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最新章节 111.冯晴下狠手
施以默回去时,刚进入玄关处换鞋就听见偏厅传出搓麻将的声音,她正纳闷谁这么有兴致打起麻将来,上官佩兴高采烈的嗓门扬得老高。
“哎呀,我又胡了。”
原来是自个儿老妈。
施以默笑了笑,顺手把包递给陈妈,她转向偏厅,当看到百平米的偏厅内坐着唐朝的身影,女人笑意僵在嘴角。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从泰国回来。
男人背对着她,正合着3个女人打起麻将来。
江凤美今日休假,施以默没跟旁人说要去产检,她们只当她是出去买些什么东西,就没闹着要陪同。
唐朝并未发现施以默进来,其余3个女人看见她也没出声,上官佩坐在男人下家,黄管家做上家,江凤美则坐在对门。
施以默安静的站在唐朝身后,他的牌技她是见识过的,跟他打牌不是找死么?
男人漫不经心把玩手心的牌,施以默余光瞄过去,一双凤眼瞪得老大,十三幺是很难做成的,他手中的牌竟这么顺。
唐朝本就是会算牌的,看来其他人会输得很惨。
上官佩红光满面,她似乎并不担心旁人能赢钱,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样子。
上官佩打出个西,施以默张开唇瓣,本想帮他喊声胡,岂料男人默不作声把玩张尾牌,施以默见她并没有要胡的意思,暗暗隐住声线。
也是,牌这么好,当然要自摸了。
江凤美和黄管家相继打出的牌唐朝都能胡得上,他却没有喊,大概是野心大想自摸一把。
轮到男人摸牌,十三幺能胡的牌种多,自摸几率特别大,他用大拇指掂了下摸起的牌,唐朝薄唇浅弯,施以默看他这架势怕是自摸了。
他伸手将摸起的南卡入牌中,施以默扬起唇瓣,果然是自摸,其他3个女人这把还不给输惨啊。
她杵在旁侧等着男人推牌,唐朝深邃的眸子斜眼睇向上官佩那边,随手抽出张一筒打过去。
施以默双目圆瞪,正要出声阻止,上官佩兴高采烈的推倒手中一把牌,“哈哈,我胡了!”
唐朝勾起薄唇的弧度,将手中十三张牌扣起来推向中央,这意思就是说他的牌还很烂。
上官佩赢得合不拢嘴,“这么打多不过瘾啊,我们来赌大点吧,来来来十万起价。”
江凤美和黄管家脸色微变,她们哪有那么多钱输?
施以默盯向上官佩,很显然唐朝是从头输到尾的,这不摆明将他当死鱼宰么?
施以默自上官佩那边绕到江凤美跟前,唐朝这才发现女人身影,他幽暗的瞳仁溅起撮光晕,施以默压根儿没正眼瞅他,男人抿紧唇线,俊脸的神色有些难看。
施以默用手轻推下江凤美肩膀,“我来打几把。”
江凤美拿起抽屉里赢来的几千块,把位置让给施以默,江凤美牌技向来烂到家,这会能在唐朝面前赢钱,怕也是男人让的。
他们就算闹别扭,他也是自个儿老公。
施以默缓缓坐下,江凤美搬来张椅子坐在她旁边围观,心想这种胎教好,夫妻俩都在牌桌上,往后唐家小公子或小公主出生,铁定又该横扫赌坛了。
施以默的牌技自是比不上唐朝,男人能将每个人手里什么牌算的清清楚楚,她就不成,不过女人气势在那儿,也是能镇得住场的。
她一上来,上官佩气焰明显被压低,唐朝到底是偏向老婆,基本放得牌都被施以默给胡了,一连好几把,上官佩都没能胡到牌。
唐朝兜里的钱,一个劲往施以默手里输,最后直接交上银行卡,上官佩只能眼巴巴看着。
她就知道自已女儿是来救场的,输来输去还不是输在他们手里,到后来还把她先前赢得那些钱给全数吐出来,施以默是死盯着她的牌胡。
江凤美有笑憋在肚里没敢做声。
上官佩气急,眼瞅着赢来的钱还回去不说,还搭上自己的本钱,都说牌桌上的钱一分钱都香,输得她老心痛了。
上官佩一怒之下,直接喊陈妈装盆水朝门口泼出去。
施以默这回被将了一军,她妈这意思分明就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算是给施以默提个醒。
丈母娘的钱女婿自是不敢赢的,可女儿就不同了。
一场牌局,上官佩输的心肝都痛,她干脆一把将牌掀出去,女人倾起身挥了挥手,“不玩了不玩了,太没良心了。”
说翻脸就翻脸。
江凤美和黄管家也跟着上官佩撤出去,施以默把唐朝上交的那些公款从抽屉里拿出来,冷着张脸绕过他离开。
唐朝舌尖轻抵嘴角,他是料到来这会吃闭门羹的。
施以默坐到客厅沙发上同江凤美一道看电视,陈妈把方才给唐朝泡的茶从偏厅端出来,男人凝视施以默那道消瘦的背影,她俨然把他当做成一堵空气。
上官佩知道两人还在闹,她信步走向唐朝,“你到默默房里睡会吧,到了吃晚饭我让人喊你。”
她是看出了唐朝俊脸上的疲累,刚从泰国忙完工作回来,是该好好补个觉的。
唐朝眼见施以默那冷淡的态度,他点了下头,随后迈开长腿上去二楼。
施以默枕靠在沙发上,近一个月没见面,再度看到他那张脸,她却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说实话,她真不想同他多说一句话。
整个下午她都坐在电视跟前,御厨将晚餐布上桌,上官佩让施以默去卧室叫唐朝下来吃饭,女人搁下遥控器起身。
她踩着双按摩拖鞋上楼,唐朝换身睡衣正侧躺在大床上熟睡,上官佩为防女儿女婿回家住,她特意准备很多男士用品在这间房内,衣柜里也有不少男士衣服。
男人的睡相十分优雅,被子只盖到腰间,半敞的睡衣露出性感的锁骨,他的身材本就健美挺拔,绝对是十足十的蛊惑型。
施以默看到他这副睡相,想来这么久他从未睡过这么香,在那边铁定累坏了吧?
她抿了下唇,轻步走过去将他把滑在腰际的被子拉盖在肩头,男人睡得很沉,她并没有喊醒他,拿着他脱下的衣服直接退出门去。
施以默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走向楼梯方向,途径那道长廊,她隐约听见冯晴传来微弱的哭腔。
“妈答应你,妈什么都答应你。”
她放轻脚步,走到门边时,从半掩的细缝往里望去,冯晴拿起手机正在同欧颜讲电话,另一手握着纸巾不断拭泪。
“颜颜,妈知道你委屈,是妈对不起你。”
施以默敛下眼,这对母女曾给她母亲造成多大的伤害,那种滋味谁都无法想象,即便冯晴现在摆出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也并不会可怜她。
施以默幽冷张脸,她缓缓下去楼梯,把手中那些衣服交给陈妈去洗,进到餐厅时,其余人都坐下了。
上官佩坐在主位上看着她,“阿朝什么时候下来?”
施以默随便拉开张位子,“让他睡会吧。”她伸手指了指桌上几道他平时爱吃的菜,“这几道菜先给他留着,呆会醒了热热就能吃。”
现在国家提倡节能减排,上官佩想想也好,她吩咐黄管家把这几道菜撤下去放入保温箱。
冯晴后知后觉自楼上下来,一双眼睛还微微有些发红,上官佩冷眼瞅向她,“每次吃饭你非要摆出这副脸给我看么?”
她把端在半空的汤碗放下去,“真是倒胃口。”
冯晴畏首畏尾坐在她左手边,她沉淀下情绪,视线有意无意落向上官佩跟前那碗汤内。
女人有餐前喝汤的习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冯晴落到大腿上的双手骤然握紧,她面色有些浅淡的苍白,施以默余光睃向她,总觉得冯晴神色有些不对劲。
她虎视眈眈看向上官佩手边那盏汤。
上官佩并未起疑心,缓和下脸色后,她执起汤杯压向唇肉,冯晴瞳孔瞿耀刺目,她挺起上身想亲眼见她把那杯汤喝下去。
上官佩想想后放下汤杯,冯晴双手握得更紧,只差一点她就喝下去了。
上官佩目光眺向江凤美,“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让你同秒经理去上海出差比较好,其余人我也不放心。”
话落,女人再次端起那碗汤要喝,江凤美一口菜差点卡在喉咙里,她赶紧拍起xiōng脯顺顺气,上官佩拧了下眉头,汤杯停在自已一寸远的地方,“怎么了这是?”
江凤美咳嗽两声,忙摆摆手,“没、没事。”
她才进公司没几个月,上官佩就给她这么大任务,真心有压力
上官佩舒展了面色,她目光垂到汤杯内,用嘴吹开汤面上作料,冯晴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上官佩喝汤的动作再度顿了顿。
她抬起眼,“今天这汤怎么闻着不对?”
冯晴脸色微变,忙埋头将视线落到饭碗内。
黄管家上前来,站在她旁边补充了句,“这汤是美美小姐亲手熬得,夫人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江凤美笑了笑,“这是我们家乡的熬汤手法,我看妈这么喜欢喝汤,就给厨房说了声让我试试。”
上官佩微微一笑,施以默把汤杯递给黄管家,“既然是美美做的,那我说什么也要喝几口。”
黄管家赶紧给她盛上几勺,顺便帮冯晴汤碗内也盛了些,“二夫人您尝尝。”
冯晴笑脸有些僵硬,“不用了,我不渴。”
上官佩脸色渐沉,“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将汤碗再次落向桌面,“你摆这副架子给谁看呢?”
冯晴被她呵得面容稍白,她张了张唇,怯弱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这是美美的心意,可我方才在卧室喝了些水,这会是真喝不下。”
上官佩脸色极其难看,每次上餐桌,冯晴准能讨来她一顿骂。施以默目光打在冯晴脸上,女人不敢去迎接她视线,心虚的别开脸。
上官佩咽下口气,沉着脸将汤杯再次压向下唇,施以默用匙子搅拌那碗汤,眼瞅上官佩浅允了口,她跟着拿起汤杯吹了吹上面滚烫的热气。
女人正要去喝,陡然听见汤杯摔入地板砸出声脆响。
几人寻着视线望去,上官佩身子僵硬,从手心滑落的汤溅在自己大腿上,她嘴角缓缓抿出口鲜血。
施以默和江凤美倏地站起身,“妈!”
上官佩侧身往旁摔,施以默眼疾手快过来扶住她,“快给卓医生打电话!”
冯晴慌张起身,她身后那张椅子摔在地上弄出的声音吓得她双肩微颤,黄管家匆忙跑到座机前,江凤美双手还未触及上官佩,就被冯晴一把握在手心。
她颤抖的盯向她,“你,你为什么要下毒?”
江凤美凤眼圆睁,“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大姐明明是喝了你做的汤才吐血的,分明就是你,你觊觎欧家财产!”
江凤美被她这一说,急了,“不是我,以默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施以默这会哪能顾得上这些,冯晴抓住汤是江凤美做的这条死咬着不放,欧家私人医生赶来后立即给上官佩做了洗胃,最后得出的结论果真是中毒。
不过还好她喝得不多,没有伤害到性命。
接触过那碗汤的,除了黄管家就是江凤美,谁都知道黄管家对欧家忠心耿耿,这事自然而然落到江凤美头上。
在加上冯晴在上官佩床前旁扇风点鬼火,施以默没说什么,黄管家和陈妈看江凤美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施以默坐在上官佩床前,女人刚做完洗胃,脸色苍白,唇瓣稍微有些干裂,黄管家心疼她的样子,口气不免强硬。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反咬起主人了。”
陈妈自然也不服气,“平日里藏得真够深的。”
江凤美站离床前两米远,她紧抿唇瓣,眼角有股温热烫在眼帘内,经过冯晴在旁分析,她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可是明明就不是她。
“我们夫人可没亏待过谁。”
施以默斜眼扫过去,“黄管家,陈妈,你们先出去吧。”
“大小姐。”黄管家睨了眼江凤美,“这样出去我们不放心。”
“出去吧,不会有事的。”
施以默自上官佩床边起身,黄管家和陈妈冷眼看向江凤美,冯晴跟着一道退出门去,施以默合上房门,她叹口气。
江凤美赶紧解释,“以默,我真的没有害你们。”
施以默点点头,上官佩这会身子微弱,虽醒着,却不比正常人有精神。
“欧颜怕是不好对付了。”上官佩微微开口,施以默举步走向她。
“妈。”
上官佩吃力撑起身子,施以默就势扶起她靠坐在床头柜,“她现在敢这么对我,往后指不定能闹出多少事,默默,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欧家还要靠你撑着。”
这席话,弄得江凤美一头雾水。
上官佩不是傻子,虽然都没有看见冯晴接触过那些汤,但她心知肚明,找不到证据才是最可怕的。
她就说欧颜受了那么大气,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去国外,别看她平时装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真狠起来,那可比老虎还猛。
这么多年,上官佩还不了解她么?
她拉住施以默一双手,“她对欧氏了如指掌,妈怕欧氏会栽在她手里,默默,小人之心防不胜防。”
施以默握紧她,“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乱来的。”
上官佩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今天若不倒下,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全能的,面对敌人给的yīn招,她怎么可能全都能防备?
江凤美呆愣在旁,因为方才的事她没敢多靠近,上官佩见她离得远,招手喊她过来。
江凤美拖沓着脚步走过去。
上官佩气息尚且微弱,刚洗过胃难免没什么力气。
她伸手拍了拍江凤美手背,“在欧氏呆了这么久,我也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往后,希望你能够帮助默默扩大欧氏。”
江凤美脸上有微微吃惊,这样的重担她怎么有能力承受?
上官佩的意思很明显,希望施以默尽快上手欧氏企业,她在老师那边也学得比较努力,这些年欧颜对欧氏的掌握不敢说百分百,但大部分事她都清楚,若上官佩不把欧氏交给施以默,欧颜的狐狸尾巴怕是不会这么快露出来。
与其让她耍yīn的,倒不如正大光明迎接她。
这条虎患是上官佩养出来的,她自然要拔掉欧颜的老虎牙。
江凤美算是明白了,上官佩的意思是想将计就计。
两人一前一后从上官佩房里出来,冯晴呆在门外很快跟过来,“默默,你妈怎么样了?”
施以默脸色渐冷,“念在这么久的姐妹情分上,这件事我暂且既往不咎,美美,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江凤美捧住张脸嘤嘤啼哭,施以默冷冷擦过她肩膀离开,两人到最后,自然是闹得不欢而散。
冯晴见状,嘴角偷偷牵起笑容。
她折身回去卧室,赶忙取出手机给国外的欧颜打个电话去。
VIP最新章节 112.相对无言
施以默从上官佩卧室退出去后,黄管家放心不下推门进去。
还好卓医生及时带来医疗设备,上官佩又喝得不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叹口气,脸上有些隐隐愁容,家里养了只虎,能不随时提防么?
她缓步走向卧室,推门进去就闻到股浓浓的烟味,唐朝半枕在床头,腰腹间放了一个烟灰缸,许是才醒来,一双月曜的眸子还有些迷蒙。
窗外,天色已经逐渐晚下来。
在泰国连日不知疲惫的工作,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睡过一觉,这会精神倍出。
男人慢条斯理抽着指缝那支烟,狭长的凤眼被烟雾熏得微眯,施以默踩在羊毛地毯上的脚步极轻,直到她整个身影走向他,唐朝才惊觉她进来了。
她脸上,照旧没多少神情。
男人捂掉手上香烟,他折身将烟灰缸放到床头柜上,单薄睡袍松垮在身上,精壮的xiōng膛没有丝毫遮盖的溢出来,几块矫健的腹肌凹凸有致。
两排锁骨,性感而蛊惑,似乎天生就是用来勾引女人的。
施以默被男人炙热的眼神盯得发毛,她别开脸走入浴室,近个把月没见面的小夫妻,却像是两个陌生人似得。
施以默没有开口同他说话。
她合上浴室门,想冲个热水澡以此缓解下情绪,岂料胃部那股筋栾的抽搐颠鸾倒凤传来,施以默双掌压在洗手池边不断作呕。
初次怀孕就把她折磨的够呛,兴许她往后再也不会说要第二个孩子的话。
施以默抵不住胃部那道翻涌,呕吐声在四壁间回旋后扩散的特别大,门外男人似是听到什么不对劲,拍门声极具强烈传来。
“默默,你怎么了?”
她单手压住xiōng前头发,眼眶被逼成红色,眼泪一个劲往外冒,胃里别提有多难受,唐朝听见她声音越发剧烈,心想她胃病铁定又犯了,男人提起长腿一脚踹上磨砂门。
房门震动的快要裂开似得。
“开门!”他眉峰紧敛,深邃的瞳仁溅起到戾气,“是不是又胃疼了?”
浴室门被男人踹得砰砰直响,施以默抽了旁侧几节纸巾擦下嘴角,她腥红双眼睛,捂着胃缓步迈出去。
一张脸,惨白如粉。
施以默打开内锁,浴室门划开后,她双脚站在台阶上,娇小的身子好似要从上面掉下来,唐朝赶紧扶住她,女人这会浑身无力。
他打横将她抱上床,施以默面容比方才要憔悴些,哪还有力气同他闹别扭。
他把枕头竖在她背后,“你是不是又吃辣椒了?”
话语,强硬而雷霆,那对眸子扫向她,yīn鸷森冷。
唐朝拿起杯子给她倒了杯白开水,欣长身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施以默就势喝了两口,胃部舒服些后她躺下去背对着他,唐朝望着她冷漠的背影,唇缝骤然绷直。
她是打算一直这样冷战下去么?
唐朝俊脸漾起袭寒意,他单膝跪上床,霸道的将女人横抱在怀里,施以默见他作势要往外走,冷眼扫向他。
“做什么?”
男人一张脸难看至极,“去医院。”
“我不去!”
施以默挣扎,唐朝手臂肌肉随他施加的力度绷成完美的形状,他强行把她抱出卧室,身上只穿了件性感睡袍,还真敢明目张胆出去。
施以默看向他yīn沉的脸色,“我不是胃疼。”
唐朝冷着张脸,根本不理会女人的辩驳,抱着她直接下到楼梯。
她不理他,他只能用强了。
施以默急得抬手捶他,“唐朝,你放我下来!”
呆在楼下的陈妈见两人这架势,明显又是吵架了,她躲在一旁没敢出声,施以默被他这种霸道到无药可救的模样给激怒了。
“唐朝,我说了我不是胃疼,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绷紧俊脸,黑眸幽深莫测,一对眸子直射出去,施以默睨着他尖细的下巴,男人双唇开合间,声音竟前所未有的冷冽。
“既然没事那就跟我回去。”
他的脾气算是上来了。
家里刚发生那样的事,她又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
他连拖鞋也没换,直接将施以默抱出大门,女人双拳不停在他身上捶打,唐朝yīn冷张脸大步迈向车库。
天色已有些灰黑,几盏景观灯灼耀出盈亮的光斑,唐朝不顾施以默阻挠,解开车锁后把她放上车。
若是上官佩好好的,她尚且能被他胁迫回去,可当下情况不同,施以默又怎么可能丢下刚刚洗过胃的母亲?
她反手要去开副座车门,唐朝上去驾驶室后直接锁上车门,施以默扳动几次没成功,她凶狠转过头来瞪视他。
男人面无表情发动引擎,精致的侧脸看上去也同他本人一样冷佞邪肆,想来是女人近个把月对她的视而不见让他彻底愤怒了。
他稳稳将车驶出去,错落有致的景观灯透过挡风玻璃打在男人脸上,一张俊脸越发寒意逼人。
施以默双手握拳落在大腿上,“唐朝,你真的很可笑。”
男人指腹在方向盘上轻敲,放远出去的黑眸微微眯了眯,眼缝内一道危险的瞿光四散,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施以默脸色也不见多好,她抬手撑向额前,“你喜欢用这些手段对付旁人我不管,可你为什么要来对付我身边的人?我的生命里为什么会出现你?如果你不出现,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就是伟凌,我也不会有这么多痛苦!”
她愤怒的咆哮在他耳膜内无限扩大,唐朝眼锋内划过道狰狞,“不是只有他才能给你幸福。”
“你错了!”她冷冷瞪向他,“幸福是要由心爱的人来给,在我心里你只是个掠夺者,就算他死了,你也休想我会爱上你!”
那种恨,几乎要将她的双眸烧掉,唐朝瞳孔有道曙光被撕裂摔碎,他铁拳赫然收紧,“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知道你一辈子不会爱上我,我不需要你张口闭口的提醒!”
第一次,他像个疯子一样冲她吼,施以默脸色微变,视线僵硬迎入他赤红的眼锋。唐朝鼻息愈见粗浓,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自己心爱的女人,法律上承认的老婆,对自己永远不会有他期望的那种感情,于他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
他俊脸白如死灰,经过这件事后,她更加没可能爱上他,哪怕是这样,他也要把她这副躯壳绑在身边。
施以默知道他在开车,纵使心里有再大火焰也不该这样冒昧说出口,她垂下眼睫,脑袋侧靠在车窗上,不想让矛盾进一步升级,施以默没有在和他争吵。
车室内,陡然静谧起来,空气沉闷的似要喘不过来气,施以默不想这种气氛压抑窒息,她伸手调开仪表盘上的收音机。
城市之音的女主持人那副独特的嗓门缓缓响起,让施以默烦躁的情绪莫名安静下来。
‘一段失败的感情中,无所谓对错,更重要的是适不适合!两个好人在一起也未必幸福,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
一句话,听在唐朝和施以默耳里,却是两种意思。
她一张脸埋入双手内,自己哪些地方没做对她也清楚,没有人敢保证一辈子不犯错,一辈子不让人讨厌,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在乎她在乎的人。
可身边这个男人,是她在乎的人么?
她抿了下唇,连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她这是怎么了?
这次,唐朝没有把她带回唐家,而是直接去了他们先前住的那栋别墅,施以默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两人不开心的情绪不会波及到家里人。
陈桂云那种性子,要知道她和自己儿子闹情绪,准又是不高兴。
男人在别墅门口将她放下来,自己则把车开向车库。
施以默掏出钥匙开门,刘妈瞅见是她,脸上不由扬起抹笑靥,“太太,您回来了。”
她改口倒喊得顺溜,施以默同她也许久未见,她强迫自己展开双唇,“刘妈。”
刘妈并未从她脸上看出些别样神色,只觉施以默脸色有些苍白,她走过来帮忙拿包,“太太,您和先生吃过晚饭了么?”
施以默换好拖鞋,这才想起唐朝睡了好几个钟头,连饭都没吃。
她笑了笑,“先生还没吃呢。”
刘妈把包挂到架子上,“那我去给做。”
施以默见她拿起围裙折身去向厨房,她想了想,张唇喊了声,“等等。”女人信步走到刘妈跟前,她伸手拿过她的围裙,“我来吧。”
她记得唐朝喜欢吃她做的菜。
刘妈点了点头,笑说“唉,好。”
施以默把围裙系在腰间,迈开步子到冰箱里取出几样菜,都是些他爱吃的。
唐朝进门后,鹰眸在客厅内环视一圈,刘妈上下打量他身上单薄的浴袍,招呼他一声没有多问,男人点下头,弯腰将钥匙搁在茶几上,起身上去二楼。
卧室内,并未见到施以默的身影。
他阖起眉宇,再度出来时,已换了身简单的家居服,笔挺的身材被裤管拉得欣长,男人边下楼边优雅的挽起衣袖,“刘妈,太太呢?”
即便穿的这样简单,也丝毫掩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尊贵。
刘妈在他面前向来毕恭毕敬,“太太在厨房给您做饭。”
闻言,唐朝幽邃的瞳孔掀开道炯光,复后黯沉下去。
他面色如常,踩下最后一截石阶直接转向厨房方向,刘妈瞅着那道高大的身影,翘唇笑了笑。
“真是一步都离不得。”
施以默将拌好的肉丝放入锅中翻炒,一双大手陡然穿过她腰身搂向小腹,女人身子微怔,唐朝下巴枕到她肩头。
他视线下滑至锅中翻腾的肉丝内,嗓音低沉且嘶哑,“我说过,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他阖起眼帘,俊脸埋入她颈间亲吻,两臂拥紧“留不住你的心,我也要你的人。”
施以默敛下双睫,她背锥紧贴在他xiōng膛,单薄的衣料也好似被彼此体内的温度烫染开,女人姣好的容颜,是恬静过后的淡然。
她把炒好的肉丝倒入摆在盘子内的葱条上,鱼香肉丝独特的香味缓缓溢入鼻孔,这道菜好几种做法施以默都会,她知道男人爱吃,所以有用心在网上留意过。
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些家常小菜,同当初在蒙水市一样,施以默端菜上桌,唐朝则在橱柜内找出两个小碗。
刘妈退到佣人房,不愿出来打扰小两口这种安宁的日子,否则就真是罪过了。
依着男人高贵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这些家务的料,他从小到大都被人伺候惯了,也确实没有亲自动过手。
但跟她在一起不一样。
施以默解下围裙搭在椅背上,她本来没多少食欲,可想着先前在车内吵过架,她也想缓和气氛,索性坐他对面,哪怕是做做样子陪着吃几口也好。
夫妻双方,总要有一个人软下来才是。
而软的那个,每次都是他。
她也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对于他做的那件事的确做不到视而不见,先前不说付婉和罗峰,单是姜浩和高伟凌,一个是她曾经喜欢的初恋,一个是对她非常好的朋友,换做谁都不可能对其不闻不问。
她坚信自己没有说错,从一开始,唐朝就是以一个掠夺者的身份出现,剥夺她一切自由权,不服从,就会吃更多的苦,所以她才会选择妥协。
可一个人,究竟能妥协多久呢?
唐朝时不时往她碗里夹菜,施以默筷子在饭粒上来回拨弄,她别起左旁耳发,如鲠在喉。
两个人的心情都分外沉重,他知道他永远也别想和她那颗心靠近。
唐朝优雅咀嚼她亲手炒的菜,“我把付婉送回她外地老家了。”
一句淡淡的话,引来施以默视线,唐朝伸手夹起一根青菜放入碗里,并没有抬起眼看她。
头顶那盏意大利水晶灯将两人的暗影压在地板上,施以默一双筷子落在饭碗上,她在欧家吃过些,现在还不算多饿。
她静静注视他吃饭的动作,男人举手投足间高贵优雅,施以默抿紧唇瓣,伸手为他盛了碗汤放在跟前。
她张唇正要说些什么,鼻翼间突然闻到股油腻的味道,施以默脸色稍变,她抬手捂住xiōng口,起先炒菜的时候都没有想吐,这会又开始害喜了。
她咽了咽喉咙,抬眼看了下男人吃饭的动作,捂住唇折身冲向洗手间。唐朝随她跑走的视线望过去,他眉角微扬,一对眸子幽暗且探不到底。
施以默掀开马桶盖,晚上吃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全给吐出来,当初江凤美也害喜,哪能有她这么严重?
她支手贴到小腹前,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害喜程度因人而议,有些人也就那么个把星期,有些人要折磨好几个月。
吐过后,她那张脸越发白皙如雪,施以默用纸巾擦干净嘴,冲掉马桶后转身出去,唐朝不知何时依在洗手间外。
施以默神色僵硬,男人高深莫测的眸子落向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她别开脸,隐去凤目中的晦色,口气极淡“这两天有些吃坏肚子了,我大姨妈还在身上呢。”
男人挑了挑眉,他也就忽然想到这点随便问问,既然她这么说,他便没有多想。
施以默擦过他身侧出去,唐朝倚在墙面的脚跟微微向后蹬了下,跟上她步伐。
女人回到餐桌上,眼瞅他碗里还剩小半碗饭,“你还要吃么?”
唐朝摇摇头,伸手到裤兜内取出支烟点上,吵架后,他吸烟的频率又变大了些。
施以默没有说话,弯腰收拾起桌面,刘妈大概听见有碗碟传出的清脆,她拉开房门走出来。
“太太,让我来捡吧。”
施以默怀的身孕本就没超过头三个月,她也没有逞能,方才唐朝问她时,她堵着那口气撒了谎,到底还是拉不下面子承认有了他的孩子。
屋外的夜色已经黑尽,一望无垠的魔网撒下来找不到源头,整座京城在灯红酒绿内斑斓四射,施以默举步上到卧室,站在阳台上仰望周围的夜景,原来也是种享受。
她给上官佩打了个电话,确定她没有大碍后,这才放心的收起线,唐朝一连抽了两支烟才上楼。
他身上那股烟草味愈见浓烈,对于先前在汽车内争吵的内容,两个人之后再没提及过。
现如今,她在他面前的话越来越少,唐朝知道她是不想同自己说话。
他站在卧室内望了眼阳台上的女人,明明几步之遥,却仿若咫尺天涯。
原来这就是最远的距离。
他唇瓣弯起抹苦涩,去浴室洗了个澡后躺上床,这回没有主动出去阳台找她,施以默在外边站了好一会进屋。
她自浴室洗完澡出来,安静的睡在他身侧,不同于以往的亲密,施以默背对着他,隔着那道冰冷的背影,男人沉下凤眼的幽邃。
这一夜,注定难熬。
第二日她醒来,身旁只有冰冷的气息,唐朝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施以默穿好衣服下楼,刘妈把熬好的粥端上桌。
“太太,您醒了。”
施以默视线在周遭巡睃,“先生呢?”
“先生一大早就去公司了,他让我九点钟叫你起床吃早餐,没想到你起来这么早。”
施以默僵硬的牵起唇角,没有接着往下说。
正文 113.原来她怀了他的孩子
接连几天,唐朝都是早出晚归,施以默睡下后他才回来,到第二天她醒来,身旁早就没了男人踪影,要不是另一侧有睡过的痕迹,她还真不知道他回来过。
欧氏集团施以默也开始慢慢插手。
她今天从公司回来的早,小腹处已经微微有些突兀,只是穿成宽松并不起眼。
刘妈是个过来人,怀孕之人本就有许多异常举动,施以默食欲不佳,饭常吃到一半就冲进洗手间去吐,很明显是某方面的征兆。
她也看出夫妻俩在闹矛盾,很多话不好多说。
吃过晚饭后,施以默拿着欧氏几份资料上楼,她与唐朝已经个把星期没有正式见面,刘妈也自是看在眼里。
她熬夜将几份资料看完,时钟晃到近凌晨才去睡,唐朝两盏车灯打进来,佣人房的窗户被射入一抹光辉,刘妈睡意浅,加之这几日他基本都这个时间段回来,她索性起来开门。
唐朝拍门下车,手腕上搁着件西装外套,剪裁得体的西裤修饰起那双挺拔长腿,男人俊脸上的面容却是疲惫不堪。
刘妈打开大门,“先生,您回来了。”
唐朝点了下头,在玄关处换双拖鞋,他抬手揉了揉鼻梁血,一张俊脸森寒疲力。
这几日,刘妈每晚见到的都是他这副累极的样子,先生似乎许久都没笑过了。
毕竟她也在这里干了好些年,要说一点不心疼那是假的。
施以默不理他,这比在工作中遇上任何棘手的问题都让他感到手足无措,唐朝烦躁的撕扯下领带,习惯性在客厅沙发上静坐一会,刘妈看了看他孤寂的背影,在心底叹口气,照常为他倒了杯白开水。
唐朝手肘横在扶手边,眼角微眯,指腹来回擦抚自己的薄唇,“太太今天心情怎么样?”
刘妈弯腰把水杯放到他跟前,“还是跟平常一样。”
在刘妈面前,施以默从来不把旁的情绪表现出来,总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要不是刘妈心知肚明,还真看不出来两人正在赌气上。
唐朝从裤兜内掏出包烟烧在两指间,这个把星期来他养成种习惯,回家后沉闷的坐在这里抽上一包烟,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烟灰缸内的烟头一支接一支,蒙在男人那张深沉的面容上,尽显削薄。
刘妈还从未见过他这样,这天底下怕是除了施以默,没人能让他情绪起伏这么大。
她张了张唇,“先生。”
唐朝一双眼被烟雾迷住,犹如一汪没有尽头的深渊,他伸手在烟灰缸内掂了掂烟蒂,刘妈眼瞅着他这副寒彻肌骨的表情,手心在身侧一握,她不顾先前施以默同她说的话,脱口而出。
“先生,您别太怪太太,怀孕的人脾气本就不比一般人好,很多时候会无缘无故很想发火,这是很难控制的。”
这句话,似是给了唐朝一个晴天霹雳,他黑眸骤然掀开,里头瞬时溅起无数光圈。
男人倏地直起腰背,“什么怀孕?”
刘妈神色浅变,“太太已经怀孕12周了。”
唐朝一对眸子圆睁,周遭烟雾在他脸前幽散,刘妈知道,他俊脸上那种震惊与欣喜,是很难伪装的,这份莫大的惊喜,将他一瞬间石化。
多日来的愁闷似乎在这一刻消散。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刘妈垂下脸,神色有些为难,“是,是太太不让我说。”
唐朝皱了皱眉,掐掉烟后忙起身上楼去,刘妈望向那急促的背影,终是长长舒口气。
看来她做的是对的。
施以默在床头开了盏小桔灯,他没在身边,她的不安总是要比平常多。近三个月的害喜折磨,让她脸色看起来较为苍白,女人平躺着,被子盖在下巴处,只露出一张恬静的脸。
唐朝在她身边悄然坐下,床沿随男人的重力轻微下压,他伸手帮她拂去凌乱在侧颊的头发,嘴角不自觉扬起抹弧度。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撇出张笑脸,疲倦的神色看起来精神不少。
盖在被子内的小腹,丝毫瞅不出怀孕征兆,唐朝视线落在她肚子上,眼睛里的瞿亮都快变绿了,就好像发现什么奇珍异宝。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种。
想来,男人得意的挽起唇弧,迷倒众生的脸上,是冷骜过后的万骨柔情。
兴奋的,有些无法入睡。
睡梦中的女人,并不知道有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看了多久,自从怀孕后,她睡觉老爱做些奇奇怪怪的噩梦,不知怎的,今晚却是一夜好眠。
翌日,施以默醒来后,身边照例没有唐朝的踪影,她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仿佛已经习惯这样的状态。
女人推开被子下床,大清早的,唐朝的车就从外头开回来,他昨夜只睡了不到3个小时,这会看山去竟精神抖擞的。
刘妈为他打开大门,男人拎着大包小包东西,乍得一看,全是婴儿用品。
“先生。”
唐朝薄唇浅弯,“刘妈,给太太炖的东西都弄好了么?”
刘妈点点头,“就等太太醒来吃了。”她可是从6点就被他喊起来炖了,人骨头都能给炖熟了。
唐朝这才算满意,拎着两大袋东西上去客房,刘妈眼见他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连婴儿车和孩子玩的遥控赛车都给备齐了,刘妈看得浑身冒冷汗。
施以默洗漱完下楼梯,唐朝把装修工人都给喊来了。
她一瞬不瞬盯着拿着图纸和油漆桶上楼来的几个陌生人,眉头微蹙,“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工人打扮的人不理会她,径直往客房方向走,只剩身后一名西装革履,留着一窜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看向她。
“唐太太,我叫J,是唐先生特地从香港请来的室内设计师。”男人掏出张名片递给她,施以默面露异色,眼前这个人分外眼熟,不就是电视上一档室内设计选拔总决赛的终极评委么?
貌似很有名的。
她别了下耳发,“我们的房间需要设计吗?”
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我会为唐小少爷设计出一款最适合的婴儿房,请唐太太一定放心。”
两人正站在楼梯中央,不上不下,施以默被男人口中的话给惊蛰了。
唐朝知道她怀孕了?
她正思忖着,只见刘妈走过来喊了声,“太太,先生吩咐给您炖的汤熬好了,您赶紧下来尝尝,上头待会噪音大,您别影响了孩子。”
看见刘妈,施以默心里明白了八九十,她同男人点头笑了笑缓缓下楼,单脚刚迈入餐桌方向,唐朝近乎完美的身型就闯入她眼帘。
男人坐在桌前优雅喝着杯牛奶,手边放了份报纸,这么几日,难得能在早上见到他,且还是这副惬意十足的表情。
施以默抿了下嘴角,刘妈为她拉开座位后盛递给她一碗鲜鱼汤,她炖了好几盅各色营养品,就等施以默一一品尝。
对于她瞒着自己怀孕的事,唐朝并没有任何指责,施以默浅尝口味道,男人微微一笑。
“好吃么?”
不是在冷战么?
她差异的抬起眼,睨着他一张笑脸,“嗯。”
唐朝唇瓣浅漾,“往后我每顿都让刘妈给你换几个新花样。”
施以默垂头喝汤不说话,男人知道她这会心里还有气,索性无赖起来,“这些都是给我儿子准备的,你没资格拒绝。”
她挪眼瞪向他,唐朝眼角放柔,脸上神色变得越发严肃认真,“默默,谢谢你为我生孩子。”
施以默别开脸,眼峰内有道稍纵即逝的斑斓没被他瞧见。“这孩子是我的。”
“也是我的。”他笑了笑,“是我播的种。”
她又有种想抽他的冲动。
难得两人能一起吃顿安静的早餐,饭后,唐朝怕家里噪音太大硬是强拉着施以默出门,陈桂云先前也说要把婴儿房弄好,不过看男人这架势,是不打算在唐家住了。
知道她怀孕后,唐朝不同于之前那般和她冷战,不管女人说什么,他都死乞白赖的受着,施以默纵使心里再有气也没地儿发。这也是她不愿告诉他怀孕的原因,唐朝一旦晓得了,甭管她使多大性子,他也当个没事人似的。
她是彻底没法子了。
怕施以默无聊,他打电话约好上官夜一块儿出来,唐朝趁着把车停在路边之际,死皮赖脸过来搂她,施以默强行推了几次,男人俊脸蓄起道不悦。
“我抱我儿子,你凭什么拒绝?”
得,以后孩子就是他耍赖的最大借口。
唐朝霸道的将她拥在怀里,施以默无从反抗,只能任由某只邪恶的爪子在她小腹上抚摸作祟,男人鼻尖在她颈间不断蹭着,最后精准的含住她耳垂吻yao。
她皱了皱眉,难不成这也是帮儿子亲的?
唐朝把她的手带领着伸向男人腿根部,施以默脸色微红,他低沉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嘶哑起来,“默默,你都快折磨死我了,再这样对我冷淡下去,我该废了。”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她了,别说鱼水之欢,就连毛都没怎么摸过。
男人也着实憋坏了。
施以默难为情的缩了缩手,掌心抵在他xiōng膛上“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他邪魅的勾起左唇,“我往后再也不敢了,老婆。”
施以默也不是不明白,一个男人能对个女人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也算仁至义尽,她若在这样不依不饶,自己就真是没事找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她真的一辈子怪他,也无济于事,现在孩子都有了,闹着也没多大意思。
她脸上神色没多大缓和,语气却微微松了些,“唐朝,我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后若还敢瞒着我用这些下三滥手段对待我身边的人,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你的。”
唐朝眼角放光,“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施以默瞪向他,目光再不比之前凶狠,唐朝展开左唇弧度,心情大好,终是雨过天晴了。
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说的那些我都能保证。”
上官夜载着个女人驱车出来,唐朝同他本就有些事情要谈,两人约在一个桌球场,施以默和那个女人坐在边上看着,唐朝执起桌球杆,近乎完美的身子压上桌,越是同他接触下去,施以默发现唐朝会的东西还真多。
她觉着男人打桌球的样子真帅。
上官夜依在旁侧点了支烟,他眼瞅着唐朝将码起的桌球打散,施以默在旁边认真看着,唐朝衬衫袖子挽在肘间,外边的黑马甲把他精硕的身材修饰的淋漓尽致,男人俯下身时,敞开的两颗衬衫纽扣正好露出性感的锁骨,施以默瞄到不少捡桌球的美女都往这边看。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男人深邃的鹰眸正全神贯注在桌球上,施以默没有出声打扰。
上官夜带来的那个女人也乖乖坐在她侧旁,她穿了条粉色连衣裙,婴儿肥的脸蛋烘出少许可爱,是张十足十的娃娃脸,年纪顶多不超过20,是上次在东郡湖见到的那张脸。
施以默在心里暗骂上官夜一声祸害,女人看向上官夜时,脸上扬起抹甜蜜,她忽而折过脸来。
“你好,我叫周倩。”
施以默莞尔,“你好。”
周倩笑起来很纯,清澈的双眸是毫无杂质的那种,“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姐姐,那个珠宝时装展,你好漂亮啊!”
周倩展开双唇,右嘴角有个不大不小的梨涡,很甜。
难怪上官夜能把她看上,这种女孩子应该是很讨人喜欢的。
施以默笑而不言,周倩抱紧xiōng前挎包,双腿交叉挨到一起,她脚上是双白色的帆布鞋。
“真羡慕你,我要是能像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就好了。”
施以默笑了笑,像闲谈般问了句,“你多大了?”
周倩眼睛笑成条细缝,“再过半年满18岁。”
还是个未成年,施以默凤眼有些晦色,她这哥哥果真是个重口味。
“你还在上学么?”
“高三。”
施以默抿了抿嘴角,没有往下说,周倩反倒笑了起来,“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视线转向同唐朝交换桌球杆的上官夜身上,说话时,眼神无比认真,“我爱他,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上他了,不管我们之间的年龄差是多少,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施以默不知道要说她傻还是天真,不过在她身上她看见了当初的江凤美,但毕竟美美跟周倩是有很大不一样的。
别人的事,她也不爱多管,施以默只笑不言,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她向周倩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是江凤美打来的。
“喂,美美。”
她话刚出口,那端就传来江凤美紧张的声音,“以默啊,等下师父要让我当着几百号人上台演讲,怎么办?我好紧张。”
施以默这才记起江凤美前两天随秒左臣去上海出差了,她还当什么事呢。
女人笑了笑,“你放轻松,上去的时候别想太多,刚开始或许会紧张,越到后面你就越觉得没什么。”
“是不是真的?我还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过话,以默,我怕自己不行。”
“你要相信自己,美美,你是可以的!”
“可是我……”
“默默,你要水吗?”上官夜不知几时拿来几瓶矿泉水,他扬起嗓子冲她喊,施以默摇摇头,男人痞气般挑挑眉,“不要算了,全给我马子留着。”
他伸手将两瓶矿泉水抛向周倩,周倩一接一个准,“阿夜,好好打,我为你加油打气。”
男人扬起唇线,折身走向唐朝那边。
施以默自他身上收回注意力,江凤美沉默数秒后,缓缓开口,“以默,你们都在噢?”
“没有,就哥哥和他女朋友,他们在打桌球呢。”
“噢。”江凤美低笑了声,“好吧,那就这样吧,你好好玩,我在去舒缓舒缓紧张的情绪。”
“嗯,加油!”
施以默放下电话,江凤美那边已经收起线,女人将手机放回提包内,周倩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姐姐你要么?”
“我真的不要,谢谢。”她摆摆手,拿起椅子上的提包坐回去,周倩鼓了下腮帮子,将矿泉水搁在一旁。
两个男人还在桌球上边谈公事边较真,周倩性格比较活泼乖巧,基本都是她在说话,施以默静静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
施以默真就不明白了,前头上官夜对江凤美还死扒着不放,怎么这会倒潇洒转身,难道他之前对美美的种种都是假的么?
她着实不敢相信。
这变得,也未免太快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