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结局(二)
我用手捂住自己被弹的地方儿,噘嘴,脸上现出哀怨表情,心中不禁作想,这样也争风吃醋?反正与他天天都见的,虽然说怎样看他也不烦,可我怕他会见我烦啊?一张平凡的脸可不比他的那张绝美无尘的脸颊。世人皆说:距离产生美!遂,偶尔间,我们还是要短暂地分开下,所谓‘小别胜新欢’!
“咯咯!”远处的女子们听到后,无不掩嘴而笑,待东方夔侧脸瞥去,登时又是怔吓得苍白了脸色,笑容僵在嘴角。
我一见此,不由得瞪了一眼东方夔,低声斥责他道:“你就不能对她们笑一个?”
“你要我笑?”东方夔邪声道。
“当然,笑乃发自人内心,多笑笑才能永葆青春。”我再次说着我的荒谬之言。
“既是你说要我笑,我就笑一个给她们看。”话毕,他再次扭头回望。
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登时那些女人们臊红了脸颊,有的人甚至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就连刚刚的害怕之感亦是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偷觑了一眼,赶紧拉着东方夔就是向远处走去,“往后还是不要随意对他人笑了……”
车舆上。
东方夔轻拥着我的身子,试图让马车所带来的颠簸感减弱,他将下巴搭向我的肩膀,笑看向我的侧脸。
我回视了一眼,“今日本还想与阿毅聊个几句呢,谁曾想……”哎,当了帝王的人就是不一样了,走一步皆是前呼后拥,宫娥和太监一大堆,还有那些歌朝廷官员。
“你想与他说什么?或许明日我可以与你转达?”东方夔‘好意’劝慰我道。
“莫非你就不能让我和他单独谈上一两句吗?”我噘嘴说道。
他直起了身子,面容变得严肃,“他现在是皇帝,不再是以前的阿毅,他的名宇叫邹子毅!”
“不管是邹子毅,邹孙毅亦好,我就认他为阿毅。“我有些个赌气,“做个皇帝,连个亲人皆看不到,这样不是孤立了吗?”
“你并不是他的家人。”东方夔再次强调一个事实,“你现下是我的妻,是他的臣子!他作为九五之尊就该有威严之势,而你的所作就是要想尽法子辅佐于他。”
“臣子?”我诧声道,好怪异的称呼,心中莫名地产生了一种疏远感,“那……照你这般讲来,我连他一面亦是见不到了?”
东方夔上翘的嘴角已是平搭,我一瞧,自知自己闹得有些过火了,遂,噘嘴嘟哝道:“我怕他不习惯嘛,更何况我新做了一盘子点心,还想要让他尝尝看。”
“点心是吗?”
“恩!”我颔首,“就是昨夜给你吃的那种。”最近因闲得无事,我就开始向厨子学做糕点,老人言:若要抓住男子,必要先抓住他们的胃。遂,为了让我的亲亲相公能爱我久一点,我就干脆亲自下厨。
“若是这般,明日我将那糕点叫人包好,剩下的全部给他。”东方夔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全给他?”我诧异,“那你吃什么?不行不行,这盘儿是给你做的。
东方夔轻拥着我的身子,“正所谓第一次才是最珍贵的,好的东西总是要分享给大家,不是过两日那邹太师要来探你吗?我再给他留个一块,剩下的皆给皇上送去。”
“这样啊……”第一次最珍贵!的确有这个说法,但如……这个糕点至于吗?我偷觑了他一眼,不期然间与他双眸相对视,羞红了脸颊,再次一咬牙,“那好,把你那盘给他们,回头我再给你做上一盘!”
“呃……”东方夔嘴角的笑容僵了下,“似乎咱府里的粮食今天正好用完”
“这样巧?”我诧异不已,眉头蘧起。
东方夔喜笑颜开,“还是乖乖地坐在屋内,看会儿书,要不令小桃儿给你到集市上买几个民间小玩意儿,随意打发点时辰?”
我摇了摇头,一脸地沮丧,“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给我扛回一袋面来。
只……只感觉东方夔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又是过去了一个月。转眼,又是入了秋。飘飘洒洒的落叶积了一地,焦黄的叶子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咔咔’响声,没有雪地的‘嘎吱’声悦耳,仿佛那风烛残年老人的僵骨,令人感慨时光的流逝。
“夫人?”丫鬟小桃儿端着茶盏走了进来,“这是主子一早儿叫人捎带回来的新茶,让您先尝尝。”
“放在边儿上吧。”我将手一摆。看她欲提脚迈出,我赶紧地叫道:“小桃儿?”
“夫人还有何事吗?”她扭身看向我。
我将手里的果盘向边上一放,“今日爷什么时辰回来?”
小桃儿支吾了一声,“按照往日来看,估摸着要过了晌午吧!”
“嘻嘻!”我暗自窃喜,将手上的书放到了一旁,站起了身子,“今日咱出门。”
“出门?”小桃儿登时现出了慌乱,“夫人……这……您还是不要为难小桃儿了,主子走时警告过奴婢,定要将您看好。”
“我又不是犯人!”我鼓嘴道,眉头蘧起。
“夫人,您一早儿要的山楂送过来了!”又一个丫鬟跑了进来。
我激动万分,赶紧地招呼着,“快点儿呈上来尝尝!”
不一会儿,那红艳艳的鲜艳欲滴的山楂放到了桌面之上,望着它我就忍不住流口水,禁不住拿起来一尝,却又忍不住失望,“还是不够酸!”
“不酸?”小桃儿疑惑道,她斗胆也拿起了一个,咬了口,登时毗牙咧嘴,“主子还说不酸?奴婢牙都快掉了!”
“哪儿有啊!”我噘嘴抱怨,“要不下次换青梅吧。”
边上端着托盘的丫鬟偷觑了一眼小桃儿,“主子,奴婢想……”她欲言又止,似是看我没有喝声,她继续说道:“您最近是不是总是没有什么胃口?且总是想吃酸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是啊!而且,看见某些东西还反胃,明明以前很喜欢吃啊,怪了”,瞧了一眼小桃儿,“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那丫鬟和小桃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禁不住掩嘴而笑,看得我一阵子莫名其妙,“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估摸着是您有喜了!”
“喜?”我重复道,再一晃神,“喜!你说……你说……”
刹那,东方府邸成为了热闹之地,东方夔听闻声讯,提前归来,他默默地守在我床榻之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医为我把脉,那老太医边是捋着胡须,边是闭目,半晌,他脸上渐露笑意,“恭喜大人,夫人确是有喜了!”
东方夔性感的嘴角慢慢地咧开,他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那般冰凉,那般僵硬。
“夔?”我叫道,有丝少许的担忧。
他转过身子,俯视向我,“六儿,谢谢你!”他跪倒在我身侧,“谢谢你带给我的幸福,谢谢……”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第一次流泪了……可看到这一切的我,竟是莫名地感动着。
夜半时分,他拥着我想要入眠,但又格外小心翼翼。
“夔,你说,这孩子姓什么好呢?”我琢磨了半日,“是赫连,还是东方?”
东方夔无奈地笑了笑,“东方!”毫不考虑地,“我不喜欢我们的孩子会卷入朝廷之争,要让他感受到咱们的爱,让他得知他的爹爹有多爱他的娘亲,令他往后也要做到这般专情!”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夸自己?”然而,心中却是为这些话洋溢着幸福暖流。
东方夔睇视了我一眼,不由得笑了笑,未再吱声……
打那以后,他更是不让我随意走动,府内又增加了人手,院内的磕磕绊绊的地方儿全叫人给铺平,并将碍眼的东西挪开,生怕我会有个万一。对于他的谨慎,我笑不可遏,真不知到底我是怀孕,还是他?每日还要喝那恶人的汤药,他说是补的,为了向我证明,他与我一起喝。我开玩笑讲,若是有一日他亦是怀了宝宝怎么办?他听后情不自禁地笑得前仰后合,说我思想怪异。
这日一早儿,待东方夔又出门巡查。转眼,又有贵客造访。
“夫人”,小桃儿跑了进来,脸上现出惊喜,“您看看谁来了?”说完,将帘子一掀。
我扭过头,登时一愣,“阿……阿毅?”
有些时日不见,感觉他强壮了不少,以前还晃荡的衣裳,如今正好撑了起来,今日的他没有穿着朝服,而是如同一个普通百姓,那般随意而简单,他望着床榻上的我,僵硬的嘴角微微一扯,“现下还好吗?”
我激动地赶紧站起身,令小桃儿准备坐椅,又是上茶,还不忘我做的糕点,“你尝尝看?”我坐在他对面,指着那盘子。
他透起眉头,“能吃吗?”依旧毫无语调。
我嘴一噘,“难道还怕我下毒?”
说完,他仅是瞥了我一眼,就径自拿起,咬了一小口儿,明显由面无表情变得脸色黯然。
“如何?”我欣喜地问道:“还好吗?”
他似是连咀嚼亦是没有,生咽了下去,“东方大人觉得如何?”
“呃……”我状似回想了下,“他说还不错!”
“是吗?”邹子毅表情怪异,口中小声嘀咕了句,“那他的味觉许是出了问题!”
再他咬第二口的时候,竟是全部塞入了下去,不巧糕点又干,一下子噎住了,登时脸色变黑,我看到后,赶忙上前,又是给他端茶,又是拍抚着他的脊背,“好点了吗?”不停地问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咳”着,用手拍抚xiōng前,疑惑地望向我,“你干嘛与说我对不起?”
我满脸地自责,“因你先下是皇帝,若是因吃了我的东西,而降罪于我……”
邹子毅翻了个白眼,“这些是东方大人嘱咐于你的吧?”径自一扯我的手臂,被他反扣住。
我愣了下,说实话,这是第一次我和他这般贴近地说话,以往从未有过,甚至在琰立国他皆与我生疏得很。
我看到他拧着眉头,似是愁容满面之状,心下不由得升起了一抹心疼,“阿毅……我还可以这样叫吗?”
他瞥了我一眼,不作声,许久,颔首。
我心下一喜,“那……”
“大人!”冷不防门扉被推开。
东方夔来势汹汹,在看到我和邹子毅相交握的手时,脸色更是铁青。
我微微一怔,“夔,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很意外?”他嘴角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将头转向邹子毅,语气不善,“还请皇上回宫!”
“朕今日得空,遂……”
不容他说完,东方夔打断道:“皇上要谨记在心,您现下是一国之君,切不可随意出宫,更不可与不相干之人扯上关系!”
“什么叫不相干之人?”我不禁拧起眉头,问道。
东方夔瞥了我一眼,不作声,伸手叫人,“来人,扶皇上回宫!”
邹子毅看了看东方夔,又望了望我,那无波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哀伤,转身,走了出去。
房内的我,站在东方夔的面前。
“我之前与你讲过什么?”东方夔狰狞着面容,一张俊美的脸颊不再似往日那般对我柔笑,“莫非你皆当耳旁风?”
我紧攥的双手,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副认错之样。
“他不再是以前的阿毅,今日你叫他来咱府邸,明日是否又有人随意指使他干别的?他是九五之尊,是有威严之人,并非是再是你的弟弟,更何况依照我看,刚刚你们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姐弟之情了吧!”
听着他不断地嘲讽话语,我的心蓦地一凉,终究忍无可忍,抬起了头,眼眶红红地与他相辩驳,“他是皇帝,但皇帝不代表没有自由,他亦并非是你的傀儡,当初在琰立国你对赫连琰就这样,莫非今日又要重蹈覆撤吗?上次利用我,为的是争夺皇位,这次又是什么?明明你有了权,也有了势,干嘛还将他推入这场波澜当中?”
“利用你?”东方夔脸色惨白到了极端,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你这样认为?”
我的心一震,“你敢说不是吗?’,
“啪”的一声,他将双手狠狠地向圆木桌面上砸去,翠绿的玉指环终究抵挡不住碰击,粉身碎骨,落到了地面之上,他白皙而修长的手指上端渐渐印出了触目的红色血迹,顺着指缝流到了桌面之上……
我怔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莫非你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与我成婚?”东方夔嗓音变得喑哑,“既是那么恨我,为何现下还站在这里?既是怀疑我,为何又立下山盟海誓?”他狭长的美眸隐约泛出了红色的血丝。
“夔……”我看着他的手指,心一阵子泛疼,泪水不知何时已是滚落了下来。
“不要说你仅是因为别无选择。”他低沉的声音听来有几分恐怖。
我摇着头,已经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不是的,我……”
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的苦笑,“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还是……纯粹的恩情?”
我微一怔,许久以来不曾想到的‘报恩’两字冲入了脑海,是的,在很久以前,在很小的时候,我的确怀有对他这般的感情,因他是我的养父,是我唯一的亲人。然而,再次见到他,心头却滋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我晓得那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亲情了。
似是看我半天没有吱声,东方夔闭了下眸子,再次睁开,眼底尽显出一抹失望之色,“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痛心过!”说完,他甩手走了出去。
我恍过了神思,赶忙追上前去,“不,不是这样的”,拉扯着他的袖口,嗓音带着哽咽与胆颤,“不是的,我确定这不是恩情,真的不是……”
他顿住脚步,瞥过头,嘴角现出讥笑,表情变得陌生而疏远,“然后呢?不是恩情,莫非是亲情?你该是知晓的,我与你的生活,不该仅是亲情!”他长舒了口气,“或许,该是正视下自己的内心了,到底在你的内心中什么才是重要的?你与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倘若连和皇上的友情皆比不上,那我索性不如放弃,这样追逐真的很累!”
“放弃?”我的身子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之时,泪水一下子决堤了……他倦怠了,他真的倦了……
接连过了三日,东方夔始终没有回府,突然一道圣旨降临,令府内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东方氏品德优秀,宅心仁厚,为军师一职之时,深得百姓人心,现下为人妇,更是遵从妇德,懂得相夫教子。遂,特封东方氏为邹子国第一任一品夫人!举天同庆一日,礼炮三响,钦赐!”
莫名其妙地封赐,令我愈加迷感,明明我并未作出何等优秀之事,可现下为何单独要赏赐于我?我恐慌了起来,抓着那公公的手就是追问东方夔的下蔬
“娘娘莫要折煞了老奴,老奴不过一个卑微的奴才,如何能知晓东方大人的去处呢?”公公半是自嘲地说道。
我一听,心理着实发了慌。看了看天色,我便叫人备了马车,一直到了宫内。
正巧的是,邹子毅正在园中作画,此时此刻,他的周围站满了大臣,然,尽管如此,却依旧没有望见东方夔的身影。
我满头大汗地走近那圈地,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前面的刘海儿更是被汗水浸湿,服服帖帖地趴在脑门儿上,样子看上去有几分的落魄。
邹子毅随着众人的好奇目光向我看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稍露一丝的笑意,他放下笔杆,正面对我,“朕,有些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众人再次瞥了我一眼,便走开。
刹那间,这偌大的院落中仅剩下我和他两人,当然我是晓得,他身为九五之尊,暗处定有好多人保护。
在与他相隔一米远之时,我顿住脚,“皇上可知我夫君有没有来过?”
“东方夔?”邹子毅表情稍收敛,他定睛地望向我,听出我的疏离称呼,半晌,他的嘴角现出一抹冷笑,“一品夫人逢人就问夫君去处,是否有欠妥当?”
“什么妥当?我管不了这样多了,因我的错,他才离开我的身边,我现下只想他是否安全,希望他能……
未等我话讲完,邹子毅接话道:“回府?”看我睁着水汪汪的眼眸点头,他脸上莫名地闪过一抹懊恼之色,背过身,不再看我,“你以为朕害了他?”再次冷笑,“你可以去问问天下苍生,有几人希望他有活路,又有几人有胆子与之抗衡?我们皆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是垂死挣扎的小角色罢了!
我的心蓦地一陡,这些我知晓的,为了这个国家,他不惜扮黑脸,得罪了百姓和官员,试图让邹子国走上富裕安宁之路,然而,随着一年年过去,每个人眼前看到的仅是那物质的享受,却惟独忽略了为此奋斗来的孤单之人。
“遂,你恨他?”我眼眶噙着泪水,不禁问道。
邹子毅瞥了我一眼,向前迈了两步,“你知晓他的过去吗?”
我身子僵了下,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他并非是你想象之中的那样英雄人物,你以为他是暗帝,为了邹子国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价?”邹子毅转过身,双眸炯瞪向我,“或许当我说出他曾经的事实来,你就会觉得百姓们对他的评价一点不为过,他在琰立国之时,就是那杀手组织的首领,早儿先你追问我的范大人被杀害,还有一系列的暗害,你以为谁人所为?”
“你说……是他?”泪水不知不觉地随着脸颊滚落到了嘴角。
“我根本从未见过他的面,但是当我看到你手上戴着的这枚玉指环时,我的脑子一下儿蒙了,犹记当年他就是戴着这枚指环亲手在我面前杀害了我的哥哥,那般血腥残忍,根本不给我任何的解释之机,他说他是叛徒,叛徒就该是这个下场!”邹子毅咬牙愤恨,“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有多人因他而亡,他分明早已将杀人视为自己的一个游戏!”
我的身子一颤,在得知被东方夔如此看重的邹子毅亦是对他恨之入骨之时,莫名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地了,到底是在为那些百姓们哀痛,还是在为东方夔心疼,他曾在我耳畔对我说过,“每每我抱你的一刻总是那般的踏实,莫名心安!”
我一听此话,不觉一笑,“为何?”感觉潜意就是说我胖。
“从未这般去接触一个人,仅除了你!”他双眸忽变得深邃,“望着你的眼睛,我冰冷的心就会柔和,我毫无温度的身子亦是随着升温。”
我的脸颊不由得臊红,“哪里有这般解释的。”以为他在故意取笑于我。
他叹了口气,眼底尽显出无限地宠溺之色,他将我身子揽入了怀中,身子微弯,将头耷向我的肩膀,轻声道:“你的善良无时无刻给我着警示,在你面前,我不敢去放肆的杀人,你身子上与生俱来的祥和气质令我的心安定,只是有时我用这双曾经沾染鲜血的手去碰触你时,总是心生罪恶之感,我害怕有一日我将不能再拥你,害怕自己再回到从前那般,过起只有冬季的寒冷之日。”
我的心随之揪起,感动得泪水汩汩流出,我双臂紧紧拥着他的腰,“你若不弃我,此生我定不离你!”
他说他是孤单的,打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孤单,在皇朝之中,奋力拼搏,没有所谓的交心朋友,就连自己唯一的亲情亦是在支离破碎的碎片之中寻求。曾经幼小的他,希冀能像是普通孩子那般过上幸福而甜美的生辰,然,梦想一再打破,那夜,他下发了许多的帖子,给自已的兄弟姐妹,给自已的亲生爹娘,终究在子时的一刻,偌大的院落之内,回响起那敲锣之声,打破了这一夜嘲讽的寂静之音……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我哽咽着再次问道。
两人四眸相对,邹子毅看到我脸上的斑驳泪水,表情再次一怔,“他皆这般之人,你还要找他?”
我闭了下眸子,再次睁开,不禁露出一抹嫣然笑容,“他是我的夫,我既是嫁与了他,便要信任于他!”
邹子毅震住,须臾,拉回了神思,他垂下的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好似在下着何种决心。
“能否请皇上告诉我,到底我夫婿去了哪里?”我跪在地上,不禁再次问道。
“为了这样一个恶徒,你竟是委屈至此?”邹子毅楞了下,他摇着头,不敢置信,“莫非你忘记为何你会到邹子国来寻求谋生?你忘记那范大人之死?还有你险些几次的遇难?这些你都能如此宽厚于他?我不信……”
“信不信由皇上!”我垂首说道:“或许,皇上不知,其实我与他并非只是在邹子国这般短暂之交,“我抬起了头,泪眼朦胧,“我是他的养女,从六岁跟了他!”
邹子毅连退了两步,表情严肃不已,紧闭着双唇始终再发不出一个音来。
“皇上,时辰不早了,刘大人已是在上书房的等着了。“这时,太监走了过来,躬身说道。
邹子毅转过身,颔首,提脚欲走。
我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语气中带着一抹哀求。
他脚步顿住,像是在思考一般,半晌,他毫无语调的声音回道:“他自告奋勇去边境杀敌,再有两日将会凯旋而归,这是他向朕下的保证!”
我登时脸上现出了欣喜,“谢谢皇上,谢谢皇上,谢谢……”感动流涕,已不知如何是好。
邹子毅再次瞥了我一眼,甩袖走开。
我欢快地奔回了府邸,让丫鬈们开始布置屋子,为的就是迎他胜利归来,更重要的是……我明确了自已的内心,我晓得了谁最重要!正如他所说,仅有我一人!我亦是,从今往后,将心纳他一人!只是不知这样的爱能否与他的相互掂量?
终究迎来了那一日,我和众仆人们一早儿就在门外候着,轮流倒着,生怕会错过他的影子,坐在门口儿处,我幻想着自己给他种种的惊喜,我买了那好看的礼花,亲手制作了好多好多的糕点,还将我们的卧榻之上放上了新的软垫……
然,时辰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滴答滴答,油滴自有现律地下落着,显示着它的流逝。
“什么时辰了?”我不禁问道。
“回夫人,已经亥时了!”
“亥时了……”我的眼神一点点的迷蒙。
终究最害怕看到的人,还是来了……公公手中拿着一个信笺,快速地跑了过来。
我站着的身子,此时已经麻木,我很想躲开,不希望去听他的话语,但偏偏我的腿不再灵活,仿佛落地生根,像是一个钉子般,就此挪不开。
“夫人,东方大人去了!”公公脸上现出一抹难色。
众仆人们皆是一楞。
好半晌,我回过神,只是不断地摇着头,不敢置信,“不,你骗我,他是那么神武,他是战无不胜之神,怎么可能会‘去了’?”泪水悄然地滑落到了脖颈间,丝丝冰凉,冷着我的心。
公公摇着头,仿佛是在说着何种艰难之事,“老奴亦是不敢相信,但这确确实实是真的”,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指环,伸到了我面前,“这是将军大人带回来的,说东方大人就是为拿回这指环才落入敌网,被一刀毙命!”
我面如死灰,身子已经冰冷得没有了任何的温度,望着那血红的玉指环,脑海中现出他的俊美面容。
[……我不能再给你爱了。”一次他躺在床榻之上,与我讲玩笑道。
我顿时噘嘴,心怀不满,“为何?”
“我怕我的爱付出后,得不到同样的回报,届时我会委屈得没有了自我。”他苦涩的笑意布满了嘴角。
我的心一震,莫名地欢喜了起来,“这些皆无碍,何况你又如何会知晓我的爱就一定比你少?”
他不由得一笑,将我的手拉扯了过来,又伸出自己修长的右手,“这是一对儿夫妻指环,是一位得道高僧与我的,上面的每一道颜色皆是显现着这个人的感情,你看你的,是翠绿如常,而我的,却是泛起了红润。”
“这说明……”我不解道。
“说明我掉入了情网,而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没有心动!”他掐着我的鼻头,脸上并非现出一丝的恼意。]
我只当是他在讲玩笑,讲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而已,从未去当真过。
我现下确信无疑,可还有用吗?我闭上了眸子,泪水顺着眼角慢慢地滑落,我替他的一生感到揪心,替他的内心无人懂得感到痛心,亦是为他拥有这样妻子的我,感到伤心。我不配他,真的不配…我恨我自己,为何要与他大闹一番?为何要对他说出那番话语,伤了他的心。
[……我爱你,从今往后,生生世世,我挚爱我的妻!”他拥着我,说着绵绵话语。
“来世你还能认得我?”
“认得,你的所有小毛病甚至细微的小动作,我皆是记得一清二楚。”他向我笑道:“你以为你会逃脱得开吗?纵然追逐到天涯海角,我亦是会将你找我。”
“……”
“答应我,不要再给我孤单!”]
这些年来,我给的他又是什么?只是一个‘不信任’?我摇着头,哭泣着,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莫非上天真要无眼了吗?这样一个可怜之人,如何会要置他于死地?他的暴戾是为了朝廷,他的‘yīn魂不散’是为了爱情,他的淡漠是为了伪装自己脆弱的内心。然后,子民给了他什么,那不断地谩骂,还有那暗中的刺杀,我又给了他什么?一个‘不信任’的词汇,可想而知在他的内心有多大的不安?
[……若有来生,六儿要做什么?”
“呃……”我噘嘴冥思,“想要做鸟儿,自由自在飞翔!”
他淡淡地笑了下。
我禁不住反问道:“那你呢?”
他用手轻轻地捋着我的发丝,摘下那飘在我头顶上的柳絮,眼中尽显着柔和笑意,“你的夫,你做什么,我随什么!”]
泪水‘啪啪’地滴落着,像是在回应着时辰,一点点地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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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结局(三)
“六儿,小六儿?”
耳畔处响起一阵阵柔和而亲昵的称呼,我蓦地睁开眼来,在望见眼前之人的一刻,泪水愈加的迷蒙,原来挚爱一个人是这般的感觉,梦里见他,周围听闻之声解释来源于他,就连我口中的喊声亦是只有他的名字。“夔……”现下我多希望这梦可以无日期限制的延长,让我们的生命在梦中得以延续,然。
东方夔性感的嘴角向两端翘起,伸出手掌在轻抚向我的脸颊,“梦魇了吗?哭成这样?”
“梦魇?”我重复道,是啊,我有多希望他的死仅是一场梦境,多希望啊……
见我的泪水越来越多,他不禁蘧起了眉头,“好端端地哭个什么?”他用袖口不停地为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眼底尽显着心疼之色。
我伸手拉扯住他的手臂,将它圈抱在怀中,哽咽地哭道,“我……我错了,我真的好……好爱好爱你,求你……你不要离开我……呜呜……”
他听后一怔,片刻后,展开了一抹笑靥,棕绿的眸子散发着令人神往的眸光,那般亮眼,他将我身子拥起,紧紧地搂着,“我知晓,傻瓜!”
鼻尖满是属于他身子上的馨香之气,耳畔尽是他轻柔之声,脖颈处还有丝丝湿润的气息传来,这样的一切让我禁不住怀疑,到底现在是做梦,还是刚刚的是梦?
净脸、漱口,甚至于穿衣,我紧随他其后,望着他每个动作,我的眉头越拧越紧,心却是越跳越澎湃。
“怎地了?”他将最后一缕发丝梳了上去,侧头瞥向我,嘴角露出嫣然一笑,登时令人迷惑。
他,还是那样的美,美得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虚还是实,他就仿若仙子一般,让人活得不切实际。
东方夔发现我的不对,站起身子,走到了我面前,他蘧起了眉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宣太医!”
看他欲转身,我赶忙拉扯住他的手臂,“不要!”看他脸上闪过一抹担忧,我忙着解释道,“你……”我欲言又止,“夔,你能不能掐我一下?”
他扭过身子,正面向我,稍弯下身,用双手托起我的脸颊,“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撅了下嘴,“我只是不相信现下是事实,你能不能掐下我的脸?”
东方夔顿时幡然醒悟,他无奈地摇头笑了下,趁着我恍神之际,将头压下,丝丝凉凉地温柔触感,这事专属于他的,“如何?可还觉得有假?若是再不相信,一会儿太医过来,你可再问问他。”
“我又没有病,干嘛叫太医来?”我疑惑道。
东方夔禁不住翻了个白眼,用手稍掐了下我的脸颊,不痛不痒,倒有几分的宠溺之感,“不要对我讲,睡了一宿,却连自己怀了我的孩子皆不记得了?”
我愣了愣,刹那瞪大了眼眸,“我……”张口结舌,“我有身孕了?”
正端着药碗走进来的两个丫鬟一听,亦是捧腹大笑了起来,“看是夫人当真睡糊涂了!”
我睡糊涂了吗?可那明明是梦啊?现下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呢?我搅起了眉头,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一切就仿佛一个奇迹,好似上天再给我的一次机会一般。我小心翼翼地把握着,生怕上天一个大怒,会将所有的美好从新收回,那日,我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赖着东方夔,寸步不离他身侧,总是痴痴地傻笑。
不知不觉中,又是入了冬,树木早已突兀,房顶、地面之上无不显得冰冷而干燥,呼呼的冷风不时袭来,屋内再次升起了手炉。经过昨夜的鹅毛般大雪降落,霎那间,萧索的世界变得银装素裹,仿佛洁净了许多,皆是披起了白色狐裘斗篷,显得那般高贵。
此时,院内喧嚣声一片,所有小厮和丫鬟们皆是出来堆雪。
“夫人,您看看,可喜?”小桃儿笑着问道。
我将厚重的门帘掀起,嘴角翘起,不停地点头,“好看,好看,再将那圆脸的中间儿上插个红椒,呵呵。”一晃眼,看到她们冻红的双手,禁不住又心疼不已,“小桃儿,插完了,就叫人都进来烤烤火吧。”
“没事儿的,夫人,”小桃儿身上裹着厚重的衣裳,显得甚是臃肿,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看着很是铁实,“奴婢在乡下时,日日出去玩儿雪,这等算什么,早皮实了。”
我一听,甚是羡慕,“那我也试试看。”才欲抬起身子,偏被后面的丫头给按住。
“夫人还是绕了奴婢们吧,奴婢的身子哪里比得了您的?我们冻就冻着了,您就不成,仙不说主子心疼您,更主要的您现下有身孕,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我翻了个眼儿,心中哀叹了口气,想到,怎地现下每一个人的口吻皆和东方夔差不多?不禁令我怀疑他是不是特别嘱咐了她们什么?
“夫人,主子回来了!”一个小厮传了一声。
我‘腾’地站起了身子,就是向外跑去,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心头不禁发喜。
似是听到了急迫的脚步声,东方夔抬起了头,他蘧紧了眉头,三步并两步地向我迎来,不等我张开手臂,却是上前一拥,将我搂入怀中,接着又是开始了每日的斥责之声,“怎能这般跑动?外面地滑,走皆会将人摔个跟头,你还来跑、莫非真要将我的胆吓破了?”劈哩啪啦的,我权当在放炮,只是扭头看着他的俊美脸颊,伸出小手儿描绘着他的五官。
东方夔终究无法抵挡我的‘傻笑’,无奈下叹了口气,“若我出门个七日,怕是要为你忧死!”
我笑容一敛,“你要出门吗?”
他点了点头,“边境叛乱,皇上还年幼,这帝王之位还不稳当,遂,本官自告奋勇到边境杀敌!”
登时,我面色惨白,身子一凛,仿佛寒流入了血液。
“六儿?”东方夔忧心忡忡,他抱着我的身子赶紧进了屋,“六儿?”用手托着我的脸颊,试图唤醒我的理智。
我的泪水忍不住再次决堤。
他更是急了,“来人,快去宣——”
不等他喊完,我伸手拦截道,“无碍的,无碍……”我将头扎向他的怀中,“我,我仅是舍不得。”
他听后不由得哂笑,眼底尽显宠溺,用手揉着我的发丝,“傻瓜,仅是七日而已,若是顺利的话,或许我会提前。”
“能不能不要去?”我撅嘴道。
东方夔笑了笑,“平日里你还不是与我说,要本官多照顾皇上吗?现下我终究遂了你愿,为他打一个太平天下,怎地你倒是不愿起来了?”
我摇着头,“我变卦了!”
“女人还真是善变!”他故意取笑道,然,嘴角的笑容却更是多了几分。
“我不要你亲自去为他打天下,不是还有那么多大臣吗?大将军干什么呢?干嘛总是要你去?反正不行,你要在家陪我,不许外出。”我开始耍赖皮。
东方夔叹了口气,“我应你,”看我脸上一喜,又是说到,“待我回来后,定会寸步不离!”
我登时沮丧地耷拉下了脑袋,“这样说来,还是要去吗?”
他点了点头,“六儿,不要不懂事,现下皇上新上任,自是有许多的民众不服,遂,便会起乱,不过皆是手无寸铁之人,不会怎样于我的,况且现下这邹子国内,耐饿大将军们只是懂得带兵打仗,一些权谋之策还是不太擅用。聪明如你,该是晓得了现下的局势!”
我使劲拨愣着脑袋,“不,我不要,要么我去找皇帝,亲自与他说清楚。”一想到那个梦境,我的心就胆颤,现下纵然是要我硬闯皇宫,我亦是会去。
“六儿!”东方夔从后面揽住我的身子,“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嗓音禁不住哽咽了,“我……我不要你离开……”转过身子,正面向他,“夔,答应我,可不可以放弃这权位,咱们退出朝政,不要再与他们争锋了,好不好?”我近乎于哀求。
东方夔俯视着我的泪眸,嘴角抽动了两下,眼眶亦是红润了起来,他伸出手指为我擦拭着,“待我将这件事情平息后,我应你!”
“为什么一定要帮他们?”我声嘶力竭地喊道,“往后他们爱怎样就怎样,不再与咱们相关联。”
“六儿?”东方夔眸子微眯,棕绿的瞳孔变得漆黑,仿佛在探视着什么,“告诉我,你知晓了什么吗?”
我吞咽着眼泪,抽抽噎噎的,我晓得现下的拦截对他定是无意义,可是古人有句话,梦境不能讲出来!我害怕……
我摇了摇头,“求你,夔,不要去,就在家陪我,好不好?”
他眉头拧紧,好似犹豫了……那一夜,我们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我一夜无眠,瞪着双眼,透过那摇摆的烛盏,望着他的美丽双眸,描绘着他的高挺鼻梁,性感的嘴唇,凝脂一般的肌肤,令人爱不释手。
我多不舍得,有多害怕,他可知晓吗?明日的他会不会选择离开?我更是清晰的晓得,面对我的如此激动,他已经困惑了……
夜已深,屋外再次飘起了鹅毛大雪,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我畏缩着身子向他的xiōng前靠去,似是得到了感应,他将手臂伸出,紧紧地圈住我,相互汲取着身子上的温暖。
“夔……”发自心底喊了一句,就此睡下了。
第二日,天一明,我登时坐起了身子,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床榻,我的心头一凉,像是疯了一般到处寻找,“你们主子呢?他人呢?”
“夫人,夫人?”
“告诉我,他人呢?”
小桃儿怔吓得呆立在院中,“主子一早儿就出门了!”
“为什么你们不叫醒我?”我怒喊道,迎着风,泪水滑落了脸颊。
“不是我们……是主人说不要吵醒您的!”
“……”
日上三竿,我站在门框处,双眸紧盯着那巷子口儿,一动不动。
“夫人还是回去吧,估摸着主子怎地也得三日后呢。”丫鬟们劝解道。
“夫人要不要先点补下肚子?”小桃儿端着托盘向我走来。
我不吱声,任凭风吹打在我的身子上,双手冰凉,身子僵硬,我仅是望着那巷子口。
小厮门面面相觑,无奈下只得将我周身放置更多的手炉,不停地烧,又不停地更换,甚是勤快,生怕我会有个不测。
日晒西山,渐入黄昏,我的心随之一点点地盖上了黑布,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满颊。
“咚咚咚!”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留着满脸的络腮白色胡须老者向这边走来,“阿弥陀佛,不知小施主能够化点缘?”
边上的小厮没有好气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是跑这儿来化缘?”
我耷拉着脑袋稍抬起了下,看向他手里的钵,用袖子随意擦拭了下脸颊,“小桃儿,将刚做好的那些膳食给他拿去!”
“那些是给夫人做的……”
不等她说完,我再次扬声,“快去!”
“哦!”她不情愿地接过了那钵,转身去了。
“阿弥陀佛,谢谢小施主!”他微弯身,瞟了一眼我手上拿着的玉指环,不由得笑了笑,“施主在等人?”
我颔首。
这时,小桃儿已是折身走了回来,她将钵还给了他,“拿去。”
老者再次弯身,“缘分乃前世修来正果,前生一次回眸便换来今生的缘分,愿施主好好珍惜!”说完,转身走了开去。
“什么胡乱之语啊,”小桃儿瞪了一眼,“我娘说了,那些个老和尚总是拿些深奥之语的那个幌子,好似貌似皆懂,其实什么都不知,就是一种江湖的骗术而已。”
“你懂什么,不要乱说。”
“莫非你信?”
“不是啊,我是说夫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登时吵嚷了开来。
“不要说话!”我突然大喊了出来,伸手制止他们出声,所有人为之一愣,赶忙噤声。
“听到了吗?”
“夫人,是什么啊?”小桃儿疑惑道。
“马蹄声!”我嘴角翘起,眼眸看向前方,渐渐地从黑暗地巷子中驶来了车舆,那华丽之样式难以去形容,四角上栓有精美玉佩,在颠簸之中,相互碰击,发出‘听听听’的清脆之响,仿佛那美妙动听的隐约。
“真是的主子啊?”其他的小厮和丫鬟们接连跳了起来。
我欢快地奔上前去,“夔?”喊叫道。
马车在小德子的吆喝下停驶了下来,车帘掀起,果不其然,东方夔身着着一袭朝服,显得那般卓越超群,他颀长的身子傲然挺立,那般卓尔不凡。
我扑上前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他xiōng前蹭去。
众人在后面不禁掩嘴而笑。
东方夔无奈地伸手搂着我的腰际,轻声哄道,“哭个什么,不过是晚回来会儿,我不是叫人通知你了吗?”
“哪……哪里有人?”我撅嘴抱怨道。
“我叫小盒子先回来的。”东方夔登时脸上现出了恼怒之色,“来人,将小盒子叫来。”
“回主子,小盒子一直还未归!”小桃儿斗胆回道。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尖声,“主……主子,奴才知错,”小盒子跑商前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奴才本应及时回报夫人的,但途中家中大哥来寻,恰巧遇见,说是家中有了急事,遂才给耽误了,还请主子饶罪!”
东方夔登时脸上一凛,还未等他下滑喊出,我插话道,“罢了,你回来就好,说他们有什么用,况且他是家中有急事,与咱们一样。”一句‘咱们’仿若是将我和他划为了一起。
他听后嘴角的笑靥更是展开,他用手为我捋着脸颊上的发丝,眼神充满了柔和,“就这样坐着等了一日?”
我点了点头,“看见你回来,我才安心。”
“我若去了七日,莫非你还要……?”
“那我等七日!”还不吃不喝,他若不归来,我就一辈子等着。
似是感受到我的决心,他的眼眶不禁湿润,用唇轻轻地吻向我的额头,“傻瓜!”用自己的身子温暖着我的冰凉。
半晌,待我们进了屋,我靠向他的xiōng前,禁不住问道,“你怎地会回来?”
东方夔俯视着我的面颊,嘴角微勾,“昨夜的你,令我不安,一宿没睡,相信你这小东西定是因我离开而折磨自己身子。”看我再次流泪,他伸手为我擦拭着,“不管你晓得什么,我很是明确,你是为了我好,我信你!”
“遂……”我抬起了眼眸,“你就向皇上说明,并令他人去边境?”
东方夔笑了笑,“不是说要我与你一起退隐朝政吗?”
我表情一怔,“你是说……”
“打从今儿起,你我就远离了朝政,一起去闯荡江湖,作一对儿平凡的夫妻,养儿育女。”他眸光忽闪,看向我微微隆起的肚子,“那时,咱们要儿女成群,六儿要争气啊!”
我若有其事的点了下头,但再一细想,“不对啊?怎地就我一个人争气?”
“哈哈……”东方夔望着拧眉的我,不禁笑不可遏,“我的小呆瓜!”
屋内的祥和温馨的气氛感染了外面正打扫的丫鬟和奴才们,他们跟随着手舞足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