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的供认不讳，让我心如死灰，金钟果然也是心狠手辣，他一点都不比龙昊天弱。
    后来方子曾问我跟龙昊天是怎么一回事，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我却回答不上来，也不愿意去回答这个问题。我并不爱龙昊天，我心里比任何人的清楚，但命是龙昊天救的，仇是他报的，他算得上是我的恩人。
    “金钟爱你，从来没有变过。”方子再次抽出一支烟。
    我伸手抓着他的胳膊，“少抽点烟，晓瑜的肚子里有孩子。”
    当我提到孩子，方子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紧蹙眉头，沉默不语地烟收了回去。
    方子的表现足以证明他的心里有芥蒂，可他不言语，我也无话可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好好对晓瑜，来之不易的感情。”
    “姐，金钟有件事情没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萧子怡之所以能怀孕，是因为那天金钟去了你的坟头，他见到了你，知道那是你，可你都说龙医生。那天他跟我喝酒喝多了，回去就不知道怎么就……”
    我听到方子说起萧子怡肚子里孩子的事情，虽心有介意，却表现得洒脱，“都过去了，不是吗？”
    “你放不下他的！”房子拍了拍我的后背。
    从方子家出来之后，我忽然豁然开朗了，大仇也报了，虽然失去了金钟，我想，现在我与他也该是结束了。
    没过多久，我听说萧子怡生了，她曾抱着孩子去过“情菲得已”找到金钟，似乎也是被扫地出门。
    而当念念不忘开了分店的时候，那天剪彩，我的剪刀刚刚剪下红丝带，只见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捧着玫瑰花簇拥而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来啦！”一个女孩忽然喊道，我抬眼，只见龙昊天捧着百合花向我的方向徐徐走来。
    我转身就想走，却发现那些小女孩像是知道我会做什么，都拉着，我怎么都抽身不开。
    “看呀，龙总要求婚了！”不知道谁在背后喊了一句，周围的人都纷纷鼓掌。
    我皱起了眉头，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我慌张地抓着旁边一个女孩的胳膊，她顺手将手里的玫瑰花塞到我手里，其他的女孩都接二连三地将玫瑰花塞到了我的手。
    我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越来越想逃离。
    可龙昊天已经走到了面前，他将百合花送到我面前，冲我笑着，“今后我想来照顾你。”
    那话跟求婚并无差别，我却迟迟不肯接他手中的百合花。
    “姐姐，花！哥哥送你的话！”身侧的女孩一脸兴奋地催促着我去接花。
    后来几个小孩子居然拿着花硬塞到我手里。
    龙昊天提了提裤腿，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当他一跪下，我便是看到了围观的人群中有着金钟，他远远的站着，我依然能看清他紧锁的眉头。
    “晓菲，以前你的世界没有我，从今天开始，我想一辈子都照顾你。分店是你的名字，念念不忘说的都是你。”龙昊天开口，他似乎忘记了“念念不忘”的初衷了，字字句句居然能让围观的人感动流泪。
    而我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金钟，他的身边走过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就那样站在他的身侧，笑着也不说话。
    “答应他！嫁给他！嫁给他！……”很快，围观的人就开始怂恿与起哄。
    只见萧子怡将孩子递到金钟的面前，金钟低头，迟疑了一下，竟是抱起了孩子，曾经他那么说过自己只给赡养费，萧子怡的孩子是个意外，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我却不想他还是认了这母子。
    顿时我红了眼圈，龙昊天将戒指放在了我的面前，“嫁给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辈子来照顾你！”
    而远处的金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萧子怡的腰，似乎是在跟我炫耀着什么。
    “嫁给他！嫁给他1……”周围的人依旧起哄，声音越来越大。
    我低头看着龙昊天手里的戒指，偌大的钻石，被太阳光照射更是耀眼。
    一辈子那么长，又那么短，我就要这样把一辈子交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龙昊天依旧笑着，“难道经历这么多事情，连个机会都不给吗！？”
    “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一般，再抬眼，远处的两人竟是不见了踪影。
    泪水止不住地流，他还是带走了她，所谓的替代品，彻底转正了！
    也是这样的泪水，让那些小女孩忍不住拿起龙昊天的戒指抓着我的手就往我的无名指上塞……
    ☆、第186章 深爱过，就无法再爱了
    面对着这群小女孩强行给我戴上戒指，我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一把抓住戒指，紧紧握在手心里，这些女孩才是没有再强迫。可周围的人能看出猫腻啊，龙昊天为我做的并不少，我也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没面子。只能是伸手过去扶着他的胳膊，笑着看着他。
    他虽知道我的做法为的是什么，可到底还是保持着微笑起身，伸手环抱着我。在围观人群的欢呼声中，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说了声感谢与抱歉，然后顺手将那枚戒指放进了他的裤兜里。
    后来我让前台开始接待，自己则是跟着龙昊天到了办公室。我以为他会问起原因，却不想他只是将戒指重新装回了盒中，放在办公桌上，视线没有离开过戒指，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才是开口，“龙昊天，我想离开念念不忘了。”
    离开只是因为龙昊天的感情压得我喘不过气，“念念不忘”四个大字招牌才是我最无力承受的。
    龙昊天猛地抬头看着我，他的眉心紧蹙，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极其的压抑，良久之后他才是开口，“是因为我太心急了吗？”
    我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茶几上摆着的水果，这辈子也到底没几个人这样为我做过，拒绝的话对于我来说是有些艰难的。
    他顺手将办公桌上的戒指盒装进了自己的裤兜里，“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别走。”
    挽留的话我也听的不少，唯独龙昊天这句“别走”让我心生怜意。
    我双手合十交叉握住，抬眼正对上他那双忧伤的眸子。
    倏尔，我收回了视线，再次低头，“你知道，我们不可能。你爱李念，我爱金钟，我们心里都装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我知道，别说了。念念不忘还是交给你打理，过段时间我就去香港。”他的手插进兜里，仿佛是在自说自话，又仿佛是在说给我听。
    他说要走，我的心就踏实不少。
    他让我别说了，我也不再开口，我说不出挽留的话，更讲不出道别的话。
    龙昊天一离开办公室，我就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前，这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开业的时间选得特别好，蒸蒸日上。
    扭头，就发现镜子中的我，不是李念，不是谭晓菲，我忽然找不到自己是谁了，正如自己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一样。
    那日，我去了父亲的坟头，他的坟头没有一点杂草，像是被谁经常打扫一般。我出事这几年，几乎不来看他，我不明白他坟头是谁都打理的。更奇怪的是，在他的墓碑前，摆着一束花，像是那人才来不久，父亲的照片更是被擦得雪亮。我将怀中的花放了下来，看着父亲的照片，就连他走了之后留下的照片也是严肃的。
    “爸，以前你怎么都不让我跟周游在一起，留下那么多东西给您的外孙，结果，全部都落入他人手中了。您跟金钟两人把果果给了周游，果果早就去陪您了，不知道您找到果果没有……”说着我已经哽咽了，“爸，您走过那么多路，您一定知道现在的我该怎么办，爸……”
    我跪在父亲的坟前，他是那么一个口硬心软的男人，可他往往每一次的抉择都是正确的。可当我真的想要问他的意见的时候，他却不再了，不会给我说出什么的意见了。
    两行清泪落下，没有任何回答，我抱着父亲的照片哭了起来。这一次，我想我该是下定决心了，我收拾眼泪，站了起来。
    既然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想也该到了我离开的时候。龙昊天的挽留只会让我跟他两个人都难受，我倒不如真的离开，放所有人一个自由。
    从父亲的坟头离开，我便是去了自己的出租屋，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就直接去了机场，看着最近的航班，正准备去买票的时候才是发现，我虽然变回了谭晓菲，我身份证没有，我这张脸是一定上不了飞机的！
    我又将箱子寄存在了机场，打了车去了金钟的公司——情菲得已。
    当我在前台“耐心”等候的时候，萧子怡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便当袋子，看样子是来给金钟送饭的。
    她抱着孩子没有准备要走，站在我的面前冲我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看样子与金钟的重修旧好让她的心情很好，以至于也没有对我发火。
    “我来拿我的户口本。”我看着萧子怡，心里很难受，可要见到金钟，大概我还是要过她这关的！
    萧子怡眉头蹙了蹙，怀里的孩子对着我招手，看起来是那么可爱。
    “他现在很忙，没时间见你，要不，你先在这里等等？”萧子怡的语气不算是特别的仇视，但也不是很好。
    明明才吃过饭，就已经很忙了！？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心想萧子怡一定是故意的。
    “我拿户口本去办完身份证就还给他……”我开始给萧子怡解释自己这一次的来意。
    “哇……”萧子怡怀里的孩子忽然大哭了起来，小孩子的哭声是最肆无忌惮的，一下子整个公司的人都能听见金钟的孩子哭得厉害。
    萧子怡抱着孩子走到一边开始哄着，一旁的接待员更是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照顾过婴儿，我也不清楚萧子怡怀中的孩子为何忽然哭了起来，一时间我也手足无措起来。
    不多时，金钟沉着脸走了出来，“让你赶紧回去，你又在这……”当他发现站在一旁的我的时候，话便是停了下来。
    萧子怡抱着孩子无比担心地迎了上去，将孩子摆在金钟的面前，“不知道怎么的，是不是病了？”
    金钟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孩子，却始终没有接过孩子。
    而一旁的接待员竟是开口了，“金总，刚刚这位小姐逗了一会妹妹，我看着她用手掐了妹妹一下，妹妹就哭了……”
    接待员的声音虽然并不是很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听见。
    金钟扭头看着我，一脸的不敢相信。
    萧子怡立马对接待员吼道，“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你哪知眼睛看到谭总掐妹妹了？”
    接待员悻悻地住了嘴。
    金钟看了一眼依然大哭着的孩子，伸手从萧子怡的手里将孩子接过来。
    萧子怡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伸手拉着孩子的小手，对孩子眨巴眨巴了下眼睛，孩子立马就不哭了。
    “金总，真是父女连心啊，看看妹妹到您的怀里就不哭了呢！”接待员再次开了口。
    这一次马屁是拍对了，至少萧子怡的脸就能笑出一朵花儿来。
    金钟看着自己怀里已经不哭不闹的孩子，一脸的惊讶。他大概是没想到孩子是认识他的，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感情是很神奇的东西。
    我一时间觉得自己是有多多余，自己来得多不是时机。
    萧子怡碰了碰金钟的胳膊，跟金钟指了指我，“你不是要见客吗？我就先带孩子回去了。”
    金钟仿佛是才想起我来，把孩子交给了萧子怡才是让我跟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茶几上摆放着的茶具还是以前的那一套，只是少了一个杯子，那一个被他愤怒扔下的杯子。
    “我是来找你要户口本的……”我看着就金钟，开门见山。
    金钟背对着我，一声不吭，仿佛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再次鼓起勇气，加大声音说道，“我要走了，我需要户口本，我要办签证跟身份证。”
    “去香港？”金钟问道，语气很冷，居然还有责备的味道。
    我垂下了头，“还不知道，我只想离开成都。”
    金钟猛地转身，“利用完了我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