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信件
这时,只见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从内走了出来,他一脸地奉承笑意,与门口而如死灰的侍卫大相径庭,“呵呵,原是太师,真是有失远迎,还请太师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邹子琛眼神中露出了一抹讥笑,“如何,莫非你家大人连老夫的而亦是不敢见了?”
男子站定在我们面前,他年约三十左右,虽是看起来斯文,但那眼神实是太多势力狡猾,他摇着手,“太师实是冤枉我家主人了。”看到我们一脸地狐疑之色,他继续说道,“我家主人已是出去有了小一个月了,根本就不在府上,此时若是我们通报,亦是无用。”
绉子琛遽起了眉头,冷瞥了下嘴角。
男子知晓邹子琛断然不会相信,遂亦是不再多说个什么,他市侩的眼神顺过绉子琛,看向了我,“这位公子是”
我赶紧地上前一步,恭敬地弯了个身,“在下姓张,今日本是欲见东方大人,希望他能签下一张票据。”
登时那男子晓得我所谓何意,他不由得笑了开来,向后面的马车上膘了一眼,“哈哈,原是如此。”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嘴角的笑意愈加深了起来,看了看武裘,示意他将昨日我们准备的礼物呈现上来。然,谁曾料到,待我们才是将那些个看似华丽的布料端到面前,那男子即刻收敛了笑意,眼神中砚出了一抹鄙夷之色,“罢了罢了,这些废品我家大人从来不需要。”
登时我的脸色便‘刷’的红了起来。
绉子琛实是看不下去,他迈上一大步,“在老夫看来,这布料已是上等,话不要乱说。”
男子撇了下嘴角,“那是太师实是太过节俭了,我家大人随意一套衣裳便花去十万两银子,此等布料,依照我看,断然不会超过一万两,这等差距”他摇了摇头。
“这可是我家公子仅剩下的积蓄。”武隶有些怒不可遏,“看人又不是看钱,城意到了即好。”
“莫怪我说你们,今儿个我家大人是不在,若是在的话,只怕看到你们就这点儿见面礼,亦是会将你们驱赶出去。”男子说话毫不留有余地,眼神亦是犀利,“想是邹太师最是熟知的吧?”
“你什么意思?”
“阿三!”邹子琛眉头柠起,怒声制止道,小厮看到自家老爷已是迁怒,遂,不敢再随意吱声,耷拉着脑袋向后退去。绉子琛脸色铁灰,双手微拱,“若是如此,那老夫就不便再久留了。”
“呵呵,那还请绉太师好走啊,在下就不送了。”男子扬起了手臂,只听‘砰’的一声,朱红的大门在我们面前成为了一道高不可攀的墙壁一般。
绉子琛膘看向斜后方的我,长叹了口气,“老夫实是愧疚,不能帮张公子的忙了。”
我摇了下头,虽是心事重重,但甚是晓得眼下情况的为难之状,我走上前来,恭敬地拜了个身子,“邬太师万万不能这般说,您为在下做的,已是够多了。”在这之前,已是深知他与那东方夔的不和,今日一见,当真是如此,仿佛两人早已势不两立,可绉子琛明知会得到这番冷遇,但为了我们等人,依旧是冒险来此,实是令我们感动不已。
“哎”绉子琛叹了口气,连摆着手,一脸地愁容,边是转身向回走着,边是冲一旁的我说道,“现如今,老夫没有个实权,若是早先儿,怕是还能帮上你一些。要不,明儿个上朝,老夫试着向皇上奏请下,看看能否通融下。”
我赶紧地作了个揖,面有愧色,“邹太师说了这番话,在下就心领足矣。只是千万不可啊。现下太师本已是没有了实权,该是休养之时,我叨扰您,已是不便。若是再令皇上为了我这等小事儿烦扰,只怕在下更是心有不忍。无论何时,江山社稷为重,比起现下这等小事,何足挂齿,更何况放眼而望,名流商贾遍地皆是,为何独独要帮我一人?”我摇了下头,“遂,张某斟酌了番,一切皆靠自己努力,若是不成,便也罢了,死心即好。”
绉子琛眉头舒展开,朗声笑了笑,用手捋了捋胡须,“哈哈,不愧是麒兄弟看重之人啊,能有这般气魄,实是令老夫敬佩,不为一己之私,愿舍弃名利,现下天下间少有。”
我浅浅地抿了下唇,“绉太师过奖了。”
他摇头又是感叹了一番,嘴角的两条笑痕越发的深刻,仿佛早已‘层层叠嶂’,“先回府吧。”
我点了点头,尾随了上去。
这一日对于我们来说,当真是出师不利,不过在另一个层次上来说,亦是令我对那绉子琛更是信任了几分。傍晚时分,才是用过了晚膳,他便将我叫到了他的房内,直待天色全黑,才是回到了我的客房。
“怎地还没有睡去呢?”我一推门,看到武裘在屋内等候,感到有些个意兆意外。
武裘撇了下嘴,用袖子为我擦了擦椅面,将它搬到了我的身子旁,自己转身站在边上,面容恭敬而严肃,“若是咱们不做生意了,不知公子还有何打算?”
我笑了笑,“原是为了这事。”膘了一眼他,叹了口气,“正巧了,刚绉太师找到了我,说是先让咱们暂时在府上住着,这段时日,由我当绉子琛的先生。”
“先生?”武隶扬起了声调,“那岂不是说做人家奴。”
我遽起了眉头,“哪里是奴仆啊,是‘先生’,‘教书先生’。”
“那亦不是体面的活儿。”武裘鼓着嘴,有些个不情愿。
我反驳道,“你看东方夔,他现下是威风凛凛,霸气冲天,然在之前不亦是个教书先生?先是令皇上对他心服口服,正是用知识买了他的心,可见这‘先生,哪里有不体面的!”
“这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嘛!”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我更是火大,“你的意思是说,他的权利大,而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不足为提?”
“公子干嘛说话这般犀利啊。”武裘脸上现出了一抹哀怨,“奴才不过是为了您好,就怕您在外面受委屈,那东方夔是何种人物,说不定他还有个什么妖术,将那皇上的心骗了去。可您呢,寄人篱下,若是教不好,只怕还是会挨骂的。”
我吸了口气,又是舒了出来,不由得展开了一抹笑靥,我深知他是担忧我,遂才这般强烈反对,可若是我拒绝了此意,怕就怕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去住这里。眼下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路子可走,正所谓‘卧薪尝胆’,纵然要干大事,亦是一点点积累,我站起身子,走到了床榻之上,看着已是被他铺开的床被,心下一暖,“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武裘瞧了我一眼,亦是不好再说些个什么,点了下头,便要退了出去,才是走到了门口处,顿住脚,“奴才有一事不解,不知公子是否在绉子国就戴着这张人皮了?”
经他一提醒,我这才想起脸上粘的那张小喜的人皮面具,我用手摸了摸,禁不住笑了笑,“不是很好?就像是眼下的生活,从新开始!”
武裘拧了下眉头,片刻,附和着笑了开来,“奴才晓得了,公子还是早些休息吧。”说完,他迈了出去,将门掩上。
我长吐了口气,殊不知,我现下的身子有多累,好似每一日皆是在奋斗,就是在琰立国宫内的时候亦没有这般辛苦。佛家讲究的是‘空无一物’,可为何我的‘空无一物’却是那般的累?好似人生没有了追求,挨一日便是一日,是问,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我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放在枕侧,闭上了眼眸,身子向后躺去酬
“三爷,三爷?”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茫然无助的我不停地呐喊着那唯一令我熟悉的称呼,“三爷,你在哪里?”嗓音已是有了哽咽,我就像是一个盲人,四处乱撞着,然而仿佛四周是个无边际的广阔辽地,双手摸不到任何的扶物。
就在我快要绝望之时,蓦地从我身后传来一阵子馨香,未等我转身,却是已被那抹充满了温暖的身子抱入了怀中,那般的紧实,那般的令我安心。
“三三爷?”我即刻哭泣了出来,泪流满面,倾诉着心中的苦闷,“我我以为三爷不要小六儿了。”
许久,许久,他叹息了口气,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了他惯常的柔和语调,“三爷如何会不理小六儿呢?你是三爷的唯一,失了你,三爷一切全无。”
好熟悉的话语,在那艳阳高照的一日,他亦是这般对我讲的。唯一,唯一当真是唯一吗?
“先生?”
“先生?”
我恍然如梦般地惊醒了过来,“啊?”
邹子厥眨着一双灵动的漆黑眸子,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托腮地盯着我的脸颊,眼神中布满了好奇,“刚刚那故事还没有给我讲完呢。”
我怔楞了下,“故事?”
他点了下头,“就是那武王如何调兵三千,以寡敌众的。”
我恍然大悟,连忙点着头,不由得笑了笑,继续娓娓道来。望着眼前那十三的邹子阙,只怕谁亦是料想不到他对面的‘先生’只不过才十五,且是个女子。我以为我在三爷的护佑下,已很是纯真,然,比起他来,我倒是觉得自己成熟了太多。邹子阙就仿佛是一颗没有雕琢的玉石,那般璀璨,他的心很善,从未有过任何的野心,他不向往朝政,甚是羡慕走上从商之路的我们。或许邹子琛实是太过宠溺于他,最终他根本不晓得外面的人心险恶,遂才只不过出去唯一一次,却是被坏人得逞。
不知不觉中,在邹太师府上已是有了一个月之久,离开琰立国亦是快有四十日了。
此时正值部子国七年,五月。
这里的雨季比琰立国来得要早,或许是靠海的缘故,接三日便yīn雨绵绵,一下就是七日,令人心烦意乱,待在自己屋内却又不晓得干什么是好。虽说邹子国比琰立国安稳,但不意味着它就没有战争,偶尔,还是有一些个实力相当的国家,野心勃勃,看好了邹子国这片宝地,试图要一举夺下,便展开了拼搏。大雨瓢波,而在离城内最近的一个空旷大地之上,此时正选拨着更加精锐的士兵,冀望他们能为邹子国打一场漂亮的战役。
“兵法讲究的是心,而不是兵器,有心者旗开得胜”在邹子厥的书房内,我站着身子边走边是对他讲道‘兵法’,在我看来,兵法并不是一个秘籍,没有必要去守住,而是要与有才之士来分享,当然唯一一点就是此人要值得信任,看好他会对百姓有意,而不是有害。
“那先生能否告之,一位君主如何才能贤明?”邹子阙托着下巴,脸上充满了好奇。
我冥思想了下,嘴角的笑意渐深,脑海中突然立现出一个温馨的画面。
“三爷,你说现下的君主是明君吗?”躺在赫连翰轩怀中的我,天真地问道。其实根本不晓得自己早已犯了杀头大罪,毕竟那皇上是三爷的亲生父亲。
然,赫连翰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眼中充满了无限的宠溺,“往后这话在自个儿家里说说就好,外头儿可不许这样问。”
我点了点头。
他将我身子更是向他怀中揽了揽,用手指掐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看向他的狭长凤眸,望着他性感的嘴唇一开一合,好似在念着咒语,令我终身难忘那一段话语,“君主,就要做到‘真心城意,以情感人;推心置腹,以诚待人;开诚布公,以理服人;言行一致,以信取人;令行禁止,依法治人;设身处地,以宽容人;扬人责己,以功归人;论功行赏,以奖励人。
我了然地颔首,将其铭记于心,“那三爷呢?三爷可以做到吗?”
他听后浅浅地一笑,却没有再吱声
待我才一说完,只听‘啪啪啪’几声,从门外处传来。
我和邹子阙同时侧头望去,熟料竟是邹子琛,他脸上扬起了一抹和善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异彩。
“爹一一”邹子阙激动地冲到了他的怀中,撤着娇。
邹子琛扬起了笑声,“呵呵,好了好了。”他轻拍抚着邹子阀的脊背,“阙儿今日学得可好?”
“恩!”邹子阙连点着头,“先生讲得很精彩。”
邹子琛用手捋了下胡须,膘看了我一眼,“阔儿先下去歇息下,我和张先生有事相谈。”
“哦!”邹子阙不舍地望了望我,便退了开去。
我按照邹子琛的吩咐坐于屋内的右下方的椅子上,而邹子琛端坐正中,他用手捋着胡须,看向我,“张公子来老夫府上有一段时日了吧。”
我微微颔首,“四十五日有余了。”
他点了点头,“恩。”像是想了下,“越是了解,老夫就愈加肯定张公子的才气,本欲想与你相谈之后,再有个决定,然,老夫实是太过激动,遂今日就向皇上举荐了你,听你近日来对阙儿的兵法指导,见解独到,皆是堪比精辟之言,有些话语老夫已是在朝廷之上与众朝臣说道,皇上钦佩不已,眼下即要有场战役,皇上欲调兵十万与你,由你来充当军师,若是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相信往后定会前途无量。”
我惊讶万分,“这”有些个怔楞。
“呵呵,张公子一定会怪罪老夫的鲁莽吧。”他叹了口气。
我蹙起了眉头,“不敢,太师对在下的欣赏,是张某的荣幸,只是军师一职实是不敢去接任,毕竟这关系到数以千计的生命,张某”
邹子琛摇了下头,“若是怕无实践经验,这点倒是不用担心,随你而去的还有飞武大将军。若是不对之处,相信他会给你指出。”
“可”我犹豫不绝。
“老夫晓得公子的才情,就是因为这般,才不敢再继续久留于你,实是觉得你该是成为了一代枭雄才是。”他感叹道,“若是老夫能再年轻个十几年,定会奋勇杀敌,在战场上拼搏,眼下只得去寄托于你们。”
我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位老者,好似一个充满智慧的高人般,早已晓得他爱惜人才,但他的举动亦是令我感到太过突然。
我踌躇着,面色为难。
“老夫希望张公子好好想想,若是应了,明儿个一早就收拾下东西,到西城门口与飞武大将军集合!”邹子琛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走到门口之时,他再次说了句,“老夫已是为你铺了路,走不走,就是看你的了。
我呆立在屋内,久久无法回神。
夜幕渐渐降临,才是用过了晚膳,太师府的门外走来了一名陌生的小厮,此小厮手上拿着一封信,“张公子的信件。”
我有些个惊讶,径自拿了过来,看了一眼,登时欣喜万分。
“公子,谁啊?”武裘将头凑了过来,“麒郡王?”
我将信件拿好,赶紧地回了屋,独自一人拆开。
“纵然你无情,亦是要有只言片语梢回,张管家几次派人来访,心下焦急万分,惹弄得我日夜难以入眠,想是你遇上了不测。哎,你个无心之人,莫不是心被白眼狼吃了,幸好邹太师及时派人来报,说你已到”看着他的骂语,莫名其妙地我竟是掉下了眼泪,罢了,不提你这丧心之人了。现琰立国没有了你,已是一片祥和之色,皇上十五日前与藩国公主举行了大婚。哦,险些忘记了,三皇叔这几日不知所踪,估摸着是识破小喜不是你了,不过有点好奇的是你说,他是何时识破的?呵呵,罢了,反正你现下安好即可。”
|燕燕。
第九十二章转机
似是看我脸上表情变化多端,站在一侧的武裘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公子,麒郡王在信上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吱声,看了看落款日期,却正好是七日之前,再翻开了第二页,其是六日之前,上写道,“一早儿下了朝,我就赶紧地给位写道这一封,及时通知于你,现下可安心。皇上已是宣布众人,摄政王正以皇上名义游览各地,普查民情。应还是在琰立国。其实,想来,邹子国与我国隔海相望,数百年来,一直未有往来。想必谁亦是想不到你会到到了那里,遂,尽管在邹子国发展。若是邹太师给予你机会,千万不要放过,他虽是爱才,但亦是有原则之人,且他已年迈,本就未有了实权,倘若为你铺了路子,就顺着走下去,相信他是值得信任之人,断然不会令人失望。”
我眉头禁不住遽起,待看完之后,将纸张叠了起来,攥于手中。
“公子?”武裘再次问道。
我摇了下头,“仅是报声平安,没有什么其他的。”说完,借着火苗,将纸张燃着。望着那红红的火焰,好似看到了曾经那令我魂牵梦绕的俊美面容正一点点地离我而去有些心痛,却亦有些平和。
五月槐花,群芳斗艳,好不美丽。所走过之处,飘过阵阵扑鼻之香气,令人神往。
一大早儿,西城门外已是站满了人群,一个个皆是身穿铠甲,腰佩大刀,威风凛凛。武裘随着我快速地向那人群中跑去,先后询问了两名士兵,终究是看到了赫赫有名的飞武大将军,他国字脸,约有四十左右,身材魁梧,粗眉厚嘴,长相实是有些吓人,听那粗噶的嗓音,亦是震人,“前来何人?”
我气喘吁吁地顿住脚,心下胆怯不已,然,我瞧了一眼武裘,不由得将自已的包袱向肩上提了提,“回大将军,我正是授命来此的张生!”
“张生?”飞武大将军紧起了眉头,三步并两步地向我迈来,扬起了手臂,示意那正拦截我的士兵收回了手臂。
“正是在下。”我颔首,“张某让您久等,还请大将军恕罪。”
“快快请起。”飞武大将军细细打量了我一番,脸上的笑意堆满了起来,“听邹太师一个劲儿地夸耀于你,说你博学多才,精通兵法,不仅心xiōng宽大,就连人品亦是高尚。”
“张某实是受不起!”
“呵呵,”他扬声笑了笑,将脸上的僵硬表情稍稍融化,显得柔和了许多,“不过最令我意外的是,未想张军师却是那般年轻。”
我浅浅地扯动了下嘴角。
“将军,时辰已到。”旁边的一名侍卫提醒道。
飞武大将军点了下头,渐渐收敛了笑意,脸上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挥舞了下手臂,“出发一一”
我和武裘随着他们坐上了马匹,一路向西北方向而行。起初,这路途对于甚少骑马的我来说,实是有些奔波劳累,困苦不堪,然,待我看到所有士兵们那一脸地无惧,以及越走向边界,越能感受到的那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味,还有老百姓们的恐慌面容,一下子深深地扎痛了我。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我给您跪下了!”
“”,
“快走,不要愣着!”猛然间,有人拍了下我的马匹臀部,登时马匹急跳了起来,飞奔而去。
直到快到了一片荒凉无人的空地上,我才渐渐使得马匹停了下来,我转过头,看向那追过来的飞武大将军,脸上布满了惊慌之情。
他不芶言笑,双眸炯瞪,嘴角生硬地扯了扯,“对他们最好的方式便是打一场胜利的仗,还他们安宁的家园。”
我耷拉下了脑袋,没有作声。
他叹了口气,“你给他们吃的,可这顿有了,下一顿呢?再者说来,纵然你将全部士兵的粮食分与了他们,可仗谁来打?莫非你不晓得没有粮食就注定我们的仗是不战而输?”
我脸上越发闪现出了愧疚之情,“对不起!”
飞武大将军冷瞥了我一眼,冷声令道,“若有第二次,拿人头来见我!”毫不留情的语气,说完,他便驾着马向前奔去。
我怔楞在当场,依旧是面有愧色,武裘跟了过来,他焦急万分,“公子,没事吧?”
我抬起了头,看向身侧的武裘,面部表情地摇了摇头。
邹子国七年,五月三十日。
战争开始了,在这个无人而空旷的山峡间,厮杀声,打斗声,哀痛声,甚至还有马匹的惊慌之声,混在一起,好似成为了这战争的快节奏交响曲一般。周围的山谷不断地回旋着这令人震惊地嘶喊声,或许在这场战争之后,纵然那些牺牲的士兵尸骨与大地相融,然,这声音却是会成为永久的记忆。
在离战场五百米地方处,有一个用五根柱子搭起来的灰色帐篷。这时,从帐外跑来一名急色匆匆的士兵,脸上手上皆是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报告将军,敌方已入侵我方警线!”
飞武大将军猛然站起了身子,脸上表情僵硬,“二线准备迎站!”
“是!”士兵收令退下。
偌大的帐篷内,布满了紧张而可怖的气氛,远处不时地传来厮杀喊叫之声,无不凄厉。在飞武大将军的右手边下,依次坐着的是左辅正军师、右弼又正军师、前导副军师,我坐在左下方,武裘站我身后方。
不到半刻,又有一名士兵从门外冲入,“将军,敌方居然烧了咱们粮草。”
登时,飞武大将军朱正彪面色苍白,双眸炯瞪,“什么?”
“那帮狗子们”左辅正军师怒气逼人,火冒三丈,双手狠狠地拍了下桌面。
“将军,咱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眼下士兵们没有了粮草,只怕是坚持不了两日。”前导副军师说道。
朱正彪紧闭双唇,面有忧色,“这次出行,皇上调兵了十万,虽与敌方是实力相当,但偏人家有精英士兵,刚一出阵,我军就溃败而归,惨不忍睹,实是打击太大,只怕士气已收到了干扰,若是硬拼,眼下定是不成。”
“哎!”右弼又正军师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咱们亦是带上精锐士兵了。还是怪咱们自已太轻敌。”
屋内再次变得死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好似在等待着死神的判夺一般。
我左右巡视了一番,双手在腿上不停地搅弄着,眉头紧遽,脑海中却是想到了曾经看到的一个故事,耐不住心中的鼓惑,我猛然站起了身子,“朱将军,张某有一策,不知当讲与否。”
“讲!”朱正彪大喝一声。
我环视了下众人,“在许久以前,张某曾看过一篇故事,是有关赛马,当时齐国的一个人,很喜欢赛马,遂他斗胆和齐国国王定下赌约,进行比赛。将其定为了三场,且各自的马匹皆是分为了上中下三等。比赛的时候,齐国国王以上等马匹对上等,中等对中等,下等对下等,然,可想而知,那人定是敌不过,毕竟国王的马匹纵然再下等亦是比普通人强。遂,那人便想了一个法子,通过‘以下对上,以中对下,以上对中’的对策,终究以三盘两胜赢得了比赛,同时亦是留下了千古智慧。”
“依张军师之意,是”右弼又正军师附和着猜测道。
我浅笑了下,“眼下咱们和敌国是实力相当,当然不可视同比赛,但是按照作战来说,一线士兵不可能总是一线,定是要换,遂,当他国是精英之时,咱就令最差的士兵逼入,当所有人皆是耗得疲惫了,待他们一换上人,咱们再因情而定下一批,若是以此法,至少咱们能抵过三线,而战役不过就三线,在三线中咱有两线而胜,已是取得了战役的胜利。”
“好计策!”前导副军师拍手叫好。
“恩,张军师一言倒是点醒了我。”
另外两人齐看向朱正彪,就等他下决定,此时的朱正彪眉头紧拧,好似在凝思一般,脸上写满了狐疑之色,“这必定仅是儿戏之言,可现下是关乎着数以万计的士兵性命,纵然是一线,亦是要牺牲三万人士,作为将军,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去。”
“可,将军,若是不牺牲,哪里来得胜利?”我急着说道,“若是就这般耗下去,死去的不仅仅是三万,而是十万。”
所有人再次耷拉下脑袋,不再吱声。
“将军,兄弟们已是筋疲力尽,只怕是难以再攻守了。”恰巧此时,从门外冲入了一名士兵。”我方还有多少人?”朱正彪吼着声问道。
士兵脸上布满了惊恐,“还.....还有八万左右!”
“将军”军师们一听,皆是面现愁容,“若再不下决定,只怕注定是要输了。”
朱正彪将双手攥成了拳头,好似在忍受着什么,终究他抬起了脑袋,目不转睛地盯向我,赤红的双眸中写满了希望,“剩下的八万士兵就交与你,不可败!”后三个宇是那般的有力。
“是!”我接令道,双手微拱,赶紧地随着那士兵走出。
武裘紧随其后,才到了帐门。便冲我说道,“公子干嘛这般冲动,这可是攸关着八万人性命呢,更何况咱们来这里不过是当个陪衬,待朱将军胜了,咱们就可坐享其成,回到了城内,便受封赏。可眼下您一接,这担子就重了,是成败就变成了未知数”
我扭头瞥向他,“坐享其成?现下已是成为了这般困境,如何还坐享其成?”我吼道,“这是战争,不是生意,亦不是平日的玩笑。你叫我明知有法却不出,眼睁睁看着那些士兵们陷入死亡泥淖,我办不到。”
武裘楞住了,或仵是从未看到我有这般澈动情绪的时候。
我自知说话有些激动,紧咬了下双唇,和缓下了语气,“武裘,我”
“公子,我明白。”他抬起了头,眼神中多了一抹异彩,“不管你做什么,武裘皆会支持你的。”
这一瞬间,仿佛自己肩上的重担即刻被人分与了一半,我笑了转过身,我向前大步迈去,就好像前面的不是敌人,而是一株株草木,我怕什么,我的命不过是偷来的,现下的过活亦是,反正早已如此,还怕个什么。
夜半时分,我坐守在山峰之颠的临时帐篷中,招来了几位帅将,在桌面上铺着一张地图,图上分别用木棍儿放有标记,“李军师,你带领两万士兵向西侧金鸾峰而行,隐匿于山后,刘军师,你带领一万到东侧,听我指令,当我挥旗三下,左右夹击;另朱将军”
不知不觉中,天色快要擦亮儿,随着一声号角,战争再次开始了
“回将军,前线兄弟们溃不成军,眼下正一步步向后而退。”
朱正彪看向我,我赶紧地站起身来,“射击手准备,尽量拖延半个时辰!”
“是!”
半晌,“回将军,我方防守成功,兄弟们好似恢复了士气。”
“好!”朱正彪拍手道。
我忐怎不安的心亦是缓和了许多,嘴角的笑靥多了一些,“等一下,现下已是逼入了哪里?”
“大营。”
“令射火攻,火燎粮草!”我放话道。
“是!”
过了半晌,那士兵再次而入,脸上现出了喜色。
“如何了?”朱正彪急色问道。
“将军,现下士气高涨,我方一举夺下他们所有粮草,并按照张将军指示,惊乱他们马匹,现下只怕是不退军亦是不成了。”
“好,好,好!”朱正彪激动得连喊叫了三声,走到我身侧,握住我的手,“张生,看到了吗?我们胜了,我们反败为胜了。”
我点着头,仿佛收到了感染一般,眼眶中盈满了泪珠。从未感受过自己有这般大的力量,从未体验过这般的雀跃心情,好似找到了自己生存的价值,曾经茫然若失的心情一下子被激动与欢喜填补得充实。
三爷,若是你看到了,我正是用着你曾教授与我的兵法,正救难民与水火之中,你会作何想法?小六儿真的大了,原来没有了你的庇护,外面还有这般大的天地,眼前好似一下子豁亮了开来。
邹子国,六月中旬,战士凯旋而归。邹子国内,一片欢腾,所有人载歌载舞,充满了无限的欢笑,女子们娥眉淡扫,腰束红缎带,伴随着街而两旁的朱红灯笼照耀,愈加美丽动人,形成了一道亮丽风景。男子们挑着货担,又是吆喝了起来,繁荣的盛貌,仿佛空前盛世一般。
邹子国宫内更是办起了隆重盛宴,所有朝臣聚集在一起,只为享受这再次夺回来的安宁与祥和一刻,偌大的宫殿内,金柱灵气逼人,上刻有威虎,双眸炯瞪,仿佛象征着宫殿内的威严,然,廊道上的五彩吊杜灯却添了一抹柔和,女子们身披着斗篷,手棒着各色凋谢花瓣到了河边,随风而撤,瞬间,五彩缤纷,眼前为之一亮,当真是‘迷幻世界,亮丽异常’,不远处,只听‘砰砰砰’,礼花三响,好似在炫耀着我们的凯旋而归,邹子国的所向披靡。
我走在朱将军的身后,稍抬头看向眼前正站在众人中央的那位身披黄袍的男子,年约四旬上下,身材臃肿,但笑容却甚是和蔼,他冲我们等人大笑着。
“皇上!”朱正彪俯首而拜。
“朱将军快快请起。”皇上走上前来,双手扶起朱正彪,“这次多亏了你,才能令朕见到这番繁盛之景。”
朱正彪连摆着首,“皇上,微臣不敢当。其,这次实是张军师的功劳,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只怕国将陷于危难。”
“张军师?”说话间,在场所有人随着朱正彪的目光向我看来,皇上登时恍然大悟,“莫非你就是”
“皇上,他正是老夫向您推荐之人,张生!”邹子琛迈步上前,回望了我一眼,脸上布满了自豪的笑意。
皇上眸中放着难以置信的异彩,“朕以为张军师该是个与朕一般年纪之人,熟知哈哈,年轻有为啊,当真是年轻有为。”
“皇上!”我和武裘同时叩首。
“来了有多少个时日了?”他的声音听来甚是和蔼可亲。
我耷拉着脑袋,回道,“回皇上,算上今日正好快有两月又十五日。”
“先曾是哪里人士?”
“皇上,张生乃是微臣贤弟的一位友人,本是欲在邹子国做生意,然微臣看其是个人才,遂便强硬拉了来,作了军师,未想,竟是这般杰出之人,当真是令微臣欣慰啊。”邹子琛故意上前一步,打断道,他嘴角的笑痕愈加深了起来。
皇上扬声笑了笑,“邹太师所言甚是,幸而有你,发现这等人才。看来朕不奖不成啊,若是就此错过了这个人才,岂不是惧悔不已。”说话间,当着众人之面,皇上一甩龙袍走到了大殿之上,挥手,“今日朕下口谕:因张生救急于国难,使得国家安宁,现特封平民张生为辅前正军师,赐府宅一座,婢女三名,小厮三名,赏银三万两,绸缎十匹,金锣一对儿”
听着这些一连串儿的奖赏,只怕我的脑袋亦是快要炸掉,真是不得不相信邹子国的财力。
“谢皇上赏赐!”我再次叩首。
“哎,可惜了。”
“皇上可惜了什么?”旁边的一位太监问道。
那皇上摇了下头,有些个感慨,“此等时刻,东方夔竟是不在。”
“呵呵,”太监奉承地笑道,“东方大人定是会在某个地方为皇上祝福呢。”
“哈哈,对,对。”皇上看了眼我们,喊道,“众爱卿今日定要随意玩乐,不必拘谨。”说完,皇上在宫女的扶持下走到了院内,此时礼花再次三响,仿佛与宫外的欢腾融合成一片,那般美妙
待天色全黑,我和武裘便先随着邹太师回到了太师府上,毕竟那府宅还需要时日,现下的我们依旧是无地安身。
“张公子?”才一进入了太师府内,几名丫鬟便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放肆,简直不成体统,往后可不许再这般称呼,现下张军师已受封为军师。”邹子琛喝怒道。
“是!”丫鬟们登时闭了嘴,安静地退了下身子。
我笑了两下,“邹太师不必认真的,我还是我,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没有这般讲究。”
邹子琛眉头一透,“不是老夫保守,但是既你已有了身份,就该是注意一些个了,现下在老夫府上倒是还好,若是出了门,随意一个女子皆是可以靠近于你,只怕会落下个坏名声。老夫希望你能精忠报国,不要有太多干扰你之杂事。”
我点了点头,“张某晓得太师对我的好意。”
“恩。”他用手捋了捋胡须,“再过个两日,那东方夔就是要回来了,老夫已是向皇上禀报,估摸着没有多久,你的生意之事便可办妥。”
“可以吗?”我惊喜万分。
他不由得笑了笑,“皇上既是答应亲自出马,相信断然不会有问题的。
“公子?”武裘亦是兴奋地拉扯了下我的手臂。
“太好了。”我摇了下头,“张某对太师的感激之情真是无以为报,若不是您一手将我托起,只怕张某早已不知沦落到何地,亦是不会有今日的这番场景。”
“记住,那是你自己应得的,不是老夫给你的。”他拍了下我的肩,“若不是你有才,纵然老夫给你机会,你亦是抓不住,这还是要感谢你自己。”
“太师,张某有一事不明。”
“将来听听。”
我俯首,“或许是有些个冒然,但确是心有疑问,今日看皇上好似已近四旬,那东方夔既是皇上老师,莫非已是六旬了?”
邹子琛一听,登时大笑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婢女们,捂嘴偷笑。
我和武裘对望了一眼,有些个疑惑不解。
“张军师不晓得,皇上的老师东方大人不过才而立之年,且外表甚美,然,因暴戾之性,遂才让人不敢偎近。”其中一名婢女解释道。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啊”自己亦是觉得好笑不已。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其实想来,一切皆是缘字,就好似千里马遇见了伯乐,相信世上没有几人像我这般地走运,一场战役是个挑战,却亦是一个机缘,从此改写了我的后半生。当时,我就是作这样的想法,我想,我以后的人生会丰富多彩,没有了任何人的利用,没有参杂了过多的纷争,这就是我自己纯粹的生活。
但谁亦是没有料到,第二日一早儿,好似全城之人皆是识得了我,不论我走到哪里,那些人的眼光便是追随着我,就好似我是一个发光体,令他们看得目不转睛。还没有出门半里路,我和武裘便是吓得连跑了回来。
“呵呵,瞧吧,我就说了,你们不该这样出去的。”邹子阙一脸地得意。
“你啊,既是知晓,干嘛不和我们提前知会一声?”武裘暗暗责怪道,他与邹子阙两人关系甚好,总是没大没小的玩闹着,或许是患难与共过,两人纵然是闹了眸气,亦是过了一个时辰就言和。
“谁让你们出去都不带我的。”他双手环xiōng,有些愤恨之样。
“张军师啊,”这时管家从远处跑了来,“张军师?”
我赶紧地迎了过去,“管家有何事?”
管家一脸地急色,“大学士来恭祝于您,此时正在前厅等着呢。”
我点了点头,“我这就过去。”
待一瞥头,看到那两人还正争得面红耳赤,热火朝天,不禁叹了口气,独自走了过去。
“让大学士久等了。”我的眼前站着的正是邹子国的刘大学士,已是知天命之年,他身着着白色华丽锦服,看其身侧,摇放着两个釉彩花瓶,只怕甚是昂贵。
“无碍,无碍。”他连摆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今日才来恭祝,实是有些愧疚。”
我笑了下,“大学士太过客气了,若是论辈分,张某该是拜您才是。”
他扬起了头,又是多打量了我两眼,摇了下,“果真是个有才又虚心之人啊,假以时日,想必定是会成为我邹子国的重臣。”
“大学士太过奖了。”我颔首。
“呃”他笑了下,面色有些犹豫,好似在做着什么挣扎一般,许久才说道,“不知张军师可有妻室了?”
我怔楞了下,摇了下头。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大学士拍了下手掌,“老夫有一小女,虽是无才,但略懂一些四书,擅弹琴书画,喜好吟诗作对,不是老夫夸耀,小女继承了他娘亲的相貌,甚是不凡,老夫见到张军师第一眼,便是相中了,总觉得张军师与小女甚是相配。不知”
“公子,公子”武裘慌忙跑了进来,“奴才刚与闲少爷争吵,熟料他竟是一不小心,栽进了水里”他气喘吁吁。
“什,什么?”我猛然站起了身子,“快带我去看看。”才是欲跨出门口,又是停下,扭头,“呃,张某现下有些事,刘大学士怕是要先回去了。
“无碍的,快去看看要不要紧。”他摇着手,喊道。
我点了下头,就随着武裘走了出去,直到快入了院子,武粪突然放慢了脚步,肩膀有些个哆嗦。我看着一阵子起疑,待绕到了他前面,一望,熟料他竟是笑得前俯后仰,我怒声道,“到底你们搞什么鬼?”
武裘渐渐收敛了笑意,“还不是那些个朝臣,今日来一个,明日来一个,好似看您就像是一块糕点一样,全都争着要您当上门女婿。”
我一听,即刻知晓他是在帮我,稍稍和缓了语气,叹了口气,“反正没有个两日,又要被派去边境了。”
“又打仗了吗?”武裘担忧地问道。
我笑了下,“这次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叛乱之党,遂,皇上委派我一人去就可。”
“怕是要考验考验您吧。”武裘鼓着嘴,抱怨道。
我扯了下唇,再没有吱声。
邹子国七年,八月上旬。
一张圣旨驾到,我便又收拾了下包袱,开始了边境之游,不过才离琰立国不到半年之久,仿佛隔开了一世般,此时此刻,我的心和我的身好似皆成熟了一般,不禁有些个感慨,环境当真可以成就一个人。
“皇上就派了这么点人吗?”武裘看向马车后的那些便衣士兵问道。
我笑了下,“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做做样子威吓一下而已。”
“那万一百姓们动粗了可如何是好?”武裘不满道。
我叹了口气,摇了下头,便上了马车。
‘噶哟,噶哟”马车行进了起来,本以为一路会相安无事,顺利达到,可谁曾料到,中途竟是停了长达一个时辰之久。
没有耐心的我禁不住掀起了帘子问道,“前面怎么了?为何会有那么多的百姓围观?”
“不晓得,是不是哪家发丧了?”武隶疑惑道。
我顺着看去,只见百姓们一个个皆是满脸地憎恨之色,还有一些貌美女子们打扮风骚动人,但那阵势却是十足泼妇之样,仿佛在等待着何等大恶人而来。
“公子还是不要去看的好,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想必是哪位大人得罪了百姓。”武裘将我车帘盖上了。我点了下头,便坐回了车里。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了尖叫之声,哭闹声,还有一些男子的怨愤之骂语,然,只是片刻,仿佛偌大的城内皆是寂静了起来,无人再敢吱一声。
我禁不住好奇又是掀起了车帘,正好迎面赶来了一辆马车,此马车金黄顶盖,无不华丽异常,在马车四周站满了侍卫,好似皆是一等一高手,刚还叽叽喳喳乱叫的百姓们早已不知跑去了何处,偌大的城内仿佛空无一人,随着那辆马车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亦是随之骤降,明明七月如火的天气,一下子冷却了起来,不由得令我打了个寒颤,登时‘哈欠’一声。
|燕燕。
第九十三章暗帝(一)
只见那金黄盖顶的马车随着一个喝声停了下来。
我赶紧地用手捂住了嘴,眼眸瞪大,屏住呼吸,大气不敢一喘,殊不知自己现下有多紧张,眼前那华彩马车上坐的人恐不是寻常百姓,否则断然不会令那些民众们如此气愤异常,从那身侧保护的侍卫皆是可以清晰感受到其车内主人的显赫之身。
“公子,要不要再添一件衣裳?”武裘跳了下来,绕身到了我旁侧,正好将我露出的脸颊遮挡住。
我莫名地脸颊一红,摇了下头,便急速放下了车帘。
好半晌,终是听到好似近在咫尺的华丽马车又是行进了起来,悬着的心瞬间着了地,看来已是相安无事。
我们一路向边境而行,越是东走,气温越是降了下来,周围群峰环绕,密林匆匆,微风吹过,发出‘呜呜’之声,好不吓人。待我们到了镇子里,为了不打扰百姓安宁,我们找了一家普通客找住下。且说这琉璃镇,地处两国交界之处,仅是以一块石头而将其分为了邹子国与花藩国,这里的人们繁杂,大多是花藩国的商人来来往往,还有一些是邹子国百姓,甚是具有经济头脑。要说这快有五年多来,邹子国的经济来源三分之一是靠征收边境地区贸易往来的税收,眼下这小镇子自是觉得已是强盛,遂,想要与邹子国分割开来,试图独霸一方,成为独立国家。
我们一行人等行了快有一日一夜之久的路程,才是住进了客栈,便各自歇息了一日。第二日开始了暗地查访。
客栈的二楼一隅,四方古木桌上,摆放着两碟小菜儿,我坐在桌子正中,身着着一袭藏青色簿衫,眉头微拢,然,由于人皮而具的遮挡以至看不到脸部表情变化。左侧坐着这次皇上亲派而来的巡抚魏大人,他年约五旬,据说是皇上信任之人,曾先后被皇上委派到邹子国各地巡查,大大小小积下不少善事,上奏了甚多为百姓车福之奏折,在民间,百姓们奉他为尊神,很受膜拜。
“再来此地,未料到会是这番场景,人民的野心已是日渐明显,不仅仅是违令不纳税,就连那孩童歌谣亦是改编成为造反之曲儿,看看那下面的说书之人,更是放肆不堪,口出恶言,直将所有矛头指向我邹子国。”魏大人皆连摇头,愁眉不展,“想要施刑,却又不忍,想他们曾经,亦是良民。”
我遽起了眉头,用手指轻刮着杯口儿,划着那上而的水珠,“不过才相隔半年,如何会这般大的变化?”
魏大人叹了口气”‘若是我没有猜错,只怕是有人妖言惑众,就是故意要将他们哄骗,从我邹子国内分割开来。再者来,若是想得严重一些,即是被外族人挑拨利用,就是试图引发我国内战争,借此混乱之际,便逼入我邹子国。”
我脸上表情登时变得凝重了起来,殊不知若是当真这样,事情可真是严重了。届时不仅仅是一个镇压叛乱的问题,而是又关乎一个大的战役。
“不知张军师有没有好的计策?”魏大人抬头看向我,“最好是不要伤害了百姓,又能令他们信服。”
我点了点头,“我亦是这般想法,可现下就以咱们这身份去劝说,只怕是无人会信任,定是会以为朝廷委派而来。”
“是啊,我亦是愁在这里。”魏大人拍了下桌面,“若是以前,他们倒是还信任,可眼下根本就像是见着敌人,拿起棍子就挥。”
我瞥了他一眼,站起了身子,走向身后栏杆之处,俯瞰向一楼厅堂,此时客人络绎不绝,大都是一些商人歇脚,他们一面喝茶一面看向前端,只见一个说书的男子边是鼓着大琴边是口中念念有词,我眼眸猛然一亮,“但又不是没有法子。”
“哦?”魏大人眼神中现出了惊喜,亦是上前一步,“有何法子?”
我用手指了下那楼下台子上正中的说书之人,“既是祸从他人而起,咱在以他而灭。”
魏大人紧着眉头,一副不解之状。
我笑了下:“兵法一书中有讲过‘反间计’,敌有间来窥我,我必先知之,或以厚禄诱之,反为我用,或假装以没有察觉,故意纵之,从中使小计,则敌人之谋反为我用。”
魏大人依旧是一脸地疑惑,“恕我愚钝,前而一言我倒是还懂,但后半句嘛”他摇了下头。
我扯了下嘴角,“这仅不过是两个法子,若是一已成,那是最好。省得咱再去冒险,害了那无辜之人。”
魏大人脸上逐渐现出了喜悦之色,眸子中多一抹钦佩,“魏某不过是听说了张军师的才情,未料今日得见,实是佩服不已。只是越发感到了魏某才疏学浅,看来应是再多看看书了,惭愧,惭愧啊”,
我瞥了他一眼,未多置语。正巧,此时那店小二已是将酒菜上满,而武裘和其他的一些便衣侍卫亦是归来,大汗淋漓,一副副皆是乔装成了普通百姓之样,上下楼间,并无引起任何人异样之光。
“正好回来,一起用!”我冲武裘招呼了一声。
武裘将身子上的包袱甩了下,冲我嘿嘿一笑:“还是公子先用吧,奴才身子不干净,先去净下再过来。”
待他们转身进了屋,那魏大人已是随着我坐在了桌旁,他扭头瞥向那早已掩上的房门,脸上闪过了一抹狐疑之色,“刚听武裘兄弟自称‘奴才’,估摸着您先前在他国定是担任过重要官职吧?”
我怔楞了下,险些就将双箸给扔下,幸好我反应够快,用左手碰了下桌脚儿,看似是自己不小心将菜肴掉下一般,我抬起了头,云淡风轻地笑了下,“他这般叫法,不过是入乡随俗,上次看到皇上身侧的人这般称呼,遂他便与我讲究了起来。”
“哈哈”魏大人一听,登时就爆笑了出来,“我说的呢,呵呵,看来还是要好好地告与他一番,这‘奴才’可不是随便叫的。只有那阉了的人才是。”
我附和地撇了下嘴,随即耷拉下脑袋,用双箸不停地夹着菜,直到自己的小碗快要犹如小山一般高。好险,真是好险。若是叫他真是知晓了我过住,只怕是敢要去向皇上觐见,这关乎着一个朝廷的安稳,若是再出现点朝廷内乱问题,定是先要将我问斩,毕竟外族之人只有我一人,放眼望来,这朝廷之上,所有人皆是生于当地,甚少有我这般。先不说,本就因邹子琛举荐我,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先后一个月有人试图调查我背景,幸好皆是被邹太师一一揭破,他替我编造了一个听似毫无破绽的谎言,令邹子国人暂时相信,这才减少了一些敌意,而皇上此时又下了这道圣旨,其,亦是一种测试我的忠心之度,而那魏大人却是一名监测之人。
“张某有一事不明,不知魏大人可否解惑?”我客气地同道,其,实是想要转移话题。
巡抚魏大人抬起了头,口中咀嚼着食物,点了下头。
“魏大人可还记得咱们来之时,路上看到的那华贵马车?”看他已是将双箸放下,端起了旁边的清水,喝了小口儿,又是放下,我继续问道,“为何那些百姓们会有这般大的情绪变化?好似对那车内主人愤恨不已,且又敢怒不敢言之样。”
魏大人笑了笑,“张军师才来,怕是不晓得,那便是我朝皇上的师傅即东方大人的车舆。他这人有许多的怪异癖好,不喜他人随意碰触,一般常人是无法靠近其三尺之内,就连皇上亦是,他爱宝,先曾皇上为了讨好于他,从民间购入了大量的玉饰宝物,可却无一入他的眼,当即给全砸了个碎。”
我吃惊地张大了口,“那岂不是可惜了?”
“可不是。”魏大人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一抹无奈,“那又何法子,这就是他的规矩,他所碰触过的东西,他人绝对不能再拿,否则定要那人的手指,这般暴戾性格由此便是令那些百姓们积压甚多不满情绪,遂那日才围堵,但偏偏又是畏惧于他本人,只得是背对着他骂骂,至于当面嘛”他笑着摇了摇头,“似是还无人敢这般。”
“哪里有这般不讲理之说?”我怒言。
“罢了,反正张军师记得便是,东方大人是个不可惹之人,见到他作个揖,切记礼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见他如同见到皇上。遂,只要你讨好了他,在邹子国便能有你立足之地。”
我紧抿着双唇,不再言语,心中却是充满了一丝的不确定。但是我晓得,只要是不招惹于他,便是可以安宁度日。我这样告诫着自已,不用这般畏惧于他。可莫名地,一想起那日他的车与我的相擦而过之时的僵冷气氛,禁不住又是打了个‘哈欠’。
“张军师?”
我抬起了头,用手捂住了鼻子,浅笑了下,“可能是受了凉。”说完,我便站起了身子,“魏大人先用着,我回去添件衣裳。”
“好,好。”魏大人担忧地看着我身子匆匆而过。
真是怪哉了,为何一想到他,就会有这般奇异之现象产生?再次‘哈欠’,莫非我当真是被吓住了?罢了罢了,反正回去之时只要多避着他点就好,多避着点
晌午过后,我和魏大人随着武裘他们等人坐着马车到了一家破店,且说这里看似古老而荒凉,方圆十里皆是无人居住,寂静无声,偶尔有鸟儿飞上快要干枯的村枝,没有一丝的活跃气氛,反而多了一抹愈加可怖之声,屋内的方桌、椅子、几案横倒一地,要么缺腿儿歪斜,要么即是灰尘一片,唯独几案上贡奉的佛身和茶盘看似有些个新鲜,与周围结网的一片成为了鲜明对比。
“公子,奴才反复检查过了,仅有这里最是蹊跷。”武裘用手指着前端的佛身,“今儿个早上,奴才来时还看到上面有插放着三支香,您看,才不过三个时辰,现下却已无一丝痕迹。”
“依你之看”我猜测道,“是说这里有祭拜?”
“不仅是一人,该是多人。”魏大人蓦地从后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我们寻声望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上那纷杂的脚印,“除去咱们刚直线而入的脚印外,看向其他方向的,鞋印大小不一,且平整铺开,没有积压之象,可见举办的是祭拜之会,该有一人在统领。”
我遽起了眉头,将所有思绪屡了一遍,“若是这样看的话,那人是通过说书一职,散播谣言,使得民众反乱,接着又是下发条子,令那些信服的百姓们来这里集会。”
魏大人点头,接着道来,“这里的百姓们大都是迷信的,遂,他们认为冥冥之中定是有菩萨在给他们指引,那个破坏之人正是利用他们的这种思想来达到控制,从而指使他们干一些坏事。”
我深呼吸了口气,眉头紧蓬起。
魏大人上前一步,径自拿起了前面几案上的**毛殚子,不由得冷笑了一番,“这等物品,亦是相信,真是愚蠢至极!”只听‘咔嚓’一声,已成两半,接着又是看向我,“现下竟变得这般急迫,只怕咱们不动点粗的,定是不成了。”
我抬起了头,环视了下众人,最终下了决定,“给我一晚上,明儿个再说。”
魏大人上前一步,“为何还明日,若是再拖延,我怕今儿个晚上他们就敢杀人放火。”
我皱起了眉头,脸上现出了严肃表情,“纵然是施行那计谋,但亦是要找对人,万万不可这般急躁。”
魏大人咬了下双唇,一听此言,便无话再说,遂点了点头。
待我们坐着马车赶回了客栈,已是快要入夜时分,天色早已全黑,穿过胡同之时,仿佛快要伸手不见五指,可亦巧了,今儿个夜里竟是没有月亮,仿佛在映村着我们脸上的凝重表情一般。
“大人,有信笺传来!”我们才一走进了客栈,一名侍卫迈上前来,将手上的信笺递给了巡抚魏大人。
魏大人接了过来,待看清封面,笑了笑,“张军师的。”说着,塞入了我怀中。
“我?”我脸上现出了疑感,这等时候,谁会给我来信?我膘了一眼那封面上字迹,不识得。快速打开,看向宣纸内容,登时身子就僵住了一般。
“公子,怎地了?”武裘感到了一丝不对,赶紧地折身看向我,径自从我手上拿过那信笺,“谁这般没品,竟敢诬告您有反叛之心!”
一旁的魏大人一听,赶紧地凑了过来,从武袈手上接过,顿时怒不可遏,“我在你身侧皆是没有发现什么,他们倒是看到了不成?莫非还长了天眼了?”
我僵硬的身子渐渐有些和缓,我表情凝重万分,“若是这般看来,怕是我必须连夜赶回了。”
“我跟你一起去。”魏大人甩了下那宣纸。
“不可。”我喊道,“魏大人难道忘记了这边被人利用的可怜百姓?现下他们急需要解救。”
“这若是我不作证,只怕诬告之人见你势单力薄,便愈加得”
我摇了下头,“不管如何,听由天命吧。不过眼下还是以百姓为重,毕竟张某才一人,若是去了,邹子国不会有任何人挂齿。”
“何必说这种丧气话?”魏大人大骂道,狠拍了下我的脊背,“邹太师定是会为你洗脱冤情。待过个两日,我将这边事情安顿好了,我亦是赶过去,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我不由得笑了笑,点了下头。
“公子”武裘脸上现出了一抹担忧之色,“不如咱们逃走吧?”
我看向他,“逃?还能逃哪里?”从琰立国逃到了邹子国,已是如此艰辛,若是没有邹子琛的相帮,只怕我们早已沦落街头,叹了口气,“该来的确是要来,要是注定我是这般命运,躲也躲不开,去准备下东西吧。”
是夜,我和武裘便坐上了马车,一路向西,奔回了邹子国宫内。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待我进了宫,皇上正好下朝,遂召见我于陵寝宫内,我走入其内,看到皇上在用着早膳,在旁侧坐着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看其体态有些丰盈,想必定是陵寝宫的当家女主陵妃。
“微臣给皇上请安一一”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将头抬起,看向了我:“哟,是张爱卿啊,快快请起。”说话间,有一名小太监为我呈上了莲花墩子。
我赶紧地垂首,“微臣不敢。”
皇上笑了笑,将双箸放下,“爱妃,你可知站你面前之人,可是位传奇之人呢。”
“哦?”陵妃轻抬了下眉宇,颇感意外。
“他来我邹子国不过是半年,眼下不仅打赢了一场战役,现下又是平息了叛乱。”皇上说道,扬起了手上的信封,“昨夜魏大人已是连夜令人梢来了信,看得朕是激动万分。你说的那‘反间计’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我怔楞了下,对于眼前的这番和乐融融场景有些个难以适应,就在踏入这屋门之前,我的脑海中还在想象着他的种种态度,是怒声指骂,要么即是直接下令打入监牢。
我不由得笑了下,“回皇上,这些无法用一两句能解释清楚,若是皇上喜听,哪日微臣进宫,给皇上专讲一些。”
“哈哈,好,好!”皇上扬声大笑。
“未料到张军师如此年轻有为。”陵妃看向我说道。
“娘娘谬赞了。”我颔首。
皇上渐渐收敛了笑意,用手揽了揽陵妃的身子:“朕其实这次召你回来,是因有人举报你,说你是琰立国逃妃,几十年来,我们两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想因此而破戒,若是干系大的话,我们不好留你。”
逃妃?我算是逃妃吗?琰立国并非是少了‘我’,在赫连麒身侧不是正有人吗?我不禁泛起了狐疑,到底是有人随意乱冠罪名,还是根本就知晓我的过往?可我现下的身份该是小喜啊?
“不过,朕有一事倒是要问问你。”
我俯首,“皇上请讲。”
“你与东方大人可是熟识?”
我楞了下,抬起了头,“东方大人?”东方夔?我摇了下头,“皇上为何会这般说?”
他笑了笑,“没有就罢了。估摸着是你哪里不称他的心。身上可还有多少银子?”
我眉头遽起,越发地疑感不解”,回皇上,除了上次打赏的,其他的就没有了。”
“若是这样就不好办了。”
“皇上?”陵妃摇了下皇上手臂,凑近其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恩。”皇上连点着头,看向我,面色多了一抹释怀的笑容,“朕见你叛乱有功,遂赏赐于你五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一会儿子,朕叫户部支给你。”
我受宠若惊,赶紧地跪地拜谢。
皇上朗声笑了笑,“张爱卿是个坦率之人,朕看你第一眼便是晓得。但是为官之道,不是看这些,而是要靠自已打通,朕就是再提拨亦是无用。邹子国不仅是朕一人天下,亦是所有人的,纵然有一人不满,亦是无用之谈。”说着,他扬起了手臂指使了身侧一名太监,“送张大人出宫。”
“是!”
“给皇上跪安一一”我起身,随着那太监走出。
“张军师,其实这为官之道很是简单,只要您晓得了官位之重,便能从此一路畅通。就好比我朝,您别看皇上如此仁慈,光是讨好他一人可是不成的。为何所有人皆是怕那东方大人?这您就不晓得了,其实皇上能登基皆是东方大人一手Cāo办的,别看百姓们如此憎恨于他,但他其实早已是我朝暗帝,他有权令所有人跪拜,亦是有权罢免皇上职位。遂,您若是要在邹子国立足,纵然皇上想要爱惜于你,那东方大人亦是要讨好。”太监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奴才说的这些,张军师该是晓得了吧?”
我嘴角现出了一抹冷笑,“多谢公公提点。”
“皇上当真是爱惜您之才啊,遂才令奴才说得这般透彻,若是像你这等品级之人,就连大将军,到现下亦是不知东方大人的真正身份。张军师可要做好本分,不要令皇上失望啊。”
“是!”我恭敬地拜了下,便走出了宫门,此时心中已是猜测出了大概,亦是明白了为何会有人诬陷于我,只是我哪里有得罪那东方大人吗?仅是见过那一面,且还未见着正面。
|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