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年少才有快乐。
若活到瞻前顾后的一把年纪,却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
古老的南陵原因鹿家的青睐而繁荣,如今虽遭大难,但年轻家主的来访又再度带来了希望。
收拾好行李和干粮后,沈桐儿便与苏晟走出了城门,忍不住回首逆光望向斑驳牌匾,自然感慨道:“当初到这里的时候,我可没料到会发生这么多波折。”
“人生本就无可预料、顺其自然就好。”苏晟趁机拉起她的手:“出发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呀?”沈桐儿疑惑。
苏晟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去长湖镇的路途上如何凶险,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觉得你葬身在外面会让你娘觉得欣慰,所以不要再去舍命救任何人,包括我。”
“知道啦,我又不是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只是有时想不了那么许多而已。”沈桐儿笑道:“但是若小白遇到坏人,我肯定不会逃跑的,所以才不答应你呢。”
苏晟无语。
“嗨呀,前面那些是不是鹿家人?我们快过去。”沈桐儿忙拽着他飞跑。
苏晟早不似年轻时喜爱动弹,被这小丫头折磨得无言,却未发出任何抱怨。
——
鹿笙不愧是掌管了天下大半财富的有钱人,仅仅是去购买十斗鱼油,便安排起令人咋舌的奢华车队。
靠过去的沈桐儿瞧见家主被那对绿衣姐弟簇拥着,并未敢造次乱讲话,只是道:“用不着这么多护卫吧,几个人一辆车便可拉得回来,如此招摇过市,反而会惹祸上身呐。”
鹿笙优雅地站在太阳底下,皮肤泛出病态的透明,眯起眼睛仰望在夏风中飘荡的旗帜,冷笑:“是吗,我倒好奇是什么祸如此大胆,敢惹到我的头上。”
已经清点好车马人员的季祁靠近禀报:“鹿先生,我们可以出发了。”
鹿笙点点头,瞧向沈桐儿:“长湖镇已经在异鬼的阴影中覆灭了几十年,越靠近那里,危险越匪夷所思,姑娘不妨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长处,想想怎么帮季祁铲除异鬼的好,其余生意之事也无需过多担心。”
“好,我们走。”沈桐儿哼道。
未想季祁却拱手像绿衣美女:“花姑娘,请上车。”
艳丽夺目的花病酒从鹿笙身后走出,转身告别:“鹿先生,多保重。”
鹿笙笑得清凉:“酒儿也保重。”
虽然沈桐儿不谙男女之事,并不懂得他们的关系,却依然意外,也不晓得这位娇滴滴的美女能帮到什么忙。
“桐儿妹妹、苏公子,这一路上就请你们多担待了。”花病酒屈膝施礼,在季祁的搀扶下登上挂着锦帘的奢华马车。
正在这时,始终凝望着他们的绿衣少年却向前一步喊道:“姐姐!”
沈桐儿总觉得这对双胞姐弟有些奇怪,眨着眼睛偷瞧。
花病酒从窗口伸出玉璧,抚摸向少年无暇的面庞:“一定要听鹿先生的话,等姐回来。”
少年恐怕是这送行的队伍里唯一不舍的人了,可惜他不敢太过逾越,只能垂下泛红的水眸用力点头。
亲人之间的羁绊就是如此无声却深沉吧?
见状沈桐儿不禁想起云娘,忽而摆手道:“哎呀,出发吧,我们早去早回!”
说着便揪住苏晟的衣袖登上马车,在花病酒对面落座,抱着被熄灭的走马灯深喘了口气。
身为领队的季祁前后招呼过,终于告别鹿笙宣布启程。
木车吱吱扭扭地朝着官道滚动起来,似是新一段故事的开始,回荡着未知的声音。
——
青山叠影,路远天遥。
两个时辰之后,车队便渐离了南陵原。
沈桐儿撩开窗帘眺望外面陌生密林,不禁皱眉咬唇。
她没享受过富裕的日子,不习惯这般赶路方式。
始终闭眸浅眠的苏晟很容易被她的情绪影响,轻声问:“怎么?坐累了吗?”
“知我者
35.出师不利
无论准备得多么充分, 在野外宿营总不算件愉快的经历。
幸好沈桐儿对自己潦草惯了, 被强行分配到车里,不禁瞧着认真洗漱梳妆的花病酒满脸困惑。
明堂的铜镜里映出她的花容月貌, 长及腰部的发丝被抹上透明油脂,立即散发出茉莉味的清香。
“只是睡个觉而已,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沈桐儿捧着脸嘟囔:“这习惯好像我娘啊。”
“难道你不觉得, 让自己保持美貌是件身心愉快的事吗?”花病酒反问。
沈桐儿茫然摇头,她倒是很喜欢穿柔柔软软的新衣服,至于其它从来未有任何追求。
“也对,毕竟沈姑娘还小呢。”花病酒伸手扶过她的肩膀:“来, 让我帮你梳梳头发吧。”
沈桐儿瞬间想挣扎,谁晓得看似柔弱的美女那么大力气,竟将她按得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