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奕卿渐渐发现,靳衡的这份工作似乎经常性的加班,他最早回来的时间是六点,最晚会将近九点。陆奕卿心中奇怪,每次都想开口细问,但靳衡每天回来都是一副累极的模样,几乎沾床就睡,他没找到机会。
一个月后,靳衡拿到了第一笔工资,陆奕卿数了一下,有3000块。比之前说的多了一千。
靳衡解释说:“多做多得。”
“你的手怎么了?”陆奕卿忽然发现靳衡的手上多了几个伤口,他抓过靳衡的手,他手背有一小片淤青,骨节处甚至有了几处冻疮,而指腹不知何时都已经磨出茧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理财顾问,最多用手敲敲键盘写写文书,怎么会把手伤成这样?”
靳衡把手抽回来,含糊不清的解释说:“偶尔也帮公司里搬点东西,最近天冷,可能被冻伤了,小事。”
这个解释在一个医生听来实在毫无说服力,冻疮尚可以说是不小心被冻伤了,但指腹的茧却绝不可能是偶尔帮帮东西就会留下的。陆奕卿心中不信,面上却没有再多追问。
第二日靳衡照常穿得人模人样的去上班,陆奕卿悄悄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他决定亲眼看看靳衡的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
这样跟着走了好几个路口,靳衡最终停留在一处工地外,他往一旁的公共厕所走去,陆奕卿不解,躲在路口那边等了一会儿,便又见靳衡走出来,只不过身上的西装已经换成了一身简单的褐色工装,然后他便往工地走去。
其实看到这里,陆奕卿已经多少能猜出靳衡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也终于准确的知道靳衡口中这份“多做多得”的工作指的是什么。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跟着人进了工地,亲眼看到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靳少爷戴着一顶简陋的安全帽在寒风中拿着铲子搅水泥,动作居然是那么的熟练。
陆奕卿觉得自己的心也变成了那一滩水泥,被这人搅得混沌不清。
这时又有人招呼靳衡去另一边帮忙,靳衡放下铲子,随便抹了一把汗后便跟着那人去了。
陆奕卿跟上去,看见那个类似于包工头的人物指着墙边一堆石砖让靳衡一次搬五个走。
那些石砖都是用水泥实打实砌成的,重量是普通砖头的三倍,靳衡却还是好脾气的点头答应。
然后用手准备去搬这些砖头,手上甚至连手套都没有。
难怪要伤成那样了。
陆奕卿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去和那个工头理论,他从来不会刁难人,此时此刻却挑着最难听的话说。
靳衡原先已经搬好了三块砖头,看见陆奕卿走过来一下子不知道要把手上的这几块砖头安置到哪里,他只是楞在原地,看着平日温和待人的陆奕卿与那个工头争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