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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参加寿宴
    李秘书在第一时间给唐朝回复了话,他按照登陆讯息去查,对方为怕别人找上门,每次登陆地点都是在不同地区的网吧点,调出的网吧监视器内,对方都是做了伪装的,只能从身型看出是个女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按照网吧上网登记排查身份证,在附近小镇上找到名做餐厅经理的女人,据她说,她这张身份证早在半年前就掉了,并把自己一早补办好的拿出来看。
    而她的体型偏胖,与视屏中的女人不同,也有不在场证据。
    线索,似乎就这么断了。
    唐朝抿了下舌尖,这是要跟他玩猫捉老鼠么?
    他勾起唇弧,只要他想找一个人出来,就算挖地三尺,她也插翅难飞!
    在蒙水市个把星期后,唐朝接到陈桂云电话,说是黄老爷子高寿,让他拿着邀请函去参加寿宴。
    黄老爷子在蒙水市名望颇高,比唐宏还要年长,改革开放前曾是骁勇善战的抗日将军,如今90大寿,许多人都要卖给这个老将军面子,唐家自然也少不了。
    唐朝携妻子出席寿宴,这是唐氏夫妇婚后首次公开亮相,施以默穿了身黑色裹身晚礼服,脖子上戴了串钻石项链,墨黑的长发被全部束成个马尾高高扎在脑后,配上耳垂上那对镶钻的圆形耳环,精神且气质。
    唐朝一身纯白色西装,嘴旁照例是面对外人时那种优雅而尊贵的笑容,两道身影相携步入帝都酒店正门,施以默挽在他左手边,高挑身材被一双尖细高跟鞋修饰的更美,两人身高不差半寸,看起来如此绝配。
    他们踩上红地毯,施以默放下曳地裙摆,记者虽被保安拦在角落,但他们丝毫不放过任何抓拍的机会。
    施以默随男人脚步走向高台,特意搭建起的寿椅上,那位老人已满头白发,他杵着根拐杖,能一眼扫到台下。
    她群尾拖着台阶往上走,寿宴上如此多的名门淑女,却独独比不上她的气质与耀眼。
    唐朝优雅停在他跟前,“黄老,许久不见,真是越活越年轻。”
    黄老爷子被他逗得裂开嘴,他食指在空中比划,“你小子。”
    虽上了年纪,但他身子骨看起来还十分硬朗,黄老爷子目光继而转向施以默这边,“眼光真不错。”
    施以默莞尔,“还好早就晓得黄老今日90高寿,若就这么让我走进来,误以为黄老60大寿,那可就闹笑话了。”
    黄老爷子被施以默一番话逗得呵呵直乐,他不忘转过头揶揄唐朝,“你媳妇这张嘴真甜,怕是平日里把你哄得服服帖帖吧?”
    唐朝薄唇浅弯,同黄老爷子简单聊上几句后,他把贺礼送了就领着施以默下台。
    这种场合他本就不喜欢,要不是正好在蒙水市,唐朝是懒得来的。
    酒店内宾客逐渐增多,有不断赶来祝贺的,唐朝从侍者托盘内端了两杯红酒,习惯性走向角落座位。
    施以默眼扫着宴会上一张张脸,坐她跟旁的男人突然凑近她耳边,“还是在家里跟老婆过二人世界舒服。”
    她余光瞄见有记者偷偷冲他们摄像,施以默轻拒开他“这两天家务全是我做的,你当然舒服。”
    唐朝顺势拥住她,“为了咱儿子,我晚上不也累死累活么?”
    施以默双颊微红,男人逸起股浅笑,“老婆,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什么事?”她微侧过脸,对上他绝俊的脸。
    唐朝挑了挑眉,温热的薄唇管她耳膜凑来,“昨晚在床上你喊的太大声,今早被隔壁房的人投诉了。”
    施以默脸色骤变,抬手就往他xiōng前打,“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他嘴角蓄起道邪魅,“昨晚你高氵朝的时候叫的真厉害。”
    施以默真恨不得撕烂他的嘴,这样的场合他居然都不放在眼里,还当家里呢?
    施以默瞪他眼,“我去下洗手间。”她将手拿包放在桌前。
    唐朝睨着那抹瘦消的背影,执起高脚杯压入唇肉轻允,眼锋内灌起浓浓的玩味,他似乎有些爱上她脸红的样子,否则也不会每次都想方设法逗她。
    想来,男人抿开唇角,笑得越发深了。
    施以默将双手放入感应池内揉搓,旁侧一堵身影靠过来,“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施以默抬眼,镜子内,梁月兮正站在她跟旁的洗手台,她俏脸微垂,视线直勾勾落在放在洗手池内的双手上。
    这么久不见,施以默都快不记得这张脸了。
    施以默笑了下,梁月兮扬起双眸正好瞅见她淡如清风的面容,那抹笑仿若也只是被柳条拂过般,不落痕迹。
    施以默抽出旁侧纸巾擦了下手,她折身正往外走,梁月兮的声线在后头扬起,“唐家大少奶奶,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她并未回头,就势牵起冷笑,“我想我同梁小姐之间,没什么能说起的话题。”
    本不是一路人,何必奉承谁?
    女人抬起脚跟,优雅步出洗手间大门,只留下梁月兮呆愣在身后。与上官夜的那场订婚宴,是她期待许久的,没想到竟被两个女人轻而易举破坏,换做谁,这口恶气都是咽不下去的。
    女人不由收紧五指。
    施以默穿过人群走向唐朝那边,拜寿过后都是些年轻人的节目,舞池内这会已有几双人在那起舞,她走在人群中,那股气质很难被旁人压倒。
    “小姐,能请你跳支舞么?”
    施以默看了看眼前这位颇具绅士的男人,她目光转到五米开外的唐朝身上,男人正叠起双腿,慵懒的枕在沙发上,他摇曳着指尖高脚杯,正饶有兴致的朝她打来道视线。
    不就是想看她如何拒绝这个男人么?
    施以默收回目光,冲男子嫣然一笑,她修长右指抬起后落向男子大手中,“好啊。”
    唐朝上身挺起,眼锋内嗖地裂开道逼仄,施以默余光瞄见他yīn沉的黑脸,心底偷偷笑起。
    就是要挫挫他的锐气。
    她提起些裙角,同男子一块步入舞池。
    早前在皇廷,她曾做过舞台佳丽,很多舞蹈都不在话下。
    男子瞅向她时,眼睛里那道盈亮与贪婪波光四射,施以默心知肚明却不做声。唐朝眼见男子将手贴在施以默腰际,他舌尖轻抵嘴角,狭长的瞳孔内划过冷冽凝露。
    还真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音乐开始时,舞池周围又聚集起不少人,施以默感觉到男子落向她腰际的手在缓缓游抚,动作不大,故而旁人难以察觉。
    施以默勾起唇瓣,绝色的容颜迷得男子七荤八素,表面上却装成一副绅士优雅的表情。
    “小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哦?”施以默笑靥如花,“是吗?”
    “你真像我下一任女朋友。”
    女人噗嗤笑出声来,“我有老公的,你不介意么?”
    “他能有我好么?跟着你老公岂不是太浪费自己青春?”
    施以默扬起眉宇,翘起唇角的邪魅“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渐起舞步,男子明显想借由跳舞在她身上为非作歹,施以默完美的身段在灯光下翩然起舞,男子刚要摸她臀部,施以默踩着步伐一个旋转出去。
    在众人鼓掌声中,女人展开双唇,男子牵着她的手臂一收,她十五厘米高跟鞋顺势漂亮的旋转回去,纤长马尾由甩力浮起后打在男子脸上,在男子眯眼的刹那,施以默尖细的鞋跟猛地踩到他鞋面上。
    男子痛呼一声,捧着腿便单脚跳起来,她给的那种力度,绝不仅有的强烈,饶是再厉害的人也忍受不住。
    施以默稳住脚跟后,略带歉疚的看着男子,“对不起啊,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不太会跳舞。”
    “老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唐朝单手插兜,慵懒的走入人群,所有人将视线打在他迷倒众生的脸上,他扫了眼疼得拧起脸部肌肉的男子,嘴角轻勾起抹弧度,“这不是又要让我破费笔医药费么?”
    施以默走过来挽住他右肘,“对不起啊老公,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唐朝领着女人走向舞池中央,笑的极坏“踩坏别人是要赔钱的,可自己的男人随便踩。”
    施以默挽起朱唇,唐朝温柔的大掌贴合在她腰际,两人随音乐步伐交错,现在换成首快节奏劲爆歌曲,他们默契的选择了段爵士舞,施以默妖娆的身躯围在唐朝身边扭动,五彩斑斓的灯光不断自他们身上交织错开,两抹魅到极致的身影配合的天衣无缝,女人踩着那双高跟鞋,行步自如。
    这,哪是不太会跳舞的?
    她如条水蛇在他周遭挑衅,涂过唇彩的双唇被灯光打得梦幻晶莹,唐朝单薄的唇峰抿起条浅弧,举手投足间的舞姿帅气冷酷,旁侧的掌声尖叫一波高过一波。
    方才那个妄想吃她豆腐的男子,似是被狠狠扇了个耳光,只能灰头土脸一瘸一拐挥开人群逃走。
    施以默余光瞟向那袭狼狈的身影,她轻扬起眼角,唐朝单臂横在她腰间,女人一个下腰,挺身起来时,尖叫声已经被推至高氵朝。
    黄老爷子坐在席上瞅着这些年轻人,自已也被气氛感染的直乐,这寿宴是他孙子非要这么安排的,也正好遂了他们年轻人的愿。
    一曲舞毕,施以默提起裙角向众人欠了下身,唐朝则如一尊王般双手送入裤兜,在众人喝彩后要求再来一段时,他们相携退下舞池。
    男人这会的脸色逐渐yīn沉,“他摸到你哪儿了?”
    跳了支那么劲爆的舞曲,他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施以默也不免佩服他。
    “没摸哪儿。”
    她以手做扇给自己发热的脸部减压,唐朝回到沙发前坐下,施以默弯腰在跟前桌上端了杯果汁喝下肚,“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跳舞呢。”
    她想,依唐朝这样的性子,哪能特意去学这些?
    唐朝的脸依旧不见起色,“之前看阿赫跳过几次。”
    施以默含在嘴里的那口冰冷果汁差点喷出来,她抽出张纸巾捂住嘴吞咽下喉咙,“这样你就会跳了?你水平明明很专业的。”
    男人如狼般的眸子落向她,“别岔开话题,谁让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原来还吃醋呢。
    施以默笑了笑,搁下空杯子,鼻子在他周围嗅了嗅,“好酸啊,哪来的醋啊?”她坐在男人跟旁,鼻尖凑向他颈间,“赶紧让我闻闻,出门前不是才洗过澡么?”
    唐朝那张俊脸更氤氲。
    舞池那边又换了几首音乐,男人这会哪还有心思去赏阅,他薄凉的唇瓣抿紧,声音渐冷,“谁吃醋了?”
    “装。”
    唐朝眼锋藏匿道戾气,“往后要再有男人敢对你动手动脚,我把他手给剁了。”
    施以默眯了眯眼角,“瞅瞅气的那样儿。”她带着男人落向自己腰间,“除了这,他还能有本事摸哪儿呢?”
    男人一张脸黑得能挤出水来,他大手一把扣向她臀部,“这呢?”
    施以默拍了下他手背,“这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这话,让他得意的翘起薄唇间的浅弧。
    还好他们留在角落呢,记者先前偷拍太严重,这会正被保安抵死拦住,否则这一幕要传播出去,明天头条指不定是不是:唐家大少与妻子在黄老寿宴无视旁人偷偷调情。
    “老婆,你方才跳的真勾人。”
    施以默眯起眼角管他假笑了下,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他还有下半句。
    “晚上我们在床上试试。”
    看吧,看吧。
    真是越来越色了。
    施以默心底暗骂,这男人对外人怎么就没见这副德行?在旁人跟前总是一副优雅高贵的绅士模样。
    怎么到她这里,就成货真价实的流氓了?
    “唐朝,你嘴巴能再坏点么?”
    男人薄唇浅漾,狭长的眸子升起袭凌厉的光圈。
    “我身体还能更坏,现在要试试么?”
    天!
    施以默抬手无力拍向脑门。
    她怎么把这色胚子给遇上了?
    104.寿宴上的赌局
    寿宴进行到一半,黄老爷子宠孙领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登上寿台,舞池的音乐因他一声吩咐而停下。黄旭冗长的身影站在话筒跟前,敏锐的双瞳在台下巡睃,所有人将视线齐聚到男人身上,他面色黯沉。
    那股雷霆的声色在硕大的地方响起“没想到堂堂欧家大小姐,鼎鼎大名的唐家大少奶奶,竟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此话一出,寿宴上像是炸开锅一般,黄老爷子渐步放直唇角,“阿旭,你胡说什么?”
    黄旭单手握在梁月兮手腕上,她左脸清晰可见几道交错的掌印,身上也因摔跤而落得几分狼狈,女人轻退到他身后,嘤嘤啼哭不断自唇齿间溢出,黄旭那张脸更显yīn晦。
    角落内的唐朝鹰眸渐起道锐戾,施以默从沙发上站起身,她眼瞅着高台上梁月兮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底已经了然。
    她没想到这种俗气的戏码也会被她遇上。
    女人冷笑了下,唐朝就势倾身起来,百余人视线齐刷刷打在他们身上,唐朝薄唇浅弯,单手插兜步入人群,施以默跟在他身侧,这场寿宴,他们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黄老爷子拧紧眉梢,他也知道孙子的脾气,几声劝不住,也只好憋着气作罢,黄旭父母担忧的杵在旁侧,唐欧两家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但,就有人不放在眼里。
    黄旭的名号在澳门,也算响亮。
    唐朝携施以默上到台阶,他夜眸轻轻扫了眼梁月兮,明明是笑,那双眼却让她莫名紧了下心脏。
    女人垂下眼,往后退去几步,黄旭手肘横在她腰背上搂紧,梁月兮紧张的脸这才得到舒缓。
    唐朝站在黄旭面前,两个男人身高不相伯仲,四目相对,黄旭逼人的神色揽入他雅致的笑眼内,施以默呆在身旁不说话,唐朝单薄的唇峰缓缓开启。
    “旭少,我想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旭在外头被人奉承惯了,自是不将唐朝放在眼里的,他挽起股冷笑,双手攫住梁月兮肩胛推至身前半寸“我不管尊夫人同兮兮先前有什么过节恩怨,既然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就绝不允许旁人动她一根汗毛。”
    台下围满看好戏的人,黄老爷子寿宴上同唐家杠上,甚至还直接牵连到欧家,又有谁不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来观战的?
    黄旭锐利的目光打在施以默脸上,女人这会镇定自若,安静的如同一只沉睡的雏鹰,倒是梁月兮被唐朝盯得有些做贼心虚。
    唐朝低低笑了笑,“梁小姐起初可是默默的准表嫂,我老婆向来没有动表哥女人的嗜好。”
    这话,拐弯抹角给黄旭扣了顶绿帽子,男人面露肃杀,xiōng腔内聚集股难平的愤恨,他上前一步,大掌咻地拽起唐朝衣领,“唐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太嚣张,我告诉你,你们唐家在我眼里那就是个屁!”
    “阿旭!”黄老爷子扬声喝道,一张老脸被气得铁青。
    唐朝挑起眉尖,狭长的凤眼微眯成条直线,他左唇邪魅勾起抹弧度,大手圈在黄旭腕部,黄旭收紧五指,却依然抵不过唐朝窜来的那道力,他双手被男人狠狠拂开。
    唐朝抬手理了下被他褶皱的地方,“旭少在澳门声名远播,有哪几个赌场没有被旭少经手的?旭少自然没必要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黄旭唇瓣冷勾,“你知道最好。”
    唐朝不怒反笑,颠倒众生的脸上淬过无数细小的光斑,众人想来以黄旭的背景,唐家大少也是不敢动他分毫的。
    见唐朝处于劣势,梁月兮也逐步挥去方才的怯弱,她双手挽在男人肘边,逼锐的水眸放到施以默脸上,“旭,先前就是她推我的,她说我抢了她闺蜜的男人,让我最好小心点,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女人说着,眼角凝起泪珠,“跟了你后,我真的没想过其他男人,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误会我?”
    那样子,别提有多惹人心疼。
    施以默剪瞳寒意逼人,“梁小姐,我真是这么对你的么?”
    梁月兮垂下头,红唇几乎要被抿破,那刻意装出的害怕,就好似对面女人对她造成多大威胁,黄旭深信不疑。
    “欧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是收起你伪善的面具吧。”
    唐朝如狼般的眸子裂开道道戾气,他薄唇紧抿,俊脸绷成倨傲,黄旭冷哼了声,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话筒一字一句砸下一段话,“今天在我爷爷寿宴上,我黄旭要这个女人。”
    他食指划向施以默,“跪下来向我女人道歉!”
    轰——
    场面顿时炸裂沸腾,黄老爷子颤抖的握着龙头拐杖,黄家夫妇向来对儿子言听计从,哪能多说些什么?
    只是,万万想不到,黄旭竟敢指着欧家大小姐鼻子说出如此震惊的话。
    唐欧两家同黄家,怕是往后再不会有来往。
    黄老爷子气得浑身哆嗦,黄旭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在外本就嚣张跋扈,蒙水市几乎没几人敢惹他。
    而如今,胆敢将唐家踩得这么低的,也只属他一人!
    男人扬了扬眉,“欧小姐,你是不是该为自己做过的事买单呢?”
    梁月兮早前就晓得黄旭势力滔天,但她并不知道,原来连唐朝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看来她依附这个男人是依附对了,想来,女人挺直上身,目不斜视睨着跟前两人。
    “唐先生,我希望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看夜夜睡在枕边的是个什么女人,欧小姐的演技可不是谁都能敌得过的,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唐朝暗佞的眼锋浅勾起弧度,“谢谢梁小姐提醒。”
    这番话,更是让梁月兮沾沾自喜,看来唐朝也不过如此,在黄旭面前,弱得跟条哈巴狗一样,在京城这男人不是挺嚣张么?
    有本事,他在黄旭面前也乱叫试试?
    如此,她拨开起先的担忧,打在施以默脸上的神色轻蔑高傲,口气更是不屑,“欧小姐,做人最好还是收敛点好,不要以为自己长有几分姿色,就能为所欲为。”
    梁月兮临近她,“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下贱!”
    积压在心底这么久的仇怨,她总算找到机会还报回去,梁月兮翘起朱唇,脸上的神色别提有多春风得意。
    施以默面不改色,姣好的容颜淡如清秋,她并不因梁月兮这袭话而生气,唐朝俊脸上也不知蓄起道什么,才能让那对黑曜的瞳仁幽暗且讳莫如深。
    男人单手插兜,欣长的身子如一尊高贵到谁都无法攀比的神像,他直视黄旭倨傲的脸,复后,勾唇。
    “要我老婆下跪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自是黄旭意料之中的,梁月兮轻扬唇瓣,台下众人眼看这局势,欧家小姐下不来台是注定了,
    他黄旭,绝不是人人都能惹得!
    施以默站在唐朝身侧,不论男人说什么,她都保持缄默,只因她相信他。
    唐朝是绝对不可能将她轻易推出去的。
    眼瞅着黄旭和梁月兮那两张满面得意的脸,唐朝邪魅的挑起眉峰,“早就听说旭少的赌技数一数二,不如我们来切磋一场,若是我输了,我让默默跪下来磕头认错。”
    “你要跟我赌?”黄旭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般,“哈哈哈,唐大少爷真是有胆识。”
    黄旭的赌技在赌坛上赫赫有名,不靠耍老千就能打得旁人落花流水,他也有很高的识破老千技,只要稍微动动手脚都能被他看出破绽,跟他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找死。
    事到如今,黄老爷子不希望事态演变的越来越严重,“唐大少爷,还是算了吧,你别跟阿旭一般见识。”
    他只是不希望唐朝输的太惨,否则他们跟唐家的关系真就破裂了。
    台下看好戏的人也有为唐朝捏把汗的,这摆明是送死。
    唐朝眼里闪过袭不耐,“我们就打广东牌,5局3胜。”
    黄旭无谓的耸耸肩,“只要唐少玩的开心,我无所谓。”他展开双唇笑起,“只希望到时候唐太太膝盖别跪的太疼。”
    黄旭命人搬来张麻将桌,他与唐朝坐在对门,旁侧另外两人随便找来会打牌的人凑,梁月兮和施以默也被遣到台下,台上只留四个打牌的人。
    四个人搓牌后砌好牌,黄旭单手横在桌前,另一手冲对面的唐朝微抬,“唐少,请。”
    唐朝目光下调到中间的色子上,他纤长五指在桌面上轻叩,眼角轻轻眯了眯,“如果旭少输了,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
    这问题,谁都没有想过,黄旭是势在必得,根本没有想过会输的问题,因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梁月兮双手抱xiōng同施以默站在第一排,“还真是不自量力。”
    施以默斜眼睃看她一眼,看来这个旭少的牌技的确有两下子,她跟唐朝在一起这么久从未瞅见过男人打牌,至于他的技术她心里也没底,但她依然相信唐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施以默抿紧双唇,牌桌上的黄旭一声嘲笑,浓眉不屑挑高,“好啊,如果我输,换我的女人向你的女人下跪求饶,OK?”
    唐朝勾起唇弧,执起色子掷出去,四个人轮番拿牌,唐朝砌好手里十三张,他皱了下眉头,手里的牌很烂,而对手却神态自若的盯着他,显然有必胜的把握。
    唐朝打出去个一筒,他下家正好摸牌,黄旭挑了下眉角,“碰。”
    台下人伸长脖子张望,施以默瞄见唐朝打出去红中,他的牌大多黄旭都能吃上,梁月兮轻蔑的朝她打来视线,施以默敛过眼,黄旭推倒跟前四张牌,“自摸对对胡。”
    施以默脸色微变,梁月兮带头拍响掌声,台面下立即窜起阵热烈的高氵朝,黄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
    唐朝俊脸探不出神色,他们砌好第二把牌,唐朝跟前才发了白板和东北三张,黄旭那边已经可以叫牌,三圈过后,他摸起张5条,夹在牌中央直接将十三张牌推出去,“自摸清一色。”
    黄旭弯起嘴角,他自兜内掏出盒烟点燃,烟盒打火机被随意扔在桌上,男人眼角被烟雾熏得微眯,“你太弱了。”
    他轻轻吐出口烟卷,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不绝于耳,施以默听着有不少讽刺传入耳内,她神色不变,梁月兮哼笑着凑近她。
    “啧啧啧,堂堂欧家大小姐,唐家大少奶奶,呆会却要向我下跪,这滋味,不好受吧?”
    施以默一瞬不瞬睨着唐朝完美的侧影,梁月兮瞅向她淡然的神色,“一连输了两把,你还挺淡定呢,哈哈哈。”
    施以默睫毛轻阖,“我相信他。”
    梁月兮一张脸转瞬沉下“不见棺材不掉泪!”
    黄旭不急不缓抽完支烟,他双手横上桌面,“这样太没意思了,我不喜欢同没有挑战的对手浪费太久时间。”
    唐朝一对狭长的桃花眼轻勾,“那旭少想怎么玩?”
    黄旭身子管他那边压下些距离,“最后一把定输赢,你输了,我不仅要你女人要跪,我还要你唐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那若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黄旭一声嗤笑,他身子慵懒往后偎去“也别说我太欺负人,我输了,我女人下跪,外加黄氏名下所有美股,双手奉上。”
    看似这场赌局唐朝赚了,其实谁都知道,黄旭要赢是十拿九稳,他也不过拿美股来做做样子罢了。
    唐朝笑了笑,“口说无凭,不如签字画押吧。”
    “我还就怕你不说这句话。”
    黄旭命黄家私人律师上来公证,他草拟两份文件,分别在无数双眼睛的鉴定下落了款。
    好好的一场赌局,演变成家族荣辱,施以默玉手逐渐变得冰凉,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
    律师退开身,唐朝扭响脖骨,薄唇间逸起股耐人寻味的魅意,薄凉的眼锋有一抹光圈淬成无数斑驳。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来真的了。”
    黄旭自是不会将他这话放入耳内,麻将声在几双大掌揉搓中碰撞成道道清脆,四堵墙砌好后往前推,黄旭甩下色子。
    唐朝这回拿牌后没有翻开直接看,而是让它们扣在桌上,十三张过后,他大拇指指腹在牌下轮番扫了下,薄唇浅弯,凭借手感将扣起的牌码顺。
    台下议论纷纷,施以默发现唐朝这次气势明显变强,不同于头两次那种漫不经心。
    打牌,首要的就是能压倒旁人的气势!
    黄旭又点了支烟,他伸手将烟盒递向唐朝这边,“要抽么?”
    “我不抽这款。”
    黄旭挑挑眉,他手里的牌拿起来就清一色,男人只是想让唐朝放松下,不然待会有紧张的时候。
    他发出去张牌,他下家摸牌打牌,轮到唐朝时,男人照样用拇指掂了下底牌后扣在桌上,他随意翻出张發打出去。
    唐朝下家摸牌后打出去张一万,黄旭伸手到唐朝跟前摸牌,手还未触及,只听唐朝扬起声线,“碰。”
    黄旭神色微变,抬起脸睇他眼,默不作声收回手。
    唐朝翻起两张一万,他只用手摸牌,也算是让了黄旭一双眼睛。
    唐朝打出张8条,他下家发了张3万,黄旭再次伸手过来,唐朝嘴角逸起道浅弧,“碰。”
    黄旭指腹正触到他跟前牌面,男人脸色陡然沉下去,只能缩回手。
    一连3次,唐朝给黄旭来了个下马威,他拿着一手好牌,清一色筒子,竟连一张牌都摸不到。
    碰了3张牌后,唐朝下家打出张7万,黄旭按兵不动,他直勾勾盯向对面男人,唐朝扬眉笑了笑,“旭少看我做什么?该你拿牌了。”
    底下人传出阵微弱的笑声,黄旭脸色更加氤氲,梁月兮唇色也微微染白,施以默忍住没笑。
    转过几圈后,唐朝手里碰得只剩一张单吊,黄旭眼扫着他搁在旁侧的1万、2万、3万、8万,心里算着他手中最后一张叫牌。
    换到唐朝摸牌,黄旭瞳孔微微收紧,这场赌局,输后的下场非同小可。
    男人拇指摸了下牌底,他目不转睛看向对门那张微白的脸,唐朝雅致的笑起“杠。”
    他翻开手中那张八万,又摸起张牌,男人眼角眯了下,“明知道我胡万子,怎么万子老爱往我这里钻呢?”
    黄旭唇瓣朱色褪尽,黄老爷子挺直上身,所有人抿紧呼吸,心都窜入嗓子眼。
    施以默也紧张的收紧五指,周遭的气氛似是被绳子勒紧,绷得所有人窒息难耐。
    那一道道尖锐的视线,全都打向男人手中摸起的牌上,唐朝嘴角弧度越发牵深,他倏地翻开牌底,“4万。”
    黄旭眼见他将牌放入中央,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桌面上已经打出2个5万和4万,一个6万7万和9万,唐朝方才打了个4万,8万也断在他手中,其余两家有一家不要万子,这牌很明显是胡9万的几率大,因为只有9万才是十拿九稳的赢。
    黄旭心里有了个底,他手里的清一色很明显保不住了,如果摸到九万他自是不会打的。
    轮到他摸牌后,果然是张9万,黄旭睇了唐朝一眼,拆了对四筒打出去。
    唐朝迎上他微松的神色,“怎么?不会是摸到九万了吧?”
    黄旭但笑不语,下家转过后,又轮到唐朝摸牌,男人意味深长瞅向黄旭,他两指夹起那张牌旋过去让他看清上面的字。
    是张9万。
    黄旭脸色骤变,唐朝薄唇间缓缓逸起股温和,“你把清一色拆了不可惜了么?你还真当我胡九万呢?”
    他笑了笑,将九万推入杂牌中。
    黄旭方寸大乱,这牌会打的人胡9万才是明智选择,唐朝杠断了8万,九万藏在别人牌中,如果凑不成一对是无法胡牌的。
    他到底胡什么?
    5万6万7万都有可能,但这些牌很容易被人存入牌中。
    转到黄旭拿牌,他摸起张5万,如果再来个6万7万就凑成一组,打出去9万,就不怕胡不了牌了,男人勾了勾唇线。
    这把,他是赢定了!
    “9万!”
    黄旭下家正要伸手拿牌,唐朝出手挡住他手臂,“等等。”
    黄旭翻开眼帘讽刺的看向他,“难不成你还碰?”
    “当然不是。”唐朝慵懒的交叠起双腿,食指将扣在跟前的单张向外推倒,“我胡。”
    “什么?”黄旭猛地站起身,看清男人面前那张九万,他抓狂的双手压向桌面,腥红的眸子自他倾过去,“你自摸九万打出去,摆明耍我!”
    唐朝欣长的椎骨慵懒往后枕去,“只是想让你一把,谁让你那么蠢自动送上门。”
    “唐朝!”
    黄旭激动的想冲上去凑人,挤在人群中的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冲上去拦住他,黄老爷子杵着龙头拐杖站起来,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黄家寿宴,竟不知何时混进有唐朝的人,他们是怎么得到请帖的?
    唐朝倾起身,他双手轻落入裤兜,雪白的身影在台上迷人而桀骜,男人踩着那双白色皮鞋走向黄旭脚尖前。
    他嘴角淬起股温柔的雅笑,“我最喜欢看别人在我面前嚣张跋扈,更喜欢看他从山顶摔下崖谷粉身碎骨的样子。”
    男人声色逐渐凝聚起股冷冽,俊脸炸裂开无尽危险。
    梁月兮吓得浑身哆嗦,她想趁机偷偷离开,刚往后退去几步,就被唐朝的人给钳住手腕。
    唐朝折过身,冷冷扫向台下梁月兮,那睥睨脚下的姿态,无人能及。
    “你,何止是下跪这么简单?”
    梁月兮吓得破开嗓门大哭,“唐少对不起,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侮辱唐太太的,唐少——”
    黄老爷子颤抖的握住龙头拐杖,气得当场倒地晕倒。
    黄家最主要的投资都在美国市场是,如今,全完了。
    黄旭这会哪还有起初的嚣张?他没想到唐朝竟会用这种手段赢他,牌桌上跟他打心理战术,就连刚才被自己狠狠踩在脚下侮辱时,唐朝脸上都瞄不见半点怒意。
    男人在外界的传闻,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就不该掉以轻心。
    施以默瞅着自个儿老公那凛冽的气场,她不由挽唇笑起,故意在敌人面前示弱,然后杀得对方防不胜防,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真有他的。
    105.下跪求饶
    施以默杵在她侧旁,梁月兮见寿台上的唐朝无法说通,只能转脸冲向施以默求饶,“唐太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行行好让唐少饶过我这回,唐太太我知道你宽宏大量。”
    她想扑过来抓她,扣住梁月兮的两人拉住她往前倾的身子。
    施以默冷眼扫向她恸哭不断的脸,“梁小姐,愿赌服输。”
    许多时候,她真的学不会心软。
    来参加寿宴的人皆不敢说话,得罪唐朝可都是没有好下场的,黄旭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到最后,连黄家都给卖了。
    唐朝只是简简单单挖了个陷阱,只等猎物往下跳。
    男人纤长五指提起黄旭衣领拉向眼跟前,唐朝狭长的眼锋内蓄起兽性般的狠戾。
    “旭少,谢谢你这么大方把黄家庞大的产业送给我,这个人情,我今儿记下了。”
    “唐朝,你别太嚣张!”
    黄旭一双眼怒成火焰状,他的人早已被唐朝控制,谁都料不到,在蒙水市黄家地盘上,竟暗藏着唐朝不少眼线。
    男人勾起薄唇弧度,吩咐手下人道“还不送旭少一家子回去,至少黄府那栋宅子还值几个钱。”
    “唐朝,你!”
    唐朝转过身,不理会黄旭越距越远的叫嚣,他单手插兜自石阶上下来,梁月兮迎上他那张绝色的俊脸,朱唇干裂的毫无血色。
    她现在,是连退的余地都没有。
    唐朝优雅停在她面前,男人抬起右手揪起她头发往上提,梁月兮只觉头皮传来阵绷紧的胀疼,她瞳孔毫无焦距的闪烁,眼泪滚滚砸下,围观的人谁都不敢声张。
    男人黑眸浅眯起,“你知道招惹我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么?”
    梁月兮抿紧呼吸没敢哭出声,“唐少,求求你饶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唐朝低低笑出声来,“可是我已经很生气了,怎么办呢?”
    一张尊贵的笑脸,掺杂着无与伦比的迷人高雅,却隐隐透露股致命危险!
    梁月兮整张脸因他加重的手里往上提,她双腿半软,几乎快要支撑不起那娇弱的身躯,脸上被自己抡出的巴掌这会还隐约可见。
    自作孽,不可活。
    施以默恬静的脸瞅不见半分怜悯,她依旧坚信,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买单,或对或错,总归要受到相应的回报。
    梁月兮也着实被唐朝吓坏了,浑身哆嗦的不成样子。
    男人松开她,自裤兜内掏出盒烟,结婚近半个月以来,唐朝同她在一起时,当着她面没抽过半支烟,施以默知道有时候他烟瘾犯了也强忍着,毕竟那么多年吸烟的习惯,能为她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说准许他抽烟,每天规定不能超过两支。
    唐朝现在差不多什么都听她的,施以默说一他不会说二,这个女人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除了她,外面的人恐怕永远都见不到男人这般好说话的一面。
    施以默凝视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嘴角轻挽起股温暖,唐朝吸了口烟,命人将寿台上那把样式漂亮的寿椅搬下来。
    他并没有扇女人巴掌的习惯。
    弄人的方法,不是只有一个。
    施以默眼瞅着那把古董太师椅被两个人抬下来,她还在猜想唐朝要干嘛,就被一只大手强制性按坐上去。
    她扬起眼睨向唐朝那张温柔的笑脸,“做什么?”
    男人黑眸内藏有不少宠溺的光斑,“让你尝尝做女王的感觉。”
    在家,她已经是十足十的女王。
    唐朝鹰眸扫向手下人,所有人都未见过男人对谁能体现出这种听之任之的表情,也不知当初哪个记者写的欧家大小姐嫁入唐家后不会有好日子过,说唐家大少爷铁定不会正眼瞧她。
    现在这种场景,怕是欧家大小姐只要稍稍皱下眉头,唐大少爷就要不惜一切来哄她开心吧?
    施以默叠起一双美腿,周遭拥簇许多人在看,那种阵势,真有点像女皇登基的观礼,身为女人那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充斥着她的心扉,施以默偷展了下唇瓣,有说不出的幸福。
    唐朝能给她的,是任何男人根本给不了的东西。
    男人左唇坏坏牵起,一米八几的个头只消往人群中一站,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慵懒的坐在施以默扶手边,“该是实行赌局第二个承诺的时候。”
    男人声音不大,自薄凉的双唇间溢出,却极其有分量。
    施以默瞳孔微微睁开,第二个承诺不就是梁月兮向她下跪认错么?
    依着电视剧和剧女主角这会的反应应该是紧拽住男主的手,体内发出那善良到无药可救的天真,帮人求情。
    但施以默没有,她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
    三米开外的梁月兮咬紧唇肉,哭得狼狈至极的面部再无先前那种得意忘形,无数道目光由各个角落管她打来,这场免费的好戏,却是靠她来完成。
    女人顶着张红肿的眼,眼泪像水龙头般涌得衣领都浸湿了,透过那层模糊破碎的光线,她看到唐朝俊脸上那种yīn沉与戾气。
    她真真体会到什么叫无路可走。
    在众人道道嘲笑的视野内,梁月兮颤抖身体,那只右腿缓缓软下去,钳住她的两人这才松手,女人双腿跪下时,或许旁人听不见,但她心脏处似是被什么撕裂般,好疼。
    人群内,有谁传来阵微弱的笑声,梁月兮压紧容颜,眼泪颗颗碎在地上,屈辱的红晕滤透过整片耳根。
    她弯下腰朝施以默拜了下,声音细弱蚊音,“对不起…”
    唐朝眼锋闪过袭不耐,“没吃饭吗?”
    梁月兮咽了下喉咙,哽咽着拔高音量,“对不起!”
    唐朝左眸微挑,夹在指缝中的烟刚烧到一半,他目光下垂后,左右审视施以默脚下那双银灿灿的高跟鞋。
    男人抽了口烟,灰色烟雾自他口鼻内飘散在周围,那张俊脸,越发朦胧且高深莫测。
    他张开左臂拥住施以默肩胛,“爬过来,把我女人鞋底舔干净。”
    唐朝转向施以默时,黑眸内的冷佞转瞬消散,他俯身抵到她耳漩,烟草味气息在她耳膜内扑成股温热“老婆,你记住,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你。”
    她当他要说什么悄悄话呢。
    施以默抬手在他xiōng膛上轻锤,使劲瞪向男人那张邪魅的脸。
    就不晓得说点好听的。
    唐朝眼见她脸部有些微红,低低嗤笑几声,男人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管哪种场合都不忘同施以默调情秀恩爱。
    梁月兮已泣不成声,唐朝扬起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人群中立即挤入五个穿黑制服的男人,他们成排排成一队,抵在梁月兮跟前后,纷纷叉开双腿,所有人瞪大眼睛低声议论。
    唐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这女人从这5个人胯下钻过来舔鞋!
    施以默抬眼看了下唐朝那张倨傲的脸,他真是要把她往女王的位置上推,让所有人都看看,招惹到她这个女人,没有好下场。
    只怕今日一过,很快会传出一句话:就算惹到天皇老子,也不要惹到唐家大公子的老婆。
    以后走在大街上,别人看见她会不会敬而远之?
    施以默笑得无奈,梁月兮孤身一人,她以为的靠山黄旭早已被强制性迁走,如今她再没嚣张的后台,如果她不想死的更惨的话,除了任人宰割,她别无选择。
    梁月兮绝望的阖上双眸,咬紧牙关,双掌撑在地板上,她微微向前爬动。梁家在京城虽及不上四大家族,但也算颇有威望,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是会沦为日后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瘦小的身影穿梭在5人裤裆下,明明如此狼狈,人群里却总有看好戏的发出几声嘲笑,清浅的笑声扎入梁月兮耳蜗内,何其难受?
    她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再去招惹欧家大小姐了。
    **蛋碰石头,到最后害的还是她自己。
    施以默眼见女人快要爬出来,她拉住唐朝温热的大掌,男人右指间的烟头轻弹出去,他折过脸时,眼角被烟雾熏得浅眯起来。
    施以默尴尬的看向他,“真要舔我鞋底啊?”
    “嗯?”唐朝挑挑浓眉,“怎么你不喜欢么?”
    她僵硬的笑了笑,“我不想我鞋底沾满口水。”
    梁月兮先前对她冷嘲热讽,仗着黄旭的势力不仅奚落她,还连同唐家和欧家一块侮辱,这口气,施以默自是不会轻易咽下,她本就不是有多善良的主,但一想到自己鞋底沾染上她的唾液,她就无法忍受。
    “嗯哼。”男人轻应了声,“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她给你磕100个响头,直到你满意为止。”
    唐朝倾下身,额头同她相抵,施以默嘴角轻扬起抹笑靥,她直勾勾望着他夜眸内的晶莹,“都在看呢。”
    “我疼老婆,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施以默抿唇,脸蛋沉淀起抹羞赧,“讨厌。”
    “你不就喜欢我的‘讨厌’么?”
    “谁喜欢了?”她抬手捶他,唐朝一把握住她要缩回去的手腕。
    她也不知几时养成的习惯,动不动就喜欢轻锤他xiōng膛,在唐朝眼里,这个动作撒娇意味十足。
    梁月兮停在施以默跟前一尺远,眼瞅着夫妻俩亲密的举动,她的声色已经哭得沙哑,按照男人的吩咐,她磕头必须响亮,可这毕竟是硬邦邦的地砖,饶是铁做的额头也扛不住。
    唐朝的手段,就是要踩得别人永无翻身之日!
    梁月兮手肘微弯,额头缓缓靠入地板,那一撞,弄得她头晕眼花,脑浆都好似要被撞碎了。
    头顶英气逼人的男人,冷冷俯视她,“太轻了。”
    梁月兮抿紧唇瓣,眼泪又不争气攀升起来。
    她加重第二拜的力道,砰然脆响自地板处晕染开,抬起额头时,中央已印出道红迹,梁月兮脸色惨白,从眼角涌下的泪水淌入嘴里,苦涩的她心脏都在抽搐。
    几下之后,起先那些看笑话的,再没有谁笑了,梁月兮这副模样,再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软下来,施以默看到她额角破出块血迹,女人却照样顶着血肉模糊的额头叩向地砖那道污痕上,她有些受不了。
    的确很残忍。
    这才几下啊,要真一百下,额骨都能叩裂了,非严重脑震荡不可。
    她别开脸,“算了,别磕了。”
    梁月兮神色已经有些飘渺,她眼皮连轻抬下的力气都没有,女人稍微直起腰背,唇齿开合之际,还来不及说感谢的话,整个人沉闷往旁栽去。
    旁侧有人吓得尖叫,施以默睁大双眼刚要起身,她肩膀被唐朝稳住,“别怕。”
    “会不会闹出人命啊?”施以默俏颊微微扬起抹焦忧,男人慢条斯理勾起唇角,“有我在,别担心。”
    这种事,施以默是第一次遇上,可唐朝,就说不清楚了。
    他孤傲的瞄向昏迷不醒的女人,“才这么几下,死不了。”
    这点惩罚,于他来说,算轻了。
    黄老爷子寿宴,最终是惨烈收场,黄旭将自个儿家一朝败光,这一夜破产的富豪,在新闻上不占少数,不过敢公然挑衅唐朝的人,还真没几个,黄旭也算英雄了一回。
    只可惜,壮烈牺牲!
    后来,施以默回回想起那次寿宴,她就忍俊不禁。
    哪有人去参加别人的寿宴,还把人家家底给端了的?
    蜜月旅行回来,唐朝原本打算跟施以默搬出去住,陈桂云坚决不同意,男人怕她把所有罪责怪到施以默身上,也只好先顺应她心意。
    一大清早,施以默搁在床头柜的闹钟响起,她惊悸般睁开眼,想要拿开唐朝抱在她腰间的胳膊,奈何尝试几次没成。
    “唐朝。”她试着推了他几次,“醒醒。”
    男人眉头微锁,并未睁开,“怎么了?”
    “把手拿开,我要起来了。”
    “起来做什么?”
    施以默越拽他,他还搂得越紧了。“起来晚了,妈呆会又不高兴了。”
    唐朝将她往怀里捞,两抹一丝不挂的身子贴得越发紧,“不管她,在唐家我老婆权利最大。”
    “别闹了,我真要起来了。”
    男人鹰眸微睁,透露的睡意朦胧如水。
    他高挺的鼻梁在她鼻尖前摩擦,“昨晚我们累到凌晨3点,你身子扛得住么?”
    “可是……”
    “嘘!”他用手堵住她的嘴,薄唇在她额间亲吻下,“尽管睡,妈那边我来应付,往后她说什么你都推给我,知道么?”
    施以默咬了下嘴角,“噢。”
    唐朝扬起唇角,他扳过她脑袋靠在xiōng前,“再睡会,困死了。”
    施以默往温暖的被窝内缩了下,有个人护着真好啊,以后在唐家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餐厅内,陈桂云眼见那两张空位,脸色不由冷下来。
    “这都几点了,还不晓得起床,这女人把我儿子也带坏了。”
    “妈!”唐梦不悦的喊了她一声,“大嫂想睡你就让她睡嘛,连这个也要说。”
    “你懂什么?既然冠上了唐姓,那就该懂唐家的规矩,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唐宏是听不下去了,他一掌拍在桌上,弹跳起的碟碗惊得陈桂云身子微怔。
    “你当初嫁进唐家我几时说过你?默默才刚进门你就给人家做脸做色,别忘了,这媳妇可是你死活要挑的!”
    陈桂云沉下脸,一口怨气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上次黄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毕竟唐宏见了黄老爷子也要恭恭敬敬,现如今他孙子把人家家底都给抄了,虽明知道是对方挑衅在先,不过他这个老顽固依然觉得不该这样咄咄逼人。
    这口气,终是发在陈桂云身上。
    唐梦也知道爷爷脾气,她含着片面包赶紧埋头啃,气头上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唐赫经常一出门好几天就见不到影子,今天倒是回来的早。
    他穿着身休闲服英姿飒爽的进来餐厅,“哟,哥儿几个都在呢?”
    他向来没正经惯了,唐家人自然也见怪不怪。
    唐赫拉开唐梦旁边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我哥和嫂子呢?”
    唐梦用手肘撞向他,“这么说大哥要不回来,你还准备在外鬼混?”
    唐赫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回来瞅瞅大嫂,多有本事啊,结婚前我哥的人是她的,结婚后我哥的人和心都是她的。”
    要不亲眼看看,他真不愿相信欧家大小姐就是施以默。
    藏得真够深的,一家老小都被她耍了。
    陈桂云冷哼了声,她目光转向餐厅门口,口气难免强硬,“你嫂子还没起床呢,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了!”
    “原来还在跟我哥恩爱呢。”唐赫牵起左唇笑了笑,他背锥往后靠去,右手慵懒横在椅背上,“我哥这么强悍,嫂子说不定能生个8胞胎。”
    “噗——”
    唐梦一口牛奶直接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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