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先解风情后解衣
出卖身体的婊|子,或许连喊疼的资格都没有,再高级也没用。
景戚戚想要的,就是彻头彻尾的堕|落,她从小学习并不刻苦,却一直记得初中时学过的一篇课文,闻一多的《死水》——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仍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她不觉得这是诗人在讽刺丑陋的现实,反而倒像是无比贴合她自己的遭遇:脏脏,腌臜,罪恶,令人失望,想要呐喊尖叫。
男人的手指很有技巧,一点儿没有年轻男人的生涩和试探,也对,舍得花钱来俱乐部里找高级应召女郎的人,自然是色中老手,采遍花丛。
房间没开灯,电似乎也被人断掉了,幸好壁炉里的火没熄灭,房间里依旧是暖意融融,只是眼睛上蒙着异物,薄薄的丝质领带令景戚戚陷入纯粹的黑暗。
她的背脊贴着冰凉的墙,肌肤不断轻蹭着略显粗糙的墙纸,身上滑脱的小礼服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拽掉,长长的薄纱拖尾缠绕在她脚踝上,被他毫无耐性地用力一扯,很疼。
两片圆形的rǔ|贴“啪嗒”两声掉下来,xiōng上一凉,景戚戚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还没有巴掌大的内裤。为了穿礼服不露出痕迹,服装师为她特意选的那种最单薄的T字形内裤,两根细带系在腿上,只能勉强遮挡住两腿之间的幽蜜,而那一丛原本细软的毛发也早就被仔细刮掉,涂抹过了修护rǔ液。
她的喘息还来不及逸出口,就硬生生吞咽下去,要知道,既然做了这一行,就没有必要立牌坊,她不能喊疼,只能说爽。
面前的男人似乎很高,景戚戚此时还未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可他貌似还比她高出大半头,足可见是个高个子的男人,尤其当她下意识推拒着他时,摸到他衬衫下的手臂肌肉,很是结实,看来要么年轻,要么勤于锻炼。
似乎她这个秘密武器,还真的被用到了关键人物上,只是,这个客人的癖好有些怪异,喜欢在黑暗里,还要蒙上她的眼。
也好,看不到他的模样长相,或许排斥厌恶的心理会有所降低,景戚戚吐出一口气来,努力放松着全身的肌肉。
她的乖顺果然令男人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看出她不再挣扎,他也不那么恶狠狠地捏着她的腰肢,转而用一只手扶着,微微俯□,将掌心抚上她的膝盖,发觉连这里都异常的细腻光滑后,颇为爱不释手地抚摸了几下,然后他才轻柔地旋转着沿着肌肤纹理上升,再次移转到她的两腿间。
这一次有了准备,景戚戚不再哆嗦得厉害,甚至当他居高临下地用手指轻捻慢捏着她脆弱的蕊珠时也没有出声,只是张开了嘴拼命吸着气来平复着紧张和不安。他当然不会再放开她,灵活修长的手指探索着这一处紧窄的洞穴,时重时轻,用指腹不断刮蹭着。他的掌心很奇异地有两处老茧,可这样的男人也绝对不会做粗重的活,此时这里紧贴着她的娇弱花瓣,带给她可怕的酥麻感觉,从那一点飞快地流转到四肢百骸。
原来,之前闻到的那股味道,来自于这个男人的身上,并不是普通的香水,景戚戚偷偷用力吸了几口,常见的几个品牌的味道她都很熟悉,只是这个十分陌生,很好闻。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古怪,随着香味儿的挥发,她的头变得有些沉,但意识却依旧十分敏感,尤其是被他抚摸揉|捏过的地方,逐渐开始火辣辣,格外燥|热,还从内向外透着强烈的虚空感。
原来是有助于男女间情|爱的特制香水,皇帝俱乐部里密不外传的配方,只供给最尊贵的客人,能够最快地撩动情|欲,延长欢|爱时间。
效果来得十分快,才转眼的功夫,景戚戚已经开始喉头干涩了,整个xiōng腔着了火似的,非常难受,也非常渴求,至于渴求什么,她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能够给她。
看来,一方面是赛恩怕她半路反悔,一方面也是为了讨好这个客人,才专门费了心思用这个来助兴,他的目的达到了。
她战栗着,不自觉地微微挺起了xiōng,这自然的反应看在男人眼里,他顿了几秒,立刻低下头来,用嘴咬住了其中一枚,齿间稍稍用力,轻咬了几口后才用力地吸|吮起来,间或用舌尖来不断挑动着,加剧着刺激。
身体向后仰,若不是后面就是有一面墙作支撑,她几乎都要栽倒,浅淡的疼痛让景戚戚上半身几乎全都变红了,发出微微的粉色,脸颊更是充血,一片红晕。
因为羞耻和快意,她忍住了尖叫却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湮湿了眼前绑着的领带。
男人的唇舌不停,十分熟稔,知道何时快,何时慢下来细细吮,两只手也毫不停顿,一只在上,一只在下。
上面的揉|捏她饱满的xiōng,因那软嫩的触感而不停地收紧着掌心,变换着形状;下面的则继续穿刺挑拨,直到他的指尖都感受到了她的点点春意。
如此刻意集中的爱|抚,她不可能没有反应,尤其还有药效的双管齐下,作为尝过男女间情|事味道的景戚戚,根本无法无动于衷。
这个客人十分急色,她甚至还未来得及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性|感内衣,也没有好好沐浴涂抹香水,就这么闯了进来,将她按在墙上。
咬着嘴唇默默承受,其实,景戚戚自然也明白他为何这么着急,她的身价是按照时间来计算的,只算时间,不算次数,想必这男人格外精打细算,不肯放过“享用”她身体的一分一秒,势要捞回本不可。
正想着,底下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原来在她分心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已经不甘于外面的停留,直接闯了进来,而且不做任何休息就动起来。
其实他并没有特别用力,只是很突然,景戚戚终于忍不住,“哎”一声叫出来,皱眉轻声用英语开口道:“请不要弄伤我,先生。”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手上倒真的变温柔许多,就在她以为,遇到了一个脾气尚可的男人时,他却忽然将一条腿迈过来,用力顶开她微微合拢的双腿,甚至连内裤都没有完全帮她脱掉,腰上用力,跟着就这样重重一顶!
原来,太过强烈的不适感袭遍全身的时候,她连尖叫都无法发出,只是张大了嘴巴,从喉咙里发出急促的气流声。下一秒,下颌被人捏住,扬起,一张火热的唇已经压了过来,掠夺了她的嘴唇和全部呼吸。
可怕的温度和硬度,以及可怕的频率,以她单独生活了一段时间的身体来说,容纳他接受他已经十分不易,更不必说迎|合了。景戚戚大脑一片空白,脖子被迫昂着接受着男人同样暴风骤雨般的亲吻,随着每一次他的有力撞击,他的喉咙深处都会发出沉闷的一声喘息,像是野兽一般。
进入得很深,甚至让她隐隐作痛了,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男人适时地放开了她的嘴,双手全都扶上她的腰,将她的姿势调整了一下,压下她的腰,让景戚戚站成了一个更加便于他侵入的姿势。
又过了几十下,他停下来,托起她的一条腿,大大分开,令她被迫将他吞得更深。
眼睛被蒙着的景戚戚无法看到这一幅|yín靡的画面,衣着整齐的男人贴合着赤|裸的女子,一次比一次还狂|野,动作里展现着不羁,而她雪白的腿间是嫣红的肉,撑开,吞吐,重复又重复,再也合不拢。
他似乎很是强健,很久都不停,她都觉得自己麻痹掉了,只是身体一再背叛着意识,当最强烈的那一刻翻涌着席卷了全身的感官细胞时,景戚戚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一方面是快|感灭顶浑身脱力,另一方面则是一天多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她累得连指尖都不愿颤动一下。
迷迷糊糊中,似乎被人抱到了床上,她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却不想,不长时间后,一具精壮的身体再次覆上自己,纠缠,沉浮,来来回回,无休无止。
*****
回忆和现实重叠起来,胡勉已经压住了身下的景戚戚,这次他很有耐心,没急着立即进入她,而是一手撑着头,侧躺在她身边,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抚弄着她的xiōng口,小腹,缓缓来到腿间。
她却依旧止不住微微颤抖,想起当年醒来时发现身边睡熟的男人,居然是胡励的大哥,当时那种心情,简直复杂到无以复加,犹如五雷轰顶。
一种愤怒和一种无助,还有对命运的憎恨,她已经自我厌弃,自我放逐到了天边,为何还会再次和胡家人产生纠葛,她好恨!
胡勉便是抓住了她的种种脆弱之处,带她离开伦敦,结束她和俱乐部的荒唐协议,逼着她成了自己的情妇,自己的禁|脔,将她囚宠到位于新西兰附近的一座小岛别墅中,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她近三个月,直到她自杀,险些丧命他才不得不结束了这段危险关系。
然后,景戚戚就开始了漫长的隔离治疗,身体和精神上都受了重创,甚至产生了严重的精神幻觉。
毕竟是家族丑|闻,景家人对外闭口不谈此事,出院后景戚戚对他人无比排斥,包括自己的父母,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根本说不清楚,于是周围人也只好将它当做梦魇,不愿再强迫她揭开疮疤。
“如果你要强来,我也没有力气挣扎,但我希望你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以后,再来领取你的酬劳。”
景戚戚一脸平静,双手交叠在自己小腹上,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她的话让正在摩挲她身体的胡勉一愣,事实上,他从不允许别人来挑战他自己的耐心,但景戚戚就是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做出意外的惊人之举。
比如,欠账。
“好,我答应你。”
他毫不犹豫地拿回了自己的手,离开她的身体,将一旁的被子拖过来盖在她身上,自己下床,大步走向浴室冲凉。
见胡勉离开,景戚戚松了一口气,即使最终逃不过,但能拖一天是一天,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以白,以白,你可要相信我,等等我。
她闭上眼,心头默念。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改了大纲,景戚戚和景嫣嫣是亲生姐妹,之前的细节错误已经改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所以二更拖到现在才更上,抱歉抱歉,不知道大家七夕过得如何,我玩得很开心,到现在都很亢奋,如果不是一会儿天亮了还得继续玩,真睡不着
好啦,我去睡啦,周五的更新应该是在晚上八点之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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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先解风情后解衣
原以为在胡勉的床上根本无法入睡,没想到居然一觉好眠,景戚戚甚至不记得她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竟然难得地睡了个好觉,头不再如前几天早上那么疼,浑身也很轻松没有紧绷感。
腰上横着一条男人的手臂,搭得很轻,像是怕压疼她似的,她一扭头,正对上胡勉的脸,睡得很熟的样子,呼吸轻浅,只是眉头微微皱在一起,让他看起来依旧非常严肃。
她一直有些惧怕他,第一次见面就有种他亦兄亦父的感觉,威严且永远带着淡淡的骄傲,给人疏离感。
看了一会儿,景戚戚轻轻起身,挪开他的手臂,胡勉没醒,但依旧挣了一下,她等了几秒,这才终于下了床。
洗漱完毕,她拉开卧室的衣橱,果然隔了几年,仍是在里面看到了几件当年留下的套装和连衣裙,外面还罩着防尘套。
伸手拨弄着看看,有几件还是没拆过标签的,景戚戚挑了件白色的连衣裙,好在经典简洁款式,现在看来也没有过时。
她换上,蹑手蹑脚地拉开了房门,在客厅里捡起手袋,这才悄然离去。
随着门声轻响,一直躺在床上闭目的男人也掀开了眼皮,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混沌,脸色非常清醒,抬起手来揉了一下眼睛,胡勉坐起来,靠在床头,伸手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慢慢点上。
他不是没有心软过,想放过她,想饶了她,毕竟两个人的身份注定了没有好结果,他胡勉这三十几年身上从未有过污点,却偏偏和弟媳纠缠不休。
这两年,既然她乐于隐姓埋名甘于平寂,他也就做一次君子,在暗处伺机观察并未动手。只是没想到,胡励刚一回国,她便主动迎了上去。
既然连他都要招惹,那为何不来找自己?!
这种强烈的嫉恨让胡勉在公司里遇到景戚戚时,毫不犹豫地给了她难堪,又在健身会所里用照片狠狠羞辱了她一次,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记得了,她生了病。
“我以为你是装的,但现在看来,又不太像……”
喷出烟圈儿,胡勉自言自语念叨了一句,可不管怎么样,他这一次不想放手,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之分,此时此刻,他倒是感谢胡励将她送上了自己的床。
虽然,他的本意是想通过那不堪的性|爱视频,来重挫自己,胡勉早已看穿胡励的意图,可那一晚,他到底还是睡了她,用她柔弱的娇躯来纾|解放纵自己压抑太久的**。
“算了!”
狠狠将烟蒂掐在烟灰缸里,胡勉腾身下床,拉开浴室的门,里面似乎还浮动着属于她的淡淡香气,他吸了几口,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拧开水阀冲洗身体,准备去上班。
景戚戚终于想离婚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闭上眼,任由滚烫的水流落下,胡勉竟有种不欲人知的欣喜,一旦这样,即使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和她在一起,那,起码也能过得去心里那道坎了。
*****
坐在出租车上,景戚戚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这个时段尚未到早高峰,时间还早,整个城市似乎还在沉睡中,经过了夜间的浮华和喧闹,清晨五点钟,难得的静谧沉静,带着少有的古朴的美。
她用手撑着下巴,车里的电台正在播送着天气预报,这几天异常闷热,暑气叫人心烦。
“这天要下雨啊。”
司机五十几岁,瞅瞅天色,有些担忧地开口道:“虽说下雨天打车的人多,但真要下大了,活儿也不好拉。”
景戚戚也扒着窗户向外看了看,笑着安慰道:“夏天里哪有不下雨的,应该没事儿……”
正说着,包里的手机震起来,她拿出来一看,竟是胡励的电话,想来,他又是在公司过了一晚上。
“戚戚,有份当地政府关于土地商用的文件你放在哪里了?我在你电脑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给我的那份我不小心扔到碎纸机里了,一宿没睡脑子有些糊涂!”
刚一接通,胡励焦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忙中出错,那是一份很重要的内部文件,幸好景戚戚手里还有底子留存。
“在我E盘一个上锁的文件夹里……哎算了,我马上去公司。”
想着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景戚戚挂了电话,叫司机改变方向,她只能直接去公司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整栋大楼非常安静,远远望去只有上面几层办公室是亮灯的,景戚戚付了车钱,急匆匆走入写字楼。
果然,头发蓬乱,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的胡励一见到景戚戚就立即冲过来,她立刻走到自己桌前,移动鼠标,将他找的文件调出来给他打印。
“幸好你马上赶过来。”
胡励趁她低头忙碌的时候,忍不住俯身,从她身后圈住她,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景戚戚忍不住一抖。
“弄好了。”
她赶紧躲开他的嘴唇,眼睛并不直视他,顾左右言他道:“对了,我也没吃饭,我这就去买早饭……”
说罢,不等胡励说话,景戚戚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拿钱包准备下楼。
“不用了,景嫣嫣刚打了电话来,说她会送来。”
胡励拉住她的手臂,一边看着文件,一边一脸平静地开口,声音没有明显的起伏,但不知为何,语气却有些古怪。
乍一听见“景嫣嫣”三个字,景戚戚脸色立即变了,她眼角处的肌肉急不可见地抽搐了几下,那是每当她无比愤怒的时候才会有的不自禁的小动作。
“她是想找你,不过,怕你不接她的电话,于是打到我这里,随意聊了几句。刚好听我说你马上过来,她说她早上晨跑,离这里不远,干脆就买了早餐一起吃,吃完再去工作室上班。”
胡励抬起头来,转述着景嫣嫣在电话里的话,他没想那么多,很多话都是客套着,见她已经主动说出口,也就没好意思拒绝。
“那好,你吃,我今天请假。”
景戚戚转身就走,她根本不想和景嫣嫣打照面,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在梁以白的问题上,她不想有任何差错。
“今儿不行,午饭过后我要亲自去一趟房山那边,很多细节今天就可以敲定,你和工程部销售处的人都要一起跟着过去。”
胡励一口拒绝,神情严肃,刚要再说几句话安慰景戚戚,对面的感应门开了,只见一身运动装头上棒球帽的景嫣嫣已经拎着两个塑料袋走了进来。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只是景嫣嫣倒也不觉得,笑着和胡励问了好,这才摘了帽子,把有些松脱的马尾辫又绑紧了一些,嘴里咬着橡皮套看了一眼景戚戚。
“妈说你昨儿没回家,叫我看看你好不好。”
她将袋子打开,里面是三份早点,粥和油条,拿起纸杯递给景戚戚。
“呵,有心了,跑步跑了十几公里,也太顺路了一些。”
景戚戚不接,口中闲闲,如果隔了这么远都叫顺路,那丰台和朝阳都能算紧挨着了。
对她的讥讽并不在意,景嫣嫣把属于胡励的那一份拿到他办公室里去了。透过窗,景戚戚看见她似乎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胡励拧着眉头点了点头,面色不善,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还是接过来,打开盖子舀了一勺吃下去。
收回眼神,景戚戚低头,看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很惊讶,里面没有香葱,她瞄了一眼塑料袋上的粥铺名字,她明明记得,这家的粥虽然好吃,但却喜欢在粥里加香葱提味儿,而她最讨厌葱姜蒜。
“没有葱,我告诉老板,里面有一点儿绿,我就叫他这家店再也开不下去,喝吧。”
景嫣嫣已经从胡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双手抱着xiōng,冷冷地看向景戚戚,见她一动不动,一挑眉冷冷道:“众目睽睽你以为我能给你下药?不是看在妈的面子上,我也不想来这一趟,她病了,死活不住院,在家里躺着。”
景戚戚一惊,立即接口道:“什么病?怎么不去医院?”
端起粥来喝了一小口,景嫣嫣眯了眯眼睛,看着她一脸惊愕和担忧,平静道:“上火,另外还有些更年期综合症,总说头晕。放心,我倒是觉得,少了你的‘关心’,她还能好得快一些。”
说完,景嫣嫣放下纸杯,从办公桌上抽了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走近景戚戚,她个子略高一些,但因为脚下是跑步鞋,所以也没有之前几次那么盛气凌人。
“我朋友说,昨晚在停车场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听她描述,这个男人既不是梁以白,也不是胡励,不如我来猜猜是谁?”
她的唇凑得很近,景戚戚脸色霎时一白,竟倒退了两步,惊惧地看向面前这个笑得狡诈的女人。
因为笑,她的眼睛弯着,眼下的那颗痣格外明显似的。
“你、你管不着!”
她压低声音,下意识扭头看向胡励的方向,他正大口大口咬着油条,对着电脑屏幕一脸专注。
“我只是提醒你罢了,很多事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是吗,不过是没人戳穿罢了,我亲爱的姐姐。”
景嫣嫣抬起手,捏了一下景嫣嫣的脸颊,咯咯笑着,大步离开。
站在原地,心跳若擂鼓,浑身发冷,只是脸颊一片火烫,景戚戚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道好险。
忽然,她的视线被地上的一张小纸片吸引住,是刚刚景嫣嫣站着的地方,应该是从她裤袋里滑出来的。
景戚戚走过去捡起来,只见上面的笔迹刚劲有力,看上去应该是男人写的字,一个名字,和一串手机号码。
薛皓,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景戚戚反复看着,在心里默念,忽然恍然大悟,这是自己上学时一个老师的名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心思恍惚,眼前忽而是梁以白的笑容,忽而是胡勉的咬牙切齿,忽而是景嫣嫣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终于,景戚戚再也忍不住,眼神再次落在那被她随手放在一边的小纸片上。
一个眼高于顶的新锐女画家,和一个多年前的初中老师,还能有什么交集,而这个叫薛皓的男老师,为什么还要给景嫣嫣留号码?
她忽然兴奋起来,脑子里窜过一个念头:难道,景嫣嫣除了梁以白之外,还有其他男人!如果这件事真的属实,是不是她和梁以白的婚事就会搁浅?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龌龊,但景戚戚真的压不下这股好奇,甚至隐隐期待着,因为激动,她按键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您好,哪位?”
几声铃声后,薛皓接了电话,果然,声音有些熟悉,看来果然是同一个人。
“薛老师您好,”景戚戚轻咳了一声,努力压下满心的激动,“我是您曾经的学生,我叫景戚戚,景嫣嫣是我妹妹。”
她想,只要是当年学校里的老师,几乎没有不认识自己的,也几乎没有不认识景嫣嫣的,因为一个假小子,一个乖学生,竟然还是姐妹,当然惹人注意。她一口气报上两个名字,即使毕业多年,对方一定不会想不起来。
“原来是你……”
薛皓长出一口气,似乎也倍感意外,半晌,他才继续开口道:“她没联系我,倒是你来找我了。”
43、先解风情后解衣
握着手机的景戚戚一愣,直觉里,她有些后悔打了这个电话,就好像隐藏多年的一个秘密正在蠢蠢欲动似的。
她咧嘴,干涩地笑了一下,直接问道:“薛老师你想说什么?”
电话里传来清晰的乐曲,有些耳熟,就听薛皓抱歉地开口道:“我这节课还有课,赶着去教室,这样吧,如果你方便,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如何,地点你来定……”
原来是上课的铃声,怪不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景戚戚立即说好,飞快地报上了一家餐厅的名字,位置并不远,从学校过来,最多二十分钟。
薛皓记下了餐厅名字,果断地挂了电话,留下景戚戚一个人在发愣,事实上,她已经记不大起来这个声音醇厚悦耳的男老师了。
趁进胡励办公室给他送文件的功夫,景戚戚告诉他中午自己约了人,就不和大家一起吃饭了,果然,胡励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起了头,扶了一下镜框,疑惑道:“什么人,这么急?我们一点之前就得出发,你看要不要和人家说说,改天再约?”
景戚戚摇摇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她十一点就可以先去餐厅占位置,一点之前完全可以赶得回来。
“是我以前的老师,已经约了,再推迟不好,我保证不会晚,相关材料我随身带着,到时候我在公司停车场等你们,上车就走不会耽误事儿。”
见她语气坚决,不像有转圜余地,胡励叮嘱她好好吃饭,算是默许了。
一上午时间,景戚戚都有些恍惚,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薛皓,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
“薛老师,这边!”
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景戚戚看见门口处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男人,和模糊的印象终于有了一丝重叠,忙伸手和他打招呼。
来人一愣,朝着声源看过来,看见景戚戚微微一笑,大踏步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你好,上午有课,久等了。”
薛皓主动伸手和景戚戚握了一下手,他的手掌很宽厚,手心干燥,轻轻一握就松开,很懂礼貌。
“这家的意面味道不错,薛老师不妨试试。”
景戚戚将餐牌轻轻推过去,笑着推荐,薛皓翻开,一边看一边笑道:“你们都已经毕业了,干脆叫我的名字吧,再说了,我当年只是个实习老师,不算真正带过你们。”
当年薛皓刚大学毕业,来到景戚戚就读的那所初中,学校素以成绩优秀和**帮闻名,几乎没有学生将这个实习老师看在眼里。
她笑而不语,等薛皓点好了套餐,自己也叫了一份,然后便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口:“薛老师,我不得不坦白,我是无意间得知您的联系方式的,从嫣嫣口袋里掉下来一张纸片,被我捡到了。”
说完,她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那张纸,递给他,薛皓苦笑,接过来,放在桌上展平,看了好久才不得不摇摇头道:“怪不得,其实来的路上我还心存侥幸,以为她是拜托你找我的……”
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吸着果汁的景戚戚心里忽然滑过一丝古怪的念头:难道,这个薛皓喜欢景嫣嫣!
不然,他脸上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明明,这明明就是为情所困的模样啊!
她不动声色,继续聆听,觉得薛皓既然已经开了口,应该不会话说半截故意吊人胃口。
“算了,我早就应该看出来,她性子很倔强。”
薛皓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似乎走了一会儿神,景戚戚也不好出声打扰,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地坐着,直到服务生走过来上菜,才终于打破了这种尴尬。
他尝了一口景戚戚推荐的意面,果然赞不绝口,吃了几口,他拿餐巾擦擦嘴,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放到景戚戚面前。
“这个东西,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你,不过,我想既然你是收信人,还是应该交给你。但是很对不起,内容我看过了,我向你道歉。”
薛皓白净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来,但是很奇怪,景戚戚觉得那不是因为害羞,相反的,她认为那种一种失控的情绪暴露。
垂下眼来,视线落在他拿出来的信封上,景戚戚有些失笑,这信封有些泛黄,一看便有些年头,上面的图案如今看来也有些俗气,是小女孩儿们才会喜欢的动漫少女,信封边沿已经磨毛了,看来应该是经常被折叠开来。
不过,与这封古怪的信件相比,最让景戚戚疑惑的,还是薛皓的话——
什么叫她是收信人,那为何信却在他手里?
带着满心的问号,景戚戚拿起那封信,打开来,抽出里面薄薄的信纸,不出所料,同样是可爱的粉色信纸,印着几行英文句子,无非是ILoveYou之类的。
字迹很陌生,也很可爱,很明显,是故意用了美术字,看不出原来的书写特征。
这是一封情书,语句很幼稚,有大段的抒情句,还有忠贞不渝的表白,比如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之类的。
在景戚戚的青春萌动期,类似这样的情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虽然一副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模样,念书时却很有些异性缘,追她的男孩儿据说可以在Cāo场上列个方阵,更不要提三天两头因她聚众斗殴了。
从称呼上来看,收件人确确实实是她,对方称呼她为“戚戚”,说她是最美的女孩儿,会一直喜欢她,陪伴她。
“这个,从哪里来的?”
景戚戚合上薄而脆的信纸,挑眉看向薛皓,对方看她的眼神很是玩味,里面闪动的光芒透着一丝复杂和审视。
“作业本,夹在你的作业本里,那天刚好你们的班主任生病了,我帮她批了作业,无意间看到的。可能是写信的人算错时间了,以为你能看到,没想到你太粗心了,直接交了上来。”
“所以你就私自扣留了下来?薛老师,你这是侵犯学生**!”
景戚戚微微动了气,语气不善,薛皓伸出手做了一个了然的手势,声音依旧平稳,不疾不徐道:“先别急着这么早下定论,我觉得你说不定会感激我的这个‘私自’。”
他的反应实在太镇定,语气也实在太沉稳,景戚戚甚至再也说不出来话,只能看着他,紧紧抿住嘴唇。
“那好吧,这封信到底和我,或者和景嫣嫣有什么关系?”
*****
胡励和几个同事边走边轻声交谈,刚出电梯,就看见站在停车场,低着头原地徘徊的景戚戚,他立即扬起声线喊了她一声。
一听见自己的名字,景戚戚猛地抬头,不知道是不是胡励看错了,好像她的眼眶有些红。
“怎么了?”
他开了车门,揽过她肩头让她上车,疑惑地问道,不过是一顿中饭的时间,怎么脸色有些古怪。
“没事儿,隐形眼镜磨得眼睛有些疼。”
她抬起手来擦了一下眼角,果然,眼球附近有些发红,然后就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其余的公司同事也都上了车,一共三辆车,先后驶离停车场,开向房山方向。
刚拐出大道,天就yīn起来,雨也落了起来,景戚戚不禁想起早上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话,有些担忧地看向窗外。
“就不能明儿再去吗,我看这雨可能要下大。”
她忧心忡忡,雨天路况太复杂,加上晚高峰堵车太过可怕。
胡励一边开车一边看了她一眼,怕她冷,从后面掏了一条小毯子盖在景戚戚腿上,这才回答道:“今天约的是那边镇政府的一个处长,官儿不大事儿不少,再拖项目都要拖没了,只要这边一吐口,我那边工地立刻就能开工。”
他临出门时才有时间刮了胡子,下巴上一片青,脸上有些憔悴,那是长时间熬夜不得休息的脸色,景戚戚看了看他的侧脸,一肚子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真想问问,胡励,你当初为什么想要娶我,难道真的是搞错了吗,将我和景嫣嫣搞错了,怎么可能呢。
胡勤说话永远是只能听一半信一半,包括这件事,景戚戚当时不觉得,如今前后联系起来,才觉得漏洞百出。
可是,此时此刻,真的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睡吧,路上要有一会儿,下着雨我专心开车不能陪你说话了,你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胡励摸了一下景戚戚的手,她一动,想躲开,于是他看她的眼神立即有些吓人,她赶紧闭上眼,还是能感知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好久。
虽然下雨,但好在道路不堵,一行人到了镇政府,见到了这边的官老爷,加上当地的负责人,一行十来个人进了会议室。
景戚戚在洗手间用手接了一捧水,拍拍脸颊清醒过来,然后便将公司里的各项资料和文件准备好,坐在胡励右手边,默默做着记录。
“哈哈,胡总果然年轻有为,之前我们还对贵公司有些担忧,觉得大公司嘛,未必看得上我们这里,既然能够合作,当然好,当然好。”
王处是个五十出头的大嗓门,有着基层官员常见的那种派头和逐利的性格,见胡励将盈利模式分析得头头是道,立即满脸放光,直说土地合同的事情一切好说,他会协助着层层申报,早日拿到商用批文。
“不要走不要走,今晚我做东,大家不醉不归。”
看了一眼会议室外的大雨,王处说什么也不许大家走,胡励看了一眼几个手下,却不巧,其中一个是准爸爸,妻子这几天就要生了,还有一个老父亲也正在住院,赶着去替班,至于景戚戚,一下午脸色一直很不好,偶尔他投过去视线,会发现她明显在愣神,浑身微微颤抖。
“王处,你看,今儿真的不行,我保证,改天亲自带着好酒来看你!”
撑开伞,胡励拉着景戚戚往外走,拉开车门先将她塞了进去,这才连声向王处道谢,谢绝了他的挽留。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已经全暗了下来,往前开了不到一百米,地上积满了泥沙,这边的小路还有不少是土路,大雨一冲一片泥泞。
胡励把车大灯全都打开了,尽管如此,雨幕中能见度还是很低,他努力往前又蹭了几百米,终于开上了柏油马路,看着后面的两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雨怎么这么大,天都漏了。”
看着雨刷哗哗摆动,玻璃上还是道道水痕,胡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景戚戚,才惊觉她双颊红得可怕,眼睛好像也睁不开了,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着了。
他腾出手来摸摸她的脸,发现她烫得像火烧。
“戚戚,戚戚别睡!”
胡励用力摇了摇她,就看景戚戚这才幽幽醒来,看了一眼外面,也大惊道:“糟了!这是下大暴雨了!”
44、
等一口气喊出来,景戚戚才察觉到自己头晕得厉害,眼前一阵发黑。伏天里头疼发烧最不容易好,一拖就是一个礼拜,上次发烧她也没连续吃药,觉得好一些了就不怎么在意了,没想到隔了没几天,这又烧起来,居然比上次还严重。
见她声音嘶哑,嘴唇儿也干得起了一层皮,胡励从旁边的储物箱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景戚戚,低声道:“喝一口,别咽,含一会儿吐出来。”
也不知道在车里放了多久,他怕过期,可又担心她渴得厉害,说完就把烟灰缸也端了过来,好让她有地方吐。
景戚戚接过来,依言照做,胡励转过头继续开车,开得很慢,几乎都能感受到每向前蹭一点儿,轮胎和泥水间的剧烈摩擦。
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忽然整个车体向下一沉,发出沉闷的一声吱嘎声,然后车子就再也挪不动了。
应该是个积了水的凹坑,一个没注意,周围的泥糊住了车胎,在他想加速的时候,全都陷了下去,卡在了中间。
“怎么了?”
景戚戚只觉得浑身一颤,颠簸得吓人,她赶紧扒着车窗往外看,但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yīn沉得可怕,黑中带着黄,就像前几年春秋季节的沙尘暴似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再往后看,之前不远不近的那两辆车,这会儿竟然也看不到了。
“我下去看看,你坐着别动。”
胡励脸色很肃穆,比平时看起来还冷,他开车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积攒着全身的力量,然后猛地一推,快速地下了车,重重关上了门,弓着腰立即往车的右后轮奔过去。
不过是一两秒,景戚戚立即听见了外面大得惊人的雨声,连“瓢泼大雨”这样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了,她赶紧拧着脖子向后看,发现胡励整个人就在眨眼间全湿透了,正跪在地上,拼命用双手刨挖着陷在车轮旁的淤泥。
好在因为雨水的冲刷,淤泥很稀,即使只是用手也能挖出来不少,几分钟以后,挽着袖子两手全是泥的胡励抬起手臂蹭了蹭脸上的汗和水,再次打开了车门,坐上了车。
景戚戚早就准备好了纸巾,沾着矿泉水给他大致擦了擦手,胡励的指甲缝里全是泥,此刻也顾不上了,他把空调关了,然后把身上湿透了的衬衫给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后面。
“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啊?”
胡励低头看了一眼油表,好在昨天刚加满了油,有些庆幸地开口打趣儿。
景戚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胡说八道很是不满,可见他浑身不停嘀嗒着水的狼狈模样儿也不好多说,于是便哼道:“这叫贵人出门风雨多。胡贵人,烦你赶紧送小的回去。”
“好咧,您坐稳了。”
胡励勾着嘴角淡笑一声,罕见地和景戚戚逗了几句乐子,这才试着再次发动起车子。不料,无论他怎么打,车子都再也打不着了。
听着声音不对,景戚戚也急了,她不会开车,但油表车速表这一类还是会看的,见油料很足,她不禁失声道:“不会是熄火了吧?”
胡励苦笑,又试了一次,终于彻底放弃,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没料到不知道是这里信号太差,还是雨天干扰了信号,拨了几次都是不通。
景戚戚见状赶紧用自己的手机拨号,结果也是一样,她气馁地拍了一下窗玻璃,无意间看向窗外,再次惊愕喊出声道:“胡励,胡励你看那边!那边好像有个仓库,刚才倒了,被冲倒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胡励眯着眼看过去,果然,半山腰上有个仓库似的建筑,单看外形看不出具体是什么,顺着坡体直接就滑了下来,雨太大,似乎把半面小山坡都冲塌了。
其实,刚才出去的时候,胡励就发现外面的雨水居然都能没过膝盖了,将近大腿处,他怕景戚戚着急,没敢和她说。
这边地势复杂,雨又大,照这个势头,再下一两个小时,积水就能没腰了,等没了车顶,到时候别说车,坦克开出去也费劲了。
“怎么办啊,现在就是联系上别人,谁又敢过来啊。”
景戚戚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绝望的表情,这种天气,就算是市内也会淹,往这个方向开过来几乎等于是找死。
胡励不说话,只是拉住景戚戚的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发觉她热得像个小火炉,嘴唇比刚才还要干,她忍不住反复伸舌尖去舔,越舔就越干。
“没事儿,万一一会儿停了呢。”
他说着宽慰她的话,但心里却很清楚,这雨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外面黑漆漆的,连个经过的车都没有,戚戚还病着,两个人都饿着肚子,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那停了你赶紧叫我……”
怀里的女人已经开始迷糊了,眼皮也开始上下打颤,胡励赶紧摇了摇她,不许她睡着。一旦真的又突发事故,他怕她反应太慢,出现意外。
“来,咱们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他捏着她鼻尖,逼着她因为呼吸不畅而悠悠转醒,景戚戚终于睁开了眼睛,面色酡红,呼出来的气都是热滚滚的。
带着浓浓的鼻音,景戚戚哼唧了一声,拍开他的手,懒洋洋道:“说什么都行啊,那……说说我们恋爱时候的事情吧,我都不记得了。”
胡励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不停看向窗外,任何地方有一丝光亮他都会拼命盯着。
“恋爱时候……嗯,那我给你说我们第二次见面的事儿……”
*****
等景戚戚终于把期末考试应付过去,破处那件事的yīn影也已经消散了大半,偶尔她一个人喝着小酒回想那一晚的悸动时,最强烈的竟然是某一种说不上来的刺激,带着陌生的情潮。
男人汗湿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同样潮湿而平坦的小腹,一遍遍重复着强有力的撞击和冲刺,而她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来回颠簸战栗,最后无助地发出一声声娇弱的叹息,直到晕眩。
她和梁以白自小到大几乎无话不谈,就连她当年来初潮,还是他给解的围,可这件事,一向大大咧咧的景戚戚不知道为何,跟谁也没说。
好在那男人整晚都戴了避孕套,为了保险起见,景戚戚还是鬼鬼祟祟地偷偷去买了紧急避孕药,她可不想糊里糊涂地就做了妈。
过了没多久,暑假来了,社会实践一向是高校每年的重头戏,景戚戚所在的社团更是本校的中流砥柱,但但凡大型活动总要有资金赞助,都是穷学生,哪能动辄拿出几万块。
社团的负责人把几个平日里表现不俗的学弟学妹都叫去,拿出一摞压箱底,一一分发给大家,反复叮嘱说,这上面是历年来对本校学生活动还比较支持的企业,其中还不乏本校校友,总能碰碰运气。
景戚戚自然也在其中,拿着名单就跟几个同学四处拉起了赞助,只可惜当时金融危机的余威尚在,平时几家好说话的企业都开始不得不内部精简员工,等她们说清来意,纷纷表示爱莫能助。
就这么跑了两天,等到了第三天,几个人实在撑不住,只好各自回家,景戚戚也不得不准备跟学长交白卷。
回家的路上,远远看见了一栋造型特殊的写字楼,她问了一下司机那楼的名字,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掏出包里的记录本一看,果然,在仅存的几个还没去的公司里,还有一个就在这栋大楼里。
景戚戚隐隐觉得有戏,飞快地叫司机载自己过去,付了车钱就跑了进去,按照大厅的指示,这家小型的电子科技公司位于22楼。
“怎么是你?”
环视着周围,景戚戚一脸愕然,这公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小,就七八个人,租了一层楼中的一半,几间办公室原本是想通的,就随意用挡板隔了开来,几十台电脑,中午吃剩的饭盒还堆在桌子上。
胡励歪着头看着眼前扎着马尾,海军衫短裙运动鞋的女孩儿,和第一次酒吧初见那次相差了好多,而且脸上干干净净的,挺翘的鼻尖上还有一滴汗珠儿,看起来年纪比实际年龄更小了。
“拉赞助?”
等听清景戚戚的话,胡励更难以置信了,景家的女儿还真有趣儿,谁不知道,像他们这一类人,念书就是个幌子,只要不惹事,混几年,要么出国,要么成家,只要自己老子不犯事,几辈子吃喝不愁。
而这个小姑娘,还真的认认真真念起书,还有模有样地享受起普通人的大学生活?!
“多少钱?”
景戚戚一听,脑瓜子转得飞快,整个活动的预算全算上,社长说大概六七万,不过她想了一下,立即回答道:“全下来要二十万,哪家公司出全部费用,我们就用谁的名字冠名整个活动,还包括全年的社团宣传。”
多说一点儿,最好把下次的费用也弄出来,还有一点就是,万一这个男人拿不出钱来,她还能趁机埋汰他一顿,何乐不为,景戚戚心头窃喜。
“行,二十万。”
没想到,男人一口答应下来,看得景戚戚有些懵,喉舌发干,真的,成了?!
“不过也不能这么空口白牙吧,你当我是慈善家啊?”胡励看看她,拼命忍着笑意,仍旧一脸严肃道:“起码,你们学生干部要拿着合法的合同来吧,很多细节也要商量一下,等到一切都敲定了,我再打钱。哦,对了,你们谁拉到赞助也有提成吧,所以记得以后每次谈细节,你都得跟着,别人我信不过,记住了?”
景戚戚愣愣地点了点头,二十万,对景家来说确实不算钱,但这可是她初出茅庐拉到的第一笔赞助,怎么能不叫她兴奋到飘飘然。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胡励收拾了一下桌面,走向景戚戚,微微俯□道:“走,一起吃个饭吧,我的小合作者。”
*****
听着身边的男人一脸平静地讲述过往,那些细碎的往事逐渐浮上心头,景戚戚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眼角悄悄湿润起来。
“然后呢?”
见他忽然不说了,景戚戚忍不住吸吸鼻子,主动问道。感觉到胡励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抱在怀里,半晌才回答道:“从那以后我就一直缠着你,反正你们那个活动从准备到开展拉扯了将近三个月,我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中间还找机会又拖着你上了一次床,不久后,你就退学和我结婚了。”
是啊,真快,大学才读了一年多,还是个孩子,就义无返顾地嫁给了他,景戚戚在胡励怀里动了动,有泪滚落。
“我困了。”
听胡励说了这么久,头晕得更厉害,景戚戚觉得喉咙好像快要堵塞了,她嘟囔了一声,就又忍不住合上了眼睛。
“戚戚,别睡!”
胡励忽然用力掐了她手臂一下,痛意让她维持了短暂的清醒,但很快,景戚戚再次打起了瞌睡。
“再睡会死,会死你懂不懂!”
外面的天像是破了一个洞,雨像是出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远处的山脉朦胧起伏,像是一头凶恶的野兽,伺机而动。
胡励脸色发青,他知道景戚戚是病得撑不住,但是他真的不敢让她这么迷迷糊糊的,万一自己也放松了警惕,等水真的没过了车,两个人就真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一边吼着,一边继续观察着远处,就在刚才,他看见了一辆私家车经过,但是他没有向对方求助。只要是小车在水里,就都无一例外的危险,一旦对方因为好心停下来也导致了水中熄火,到时候谁也救不了谁,反而平白害了人家。
面对着胡励的咆哮,景戚戚只是疲惫地舔了舔嘴唇,依旧昏昏欲睡,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那就死吧……”
他看着她涨红的脸颊,只得咬咬牙,一口气吼出来道:“你不是还等着和梁以白远走高飞吗!你不是还要和我离婚吗?死了就全没了,你的美梦就全没了!”
听清胡励的话,陷入昏睡中的景戚戚一个激灵,真正醒了过来!
他,他怎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斜后方传来一道光,胡励将愤怒的眼神从景戚戚脸上移开,向光源处看去,他脸上一喜,然后疯狂地撞开车门,整个人在泥水中踉跄着不断趟着水,拼命地大声喊起来。
光终于照到了他身上,有人探出头来。
那是一辆经过的货车,开往市区。
景戚戚心口一松,眼睛一翻白,这次彻底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更晚了,但是分量很足,嘿嘿,依旧求抚摸求撒花冲季榜嘿嘿嘿!!!
45
据说每个女人都梦想着结婚那天穿上Vera Wang设计的婚纱,但设想一下,当全世界顶级的高级定制服装设计师齐聚在一起,所能设计出的又是何种非凡的精致艺术品?
全球顶级白色欧根纱,配合香槟色纯手工刺绣,鱼尾型裙摆,拖尾长达9.99米,由九个男孩和九个女孩共同牵扯着,寓意为“长长久久”。这是全场婚礼的主婚纱,此外还有三套婚纱及两套礼服,等待着新娘稍后换装。
坐在新娘化妆室内,看着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扑上最后一层定妆蜜粉,镜子里的女人美得带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下一秒一眨眼,周围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
“以白怎么还没到?”
景戚戚焦急地握着闺蜜的手,刚一动,头顶上方立即有温柔的声音提醒道:“胡太太,请不要移动您的头部哦,小皇冠有些歪斜,我再帮您固定一下。”
叶倾红叹了一口气,捏了捏她冰凉的指尖,凑近了小声道:“也许还在生你的气?毕竟……毕竟你这个婚结得实在太急,连我都像做梦一样。”
听了她的话,景戚戚抿了一下嘴唇,半晌才喃喃道:“倾红,其实我早就知道,以白他可能有喜欢的人,是我一直不自觉,在他身边打打闹闹这些年,害的他身边都没个好姑娘。”
正说着,有司仪敲敲门,笑着开口道:“吉时快到了,新娘子请做准备了,对了,化的妆是防水的吧,我觉得这场面胡太太一定会哭出来的。”
众人立即抚掌笑起来,连声说是,此前因为胡励说要保持神秘,婚礼的一切准备事项都是瞒着景戚戚的,而她的性格也疏懒,乐得清闲。今天下了车一行人就直奔酒店化妆间,外面布置的什么样子她还不知道呢。
一接近酒店宴会厅,景戚戚就被空气中浓郁的巧克力和香槟混合的味道所吸引了,这是她最爱的两样,没想到做成香氛嗅起来是如此香甜诱人。她挽着父亲景立人的手,面纱遮住她的大半张脸,即使如此,经过的每一处汇聚的目光还是令她心若擂鼓,面染红霞。
婚礼的主题是金色的幸福,大厅的壁纸是全新的,金箔点缀,立柱上则是镂空大朵盛放的花,细看之下会发现是一簇簇鸢尾,同样混了金粉,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
她的花语是,爱的使者,别名则是爱丽丝,所以,这场盛典便是新郎给予新娘的爱丽丝之梦,一个置身仙境般的甜梦。
终于,景戚戚站到了胡励面前,她微微垂着头,等待着接下来的誓词,尽管两个人都不是教徒,但按照婚礼的流程,他们将会每个人在宾客前说一小段简短的话,来祝福这段姻缘,来向爱人证明自己的忠贞。
“我爱了你,此后生命里的每一秒,我都对你负有独一无二的责任,哪怕将来你不爱我,哪怕将来你离开我。但我要说,此时此刻,才是我生命最完整的时刻。”
胡励的声音很清晰,也很坚定,其实,在婚礼上说这种话是有些不吉利的,但,没人敢拦他。
轮到景戚戚了,她果然很紧张,又有些怯懦,大场面见过不少,类似今天的却是生平头一次,匆匆一扫,宴会上的嘉宾均为重量级大人物,不乏京中中南海高官,部队各级首长,她偷偷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仍是忍不住瞟向大门的方向。
那里站着几个身着西服的高大男子,表面虽看不出来什么,但景戚戚知道,那是一等一的高手,是诸多客人的近身保镖中的几个,今天别说是不在受邀名单上的客人,就是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可她多么希望在自己张口以前,能有个男人冲进来,拉着她就跑,而她边跑,边扯去繁重的头纱,随手一扬,再不回头。
头顶忽然变得黑暗,一片黑暗,一片死静,很冷,摇晃得很厉害,似乎有人在抱着自己奔跑,颠簸得她想要呕吐。
耳边终于响起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大声喊,喊的什么却听不大真切,有一滴一滴的水落在脸上,景戚戚想要抬起手来擦干,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
手背忽然刺痛,她奋力一甩,立即被人按住,有一只手抓着她的另一只手,她挣扎了几下,终于撑不住,沉沉昏了过去。
她又开始做梦了,婚礼有多么美,梦就有多么美,衬得现实是多么丑陋和孤寂。
没有任何差错,也没有任何插曲发生,那扇门没有被撞开,没有王子来抢走新娘,新娘和新郎在众人面前交换了戒指,喝了交杯酒,也亲吻了彼此。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原来景戚戚居然昏迷了一天两夜,她动了一下,手背上还埋着针头,头顶有一大两小三个输液瓶。
听见声响,病房沙发上看书的男人立即走过来,先伸手摸了一下景戚戚的额头,见温度终于降下来,他终于长出一口气。
倒了一杯水,在景戚戚腰后垫了个枕头,让她坐起来,梁以白喂她喝水,忧心忡忡道:“发烧都带起急性肺炎来了,再不退烧就要烧傻了。”
她嘴唇上全是火泡,起了一层皮,刚一沾水很疼,但强烈的口干还是迫使景戚戚喝了半杯水,这才能说出话来。
“我就记得下大雨了,我和胡励被困在车里,然后呢?”
景戚戚慢慢回忆着,说完,打量起周围,并没有看见胡励,有些焦急。
最后的印象,是他冲出去的一幕,他的身体在大雨中显得那么渺小,几乎被狂猛的大风掀翻过去,但他还是朝着光亮的地方不停迈动双腿,积水已经到了他xiōng口的位置,几乎随时能把他冲走。
而她只能扒着车窗,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最后任由眼前变得模糊,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在水里的时候被东西划伤了腿和手臂,水里太脏都是泥沙,有些感染,也发烧了,在隔壁病房。”
梁以白盯着景戚戚的脸,语速有些慢,似乎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果然,她急了,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忘了手上还有针,不小心碰到,疼得她咧嘴,针头处立即有些鼓包。
“别动!他没事!”
梁以白赶紧扶起她,叫她赶紧躺好,不许她去揉鼓起来的地方。
“我来的时候他醒了,我们还聊了几句,放心。”
见她一脸担心,梁以白只得将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原来,当晚的大雨异常恐怖,机场上万人滞留,就连市区内都有人不幸遇难,房山一带更是房屋倒塌山体滑坡,受灾严重,伤亡数字至今尚未有缺数。胡励和景戚戚所在的公司员工当时和他们一前一后,因为下大雨,方向开错了,但那条路的路面路况相对好一些,他们开回了市内,算是躲过了一劫,没有人受伤。
“我真是后怕,以白,我怕死了,我最怕死了!”
听完了他的话,景戚戚后背阵阵发凉,浸湿了病号服,一想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她就无比庆幸。
而这条命,是胡励帮她捡回来的,若是他当时丢下她,她发着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等水没了车,她最终就会闷死。
猛地想起胡励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景戚戚哆嗦起来,他什么都知道!
包括自己想要完完全全地脱离他,和梁以白在一起!
她一直以为他最近忙于公事,根本无暇分心注意自己的小动作,不想,他就像一只有把握的猫,在看着她这只小老鼠在忙东忙西,做着可笑的顽抗。
景戚戚瞬间的表情落入梁以白眼底,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立即笑笑否认,说饿了,让他去买一碗粥,专门点了某一家的,梁以白叮嘱了她几句,这才准备出门。
走到了病房门口,他握着门把手的手停顿了几秒,还是回过头来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景戚戚,轻声吐出来一句。
“戚戚,你……你还爱他吗?”
她一愣,不明白梁以白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禁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像是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很没意思,梁以白低头苦笑,闷了几秒,低低道:“我只是……忽然很没有自信。戚戚,你昏迷的时候,喊的是他,不是我。”
说完,他猛地旋开了门,轻声带上门,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似乎只有药液流淌过塑胶管的声音,景戚戚坐在床上,耳边反复响着梁以白的话。
喊的是胡励,不是梁以白。
也许在昏迷无意识的时候,说出来的才是真心话,那个人才是潜意识里最依赖的人。
粥店很远,即使梁以白开车去,路上顺畅,来回也要近一个小时,不得不说,景戚戚是耍了小心思。
她想去看胡励,当着梁以白的面,她不忍,也不敢。
小心翼翼地坐起来,看着有些鼓胀的手背,景戚戚狠狠心,用力把针头拔了出来,下了床,因为躺了太久,她浑身无力,还有些晕。
原地站了几分钟,这才找回些力气,景戚戚走出病房,果然如梁以白所说,隔壁的病房是胡励。她站在门外,隔着玻璃,刚好能看见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的胡励。
他脸颊微微凹了下去,眼眶深陷,下巴上全是新长出来的胡茬,同样在输液,右边的小腿包扎过,还缠着一圈绷带,露在被子外面。
其实早在胡励第一次下车挖车轮的时候,他的腿就被扎破了,不知道是什么,水里的东西,一个尖头猛地戳了进去,不过他没说。等到把景戚戚送到医院,他才觉得腿上疼得厉害,等护士帮他撕开裤子一看,一大条伤口已经在水里泡得快烂掉了。
感染,化脓,不可抑制地也发起了低烧,甚至比景戚戚还严重,目前为止只醒了两次,每次都是不多时又睡过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她按着玻璃,看着他,不敢相信,两个人居然一起经历了生死,从鬼门关前逃脱了。
景戚戚忽然就想起了婚礼上胡励说的那句话,那句不吉利的话,他说,他对自己负有独一无二的责任。
所以死亡面前,他没有丢下她,甚至抱了要死一起死的念头。
她就那么看着他,只是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想看就进去看啊,站在外面算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了不屑的声音,景戚戚猛地转身,原来,不知道何时,胡勤来了,正一脸不善地瞪着自己。
“我承认我挺喜欢你的,但如果我二哥总是因为救你而挂了,那我说什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往死了爱你。”
他示意她让开,直接推门走进病房,回头见景戚戚还站着不动,一努嘴道:“进来啊,你是他媳妇儿,他都这样了,你都不给他擦把脸?!”
作者有话要说:那场大雨真的很惊心动魄,真心希望世上无灾无难,人人平安,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