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绝望
宋白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晚上,外头依旧下着雨,他不知道这是当天的晚上,还是隔天的晚上了,脑袋仍旧疼得厉害,屋里头很暗,他下意识的眼睛一眯,刚想说话,喉咙却疼得厉害。
他这一动乔翊就跟着醒了,他还维持着抱宋白的动作,手紧了紧,声音带着沙哑:“我们以后就这样,别出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宋白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来,“你……你想关我一辈子吗?”他的喉咙亦是火辣辣的疼,头也昏沉的厉害,大概是发了烧。
“我也不想关你的阿白,可是你实在是让人不放心。”乔翊的指尖轻轻的把宋白额前的刘海拨开,露出他光洁的额际,“你不乖,那就要受罚。”
“你不能这样,乔翊,你爸爸他……”
“阿白你别逼我。”乔翊声音一低,“别逼我真这么做,如果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你会是我的,永远都是。”
宋白知道乔翊又开始犯病了,他喃喃自语着,神神叨叨的样子很是可怕,宋白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与厌恶,他别过头的一瞬间就被乔翊给掰了过来,他盯着宋白,好久,突然说道:“阿白,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就是祁筠吗?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是我就是知道,你就是祁筠,是不是?”
宋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他,乔翊一声低笑,凑近他的耳畔:“没有一个人一醒来就连习惯笔迹都变的,还记得你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事吗?你在书房里写的那四个字,‘天意弄人’对吧,确实是这样,感谢上天,又把你送还给我了……”
“不知道你说什么。”宋白猛的睁开眼睛,“你以为有人会信你这种荒唐的想法吗?”
“不需要人信,我知道就好,我一直都知道的阿白。”乔翊的舌尖轻舔着宋白小巧可爱的耳垂,宋白忍不住身体一僵,紧接着乔翊一只手慢慢的划过去,“阿白,你和别的男人出去,我很生气。”
“乔翊你……你不能,你答应过我的,你不碰我……”宋白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乔翊哼了一声,“我是答应过你,可是你都做了什么?难道老子都带绿帽了还得守着那个可笑的承诺?!”
“你胡说什么!”宋白叫了起来,“我和黎渊……啊!”
乔翊一口咬在了宋白的脖子上,宋白一个吃疼尖叫了起来。
“你叫他什么?嗯?!”乔翊眼睛一红,一把就把他身上的衣服扯开,粗暴得而迅速,宋白被扯得一疼,整个人往旁边一缩,就被乔翊一手抓住,他yīn测测的低吼道:“别的人就行,老子碰就不行?!”
宋白被乔翊的样子吓到了,他伸腿就踢了过去,意外的踹到了乔翊的腹部,乔翊嗯的一声低哼,顿时火大,整个人跳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宋白的脚踝,任凭宋白怎么手脚乱踹也不理会,用力一扯,宋白的裤子就被拉扯了下来。
“乔翊你不能这么做!”宋白尖叫道。
乔翊却像是暴走的困兽一般,充耳不闻宋白的叫声,“我***就是太心疼你了,才让你这么有恃无恐,阿白你别怪我……”他的吻粗暴极了,咬着宋白的唇,甚至能感觉到口里一丝丝的腥甜,宋白整个脸都纠成了一团,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
乔翊用力的抱着他,另外一只手替他做着扩充,动作却很是粗暴,疼得宋白脸顿时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疼得连呻吟都是断断续续的,乔翊按住他的脑袋,疯狂的吻着他,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现在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我要他!
在乔翊进入的那一瞬间,宋白的眼睛瞪得极大,他的眼珠子圆极了,死死的盯着乔翊,张着嘴,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外头的雨刷刷的下着,毫无停息的样子,打在了梧桐叶上,一片又一片,更远一点有好像能听到有人在低吟,他们低声笑着,再往前一点就是路了,那里有来来往往的车子,穿过水坑,哗啦啦的扬起了一大片的水花,好想……好想去更远一点,那里最好有一片海,一望无际的大海,浪花一下又一下的冲刷着岸边,打过自己的脚踝……
房间里非常暗,唯独小宝的一双眼睛发着光,他蹲在窗台上,仿佛一座雕塑一般,看着床上摇曳的身影交叠,一下又一下,糜烂的水声不绝于耳,整个房间里湿热得可怕,世界好安静,好安静。
“祁筠……祁筠……”乔翊嘶哑的喊着,满满的都是悲伤:“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而已,我爱你,祁筠。”
爱?宋白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度陌生的词一般,那是个他从来都没有理解过的东西。
如果这是爱?那爱这个词是一个痛苦的代名词吗?为什么他觉得好累,好难受……
宋白已经完全麻木了,对于乔翊,他也完全死心了,一匹狼不管再怎么伪装,永远不可能丢失了那血液里的凶残,永远我行我素,永远的以自我为中心,永远不要奢望他,放过自己的猎物。
好累,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就像当年被乔翊关了三天一样,却没有现在这般绝望,是因为自己曾经那么认真的照顾他吗?花了那么多心思去对待他,到现在才会这般的痛苦?
宋白想起了几年前有一次他和一个辅导员一起吃晚饭,回去的时候乔翊也是这样发了好大的火,那时候他只是觉得愤怒,当时他气急了,又加上晚上喝了点酒,想都没想拿起了一旁的电话就朝乔翊砸了过去,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打架,和乔翊打成了一团,只是体力上确实是个极大缺陷,到最后是他单方面的被打,最后打进了医院,那时候他也是这般痛苦,一边抓着他的手说不是故意的,一边又骂他不该为了那个女人打他……
乔翊就是这样,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想疯就疯,却没有人怪他,宋白觉得很可笑,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的不公。
宋白缓缓的闭上了眼,奇怪的是心突然变得非常的平静,他突然想起了之前从坤元大厦上面掉下来时候的感觉,好像也似这种心情,一种解脱了的错觉。
乔翊疯了,他甚至认为只要宋白在他身边什么都可以,他不用宋白原谅,即使是让他就这么恨着他也无所谓,只要……宋白还在。
所以他抱着宋白,喃喃自语的说着自己才听得懂的话,小宝饿了,跳到床上去,挠了两下宋白,意思是让他喂饭,可是宋白没有动。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任由乔翊抱着,两眼空洞的望着外面黑洞洞的天空以及窸窸窣窣的细雨。
后来,小宝放弃了,它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床上跳下来,决定自己去找食物,它不想饿死在这里。
房间里可安静了。
乔翊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待了多久,完全的没有时间概念,直到有一天宋白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Alors que je Me limiterai à faire face à mer, le printemps doux, les fleurs épanouies.(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一瞬间,乔翊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整个人爱仿佛梦醒了一般,一直到最后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了,他害怕失去宋白,已经怕到了不能自我,他抱着宋白,疯狂的尖叫着,可是手里的人却已经毫无反应了,宋白的体温高得可怕,乔翊整个人吓得发抖,抓着手机好几次都掉到了地上,直到手机关了机,怎么也开不起来。
“阿白……阿白你别吓我,阿白……”乔翊整张脸白得可怕,他跌跌撞撞的跑下楼去,站在座机前面,脑袋却是一片空白,他的手颤抖着,连最基本的120都忘了,痛苦得整个人蹲在地上,习惯性的揪着头发。
怎么办……谁来救救我的阿白……
他翻箱倒柜的找联络本,好久才翻出了一张名片,也顾不得是谁,直接就打了过去。
“喂,你好……”
“让陈志马上过来!”
“什么?”电话那头错愕。
乔翊已经控制不住了,疯了似的大喊:“马上给我打电话给陈志!让他马上过来……求你……快点,阿白出事了……”
“你……你是……”电话那头的人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拜托了……快让陈志过来……”乔翊的声音几乎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哽咽。
电话那头仍然一头困惑,突然想起了胆敢这么喊着陈志的那几个人,那人顿时反应过来,再一听声音,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你是乔少!”
“你***到底打不打!”乔翊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那个人一吓,手机差点没掉地上,“打,马上打,您等会儿。”
虽然他也搞不清乔翊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让他去找陈志,这就像是拿着工行的卡到建行去存钱一样可笑,可是他哪里敢多想,急忙就给陈志去了电话。
那头陈志也是摸不着头脑,正打电话给乔翊,却已是关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顾不上下一个手术安排,临时就调了班,匆匆的往乔翊这边赶去,路上还急忙给刘飞和张肃宇去了电话,只是不清不楚的说了句,乔四出事了。
陈志赶到的时候乔翊还站在电话旁边,他拼命的想记起号码,可是却一直打错,急得满头大汗,陈志一看他没事,疑惑道:“刚才李总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
乔翊突然跳了起来,抓着陈志就往楼上跑,直接冲向了宋白的房间。
陈志猛的反应过来,不由得苦笑,原来……还是他。
可是这次的情况比以往的还要严重。
当他们进门的时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当日乔翊轰开门后看到的场景,里面安静极了。
当时乔翊的表情可怕极了,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只觉得呼吸不上来了,颤抖着声音问陈志:“阿……阿白呢?”
陈志顿时觉得浑身冰凉,他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如果这次宋白出了什么事,乔翊绝对是要疯的,他深吸一口气,扫视了一眼,一手拍拍乔翊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冷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的语速加快:“乔四你……你先别急,也许是上洗手间了……”
乔翊一听,整个人就跳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了浴室里,可是里面空空如是,他的呼吸都急促了,手抓着门,好像能把它给拆下来一般,声音嘶哑得可怕:“阿白呢?我的……阿白呢?怎么不见了,阿白——阿白——”
陈志一看情况不对,急忙走过去,就看到乔翊两眼无神,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空洞得好像失了灵魂,他张张嘴,顿时觉得喉咙发苦,颤抖着手想去抓他,却又退缩了。
就在这时,陈志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这诡异的房间里那不断的唱着:Why,Did you ever leave my life (my life),And now that you-re gone,It kills me deep inside,Baby, why don-t you be home(为什么呢?你离开我的生命(我的生命),现在你走了,这我的心深深地被伤了,宝贝,你为什么不回家……)
那时候乔翊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按到了暂停键,瞪着眼睛迷茫的看着陈志。
陈志一惊,急忙抓起手机,就听到电话里头传来张肃宇一声喊:“现在是怎么回事?宋白为什么会在这里……喂!你!你快给他止血……嘟——嘟——”很快的,电话里传来了忙音。
接到电话的陈志楞了好一会儿,宋白在哪里?张肃宇那里?他刚才在和谁说话?
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又响了起来,陈志急忙喊道:“你现在在哪里!宋白不见了,乔四这会儿都快犯病了!”
“就在隔壁别墅院子里,我擦!先挂了,你快过来,这小子快不行了!喂,你你你!你别乱动……”
几乎是一阵风吹过,陈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乔翊爬上了窗台,吓得他手脚发软,声音拔尖:“乔四你干什么!快下来!”
可是乔翊充耳未闻,几乎是要从上面跳下去,要不是陈志在最后关头抱住他把他扯了下来,还不知道这会儿是谁要在医院。
“你想死是不是!”几乎是失去了理智,陈志大喊了出来,整个眼镜都歪了一边。
“阿白——阿白在那里。”
“你***不会走楼梯啊!你受伤了谁管你的阿白!”
大概只要是牵扯上宋白的事乔翊才会有反应,他又跳了起来,转身就往楼下跑,陈志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一瞬间,他几乎是在恨宋白的,只是这种隐晦到极点的情绪只维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又恢复了医者父母心,跟着乔翊的步伐走了。
他们到场的时候现场格外的血腥,只见宋白满身是血抓着一个陌生男子,满脸悲怆,声音黯哑的默念着:”Inconnu, je vous adresse aussi Mes voeux.Voeu d’un avenir brilnt.Voeu d’un bonheur dans le bas monde.Moi, que le bien -être(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就像是在吟唱生命的最后声音一般,他是那样的虔诚。
那一瞬间乔翊那时候脑袋一片空白,他站在原地试图走过去,却怎么也动不了,全身颤抖着,看着陈志冲过去,然后赶过来的张肃宇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xiōng口的心跳异常的快,好像就要从喉咙口跳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翻译一下文中出现的法文:
“Alors que je Me limiterai à faire face à mer, le printemps doux, les fleurs épanouies”
这是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里头的最后一句: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Inconnu, je vous adresse aussi Mes voeux.Voeu d’un avenir brilnt.Voeu d’un bonheur dans le bas monde.Moi, que le bien -être
出自同样的诗,意思是: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众所周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海子的抒情名篇,写于1989年1月13日,两个月后,海子在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而这时候阿白念了这段名篇,是有深意的,这算是我比较明显的一个伏笔,在比较后面大家会恍然大悟的。
文中出现的陈志的手机铃声:Why,Did you ever leavemy life (my life),And now that you-re gone,It kills me deepinside,Baby, why don-tyou be home
这是Danny Fernandes的 DREAM CATCHER,歌词大意:为什么呢?你离开我的生命(我的生命),现在你走了,这我的心深深地被伤了,宝贝,你为什么不回家……
有人问,肉呢?不是说有肉吗?肿么没看到……
答:上面不是出现了吗?阿白被强了啊。
有人掀桌!这也叫肉!
抠抠鼻,河蟹期间请和谐啊,对我来说,这就是肉……末了……
chapter 25 宋白
张肃宇以为乔翊这次又犯了癔症。
他坐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除了看着手术室的门,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了,不言不语的样子让人看了揪心。
“你……”看到乔翊这样,饶是有再大的怒气张肃宇也发不出来了,坐到一旁,“你***争点气好不好,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乔翊的头缓缓的转过来,动作是极为缓慢的,目光慢慢的焦距在了张肃宇的身上,看得张肃宇心头一惊,就听到他突然痛苦的说道:“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我……”
“你干嘛!又没说他死了!”
“死?”乔翊简直无法想象宋白死了的样子,那一瞬间,眼泪毫无预兆的就这么从眼里滑落,这辈子张肃宇就看过乔翊哭过三次。
除了小时候被人骂没人要的坏东西的那一次,有两次都是因为宋白。
乔翊的双手紧握着,掌心早就被指甲戳得血肉模糊,可是他完全没有知觉,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宋白没能救过来,他必定马上崩溃。
当时宋白是从窗口跳下去的,脑袋磕破了,一般人到这个时候都会因为恐惧或者失血过多而手脚无力,陷入昏迷,可是他没有,他无意识的一直走,穿过了院子,抓住了那个陌生人,陈志认为,他那时候已经不想活了。
只是二楼毕竟太低了,楼下又有人工草的缓冲,宋白没有死成,只是失血过多,而且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在少数,体热发烧这些毛病如果没有及时治疗,少不了要酿成大问题的。
陈志脱下口罩松了口气,在告诉乔翊宋白没有事的时候,乔翊整个人都跪倒在了地上,全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阿白没事……阿白没事……紧接着,他也昏了过去。
相比宋白,乔翊的情况好了很多,不过是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而导致的,他一醒过来就爬着要去看宋白,却被刘飞一巴掌拍回床上,“你现在怎么去看他,让他受刺激吗?!”
这么一说,乔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他坐了一会儿就又爬了起来,“让我看一眼,我就在门口偷偷的看一眼,绝对不会让他发现的……让我看看他还活着……”
看到乔翊这样,几个人都有些不忍,最后还是顺了他的意,让他远远的看着宋白,那时候宋白还在昏迷,可是乔翊就是不敢过去,他怕宋白突然醒了,看到他,又该出了什么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志不清楚,可是看当时的情形大概也猜了七八成,他叹了口气说,若是真的爱他,干脆就放开他吧,对你对他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乔翊无法想象没有宋白的样子,他不断的摇头,却一句话都不说,他痛苦的揪着头发,被陈志拦住了,“你别一着急就爱揪头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揪秃的。”
乔翊很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自己一个,在无穷无尽的空间里,以及……被无尽放大的恐惧与哀伤。
连着好几天,他根本就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就是当日的场景,宋白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着:“Alors que je Me limiterai à faire face à mer, le printemps doux, les fleurs épanouies”
陈志是最早发现他精神方面出现问题的,当即就带他去找了恩慈疗养院他的主治医师,那时候乔翊的脸色差到不行,两眼无神,就连王医师看到他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他……最近受了什么刺激?”
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王医师最终只是叹气,“事皆有因,他这病是从小培养成的,要改掉已经不大可能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改善。”
乔翊望着外头,回忆着那天,说道:“他……他和陈黎渊出去了,我看到就……就控制不住……”
陈志忍不住咂舌:“和别人出去就这样?乔四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确实得好好改改,要是哪天你看到他和谁在一起了……”
“不会有那天的!”乔翊脸突然一沉,紧接着yīn森森的咬着牙,“到时候我会先杀了那个人,他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我的阿白。”
“乔四你……你……”陈志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的看着王医师。
“我就是……就是无法忍受有人站在阿白身边……我本来没想那么做的,可是阿白他……他那天尽给我脸色看,对着别人却又是另外一幅模样,我一看到就火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那时候满脑子的就想把阿白抢回来……”
“我看你还是学着控制一下自己为好,不然早晚有一天要出事,这次你逼得宋白自杀,指不定哪天是你失手杀掉了宋白。”
一听到这个假设,乔翊的脸顿时白了,他张张嘴,“我……我……”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办?
后来那个被宋白抓住的陌生男子曾经来看过宋白一次,表情更多的是考究,那时候宋白还在昏迷当中,他便留下保健品就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宋白的身体很虚弱,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醒了过来,而清醒的时间也就短短是一个多小时,又陷入了沉睡。
夏天的天气闷热异常,时不时的又要下场雨,搞得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yīn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宋白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没有乔翊的出现,他确实能多吃两口饭,却不知乔翊每天都蹲在门口,这是他允许的离宋白最近的距离了,每天晚上他睡着的时候在偷偷的看几眼便心满意足。
刘飞看得直摇头,可事到如今他能怎么做呢?叫乔翊不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了?那不是让乔翊和他拼命!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宋白,如果宋白到时候执意要离开,就他那个宁死不屈的性格,到时候怕是控制不了他,而且……他手上有乔司令亲自应允的合约,这次,乔翊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
陈志告诉刘飞,这事交给他吧,他来处理。
刘飞不知道陈志有什么办法,但是他知道,只要是乔翊的事,陈志从来都会不留余力的,从小到大都这样,他对乔翊,比他和张肃宇还要的上心,甚至已经超过了兄弟间的情谊。
但是他不会说的,他不会捅破这层纸,只要陈志还有一点理智在,那么他们就这么耗下去,当一辈子的兄弟。
六月中旬宋白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只是不能有太大的运动量,陈志替他量了体温,就听到宋白缓缓的说道:“让我去看看她吧。”
陈志抬起头,半晌才点头道:“我替你安排。”
虽然同样是私人医疗院,却不比乔翊之前所在的那家戒备森严,他们下了车,有一个带着眼镜大概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与陈志握手交流,然后看了眼宋白,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这是宋白第一次看到她,宋秀秀。
离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已经是半年前了。
宋白原名黄金宝,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取这名的人有多庸俗,他是个暴发户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最低贱的妓女,从小他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的,没有人知道小孩子的心思有多敏感,后来他母亲死了,是被人打死的,打死她的是她一个恩客的正牌夫人,几经周转宋白回到了他父亲的身边,一个……大概只能用势利与市侩来形容他的人。
他父亲是做五金起家的,后来入赘了当地有点影响力的人家当女婿,这才开始走上正轨,一年到头都和他那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妻子做梦走入上流社会,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是个集齐了他们两人性格上的所有缺点的人,一家人对宋白的到来可以说是厌恶到了极点,即使是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他认为,宋白是他人生的污点。
大概,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是漂亮而无暇的吧。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宋白待了两年,最后因为继母把他藏在抽屉里的他母亲的照片烧掉,宋白才心灰意冷的离开,那时候他不过十三岁。
他不知道去哪里,一个人从南方漂泊到了北方,一路上什么都干过,是偷是抢还是骗,只要能活着,他就是去和野猫抢垃圾桶里骚掉的食物他也不介意,直到遇到了她。
一直到死的前一秒,宋白还在想,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她,他从来不后悔。
宋秀秀的美好就像与宋白的yīn暗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遇到宋秀秀的时候,宋白十四岁,她十八岁。
就像是捡了一只流浪猫,宋白就是这么被捡回去的,宋秀秀自己一个人,她说,她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来了,她爸爸就扔下她也不知所终,她一个人怕寂寞,所以经常把那些小猫小狗往家里带,宋白就是满屋子猫狗中的一员。
宋秀秀白天要上班,是在一家餐馆当服务员,晚上回来就给宋白上课,她甚至到处拜托人把宋白送进了一所中学,只是渐渐的两人的生活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宋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对一个陌生人做到这样。
宋秀秀经常摸着他的头,她说,我本来也有个弟弟的,只是妈妈在生我弟弟的时候出了点事,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在猜,你会不会是妈妈送过来陪我的。
宋白当场流哭了,他其实很少哭的,就是他妈死的时候,他也只是茫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四周的人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从来没有人愿意对他好过,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一个没人要的小杂种。
那大概是宋白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吧,也是他第一次作为一个正常少年的日子,他以为他可以这样一直下去,虽然吃穿上并不是那么富足,可一切看起来却又那么美好,虽苦亦甜说的大概如此。
很多时候宋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到来才会导致之后灾难的发生,如果没有他,她还会出事吗?他难道就该是连上天都抛弃的人?
那时候的宋白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学校的大环境里,渐渐的开始显露出孩子该有的心态,步入青春期,开始骄纵叛逆,当晚因为学习成绩退步的原因和宋秀秀吵了一架,转而离家出走,宋秀秀担心他便追了出去,就在路口的时候,一辆车迎面而来,下意识的她跑过去把宋白推开……
那时候宋白才知道哭是最好的疗伤良药,而他,却忘记了流泪的感觉。
宋秀秀变成了植物人,照护她的医疗费用不是他所承担得起的,在困窘的情况下,宋白下海了,因为他一无所长,这么多年来他才知道,他其实什么也不是,他常叹上天的不公,咒骂父母亲人的无情,可对于逆境,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改变,他顺其自然的怨天尤人,到头来也未曾去抵抗,他连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都伤害了……
这个社会是现实的,没有钱你就什么都没有,连活着也是奢侈的,宋白不要脸只要钱却又生活得极为困苦,宋秀秀的护理费用太高了,高到他只能没命的出卖自己,直到了死去……
大概没有人知道过这世上有这么一个可怜的少年存在,除了半年前从乔司令口中听到宋秀秀这个名字的祁筠,他在宋白生前住的地方找到了他的日记。
字里行间满满的全是恐惧,他怕很多事,怕有一天宋秀秀醒来了,他该怎么面对她?他怕自己的身份会让宋秀秀招人唾骂;他怕有一天他不行了,谁来帮他照顾宋秀秀,这个美好的女子,又有谁来拯救她?
一个少年备受煎熬的活着,想死,却又怕死,这样的恐惧围绕了他整整三年,大家都看到他厚比城墙的脸面,又有谁能发现他早已支离破碎的灵魂?
宋秀秀的病房非常安静,唯独听着机械有规律的运转着,一个护理正在替她盖好被子,看到有人来了稍微有点诧异,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宋秀秀的,只有每个月定时的把钱转过来,他们医院也就这么一直替她照看。
宋白友好的朝她点点头,护理好奇的偷偷打量他,整个人异常的单薄,给人一种风一吹就能倒的错觉,脸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表情亦是淡淡的,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清雅的书生卷气,看样子大概是哪个富家公子,只是他们和宋秀秀是什么关系?
宋白走上前,端详着宋秀秀的模样。
她长得并不漂亮,只能说五官端正清秀,脸色青中透白,一副常年待在室内的样子,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颧骨凸出,脸颊凹陷,双目紧闭着,看着却是非常的安详。
她就是宋秀秀啊,宋白想,普通到让人一转眼都能忘掉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又伟大到让宋白舍不得放下她。
宋白,我占用了你的身体,就该替你还债吗?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都站着看宋白,陈志以为他会哭出来,可是他没有,没过多久就表示要离开了。
“不多看她一会儿?”
“不用了,她在这里会很好,是不是?”宋白转而问陈志。
陈志楞了一下,有些愕然的点点头。
“那就好了。”宋白浅笑,陈志看不清他笑里头所夹带的情绪,他说,“只要我一直待在乔翊身边,你们就会一直这么照料她下去的。”
“对……”这是陈志之前一直用来说服宋白的一个借口。
宋白没有再说话了,陈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不敢再问他,有时候陈志在想,宋白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竟然能集齐那么多矛盾在身上,他就像是一个打成死结的毛线球,怎么拆也拆不开,解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的宋白其实是我最想写的一类人,看着弱受内心却比任何人还要强大,有着最肮脏的身体,却比谁都干净的灵魂,他的死亡让我感到心疼,这个孩子长到这么大除了那段和宋秀秀在一起的日子,就没有一次是真的幸福过,写到他的时候我就莫名的感到心酸,如果有机会,我想写给他一篇番外,算是对他的一个致敬。
ps:宋秀秀既是宋白为什么在乔翊病好之后还愿意待在他身边的原因,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财力去照顾这个人,而且他确实斗不过他们,继续待在乔翊身边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chapter 26 压抑
在医院待了整整一个月,宋白出乎意料的平静,并非他们所想的没有丝毫的求生欲,反倒是吃好喝好,身体也慢慢的好转,六月底他甚至自己要求出院了,这让乔翊受宠若惊,以为宋白想开了,小心翼翼的去接他。
宋白没有看乔翊一眼,或者说,他已经完全忽略掉了他,他和旁边的人甚至是刘飞都笑笑的说,你今天穿得很帅,就是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乔翊。
所有人都知道形势不妙,本以为乔翊会发火,却没想到他握握拳又松了开来,强颜欢笑的跟在宋白后面,替他打开车门,然后不断的絮絮叨叨,问他想吃什么啊,然后又不断的讲着最近小宝特别贪吃,然后把他要熬汤的排骨给叼走了……
宋白的身体还是很差的,头发也长了不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一个月前穿着还算合身的衬衫现在套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荡了,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外头,眼底一片yīn霾。
屋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的灰尘,这段时间以来,乔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遍又一遍的刷着家具摆设,他要忙到没有任何的时间去想任何事,美好的痛苦的,完全不敢碰触。
晚上宋白只喝了点汤就上楼了,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乔翊不敢去打扰他,一个人坐在楼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已经凌晨三点了吧,宋白下楼想倒杯水,却发现楼下隐隐有青色的光线,他慢慢的扶着楼梯走下去,就看到乔翊一个人坐在电视前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里的人。
宋白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
那是乔翊还病着的那段时间宋白恶作剧似的拍下来的影片,断断续续的,全都是乔翊二了吧唧的模样,时不时才传出宋白的轻声淡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乔翊露出这样的表情。
手把手的教他吃饭,喝水,替他刮胡子,剪指甲,然后拿着儿童智力玩具一遍又一遍的陪他玩,七巧板、拼图,因为他手去摸烧水的壶子烫到了手,被他打手心,还带着他从玄关一直到屋外的那条种满了梧桐树的小路,一次又一次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乔翊看得痴迷,手里的遥控器不断的重播着那段宋白大笑的影像,最后将图像定格在了那一瞬间,就这么看着,好像能延续到了天荒地老。
第二天一早宋白就起床穿戴好,乔翊一看他穿了校服就知道他要去学校,心想,他果然喜欢待在学校,于是压下心中的黯然,满脸讨好的把熬得粘稠的粥递给他,“阿白你胃不好,早上一定要吃……”
啪!宋白手一扬,整个碗就这么被打翻了,温热的粥全部撒在了乔翊的身上。
乔翊的脸色难看得很,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强迫的压制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就看到宋白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双目冷淡,讥讽道:“怎么,生气了?想打我?”
乔翊深吸一口气,下一秒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却是极为勉强的,“你不喜欢粥就算了,要不我替你热点牛奶?”
一边说一边把那个价值不菲的碎瓷片捡起来,转身走入厨房,只听得几声杂乱的破碎声,很快的,就又安静了下来。
宋白脸yīn沉了下来,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就出门了,等乔翊端着牛奶出来,餐桌上已经没有了宋白的身影,小宝趴在桌上,喵呜一声低鸣,一杯装满了热牛奶的玻璃杯就这么朝它砸了过去。
它这是招谁惹谁!怎么每次都拿它出气!小宝幽怨的瞪了乔翊一眼,却看他整个人蹲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样子。
算了,这世道谁都不好过,再饶你一次好了!小宝大方的想道,迈着优雅的步伐跳到了窗台上,准备去找隔壁家的波斯猫。
因为临近期末考,再活跃的学生也稍稍压抑了不少,而宋白的出现更是让这个班级变得有些难以呼吸,始终了一个多月的宋白又出现了,大家跟见鬼似的看着他,好像宋白死而复生一样。
之前就有人在传,包养宋白的那个人觉得宋白没必要再读书,所以让宋白退学了,而老师们对这些事亦是不清楚,学校在宋白上的处理一向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他突然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就是来上课的老师都发了好一会儿楞。
生活是这么的压抑,活活能把人逼出病来。
上学只是宋白逃避乔翊的一个借口,看着四周好奇厌恶的目光,宋白从来不会去理会,但并不意味着他完全的不在乎,他跑到了教学楼的顶层,坐在yīn影里,伸出手指想,为什么人活着那么痛苦,可是大家却又拼命的想活下去呢?
陈黎渊出现的时候宋白正闭着眼睛,表情安详得就像是在小憩的天使一般,四周安静得让人忍不住去打扰到他。
宋白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陈黎渊,半晌,他突然缓缓而言:“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陈黎渊有些哑然,随而答道:“Always like this. ”
双目对视,紧接着,宋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在那里看到你,就过来看看。”他的手指着宋白对面的一栋楼说道。
宋白笑笑,“是怕我自杀?”
陈黎渊想了想,说道:“It-s always the same thing.It-s when you start to be*e really afraid of deaththat you learn to appreciate life.”
“你知道我最喜欢里面的哪个角色吗?”宋白抬起头突然问道,刺眼的眼光让他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陈黎渊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一身西装革履的模样如果让他人看到必定是要大跌眼镜的,但是他却不在乎的模样,认真的问道:“Mathilda?还是Léon?”
摇摇头,“agonema,Always happy. No questions. ”
陈黎渊沉默,几乎能猜出宋白会回答什么,他道:“You need some time to grow up ……”
“I finished growing up. I just get older.”说完宋白笑了,侧头道:“你是来和我对台词的吗?”
“不,我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想开导开导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嗯,你比我想象的还有坚强。”
“是吗?也许,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懦弱。”
“那天……很抱歉。”
“嗯?”
“没能阻止乔少他……”
“这不怪你的,我们都知道,他是疯子,疯子杀人甚至不用偿命,你现在还敢过来……”宋白耸耸肩,“证明你才是真正勇敢坚强的人。”
“不,如果我真的勇敢坚强,我那天就不会任由他带走你了,我真的很抱歉。”
“没有人会怪你的……”宋白侧开头,“please drop it”
随着阳光的慢慢移动,yīn影也渐渐的减少,很快的,宋白便暴露在了阳光下,六月底火辣辣的阳光完全能晒昏人的脑袋,可是宋白不在意,好像这样他才能真正感觉到他还活着,生命还有温度。
“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乔少的。”
宋白忍不住笑了一声,其中意味让人难以琢磨。
陈黎渊挪了个位置,“大家都害怕他,不是吗?你以为仅仅是因为他父亲吗?其实不全尽然,他大概是唯一一个敢这么毫无顾忌活着的人吧,大家看我们活得光鲜亮丽,称我们什么?嗯?太子党?的确,在物质上我们确实不缺少什么,可是相对应的,我们要付出的却是更多,家族利益,个中权益,不管做什么,都能牵扯出一条长长的线来,错综复杂,这个不能得罪,那个要多攀谈,人心有多复杂,我们就活得多复杂。”
下课的铃声响了,校园里渐渐的传出了学生的欢笑声,与他们却如此的格格不入。
“可是乔翊不一样,他是完全的自我,几乎只要他想的,他就敢做,毫无顾忌,他想要得到什么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他想疯就疯,没有人会去怪他,他想找个人来爱了,上天就让他遇到了祁筠,后来祁筠死了,他傻了,可是呢?你又出现了,凭什么就他一个人不管怎么闹怎么混蛋,却总能得到他想得到的?单凭这些,他还不足以让人羡慕吗?”
宋白安静的听着,陈黎渊笑了笑,“即使他怎么任性怎么霸道,他的身边永远有兄弟替他张罗,有亲人替他收拾烂摊子,这样的人,难道就不该被嫉妒?”
“所以呢?你与我说这些又是做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乔翊的任何事,一点都不想!
“阿白,你知道吗?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美好。”
“什么?”宋白整个表情变得诡异。
“阿白,我活得太累了,我需要考虑的太多了,这让我经常不知所措,遇到你,真的很好。”
“你是在向我告白吗?”宋白突然问道。
陈黎渊站起来,“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宋白淡笑,眯起眼睛,“你忘了乔翊那天说的?”
“嗯……”陈黎渊沉思了一下,“我说我挺怕乔翊的你信吗?”
“当然,谁不怕他呢?”宋白也跟着站了起来,“疯子的行为总是让人无法理解。”
“每次一提到他,你总是……总是……”
“总是什么?”
“没有。”总是变得那么情绪化,仅仅是因为厌恶?
课间的广播里非常巧的正放着那首熟悉的英文歌,淡淡的旋律,沉沉的独有嗓音仿佛在叙述一般的唱着:And if I told you that I loved you .You-d maybe think there-s something wrong .I-m not a man of too many faces.The mask I wear is one.Well, those who speak know nothing .And find out to their cost.Like those who curse their luck in too many pces.And those who fear are lost……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阿白和陈黎渊对话的内容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经典对话,阿白问了一句,人生总是那么痛苦,亦或者只有当你是孩子的时候,而陈黎渊便用里面的台词回答他,总是如此。
最后是sting的SHAPR OF MY HEART(歌词很带感呢~)
其实写这章的时候我特别想把乔疯子剖析出来给大家的,但是最终还是只透露了一点,再后面几章,你们会看到一个更真实的乔翊,他从小到大的痛苦与疯狂,是常人无法理解与想象的。
乔翊的性格是扭曲的,几乎从小到大他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就没有一件是正常的,童年的yīn影影响是非常大的,他是真的有病,典型的BPD患者,即社会边缘性人格障碍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所以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对这个社会的恐惧与憎恶,他似乎拥有一切,可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对于这个疯子,请大家多多理解一点,在后面一点,你们会看到更真实的一个人。
弱弱的问句,到现在,你们觉得虐得咋样?再虐一些还能接受吗?(作者虐点无下限)
预告:下一章会有祁筠的死因,宋白和乔翊关系的缓和,然后……再下去你们会发现乔大少简直就是牛逼哄哄!
chapter 27 同学
夏夜的雨水很足,雷声阵阵,宋白是被惊醒的,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他做了个梦,更确切的是回忆起了多年前一段往事。
宋白有个学生叫苏源,也是因为他,他才会遇到乔翊,一个看起来挺斯文的孩子,在学校的生活却是不尽人意,人人厌恶的基佬啊,宿舍不能住,因为舍友会把垃圾倒在他的床上,不愿意让他进洗手间,不允许他在碰触到他们的任何东西,他们划了一道线,他只能在那个小范围里活动,他们甚至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的爆粗口……
苏源不会和他们吵架,更不要说动手了,因为他自卑,他和他们不同,他就像是躲在角落里落了水的老鼠一样,从来不会去奢求什么,直到祁筠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祁筠其实比任何人想的都善良,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祁筠,他在这个冰冷的社会中活了下来,这个永远看起来都表情淡淡的老师,其实比谁都关心他,可同时也因为这样,他备受煎熬了三年,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被乔翊看上,受控于乔翊。
最终这个傻孩子选择了死亡,逃避现实,爬到数十层高的坤元大厦,想一了余生,而就在跳下的那瞬间被祁筠拉住了,他没死,可是祁筠死了。
那短短的几秒钟里,祁筠想了很多,多到他认为一个人不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回忆起那么多事,他在想,如果没有乔翊,他的人生又该会是怎么样的呢?和同事友好相处,平时逛逛书店,遇上一个美好的女子,一起漫步在祥和的午后,结婚,生子,一直到安享晚年……
怎么会想起这些往事?宋白揉揉脑袋,看了眼滴滴答答在走的落地大钟,时间显示在凌晨三点半,还很早,外头依旧黑成一片。
突然门动了动,宋白一惊,警惕的盯着那扇缓缓被打开的门,下意识的一缩,倒在床上,佯装沉睡,很快的有人走了进来。
他动作非常的轻缓,小心翼翼的好像一碰到宋白就会把他碰碎了一般,侧身倒在床上,伸手环住他,好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的揉着宋白的背,就像乔翊犯病的那时候,宋白每天晚上哄他入睡一般。
“昨天我们讲到哪里了?让我想想……嗯,青年推开了那扇门,然后他看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他不顾一切,朝里走去,大约三个钟头后,他来到无边无际的大海边,他感到惊奇,张望着在海滨徘徊。突然一只大雕从天空扑下来,抓起他飞向高空。飞了一阵,大雕落在一个海岛上,把他扔在那里,飞走了……”乔翊声音很轻的讲着故事,是之前他给他讲的睡前故事,宋白一动不动的听着他压低了声音讲述着,慢慢的声音越来越沉,直到最后他抱着宋白一抽一抽的抖动着,宋白听到了他压抑而低沉的呜咽声。
他是在哭吗?他在哭什么?
宋白觉得疑惑,就如陈黎渊所言,乔翊这样的人,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天微微才亮,乔翊就爬了起来,生怕吵醒宋白,小心的把他来过的痕迹都抹掉,出门后还要把门锁上,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宋白倏尔睁开眼,看着紧闭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期末考试宋白也参加了,所有人都没奢望他能考得多好,宋白自己也是这么想,只是拿到题目的时候他大致看了一下,意外的简单,挑了几道题做完,算算分数大概在及格线上去一点点,他便不再做了。
所有科目考了两天,下午提早放了学,宋白一出校门远远的就看到了乔翊正站在马路对面,这段时间以来宋白都是打的来上课的,同时乔翊跟在后面,宋白总是视而不见。
他站了一会儿,接着就朝乔翊的方向走去,乔翊有些不敢相信,手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看到宋白突然走过来,有些手足无措,像第一次和情人约会的傻小子一般,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是这么长时间来宋白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他的表情淡然,绕过乔翊,直接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半晌又探出头:“你走不走。”
“啊?!”乔翊回了神,“走……”
钻进车内,他突然傻笑起来,宋白眉头一皱,解释道:“打的费钱。”
“可不是,咱们自己有车哪里还需要打的……”说着,偷偷的看了宋白一眼,看他安安静静的样子,乔翊的心情跟着大好起来。
“阿白今天还有什么事?”
“你想干嘛?”宋白警惕的看着乔翊。
“没……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乔翊简直比二十四孝男友还孝顺宋白,生怕宋白又不高兴了,急忙解释道:“你想吃什么?等下我们可以顺便去买点菜……”
“随便。”宋白懒懒的说道。
在路上的时候乔翊接了个电话,大概是心情好,连说话的口气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温和,“喂,是,我是,什么?你谁啊你?!”
……
“赵明烨?不认识不认识,你打错了。”说完便挂断了,转头对宋白说:“也不知道是谁,打个电话就叫老子去什么……”
刚说着,手机又响了起来,乔翊眉头一紧,显然开始不耐烦了,刚接起来,电话里就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的女声:“是乔翊吗?”
乔翊整个人顿时毛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宋白一眼,却见他一点表情也没有,心想,也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怎么会吃醋呢?
“谁?!再给老子说打错电话老子废了你!”
“哎呀,脾气怎么那么大,是我,苏娟娟,你忘啦,老同学。”
“苏娟娟?”
“不是吧,X大机械系工程系机械控制技术专业3班呀!”
乔翊猛的一愣,大学同学?这都几辈子前的事了,怎么突然有人打电话过来。
“您老还真是不好找啊,前几次同学聚会都没见你身影,要不是赵明烨千方百计的打听才搞到你手机号码,这辈子怕是连你都见不着了。”
乔翊还真有点意外,其实大学期间他和那些所谓的同学并不是太熟,大部分他上完课就要赶着打工,什么班级活动班级聚会也鲜少看到他的身影,怎么这会儿就想起他了?
“是吗?那刚才打电话的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烨?”
“赵明烨,乔大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样,这周周末的同学聚会来吗?听说你也在北京,人家赵明烨做东,特地组织了这次聚会不容易啊,老同学多少年没见了,大家各奔东西,到时候蓝色港湾都太国际,过来吗?”
“哦……”一看绿灯了,乔翊一踩油门,漫不经心的应道:“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好好玩……”
“别这么不给力呀,这都忙什么呢,连周末都没时间了,人赵明烨组织一次也不容易,大家就都捧捧场呗,到时候关凌岚也去的,不会连系花的面子也不给吧!”
苏娟娟不停的劝着,乔翊烦得刚想把手机挂掉,就听到宋白说:“去吧。”
“好,时间地点发我手机。”乔翊突然转口道,快得连苏娟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说完,他便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上,侧过头问宋白,“你对同学聚会感兴趣?”
宋白头一撇,“没兴趣。”
乔翊眉一挑,“没兴趣你怎么还叫我去?”
“你不在,我安静。”
乔翊整个表情纠结了起来,可巧前面遇到了小车祸,路一时挡住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跑了过来,敲敲乔翊的车窗。
“抱歉抱歉,能麻烦您绕点路吗?我们出了点小问题……”敢说着,他的脸色顿时白了。
乔翊突然笑了出来,一手靠在车门上,瞥了眼前面的车,说道:“大叔,驾照刚考的吧,怎么,这次就敢撞宝马七系不撞萨帕特了?”
胖大叔眼睛瞪得老大,眼前这位正是前段时间被他当成萨帕特撞了一下的车主,他冷汗都出来了,看乔翊现在开的途锐,心中想,不会又是一撞上百万吧,急忙跳开了两步。
乔翊打着车灯调了头,摆摆手,“大叔你还是别出来祸害人了,保险公司保你的车估计也是赔本生意。”
话题回到乔翊的大学时代。
怎么说呢,当年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挺高的,特别是乔翊考的那所大学,还真别说,乔翊同学的成绩其实是很好的,他当年高考分数不走后门也够得上Q华B大了,可是人不乐意留北京,一报就是南方的X大去了。
那时候能进X大那各个的天之骄子,哪个不是傲气得很,校园生活丰富得很,可是乔翊当时是虎落平阳,哪里有时间好好体验美好的大学生活,所以在所有同学的印象里,乔翊是个家境贫苦自闭自卑穷困潦倒的少年。
一旦有什么班级聚会他从来都不会参加,除了有一次他们舍友生日有个聚餐,他被他们死活拉了过去,“第一次”去了酒吧,整个人都惊呆了,那时候同学们想,大概是从农村里来的小伙子吧,见到这样的地方都有些无所适从。
乔翊惊呆倒是真的,那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差的地方还能被称为酒吧!只是同学们不知情,便有人满是同情心的一直拉着乔翊又是喝酒又是跳舞,乔翊的表情除了震撼外就无其他了。
当然,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在想,早知道这么无聊就不来了,连暖场的小姐的那么丑,真是意外。
后来有人送了寿星公一双耐克的运动鞋,结果不小心买大了,寿星公大手一挥,说,反正穿不了一直放着也是浪费,就给乔翊吧,我看他穿刚好。
乔翊当时就愕然了,颤抖着手连接都不敢接,所有的同学都大叹,多善良的某某某啊……
更是没人知道当时乔翊的内心狂喊,**!老子被人送了一双破鞋子!尼玛的我还得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跪地谢恩?!
反正大学的四年对乔翊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他甚至连他们班有几个人都不清楚,只是隐隐记得他们一大帮的全是男生,整个班级就俩女生,其中一个据说还是系花……
没办法,谁让他当时报的是机械系呢?谁不知道机械系几乎是雄性。
到了周末乔翊几乎忘了这件事,他最近非常热衷给宋白做饭,看到宋白多吃了两口比什么还开心,直到下午有人不识趣的一直打电话,乔翊才想起了这么回事,宋白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看到你我心烦”。
“阿白我把菜都放冰箱里,你到时候放微波炉你热一下就好,还有炉上的汤记得喝,拿的时候要戴手套,小心被烫伤了……”
“你走不走。”宋白有些不耐烦。
“你那么急做什么。”乔翊突然上前,“亲一个?”
宋白吓得连连后退,却被乔翊抓住了,“宝贝儿,就一下,老子都听你话去那个什劳子的聚会了,你总得先给我个甜头吧。”
“滚!”宋白咬着牙说道。
乔翊切的一下,随即快速的在他唇上轻轻一舔,然后放手,“当餐前甜点了,宝贝儿,等我回来。”说着便离开了。
宋白脸色煞白,瞪着乔翊的背影,他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才忘记多久前宋白对他恨之入骨,难得缓和了一下,立刻翘了尾巴。
其实乔翊也就过过嘴瘾,要让他动宋白,现在还真没那个胆,他已经承受不起宋白那副没有任何生存欲望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聚会来了……
哇哈哈哈,谁也没想到当年那个落魄的“乡巴佬”就是座24K纯金太子爷!
下章节预告就是聚会现场啦,这两章不会有大虐,大家可以松口气,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啊,先让阿白休息一段时间,阿白其实真的是很善良的说,虽然他表面上总是很少情绪起伏,可是他比谁都认真的去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不过也是因为他太心软了,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写到这里,我也开始心疼阿白了,不过他不会让大家失望滴,这孩子虽然打不过乔翊,不过他的冷暴力确实制服乔大少的绝招啊!然后这段时间乔大少会非常宠阿白滴,大家的小心肝可以放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