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之夜
进入十一月份儿,气温骤降,而聂柘的心却比窗外的北风还凉,因为他打电话被小婷骂个狗血淋头,还没有收到欣欣的任何信息。
他们已经整整两个礼拜没有联系了!
闹了半天,他居然自己把自己调整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就他的经验来判断,这回不同与以往,不是随便道个歉,打哈哈就能蒙混过关的。
但是如果太过主动,必然会陷入更被动的境地,他们再争吵起来他可就越来越没理了!唉,这真是件复杂的事儿,主动找她不好,不找自己又难受
而纪雨欣自然也好受不到哪儿去,毕竟这场恋爱她受的损失最大,糊里糊涂就把处女之身丢了。面对这些尴尬的事实,她只能用学习来麻痹神经,每天从学校到家,再从家到学校机械化的运作着。
但是那个家夥的脸总是在她眼前晃荡,就像幽灵似的赶也赶不走,而两人开心时在一起的画面还会半夜潜入睡梦中。看来就算她想忘记这个家夥,也需要一段时间了,人们不是常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痕麽?那就等着它来抚慰自己吧。
此时用一首张信哲当时最热门的歌曲来形容他们最恰当不过了:
太想爱你是我抑压不了的念头 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
你已征服了我 却还不属於我 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什麽
太想爱你是我抑压不了的折磨 能否请你不要不要选择闪躲
只想爱你的我 太想爱你的我 难道只能在迷雾中猜你的轮廓
这到底是恋爱还是折磨,他们谁也说不清,即使是经常被彼此刺伤,即使总为小事争吵,即使两人的思维方式是如此不同,他们的内心却仍然渴望着对方,否则咋叫恋爱呢?所谓恋爱的字面含义就是“恋上爱情”,完全的说到像一种神经病,谁都比谁正常不到哪儿去。
周六的下午,纪雨欣忽然收到了於婷发来的消息:今天晚上七点本小姐请吃饭,关东店傣家村大酒店集合。
她看了看表,还有三个小时,一个小时应该可以赶到那边。别人享受休息日之时,她却在参加补习班,唉,看来自己的人生将有一半都要陪伴着书本度过了。
补习结束後,她匆忙坐上公交,往东边赶。估计是这丫头知道自己闷,才想起请客的事来,小婷还真是个难得的好朋友,要不是她安慰估计自己早就哭得和泪人儿似的了!
她来到餐厅时,服务员说於小姐订了包间在二楼,於是欣欣上了楼,轻轻推开了包间的房门。
一眼便发现小婷和吴强正抱在一起唱卡拉ok,两人一点也不像刚认识的样子,俨然是对老夫老妻了。
“欣欣,来,坐下,点菜,我们就点了酒水和凉菜。”她招呼女孩坐下,继续和小吴握着一个MIC唱了起来: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而吴强的歌喉真不能用美妙来形容,到像刚从养鹅场里跑出来的,但他居然还唱的挺起劲儿,也不管别人的耳朵是否能承受的了。
趁着空闲他还向纪雨欣打了招呼:“纪老师好。”他还是尊女孩为老师,虽然两人相差不了几岁。
欣欣哭笑不得,翻开了菜谱,这里的东西可真够贵的,也就是小婷这样的有钱人才能去的起,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点了两个还算划算的菜,便把菜单交到了小吴的手中。
看他们玩的开心,女孩也很高兴,以前总是小婷在抱怨她和聂柘亲亲我我,而现在却是她孤单一人了。
过了一会儿,菜基本上齐了,三人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的时候,又一个人推开了包间的门。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刚下班!”聂柘喘着粗气走了进来,看他那半干的头发就知道刚刚洗完澡。
而他身上的衣服就连欣欣也从来没见过,那是一件黑色的收身皮夹克,做工和款式绝对不是大陆货,他搭配黑色的仔裤和军靴,看上去怎麽都像之前精心设计过的,绝非偶然。
“哎哟,您还真舍得来,再晚点儿就留下舔盘子吧!”小婷说话带刺儿,要不是吴强使劲求她,她才不会让这家夥也来呢。
原来他们三个早就预谋好了,只有她一个蒙在鼓里。
欣欣低下头,不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孩,拿起筷子胡乱夹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放,结果快把她的眼泪都辣出来了。
看到小草莓难过的表情,他连忙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
她也管不了这麽多了,拿过来就一饮而尽,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学会吃辣椒。
於婷望了一边身边的吴强,两个人忍不住偷笑,又开心的唱起歌儿来了。
“不会吃辣椒就别逞能了。”男孩说着又给她倒满了茶水。
欣欣一声不吭,继续吃饭,她打算把自己置身於异次元空间,总之只要不和这家夥生存在於一个世界就好了。
而坏小子则如坐针毡,献了半天殷勤,她丝毫不为之所动。
终於,他等到了机会,女孩起身去WC。他掐准了时间,随後而至,站在走廊里等她出来。
欣欣洗完手,走出卫生间,迎面碰到了聂柘,这家夥怎可能放弃这麽好的机会?她无奈的低下头,赶紧把自己发射回异空间。
“欣欣~你干嘛老躲着我?”他低声问,轻轻带了一下她的身子,把她抓到了走廊的角落里。
不吱声的女孩,只顾低着头,心中默念:我在异次元空间,绝对不和这个家夥有任何牵扯!她到是希望和“圣斗士”们欢乐的漫游冥界篇呢,可男孩却不允许。
他焦急的将女孩抵在了墙边,抱住了她的腰,想去亲吻他份外思念的小草莓,可她却一直躲闪,回避。
“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无奈的他说话的嗓音变的很沙哑,眼圈发红看起来像睡眠不足的样子。
绝不原谅!她从心底里呐喊
“一切的一切全是我的错儿,原谅我好吗,宝贝儿?”他痛苦的说,当时就是鬼上身了,要是他能再主动一点,两人也不至於半个月没联系。
现在怎麽看她都是一副不愿意原谅他的样子,弄不好他们真的会分手。
纪雨欣歪着头,紧闭美眸不敢看他那犹如黑豹一样的眼睛,因为她总会迷失在对方略带忧郁而执着的眼波之中。
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断他们的关系,不能再被纠缠,诱惑了!
“欣欣,别这样好吗?”聂柘贴近女孩的面庞,嘶哑着嗓子问。
最近他抽的烟都是平常的三倍了,还三番两次和同事出去喝酒,他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中,但对女人却没了从前浓厚的兴致。因为脑海和眼前都是她的小模样,耳边回荡的都是她甜美的声音。
然而现在距离如此之近,近的可以染上她醉人的芬芳,但感觉却与对方相隔甚远,犹如不在同一空间,似乎他们又倒退回七一夜晚之前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师生——仅此而已。
“你就不能给我改变的机会吗?我真的差到无可救药了?”他摆弄着女孩的发梢,轻吻着她冰凉的嘴唇,舌尖启开了粉红色的唇瓣。
但是欣欣并不配合,挣扎着要推开他,可男孩却捏住了她的下巴,以强迫的方式侵略着她发起热来的嘴唇。
那种邪恶又自私的雄性占有欲压制着她,令她烦感而愤怒,第一次被强行掠夺的记忆再次重现,她慌乱的咬了对方一口
疼的停下来的聂柘,丧气的说:“我已经让你讨厌了?”小丫头真够使劲的,居然把他嘴咬破了,口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没有深仇大恨至於这样吗?
她喘息着垂下眼帘,仍然保持沈默。
“那你真的想分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如万箭穿心,但女孩的沈默已经做出了回答。
“分手”这个词同样刺伤了她的心,这比她和汪浩说出的这个词儿的时候要痛一万倍,她终於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可俗话不是说的好麽:长痛不如短痛!这对他们两个人都好,借这个机会分开好了,因为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恋爱。
看着心爱的女孩哭了出来,他心如刀绞,捧着她的脸发了疯一样的吻着。
当爱情落入到现实中,就像娇贵的花儿一样经不起世俗和物质层面上的风吹雨打,各种差距,各种偏见,各种考验他们总会经受不住,承受不了的。
这时候逃跑还来的及,因为两个人不会落下比此刻更深的伤痕!执着,承诺,所谓的爱情誓言就让它们被大风刮跑得了,时间一长总会忘记!
几年以後他们已经各自有了新的依赖,甚至成家立业,到时候这段荒唐的交往也不过是日记本里的几篇纸而已,连照片说不定都会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再也想不起找寻。
当这对情侣拥抱在一起忘我的做出分手的抉择之时,一个头上地方支援中央的中年男子从另一个包间走了出来。
他走到卫生间对面刚想进男厕所,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热吻的情侣,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搞对象也不找个没人地方缠绵,有伤风化!他刚想进门,却感觉这两个人很是面熟,於是又偷瞧了几眼
恍如晴天霹雳一般,他被大大的雷到了!
哭的像泪人儿似的女孩居然是他们学校的年轻英语老师纪雨欣,而男孩竟是隔三差五就来他办公室“作客”的不良学生聂柘。不会是他眼花了吧?他又看了两眼,没错,这麽近的距离怎麽可能认错人呢。
就算是未满十八岁交女朋友也不算稀奇,可这小子偏偏挑上小纪老师了?这让他怎麽和老纪交代,他和纪海光可是多年的好友,朋友的女儿被学校的不良少年拐跑,他这个教导主任却毫不知情,真是失职!
看到两人停止了狂热的行为,他连忙闪进了男厕所,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偷听二人说话。
终於肯放开欣欣的男孩,帮她擦眼泪,哽咽着说:“别这麽快拒绝我好吗?”或许给她更多的考虑时间,她还会改变主意。
女孩闭着眼睛摇头,但还是不忍心说出“分手”两个字。
“我们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容易,别这麽快就放弃!”他苦笑着,再次抱住了她微微发抖的身子。
但是直到聚会结束,纪雨欣还是一句话也没对他讲,四个人在沈闷的气氛中草草结束了本应该很开心的宴会。小婷和吴强打算让两人借此机会和好,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送女孩回家的任务就落在了於婷身上,两个男孩只得勉强同行。
他们望着女孩们上了出租,才缓缓的一边抽烟一边向公车站走去。
聂柘冲着夜空喷云吐雾,临走前他多喝了几杯,冷风一吹,头有点儿晕。
吴强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搂着他的肩膀说:“没事儿,过几天说不定她就给你打电话了。”
他咧开嘴笑着说:“你丫别懵我,女人我比你懂,冷静的速度比男人快的多,要是她觉得你不行,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了。”他们之间复合的可能性变的更加渺茫,她是不会再给自己任何消息了。况且实习结束要到明年三月,返校时说不定人家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更别提自己这只花心儿大萝卜了!
“那就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这家夥一向关注整片森林,不会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毕竟人家有资本,桃花儿运挡也挡不住。
小吴觉得他用不了两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到时候又会像以前一样琢磨着哪个女孩三维标准,哪个女孩上起来最爽了!
“可我要是对整个森林没兴趣,就喜欢那棵树怎麽办?”男孩带着疑惑的神色问吴强,这几个月他都保持着此种心态。
小吴思考了好久,挤出一句话:“那就等着吊死吧!”不就只有这一种答案麽,从古至今还是吊死的人少,灵活掌握契机的人多。
男孩“哦”了一声,连连点头称是:“对,等着吊死!”早知道有今天这出,他又何必在那晚夺了欣欣的清白?
她这个保守的丫头今後会不会因此自卑,甚至自甘堕落?想到这儿,他真的有点儿想等着吊死的念头了。
午夜,纪海光和李梅正躺在床上看《红色处方》,突然,床头的电话了起来,这麽晚了是谁还打电话过来,绝对又是找欣欣的。
纪海光拿起电话问道:“您找哪位?”
“老纪,我老陈,听说你刚从美国回来,怎麽样,玩儿的开心吗?”打电话的人原来是好友老陈,也是女儿学校的教导主任。
“老陈啊,还好,美国的学校设备先进的很呢,真是羡慕。你怎麽样,好久不见了,哪天我请你吃饭,咱们好好聊聊,欣欣真是承蒙你照顾了!”听到老朋友的声音他很是高兴,老陈的棋下的不错,哪天得和他杀两盘儿。
电话另一边坐在书桌前的老陈却满脸愧疚,他低声说:“老纪呀,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和你说欣欣的事儿。今天我学生请我吃饭的时候,正好看见你闺女了。”
“哦?她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了,怎麽?”纪海光总觉得老友话里有话,连忙问道。
“她和我们学校一男生在一起,他们两个好像在谈朋友!”老陈说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老纪对欣欣十分疼爱,期望也是很高的。现在闺女出了这种事,对方一定很痛心。
“什麽?你没看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儿不是和那个姓聂的小子交往麽,怎麽会又和学生搅在一起了?
“这种事我怎麽敢乱说,我挺担心的所以半夜还给你打电话。那个男孩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不算什麽坏孩子,但总爱惹事,前些日子还被实习的饭店记了一次处分,把客人给打了。”想到这儿他就头疼,要不是赵老师和他一起向饭店求情,人家还不怎麽处理呢。现在又整出这档子事,真要命!
纪海光坐了起来,背对着妻子一字一句的问:“那个男生叫什麽名字。”
“聂柘,怎麽了老纪,莫非你见过他了?”老陈很纳闷,难道说小纪老师和聂柘已经好了一段时间了?
“嘿~!这个坏小子,可把我们骗惨了!我知道了,老陈,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就把这件事压下去吧,毕竟这对我女儿影响太不好了,谢谢!”既然老陈打电话特地来说的,自然就是不想往上捅了。
他一怒之下挂了电话,冲出了房间。
“老纪,老纪!”老陈听到对方挂了电话,一定是发起脾气来了,好友曾经当兵五年,脾气其实非常暴躁,但是做了老师之後收敛多了。
做父母的真不容易,这心要Cāo到哪一天才算个头?
看到丈夫忽然暴跳如雷,李梅也吓得从床上爬了起来,跟他一起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欣欣,你给我起来!”他打开灯,极力压抑着怒火低声说。
“他爸,孩子睡觉呢,有什麽话明天再说吧?”她看出丈夫就要爆发,连忙劝说。
女儿一定犯了什麽不可饶恕的错,否则不会惹他发这麽大的火。
“你少废话,快起来,欣欣!”见到女儿一动不动睡的很沈,他干脆走了过去,一把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
睡的迷糊的纪雨欣,揉了揉哭的发肿的眼睛轻声问:“怎麽了,爸,什麽事儿?”丝毫没有意识到大难临头。
“你给我老实的说,那个聂柘到底是什麽人,你们什麽时候开始的?”他恼火的问,气的全身发抖。一向严格要求女儿,从小就教导她好好做人,要诚实,她怎麽敢这麽欺骗父母?
欣欣机灵了一下子,马上醒了过来,她睁大眼睛望望一边担忧的母亲,低声说:“爸,你是不是听到什麽流言了?”会不会是父亲已经知道了他只有十七岁,而且还是她的学生。
“你们教导主任给我打的电话,要不是他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们还像傻瓜似的被你们蒙在鼓里呢!你竟然能干出这麽伤风败俗的事来,还有没有脑子啊!”纪海光吼着,攥紧了拳头。
女孩往後缩着,像只小绵羊一样的可怜兮兮的说:“是我不对,不应该和学生谈恋爱,可这件事也说不上伤风败俗啊。”
“混帐,你还有没有廉耻!”盛怒之下,纪海光终於抡起巴掌给了女儿重重的一记耳光,以前那个纯洁听话的女儿什麽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简直就是不良少女!
半张脸都被父亲打的失去了知觉,她跌倒在床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长这麽大父亲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今天竟然为了恋爱的事对自己大打出手,她太委屈了!
“老纪,你干什麽呢,就算孩子再有错你也不能打人啊!”李梅拦在了女儿跟前不让丈夫再对她的心肝施暴。
她也听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原来那坏小子是女儿的学生,今年最多十八。这可如何是好?两人都已经发生关系了!欣欣真是太亏了,当爹的还出手打人,她可不干。
“你给我闪开,别拦着我,今天我还就得好好打她,让她清醒清醒!”说着他推开了妻子又要去打女儿
欣欣赶紧跑下床,冲进了卫生间,反锁上了门。她吓得蜷缩在马桶上,捂住了耳朵,父亲撞门的声音沈重的回荡在耳边,令她恐惧的颤抖不已
☆、这就是教育
清晨,李梅揉了揉酸痛的後背,从床上爬了起来,要不是自己阻拦,昨天晚上还指不定发生怎样严重的事呢?这一晚上可真是折腾死她了,她得起来看看女儿好点儿没,这死老头子竟然下手这麽狠,闺女的脸都被打肿了。
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不处来,狠狠的踹了边上的丈夫一脚。
“哎哟,你这干什麽呢!”纪海光被她一脚踹醒,回过身吼着。
“让你打人,活该你!”说完她穿上拖鞋气哼哼的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女儿房间门口,推开了房门。
房里十分凌乱,女儿也不见踪影,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老纪!欣欣离家出走了。”她走到闺女的写安台前,发现里面的证件和存折全都不见了,衣柜里也少了好几件欣欣常穿的衣服,一定是被昨天晚上的事激怒了,女儿才做出了离开家的决定。
“什麽?”纪海光连鞋也顾不上穿,就跑了进来,他完全没有意料到女儿会这麽做。因为这孩子一向很听话,就算受了批评最多两天,就再次喜笑颜开了!
“都是你啊,要不是你打她,她怎麽可能跑出家的,你说怎麽办?”李梅伤心的捶着xiōng口,一屁股坐在了女儿的床上。
他晃了两下,努力压抑住焦虑的情绪,对妻子说:“放心吧,她已经是大人了,不会有事的,我们打电话找找她的朋友问问,可能在小婷那儿呢。”
李梅一听,马上跑出了房间,冲到电话前,拿起电话本找到了於婷家的号码
当聂柘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中午了,他刚换上工服,正忙着淘米,BP机就狂响不止。
原来是於婷发来的消息:欣欣离家出走了,看到赶紧给我打电话。
他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跑到电话旁,拨通了小婷的号码。
“喂,小婷,到底怎麽回事?”他紧张的说话声音都变调了,会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她想不开了?要是欣欣真的出了事,他真该遭天打雷霹!
小婷拿着大哥大匆忙的走在路上,她已经找了一个上午了,但是毫无头绪。
她一边喘一边说:“我就知道她没在你那儿,昨天晚上好像是叔叔知道了你们的事儿打了她,阿姨也没说太清楚,你也帮着找找吧,这丫头真是急死我了!”
放下电话的男孩赶紧跑到经理跟前一边鞠躬一边说:“经理,不好意思,我奶奶突然犯病了,我得赶紧去医院,跟您请个假。”奶奶一定不会责怪自己的,他这是善意的谎言,没有诚心咒她老人家。
经理一看他急成这样,便痛快的答应了。还没等经理反应过来,坏小子就瞬间从他面前消失了。
聂柘换了衣服,骑着山地车飞速往南奔,他去了学校以及一切她可能出现的地方,甚至喊了胖子他们一起找,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正他当急得满处乱转,无所适从之时,BP机又响了,一条短消息蹦了出来:你女朋友搬着行李住我这儿了,王哥。
他琢磨了一会儿,方才恍然大悟,赶紧直奔王哥的旅馆而去。
当男孩跑进旅馆的时候,王哥无奈的对他说:“今天大早上五点就来了,206房呢。”他手把钥匙放到了前台上,因为他感觉女孩像离家出走,所以才给聂柘发了消息。
“谢谢了,王哥,改天请你喝酒,你可真帮了我大忙了!”他高兴跑上二楼,用钥匙打开了206号房间的门。
房间非常昏暗,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可爱的女孩躺在床上连外套都没脱就睡着了。
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他坐到床边,抚摸着她小巧可爱的脸蛋,低声自语:“我就是放不下你,宝贝儿!”
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睡觉,他静静的靠在她身边,就像每次缠绵之後一样
纪雨欣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她瞥见落日的余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仿佛绣了一层金边。
她转过脸,却发现他靠在床头睡着了,自己的一只手还被他牢牢的牵着。这家夥是什麽时候进来的,她明明谁也没有告诉,会不会是王哥?
聂柘发觉女孩动了,迷糊的从半梦半醒中睁开了眼,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本来想等你醒的,结果自己到睡着了。”
“是王哥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吧?”她咬着嘴唇问,扭过了半边微微肿起的脸。
“是啊,我们到处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他站了起来,扭了扭几乎落枕的脖子,打开了灯。
“别!”欣欣马上背过了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糟糕的样子。她还想保留一点自尊,也不想多说昨晚的遭遇。
“怎麽了?”他很是奇怪,马上走过去,将她抱进怀中。
可是女孩拼命的捂住脸,不让他看仔细。
“宝贝儿,让我看看,怎麽了这是?”他扳开她的两只小手,借着灯光一看,心爱女孩的半边脸被打的肿了起来,这居然就是他未来丈人做出的事?
男孩心疼的不得了,像抱个名贵洋娃娃似的紧紧搂住了她,难过的呜咽着:“欣欣~!是我对不起你,要不你打我得了!”他又不能把女孩的爹臭揍一顿,只得揪起她的手扇自己耳光。
“别这样,和你没关系的是我把他惹火了,他知道你是我的学生了。”她抽回手,带着哭腔说道。男孩的眼中尽是怜惜和疼爱,她再一次迷失了自我,连脸上那点疼和难堪都暂时遗忘了。
聂柘吻着她受伤的半边面颊,低声说:“宝贝儿,我不再让你受伤害了,我要让你活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她躺在他怀中,像迷失远游之後终於找到主人的小猫儿一样,贪婪的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在自己受到挫折之後没想到是他第一个来到了身边,尽所能的呵护安慰,她忽然有了种归属感,还是在他周围最安全,最幸福。
“既然我们的事儿已经让他们知道了,就别藏着掖着了,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他抚摸着她的肩膀,在旅馆住也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让欣欣跟着自己回家呢。
想想父亲暴躁可怕的样子,她又恨又怕,连连摇头:“绝不回去。”她已经二十二岁,完全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了,为何还要同家里的暴君呆在同一屋檐下?
“那你也不能住旅馆啊,跟我回家吧?我奶奶都把你当准孙媳妇儿了,那也是你的家。”他不想听到女孩拒绝的话语,只想和她每天生活在一起,不让她再生出逃跑的念头,不让任何误会和争吵扰乱他们的感情。
女孩闭着眼睛思量着,她真的要和他回家吗?那不就意味着他们即将同居,虽然大学时代也有不少同学这样做了,但是多数还是曲终人散。她要毫无保留的同他这样生活在一起麽?她已经不是孩子了,如果同居的话就代表了她将和他以结婚为目标,至少是向这个目标而努力,但他真的也这麽想吗?
听到女孩半天没吱声,他温柔的继续说:“你那小脑袋瓜儿又迪溜儿乱转呢吧?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我知道让你住到我家代表着什麽,不管你以後选择留下还是去美国,只要我到了二十二岁一定和你登记结婚,除非是你觉得我不够好,要离开我!”
欣欣睁开美丽的眸子,躺在他臂弯中,凝望着他深邃的瞳孔,那里面有她的影子,这就是女人最想听到的话语了。虽然它是从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大男孩口中说出的,但份量却也沈甸甸的!
☆、新的生活在前方
结果傍晚聂柘就领着他可爱的小草莓回到了家,奶奶自然非常高兴。
可是毕竟人家的闺女跑来自己家,也不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於是吃完饭她把两人叫到跟前和他们把话讲明白了!
老太太拉着女孩的手慈祥的说:“孩子,你们现在还真不能住在家里。因为小柘毕竟以後要娶你过门,他们会说我这个老太太不明世理,纵容孙子把宝贵闺女拐回家。这样,你们晚上先往家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平安,然後小柘去帽儿胡同把咱家的小房儿收拾收拾,你们就搬那住去吧。到时候我也好说是你们两个人自己出去住的,别最後弄的两家家长见了面和仇人似的,以後你们结婚的事就更不好说了。”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样做妥当一点,虽然欣欣挨打确实很委屈,但也算成全了小柘,要不是发生这次的事件,说不定两人还真就散了呢。
聂柘觉得奶奶说的非常有道理,帽儿胡同的小房虽然只有十二坪,可也够他们住了。就是好长时间没打扫挺脏的,墙也得刷了,冬天最麻烦的事儿还是生炉子。不过好在欣欣也住过平房应该可以忍耐,现在他家条件就这样,还要她跟自个儿受罪,真不落忍。
女孩点点头,瞧了一眼边上的男友,她觉得老人说的在理儿,毕竟同居是他们两个人的主意怎麽能把奶奶也扯进来,到时候搞的两家不合,再说什麽也没用了。
“那行,这两天你们就住这儿,等小房儿收拾好了就搬过去。”奶奶望着两个孩子喜上眉梢,他们都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恐怕想分开也难啦。欣欣的父亲真糊涂,明明想让女儿和自己孙子分手,却没成想一怒之下伤了女儿,反到让两人凑的更近了!
教育孩子可不是用暴力和专制就能解决问题的,尤其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才不愿意听老家儿的话呢。想让他们明白道理就得好好和他们说,这可是她几十年来总结出来的生活经验!
不过,到了该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欣欣就犹豫了,最後她还是决定给老妈发了消息。因为老妈的脾气一向是刨根问底儿的,到时候再因为她要和聂柘同居的事,歇斯底里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李梅收到女儿消息的时候,急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她揪过老公,愤怒的吼叫:“你看看她说的话,我打算自己住了,已经找到房子,你们不用担心。她根本就不想回家了,这都是你闹的,你还我女儿!”说着连连捶了他好几拳。
“行了,你还没闹够啊,她愿意自己住就让她住去,她不是小孩子了。”虽然纪海光心里也发毛,可还故做镇静。烦的他躲到阳台上抽起烟来,这两天老婆一个劲儿的埋怨他,骂他,他都成了千古罪人了,连老丈母娘也打来电话数落自己。
她跑到阳台上,插着腰冲他大声说:“我养闺女白养了,最後还被你打跑了,她肯定是找那小子去了,要是两人住一块儿了,我看你怎麽收场!”她最担心的还是欣欣受伤害,现在的孩子都不注意着呢,万一闺女流产那就糟罪了!一想到这儿,她就心急如焚,巴不得马上把女儿抢回家来。
“随她去吧,你别烦我了!”纪海光无奈的低吼,把妻子关在阳台门之外,他只想清静清静,他已经快被她的神经质弄的崩溃了。
可是李梅仍旧不依不饶,站在门後大叫着:“纪海光我告诉你,要是女儿出什麽事儿,我就和你离婚!”说完她穿上羽绒服,背上皮包,怒气冲冲的跑出了家门,不想再看见这头倔驴了。
“砰”的一声关门,就像颗铅球似的砸在了他的心头,纪海光叹息着,喷出一口烟。
他可爱纯洁的欣欣真的长大了,不再听话了,原本给她设计好的未来一下子被打乱,说不定这孩子连出国都不去了。要真能跟那小子顺利结婚也罢,但这种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到头来还不是他们欣欣吃亏麽?
在两个家长踌躇,紧张之时,聂柘和纪雨欣却忙着收拾起帽儿胡同的小屋来。
男孩花了一个休息日才把墙刷完,而女孩则忙着擦桌扫地,周三晚上,他们终於搬了过去。
房间里生着暖和的炉子,放着一张样式老旧的双人床,为了让欣欣睡的舒服一点,聂柘还特意买了个新床垫。
床的旁边有张棕色的写字台,是爷爷时代的东西了,但好在结实耐用。衣柜也是爹妈当年结婚时打的,勉强能放下两人的衣服。墙角放着一个折叠桌和两把折叠椅,门口放着一个盆架,这就是所有的家具了。等了发了工资他打算去买台电视,总不能老让媳妇儿听随身听吧?
但是欣欣却挺满意的,她开心的坐在床上,对男友说:“这房子一收拾还真干净,也够住了。”就算以後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住房问题,在这里生活也是没问题的,她到是挺知足的。
可是听到小草莓这麽说,他心里却噎得慌。
他拿起炉子上的水壶,倒了盆热水,放到盆架上,坐到她身边,温柔的说:“宝贝儿,我会努力赚钱让你生活的更好!快洗洗睡吧,今天咱们都累了。”
她眨了眨眼睛,挑起嘴角说道:“嗯,我知道了。明天你还上早班呢,也早点休息吧。”自打从家里跑出来,他们生活在一起後,她对他的认识也更加清晰了。
毕竟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更懂事,更早的知道何为责任,虽然平时都是奶奶做饭,但是刷碗,买煤,换煤气这些活儿全是他一手承包的,有时间还会洗衣服,买菜。她基本上什麽都不用干了,回到家吃就现成儿的,晚上还有时间读书。
这些事情如果不生活在一起,根本发现不了。到是自己很多地方有待改善,比如不会炒菜,只会打下手儿,洗衣服也洗不干净等等。
现在两人终於能自己生活了,她也得多学学做家务,不能老让聂柘伺候她,也应该让他多点时间学英语。
至於出国的事还是再放一放吧,大不了她就硬着头皮去美国重新念本科。不过出国的费用却是个大问题,她那点工资和平时的积蓄根本不够用,头一年还是要很大一笔钱来维持开销。这还是得在拿到奖学金的基础上,如果拿不到奖学金全部的费用都要自己承担了,那还不如不去美国呢。
☆、经历考验的好男人
进入隆冬,又到了学期末纪雨欣的工作又忙起来了,因为要为学生们准备考试她经常加班干到很晚,有时到家都已经八九点了。但是聂柘和奶奶仍然给她留好了饭,一般来说两人都是在奶奶那吃完才回家睡觉,基本不用自己Cāo心。
而聂柘还是依旧在食堂上班,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居然学会了发面和蒸包子,馒头,要不是无证上岗,估计也算得上半个厨子了。食堂的经理还问他愿意不愿意毕业以後继续在这里工作,被他委婉拒绝,因为他知道呆在这里混日子虽然稳定,但很难有长进。他必须为了和欣欣今後的生活努力拼搏。
这天上晚班,他将馒头和花卷放到大屉上,便来到了食堂外的走廊里休息,再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夜宵了,可爱的媳妇儿也到家吃完饭了吧?一个月的生活虽然过的平凡,可是他们却倍感甜蜜,因为再也不用担心未来岳父母发现两人相差五岁的秘密,也不用采取快餐式的做爱方式。
但是最近小草莓很忙碌,所以他们实际在一起的次数并不算多。这两天正赶上她来大姨妈,他又得忍耐好几天了。
男孩一边回味他和欣欣美妙的融合感受,一边蹲在安全出口里抽烟。虽然很高兴与她生活在一起,可为了不打扰她工作,学习,他多数都是呆在一边看英语书,或听磁带,两人的交流反而变的少了起来。看来是得抽一天时间出去陪她玩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又有吵架的危险。
“聂柘!”林倩的声音把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揪回了现实,他扔掉手的烟头,冲女孩笑了笑。最近没怎麽见着这丫头,她气色又和以前一样好了,看样子身体恢复的不错。
“你怎麽这麽晚还不回家,加班?”最近饭店忙着年底结算,估计这丫头也忙着呢。
他不禁被她的一双美腿吸引住了,论身材和脸蛋这姑娘都算相当不错的,丰满性感,气质冷艳和欣欣属於截然不同的类型。
“我们部门在结算,我也帮忙来着,你好像有烦心事儿?”她走到他身边,弯下腰,露出普通女孩一样的可爱表情,不像平常那样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
“我能有什麽烦心事儿啊,怎麽样,身体养好了吗?”他连忙垂下眼帘,因为只要他稍微一扬头就能看到她粉色的内裤了。
林倩也蹲了下来,向他伸出手说:“也给我根儿?”这几天一直加班,她休息不好,精神总是萎靡不振。
他皱着眉摇头:“姑娘家抽什麽烟啊,不给。”
“小气!”她哼了一声,抬起秀眼打量他帅气的面庞,有段时间不见这家夥竟然变的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总之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男孩无奈的笑了:“为你健康考虑,可不是我小气啊,以後你还得结婚生小孩呢,可别沾烟这玩艺儿,不好。”他现在才敢抬起头来,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她闪烁的眼瞳,这下可电到他了,他赶忙扭过脸吸了口烟。
她偷笑着说:“你干嘛不敢看我?”别以为她没听过这家夥以前的事绩,他花心儿大萝卜的美名早已远洋四方了。现在居然改邪归正,做起好男人,看来那个女孩的魅力非同凡响。
“我没事儿看你干嘛,你又不是电视。”他嘴上这麽说,可还是不抬眼,这妞儿又在勾引自己了。
“其实也没什麽,你别放在心上。反正我都习惯了,你就不能和我玩玩儿吗?总觉得欠你人情特别不舒服,我这人从小到大就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她还在为聂柘仗义帮自己的事,耿耿於怀,而且另一种难以抑制的感情正在侵蚀着压抑许久的心灵。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差点笑喷了:“早几个月兴许可以,现在真的不行。我有媳妇儿了,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儿。再说你这麽靓,有的是男孩儿追呢,干嘛非得和这个夥夫混一块儿。”
林倩白了他一眼,咬着嘴唇说:“我说的话就这麽可笑啊,讨厌!”她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的心里话,却遭到了他的讥讽,真是颜面全无。
“你就是太固执了,不可笑。交你这个朋友绝对值,以後要是混的好,别忘记拉哥们儿我一把?”他忍住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抬头望着他宽阔的肩膀,很想尝试依靠着的感觉,可是这家夥就连这种机会也不给自己。不是小气是什麽,她又没要他负责?
“你真不像个老爷们儿,一点儿也不痛快!还你钱,拿着。”说完她也站起了身,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到他手中。
“随便你说吧不着急用钱了?”没想到刚发了工资,这姑娘就马上来还钱了,他不是说过不用着急麽。
他接过女孩送过来的钱,却不成想被对方攥住了手。
“还是赶紧还你吧,要不利息越滚越高。”她执拗的死拉着他的手不放,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聂柘愣了一下,连忙笑着说:“别,这容易让我犯错误啊,我可努力在当好男人呢。”他想拉开她,但女孩却抱住了他的腰。
“我不管,反正我就死切掰来跟你了。”聂柘的怀抱那麽温暖,真实,这不由得让她回想起小时候父亲疼爱自己的情景,那个时候母亲非常健康,他们一家生活的很幸福。
而现在她却要撑起整个家,父亲也因为下岗一觉不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她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
“我就一穷小子,什麽也不能给你。”他努力说服女孩,显然对方只是一时冲动。
林倩摇头道:“我什麽也不求,至少在我去香港之前你就委屈下自己不行吗?”她已经下定决心去投奔舅舅一家。因为在北京她完全看不到希望,除了在饭店做秘书,以现在的学历,最多只能混到主管,或许去香港拼搏几年她还能有机会出人头地。
“你要去香港了?”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敢闯荡,他不由得对她产生了敬佩之情。
“嗯,我舅舅在香港做厨师,他说那边机会多。我想去参加无线的艺人培训班,要是能混出来至少能让家里经济情况好点儿。”她已下定了决心,边打工边试着走演艺这条路,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她除了漂亮脸蛋和青春年华别的都不占优势,得趁着年轻大胆尝试,否则到了人老珠黄,再想走这条路就难了。
聂柘低下头,豁达的笑了,原来这丫头是舍不得离开他。不过等到了那边,接触更加光鲜亮丽的世界,就会有优秀的男人追求她了,这样也好。可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後台恐怕会吃不少苦,万一她还用之前的价值关那就糟糕了!
他低说:“千万别忘了姑娘家的矜持,要是和那些随便就出卖身体的女人一样,你就不值钱了,懂麽?男人永远只对摸不到的东西感兴趣,这是本性。”他不就是这样陷入了和欣欣的恋情之中麽,当然他现在已经如愿以偿了。
听到他对自己说这番话,女孩抬起脸不好意思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贱,还拐弯麽角儿的损我!”她以前一直保持着女孩的高姿态,可不知为何,对这家夥就是清高不起来。
男孩连忙道歉:“我嘴笨,我可真没这意思。只是不想让你去了那边吃亏,我收回啊,收回刚才的话!”怎麽说话的时候事先没掂量一下呢,结果还让她误会了。
林倩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微微一笑:“自从我妈死了,我爸就得变了个人似的。好像也没什麽人真正关心我了,所以你对我好我就特别在意!”要是这个男孩属於自己该多好,那她宁可留在北京不去那个花花世界,就这麽平淡的过日子也挺知足的。
又是一个从小缺爱长大缺钙的,他还真是找到知音了,面对女孩的脆弱和对他的那股子热情,他只得说:“其实就是现在的社会节奏快,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冷淡了,像咱爸妈年轻那夥儿,谁对谁都热情。要是你生活在那个时代估计也就不会想这麽多了!”
看来他还是变得法儿拒绝自己,女孩将脸靠在了他的xiōng口上,倾听他有力的心跳,虽然他一身油污,可她却一点儿也不嫌脏。
“我该回去干活儿了,林倩!”他低声提醒道,如果坚决推开她就太残忍了,毕竟他可不是那种不识风月的男人。
“聂柘,要是我去了香港,你还会惦记我麽?”她不肯放手,一根儿筋的问道。
他点头回答:“那当然了,咱们是朋友麽。”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估计过了年就走,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来送我。”女孩眨了眨眼睛,终於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但再一次勾住了他的脖子,向那张俊脸凑了过去。
聂柘赶紧向右闪,他可不能再让这丫头亲上了,但是她的目标却不是他的嘴,而是
林倩竟然用嘴唇吸住了他的耳垂儿,以前总是用这招儿调戏女孩的他今天却着了此道儿。女孩轻咬着他的耳後,抚摸着他的面颊,大胆而热情。他一时间竟然不能自已,陷入了她制造的火热情绪中。
她忽然间停住了动作,贴近他耳边悄声说:“我得留一手儿,让你永远记得我。”说完还调皮的用手指轻戳了两下对方已经有了反应的物件。
太坏了这个鬼丫头,他气的直想骂街,可面对女孩强打出的笑容又让他闭口不语了,因为他明白此时此刻的林倩完全是出於真心,并且毫无恶意!
她跑到门口,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话:“别忘了你答应送我的事!”看着他憋个通红的脸,她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出了门。
“**,这他妈什麽事儿啊!”聂柘咒骂着,赶紧向对面的WC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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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後,他一边骑车一边听随身听里的歌儿,为了忘记刚才的事儿,他还强迫自己跟着唱: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中全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终於,未来的好男人回到了家门口儿,他那可爱的媳妇儿居然在院门前等着迎接自己呢。
这不是日本男人才有的待遇吗,他欣喜若狂赶紧下车,一把将欣欣搂进了怀中,开心的说:“宝贝儿,冷不冷啊,快进屋去吧?”说着抓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儿,放到嘴边紧着吹热气儿。
女孩尴尬的摇头,很不舒服的说:“不行,我煤气中毒了!”她一回家就觉得头晕恶心,估计是因为刮风,把煤气从烟囱吹回屋里了。
男孩一惊,连忙问:“那咱别回去了,把窗户开着上奶奶那去吧。”住平房冬天就是遭罪,生个火还得预防煤气中毒。他真的加把劲儿了,以後争取给媳妇儿买套好点的房子,可再不能让她受这份儿罪了。
“这麽晚了,奶奶该睡了,咱们去不合适。”她不想打扰老人家休息,本来老太太就身体就不好,可不能半夜三更去打扰她。
小草莓真是太懂事儿了,实在不行他们去住旅馆也成啊,他赶紧把车锁到院子里,来到她身边,征求她的意见:“要不咱去王哥那得了,明天你上班也近。”
女孩不同意,小鼻子都冻红了,要不是等他回家,估计她早就跑到姥姥家去了。
“别瞎浪费钱了,现在咱们自己过日子得学着节省,要不以後怎麽结婚,买房?要不你和我去我姥姥家得了?我刚才已经和她打电话说过了。”姥姥自己一个人住两居,总说闷的慌,再说她老人家也知道了自己和聂柘的事,也并没说反对的话。
他犹豫了片刻,问她:“我去的话,不至於让她老人家赶出来吧?”就算不赶,骂一顿也够受的了。反正现在自己在欣欣家人眼里就是全民公敌,人人得尔诛之。
纪雨欣乐着回答:“我都和姥姥说了,放心吧,她和我爹妈可不一样,她老人家可是出国留学过的开明女性。”
“是吗?那个年代就留学,一定是千金小姐,成,听你的,走吧。”他同意了,按说欣欣的外婆怎麽也得六十多了,要是那时候就留过学,家境一定很富裕。
她一边拉着男朋友的手一边继续说道:“对啊,好像姥姥家当时是苏州做纺织业的,她去英国留学了,就是在那儿认识了我姥爷。後来两人不顾家里的反对就在英国结婚了,反正也是闹的轰轰烈烈,可能我性格比较像她吧,所以在我们这一辈儿的孩子里,我和她最谈的来。”
两人打了辆“面的”直奔欣欣外婆家,其实也就两公里的路,搁平常他们估计会走着去,可谁让今天晚上风大,天又冷呢?
当他们走进工人日报社边上的高层楼,按响门铃之时,欣欣的外婆平静的为二人打开了门。她是个气质很好的时髦老太太,有海派风韵。
“姥姥!”一进门女孩就甜甜的叫了老人,老太太也抱了抱很久未见的外孙女。
“你还能想起姥姥来,真不容易啊!”老人笑着说,也把随後的年轻男子让进了门。
“奶奶好!”聂柘跟着她进了门,向老人鞠了一躬。
没想到老人到是风趣的说了一句:“欣欣可没说你是日本人啊,到我这来不用这麽客气。”她不住的打量这个年轻人,虽然稚气未脱可长的确实挺精神的,身材也标准,用不了几年就能变成不错的男人了,表面上看和外孙女差不多大的样子。
“谢谢您,这麽晚还来打扰。”男孩谦恭的说道,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整个居室洋溢着很浓厚的欧洲风格,墙上还挂着几副油画,书架上摆放着漂亮的茶具和很多英文书。
他和小草莓的家庭环境果然不同,自己家是工人阶级,而她家则都是知识份子。
老人给他们沏了茶,然後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像是有话要讲。看来政治课必然要上了,聂柘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身边的女孩却显得很轻松。
“以後你们遇到难处可别忘了来找我这个老太太啊,年轻人就是自信满满的。唉!欣欣,你妈上个礼拜刚从我这儿回家的,她和你爸闹的可凶了。你们两在一起我没意见,可是别让他们闹意见,这事儿你们早晚得解决,还是快找个时间和他们谈谈吧?”孩子们自有主张,就算她参与意见,人家也未必会听,所以她保持中立好了,可是女儿和女婿吵架的事她又不能充耳不闻。
女孩为难的低下头,她不知道和父母面对面谈话的後果是什麽,会不会再次遭到父亲的打骂?
到是他先开了口:“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找时间和叔叔,阿姨谈的,毕竟我们这麽做是太欠考虑了,但是让我们两个分开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能没有欣欣,她也离不开我了!”事到如今,既然两人关系确定,就应该向女方父母说明。即使几年之内不能结婚,在礼仪规矩上也不能疏忽了。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如果还避而不见老家儿,怎麽都说不过去。
没想到这个男孩子到是挺勇敢的,不像是才十七岁的样子嘛。老太太扶正了眼镜,又仔细打量起他来,怎麽都感觉有几分面熟,她拧着眉问道:“小聂啊,你爷爷,奶奶叫什麽名字,他们以前做什麽工作的?”
“我奶奶叫谢玉娟,我爷爷叫聂世荣,他们以前都是北京出版社印刷厂的。”他有点纳闷,怎麽老太太提了这麽个不相干的问题,莫非是查三代?
她“哦”了一声,露出了笑脸,原来竟然是旧相识的孙子,真没想到啊!
她高兴说:“我说呢,怎麽感觉你这麽面熟!正好你也姓聂,以前我在北京出版社做翻译和编辑工作,你爷爷和奶奶我都认识。”老聂他们两口子热情,豁达,人缘特别好。後来她调动工作去了工人日报就再没他们联系过了,真没想到外孙女竟然和他们的孙子成了男女朋友,缘分可真是有意思的东西呐!
“是嘛,可惜我爷爷您是见不到了,他老人家去世都快八年了。不过,我奶奶身体还好好的呢,回头我得和奶奶说去,您全名叫什麽?”男孩也很开心,看样子老太太是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说不定还能帮两人一把呢?
欣欣插嘴道:“吕美鸾。”她也没想到两家人竟然是旧识 ,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结果三个人愉快的聊到了一点多,支持不住才去睡觉。
当然两个年轻人不可能睡在一张床上,欣欣和老人家在一起睡,而聂柘则睡在书房。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女孩的大姨妈还没走,两人躺一块儿他又要动手动脚了,还是分开睡好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