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的段正淳丝又急忙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誉儿,你是受了伤吗?”
段誉这才慢慢记起这有些眼熟的中年帅哥是谁,不自觉的便进入了角色唤道:“爹,害你为我担心了。”
自从段誉被鸠摩智捉走之后,段正淳便一直记挂着他的安危,此时听到他这样的话,不由得一阵心酸,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密室外众人面面相觑,全然没有想到密室中竟然关着大理镇南王的儿子。其中一人略一思索,想到一种可能,几步上前向那带他们进来的人厉声责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大理皇室中人会被关押在这里!莫非你们是要挑起大宋与大理的纷争吗!”
众人一听,也纷纷嚷道:“到底是什么人这般歹毒!”
那人本来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这时被这些人追问,罪名又安的极大,顿时更加慌了手脚,忙解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收了人家的银子来替别人办事的!”
密室中乔峰忽飞身从内跃出,向着外面喝道:“哪里走!”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乔峰的身影便已从房内闪到了屋外,当下便有人暗暗喝彩:“好轻功!”
乔峰本来半蹲下\身偎在段誉身旁,倏然间离去,段誉下意识的伸手要拉住他,但又怎么可能拉的住,他的手虚空一抓,连乔峰的衣角都没有摸到。他忽然觉得这密室空当无比,强撑着的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那只已伸出的手被人握住,他勉力睁大眼睛,段正淳满面痛惜的说道:“誉儿,你别乱动。”
段誉扯扯嘴角,给陌生人当儿子的感觉还真是微妙绝伦。
段正淳只见儿子向自己安抚一笑,脸便向旁边一歪,再度人事不省了。
慕容复恢复意识时便觉得xiōng口所中黑沙掌的伤势似乎更加严重了些。
阿朱本来便守在他床边,见他慢慢睁开眼睛,立刻便雀跃欢呼道:“包三哥,公子他醒了!”
包不同与风波恶很快便赶来,见慕容复虽面色仍显憔悴,双眼却十分清明,也俱都松了口气。
慕容复想坐起身来,却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似乎大病一场,无奈只得说道:“阿朱,你扶我起来。”
包不同与风波恶对视一眼,包不同道:“段延庆那恶人下手太毒了,公子的伤势竟然这么严重。”
阿朱扶着慕容复坐起,说道:“就是就是,乔帮主说,要不是段公子舍命相救,公子现在的情况可能更糟糕呢。”
慕容复靠在床头竖起的棉枕上,奇怪的问道:“段誉舍命相救?”他对密室中的最后记忆便停留在段誉对他说“慕容家的祖训”,那些话如当头棒喝让他愣在当地,可是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了?
阿朱点头道:“乔帮主就是这么说的,还有段公子的爹也这么说,对了,公子还不知道呢,大理的镇南王现在也在这里呢。”
风波恶也说道:“的确是如此,段公子为了救公子爷,内力损耗太过,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慕容复难以置信的复述道:“内力损耗太过?”
慕容复醒来的当日傍晚,段誉也总算在段正淳的殷殷期盼中睁开了双眼。
哪怕是在昏睡中,他都在想一件事: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用这种自损的方法来救慕容复。
慕容复被他的六脉神剑击晕后,旧伤新伤一起发作,连带着yīn阳和合散的药性,情况十分不妙之。密室内不见天日,想要逃出去几乎不可能,要等到别人来救,只怕慕容复也撑不到那个时候。段誉忽然想到武侠中常见的一种救人方法,施救者把内力输入到被救者的身体里,就能让被救者多撑一段时间。内力这种东西,段誉倒是有的,问题是,怎么把内力输入到慕容复的身体里?
他盘着腿坐在一边开始武侠片中关于内力输导的方法,似乎先是气沉丹田?然后在呼吸吐纳中将真气从丹田处提升上来,再通过手掌传导出去。也不知该说他是天赋异禀,还是段誉本尊的确是骨骼清奇是个武学奇才,他胡乱试了几次之后,居然真的感觉到丹田处真气的存在。接下来就是吐纳间把真气提升到手掌传输出去……
嗯?怎么这股热热的真气不向手臂上走,反而停在了xiōng口?段誉用力吐出一口气,想试着把那团热气倾斜到右手手臂上去,可是随着那口气的吐出,那团真气居然又向上缓缓移动,最后卡在了喉咙处。
段誉这时的感受不比吃鱼卡到刺好多少,热烫的真气团在喉咙处让他的呼吸都有些不大顺畅,把真气提上来是不断呼吸吐纳,要怎么放下去啊!武侠片中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干脆张嘴吐出来倒是个办法,可那样岂不是很浪费?段誉看看昏迷在一旁的慕容复,只好兜着那口真气团过去,看着慕容复还沾有血迹的嘴唇,犹豫了片刻,最后趴了下去。
就仿佛溺水的人会死命抱住浮木一样,段誉那口真气刚刚渡给慕容复,慕容复便食髓知味一般,双手忽然抱住段誉的肩膀,嘴巴也用力开始做吸取的动作。
段誉苦不堪言,刚才还难以调配的真气,这时反而向予取予求的自来水一样,从下腹处源源不断的向上奔流。最初虚贴在一起的四瓣嘴唇也渐渐的越来越紧密,慕容复甚至主动把舌头伸了过来。
本该享受这一切的段誉此刻却苦不堪言,被吸取内力的感受就像大夏天四十度高温在烈日下行走,头晕眼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缺氧晕过去一样。
段誉手忙脚乱的要挣开慕容复,可是慕容复抱着他肩膀的手臂此刻已经改成环住他的脖颈,挣了几下居然都没有挣开,不妙!再这么被吸下去,恐怕小命都要保不住了!情急之下,段誉一只手握成拳用力击打在慕容复xiōng口的伤处上,慕容复喉咙间溢出一声疼痛呻\吟,手也下意识放松了一些,段誉忙滚到一旁去。
他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嘴唇,十分懊恼的想道,来到这个世界的初吻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还是和一张刚刚吐过血的嘴巴!这样想着,初次使用内力的疲惫和失去一部分真气的损耗,终是让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段誉面对段正淳的万分疼宠,自然是有着十二万分的虚心,想想原著中这风流王爷虽然在外拈花惹草对妻子极为不忠,但待他的独子却是特别疼爱宠溺。他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段正淳问他什么他便答什么,不问他时他就默不作声。
段正淳却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过了半晌才叹气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怨我,婉清是你异母妹妹的事,是爹当年犯下的错,没想到世事难料,居然这般凑巧……”
段誉也不辩解,原著中似乎段誉对这件事就十分不满,他索性便顺着段正淳的意思,也做忧伤状说道:“这事都已经过去了。”
段正淳愈加认为他仍旧还对木婉清念念不忘,便道:“世上好姑娘多得是,将来必还会遇到你喜欢的。”
段誉闷声不语。段正淳又道:“这次你也太莽撞了,习武才几日就敢以真气救人,虽然本心是好的,可若是你有什么万一,你叫我与你母亲怎生是好?”
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心肠,段正淳这几句满含关爱的唠叨,顿时便勾起了段誉对父母的回忆。年少时父母也爱这样唠叨他,那时不能体会还常常故意顶撞,等到后来日渐长大,在演艺圈浮沉几年体会到了人情冷暖想要重回父母怀抱时,却已是子欲养而亲不在了。
段誉放软了声音说道:“这次是个意外,下次再也不会了。”
段正淳道:“乔帮主这等豪杰人物能和你结拜成义兄弟,是我大理镇南王府的福气,这次能顺利从段延庆那里救你回来,也是乔帮主帮了大忙。”
那日段延庆在密室外窥伺,只等密室中段誉坐下的龌龊之事公诸于众人面前时,他再出来奚落段正淳父子一场,也便达到了他的目的,遂了他的心愿。没想到事有变故,眼看又要功亏一篑,他便也不想再露出自己的行迹,要悄然离去时,不防却还是被乔峰听到了动静。乔峰追出屋外来,两人再度交手,若是段延庆腿无残疾,与乔峰应也能势均力敌,但现在显然并不能与乔峰相持太久,况且他之前在赫连铁树殒命之前已与乔峰短兵相接的交过手,知道自己并非他的敌手,索性虚晃几招,便匆忙遁走了。
段誉听段正淳讲完,无谓的笑道:“段延庆根本不是我大哥的对手,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一开始才不敢露面的。”
段正淳道:“可是,誉儿,为何你会和重伤的慕容复一起被关在密室中?”
段誉猜想他大约也已经知道了段延庆的诡计,索性便道:“段延庆不过是故技重施,和上次万仇谷是一回事。”
段正淳本来猜了个大概,但没想到段延庆居然真的会这样做,顿时色变道:“这个恶人!居然想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来辱我大理!”
段誉也随意附和了几句,随口问道:“爹,你自己来的洛阳吗?”
段正淳有些责怪道:“你还说,上次在无锡你被云中鹤掳走,你朱四叔还担心了很久,既然你已经脱险,为何连个口信都不知道送给我们?”
段誉“哎呀”一声,他已经把这茬事情忘了一干二净,忙道:“朱四叔没有和爹你一起来吗?”
段正淳道:“丐帮白长老医术精湛,乔帮主要留你在这里养伤,可我若是带着大理皇家侍卫一起住进这里,多少有些不合适,便在旁边客栈暂时住下,我今天是和你傅三叔一起过来的,你朱四叔在你昏迷时过来看过你了。”
傅三叔?应该就是“渔樵耕读”中的“耕”傅思归了。段誉兴趣缺缺的说道:“噢,等朱四叔来了我一定跟他道歉。”
段正淳道:“你这孩子……”
“段公子!我来看你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却是阿朱来了。段誉瞥了瞥段正淳,这个爹命里无子,私生女儿倒是特别多。
马上,段誉便没有闲心再去吐槽段正淳,因为与阿朱并肩走进来的,竟然是乔峰。他不在的这几天里,乔峰和阿朱的关系似乎更加融洽了些。段誉始终觉得,乔峰和阿朱最终必然还是要被命运牵连在一起。可是从私心来讲,他自然还是希望这种牵连来的越晚越好。
阿朱几步蹦跳到他床前,笑着说道:“他们都说段公子你病了一场没有先前好看了,可我怎么觉得好像还更英俊了呢?”
段誉笑道:“几天没有见,怎么连我都打趣起来了。”
阿朱和段誉关系极好,一向说笑惯了的,可这话落在段正淳耳中,自然又是另一种理解。在他眼里,他这儿子和他年轻时极为相似,尤其是难过美人关这点。当下便以为阿朱是段誉在中原结交的红颜知己,看阿朱的眼神也自然而然的起了点变化。
乔峰与段正淳打过招呼后,这才问道:“小誉,你觉得好些了吗?”
段誉道:“好多了,多谢大哥。”
乔峰微微一怔,不知是否他的错觉,段誉今日的语气似乎格外的冷淡。
作者有话要说:
内功真气神马的,全是我胡扯出来的,大家要明白,这不科学!
还有第二更,但是会晚一点,大家可以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