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目光投到镜头前,笑了笑道:“都说黄医生是心里很善良,很有爱心,很热衷于慈善事业的一个人,原来都不是很相信的人,现在应该相信了吧?反正我就相信。固然黄医生有很多绯闻,我想这应该也是因为黄先生做了太多某些人没想过去做,而黄医生做了对他们有影响的事情吧!”
这位主持人说话啰嗦,但很多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估计都明白其中的意思,至少黄子平这样觉得,他道:“主持人,你刚刚是在夸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真的有很多地方没做好。但我代表碧海制药集团,还有我自己做一个保证吧,我们会进行调整,后面会做的更好。尤其药品的品质方面,以及价格方面,绝对不含糊。”
“黄医生,这可是直播,你这保证要兑现才好。”
“我从不乱说话,了解我的人肯定都很清楚。”
“黄医生,你为何当医生?”
“我似乎回答过这样的问题。”
“你可以再说说,最好是换一种更真更实的方式说。”
“因为我家里人吧,我们家在乡下,生病了看医生要去到镇里找,很麻烦,我想解决这些麻烦。”
“原来碧海制药集团的药物也非常昂贵,自从你入主之后,定价机制似乎已经改变,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不算,主要是我媳妇段梦莹小姐。她读的制药专业,她的理想是让每个人都能用上好药,价格还便宜。她搞制药,我是医生,我们的许多想法都很接近,所以一拍即合了。这已经是我们共同的理想,我希望我们能做到,尽力而为吧!”
“我祝福你们,我相信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会带着祝福。”主持人喝了一口水继续道,“都说医生是医院的机器,就像一般生产厂家的生产机器,就是为了生产卖命的你同意吗?”
“完全不同意,医生有血有肉,而且医生也是病人。主持人你不要笑,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可以想想,医生在成为医生之前要二十多年吧?这时间他就是病人,除非不生病,那不可能。而在结束医生生涯之后,医生也是病人,算六十岁退休,就三十多年的时间是医生,所以医生一半的时间都是病人。”
“这样的道理似乎很新鲜,不过听着是实话,是这样的情况,对不起。”
“就是道理,可惜没人去想,都把医生当仇人。我不否认有些医生往死里开贵药,为了业绩坑害病人。但我相信绝大部分医生都怀有使命感,一心想的是治好自己的病人,对得起自己的所学,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和良心。如果说些潜规则,我相信每个行业都有我们无法避免的方面,但我们不都是在抵抗吗?尽量去做好,多给一些宽容吧!”
“说得好,黄医生的想法和见解令人佩服。看你二十多岁,但和你聊天,总觉得你比绝大部分同龄人都要老态,你自己认为呢?”
“老态这个词……”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觉得应该是我更喜欢思考一些吧!”
“你生活的幸福吗?”
“很幸福。”
“在这个采访做筹备前,我们栏目接到一些电话说你很难预约,总是今天不上班明天不坐诊,是这样吗?”
“忙的时候是,但这些忙不都是私事。有时候是因为做了手术,大家可能不知道做手术七八个小时都是常态,你说我五点钟下了班休息一会上手术台,深夜两三点才完结,我第二天还有什么精力坐诊?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手术做完不是病人就完全没问题,还得需要时刻看护。治是第一步,养是第二步,只治不养好不了。好比你喉咙发炎,一边打针一边吃辣火锅能好吗?不能是吧?现在绝大部分中心医院的大手术都有我参与,与其说我不准时上下班和开诊,倒不如说是我想却无法做到。在这里我和想预约我看病又总是无法预约上的病人说声对不起,可我也想说一句,其实我们中心医院别的医生同样很出色,我们会一起研讨,谁看都差不多。”
“当然我能理解有些病人就是太相信专家,非专家号不约。其实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病情最不能拖,一拖,专家都难治。打个比如,本来很轻的病情,普通主治就可以轻松搞定,但因为病人预约专家拖了时间,专家处理时,其实那个时间估计就差不多,甚至更长,最后苦的还是病人自己。”
主持人问:“那黄医生,你建议病人应该怎么做?”
“如果在中心医院看病,约别的医生和约我的本质区别不大。刚刚我说过我们会一起研讨,我也说过大的手术我会参与。这个意思就是,如果别的医生搞不定,还是要我,等于约了我,只是换个方式。而别的医生能搞定的说明不需要我,那约我和不约我是不是没区别?同理的,我搞不定也会找别的医生帮助。专家不是万能的,比如我们做一个手术,为何手术台七八个医护人员才正常?有些甚至需要十多个。那是因为我们的分工,很多科室一起配合,少了一个都无法完成。所以不是我厉害,我医术有多高明,而是所有医生的结合,大家应该给多医生一些信任。”
“黄医生你该多上类似于这样的访谈会,多说些这种建议,让病人们都明白拖病情的坏处。”
“我也想,你下次还请我不?”
“可以,只要你有时间。”
“我只能说尽量,我现在都是抽时间过来,我九点钟上班看了十六个病人,十一点半出来。等会访谈结束以后还得赶回医院,我不是想解释些什么,但真的尽量在看诊了。”
“听黄医生这样说,我在这里也建议那些需要找黄医生看病的病友们,其实是不是可以考虑别的医生?刚刚黄医生说了需要与不需要的问题,已经解释的很清楚,希望各位病友能判断好,为自己的病情出发,不要拖。”那边导播已经做手势,时间到,所以主持人要收尾了,转而道,“这场谈话不经不觉就到了时间,过的很快啊。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和我一样都希望能和黄医生多谈一些,我是真的很想,黄医生你想吗?”
黄子平正色道:“当然,如果这对病人有帮助,我觉得是我的义务。”
“黄医生很职业,我们下次再谈吧,下次增加时间。”
“可以。”
“谢谢黄医生的到来,更谢谢守在电视机前面看了直播的所有观众,谢谢你们的支持。”
导播做了下手势,熄机,直播结束。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从沙发起来和支持人握了握手道:“谢谢。”
主持人道:“黄医生你表现的很出色。”
“还行。”对着下方的导播,以及一众工作人员挥挥手,黄子平道,“各位辛苦了,谢谢你们。”
导播也给黄子平挥挥手。
黄子平走下去,拉上段梦莹走人。
出了直播室门,段梦莹道:“你说得比稿件棒。”
黄子平道:“媳妇你得了吧,不习惯你说这种话。”
“呵呵,不说,我们去吃饭。”
“丁丁呢?”
“我让她先下去开车出来等我们,这样要快些。”
“就你想的周到。”
出了电视台大楼,不但看见丁丁开了车出来等着,竟然还看见尤雪的车。
两辆车停在一起,丁丁下了车,尤雪只是打开车窗和丁丁说着话。黄子平走到了她才把目光从丁丁身上转移开,对黄子平道:“我在车里看了直播,你表现还不错,有空真可以多上他的节目,但上去之前先要想好应该说什么,现场发挥有时候会出错。”
黄子平道:“你故意来和我说这些话?”
“我刚巧经过这边就停了车看直播,刚想走,看见丁丁。”
“你干嘛去?”
“吃饭。”
“一起吧!”
“你们吃。”尤雪按上车窗,开车走人。
吃完饭回到诊室的休息间,黄子平刚躺下来,黄小淑打来电话:“老板,还是没蝎子的消息,给菲尔先生打电话吧!”
不愿意是这样的结果,但等了那么多天,不问也得问了:“周步芳有消息吗?”
“没。”
“梁静香没事吧?”
“很好,你问完给我回。”
黄子平挂断电话,找出菲尔先生的私人号码打过去。
因为时差的缘故,远在英国的菲尔先生那边是深夜,所以接的比较慢,声音也不精神:“黄,是你吗黄?”
黄子平嗯了一声:“是我,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
“谈不上打扰。”
“蝎子前几天被你召唤了回去,我想问问他的情况。”
“什么?”菲尔先生非常吃惊的口吻,“没有这样的事啊,我没有对他下过召唤的命令。”
“他在骗我?”
“他现在人呢?”
“联系不上,手机一直关机状态。这很不正常,因为他走之前黄小淑交代过要保持联系。”
“他这人很听令的,答应过的事肯定会做到,有可能是出了事,我让米娜想办法打听,你不要着急,我尽快联系你。”
“我等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