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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这个必要,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过我自己的生活,你别来掺和,这是对当初你甩了我最好的报答。
    这是程筱豫的原话,张宁简再次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冷冷的风灌进衣摆内,原本的高热体温再次袭进脑子,让他有些眩晕。支撑着身体开车回到家,头痛欲裂,脑仁涨乎乎的疼,家里也没有药,就这么忍着倒在床上,迷糊糊的睡着了。
    次日下午,菲菲又开始鼓动着她那小嘴皮子叽叽喳喳的说他好可怜,高烧得爬不起来,她去看了他,给他拿了药,手上肿得像个馒头,甭得多可怜了。
    程筱豫不知道菲菲是被他迷住了,还是真么的,不过总觉得她时不时的提起他,让她由内而外的觉得烦,就一个字,烦。
    张宁简确实爬不起来,高烧近四十度,整个人都烧晕了。
    东北的严冬虽说气温他身体抗得住,但奈何手上有伤发炎,再另了连续几天晚上在程筱豫家楼下受冷风洗礼,这高烧就持续不下。
    张宁简知道,没人会轻易原谅一个人这么沉重的伤害。
    晚上九点多,张宁简在楼下已经连续等了四个多小时,都不见程筱豫的身影,电话没人接,他只能等。
    却不想,九点半后,程筱豫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人。
    看清来人,张宁简一怔,不熟但也认识,北京军区的人。
    程筱豫没理他,与身边的何立聊了几句,便开了门准备上楼。张宁简也没说什么,直接拽住门,想要和他一起上去。
    程筱豫微笑着与何立道别,然后转头冷冷的看着他:“张宁简,你有完没完?”
    张宁简把人推了进去,自己也跟了进来。
    “我就来看看你,别和他走得太近。”
    程筱豫冷笑:“与你无关。”
    她说着,转身把门打开,拽着张宁简的胳膊,用力的把人推了出去。
    张宁简近来体质确实不行,被程筱豫推了一个趔趄,退出了几米外。何立没有走,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很是挑衅。
    连续三天,程筱豫每晚回来的都很晚,而且都与同一个人一起,张宁简每晚都等到九点多,他知道,他只是想看她一眼。
    程筱豫与何立相谈甚欢,不知道两人说着什么,程筱豫开了门,好像准备一起上楼了。
    张宁简想要跟上,却被程筱豫冷冷的眸子逼退。
    “还真是不死心,难为你了。”何立的话,有些冷嘲热讽。
    程筱豫轻挑唇角:“没办法,有些人就不知趣。”
    张宁简站在旁边,紧抿着唇,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特别是程筱豫这种语气,这种神情,他第一次见到,也许,他从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轻描淡写的说着让他刺痛的话。
    程筱豫笑着冲着何立开口:“你说那个怎么咖啡研制来着,你教教我吧。”
    何立一听,眸光一亮,点头:“虽然不是特别简单,但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程筱豫噗哧一乐:“虽然夸我是不错,不过我可不喜欢虚伪的。”
    何立挑眉:“我非常认真的,说话,别跟我说你喜欢听毒舌。”
    程筱豫耸肩:“人都有犯贱的时候,贱过了就好了。”她说着,目光连瞟都没瞟旁边的人,“走吧,今天就请何老师露一手。”
    程筱豫的话像一根毒针,带着倒刺,伸进他的心脏,然后用力的搅弄,然后血肉模糊之后狠狠的抽出,张宁简只觉得疼得一阵眩晕,眼睁睁的看着程筱豫与何立一起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狠狠的拍着门板:“程筱豫。”
    而没人回答他,只留下她清冷的话,人都有犯贱的时候,贱过了就好了。人都有犯贱的时候,贱过就好了……
    次日,菲菲打电话给张宁简,打了好久,才听到电话被接起,然后是男人模糊沙哑的低沉声音。
    待她开着车到他家的时候,敲了好半天,门才被打开。
    当人靠近,她就感觉到一股热气,呼的扑了过来。
    心下一急,急忙上前,手触碰到他滚烫的手臂时,吓得一哆嗦,惊叫道:“你怎么烧成这样,你怎么不去医院啊。”
    张宁简转身,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板上。
    菲菲上前急忙拽住他的身子:“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菲菲心急,怒吼着:“还没事儿,你这温度都快能烧开水了。”
    张宁简迷糊的走了回去,直接倒在床上。菲菲跟上:“穿衣服,我送你去医院,再不去容易烧成肺炎就严重了。”
    “没事儿,你让我睡会儿就好。”张宁简用力的推开她的胳膊,难受的翻了个身。
    菲菲无奈,给程筱豫打了电话。程筱豫正和何立吃饭,聊着咖啡豆的研磨和配制,电话就响了。
    “喂,菲菲,什么事儿。”
    “张宁简高烧人都糊涂了,我拽他去医院说什么也不去,你过来帮个忙。”菲菲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切。
    程筱豫心下一顿,拿着咖啡杯子的手紧了又紧,末了,淡淡道:“他生病不去医院关我什么事儿,我吃饭呢,别找我。”
    她说着,啪的挂了电话。
    菲菲咬牙,哼了一声把电话摔在一边:“张宁简啊张宁简,你怎么把小豫姐得罪成这样,你病了她也不管你。”
    张宁简一听到程筱豫的名字,身子蓦地坐了起来:“小豫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菲菲望天:“是你自己生病了,她说了,你死活不干她事儿。”
    张宁简重重的摔在床上,淡淡的笑了笑:“她说的对。”
    菲菲点头:“你真是活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活该,你啊,我帮你说那么多好话也没用,可见你伤害她有多深,女人经不起伤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总说我们是小孩子,小个屁啊,我都二十四了……”
    菲菲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然深深的刺进了张宁简的心底,他说小豫是孩子,但他却发现已经爱上那个小丫头,深深的不可自拔。
    程筱豫也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但他却一直认为是,可见,如果他早一天能预见这段感情,他绝对不会轻易的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四年后他又伤得她体无完肤,说白了,这就是报应。
    张宁简不去医院,菲菲只好打电话给军子,军子找了医院过来。
    医院叮嘱,手上的伤会引起发炎,再加上确实有些感冒再不吃药不打针,不烧迷糊过去才怪。
    军子准备留下来,菲菲自荐下来照顾他。
    程筱豫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与何立还是聊了好一会儿,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
    手机上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她把电话扔到沙发上,进了洗手间冲澡。
    然后热了杯牛奶,坐在沙发前看电视。脑子里却一点东西也进不去,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她承认她根本走不出来,但她不想见他是真的。
    她想这样自己好好的生活,活出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她不想满脑子都是他,满心都是他,她的心太小了,容下了他却早已把自己推之门外。
    桌上的狗尾草还依旧存在,今天却多了一束玫瑰。
    程筱豫把草扔到垃圾桶里,拿着那束玫瑰放在一旁。
    菲菲托腮:“你和张宁简不是很熟么,你俩还有亲戚,为什么他生病了你都不关心一下呢?”
    程筱豫低着头,计算着燃料公式,一直没有开口。
    菲菲在旁边打着下手,见她不开口,又补充道:“我以为你俩有亲戚才找你的,我晚上再去看看他,昨天烧得吓人,手上发炎引起的高烧。”
    “专心工作,别聊天。”程筱豫心搅得乱,冷冷的喝斥道。
    虽然知道她很冷,也很严厉,却没见过她这样疾言厉色的说过话。菲菲瘪了瘪嘴:“我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程筱豫起身,走向训练场,从里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的作训服,然后冲着菲菲说道:“拍动作,姿势,如果有问题,记得纠正。”
    菲菲点头,却发现,程筱豫这哪是做动作指导,明明是跟沙袋有仇一样,那一拳出去,吓得她一个机灵,要是打在身上,五脏都能碎了。
    程筱豫一记重击,然后转身一个旋踢,然后又是一拳,膝盖用力一顶……连续一个小时,训练场上的人都傻了,直接把吊着的沙袋打在了地上,程筱豫腾空一跃,然后双膝狠狠的刺中沙袋。
    哗的一声,沙子从沙袋里淌了出来。
    程筱豫眸光凶狠,紧紧的盯着沙袋,好像是仇人一样,菲菲吓了一跳,急忙跑了过来:“有没有受伤?”
    程筱豫大喘着气,末了,摇了摇头。
    临下班前,程筱豫拿着那束玫瑰,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菲菲跟在她身后,不解的问道:“周哥哥回来了么,他送你的花啊,看你这么高兴。”
    “谁说一定要他送,别人送的也喜欢。难道你喜欢狗尾巴草?”
    菲菲赶忙摇头:“我喜欢花,玫瑰啊,红的,粉的,紫的,蓝的,反正不喜欢草。”
    “那就对了,脑子没进水,没被门挤,没被驴踢,就不会喜欢狗尾草。”程筱豫走到门口,却到了何立。
    何立笑着上前:“听说有家私房菜不错,我们去尝尝。”
    “你才来多久,摸得还挺熟的,连续几天吃不重样。”
    “那当然,看是为什么,如果为了让你开心,翻遍整个城市又有什么关系。”何立说着,眉弯微眺。
    程筱豫轻捂着唇:“谢谢你的花。”
    菲菲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程筱豫和何立吃过晚饭,又去喝咖啡,然后泡酒吧,持续到十一点半才回来。
    何立毫不掩饰的对程筱豫示好,她呢,淡笑,不拒绝,不接受。
    何立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大的把握,起码程筱豫对他的态度看来,有暧昧,这样的话机率就占了百分之五十。
    开车送她回家,程筱豫问他什么时候回北京,他说如果程筱豫愿意,一周会来见她一次。
    程筱豫低眉,浅笑,没回应。
    何立以为这貌似有些眉目了,程筱豫那高冷的性子,此时低眉浅笑的时候,看起来特别迷人,何立觉得喉咙处不自觉的发生吞咽的动作。
    到了家,程筱豫了下车,何立把车后座的玫瑰拿了下来:“小豫,你忘了花。”
    程筱豫笑着,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他说着,递过去的手不自觉的拽住了她的手指。
    程筱豫一顿,没有挣脱,何立有些急切的开口:“小豫,我喜欢你。”
    程筱豫低眸,没应声。
    “小豫,我真的非常喜欢你。”何立再次补充。
    程筱豫微微一笑,问道:“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所有的都喜欢,你人又漂亮性格又好,而且聪明冷静,和你在一起我非常舒服。”
    程筱豫挣了下被他攥着的手指:“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何立捏了下她的手,然后轻轻松开,温柔的笑着:“小豫,你真的很美。”
    程筱豫笑而不语,转身向门口走去。
    却不想碰到几天不见,一直生病的张宁简。
    男人矗立的昏黄的灯光下,鹰隼般的眸子在夜间亦是晶亮,带着寒光直射过来。
    她浅笑转身:“何立,明天见。”
    何立点头:“晚安。”
    拿出门卡开了门,程筱豫刚走进去,身后被一道大力推了进来,然后紧接着“呯”的一声,男人一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卡在她的腰间,把她整个人都按在了墙上。
    “程筱豫,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张宁简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手上温度冰冷一片,但说出话带着高温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麻烦你放开我,否则我要大叫了,这里是军区大院,由不得你乱来。”程筱豫抬眸,冷冷的回视着他。
    “他有女朋友。”
    “我知道。”她非常淡定的答道。
    张宁简一顿:“程筱豫,你故意的。”
    程筱豫轻笑:“对,我就是故意的。”
    “小豫,用得着这样么?”
    “她不仁,我不义。我没上赶着,是何立自个送上门的,我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起吃饭,喝咖啡,我又没和他睡觉,我怎么错了?”程筱豫呵呵一笑,“怎么着,觉得我不要脸,我要不要脸干你什么事儿,你张宁简算哪根葱,你管得着我……”
    “唔……”程筱豫那刺得人心都流血的话,被他狠狠的堵了回去,他用力全力,吻住了她,滚烫的唇紧紧的裹着她的唇,灵活有力的舌狠狠的探进她的口腔,把她所有的话都吞到肚子里。
    程筱豫傻傻的被吻住,脑子轰得一声一片空白。他滚烫的唇舌仿佛灼伤她的神智……
    “呯”的一声,张宁简被她狠狠的推开,程筱豫怒气值满格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他xiōng口,把他踢出去直接撞到门上:“滚,你给我滚。”
    张宁简捂着xiōng口,猛然的咳嗽着,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看着程筱豫上了电梯,急忙跟上。
    他一手扣住电梯即将关闭的门,大步走了进来。
    他脸色泛红,身子有些不稳,但眸子却异常坚定:“程筱豫,你可以恨我,可以打我骂我,甚至弄死我都没关系。但我告诉你,只要我张宁简还有这一口气,这辈子绝不会再放手!”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视她倔犟的眸子,认真坚定的说,“小豫,我会用我余下的生命,全部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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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筱豫这二十五年来,第一听到张宁简表白。他的眸子严肃诚恳,语气认真笃定。要说她没有感觉是不可能,毕竟爱了那么,但要让她感动,激动,甚至冲动,却做不到。
    但她承认她有点乱,乱了神智乱了心,但,那又如何。
    迟来的表白爱情,可惜,终究是迟来的,此时的她对他再也燃不起希望,她曾经无数次的想像过他对她说这三个字,可惜,不是这样的时刻,不是这样的心境,不是这样的心态,一切,太晚了。
    “说真的,这句话很好听,我期盼等待多少年连我自己都忘了,时间匆匆而过,我不是当年的我,你也不是当年的你,感情亦不是当年的那样执着,张宁简,我从未想过用离开的方式让你记住我,但离开是必然的,因为你不知道,我对这份等待已经耗尽了力气,我累了,让我好好的过我自己的生活。”
    程筱豫话落,按开了电梯,然后把他从身边推开。滚烫的体温,烧了他的神智,但不想毁了她的理智,就这样,算了吧!
    淡漠的神情,语调异常疲惫,程筱豫的话认真且理智,她要的爱,不是在伤过之后再来弥补,爱,那终究是过去式。
    张宁简看着电梯数字在上升,隔开了原本贴在一起的两颗心,他知道她恨她怨,但他更加笃定,绝不会放手。
    程筱豫窝在沙发上,时间流逝中,小脸埋在双手中,脸颊上还残留着他滚烫的温度,原本痛得麻木的心,异常的疼,疼得浑身都颤抖着。
    她不知道张宁简为什么还没走,她也不想知道,但她真的乞求,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就让她把心放空,活给自己一次吧。
    每天早上看到办公室上的那束狗尾草,程筱豫已经没了感觉,还是依旧拿起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回到办公室前继续工作。
    何立还会来找她,不过程筱豫有点心不在焉。
    “你还喜欢他?”程筱豫喜欢张宁简,谁人不知啊。
    程筱豫垂眸,摇了摇头。
    “我明天要回北京,有什么事么?”
    程筱豫喝了一口汤,摇了摇头。
    何立感觉到程筱豫今天情绪并不高涨,吃过了饭,便约她去喝两杯。
    程筱豫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好久没见陈子昂和沈楠楠,不过据说这俩人现在火热得不得了,不过虽然火热,但沈楠楠常常跟她抱怨陈子昂欺负她。
    至于怎么欺负,程筱豫才不管。
    陈子昂偶尔会打电话过来,从来都没有正事儿,闲扯会儿也能逗她笑笑。虽然她常说,你再这样小楠楠该吃醋了。
    陈子昂此时更加无语,因为他家小楠楠,不知道吃醋,说山西的醋太多了,早没了味觉。
    程筱亦和程筱匿时常会关心她,虽说总要来看她,却都一次两次放她鸽子。
    每次出去喝上两杯,还真怀念身边的那些朋友,亲人,往日的欢乐。
    这次没少喝,打车,何立送她回家。
    “下周来看你。”何立明天要走。
    程筱豫浅浅一笑:“你忙得过来么?”
    “只要你想,我明天就不走了。”
    程筱豫呵呵一乐:“工作要紧。”
    程筱豫有些不想回家,因为她不想看到楼下每晚都会出现的人。
    何立送她到了楼下,她转头说道:“别送进去了,我自己走走。”
    何立点头:“那,晚安。”
    程筱豫点点头。
    车子开走,程筱豫转身走到门口,把那束玫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
    给乔乔打了电话,因为事先知道她回了家,所以便与她聊聊。乔乔没什么事儿,她便打了车去了乔家。
    两人也有半年没见,乔乔知道她心情不好,弄了点酒,俩人在沙发前一坐,拿点小吃,一边聊着一边吃。
    “我不想见他,但他每天都出现。”程筱豫坐在地毯上,脑袋枕着胳膊,手中举着酒杯,无奈的笑了出来。
    乔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这事儿没法说,当初林笑也一样,让她恨得牙痒痒,但该爱还是爱,爱情可以有伤有痛但没办法否认。
    “如果不想回去,拿点东西搬我这吧,就当给我看房子了。”
    “这主意好,这主意好啊。”
    程筱豫从晚上开喝,一直到后半夜,连续五个小时,真的多了。
    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乔乔拿了被子给她盖上,叹了口气。
    程筱豫睡的不实,两个多小时就醒了,天刚蒙蒙亮,看着漆黑的房间,敲了敲脑袋,起身喝了点水,拿起衣服悄声关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程筱豫打车回到家,却不想刚到门口,不远处的吉普车上,张宁简走了下来。
    程筱豫没理他,开了门自顾自的上楼。她确实有些累,头还隐隐作痛。张宁简没说话,跟了上来。
    下了电梯,程筱豫开了门,转身抬手拒绝他进门,却不想他一手紧紧的拽住她的胳膊,把她用力的推了进去,然后人也走了过来。
    张宁简等了一晚上,从傍晚六点等到凌晨六点,十二个小时,整整十二个小时,打她电话不接,最后干脆关机。
    焦急的心理,火烧一样钻心的疼,而她却在这个时候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
    张宁简左手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到身前,黝暗的眸子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她。
    “程筱豫,这么晚了不安全你知道吗。”
    程筱豫着实很累,头痛欲裂,抬手用力的去推开他的身子,淡淡道:“不关你事。”
    “你喝成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程筱豫你……”
    “开房去了。”程筱豫冷冷的回视着他。
    开房,张宁简脑子轰的一声,震得隔膜嗡嗡作响,开房,呵。
    他疲惫的神情尽收她眼底,心痛的感觉,她好像可以体会得到。但她却不知为何,笑了出来。
    “我说过,我早不是以前的那个我,我不会再等你再一个四年,我睡过多少个男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眸子一凛,狠厉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射着她,他的唇抿成一条线,高温的身体从他带着烟草味的呼吸中涌进她的脑海中。
    她淡淡一笑:“小宁哥,我真的不是以前的我,我可以找周放,我还能找何立,我还能找下一个。”她笑着,很妩媚很妖娆,带着酒精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
    “程筱豫……”张宁简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左手手指有力的擒着她的圆润的下巴,仿佛要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一丝破绽。
    程筱豫吃痛,但却没有挣脱,轻启朱唇:“你想了么,童颜没有满足你么,那要不来来一次,没关系,我回来之前洗过澡了,不脏……”
    “程筱豫,你闭嘴。”张宁简狠狠的握着她的肩头,恨不得摇醒她。但程筱豫依旧在笑,一边解着衣服扣子,“我们还没做过,是不是很遗憾。”
    她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衬衫,扣子松垮的系着,她挣着他的手,把衣服扯了下来。
    “小豫,你别这样。”张宁简知道,他快疯了,真的疯了。他双手一环,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紧得力道,箍得她骨头都发疼。
    程筱豫上扬着唇角,笑得眼泪都蕴在了眼眶里。
    他就这样的搂着她,身子止不住的轻颤着,他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为什么她要这样糟蹋自己,不要这样。
    天渐渐亮了起来,冷光从窗外映了进来,程筱豫累了,站得累了,被她紧紧的抱得累了。
    末了,拍了拍他的背:“不做的话让我去睡吧,我很累。”
    张宁简松开了她,挡腰把人抱了起来,一步步的走进了卧室。
    轻轻的把她放到大床上,然后转身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拉过被子盖好,用未受伤的手攥着她的手,轻吻着:“睡吧。”
    程筱豫拽过被子盖在头上,她不想见到他,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哭了出来。
    本以为自己早已坚不可摧,没想到最后终究还是一个疼了就会哭的孩子,可笑软弱的小孩。
    她睡的不好,梦里纷纷扰扰总是不清静,梦里不是打架就是斗嘴要么就是分手,要么就是他和童颜一起出现。
    她真的受不了,她受够了。
    她想上前,狠狠的甩他一巴掌,让他彻底的滚出她的视线,但却总是碰见他疲惫的神情,和温柔的眼。
    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身边的人不在,原本提着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躺了会儿,起身走了出去,打开门就发现厨房里有轻微的响声。
    是张宁简在做早餐。
    听到了开门声,张宁简急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醒了?”
    程筱豫没有应声,转身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张宁简端着温水站在她面前:“喝点水。”
    程筱豫接了过来,喝了两口递给了他,然后转身回了卧室,扑倒在床上。
    张宁简走了进来,在旁边半蹲了下来,大掌轻轻的触碰下她的发,轻声说道:“小豫,原谅好吗?”
    程筱豫一时没有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平躺着望着棚顶,淡淡道:“毕竟是我爱过的人,我又能怨你什么。”
    张宁简攥住她的手执在唇边:“对不起,小豫,对不起。”
    这是分手之后,张宁简第一次说对不起,半年过去了,她的心疼得麻木了,他却说了一句对不起。
    张宁简之前不说这三个字,因为他不想用这三个字去侮辱他和她的感情。现在说,是因为他这份道歉会用行动去承担起来。他自责,但即使历史再重演一遍,他也无从选择。这是一个劫,他们感情中的劫。
    程筱豫没开口,抽出被他攥着的掌心:“张宁简,我真的很累,你能放过我么?”她说着,轻轻转头,眸子中满是疲惫,“求你了,放过我吧,让我过自己的生活。想到你,真的很累,很痛。”
    她的决绝,她的疲惫,张宁简心疼得无以复加,这份疼痛让他不敢再上前,他怕她痛,他不舍得。
    张宁简没再来找她,菲菲也很少会再提起他。程筱豫恢复了往常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很惬意的日子。
    周放回来一次,短暂的停留了一天就走了。
    程筱豫以为张宁简走了,却不想去政治部办审批手续的时候,碰到了他。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人少了前些日子的疲惫,可能是感冒好了吧,手上,还缠着纱布,人,瘦了很多。
    张宁简一身军装常服,肩上的三颗星映着外面的暖阳闪闪发亮,眉宇间有着沉稳和干练,紧抿的唇衬得人越发的刚毅。
    这是再次见面后,程筱豫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以往剑拔弩张,要么就是橫眉冷对,此时,却淡然和平的面对面。
    张宁简签字,盖章,然后打了几个电话,待叫来跟随着一起调过来的小庄,交待了事情。
    其间,只与程筱豫眼神交流过一次,其它时间,都非常冷静淡漠。
    程筱豫和小庄一起走了出来,小庄冲她笑笑:“好久不见,最近怎样?”
    程筱豫点头:“还好……”她想了想,“你们怎么在这儿?”
    “二个月前首长就打申请调职,我也跟着一起打了申请。”
    张宁简申请调职?这一点程筱豫还真没想过,从北京总参往基地调,一般都是升职,张宁简并没有升职这样平级调几乎没人会这样做。
    有些日子没见,何立出现时程筱豫还有些恍惚,他拿着一束漂亮的玫瑰站在她面前。
    程筱豫却觉得好笑。
    “谢谢。”接过花,道了谢。
    “我能追你么?”
    “我听说,你……”程筱豫作势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会听到一些风声,但我和她,就是朋友而已,我知道你们关系不太融洽,这次回去之后我把立场坚定了,小豫,我喜欢你,能接受我的追求么?”
    研究所大院,何立手捧一束玫瑰,非常掷重的向程筱豫未爱。而身旁的人纷纷侧目。
    程筱豫摇头:“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比较好。”
    何立一怔,之前程筱豫的态度虽然没明着表示,但那神情错不了。
    “是不是因为张宁简?”
    程筱豫浅浅一笑:“与张宁简无关,我觉得我俩做朋友比较好。”
    “你还喜欢他,小豫,你别傻了,他能甩了你,以后也能,这样的男人值得你留恋么?”何立家世不差,都是京城红三代,但如果能追到程筱豫,那更是在圈里长了面,对家世也更有帮助,谁会放开这样的肥羊,更何况,程筱豫人长得真的很好看,那性子冷冷的总让人有征服的**。
    “我打过电话回北京,身边的朋友说你和周子娇恋爱,我觉得吧,我这人再不耻也不能做插足这事儿。”
    “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何立有些急切的解释,他可是回去在圈子内信誓旦旦的挑明了说程筱豫是他的人。
    “是不是朋友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真的开始还把你当个朋友,你要是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程筱豫说着,转身往回走。
    何立一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程筱豫不能怎样,毕竟在研究所内,也得注意影响。
    “程筱豫,你玩我呢是吧。”何立明白过来,原来这丫头耍他呢。
    程筱豫转头,嗤笑了下:“你说呢。”
    何立眸子一凛:“程筱豫,你别太过分。”
    “怎么着,你劈腿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程筱豫嘲讽的笑了笑。
    何立真的明白了,妈的,还真特么的被程筱豫给玩了。
    “好,你行啊程筱豫。”何立把花摔在地上,转身上了车走了。
    程筱豫原以为就这么着了,却不想回到家后,在楼下碰到了何立。
    何立穿得不多,裹着衣服衣襟走了过来。
    程筱豫定定的看着他,何立眸子冷冷一笑:“怎么,我是看出来了,耍我玩得挺嗨啊。”
    程筱豫有些戒备,身子退后半步。
    何立知道程筱豫身手了得,自然不会用强,但也不想便宜了她。
    她后退半步,他上前半步。
    这时,旁边的车子,呯的一声甩上车门的声音,黑色尼子大衣,里面是橄榄绿的军装常服,张宁简的步伐稳健,迈着修长的双腿信步走了过来。
    他上前,一把拽过程筱豫,然后转头冷眸直视着旁边的人:“何立,程筱豫你也想打主意么?”
    何立嗤笑:“你俩合起来玩我?张宁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是甩了她和童颜一起吗,怎么着又甩了童颜回来找她?你这几年也够风流的,这军区有名的两个美人你轮着玩……”
    “呯”的一声,张宁简眸色一沉,抬脚,狠狠的踹了出去,何立哪经得住这一下,身子重重的跌了出去撞到路灯的柱子上。
    要想动手,任何一个人何立都不是对手,隐着xiōng口和后背火辣辣的疼,咒骂了句,开着车走了。
    张宁简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待车尾消失不见,才转身等她刷了门卡把人推了进去。
    何立的话难得的刺耳,他没办法跟程筱豫解释,也不想去打扰她,中午去办事正巧碰到何立去找她,明知道以她的身手何立绝不是对手,但就是担心她会被欺负。
    程筱豫怔怔的上了楼,然后看着楼下消失的车尾,轻叹了口气。
    连续三天,程筱豫都看到楼下的车和车里坐着的男人。
    他没有出现,只是看着她回了家,上了楼,便开车走了。
    程筱豫倒在床上,脑子里乱得很。
    周五,张宁简在程筱豫家楼下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回来。心下担忧,何立可不是善茬儿,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连续几天程筱豫都是五点半至六点到家,现在已经六点四十了,人还没回来。
    张宁简越来越担忧,虽然不想打扰她,但还是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直到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后挂断。
    又拨了出去,依旧无人接听。
    张宁简发了条信息:我知道你不想接电话,但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就成,你很安全。
    结果,信息石沉大海。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张宁简之前为什么不说爱,这个问题怎么讲,对某匿个人来说,不喜欢把爱放在嘴边,爱字也不喜欢轻易说出口。简容的爱是在结文之前讲的,沐则是在文进行一半的时候讲过,因为那是个契机,张宁简是在这里讲出口。爱不是挂在嘴边才是爱,之前没讲是因为没有那个契机也没有一个必然的点,还有这句对不起,之前不写与不说爱都一样,这六个字,对某匿来讲不要常拿出来,听多了没感觉了。所以,这也是某匿写文不常出现的我爱你三个字的原因。
    83
    张宁简连着拨了几次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他越来越急,按照以往程筱豫不想听电话会直接挂断或是关机,这次却是任着电话几次响着。
    他越来越担忧,虽然以程筱豫的身手何立不是对手,但奈何现在的人都玩yīn的,她的性子又直,万一……
    他越发的不敢想,电话一直拨了出去,过了好久,突然电话被接起,另一端,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待说明了情况,张宁简心下一顿,把车子开了出去。中途给炎菲菲打了电话,炎菲菲说程筱豫下午去了基地说要去查资料,并没有一起回来。
    张宁简快速行驶着车子,因为并不熟悉街道,让他在交通拥堵的路段特别的急躁。到了研究基地,提交了证件直接进了办公大楼。刚才接电话的警卫正在门口等他。
    张宁简不担心其它,却担忧程筱豫的心里yīn影,那就是密室恐惧症。
    基地的地下机密资料室是不允许外人进入,每次进入必须有上级领导的审批签字才可进入,进入资料室的人不允许携带任何电子类产品,以防机密资料外泄,这是所有研究基地的规定,重重关卡的原因。
    张宁简没有权利进入资料室,警卫更是没有权利,张宁简心急如焚,没办法,把电话打到了炎家。
    大概半个小时,有人匆匆赶来,来不急说什么大家一起下了地下室。
    几道关卡通过,门被打开,光亮霎时冲进漆黑的密室,只见角落里蜷缩着的人,见到光亮时,抬眸时惊慌的神情。
    张宁简心下一紧,心疼的感觉占据了整个心间,大步上前来到她面前,轻声唤着她:“小豫。”
    程筱豫脸色惨白,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宁简抬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小豫,没事儿,我在这我呢。”
    程筱豫张了张嘴,却发现有些发不出声音,眸子里没有泪只有数不尽的惊慌和无助。
    张宁简搂着她的肩膀,把人带进怀里:“别怕。”
    程筱豫靠在他怀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神经紧绷,周身都像耗尽力气一样,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听着他强劲的心跳。
    程筱豫下午到基地查些资料,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灯就灭了,眼前霎时一片漆黑,恐惧蓦地袭进心底,身子仿佛定在那,动都动不了。
    八岁那年,她和张宁简差一点被人劫持,他拉着她躲避,但奈何对方手里有刀,张宁简也是只是个高中生,还要要保护她,所以只能带着她跑。
    程筱豫知道不远处有个地下仓库,俩人一起躲了进去。
    伸手不见五指,地上全是废弃的砖头瓦砾,钢筋水泥。程筱豫的小腿小脚不一会就划得破了皮。张宁简也不好过,但为了活命只能破着头皮往里走。
    “疼,脚疼,小宁哥,太黑了我害怕。”小小的她带着稚气的童音。
    “别怕,我背你,你闭上眼睛。”张宁简捡了一个笔直的钢筋做防护,脚下试探着往前走着,背着她悄声躲了起来。
    外面的脚步声一直没断过,没人发现这边有个入口可以进入。
    两人躲在里面,程筱豫捂着小嘴巴不敢开口,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八岁,她只有八岁,她虽然懂的不多,但父母从小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
    此时地下室漆黑一片,只有两个孩子压抑着的呼吸,和紧拉在一起的小手。
    就这样,一个晚上,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程筱豫当时压抑着想哭的冲动,搂着他的胳膊,糯糯的小声开口:“小宁哥,我怕。”
    张宁简虽然是个大小伙子,但也是刚成年,双拳难敌四手,只能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怀里:“别怕,小宁哥保护你。”
    程筱豫点头:“小宁哥,坏人走了么?”
    “还没有,你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醒来之后就回家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手机,张宁简虽说不害怕,但是看着小不点儿吓成这样,他心中也很不忍。
    他不敢出去,直到外面传来家人的呼唤声,他才背着小丫头走了出去。
    程筱豫吓到了,住了几天的医院才缓了过来。后来,她什么也不怕,就怕黑。张宁简知道这是打小留下的yīn影,解不开了。
    打那以后,八岁的她便要求学习武术,跆拳道,后来再大一些,就开始玩刀玩枪。
    她虽然不是娇娇女,但也并不是天生就想要拥有这样的能量。她要保护自己不让家人担心,她必须这样做。
    PS:前文中写过程筱豫怕黑,这点算是点出原因了。
    ——《你擒我愿》123言情原创网独家发表,支持正版,拒绝盗版——
    张宁简开着车,程筱豫就安静的坐在车上,一句话也不说。张宁简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然后走了过去打开车门。
    “到家了。”
    程筱豫一直在神游,张宁简眸光黝暗,心疼的看着她,抬手抚上了她的手背。
    末了,他转身,背对着她:“上来,我背你。”
    他对她来讲,是强烈的安全感,一直都是这样,即使他伤害了她,亦是在心底最强烈的那一个人。抬手爬上了他的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宁哥,我害怕。”
    她的声音很柔很弱,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分辨。
    “到家了,不怕了。”张宁简心中钝痛,但他也没办法替代她,只能像小时候一样轻哄着她。
    “太黑了,没有安全感。”人都有弱点,没辙。这也是程筱豫近来第一次这样软软的说话。
    “天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光明,也是黑暗一片。”张宁简背着她,上了电梯。
    回到家,程筱豫就裹着被子倒在床上。
    张宁简接了热水给她,之后进了厨房,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转身回了卧室,半蹲在床前:“想吃什么,我去买。”
    程筱豫没点头,也没摇头,目光微眯着,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张宁简心下一紧,倾身,双手搂住她的背,把人带进了怀里。
    程筱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入夜,但灯却是亮着的。应该是张宁简知道她害怕,所以一直开着灯。
    下了床走出来,发现客厅也亮着灯,沙发前正背对着她,翻阅资料的男人。
    张宁简听到了响动,转头看是她起来,急忙把手里的烟掐灭,起身向她走来:“好些了没?”
    掐灭烟的动作是下意识的,但程筱豫多多少少感觉到一丝温暖,“好多了,怎么还没回去。”
    “我煲了汤,还在锅里呢你想喝么?”
    “不想吃东西,麻烦你了。”她回绝,看到了他眸子里有一刹那的失落,“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了。”
    “我不困,你睡你的,我看会资料,正在熟悉这边的工作。”
    程筱豫点头,进了洗手间洗漱一下回了卧室,刚上了床,发现床头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柜子上。淡淡的勾起唇角,微凉的夜,有些难眠。
    张宁简给亮子打了电话,亮子跟何立关系虽谈不是铁,但私下里也有些走动,他把话挑明,如果何立再有不该动的想法,别怪他也翻脸不认人。
    至于这件事情,张宁简确定不是人为,因为程筱豫的这个弱点,除了家里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所以这次意外,确实是意外。
    至于周子娇与何立,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不过他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下周子末,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算是缓合了许多。
    程筱豫情绪不好,周末正好在家休息,连续两天屋子都没有出,张宁简买了菜回来做,程筱豫虽然不太进厨房,但看到他缠着纱布的手有些吃力的握着菜刀,心中也不忍的抽搐着。
    上前,把人推开:“你手有伤,别做了。”
    “没事儿,已经好多了。”张宁简半拥着把她从厨房推了出去,温柔的笑里有着许多宠溺的味道,“去玩会儿游戏或是看看电视,一会就好。”
    程筱豫无奈,也不想与他过多争执。
    虽说不想再与他重新在一起,但看着他每天不辞辛劳的为她忙东忙西,要说一点感觉没有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是个女人,一个爱了他十几年的女人。
    心软是女性的通病,特别是看着自己那么爱的男人,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说话,东奔西走的为自己忙碌时。
    她的心不是死的,即使伤得透彻,依旧还是鲜活得跳动着,只要跳动,就不可能没有知觉。
    她不太想去上班,便请了几天假,张宁简依旧每天早上会来把早餐弄好,然后再去单位,晚上会来做晚饭,然后看着她吃饭,他再走。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吃东西,但他确实没在她这儿吃过一次饭,只是做好了,看着她吃,他就走。
    几次下来,程筱豫扪心问自己,为什么每天都让他进来,不是说好的拒之门外么。
    靠,程筱豫此时也很暴躁。
    又是一个艳阳的周末,他打电话给她,问她想吃什么,程筱豫语气很淡的回拒了他:“别来了,我吃过了。”
    张宁简知道她只是拒绝自己的托词,知道她近来对他已经少了些防备,也清楚事情不应Cāo之过及,所以也便听了她的话没有过去。
    简单收拾了下去了单位,眼见中午,把资料拿了上,开着车去了程筱豫家。却不想,碰到了贺主任。
    贺主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前,冷眸瞥向他:“哟,这哪股子风把张宁简吹来了。”
    张宁简心下坏了,急忙开口:“贺姨,您什么时候到的。”
    “有一会儿了,来看看我闺女有没有被人欺负。不巧,人还瘦了一圈,我这当妈的哪能不心疼。”贺主任说着,眼皮轻撩冷笑,“张宁简,我再警告你一次,甭有的没的往这儿跑,你不觉得怎么着,可碍着我们小豫呢。”
    张宁简知道贺主任极其不待见他,也没辙:“贺姨,我来看看她……”
    “你的话,我听够了,也不想听。”贺主任冷淡说着,贺女王的气场可不是白给的。冷眸一挑,硬声道,“程筱豫,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么?”
    程筱豫抚额:“妈,您别多想,我知道。”
    贺主任点头,淡淡的恩了一声:“那就好,我闺女得随我,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恩,知道。”程筱豫没辙,贺主任发话,她要敢不应那等着被PIA飞。
    贺主任满意的笑了笑,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人:“张宁简,我该讲的话都跟你讲过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小豫再跟你。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怪只怪丫头命苦,之后呢,你过你的,她过她的。”
    她知道张宁简申请调了过来,哪不知道他什么想法,想让她家傻丫头回心转意,他想得美!
    贺主任这些话算是好听的,之前他要去程家,哪次不是橫眉冷对剑拔弩张,更厉害的时候直接拿着棍子撵人。
    “贺姨,我是诚心和想小豫在一起。”此时虽说不是表衷心的时候,但该表达也得表达。
    “你诚心不诚心就不关咱们小豫闲事儿,咱们没这份心,咱程家闺女攀不上你张家的男人。”贺主任淡淡的说着,末了,“程筱豫,你说呢?”
    程筱豫事先已经被教训了一通,可是真不是她的问题,她撵不走人,她也没辙。
    “妈,我都跟您说过了,您知道的。”
    “甭跟我表明,我知不知道没有一丁点儿关系,让有些人认清事实才是关键。”
    程筱豫嘴角一抽,看着门口有些傻站着的男人:“张宁简,我还是那个态度,回去吧。”
    张宁简扯了扯嘴角,原本刚刚有些好转的关系,这未来丈母娘这关貌似更难过了。
    “贺姨,那个,程叔挺好的吧。”靠,这话题转的,够别扭。
    “好得很,不劳你Cāo心。这人呐,怎么也有要自知之明,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就可以为所欲为,年轻人,做事掂量掂量后果,不送。”
    张宁简要是走吧,那说明真是退缩了,不走吧,贺主任发话撵人,他还真有些进退两难。
    程筱豫头一次看到张宁简窘态百出的样子,还真是很搞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冲着妈妈说道:“妈,我和他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虽然知道她会这样说,但亲耳听着她对贺主任说这番话,张宁简这心里还真是酸酸的特别难受。
    84
    张宁简被程筱豫笑着请出了家门,贺主任冷睥一瞥哼了声。
    程筱豫心情不知道怎么地特别的爽快,回身坐在沙发前还带着笑,贺主任冷眼瞟她:“脑子没进水吧。”
    程筱豫敲了敲头:“小时候进过。”
    “现在好了没?”
    程筱豫点头:“绝对没问题。”
    贺主任指了指自家闺女的小脑袋:“我跟你讲,女人呐,别太傻。”
    程筱豫想了想:“妈,您是不是真的很讨厌他。”
    贺主任咂舌:“这还有假?顶顶烦透他了。”
    程筱豫嘿嘿一笑:“妈,我又不傻,会分清好坏的。”
    贺主任叹气,抬手搂着程筱豫的肩膀:“你啊,看着挺聪明的,但绝对是个笨蛋,白给人家还能倒搭点儿。”
    程筱豫翻白眼,她有那么傻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从张宁简出现到至今,一个多月过去了,见或不见对她来讲,现在已经有些无所谓的状态。
    因为挡不走,推不开,她想要的是平淡的生活,但再多的纠结,就是过不去那道坎,太过纠结。
    从去年程筱豫结婚,到今年的伤痛离开,一个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让她有些思考不及。
    一个整年,人就变得特别特别的淡漠,从原本对他的感情到如今的不如不见,没人能体会,爱到失望的痛苦。
    眼见离年根近了,程筱豫在想要不要回北京,但转念想想算了吧,还是留在这儿安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爸爸妈妈会谅解她的。
    二月初,春节将至,街道两旁开始点缀,整个城市都布满了年味儿的气息,研究所开始放假,程筱豫不走,也就没什么哪一天走的说法。
    周放最近比较忙一直没回来,不过打过一次电话,说他也不回北京。程筱豫想了想,那也不错,起码,这个年也不是自己一个人。
    炎菲菲问她要不要去她家过年,程筱豫婉拒,不去炎家添乱了。
    自从上次贺主任驾到,她的表态,张宁简貌似受了不小的打击,出现没那么频繁,但还是时不时冒出来吓她一吓。
    她每次都非常无语,现在说“你别来找我”,就跟放屁一样,更甚的还不如放个屁。
    但他出现他的,她过她的日子,对她来讲,打扰了她平静的生活,但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转眼,小年到了,这天也正是周末,程筱豫准备去逛逛街,给家里添点年味。
    卓展商场离她家不是特别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从楼下开始闲逛,其间接到仲夏的电话,两人闲聊了会儿,便挂了电话。
    程筱匿也问她要不要回去看看她家的一对双胞胎,她虽然有些过意不去,程筱匿生孩子到现在一次没有出现过,但她不想回去,大家也理解她。
    服装区域,程筱豫看中一件水蓝的八分袖西装外套,正冬的季节商场却已上了春装,比了比样子觉得很不错,便拿了尺码进了试衣间。
    穿上后大小正合身,出来照照镜子,左转右看,还算可以,但八分袖,她不知道现在买来放在柜子里会不会让心情变得太过焦急。
    “很好看。”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音在身后响起,湿润的嗓音,是她熟悉的。
    程筱豫心下微顿,转身的瞬间正撞见张宁简温柔淡然的眸色。
    嘴角一抽:“跟踪我?”
    张宁简摇头:“我过来转转,在楼下偶然看到你。”
    他这个解释,她能信么?不能,对,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借口。
    程筱豫进了试衣间把衣服脱了下来,递给旁边的售货员:“谢谢,麻烦了我不要了。”
    服务员一听,笑着解释道:“衣服已经付过款了。”
    程筱豫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宁简:“一件衣服想收买我?”
    张宁简不置可否:“我收买得了么?”
    程筱豫眼皮轻撩,没再回话。
    服务员把衣服打包好递给了她,程筱豫没接,张宁简却接了过来,然后转身的瞬间,一把拽住她的手往出走。
    “张宁简,你放开我。”程筱豫用力去挣脱,却奈何力气没他大,商场里也不能动武,只能被他拽了出来往前走着。
    “喂,你干嘛,放开我。”程筱豫小声的吼着。
    “别闹,就在前面。”张宁简轻柔的嗓音,有着迷人的温柔。
    程筱豫挣了几下也没挣开,紧抿着唇角,看着张宁简挺拔的脊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抵在两人交握着的掌心处。他的手掌很暖,很大,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心,这种感觉,她很喜欢,曾经一度也是自己想要,却未曾得到的温暖。
    只是现在,却有些莫名的悲伤,她不是那种会伤春悲秋的人,但却也不免惆怅,女人啊女人!
    大概二十米左右,到了一家店门口,这是个国际品牌,专做配饰。
    张宁简拉着她走到围巾专区,从架子上拿过一条浅灰色的羊毛围巾,然后非常利落的围在她的脖颈上。
    显然,他并不会系围巾,但最简单的双叠在一起,把另一边穿过去。围巾的颜色很简单,系法很简单,正如他的人,一样简单。
    他扣住她的肩膀转过身面着镜子:“刚才我看过了,觉得这条很适合你。”
    程筱豫嘴角一扯:“我不需要。”
    张宁简没理她的拒绝,温柔的眸色望着镜子里的人,他站在她的身后,有力的又用握着她的肩头,好像,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但他一直在克制,只是温柔的望着她。
    “我觉得比你之前给我看的那条好看。”
    程筱豫脸一黑,尼玛,说她眼光太差!
    “不用你管。”她硬冷的呛了句。
    张宁简噗哧一乐,头抵在她的头顶,淡淡道:“我知道那条是给我的,我有拿来,只不过你没看到罢了。”
    程筱豫瞪了他一眼:“别得寸进尺。”
    张宁简急忙撤了一点身子,摊开手:“没有,我只想说,我喜欢你系着这个围巾,冬天冷,保温很重要。”
    一条长款,一条短款,程筱豫一看,还真是情侣款的,他拿着打包好的两条围巾,又拽住她的手,压根不理身后人喷火的眸子。
    程筱豫也没什么心情逛街了,好好的一天又被搅和,张宁简表明立场:“如果你想回家吃饭,我们去超市买菜,想吃什么做什么。如果不想回家吃,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吃。”
    程筱豫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我有第三种选择,自己吃自己的。”
    张宁简眼眉一挑:“你真重口,喜欢吃自己。”
    “……”尼玛,靠,擦,我……
    程筱豫真快被他逼疯了,她从来不知道张宁简会这么无耻,下流,还是个痞子,败类,浑蛋,龌龊,WS……
    一个半月,她拒绝了无数次,他却没见一点退缩,程筱豫有时候在想,是她拒绝的态度不够明显?
    她也不想跟他置气,随着她到了楼上找了个韩氏料理坐下。
    点了汤,饭还有菜,程筱豫握着大麦茶的杯子坐在桌子对面。
    张宁简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但与她眸子相撞时,会是温柔得腻死人的笑,程筱豫无语,不看你成吧,老子闭眼睛。
    闭眼就闭眼吧,怎么突然感觉到有yīn影在眼前晃动,眸子霎时睁开,正看到张宁简神经病的拿手在她眼前晃。
    “你有病啊。”程筱豫呛声回去。
    “我吃过药了。”
    “……”
    程筱豫转头,张宁简却来了句:“真吃过了,早上吃完出来的。”
    程筱豫这气就提到嗓子眼,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
    张宁简倒了茶水给她:“最近胃好些了没?别吃冷的东西,西瓜梨都不好。”
    “如果你想让我胃口好一些,你就闭嘴。”
    张宁简一顿,轻扯了下唇角,微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闭嘴。
    点的东西上来,他就开始往她这边推,然后给她夹菜,递勺子,递纸巾,还特么的真一句话不说了。
    我勒个去,这货,怎么又恢复了欠抽的本性。
    吃过饭,程筱豫要回家,结果却被他硬生生的拽到了4楼电影院。
    程筱豫一看是电影院,转身要走,结果他不放,她抬腿上去就是一脚:“滚,不跟你一起看电影。”以前拽着他去他也不去,现在找她,姑奶奶伺候你,中指送给你。
    张宁简身子一侧将将躲过,衣服却有被踢到,但手上却说什么也没松开。程筱豫左手一把卡住他的肩膀,来了一个侧身撞肩,张宁简轻身一侧,身子一转把人整个从后背抱住,头抵在她的耳际温柔得说着:“动手虽然可以解决问题,但如果能不动手解决,岂不是更有说服性。”
    “滚,我不想理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想被大家观赏,就知道她在外面不会怎么样,他就是吃准了她。
    从最开始她的冷漠,到后来渐渐缓和下来。她会对他发脾气,这是好的征兆,他最难最痛的就是接受她淡漠的神情,冷得让他心都冻得无法跳动,他知道她会生气,但他更愿意让她气,因为有气有怨,才有心。
    “最近上映特种部队三,你前几天不是说要看么。”
    程筱豫一怔,侧头去看他,却不想这一个侧身,脸颊蓦地划过他温热的唇瓣,顿时感觉脸颊火辣辣的。
    张宁简轻抿着唇轻笑,心下却美得幸福死了。
    “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程筱豫可不想给人免费观看。
    “看完电影就回去好不好。”他不理她低低的怒气。
    从他出现到小年夜,快两个月了,程筱豫才发现,她这粗神经的线路绝对称得上贺主任口中的傻子。
    炎菲菲给张宁简做了小二个月的间谍,她居然才发现。
    她前两几天和菲菲聊天,说到特种部队,这边他就知道了。怨不得她之前总听菲菲念叨他,还好心的劝她别上当。
    天呐,程筱豫坐在电影院后排,一手抚额,她真心看不下去了。她太笨了,笨到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
    张宁简心情倒是不错,一边递饮料,一边递爆米花。
    程筱豫不吃不喝,也不看,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装死。
    “怎么了?”张宁简侧头,凑近她问道。
    程筱豫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侧脸上,心里有种麻酥酥的感觉,不难受也不好受。总之,浑身别扭。
    她缓了缓情绪:“我不看了,你自己看吧。”
    电影刚演没多久,程筱豫也不管了,起身拿着衣服就走。
    张宁简没拽住人,急忙起身,拿上东西追了出去。
    滚梯上,张宁简跟在程筱豫身后几步的距离,然后一蹬蹬的走了下去,站在她身边:“小豫,不气了好不好?”
    程筱豫心里乱的难受,扶着电梯扶手,大步向下走去。
    张宁简跟在身后,她加快速度,他也加快步伐,直到下了地下停车场。
    程筱豫见他一路跟着,烦躁的转身吼道:“张宁简,你有完没完。”
    张宁简看着气呼呼的小脸,眸子里满是不耐烦,他叹了口气,上前来到他面前,他前走,她后退。
    末了,张宁简两步并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固定在xiōng前:“别跑了,这辈子绝对不会让你跑掉的。”
    “你神经病,你脑子进水了。”
    “你小时候进过,我没进过水。”
    程筱豫咬牙:“对,就因为小时候脑子进水才看上你。”
    张宁简双手紧紧的环着她的腰,不让她挣脱,坚定的眸色紧紧的逼视着她暴躁的目光:“五年了,小豫。”
    程筱豫一顿。
    “我爱上你五年了,在我不知道或是知道的情况下,小豫,你能否原谅一个男人,在他脑子崩盘的时候做出的事情么?”
    程筱豫的心里特别难受,不是纠结,是痛,很痛很痛。
    她用力的推他,但却根本无法撼动他如铁一般的手臂。她推不开,脚上用力,猛的狠狠踩到他的脚背上,张宁简嘶的一阵大抽气,程筱豫适时的推开他。
    “你滚,马不停蹄的滚。”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两三章就差不多了,张宁简和童颜的问题在小豫和张宁简缓和了关系之后就摊开,也不远了。恩恩,下章人物会多,能想到的差不多都出现了,噗,大杂绘。
    85
    人生有时候需要勇敢一下,勇敢去爱,勇敢去恨,然后,勇敢的面对!
    程筱豫一直很勇敢的去爱,去恨,但她却没有办法勇敢的面对他。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错了哪根弦,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不想原谅他,但她也不能奈他何,毕竟是她爱过的男人,她又能把他怎么样。
    从这之后,张宁简安静了几天,程筱豫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虽说心里有别扭,有难过,但也尽量把精力分散。要过年了,张宁简肯定回北京,她能消停些时日。
    研究所已经开始陆续放假,程筱豫简单的把后续工作整理好,也开始到超市置办东西。
    仲夏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回去,她说她和周放都不走。
    说话,每次提到周放,仲夏都有些黯然。但奈何这个结,只有当事人能解,旁人爱莫能助。
    部队也放了假,林笑给张宁简打电话问他回北京么,张宁简想都不用想,直接否了这个想法。他知道程筱豫不回去,他哪儿能回去。
    林笑嘲笑说那你就孤家寡人在东北过年吧。
    程筱豫这两天也很累,周放还没回来,她就自己去超市,商场,买过年的东西。
    年三十当天,外面鞭炮响得她好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吃了点早餐,收拾了下便去了超市买当晚的食材。刚到超市不一会儿,正在买蔬菜,电话就响了。
    “你回来了?”
    周放恩了一声:“你在超市么?”
    “是啊,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成,你看着买,回来我做。”
    “海鲜可以么?”
    “可以,不过做法只限清蒸。”
    程筱豫无所谓,耸肩道:“原滋原味,最赞了。”
    两人说着,程筱豫就看一个袋子扔进了车里,急忙转身,正撞见张宁简两的空空的跟在她身后。
    眉头一收:“你有病啊。”
    周放微顿:“怎么了?”
    张宁简却带笑的眸子无奈耸肩,然后从她手里接过购物车,一手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程筱豫简单的说了两句把电话挂断,甩开他的手:“你又跟踪我?”
    “别见了面就要拔刀相向,我们又不是仇人。”张宁简不理她的怒气。
    程筱豫转身欲走,张宁简哪容得她走,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不好好利用一番,就瞎了他这一周都不敢正面出现在她面前的心思。
    再者,今年是年三十,他哪儿能让她一个人过。他留下来就是为了她,非常明确,他来东北也是为了她,非常明确。他想要和她在一起,过每一个春节,每一天,非常明确。
    张宁简是一边挑食材,一边和她偶尔聊两句。程筱豫早已经无语了。
    “你怎么没走?”
    “你不走,我能走么。”大实话。
    “我自己愿意。”
    张宁简点头,拿了一瓶料酒放到购物车里:“我是为了你。”
    程筱豫目光一凛:“关我屁事。”
    “恩,跟那个是没关系。”他说着,又拿了一瓶海鲜酱油。
    程筱豫也不跟他拌嘴,买了一车的东西去结帐,张宁简付了款,推着购物车拽着她的手走了出来。
    张宁简今天没开车,拎着东西非常精准的找到了程筱豫的车前。
    程筱豫打开车保险,张宁简把东西塞进了后座,然后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副驾驶。
    程筱豫硬声开口:“下去。”
    张宁简目光转向她,末了点头下车,从她手里抢过钥匙:“对,我来开车。”
    把人推上了车,还非常贴心的扣上了安全带,然后自己转回去上了车。
    回到家时,周放没在,张宁简把东西拿到厨房,非常有序的把东西一一放好,这时门被打开,周放走了进来。
    看到张宁简时微微一顿,轻笑着开口:“宁简也在啊。”
    “恩,对了,小豫说你手艺好,我也想尝尝。”
    张宁简身着浅灰色衬衫,深绿色休闲裤,挺拔的身姿靠近程筱豫一些,后者就错开几步,总之就你追我赶的架式。周放轻笑:“我觉得这里有点不适合我呢。”
    “有些人多余还没自知之明。”程筱豫接了句,不过她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好,每次说话酸溜溜的听起来忒特么的矫情。
    周放也早见惯不怪了,走了进来。
    坐下聊了会儿天,张宁简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不一会儿,门铃响了,程筱豫起身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人,嘴角一抽:“哟。”
    沈楠楠嘿嘿一笑,陈子昂把人推了进去:“怎样?惊喜吧。”
    程筱豫点点头:“相当惊喜”。
    张宁简听到了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沈楠楠看到他时眼光一亮:“小宁哥,你也在。”
    张宁简点头:“是啊,你们怎么来了。”
    “子昂说想小豫了,你说是他想又不是我想,干嘛非拽着我啊。”
    程筱豫挑眉:“楠楠,好大的醋味儿。”
    沈楠楠拽着张宁简的胳膊傻傻的笑着,陈子昂上前把她拎了过来:“离他远点,你忘了你答应过小匿的话么。”
    沈楠楠晶亮的眸光一暗,怏怏的转身走开。
    张宁简无奈摇头,程筱豫抱怀看闹剧,周放在一旁也没说话,毕竟与他又不太相熟。陈子昂倒是贼贼一笑,小样,看到她小宁哥比他这个正牌老公都亲。
    大家坐下聊天,沈楠楠和陈子昂一直拌嘴,但沈楠楠太笨,一个386一个奔腾,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不过他俩来了,屋子里安静又有些尴尬的气氛少了许多。
    陈子昂开车来时拿了许多北京特产和小吃,程筱豫和沈楠楠就边吃边聊,一边说着程筱匿家两个宝贝简熙和简小七的事儿。
    看她们俩有得聊,陈子昂便钻进了厨房,张宁简正系着围裙,非常好男人的一面看起来格外柔和。
    “诶,进展如何?”
    “你没来之前,正赶我走呢,每次橫眉冷对……”他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不过,我习惯了。”
    陈子昂噗哧一乐:“行啊哥们,你也有今天。”
    “别扯没用的,你们怎么样?”
    “就是你看到的,你也知道这丫头单纯得要死,一天不看着就怕被人叨跑,我现在都有yīn影。”
    张宁简挑眉:“楠楠是个好女孩儿,配你白瞎了。”
    陈子昂咂舌:“我怎么了,我多好啊,特意跑来给你们做伴。”
    张宁简嗤笑:“算你有良心。”
    周放无事儿,便进了厨房帮忙,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稍稍有点挤,陈子昂便走了出来。
    该备上的料都备好,锅里煲着汤,大家一起在客厅里坐着聊天,程筱豫住的公寓不大,两室一个小厅,五个人围着坐,刚好。
    大家正聊着趣事儿,突然门铃响了。
    周放起身去开门,当门打开时,明显感觉到周放直挺的脊背猛然一僵。程筱豫不解起身走了过去,目光微眺,然后轻抿着唇,看着门外厚重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但大眼睛却有些微湿的女人。
    周放身子往后撤了撤,仲夏紧咬着唇,心里痛得要死,但面上却挤出一抹笑:“嗨,好久不见。”
    周放点了点头,然后撤过身子把人让了进来。
    仲夏周身带着冷气走了进来,程筱豫把她的外套接过挂以衣架上,然后来了个拥抱。
    “来之前怎么没打个电话。”
    “给你惊喜啊。”
    “不是给我惊喜,是给某人惊喜吧。”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站在身旁不远处的周放一定听得到。
    仲夏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大家也都相熟,只是大半年没见,仲夏人瘦了一大圈,不过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仲夏虽然没有完全接手家里的公司,但已经算是大半个决策人,所以说话办事儿看起来精干不少。
    周放没说话,只是稍坐了片刻,起身进了厨房。
    张宁简随后走了进来,把烟递给他一根。周放接过,点着火,两人在厨房里站着,谁也没开口。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愁与苦,外表再风光也有不为人知不为人所理解的痛。
    “你俩看起来不错。”仲夏找了个空当,和程筱豫说起了张宁简。
    程筱豫摇头:“他都快把我逼疯了。”
    仲夏挑眉:“我看你挺好的,两大男人忙前忙后,我都快吃醋了。”
    “算了吧,早晚得疯。”程筱豫叹气,身子重重的靠向沙发背。
    仲夏看向厨房方向,目光落在周放的背影上。
    厨房里两个男人正在忙碌,陈子昂过去帮帮忙,端端盘子什么的。
    三个女人围在沙发前聊天看电视,春节晚会的提前准备,虽然不一定要看,但这个每年都必备的节目,不管好看与否,一年一次大家也都在期盼着。
    七点一刻,全部搞定。人一多也够热闹,虽然房子不大,但好在餐桌倒是很轻松的坐下了六个人。
    陈子昂和沈楠楠固定是挨着坐,周放坐在了另一边,程筱豫把仲夏推到周放旁边的位置,然后自己坐了下来,那么剩下一下位置就是张宁简的。
    虽然并不想挨着,那除非把张宁简扔出去。
    东西没吃,酒先倒上,张宁简提杯:“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过年,这第一杯祝大家春节快乐。”
    这里来讲,张宁简是老大,从年纪到军衔再到资历,他都是老大。
    第一杯喝完,陈子昂把酒又挨个倒上,张宁简刚要举杯,程筱豫拿着筷子拿了口菜:“恩,这个是周放做的吧,很不错。”
    大家嘴角一抽轻笑着,张宁简转头看着她:“我做的。”
    程筱豫嚼着菜的小嘴蓦地一顿,然后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干了一整杯酒,然后咂了咂嘴角:“真咸。”
    张宁简噗哧一乐,夹了菜给她。
    仲夏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苦涩的轻抿着唇角,拿过杯子,抿了口酒。
    张宁简的手艺真的渐涨,程筱豫虽然觉得这些菜真的比以前要好吃,但是吃在嘴里,心却越发的不是滋味。
    沈楠楠小嘴紧忙乎着吃,陈子昂呢就是喝。
    周放不说话,仲夏也不说话,两人拍起了默片。
    张宁简夹菜,又是剥吓壳,又是剥蟹壳的给程筱豫。
    除了陈子昂和沈楠楠,桌上其它四人都是各怀着心思。张宁简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只要程筱豫好,怎么都成。
    程筱豫越吃,心里越堵得慌,把筷子一放,端起酒杯和大家喝酒。
    二瓶白酒,三瓶红酒,一箱啤酒,一会就要见底。
    张宁简虽说没少去挡她的酒,但奈何程筱豫不理他,他也没办法。
    仲夏也没少喝,沈楠楠酒量不行,喝了二杯酒就开始晕乎乎的傻笑。
    “小豫,他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仲夏和程筱豫俩人喝得就快抱成了团,面对面,勾着肩搭着背的坐在沙发前,一人手里一个杯子,旁边一整瓶的酒。
    “虽然有点过分,这是实话夏夏,正常人都挺难接受的。但感情就这么回事,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仲夏点头。
    程筱豫回头看了一眼餐桌前男人,周放依旧稳如泰山。
    “爱情没有对或错,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是狗屁,只要他爱你,你就是做理再过分,他也一样爱你。”程筱豫说着,嘿嘿一乐,“我说的对不。”
    “那你呢?”
    程筱豫抿了一口酒:“不知道,我知道他一定有原因,但我现在脑子很乱,心也很乱,我真的想自己一个人生活,我这半年过得挺好的,真的。”
    仲夏拿过酒瓶子,把两个杯子都满上:“来,半年多没见,我们还是那个我们,这个值得庆祝。”
    餐桌前的人也没少喝,张宁简和周放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有些事情没必要讲得太明,至于他们的事情,自然有他们的处理方法,就像他也一样,伤害了她,他比她还痛。
    从七点多,吃吃喝喝又是聊从餐桌转到沙发前,一圈下来十一点多了,不过没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当门铃响的时候,张宁简起身去开门。
    “春节快乐。”门一开,林笑和乔乔站在门口,同时喊了句祝福的话。
    张宁简笑了笑:“春节快乐,你们俩怎么来了。”
    “我们在家吃完饭就溜了出来。”进了房间,程筱豫从地上爬了起来,“小乔,你来啦。”
    乔乔一看程筱豫就是喝多了,走路开始晃了,急忙上前扶住她稳在沙发前:“你这喝多少了?”
    程筱豫摇头:“不知道,来,拿个杯子,咱仨一起。”
    乔乔和仲夏见过一次,虽然不熟,但也算认识。
    仨个女人围着茶几坐着,也没吃东西,左一杯,右一杯,聊着童年的趣事儿,聊着近来的生活,聊着工作,但没人聊爱情。
    刚坐下没多一会儿,门又响了,程筱豫脑袋支着茶几嘟囔了句:“又是谁啊,大过年的。”
    炎菲菲跳了进来:“我来凑热闹哦。”
    又来一位,程筱豫把沈楠楠拽了过来:“女人在这边,男人在那边。”
    九个人,带着不同心情,有寂寞有失落有困惑有难过,大家聚在一起,过着狂欢一样的春节三十夜。
    电视里春节晚会的十二点钟声一响,程筱豫举起杯子:“来,大家干杯。”
    一杯又一杯,最后四瓶白酒,五瓶红酒,三箱啤酒喝得差不多了。
    沈楠楠没喝,但却早就多了,微眯着眼睛,偶尔笑笑,然后跑到陈子昂身边,像小猫一样蹭蹭。
    这种感觉,特别特别的好。
    陈子昂回身,半搂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
    这种感觉,特别特别的好。
    仲夏有些羡慕,目光不自觉的转到了周放身上,而后者,目光从未与她有过交集。
    他讨厌她,恨她,鄙视她,瞧不起她,这些一定都有,她也瞧不起自己,她更恨自己的无能。
    程筱豫推了她一把:“来都来了,难道还跨不出这一步。”
    “说真的,我还真怕。”仲夏从没有过这样没有底气的时候。
    “夏夏,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就去搞定周放,让张宁简滚远点,然后让你哭死。”程筱豫翻着白眼。
    虽然她这样说,仲夏当然知道程筱豫不可能与周放有什么关系,但一想到周放要是和其它人和什么,她的心特别特别疼。
    大家吃得差不多,乔乔没喝多少酒,帮忙去收拾餐桌。
    浓重的酒气,没办法,让林笑把前后窗户全打开通通风。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喝完最后一杯酒,周放起身走了出去。
    周放走了,仲夏听到了门声,想都没想跑了出去。
    “周放,你等我一下。”仲夏早喝多了,这一下冲了出来,差一点撞到墙上。身子不稳的扶着墙站着。
    周放一顿,看着她。
    “你住楼上么?”
    周放点点头。
    “我去参观一下成么?”
    周放看了她一眼,末了摇了摇头:“太晚了,不方便。”
    周放走了,仲夏靠着墙壁,久久没能回神。
    程筱豫走到阳台,席地而坐,望着窗外千家万户的灯火通明,心中百感交集,这么些年,长大了就只在家里过了一个年,在国外三年,这一年又是在寒冷的东北。
    这一切,兜兜转转,都离不开她的懦弱她可悲的爱情。
    张宁简看着阳台,透过细薄的窗纱,看着地上盘腿坐着的女人。拿着酒杯走了过去。
    撩开窗纱,在她旁边坐下。
    程筱豫手里端着酒,正一点点的品尝着。虽说早喝不出什么酒味了,但却停不下来。
    张宁简伸手,轻轻的覆上她的发顶:“小豫,以后的每一个春节,我们都一起过好吗?”
    程筱豫没应声,依旧望着窗外。酒精上冲,心就开始痛,开始淡淡的痛,然后狠狠的抽搐着痛。原本坚强的心,却在此时,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又迷茫。
    阳台上,张宁简和程筱豫不知道聊些什么。餐桌前,沈楠楠靠在陈子昂怀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厨房里林笑和乔乔和说有笑。至于追出去的仲夏和周放说什么更没人知道。
    只有客厅沙发前,独自一人望天的炎菲菲,满脸惆怅……
    林笑和乔乔收拾完便撤了,仲夏也没回来,炎菲菲无聊也跟着一同撤了。
    只剩下客厅里沈楠楠靠着陈子昂怀里,甜蜜的说着酒话。
    阳台前,张宁简用杯子轻撞了下程筱豫手里的酒杯:“小豫,新年快乐。”
    程筱豫借着酒劲,回手就是一拳正中他xiōng口。
    张宁简抬手,紧紧的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疼么?”
    程筱豫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禁锢,奈何酒劲上来,身子早就不稳,根本挣不开他。只能用迷醉的眸子“瞪”着他。
    张宁简把杯子放到一边,然后拿掉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一旁,两只手紧握着她的双手放在掌心。
    “小豫,我真的很想你。”他说着,轻轻的吻了下她的指尖,“我知道说这些话没什么用,但不说我就一直堵在心底,因为我的心理,我想让你知道。”
    他温柔的眸光望进她的眼底,深情的眸色黝暗深邃。
    “我不奢求你原谅,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做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但我想请求,翻开那一页,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亲手给我们创造一个未来。”
    他字字恳切,温柔又坚定的眸子更是让人眩晕。程筱豫早就醉了,他再说些醉人的话,她的头更晕了,神智有些不听使唤,心,特别特别难受。
    “冷么?”窗户大开,她穿着半袖坐在阳台肯定会凉,身子靠近了些,抬手,握住她的肩头,轻搂在怀里。
    “小豫,我下面想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我更加畜生不如,但这是事实,即使你会生气,我也要让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张宁简几次调整了呼吸,他真的怕说出口会让她更远的推开他,但他不能不说。
    “爱情,对于我来讲,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有家庭,有工作,有军人的使命,我更要因我是男人肩负起我应有的责任。”
    “我可以抛开所有,抛开我自己去完成这些。”
    他说着,转头看着她眸子里的痛,抬手,触上她的脸颊,一寸寸的摩挲着,他太过想念她,以至于在身边的时候,是那么的让人让他心悸,甚至有种错觉。
    “自从你这次回来,我就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舍了你,就是放弃了自己。我不舍得让你伤心,当我不小心伤了你的心,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比你更伤心。”他的语气暗涩低沉,有着说不出的落漠的痛楚,“我承认你不是我生活的全部,但小豫,你是我心的全部。没有你的时候,生活还在继续,但心,却早已一片空城。”
    他攥着她的手,贴在了xiōng口,那里鲜活跳动的心脏,因为有她,才有意义。
    程筱豫真的难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必须承认她真的真的难过。心绞着疼,疼得大汗淋漓,疼得浑身发抖。
    她身子轻轻的往后蹿,但他却一步步的逼近她。
    “小豫,给我个机会,翻开过去那一篇,用我余生,全部来爱你,好么!”
    程筱豫往后退着,躲开他的气息,让她心乱如麻的气息,混和着酒精的味道,和自己脑海中早已经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她懦弱的只想退缩着。
    张宁简倾身,大掌抚上她的侧脸:“好不好……”
    程筱豫的背退缩着贴到了冰冷的墙面,但却抵不过心的跳动,脑子的混乱,周身的滚烫。
    “小豫,你看着我。”张宁简强迫的抬起她的脸颊,让她回视着他。
    “我没有任何借口,我只用我一颗心,用这颗心,换你的心。”
    张宁简越靠越近,近得连他的呼吸都喷在她的额间,他强迫着她,他步步紧逼着她。
    “你,放开我。”她的手抵在他的xiōng膛。
    “唔……”一声低吟,从客厅里传了过来,程筱豫脑神经一绷,转头正撞见沙发前,沈楠楠坐在陈子昂的怀里,他的手臂箍着她的腰,大掌扣住她的头。唇,堵住她的唇。
    沈楠楠俨然支撑不住他的攻势,身子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然后就见陈子昂搂着沈楠楠起身,狠狠的吻了下她的唇,把人半搂着喊了句:“先走了。”然后便快速闪身,估计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程筱豫蓦地脸颊感觉到发烫,眸光转了回来,正撞见张宁简黝暗又赤.裸的眸子。
    程筱豫感觉周身血液有些逆转,脑子稍有些清醒,刚要从地上爬起来走回去,却被张宁简挡腰直接按到他的怀里。
    “小豫,别跑了。”他固定住她的双手,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和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颊,想找寻她心的松动。
    唇,离那么的近,近得只要一个探伸便可吻到。呼吸是那么的迷醉,在彼此的鼻息间,好像,香醇的美酒,让人无法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自恋的说,某匿越来越爱张宁简了,肿么破。
    张宁简是个男人,有担当的男人。
    他想要挽回小豫,是心换心,不是用那么多的借口。他比较现实的那句话,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不是我生活的全部,但你是我心的全部。”人都活在现实社会,活在当下,不可能没有束缚没有压力,不可能那么为所欲为。
    这就是张宁简,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神,他会做错事,他也有无法判断的时候,但他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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