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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你而死
    你不知道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都在一遍又一遍凌迟我的生命。
    你不曾见过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孩躺在惨白的病床上,含着大口大口的鲜血,那样艰难的开口。
    “姐……我真的好怨……好怨!
    我在沈家十六年……可是……我一直是个外人……
    姐……我真的好嫉妒……奶奶……父亲母亲……他们那么疼爱你……
    就连流哥哥……也只喜欢你一个……
    为什么……你可以得到那么多的爱……却没有人……爱小琪?”
    花季般的少女此刻孱弱的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脆弱的几近透明。她努力的咬清每一个字,想要吐露自己最后的心声。可是,她的声音像是被五马分尸般扯裂,嘶哑难听,残缺不全。
    沈瑶瑷别过头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柔弱对自己而言会是一把利刃,会在毫无知觉的时候,重重的捅进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刺得伤痛淋漓!
    “姐……我喜欢流哥哥……你让我……好不好……”
    果然……沈瑶瑷淡淡一笑,说不出的凄美苍凉,无奈悲哀。
    她一直知道,这个小妹妹没有表面的那样柔弱不堪,与世无争。
    相反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就像十年前,她利用自己的心脏病得到了***同情,顺利由一个私生女进入沈家,成为沈三小姐。
    也许是因为,她是真的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沈瑶瑷一直保持着敌不犯我,相安无事的原则。
    她知道她也喜欢澈哥哥,但从不担心。
    澈哥哥对她的好,是这一生都不会再给别人的宠爱。
    但是,她天真了!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从来没想过,这一时的放纵与疏忽,让自己与幸福擦肩而过。
    “小琪,姐姐还是小看了你,你比姐姐想象中还要狠,还要可怕……”
    沈瑶瑷往前倾身,帮她又垫了一个枕头,语气平静的听不出情绪,却真实里巨大的悲伤。沈瑶琪心头一颤,虚弱的笑了。
    “反正……我总是要死的……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死后……没有一个人记得我……”
    她的话语里涌现出无尽的哀伤,仿佛是垃圾堆里没有人要的布娃娃。
    “于是你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你知道澈哥哥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不可能去赴你的约。
    所以,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在撞车之前,故意在口袋里放了我的号码,不让医生急救,就是想要在我面前装可怜,要我心怀怜悯放弃澈哥哥!
    而澈哥哥,他会内疚!他会认为你因他而死。这样,他会永远记住你!
    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
    沈瑶瑷看着沈瑶琪原本梨花带泪的脸上出现了诧异的神色,仿佛是没想到一切都被觉察出来,有些惶恐,有些无措。
    “你就那么恨我吗?
    你比谁都清楚,澈哥哥在我心中是什么位置。
    他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你比谁都清楚!你要我让……
    就等于是,拿我一生的幸福来祭奠你,拿我的一生快乐给你陪葬!”
    沈瑶瑷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是那平静之下孕藏着翻滚的波涛。
    她的妹妹宁愿死,也不愿意看着她幸福。
    呵!
    “姐……”
    沈瑶琪气若油丝,无力辩解。放所有的一切都被识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辩解。急急得伸出手,想要握住沈瑶瑷的手。
    然而,只是下一秒,她猛一阵剧烈咳嗽。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脖颈汨汨而下,鲜明的让人发怵。沈瑶瑷甩开她布满鲜血,死死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慢慢挣开站起,转身,背对着她,清清朗朗说。
    “放心!即使我什么都知道,可我还是会让你如愿以偿。
    就当……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最后一件为你做的事。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当做妹妹!”
    沈瑶瑷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说不清到底痛在哪里,但就是疼的撕心裂肺。再不回头看她一眼径直走出手术室。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病人需要急救!!!!”
    一出手术室刚刚被拦在外面的主治医生,还有护士的责骂,就纷纷砸过来。
    沈瑶瑷看到了焦急的奶奶,忐忑的父亲以及担忧的母亲,心里一阵冷笑。
    在她的眼中,永远也看不到这些温暖,她已经被嫉妒蒙住了视线。
    “小瑷啊!小琪呢?她怎么样?”
    她只是摇摇头木然的往前走,毫无意志的走出人群,却在看到远远的那抹飞奔而来的明亮身影是楞在原地。
    他!他来了!还是来了!
    他还是那么耀眼。在人群中,她一眼就能认出他。
    他是她心中的星星,总能轻易的凝视她所有的目光。可是这一刻,沈瑶瑷真的不想要他的耀眼,因为这颗耀眼的星星,她再也不能凝望了。
    “瑷瑷!”
    他以光的速度奔向她,然后紧紧把她揽入怀中,就好像出事的那个人是她。触碰的刹那,她明显感觉到他轻轻呼了一口气!
    他是担心她出车祸吗?
    可是她宁愿是躺在手术台上,接受死亡的那个人。也不愿意,明明活着却失去了他……
    “病人抢救无效!”
    沈瑶瑷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脱口而出的话,却被剧烈的打断,接着亲人哭喊的悲痛声。
    当鲜明的事实被证实,当医生亲口宣告了沈瑶琪的死亡,这一刻,她心中的绝望也一点点被印证。
    因为她活着,所以她必须付出代价。即使这个代价足以让她生不如死。
    老天爷是这么判决的吗?
    呵呵!
    他可真是公正无私!
    “瑷瑷!你怎么了?”
    慕流澈听到沈瑶琪死亡也是剧烈一震,不过,他更关心的是怀中的沈瑶瑷,她的脸色纸一样的惨白惨白。
    沈瑶瑷深吸一口气,背后来不及修剪的指甲狠狠刺进手心,钻入肉里。她咬紧牙关,拼命忍住快要崩溃的情绪。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开口。
    “小琪死了……她……因你而死……”
    凌晨十分杳无人烟的堤坝上,慕流澈修长的身形静默伫立,落寞的背影被车身的尾灯,拉扯出一抹孤寂的弧度。
    他悄无声息的点燃一只烟,凉凉的晚风中,浓浓的烟随风飘散,淡淡里有种悲凉的味道。
    不吸不抽,独是适合这样纷乱的夜,适合这样烦躁的思绪。
    沈瑶琪,沈家第三个小姐,沈博云的又一个私生女,无数个仰慕他的女孩儿之一。
    对于那个总是病怏怏的女孩,他并没有任何其他感情。会偶尔帮助她只因为她是瑷瑷的妹妹仅此而已。
    当沈家无故又多了个三小姐的时候,他派调查了有关于她的一切。
    沈瑶琪利用自己先天性心脏病,博取了沈家老夫人的同情,顺利进去沈家。
    这样一个才7岁就充满心计的女孩即使再柔弱也总是让他不安!
    他不允许瑷瑷身边有任何一个不可控制的因素!任何一个不确定对于瑷瑷来说都可能会是一个伤害!
    可是,他清楚的看得到,瑷瑷脸上同情与怜悯。
    他的瑷瑷一直是这样的善良。
    即管这个女孩的母亲分散了她父亲对母亲的爱,是介入他们婚姻的第三者。
    即管这个女孩又将夺走一部分属于她的任性权利,父亲的关爱,***疼爱。
    可是她还是选择,接受她这个妹妹!
    他叹息,手中的动作也只能作罢。
    那时,他想,既然她不忍,他便防着就是了。他想,那个柔弱的女孩翻不出多大的浪。
    可是,他终究错了。
    那个看起来纤细无比的女孩用死亡,在他和瑷瑷之间划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的确是死了!
    可是她临死前的反戈一击,拼了命将他们打入绝望的深渊。
    那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医院走廊里。
    瑷瑷坚决的话——
    她因你而死!
    这五个字判了他的刑,定了他的罪。让他在挣扎都苍白无力,在争取都无济于事……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慕流澈刚倒满一杯冰水。
    彭的一声巨响,慕流烟就有些粗鲁的踢开了他的防盗门。一屁股坐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将长长的海藻发胡乱揉成**窝状,颇有几分女流氓的味道。
    慕流澈以为他酒醉未醒,随手扯了块毛巾端着冰水递给她。
    昨晚烟儿被忱带走自然是不可能回《慕流圣堡》,现在这个时间被送到他这儿,没什么好意外的。反正收拾烂摊子也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慕流烟灌了些水,冰冰凉凉的通畅了她的胃,顿时舒畅无比。看着又倒了一杯水的慕流澈,有些无聊。
    “哥!要不我嫁给你吧!”
    噗!可怜的慕流澈生平第一次被水给呛到,冰凉的水顺着脖子流到衬衣上,狼狈至极。他极不优雅的白了慕流烟一眼,转身就往浴室走。
    慕流烟悠闲的坐下来,不以为意。
    “我说的也没错啊!反正我也不要聆傲忱,瑷瑷也不要你。我们两个凑合凑合也能将就着过。”
    “可别!我可不想**也不想被兄弟弄死!”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慕流烟在沙发的遮挡下,笑得更加放肆。
    “你是舍不得瑷瑷吧!”
    一个是最亲的哥哥,一个是最好的朋友,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很多事情,她都旁观者一样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一向运筹帷幄的哥像猪一样在原地不停奔跑,看着原本透彻聪慧的瑷像乌龟一样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不肯出来。
    看着他们相爱,看着他们伤害,看着这一场爱的百转千回。
    终究,她什么都没做。
    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容不得第三人来置喙。更何况,她也只是旁观者清而已。
    浴室里沉默了好久,慕流烟也识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揪过沙发上慕流澈特意为她准备的阿狸抱枕,无意识的点点它黑不溜秋的小鼻子,声音已经变冷。
    “听奶奶说,那两只回来了……”
    “哦?是吗?”
    慕流澈边擦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裹着深蓝色的浴袍,随意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被水漂洗过的眸子有些清冷。
    “他们最近在阿姆斯特丹很不安分,应该长了不少见识……”
    一边把玩着阿狸慕流烟一边慢条斯理的补充,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在观赏水池里的金鱼,只要一不开心,就可以结束它们的生命。
    “那又如何?”
    慕流澈不甚在意,那两只斗败的丧家之犬,再怎么张狂也咬不开他的金钟罩铁布杉,不过……
    “这件事交给哥处理,你不要插手。”
    光明正大的竞争,他们再加十个脑子,他也不放在眼里。只怕狗急咬人……
    慕流烟自然是明白慕流澈的顾忌,也不坚持。
    “好。”
    “《盛业》计划一个月之内收购《腾达》,最近脱不开身,《盛凌》你自己顾好。”
    瑷瑷的磨合期已过,也真的没什么好担心。本来让哥做总经理就是为了给他创造机会,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慕流烟点点头。
    “明白。”
    ——
    “慕流澈呢?让他滚出来!”
    玄天大楼,恢宏大厦,高耸入云,地霸一方。
    《盛业》基地,装潢大气轩昂的厅堂内,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引来办公楼里越来越多人的围观。他们不以为耻反而叫嚣的更加嚣张。
    “你们的总裁六亲不认!我们可是他亲哥哥!”
    慕流政有几分英俊的脸部严重扭曲变形,显得狰狞恐怖。而一旁有些小白脸的样子,鹳骨突兀的慕流宇,立刻附合。
    “他不但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夺取我们在慕流家的股权,还把我们困在阿姆斯特丹整整九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简直是猪狗不如!”
    舆论的力量毕竟是伟大的,尤其是现代人的八卦与好奇。
    他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即使不能让全部《盛业》的人员相信,也要他们心中产生探究的心思。
    人一旦走了戒心,以后慕流澈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先生!请你们不要再闹了,否则我们要请保全了!”
    前台小姐才刚说话,慕流政一口唾沫星子就吐了过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总裁见了老子都要喊声大哥!敢他妈这么给老子说话?”
    前台委屈的眼红,却终究不好再说什么。慕流三少名声在外,排行第三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
    虽然不太能够相信这样粗糙的两个男人会是总裁那样男人的兄长,但毕竟谁又说的准万一呢?
    围在四周的人也正是顾忌这一点,都不出声,静静看着这一出闹剧。
    正当气氛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慕流宇侃侃而谈慕流澈是如何用龌龊的方法,陷害他们兄弟,不顾手足之情。甚至还妄言他们该是整个《盛业》的总裁!
    员工们虽然不信,但多少已经有了几分揣测,所谓无风不起浪一向如此。
    “是吗?原来大哥二哥想要坐这《盛业》的主人?”
    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一道温润如玉沐春如风的嗓音,轻飘飘的传进来,放进每一个人的心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转向电梯口,看着那两扇门慢慢张开,卓雅超然的男子,携着一身的清华漫步而来,浑然天成的贵胄之气周身萦绕,显得越发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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