给他们多付点儿钱就多付点儿。”
黑脸汉子声音突然加重了许多,沉声道:“可你知不知道你砸了我们的饭碗?”
“砸饭碗?”
冯刚一愣,看来事情并不是自已想象的那样发展的,“请问你们是?”
“我们跟你一样,都是收花生的。”
旁边一人报明身份。
同行?是同行的过来了?
冯刚心念电转,当即明白了他们来因。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又有人出言不善地道。
马桂兰擦干眼睛走了出来,看到几人的阵势,听到几人的说话,心知不妙,又拍了儿子一下,道:“怎么样,又来麻烦了吧?”
冯刚没想到来的竟然这么快,而且不过比他们贵一些,他们竟然就气势汹汹的想要来跟我干架?
看来今天不给他们一个说法,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冯刚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道:“几位,进屋坐一会儿吧,边喝茶边聊吧。”
当前的黑脸汉子摇头冷声道:“喝茶就免了,今天我们来,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把收花生的价钱降下一毛来,让大伙都有口饭吃,否则你就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到时候我们收不到 。花生,赚不到钱,我们不好过,你应该会更不好过。冯刚,你觉得呢?”
他又扭头对马桂兰道:“这位大姐,冯刚应该是您儿子吧?他收花生的事情您应该都是您决定支持的吧?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我们收的平均价都是两块一,而你儿子却要收两块二三,这不是断我们绝路吗?这件事情您考虑一下吧。”
这黑脸汉子虽然面容粗犷,说话倒也有礼貌,让马桂兰心生好感,虽然在极力劝说冯刚收手,但是看着外人过来欺负自已家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悦的。
马桂兰想了想,道:“既然是做生意,就讲究一个竞争,我儿子收两块二三收得起,你们为什么就收不起呢?乡下人种点儿地也不容易,把花生收回来摘下来然后晒干,中间流了不少的汗,你们又何必压炸这一些贫苦老百姓的钱呢?你们说是吧?乡下的老百姓本来就是弱势群里,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被人压炸,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替种地的老百姓想一想呢?我看你们应该也都是农村出来的吧,知道你们父母种地辛苦吧,你们应该能够体谅穷苦老百姓种地赚钱的辛苦,是吗?”
马桂兰一番肺腑之言让在场的几个人无比动容,也的的确确说到他们的心坎儿里去了。
可是做生意的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岂会因为自已的一丝仁慈而让手里的钱给白白流出去?
略微的流露出哀伤之后,黑脸汉子又冷冷地道:“大姐,你这句说的极对。不过我们做生意也赚不得几个钱,我们得到的也一点儿辛苦费。在这东庆镇里,你儿子收花生的价格一提起来,我们也被逼得提价啊,这样我们真的很难办。你算笔帐,一斤提一毛钱,十万斤就得多出一万块钱啊,这个生意我们真的做不起啊。我们每一个人的家里都上有老下有手的,养家糊口都不容易,您又何必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呢?如果大家把规矩订好,全部订好价,谁收的多谁收的少,就靠各自的本事,这样的公平竞争,谁都能接受,但是这样乱了规矩可真的很不好办啊。”
旁边有一个脾气火爆的男人道:“你们要是不把价降下来,我就让你们一颗花生都收不到。”
“上一车我都亏了几千块钱,现在你还要提价,这不是要逼死我吗?想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另一个也寒着脸说道。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也着马桂兰,也让冯刚有些难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