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你在美国相亲是怎么回事?”淡声拷问,眼神逼供。
“呃……”
糟糕。说漏嘴了。
凌茵尴尬地笑笑,然后解释道:“是医院的同事乱点鸳鸯,我以为是普通的饭局就去了,没想到是变相相亲。”
见对面的人醋劲还未消,她又说:“我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太看清楚,绝对没有红杏出墙。”
“哦?”
态度不错。
陆邵东眼眸微转,视线落到她的手上,又问:“你的戒指呢?”
那枚他在她出国前送给她的。
“戒指……”凌茵心虚地握了握手,说:“在医院实习的时候经常会进出手术室,按规定进手术室不可以佩戴戒指,我担心频繁换戴会弄丢,所以收起来了。”
说完,她睨一眼他的手,嘀咕道:“你的为什么也没有戴?”
“军人不允许佩戴任何饰品。这是规定。”
“噢。”
看来以后结婚连戒指都能省了。
等等……她在想什么啊。
他还没有求婚呢。
凌茵低下头,为自己内心的‘恨嫁’想法感到羞愧。
“不穿军装时可以佩戴。”他又说。
“噢。那还是用得着的。”
“什么用得着?”
“戒……”
凌茵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慌忙打住:“没、没什么。”
陆邵东奇怪地看她一眼,见她一脸惊慌,以为她在担心他怪她没戴戒指,便解释道:“我只是问问,没有怪你的意思。”
“哦……”
“戒指放在行李箱里?”
“嗯。”
“那就继续放着,暂时先不戴。”
凌茵讶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
凌茵低着头嘴一掀,不戴就不戴吧,反正他不戴的话,她一个人戴也没有意思。
陆邵东见小姑娘一会儿噘嘴一会儿挑眉,很明显在心里闹意见,他也不解释,只笑着揉揉她的头,说:“下午先去公安局取行李,然后去家具城。”
“好。”
另一边,告别陆邵东和凌茵的王嘉琳已经到了傅骁风相亲的咖啡馆,一进门就看到傅骁风朝她狂招手,一脸笑眯眯,仿佛有天大的喜事。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姑娘,头发染成亚麻色,烫着鸡毛卷,粗黑的眼线比眼睛还大,假睫毛快翘上天了,脸白腮粉,标准的网红脸。
品味真恶俗!
王嘉琳在心里吐槽一句,然后扬起一个极假的笑脸,抬头挺胸走过去,停在咖啡桌旁。
“你来啦。”傅骁风笑着招呼她坐到自己旁边,然后对网红脸说:“这是我的前未婚妻兼现红颜知己,我所有的交往对象都必须通过她的审核,所以今天喊她来见见你。”
网红脸当即暴怒:“红颜知己?!有红颜知己你还找对象干嘛?我最看不起你这种跟前任扯不清的渣男。真没品!”怒骂一番,然后一脸不爽地拎包走人。出咖啡厅后,她拨通一个电话:“喂,是傅总的秘书吗?任务已完成,麻烦现在付钱。”
电话的另一端,石宇对着手机翻个白眼,他什么时候就成了那货的秘书?
手指在键盘上敲几下,石宇说:“已经转账。”
“ok。谢了。期待下次合作。”
挂断电话,网红脸回头看一眼咖啡厅里的欢喜冤家,红唇一勾,走了。
……
咖啡厅内。
傅骁风一脸讨好:“想喝点什么?”
“不想。”
“那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想。”
语气冷漠至极。
显然吃醋了。
很好。他猜得没错,她还是很在乎他的。
不枉他花大价钱请演员。
傅骁风在心里狂乐,面上却不动声色,装出苦恼的样子说:“那是我一个客户的侄女,得知我单身,非让我跟她见一面。那姑娘也不知道看上我哪里了,非要跟我处对象,我实在没办法,才喊你过来。”
听到他的解释,王嘉琳的脸色稍微缓和一点,不像之前那般冷若冰霜,冲他微微一笑,开启日常互怼模式:“人家姑娘漂亮又热情,你干嘛不愿意?”
“那种能算漂亮?跟你比差远了。”
“呵呵。”
“谢谢你今天帮我啊。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
“……那要不给你买个包?”
“不用。”
“……”
傅骁风没辙了:“总得让我做点什么感谢你吧。”
王嘉琳瞅他一眼,静默数秒,然后说:“不着急。等我相亲遇到奇葩时,你帮我一次就好。”
“你要去相亲?”傅骁风急了。
“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现在相亲市场上多奇葩,我怕你遇人不淑。”
“我有过经验,承受的了。”
“……”
她是在暗讽‘不淑’的那个人是他吗?
傅骁风有点受伤,认真地问:“我以前对你真的那么坏吗?”
王嘉琳的眼神也黯下来,沉默久久,说:“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对她很好。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他们之间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
分手只是因为她受不了没完没了的争吵。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傅骁风忽然抓住她的手,说:“以前是我太幼稚,我不该一闹情绪就忽略你的感受。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这一次一定不会搞砸。”
王嘉琳心中一震,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昨晚发的朋友圈我看到了。打雨伞的那张图。我刚开始看不懂,后来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我知道自己以前错在哪里了,以后一定改。”
说完这番话,傅骁风诚意满满地盯着她,恨不得直接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许久许久,才得到她的答复:“有空一起看电影吧。”
“耶!”他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做出个胜利的手势。
王嘉琳望着面前这个她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也笑了。
他们都需要改变。
这一次,她也不想再搞砸。
·
与此同时,凌茵和陆邵东已经从公安局取回行李,并挑好了沙发、茶几、餐桌、书桌……等家具。
“还要给次卧选两张床。”凌茵对着选购清单说。
陆邵东的心里顿时拉起红色警报,脸上的戒备比边境被邻国军队入侵还要严峻,语气里的警惕味十足:“你想跟我分房睡?”
“……”
“我劝你尽快打消这个念头。我是不会同意的。”
“……”
这个人呀!能不能正经点。
凌茵好笑地瞪他一眼,说:“买床只是以防家里以后来客人,总不能让人家打地铺吧?况且等以后有了小孩……”
打住!
怎么又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