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妓院偷看鱼龙交颈(一)
正月十二,此日天高气爽,太阳高照,按理,该是游玩的好天气。
待我一早儿起身,发现身侧空荡荡的,平日里总是紧贴我的那股热源不知所踪,登时心就莫名地有些个失落,才要瘪嘴,径自咕哝抱怨一番,正好珠儿端着盆子走了进来。
她笑面逢人,粉红碎花布缎子,头发打理得整齐而干净,脸蛋儿像是被冷风吹了一般,半红半白,煞是艳人,“萱绫小主儿,今日比往日怎地早了几分?”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心绪无一丝的缓和,“珠儿姐姐可知三爷去了哪儿吗?”
珠儿将水盆放到了木椅上,拿起了白巾,在里面涮洗了几遍,回道:“三爷恐怖是入宫了吧,昨儿个夜里没有向您提起吗?”
我一听,心中愈加的委屈,思前想后,这几日来,三皇子总是在我耳畔说着‘这不许’‘那不许’,就好似我做任何事皆是错误一般,而自从一进入了正月来,他更是繁忙在身,成日里不见踪影,恁是丫鬟小厮府上府外的寻找,皆是遍寻不到。后才得知,原是他受了邀,初二要到宫中觐见皇上、皇后、皇太后等人,初三宫内来了外国使臣,不得不要抽身去接见,直到了初五才回到了自个儿府上。歇息了一日,初七开始,无论大的小的官员,一个劲儿的请帖,厚礼相送,若是去年,他一概推辞不去。而今年,偏亦是怪了,三皇子一个不差的去应邀作客,待回来之时,早已是灯残人倦,纵然我再怎样的不习惯独自而眠,却亦是合了眼,第二日起身,又是如前几日般,不见他的身影。
“咯咯”,珠儿将白巾从水盆中提了出来,欺身靠近,“瞧您那嘴儿撅地,活似能挂个油壶儿了!”又是笑了笑,将温热的帕子向我脸上盖来,轻轻擦拭了遍,拿起,俯视着我依然愁容满面的脸颊,“莫怪三爷会待小主儿这般的特别了!”
莫名其妙之话,让我一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疑惑不解的锁紧了眉头,将目光向她身上投去,“珠儿姐姐此话怎讲?”
“萱绫小主儿虽是还幼小,却是天生有种尊贵的气质,”她站在我身前,手中碰着湿巾帕,仔细端详着我,“细看之,那鼻子,眼儿,眉黛,真真与三爷有个几分相似之处。若不是奴婢自小儿就伺候三爷了,竟是以为您是三爷的亲生闺女儿呢!”
听到此话的我,不由得怔楞住。但再一思量,禁不住又是失笑道,“休要胡说。若事真,三爷今年刚刚弱冠,而我,亦是不过才八岁大,恁是怎地说出去,亦是无人会信。”一年前,三爷请了位先生,开始交与我一些算数,起初,并不理想。三爷因此还大发雷霆,将那先生彻底惩处了一番,让我心生愧疚,毕竟,学生不才实不是老师之错,定是自己没有资质。就在我快要放弃之时,未料三爷竟是亲自辅导于我,就像是练功夫一般,他让我背下了众多口诀和歌谣,待我一接触数字之时,竟是如鱼得水,不到两月间,成为了算数高手,就连下一位先生,皆是对我赞不绝口,直说是‘天才’。但却是无人得知,其,这些实是三皇子功劳,他若不才,又是如何将如此拙劣的我变得‘聪明’。莫怪乎三爷能拥有半壁江山之势,又是能在商业上成为首屈一指的京城富豪。
珠儿将帕子一甩,捂嘴嗤笑不已,摇了摇头,“萱绫小主儿不知,在宫中,凡是皇子,十二岁之时,皆是有一个成人礼仪,此日必须选中身侧的一个丫鬟,成为暖床之人。”
“暖床?”我眉头皱起,脑海中禁不住想到了三爷每日抱着我的场景。他总是说我身子暖和,可以给他温暖,而我呢,倒是觉得他才是与我热度之人。只是不知,这是否称为暖床呢?可……是三爷在为我,还是我为三爷暖床?
珠儿点了点头,弯身将帕子放到了盆壁上,又是递与我一个杯盏,里面盛满了盐水,“小主儿年纪还小,自然是不知,更何况三爷的有意保护,估摸着是打算要你做个天真可爱的孩童。”
“那……珠儿姐姐是为三爷暖床的吗?”我接过杯盏,小小的抿了一口,又是吐掉。
珠儿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下,又是上前来为我梳理头发,“奴婢怎会如此幸运。”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哀愁的表情,“这暖床之人大多必须是爷亲自钦点的,纵然有皇上的手谕亦是不成。”看我又是启口问道,她赶忙接话继续说来,“临幸的是一名官宦之女,曾经是三爷身边最得宠的一名丫鬟,总是料理三爷身侧的事宜,紧紧有条,按理,我们这些下人们皆是猜测三爷或许会将她收入房内,谁料,一年之后,三爷叫皇上拟道圣旨,从此那女孩儿便被派回到了家中,往后之事,就不得人知了……”
半晌,我不吱一声,脑海中只是琢磨着那‘暖床’二字的涵义。
珠儿放下手上的拢子,走到我面前,又是端详了一遍,点了点头,“三爷待您好得真是让奴婢心生羡慕,就连身上的衣裳亦是都为您穿好了,生怕奴婢会占了小主儿便宜似的。”暗笑不已。
待她端起盆子即将走出屋子之时,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求,禁不住将疑问脱口而出,“珠儿姐姐可否为我解释下,何谓‘暖床’?”
珠儿顿住脚,空闲的一只手把在门闩上,稍转身向我回眸一笑,“奴婢想,若再有一个月,三爷果真是将您送入了宫中学习,只怕再有个四年,定会亲身受教何谓‘暖床’!”嗤嗤一笑,将门一关,快速的跑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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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非常抱歉,今天更新晚了些,让大家久等,非常抱歉!
另外,乐强调下,大家看到这章时,第一句有个时间‘正月十二’,昨天那章是‘正月十五’,所以现在这个章节是上一章的解释,也是恢复了第一人称的正文发展顺序。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 第十八章 妓院偷看鱼龙交颈(二)
晌午,众人已是用膳完毕,皆各自遣散去,忙碌着自己手上未完的活儿。唯独落下我一人儿清闲。偌大的院子中,摆放着一把黑木藤椅,在藤椅侧面,安置着一张四角小桌,桌面上放着两碟青瓷盘,最左边的盛满了黑色小瓜子儿,右边则摆了一些各色的小点,据说皆是皇宫御厨亲自制作,平常百姓人家根本很难吃到,亦是突出了它的稀有与珍贵。而我,竟是成为了众人羡慕的能拥有如此珍贵物的主人,该是何其有幸。
“嘘……嘘……”
静谧的午后,清净的院落,我才刚要闭目养神间,突然从后面花丛中传来两声口哨响,虽是音量不大,但足以让我清晰的听到。
“萱绫,萱绫?”
我眉头拧了下,激灵地坐直了身子,扭过头,“虎子哥?”欣喜之色,难以言表。
他头戴一顶新盔的玄罗帽儿,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天青夹绉纱褶子,脚蹬黑布靴子,虽是肤色偏黑,然眉清目秀,看起来还算乖觉。张虎子左右张望了一番,看四下无人,走上前来,蹲在我身侧,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的抱怨之色,“当真是有了主子的架势,与我们这些下人不同了。”
我一听,赶忙将笑容收敛,变得严肃,“竟是造谣!”瞪了下他,“你何时有看到我耍过威风?以势压人过?”
他转了下眼球,嘻嘻一笑,“呵呵,随意说说,莫要当真。”
我嘴一撅,假意生气,不理睬于他。
接着他又是开始百般讨好,“萱绫最是好的了,若不是你,前几日我娘亲的病假又如何能拖延?怎地又能有优待让御医亲自来医治?皆是你的功劳,三爷待你好,我们亦是沾了光!”傻呵呵的笑了笑。
一提到他的娘亲,我便开始正经了起来,亦是不再玩笑,将眼眸与他对视,一眨不眨,“大娘病情可还有好转?”
张虎子点了点头,“太医交待了,娘亲这是常年积压疾病,虽是喝药不能很快有起色,但若长期服用,外加多歇息歇息,会有好转迹象的。”
我眉头皱了皱,才是要继续发问,未料他却先声夺人,“我亦思量了一番,既是娘亲已是如此,往后,这府上的打扫活儿交与我,也好让娘亲多休息休息,享享清福!”
“如此说来,大娘是要离开了?”思及此,我的心竟是有些不舍。
张虎子笑着摇了下头,“几年来,我和娘亲一直生活在三皇子府上,虽是没有大富大贵,但温饱却是不成问题,不仅如此,还有一笔丰厚的薪饷可拿,且,周围人待我们亦是和善,如同一家子般,建立了深厚的亲情,娘亲年龄已是大了,若是叫她一下子离开,定是不会习惯,遂,我考虑了番,还是继续暂住下,只是三爷那边……不知能否通融下!”
我鼓起了腮帮子,眼睛眨了下,“这个法子,倒是还行!”看他依然的一副愁眉不展样子,我为他宽了宽心,“三爷如此好,相信一定会答应的。”
他望了望我,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的苦笑,“或许……他只是待你好吧!”轻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恍惚间,似是听到他嘟哝了句。
他摆手笑着,再一看,已是恢复了往日的调皮模样,站起身,向我身侧的四方小桌走去,“哟,这盘点心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私房宝’?”
顾名思义,私房宝,亦即是四块名点,皆是来自宫中御厨大手笔,不仅受到太后与皇后的喜爱,就连那些使臣们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声称为此肯愿换千万黄金。从此,那‘私房宝’三字便传颂开来,在民间成为了一种神奇宝物,甚至有人传言‘能吃到此点心人,必定能得到吉祥!’
“你品尝一下便知!”我说道。
“那可不成,这是三爷为你准备的,我们怎敢……”似是看到我嗔怒的眼神,他硬生生的吞下了下面的话语,嬉笑了下,“好好好,反正若是三爷回来说道,你定要替我撑腰!”
看着他平日里皆是胆大包天的样子,再一提到三爷之时,便是变得胆小如鼠,我嗤笑不已,心中不禁想到,三爷果真有这般的可怕吗?在我看来,炊事房的生灶炉的大叔亦是比三爷恐怖,每日里总是黑头抹面的,人见人怕,就连笑容亦是没有。
“恩,果真好吃!”张虎子眼眸忽闪,像是夜空的星子,“莫怪那宫中之人会喜欢得紧,原是这般的美味。”
我暗笑了一番,眼看着四块点心即将在他嘴中化为了渣滓,我赶忙将剩下的抢夺了过来。
他眉头一皱,嘴里塞满了点心,话语不清的说道,“怎会如此小气?”
我从桌面一旁拿起了一张油纸,包裹上盘中的一块半,小心翼翼的折好,站起身来,然,个头已是及他的鼻头,“给大娘留一些。”塞入了他的怀中,“下次我再向三爷要一些,定会让你吃个够!”
登时,他感激涕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萱绫……你若是女孩儿,长大后,我一定会叫娘向你来提亲,将你娶进门。”
一说到此,我便是眉头锁起,“男孩儿与女孩儿当真有很大的区别?”
毫无里头的一句话,刹那让张虎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你,你……莫要告诉我说,你到现下还不知自己的性别。”
我茫然的望着他,虽是觉得懊恼,但心中的确不是很了然,毕竟三爷从未与我讲过这些。
“来来来。”他向我招着手。
我定定的望着他,不敢乱动,只是觉得怪异。
他捂嘴继续笑道,“过来嘛,若是想要知晓你性别,让我摸一下即好。”看我没有移动之势,无奈下,自己走了过来,我后退了几步,他跟上一大步,眼看着,他的手向我的腿间摸来……
“萱绫小主儿!”
一道女声从后面清晰的传来。
张虎子脸色大变,苍白不已,即刻将笑容收敛,站在我一侧,不敢再乱吱声。我惊慌未定,只是用眼神询问着珠儿姐姐所为何事。
她走上前来,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了四方桌面上,瞟了一眼右边空掉的盘子,又是瞥了下张虎子怀中的油纸包裹,只怕心领神会,淡淡的笑了笑,“三爷离开时吩咐奴婢,叫奴婢每隔半个时辰便过来一下,看小主儿可有何吩咐?”
当即听到‘三爷’二字之时,我的心便是莫名的镇定了下来,我走上前去,摆了摆小手儿,“莫要麻烦珠儿姐姐了,萱绫这里有虎子哥在即好。”
珠儿抬起眼眸,向张虎子投去了目光,表情变得严肃,“既是如此,那可要注意下,若是小主儿有了意外,相信三爷定不会轻饶!”
“是!”张虎子恭敬的点了点头,在三皇子府上已是待过了数年,规矩懂得还算多。
一等珠儿转身离开,张虎子轻舒了口气,顿时泄下气来,“看吧,你的身份早已与我们不同,哎!”不禁正为自己刚刚的莽撞之举感到后悔不已。
而我,此时脑海中根本没有回想刚刚他的无理举动,只是在继续思考早上未理解的话题,“虎子哥!”
“我知道错了……”
才要继续向我道歉,我继续插话说道,“你可知‘暖床’,所谓何意?”
“暖床?”他诧异的望向我,似是看我没有一丝的玩笑,正经的问道,“干嘛提这个?”
我没有吱声,只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虎子拿起了另一盘的瓜子,磕了下,又是吐出了皮,“当真想要知晓?”
我点了点头,童稚的大眼眨了眨。
他将瓜子儿向盘子中放回,“若是你不怕,就与我到一个地方去,定是让你明白何谓‘暖床’,而且……”笑得一脸的猥琐,“还能让你爱上这个地方!”
我眉头越皱越紧……
正文 第十九章 妓院偷看鱼龙交颈(三)
在京师的西北角落,有一处幽静的院落,白日里空荡看似无人,然一入夜时分,当京师城门紧闭之时,院落所靠的路面两侧皆是挂满了红得耀眼的朱砂灯笼,人流不断的涌动,偶尔有丝竹管弦之音,伴随着随风摇曳的灯笼照射下,愈发的将整个院落变得五光十色,多姿多彩,果真是吸引人,莫怪这里会如此的高朋满座,其中不乏是一些是男人们,脸上写满了垂涎之色,门口处还有一些女子,衣着暴露,甚至袒xiōng露rǔ,仅是围着一条白巾,几近赤裸,她们打扮得粉妆玉琢,皓齿朱唇,无日不在大门首倚门而望。
“哟,公子可是好久没来了?”一名女子迎面跑了过去,将身子全部贴向一名男子,“真是挨千刀的,莫不是忘记了奴家吧!”
“怎敢呢?”男子脸上笑容猥琐,将手掌紧贴向女子的腰肢,“只是最近公务在身,根本无暇得空。”
“咯咯,今儿个倒是好了?”女子用绢子捂嘴而笑,两人说话间,已是走进了院落,直奔入二层雅房,将门一锁,再无人知晓后话。
我睁着大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将偌大的院落整个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觉得愈加怪异,“这……这是?”
“妓院!”张虎子诡笑道,拍了下手掌。
果不其然,曾经的我,虽是小,还不懂事,但却看过不少这般的风尘女子。我与那些同为乞丐的朋友总是拿着破破碗四处去寻食,有一次,竟是到了这种烟花之地,不幸被那老鸨恶狠狠的赶了出来,甚至还拿着算盘追打着,样子极其狼狈,后来还是多亏了一名好心女姐姐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哎?干嘛走啊?”张虎子拉扯住我的衣袖,“刚刚不是还说要弄明白何谓‘暖床’吗?”
我撅了下嘴,眼神带着一丝的疑惑,“到了这里,当真就会知晓?”
他一脸笃定的点着头,“我若是骗你,就遭天打雷劈!”看我依然怀疑的打量着四面,他轻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偷溜进来的,怎地也要看下去啊?”说着,拉起我的手就欲上楼而去。
“不,我不要去了……”
不管我如何去拒绝,他依然强行的拉着我的手臂走了上去。
从中,擦肩而过一些醉醺醺的酒客,男人们,或有女子,他们搂抱在一起,吃酒划拳,看到我和张虎子的刹那,甚是吃惊,然却未多吱一声,毕竟逍遥快活事大。在一楼的中央台子上,还有一些唱曲儿之人,摇摆舞姿,如同梦幻一般的粉沙衣质,实是飘渺。台下的男子们连声叫好,拍掌声不绝入耳,眼眸中大放异彩,充满着yín秽之色。
转眼间,我们竟是到了二楼的一间雅房门口。
张虎子向我嘿嘿一笑,看廊道上已是无人,本身我们的个头就不高,站起来,正好可以看到窗纸。他用手指沾了一些唾沫,轻点了下窗寮上纸,即刻破了开来,屋内一片亮堂,他拉着我向洞中窥探。
“奴听说夫人最近看您看得紧啊,”女子偷偷笑了笑,“莫怪刘老爷来得次数少了许多呢,让奴对爷魂牵梦绕。”
“就那婆娘?”男人当真不爱听,马上将音量扬起,“若不是当初她向我低三下四的求情,我会将她娶进门?还不是看她爹爹的面上!”
“呵呵,是啊。”女子点头赞同道,“不知老爷夫人今年贵庚?”
男人语气带着不屑,“三十又六了!”
“原来长奴整整一轮!”
“自然是不能与你相比,”男人稍带着一丝的喜悦,用手掐着女人的脸颊,“你可是貌美如花,是爷我心中的仙子!”说着,就如同饿虎扑羊的姿势压上了女人的赤裸身子,当即传来一阵子的急喘。
灯光影里,嫩红帐子内,女人玉臂伸出,三寸金莲高举,莺声呖呖,不断娇喘,赤身裸体,相互交缠其间,爱语连连,引人遐思,男子虎背熊腰,手臂赘肉,紧摸女子酥xiōng,樱桃两点红,傲然挺立,实是暴露,两人之姿,不断变换。
“老……老爷,您……您慢着点,奴,奴家怕……怕是不成了!”
男人只是一味的进攻,根本不顾女人的哀声求饶,直待女人一声急叫,晕厥了过去……
“呼呼!”只感觉耳畔处传来一阵子急喘,我侧过头,眼前的张虎子赤红了双颊,双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xiōng前,闭眼,像是身临其境一般的自在享受。
“虎子哥?”我又是瞟了一眼屋内的境况,又是瞧了瞧那犹在梦境之中的张虎子,“虎子哥?”
他如梦初醒,“嗯……啊?”瞥向我,一头的雾水。
一想到刚刚的场景,不禁脑海中第一印象的便是三爷那赤裸的身子,然,他却比那虎背熊腰,一身恶心的赘肉男人好看多了,甚至是不可相提并论,只是不明白为何两人要如此的相缠,甚至还将……我曾经没有看到过的隐秘地方相互接触……三爷亦是有过吗?脸颊越烧越红。
“与你讲啊,那女子即是暖床之人,”张虎子用手为我指了指窗中的两人,“而那男人,就是她的主人,一个出钱,一个卖身,天经地义,各取所需!”
我眉头紧皱,“可……那女子很是痛苦!”一直在喊着‘停下’,甚至大呼‘救命’,好几次我试图想要破门而入,然,皆被张虎子给拦截住。
他一听,捂嘴偷笑不已,“那不是痛苦,是快活!”
“快活?”
还未等我再继续说道,突然从我们两人的声后传来一道冷声,“我看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挺快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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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一鸣惊人(一)
还未等我再继续说道,突然从我们两人的声后传来一道冷声,“我看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挺快活的!”
我和张虎子对视了一眼,登时面色苍白,瞪大了眼睛,僵直的脖颈向后上方转去,只见一名大约四旬的女人,个头高大,宽肩桶腰,双手插在其间,衣质上等,脸上涂满了厚厚的一层胭脂,双眸炯炯,嘴巴一横,“好啊,如此胆大包天,敢情儿那趁虚而入之人便是你们两个。”向边上的两名男子瞟了一眼,“给我扔出去,亦是让他们两个知晓我们这里的规矩,看他们往后还敢这般的胡作非为不?”
“向妈妈,求求您饶了我们吧,”张虎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您就是借我们天大的胆子,我们亦是不敢再来了。只是……我和我弟弟一直钦慕姐姐们良久,奈何我们身上并无太多银子,遂,这才……偷溜了进来,还请您开开恩,若是我们有了银两,定会好好孝敬您老。”
“哟,这小嘴儿倒是会说!”向妈妈讥笑道,周围人似是听到了动静,无不出来向外望望,待看到我们两个孩童之时,嬉笑一番,凑着热闹继续看着。
向妈妈双手叉腰,轮番打量着我们,“如实招来,是哪个铺子的学童?”
“妈妈真是说笑了呢,”张虎子向我眨了一眼,指着我,“您看我们哥俩,怎地会是学童?”又是用手扯了扯身子上的衣裳,“如此好的料子,这岂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呵呵,如此说来,倒是我看走眼了?”向妈妈摇摆着腰肢,一张擦得像是血液似的红唇实是吓人,“莫非是大富人家的子弟?”话语中难免带着一抹讽刺,明显根本不将我们看在眼里。
“向妈妈这次倒是说对了。”张虎子将我向前一推,“知晓站在您眼前的,可是何人?”
众人不禁为他的问句提起了好奇心。
“虎子哥!”我斥声喊道。
张虎子不管不顾,向我嬉笑了下,又是看向老鸨,“妈妈这回走运了,他可是现下坐拥半壁江山、有钱有势又得天下所有女人之心、且相貌非凡、在商界上遐迩闻名……”一长串的形容词汇几乎全部被他捏来,最终,“天都皇朝的三皇子之养子!”
“养子?”老鸨一听,当即楞了下,还没有半刻,哄堂大笑,“哈哈,这么久以来,你小子倒是第一个人有胆子冒充三皇子的人,好啊。”用手拍了拍张虎子的肩膀,突然面容陡变,“他若是三皇子的养子,只怕我还是太后。”嘴角抽动了下,“也不照镜子看看,三皇子是何等人物,怎地会收留他这般的不起眼之人,更何况,令人闻风丧胆的三皇子会发善心收养乞儿,纵使我是三岁孩童,亦是不会相信,休要骗我!”手使劲的一下压,张虎子登时变了脸色,似痛苦不堪。
“向妈妈饶命,”我迈上前去,语调缓和,小手儿紧抓着张虎子的手臂,生怕他会活活被眼前的高大女人压死,“虎子哥他别无恶意,只是一心要替我解答疑问,遂才冒险闯入了进来,还请您……”
话未说完,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形色匆匆,可见应是突发了大事,“妈妈,妈妈。”气喘吁吁,“那账本果然是有问题。”
老鸨锁紧了眉头,瞥头看去,“现下总账目是多少?”
中年男人似是犯了难,“呃……仅是大略的看了看,并未细算。”
“那还杵在这里干嘛?”老鸨大声骂道,随即抢过了他手中的蓝色账本,逐一翻看着,“一千一百五十两黄金、两百二十三文钱、七十六吊钱、六百八十六两白银五十三文钱……”一笔笔详细的账目细说开来,整整用了半个时辰,“可有算好了?”
只听‘啪嗒啪嗒’,算盘声依旧响个不停,那中年男人满头大汗,根本难以应付。
我一见如此形式,心中按捺不住,走上前去,“整整三千七百八十四两黄金又七百八十文钱。”
刹那,屋内所有人目瞪口呆,就连那‘啪嗒’声响亦是没有了动静,皆是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我撅了下嘴,眉头轻拢,“难道又是错了吗?”哎,若真是如此,只怕是让三爷失望了,他教会我的口诀与心算方法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他说,绝不可告诉他人,将来只许我知他知,小数相加,或者不多的数字时,几近全对。只是……一旦遇见了长数之时,每算每错,三爷看到后,虽无责备,只得无声的对我摇头笑着。
最后一个声响,‘啪嗒’,那中年男人望了望珠算,又是看了看我,最终将目光落定在老鸨身上,“三……三千七百八十四两黄金又七百八十文钱!”
毫不相差,更是让众人吃了一惊,此时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的惊讶与赞许,不禁小声议论纷纷,“这孩子是谁啊?”“哪家的?”诸如此类。
张虎子脸上写满了自豪,向我扭头望来,“莫怪三爷不愿你与我们一同上学堂呢,原来……你的学识早已超过了我们。”
老鸨渐渐收敛了怒容,但依然的严肃,“未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妈妈,他莫不是碰巧的吧?”一名女子将滑落到手臂上的衣裳提了提,婀娜的走了过来。
老鸨瞥了我两眼,将账本再次翻开,“两百七十六两黄金、一百三十两白银、七百八十文钱……”
“啪嗒啪嗒”声继续响起。
而就当老鸨才一落声,我即刻说出了数字,“三百八十两黄金又九百五十二文钱!”
大家不约而同的瞟向那算账先生,他又是笨拙的‘啪嗒’了两声,“一文不差!”
嘘声不断,就连老鸨的眼神中皆是大放异彩,好似发现了新奇事物一般,登时笑意连连,话语中客气了几分,“如此奇能,不知现教小哥的先生是哪位?”
我眉头拧了下,三爷该是算吗?可他明明向我交待过,他不能亲自教授于我所有学识,遂,不该成为先生,那……我摇了摇头,“还未有!”
“没有?”所有人异口同声,只怕是不肯相信,老鸨笑了笑,“莫非小哥是自学成才?”
“妈妈可千万不要狗眼看人低啊!”张虎子马上多了几分的架势,“我刚刚所说之言,你偏是不信,现下叫您亲眼见识了他的与众不同,该是信服了吧。”
“哈哈……话是没错,可身份一事……”老鸨摇了摇头,“念你们还年幼,我亦是不报官,往后可千万不要放狂妄之言,若你们说是张大富家的公子,或许我是信服一些,但三皇子嘛……恁是谁,亦是不会相信的,只觉是荒谬之言,除非他亲自说与我们!”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鸣惊人(二)
“可,这明明是真的嘛!”张虎子据理力争,扯了下我的手臂,“萱绫,你自己亲自与他们说。”
我眨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烛光的照耀下,亮彩纷呈,乍看之下,竟是还以为含着泪一般,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惜之情,我双手搅在一起,揪着自己身侧的锦衣,“我,我与他一样,仅是人家府上的下人。”
“哈哈,”老鸨大笑不已,“还是他够诚实啊!”挑衅般的看了看张虎子。
张虎子双颊通红,嗔怪着我,“你干嘛不说实话?你明明不是啊,三爷待你如此的好,摆明儿不是下人。”
我撅着嘴,没有多加吱声。其实,这些我早已知晓,只是怕这些难得的幸福会在我说出的一刹那全部灰飞烟灭,从此化为了泡影。遂,为了保护我心中的那片珍惜之情,想要自私的拥有那片幸福,我宁愿要人误会,亦是不会说出真相。
“妈妈,您看那小哥当真还有个几分的福气相,且刚刚那两手儿,若是传了出去,往后这客人定会比此等情景更甚,足够咱们‘宝月楼’赚上一大笔。”老鸨身侧的女子出谋划策说道。
老鸨思及此,亦是觉得有理,瞟了我两眼,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迈上一步来,面对着我,“小哥今年多大?”
“刚是过了年,正好八岁!”我如实的回道,其实,这年纪一说,皆是三皇子赐予的。我本是一乞儿,哪里来得生辰之说,后三皇子选了一道吉日,就定在正月初一。我不禁好奇问道,“为何不选三十?”毕竟这样可以不仅过大年,还能过生辰,不是一举两得吗?
可三皇子却是摇了摇头,笑望着我,“本是已失去了八年的生辰,我不想你再被忽略。”他揉着我的发丝,继续用轻柔的语调说道,“大年本就是个节日,家家户户皆是忙着欢庆,纵然是一个人的生辰,只怕亦是无人想起。而到了初一,众人还处于兴奋状态,本是该走门串亲戚之日,遂,一同邀了来,专门为你,不是更好?”
我一听,登时心头暖洋洋了起来,像是喝了蜜水一般,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只得将盈满了激动的泪珠的小脸儿向他xiōng前扎去……
如此,便是我的生辰由来!
“才八岁大?”老鸨着实感到了惊讶,但即刻又是咳嗽了下,转入了正题,“不知你所在的那家老爷每月给你多少饷银?”
我鼓着腮帮子,转为了凝思,饷银?似是从来没有,但无论是我想要什么,那些丫鬟们皆是满足于我,那到底是多少数呢?我瞟了一眼张虎子,“虎子哥,大娘有多少?”
张虎子微楞,想了想,“大概是十两银子!”
“十两?”老鸨提声重复道,“看来还是个大户人家,出手阔绰!”
老鸨身侧的女子娥眉轻拢,再次走上前,“妈妈,不过十两银子,您想想,往后若是他成了咱们这儿的人,他所赚的远远比那十两多上几十倍、几百倍亦是不定。”
老鸨抿了抿红唇,点着头,像是狠下了一番的决心,“好,”拍了下手掌,“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你不干了,到我们这里来帮衬,我给你每月十五两的饷银。”
“不干了……”怎么可能呢,三爷从未要我去干过什么活,哪里来得‘不干’二字。
那老鸨以为我在犹豫,赶忙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你仔细考虑清楚,在人家府上,你只是个普通的下人,每日累死累活的,才赚那十两银子,而我这边,除了饱了眼福不说,还无需你去干什么脏累活,只要你在戏台上一站,脑子转转,每日一个时辰,包你一月十五两。掂量掂量,这可是打着灯笼亦是找不着的活儿啊!”
“是啊,还在犹豫什么,赶紧答应妈妈啊!”边上的一些女子们亦是向我说道,所有人皆是向我投来目光。
刹那间,成为了焦点的我,甚是有些个不习惯,赶忙看向一侧的张虎子,“虎子哥?”
张虎子眉头隆起,双手手指不停的搅动着,亦是不知所措,“其实……若是除了在三爷府上生活安逸外,这边亦是不错啊。”看到我的疑惑不解,他继续解释道,“像你所说,你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三爷的养子,不就是因为总是觉得这‘幸福’太过虚幻吗?可能明日你就会被三爷抛弃,再次沦落街头。但是这边就不一样了,你凭借的是你自己的本事,能够赚取银两,还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每日吃好的,穿好的,还能……嘿嘿,”他没正经的笑了下,“看好的。”
我一听,撅起了嘴。虽话是这样说,但……心不愿啊!三爷待我如此的好,不仅给我一切,还赐我生辰,待我真心实意,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这般的回报呢?哎,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暗暗下了决定,只要是三爷没有亲自对我说‘离开’二字,我是不会主动提出的。
才欲张口,一楼的众人突然骚动了起来。
我们顺着大家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见一名男子风度翩翩,灰色貂裘斗篷,发髻上端黄色缎带,瘦削的脸型,白皙的皮肤,在貂裘的衬托下,肤色更是晶莹透亮,活似那包开的荔枝,狭长的双眸,英挺的鼻梁,性感的嘴角,只是唯一让人甚感遗憾的是……yīn冷的笑容!
如此绝色,让所有人看得垂涎三尺,根本难以拉回神思,就连那男子坐拥着娇媚身躯,亦是不知不觉的松开,只是痴痴的望着男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闻名于天下的天都皇朝三皇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以身试教(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闻名于天下的天都皇朝三皇子!
直待他走上了二楼,众人才晃过神,接连的‘噗通’声,响彻天地的拜见,“三,三皇子吉祥!”
而三皇子却是不为所动,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向我走来,“怎么,今儿个这里有好戏吗?”
老鸨听后感到疑惑不解,抬起了头,不敢懈怠,“啊?”
“大胆!”三皇子身侧的带刀侍卫大声叱喝道,“三皇子问话,还不快快回答。”
老鸨登时吓得双腿发颤,连点着头应道,“是,是!”想了下,“今儿个晚上唱的是黄梅戏,曲名叫……”
还未等她说完,三皇子发出了一丝的冷笑,“只不过是戏曲,又是如何将我的萱绫……吸引到了这边?”
深不可测的漆黑眸子直视着我,将本就怔吓的我看得愈发心虚,我鼓着嘴,半晌发不出一声。
“您……您的萱绫?”老鸨随着三皇子的目光看去,刹那,险些趴倒在地上,只怕是回想起了张虎子所说之话。
三皇子眼神冷冽的瞥了一眼在我身侧的张虎子,又是将目光紧紧的定在我身子上,“开一间雅间儿!”
“……是!”老鸨赶忙从地上爬起,左右巡视了一番,踢了踢地面上的一名小厮,“还不快点去收拾!”
小厮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惊慌未定,侧身绕过三皇子时,脸色都快要堪比死人,吓得活似快要尿了裤子,隐约有见到湿了的迹象。
少顷,老鸨哈着腰跑来,低声下气的说道,“三皇子,还是您曾经的三楼雅间儿,一直为您留着呢,不敢有一丝乱动!”知是三皇子有洁癖,她笑嘻嘻的脸面,带着阿谀奉承之势。
三皇子没有吱声,与我对视了一眼,“跟我过来!”语调平静,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我站起身来,才想要拉上张虎子,看到一旁侍卫的打眼,赶忙作罢,一个人跟随了上去。
三楼的雅房,坐北朝南,据说这是‘宝月楼’最好的房间,里面物品一应俱全,所有铺面全部是上好的材质,明显就是专给达官贵人定做。
“过来!”三皇子坐在最前端的卧榻上,就像是一个威仪的天子,与生俱来的贵气不敢让人随意的偎近,似是注意到我的胆颤,他轻舒了口气,将语调放缓,“小六儿,过来这边。”
我蹭着脚面一点点的挪了过去,眼睛始终直视着他的脸面,若是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亦好做出相应的对策,而三皇子亦是猜到我的想法,从始至终,保持着温煦的笑容,待我离他只有一臂之远时,他猛地一弯身,将我抱起。
我‘激灵’吓了一跳,双腿在空中蹬了几下,待坐到了三皇子的腿上,鼻尖嗅到了属于他身子上的清香味道时,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怎地,她那点区区十五两薪饷当真让你动了心?忍心背弃我而去?”三皇子用手捏着我的鼻头,这次比平日都多用了几分力,只怕是心头之恨,难以消除,“十五两可是够干什么的?你可知你穿的这身衣裳有多少银子吗?”看到我迷茫的双眸,他讥笑了下,“整整五百两,还不算上你的鞋子。”
我惊骇的瞪大了眸子。
他将手抽回,“小东西,莫要这般的没良心!”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记着我的好,若是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打断了你的双腿,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一听到此话,我‘嗤嗤’笑了起来,所有紧张的神情全部变得轻松,将头枕在了他的xiōng前,“爷哪里舍得啊!”这话不知道对我说了多少遍了呢,第一次或许会后怕,但是第二次就减小了许多,第三次嘛,根本就是他在骂,而我亦是悠闲自在的吃着点心,往后自是不用多说。
他附和的笑道,恢复了往日的宠溺目光,“你啊。”带着一丝的无奈,“若是哪日你真敢擅自离开,我当真就会将你废了。”
我撅了下嘴,也不以为意,揪着他xiōng前的貂裘绳带,在手上把玩。还是在三爷身边最好,什么都不怕,遇见任何的事儿都能化险为夷,心中莫名地就是安定。
他用中指和食指托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将注意力再次对准他的眸子,“这次是张虎子带你来的?”
感受到他的质问口气,我赶忙回道,“三爷莫要责怪,都是我主动要求他的。”
“休要骗我,你如何知晓这种地方?”他摆明的不信,根本对我的一切了若指掌。
我抿了下唇,瞥了一眼三爷,又是低垂下了脑袋,“只因我不明一个问题。”
“什么?”
我抬起眼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出,“何谓‘暖床’!”
三皇子怔楞住,突然抱着我身子大笑不已,“怎会想到这个?”
我鼓起了腮帮子,考虑着要不要说出珠儿姐姐,再瞥了一眼三爷一脸等待的神情。
“又是张虎子所为?”三爷将笑容渐渐收敛。
我摇了摇头,“不是!”决口的否定,看他一脸的不信,继续说道,“三爷莫要怪他,真的与他无关,全是我自个儿好奇,才要他带我来的。”
“才不过相识多久,就这般的为他说话?”三皇子脸色yīn沉,语气带着一丝的不悦。
我眉头拧了下,怎又会变得这样啊?真是的!该求情也不是,不求情,还不是!那我该如何是好?好人难为啊!
“咚咚咚!”三声,门扉‘嘎吱’一下。
只见一名女子身着粉色缎子飘零长裙,腰间系着一条带子,将本就婀娜的身姿更加突出,光洁的面庞,眉心处一粒美人痣,那脸颊上有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红润的嘴辱一开一合,青丝未理,云髻松梳,让人不由得惊叹,好一个美人啊!她不仅拥有如花似月容颜和娇美的身姿,更是拥有着从容优雅的气度,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本应是充满笑意的,但此时却隐约含着些忧伤,让人升起了无限的怜惜。
在看到三皇子的一刹那,她眼神中多了一丝的惊艳与难以掩盖的喜悦,她轻轻的欠了个身,柔声说道,“三皇子吉祥,请恕玉儿失迎之罪!”她微露皓齿,微微低下了头,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
三皇子抬了下眸子,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许久不见玉儿姑娘,又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一袭话语,登时让站在前面的玉儿双颊通红,她低眉垂首,笑意连连。
我不时的将目光在两人的身子上轮转着,不禁脑海中又是回响起了刚刚所偷看到的场景,不知为何,一想到三爷会与她在床上翻滚,心中就感到憋得乎,实是不舒服,幼小的我,一心想要打破两人间的暧昧气氛,于是便脱口而出刚刚的问题,“姐姐亦是三爷的暖床之人?”
明显,搂抱住我身子的三皇子僵了下,隐约传来了颤动,待我一看,他却是收敛了笑意,变得正经,“萱绫,休要再胡说了。”
“哦!”我瘪了瘪嘴,又是看到不远处的那名女子,只是捂嘴偷笑着,“姐姐定是女的。”
再一次,女子惊诧住,瞟了我一眼,终于抑制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而三皇子像是憋忍着什么,只是将我搂得愈加紧了几分,没有再扬声叱喝。
我撅着嘴,看着两人的举动,愈发的一头雾水,“莫非不对吗?”我用手抓了抓小耳朵,“虎子哥说,出钱的人是男人,而暖床的人是女人。”
“不是这般区分男女的。”女子用手捂着嘴,如黄鹂一般的声音清晰的传来,煞是好听。
我眉头轻拧,“那是如何?”
女子瞟了一眼三皇子,禁不住大胆猜测道,“恕玉儿冒犯,奴大胆猜测,她……该是女孩儿吧!”
三皇子未吱声,低头睇视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似是发现了三皇子待我的不同寻常,她渐渐收敛了笑意,表情稍有怪异,“若是三爷肯答应,奴就亲自授与她如何区分男人与女人,奴想,她定是早晚也要知晓。”
三皇子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依然低头看着我的脸颊,用手指在上面不断地抚摸,待感觉到了女子的靠近,他稍稍抬起了头,两人不期而遇的眸光,一个是有援琴之挑,一个是无投校之拒,理当会迸射出一股奇异的火花,然就在女子启口柔媚动情的叫道,“三皇子……”
“你可以出去了!”三皇子凛然收回了目光,将无情而冰冷的发顶对着她。
女子怔楞了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可奴还未教授……”
“无需!”三皇子决绝的话语,登时让女子短暂的喜悦眼神恢复了忧郁之色,她道了个万福,挪动着三寸金莲,一步一回头,终是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以身试教(二)
我将目光转了回来,扭头对准三皇子的双眸,“为何三爷赶她走?”那女子是好心,只想告诉我男人与女人的区分。可现下……
“这等事情,我怎会假手于一个外人?”三爷瞪了我一眼。
我眼神闪过一丝的疑惑。
他叹了口气,没有做过多地解释,只是用手一点点的将我外套解开,“哪次沐浴不是我亲自替你净身,最是清晰你的身子如何,是好是坏,是胖是瘦,我一眼便知。”
“那三爷早已知晓我的性别?”我睁着大眼,表面上看来聪明伶俐,然,话语却是如此的幼稚可笑。
三皇子一听,禁不住又是笑了开来,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惊讶万分,“那三爷为何不早些告与我?”有些埋怨的口气,不知不觉中,自己的xiōng前已是感受到了一片凉嗖,赶忙扭过身,将自己向三爷的怀中靠拢去,寻求着温暖。
他一手继续脱着我的衣裳,一手搂紧我的腰肢,嘴角上翘了几分,“爷以为你总不会长大,无需知晓这些呢。”带着一丝丝感叹。
还未等我回话,他已是将我的身子推开了一些,不禁让我有些个懊恼,三番两次的想要再次向他怀中扎去,皆是被他移开,我撅起了红嘟嘟的嘴唇,哀伤的眼神与他相对视。
三皇子抿嘴无声的笑了笑,伸出修长而白皙的纤指,“若是要一眼区分男人与女人,就要看这里!”他指向我的xiōng,看我一副疑惑不解之样,他继续说道,“你还小,往后会发育的,若是哪日成为了馒头状,即是女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xiōng,眼睛一转,“那男子呢?”
“男子……”三皇子稍稍将我挪到了一旁,径自解开了自己的繁琐衣裳,眼见着即将赤裸,莫名地我的心跳‘噗通噗通’,即刻呼之欲出,在一个异物突然傲立之时,眼睛蓦地睁大,而他依然笑得如沐春风,“即是这个!”
我一下子彻底呆了。
三皇子瞥了一眼我,嘴角现出了一抹诡笑,将我的身子端正,莫名地感到自己的幼小臀部有个硬物抵入,“男人与女人相交,便是将下体相接,如此结合,将体内分泌之物相互融合”
伴随着他细致的‘讲说’,我的脑海中串联起了刚刚那偷看情景,傲然的红莓,硬朗的挺立,两人翻江倒海的露骨姿势,以及那痛苦难耐的‘撕心裂肺’叫喊,像是瞬间炸开了脑子,一下子幡然醒悟,双颊‘刷’的染上了绯红。
我将双眸四处乱瞟着,不敢再正视面前全身赤裸的男体,纵使确是十分的好看,然依旧让我感到了一丝的不自在,甚至有些羞涩。
待我才要躲开他的身子,向一侧的床榻之上闪去,他猛然间按住了我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托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与他的好看双眸相对视,他性感的嘴角微微上翘,“早晚会有人教与你这些,而今后的那个男体不是本皇子,则是他人。这些,会让你一夜之间由女孩儿变为了女人,让你成熟而不再这般的童真。你脸上的灿烂笑容将不再,拥有的……仅是那忧愁而深邃的眼神!”
笑面阿修罗,恐怖的笑面阿修罗!这是下人们对他的评价。
幼小的我,曾经看到的只是他的和煦笑容,何时感受过这般的冷冽?我的身子像是变成了冰雕,一动不动,就连心脏亦是停止了跳动,他的话语像是一个魔咒,不停的在我的耳畔回响着,‘……由女孩儿变成女人……不再这般的童真,脸上灿烂的笑容将不再……’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终于……
“小六儿,”熟悉的称呼,柔和的语调,担忧的口吻,“小六儿?”清香的气息,脸颊上传来的顺滑触感,又是将迷幻的我拉回了现实。
“三……三爷?”我气若游丝般的喊道。
他狭长的双眸微微眯了下,隐约含着一股笑意,“不过是随意说了一番话,竟是将你吓得这般,往后真是遇见了坏人,该是如何是好?”
我垂首不语,不知何时,自己xiōng前的衣裳已是被拉上,而三爷刚刚还赤裸的下体亦是穿上了底裤,遮挡住了一切。
他将我再次搂抱在怀中,让我的脸面贴上他赤裸的xiōng膛,刹那传来‘噗通噗通’规律而强劲的心跳,让我惊吓的心得到了一丝的安定,
“来了这种地方,就该是晓得它的危险。你纵使替张虎子找借口,我亦是知晓这全是他的主意,往后,若是再有下回,我定不轻饶于他。”三皇子的话语犀利,不带有一丝的犹豫,然抚摸着我脊背的双手依然的温柔,与语调背道而驰,“看来……有必要为你请个女先生了。”
“女先生?”好怪异的词儿?
他望着我笑了笑,点着头道,“找个人来看着你,省得你再和那种不三不四之人成日混在一起。”
我撅起了嘴,心中十分明白他言下之意,无非是在暗示着‘张虎子是个不正经的人’,而另一方面即是说‘我往后将没有了自由!’
两人又是随意地说了几句,少顷,他搂抱着我走了出去,不曾想一开门,眼前之景实是壮观。
整个‘宝月楼’客满为患,好似有了大事件一般,驱使着全城之人全部聚集到了这边,或许该是说,全城的男人。有正值壮年,有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亦是有上了花甲之年的老人。而女子们不论男人是否顺眼,仿佛眼中只是剩下了那白花花的银子,贴身而去,将自己赤裸的xiōng部毫不遮掩的袒露。一瞬间,让我看得目瞪口呆。
“三爷!”两名侍卫守立在旁,恭敬的拜身。
三皇子柔和的目光将全场扫视了一番,其,即在他出来的一刹那,满楼之人皆是停止了举动,只是痴痴的继续向这边看来,然却不敢投以太多的深情眸光,只因其身份高贵,若是有了造次,根本就连活路亦是没有,与其这般,不如好好的守住自己的心,只顾眼前的人。
在侍卫的护送下,三皇子搂抱着我一点点的离开了‘宝月楼’,门外,有一顶黄色帷帐的舆轿,在四周站立了四名小厮,就在三皇子出来时,皆是站得笔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三皇子这就离开了?”老鸨不知何时已是追赶了出来,脸上阿谀奉承的笑意实是叫人作恶,她手中摆着花绢子,扭摆着粗如水桶的腰肢,“您一来,即刻让我们这小小‘宝月楼’蓬荜生辉,就连生意亦是涨了几倍之多。呵呵,您简直是……”似是看到三皇子不耐烦的神情,急忙噤声。眼神向左侧瞟了瞟,示意着刚刚出现在雅房内的那名女子,“若是离开,也该是让玉儿送送您呢,许久未见到您,她亦是想您想得紧,成日里嘴边皆是三皇子,呵呵。”老鸨尖声笑道。
只见那名女子有些不自在的揪着衣衫,颔首羞涩,眼皮抬了下,又是耷拉了下来,“三皇子!”柔媚的嗓音,羞答答的容貌,娇小的身子,任是再坚持的男子,只怕亦是酥了骨,动了情。
然,偏偏她看上的是与众不同的三皇子,一个笑面阿修罗,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人,他的行事作风让人匪夷所思,他的事迹让人闻风丧胆,但又不得不钦佩他的才能。如此的男人,注定了她的感情只得付之东水,一去不复返!
“萱绫?”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道男声,“萱绫?”
待我们扭头一看,谁料竟是张虎子,他四处寻望着,脸上现出了焦急之色,在与我们对视的一刹那,他顿住了,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面色苍白,“萱……”半晌,听不到后面的‘绫’字!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冷冽的目光让在场的所有人亦是感受得清晰,如那腊月的寒冬,不由得一颤,在张虎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时,他嘴角现出了一抹讥笑,抱着我即是上了舆轿,“回府!”
“是!”四名小厮异口同声的喊道。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戏子(一)
萱仪殿内,在床榻的左侧支架上,放置着一盏烛盏,上面插放着三根檀香,星星红点,余烟袅袅,徐徐而上,有那腾云驾雾飘渺之势。屋内正中的四方角桌上有三个果盘,里面盛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点,样色各异,实是引人垂涎。
只听门‘吱呀’一声,走入两名小丫鬟,前者端着一盆清水,后者则用手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杯盐水,还有一条白色的巾帕。两人一前一后,先是道了个万福,皆是恭敬的守立在旁,“萱绫小主儿吉祥!”
我将厚重的被子踢开,一袭白色的中衣将娇小的身子显得更甚,惺忪的睡眸一点点的睁开,呆坐在床榻上楞了楞神,这才看向两侧的丫鬟,“咯咯!”
傻傻的笑容,登时让两名小丫鬟捂嘴暗笑不已,“小主儿莫要再戏弄奴婢了,还是早早起身,一会儿三爷回来,定是会向奴婢们问起您的。”
我嘟起了红艳的嘴唇,心有不甘的哼了两声,但无奈下却亦是依了两名姐姐。两人动作利索,搭配得当,半晌,却是已为我着装完毕。
“姐姐可知晓我是女孩儿?”看到刚刚一名丫鬟为我穿裤时,脸上毫无诧异之色,我不禁问道。
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相视而笑,点了点头,“三爷昨夜回来时,已是向府内的下人们皆是说明了。”
“哦!”怪不得呢。
待穿好了靴子,一名丫鬟又是向我问道,“萱绫小主儿今日有何打算?”看我似是没有听明白,继续解释,“三爷说是怕您闷着,让奴婢们为您找了几个唱戏的,还有一些江湖上的耍杂耍的。”
登时,我喜出望外,欢叫开来,“好啊,好啊!”童稚的笑容,立现在脸颊之上,拍手声不绝入耳。
两名小丫鬟再次对看了一眼,只怕是心中又是佩服了三皇子几分,他实是晓得萱绫小主儿的喜好。
待用完早膳,我在丫鬟们的带领下,走出了萱仪殿,顺着廊道,向后而行,一路假山环绕,流水匆匆,绿色盎然,实是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转眼,已是到了后院的一间厅堂内,里面搭好了戏台,整体由两根红色廊柱支撑,在戏台的内部,有一块灰色的帷帐,将里面的一切遮掩。戏台的下端正中,放置着一把黑木藤椅,是平日里我最喜坐的,一躺上去,还能前后摇摆,实是舒适,在藤椅的右侧,有个长方案桌,桌面上摆放着一盘子磕牙的瓜子儿,黑而小,但香飘四里,堪比佳品。
“萱绫小主儿上坐!”一名小厮为我掸了掸椅面,又是上茶又是拿来一个红色本子,“小主儿欲点哪出?”
我禁不住眉头锁起,将本子接过,一页页的翻看着,虽是曾与张管家和三皇子学过一些字,然,却从未见过这般的潦草字迹,草书居多一些,遂,闹得下场是……一个不识!实是微窘!
“小主儿可有选好?”小厮笑意连连的望着我,看我半天没有吱声,脸颊染上了绯红,聪明如他,只怕是一目明了,他亦是不声张,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一页,“是奴才的错,给的戏目太多,只怕是让小主儿看得眼花缭乱了,不好抉择。”他缓了缓语气,“若是如此,那奴才将功补过,斗胆替小主儿介绍一幕。民间传言‘贵妃醉酒’,最是吸引人。里面贵妃一角儿,皆是来于真人真事,且说那杨贵妃通晓音律,能歌善舞,被帝王看上,纳入宫中,着为女道士。她每次乘马,都由大官亲至执鞭,贵妃的织绣工就有七百人,更有争献珍玩者。先后有两名宦官,因所进献精美之品,二人便被升官,足以可见她受到的宠爱,于是,百官竟相仿效。知她喜爱荔枝,就千方百计急运新鲜荔枝到宫中。后有了这样的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我听得津津有味,眸光大放异彩,“那后来呢?”
那小厮笑了笑,“自古‘红颜薄命’,今夕非比,她确是最好的象征,曾经集三千宠爱在一身,而……”
“好了,莫要再说下去了!”珠儿不知何时已是站到了我的身侧,嗔怪了一眼那小厮,“三爷走时可未交代你要讲与小主儿这些。”
小厮一听,赶忙将笑容收敛,垂首退身不敢再多做声。
“珠儿姐姐,让他说吧,”我撅着嘴,拉扯着她的衣衫,“说吧,我正听得有劲儿呢。”
她绕身到了我的右侧,摸了摸我的茶杯,似是觉得温度已是合适,递到我的手边,“那贵妃早是过去之人,结果如何另一说,只是故事仅是故事,皆说了是传言,那便是有假之谈,遂,亦是不要当真,要不为何会有戏剧编排?自当一个取乐的。”
我接过了杯子,小抿了两口,将嘴巴扁了扁,心中实是不甘,但碍于他人在场,亦是不好再相求,只得点了点头。
又是隔了半晌,只见戏台之上,随着两声打击之响,灰色的帷幕一点点的拉开。
“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若要真富贵,除非帝王家。”
只见一名‘女子’手持一把折扇婀娜的走了出来,开场的四平调,优美的歌舞,眼神中的那抹期盼,却又失望之情毫不掩饰的揭露了出来,‘她’的风华绝代,‘她’的雍容华贵以及气度演得简直丝丝入扣。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她’衔起酒盏,一饮而尽,但酒人愁肠愁更愁,最后到酒已过量时,心中的懊恼、嫉恨、空虚……便一股脑地倾泄了出来。‘她’将贵妃一角演艺得淋漓尽致,以至让台子下看戏的众人目不转睛,舍不得眨一下眼,只是紧随着‘她’的步伐转动着眼球,‘她’的一颦一笑,‘她’的高雅气质,实是迷人心窍。
“小主儿可还满意?”珠儿弯身替我倒水问道。
我痴痴的望着台子,哪里肯是舍得抽出空闲去回应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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