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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月过去,再过几天就是新年。忙碌一年的岳明几人是真的有了空闲。
吃过早饭,秦右就去敲李园的大门,走到客厅只看到几位老人,转眼一想便知那两口子还在睡觉。
“阿姨,李子每天几点去上班,”
“九点。”林女士好奇的问,“怎么了,”
“都这个点了还不起来,”秦右手指着自鸣钟,示意她看看,现在都八点半了。
“他们不想起来,谁能叫得起来。”林女士见他不时的往里间看,“找那两个死小子有事,”
“阿姨,他们一个五十三、一个四十四岁。”即便经常来李家,秦右对这位老夫人说话的方式依旧不习惯。
“他们听话点,我绝不说他们。”林琳看了看身边的小孙子,“八斤,去叫你大伯起床。”
“奶奶,爸爸说伯伯上班很累。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啊。”小八斤大眼一睁,“你还是妈妈呢,也太不关心伯伯啦。”
江耀听到外面的童言童语,笑的在李亦仪怀里直打颤,“小亦,咱妈现在一定后悔了。”
“起来吗?”听到亲妈的怒骂,李亦仪真怕她一气之下跑进来。
“外面好冷。”李大少身上真的很暖和。
“你又不出去,哪能冻着你。”说着就开始穿衣服,帮江耀整理好衣领,两人才悠悠而出。
“大大爸爸,奶奶要揍我。”八斤一步跳到江耀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小脸,得到香吻一枚,乐的咯咯直笑。
“人家秦右等你们到现在,也看看太阳有没有落山。”林琳见他们还磨蹭,起身去叫勤务兵把饭菜端过来。
“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吧?”李亦仪看了秦右一眼,“有话直说。”
“过些天你会整顿京城的影视业吗?”秦右看着帮江耀剥**蛋的人,如果他做事也能像现在这么温柔,他何至于开口。
“影视从一方面代表着国家的形象。”李亦仪顿了一下继续说,“粤东和川南的都被我清理了,京城的不会漏掉的。”
“能说说你的打算吗?”他的一个公司是华夏影业的半壁江山啊。
“应该会清洗里面的黑暗的东西。”李亦仪看了他一眼,很是意外,“你公司又没,问这干嘛?”
看到江耀面上的疑惑,秦右笑了,“你们真看的起我。公司太大,即便我这里干净,下面也不一定,如果你动手,无论是什么人出了什么事,终归是我监管不力。”
“那你好好整理一下,到时候我不会手软的。”看到江耀又不好好的吃饭,李亦仪脑门一抽,“阿仔,八斤的肚子都吃圆了。你碗里的粥再给他吃,他会撑着的。”
“不会吧?”江耀不信的摸了摸小孩的小肚子,“八斤,你居然不告诉我你吃过了!”
“大大,你的好吃啦。”八斤伸着小手就要抓碗。
“好吃也不能再吃啦,和你秦伯伯玩去。”江耀把小孩放下,看着身边的人,“小亦,我知道你最好啦!”
“阿仔,你想看着我心疼吗?”
正在与小孩聊天的秦右听到这话,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肉麻。抬头看到江耀居然老老实实在的吃饭,诧异的看向李亦仪,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等两人吃过饭,岳明和楚云几人也过来了,搓麻将的时候江耀笑闹间把楚云老牛吃嫩草的事抖了出来,嬉笑着说李亦仪也知道。看到他们神情一变,江耀便装作没有看到,扭脸和岳明胡侃。
没有几天就到了年三十,李亦仪在三十下午才得了空。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内院的吵闹声,见江耀正拍桌子,李亦仪疾走了几步,“干嘛呢是?”
“小亦,你来的正好,你看你看…”指着面前的一块钢镚,“他们联合起来把咱们的钱都赢走啦。”
“起来,看我的。”李亦仪抬手把江耀抱到旁边,“我帮你赢回来!”
“一定要让他们输的只剩裤衩!”江耀趴在李亦仪背上,歪着脑袋打量着几人,“做人不能太得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你你你。”手点着岳明几人。
“李子,我把这些都还你,成吗?”岳明把面前的钞票抽出一半,“咱们玩别的?”
“不行,你们让我输了半天,你们也要输半天!”江耀看到几人菜色的脸,高兴的在李亦仪脸上“啵”了一下。
还没等江耀把嘴移开,转眼间坐到了李亦仪怀里。“阿仔,老实交代,是不是玩的连午饭都没吃?”
“对对,阿耀没有吃饭,林阿姨叫他也不理。”说着岳明站了起来,“李子,我被他害的连午饭都忘了,我走了。”不待江耀开口转身就走,走的时候顺便把面前的钱都装了起来,到了门口还回头对江耀挥挥手。
江耀见几人都跑了,而桌子上只有一枚孤零零的钢镚,顿时怒了,“李亦仪,都是你!”
“阿仔,咱们一个个来,先告诉我,两点了为什么还没吃午饭?”见他想遁,李亦仪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你想生病吗?”
“小亦,早上起来的晚,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不饿。”江耀说着话偷偷的看着他,见他面色和缓,长舒了一口气,“你这么一说,我饿了。”
“你呀。”他们就不该回京城,在别处这人有时还会端着点。自从回来家如鱼得水了,再加上岳明众人,他就没有一会儿是老实的。
“好拉。小亦,我这么乖,你天天瞎愁什么啊。”见他佯装不乐,江耀张嘴咬住了李大少的唇。
古首长打量着着热吻中的两人,咳了一声,示意他们暂停。李亦仪回过头正想说他爸不知趣,一看是领导,抱着江耀就往卧室跑。
古首长看到紧闭的门,心里暗幸,还好还好,还知道羞。兀自放心的人哪里知道李大少的真实想法,他那是怕江耀动情的一面被人看去,被人看去啊。
想到刚才的那幕,江耀使劲往李亦仪身上捶,“李亦仪,你害我几次了,你知道吗?”晚节不保啊。
“阿仔,他又没看到是你,可能以为是别人呢。”
“别人,你还想是谁!?”江耀满脸怒色,抬腿就往他脸上踢。
“别闹,等一下到前面吃饭去,我和古叔叔去书房。”握着江耀的脚,李亦仪的眉头微皱,“你居然不穿袜子!”
看到他的脸色变了,江耀蔫了,“我这就穿。”转身把床缝里把袜子拿出来,往脚上一套,推着李亦仪让他走。
李亦仪也知道让长者等是不礼貌的,瞪了他一眼才出去。
听不到脚步声,江耀赶紧把裤子脱掉,找出李亦仪放在床上的保暖内衣,穿好棉鞋又检查一番,见没有漏什么,这才放心的出去。
古首长看着李亦仪的脸色不太对,以为他是在不好意思,也没想着调侃他。坐到沙发上仿佛置身到了古时,打量着比隔壁还要低调奢华的客厅。古首长总算信了女儿的话,对面的人是真不差钱。
“最近工作怎么样?”
“比川南好多了,毕竟只是一个市。”说着话李亦仪看了看他,“你有什么安排”
“我过来就一定有事吗?”早些天商量好这个新年两家一块过,他同老伴进来时亲家都没想到这些。这人的心,到底有几个呢。
“现在离晚饭至少还有四个小时。”李亦仪说完抱着胳膊看着他。
“你可真是一个字也不多说。”古首长乐了,难怪肖老对他这么放心。“半个月后一年一度的大会就开始了,会议结束后你把京城戍卫司令一职接下来。”
“你,什么意思?”李亦仪不明白了,“段二犯事了?”
“段家老二有没有犯事,你不比我清楚。”古首长好笑的说,“他可是你弟媳妇的哥哥。”
“那我接那个干嘛,而且,我这也不是军人啊。”唱的哪一出是,他早该想到回京就没了清静。
“明年年底的大选,你不准备参一份?”他可不信他从没想过华夏最高的位子。
“我?”李亦仪指着自己,见他点头,笑着说,“自国家成立,最年轻的首长也要五十多岁,你不也是到了六十岁才登顶。”
“不是你这么算的。五十多六十岁,那是因为要历练,你这两个大省的省长,按资历早就够了。”别看廉洁和言风比他大十几岁,可是论政绩,这人能甩两人半条街。
“您别忘了,还有阿耀呢。”李亦仪提醒想当然的老人,事实总是很现实的。
“去年那个运动会,不是有一半的人支持阿耀吗。”
“有三分之一是外国人。”明年的大选,他可真没想过。
“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你再做出些成绩!”听到外孙的欢笑声音古首长懒得与他再说,一个月没见娃娃,怪想的。
“小亦,古叔叔说什么呢?”江耀打量着深思的人,“批评你了?”
“没有。”把人抱在怀里,李亦仪看他的脸红扑扑,“又和八斤闹呢?”
“才不是。八斤要到池子里滑冰,改天咱们把那荷花池填上?”
“揍一顿什么事都没。”想到大选,脑门不由得人的痛,干脆不想了。“咱妈在干嘛呢?”
“和阿姨在包饺子,说是留着晚上吃。”想到刚才接的电话,江耀忙说,“明天宣哲和小二小三都过来,咱们准备的够吗?”
“不够咱们去酒店。对了,晚上封几个红包。”
“小亦,玏玏都二十岁啦,再过几年咱们就可以当爷爷了。”岁月不催人老,孩子却告诉他们,该老了。
“你的眼角有皱纹了,没事的。”
“我有照镜子,只是在笑的时候才有,如果我不笑,看不出来的。”说着话江耀不禁犯愁了。
“哪个人不希望自己年轻,就你反着来。”真是吃饱了撑的。
“小亦,没有皱纹的奶奶是怪物啊。”往他怀里一坐,江耀捏了捏李亦仪的脸,“没有白发的爷爷是变态呢。”
“你说谁呢,恩?”
“说你!”江耀眼一瞪,盯着李亦仪浓密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宣哲都有白发了,我比宣哲大四岁,你说该怎么办?”
“二哥长得本来就糙,有白发很正常。”幸亏他们的身体也在不断变老,如果一直不变,这人愁得该夜不能寐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琳看着小儿子大孙子,终于满足了。满足的结果就是,把儿子面前的白开水换成了白酒,李大少悲催的进了医院。
看着江耀开车远走,林女士生气了,“这个小李子,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生生被他毁了!”
“妈,你就别嚷了。你这年龄看着也不是太大,怎么能把杯子弄混!”小四拿出他哥的换洗衣服,瞪了亲妈一眼,“就等着明儿你儿子找你算账吧,好好的一个年,他要在医院里过!”说完背着包转身就走。
“爸爸,我也要去!”八斤风一样的速度拽着老四的衣服,“我要伯伯!”
“你在家!”担心亲哥的小四此时真没心情搭理儿子。
“我不,我就要…”瞬间大哭起来。
“小四,你把娃娃带去,他应该是害怕。”古首长见爷俩走了,看着眉头紧锁的亲家,疑惑的开口,“李子是怎么了,怎么刚碰一点酒,就起了满身的红疹?”
“酒精过敏,小的时候发过一次,那次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李驱虏满心无奈的看着老伴,“那明明是我的酒杯,你怎么能放到他面前。”
“谁让你说用酒樽不过瘾,非要玻璃杯的。”林琳打量着满桌子菜,想了想说,“咱们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正与闺女说话的古夫人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亲儿子还在医院,这当娘的…
“吃饭吧,李子这些年都没生过病,身体好着呢,不会有大事的。”李驱虏说着就扶着他堂哥坐下。
此时此刻,古首长夫妇总算见识到了别样的父母的厉害。
江耀看着李亦仪身上的颜色暗下去,担忧的心才放了下来。握着他的手抬头看了看眼泡哭肿的八斤,便对小四说,“你们回去吧,医院里不方便,我在这里就好了。”
“可是,大哥怎么还没醒?”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小四第一次知道,他哥真的不是巨人。
“他吃下去的药有安眠作用,这又打的点滴,过一会儿就醒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家就半夜了。”
“你在这里真的没有事?”想到家里的一圈老人,小四也不太放心。
“门外有两个卫兵守着,能有什么事。”
“那好吧,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抬手把儿子抱起来,只是还没抱好,小四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我要伯伯,我不要回家!”八斤叫着手伸向江耀,边哭边喊,“大大爸爸…”
“四儿,你回去把他的睡衣和明天的衣服鞋子都拿来,今儿让他住这里。”怕他把李亦仪吵醒,江耀赶忙把小孩接过来。
“你们晚上睡哪里?”小四看着另一边的床,“我再拿两个被子过来?”
“不用,我们和你哥睡。”指着李亦仪身下加宽的床,“开车慢点,晚上有雾。”
“知道了。别管多晚,大哥醒来你打个电话,我回家就说大哥没事了。”小四见江耀点头,这才出去。
“娃娃,你哭什么?”江耀看着怀里的小孩,心里乐了,“再哭就成花猫了。”
“爸爸,伯伯会不会像太爷爷一样,再也不要娃娃了?”
“不会,你伯伯他呀,特别厉害,永远都不会。”没想到老爷子的突然去世给小孩留下这么深的印象,“娃娃,还记得大大给你讲的如来吗,你大大他比如来还厉害。”
“真的吗?”还流着泪的眼,立刻变成了崇拜,“比姥爷呢?”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当然比你姥爷厉害!”江耀看着沉睡的人,古首长生气就生气吧。
隔天一早,李家众人都移到了医院,林琳听到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天,原因是儿子身上的红疹还没全消。昨天还死不承认的林女士面对两个儿子的指责,气焰全无。
“爸,你们回去吧,有阿仔就好了。”看着知错的亲娘,李亦仪满心无力,“妈,过一会儿二哥他们过来,你不回去能行吗?”
“可是,阿耀会照顾你吗?”林女士表示怀疑。
“妈,当年小亦伤重的时候,不都是我照顾的。”
古首长听到这话心思一动,看着还在掰扯的几人,同情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有这样的家人,他还能长成这样。
“阿仔,古叔叔是什么意思?”门关上,李亦仪的耳朵里终于清静了。
“还能有什么。有这不靠谱的娘,难为你了。”打开饭盒,江耀把早餐放到李亦仪身边,“你吃吧,我睡会。”
“上来吧。”李亦仪往旁边移了移,吃好饭就叫医生帮他输液,看着胳膊上的针头,李大少满意了,他终于生病了。
小二刚下车就听到小侄子童言童语的说他伯伯在医院,急切的拽着小四的胳膊,“大哥怎么了?!”
看着担忧的哥哥们,小四无力的指着不远处的亲娘,把昨晚的乌龙解释一遍,“你们下午走的时候再去吧,大哥这会儿应该在输液。”
吃过午饭,李宣哲和弟弟们去了医院,到了病房见李亦仪正在看书,惊诧之后才看到他另一个胳膊上的针头。等江耀说,他去取药。众人才发现已经四点了。
“李子,我们走了。”李宣哲说着就准备起身。
“等一下,二哥,年底我会参选。”李亦仪淡淡的话语如一声巨雷,炸的六人外焦里也焦。
“什么时候的事?”李宣哲瞬间反应过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我有计划。”李亦仪看着哥弟都点头,心里暗笑,现在他还一头乱麻呢,有什么计划啊。“我和古叔叔都布置好了,之所以告诉你们,是怕有人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被动。”
“放心吧,我们不会添乱,会小心的。”李宣哲看了一圈没见江耀,这才想起来,“你是等着阿耀出去才说的?”
“阿仔不知道。四儿,不准说!”
“知道了,不就怕哥哥担忧吗。”被提醒的小四不忿了,“我好歹也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只知道哥哥!”
“我只知道阿仔就够了。”李亦仪眼一瞪,挥手让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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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亦,医生说,因为你把酒喝下去了,需要再吃两天的药。”江耀见他在叠衣服,伸手夺了过了,“你的胳膊都肿了,放在那里我收拾。”
“没事,只是水肿。”看到他的眼都瞪直了,李亦仪笑了,“我这又不是生病。”
“是比生病还严重,”昨晚差点洗胃,“对了,你怎么没发现那是酒,”
“我面前放着一瓶酒,以为酒气是从那里传出的。不过,刚喝的时候真没感觉到是酒呢。”
“你把白酒当作水一口喝了半杯,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能感觉到才怪!”要不是辣,这人能把那酒全喝了。
他又没想到水会突然变成酒。“我脸上还有红点吗?”
“隐约能看出一点,过几天就该没了。”说着话两人走到了停车场,车门打开了,道路也被记者堵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李亦仪诧异了。
“可能是有人看到我。”江耀笑容可掬的转向众记者,“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据说您在抓药,是生病了吗?”
关心的面容看的江耀很是好笑,现在的记者真客气,“不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娃娃把酒当作水,倒进了李亦仪的杯子里,他误喝了一点。”
“啊?严重吗,市长,您怎么就出院了?!”关心的声此起彼伏,“过敏可大可小!”
“谢谢你们记得我对酒精过敏,已经没事了。”李亦仪笑着同众人挥挥手才和江耀一块钻进车里。本来还想再继续问话的记者,看到江耀手里的包裹,赶忙让路。
“这边的记者真有素质,真的太温柔了。”江耀坐上车就感慨,“李大少现在混的也不错啊。”
“阿仔,你说八斤调皮,你猜明天的报纸会写些什么?”
“能有什么,除了对你的关心,就是说八斤要乖。你若不信,咱们等着看。”
“没有不信,回去不准再念叨咱妈。”
“要不是林女士大意,你至于受罪吗。”江耀看着面色憔悴的爱人,一阵心疼,“还让她孙子代她受过。”
“好了,说什么呢。”看他都快哭了,李亦仪把人搂在怀里,想到未来一年的忙碌,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
“大大…”八斤一步跑到江耀面前,扬起小脸兴奋的说,“大大爸爸,伯伯是大将军!”
“谁告诉你的。”放下手中的行李,江耀抱起小孩,“我刚回港城两天,李大少就变了?”
“电视里正在播,李子以后是京城卫戍区司令员。”李驱虏看着一身戎装的儿子,笑的格外开心。
“小亦又不是军人,怎么能当司令?”江耀不明白了。
“你古叔叔找了闫继福,把李子从军时的档案调了出来。”在李驱虏解释给江耀听的时候,古首长也正与会议大厅的同志们解释。
古首长指着屏幕上的档案,“应该都能看清楚,这个简历上的李仪正是李亦仪同志,他在前线三年所立的功都在上面,这是已故的闫世昶将军记录的,如果你们还不信,可以找人鉴定。”
“首长,你下任命书吧。”徐总理提醒道,明晃晃的功绩在那里,谁敢不服气。
“那好,从今天开始,李亦仪同志不但是京城的市长,也是卫戍区司令,授予少将军衔!”话音刚落会场就骚动了起来。无论会场内的人有多么大的意见,但是,却没人敢站起来反驳。
闪瞎眼的军功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李亦仪自身的影响力。他为李家家主,手握着半个大半个华夏的军权,作为两个大省的省长时,又提携、影响无数人,在他年少建立明耀时,京城大家多数子弟又同他交好,更重要的是,如今肖古秦韩这些大家族又都站在他身后。
所以,即便古首长不把李亦仪当年上战场的事亮出来,今儿也没人敢有异议。
当李亦仪站起身行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时,会场内安静了下来,军队里过来参加会议的众人,硬是在那穿着西装却没打领带的人身上看到了军人的气节。
会议结束后,各方代表无不复杂的走出大厅,始作俑者的李大少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出了大门就直往家奔。同时出来的廉杰和言风却被人叫了回去。
“首长,您找我们?”近几年针锋相对的两人第一次有了默契。
“看看吧。”古首长递给两人一份东西,正是江耀以前送来的那份。
大概过来片刻,两人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的人,“你找人查我们?!”
“我没这么闲。”古首长指了指桌案上的文件,“既然做了,就不要怕人知啊。”
“那是谁?”廉杰见他只笑不语,突然之间想到了,“李亦仪!一定是他!”
“你就这么确定?”古首长好奇了。
“应该是他,这些东西我放的很严密。”言风接着说,“据说肖伯伯手里有一批人,但是,我并没有在肖辉身上查到什么?”
“你们怀疑在他手里?”见两人一同点头,古首长叹了一口气,早有这默契,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呢。“不在他手里!”
“那,他怎么查的?”任谁都知李家是忠民卫国的。
“在江耀手里。”
“不可能!!”震惊的两人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廉老和言老才走五年,你们兄弟相煎,如果这些东西在李亦仪手里,就凭他的脾气,你们还能安稳的待在这儿吗?”古首长嗤笑一声,见两人不吭声了,接着说,“你们去年的动作太大,暗部的人发现了,这些资料是江耀送来让我处理的。”
“可是,怎么会呢?”年近六十的两人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懵懂。
“说不定老首长早已料到如今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年底大选,他成为华夏的最高领导人,你们怎么,由他安排。”古首长打量这两人,“别怪我任人唯亲,如果不愿意,你们可以公平竞争。”
见他们不吭声,古首长也知道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任谁准备了好些年,突然被告知不但没了机会,以后还要听一个小辈的,想不开是在所难免的。
“小亦,把你的军装穿上,我看看。”李亦仪还没坐下就被江耀拉起来了。“我看看和二十年前有没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那时候的军装上什么都没有。
“快点!”江耀拿起衣服就要往他身上套。
“晚上再穿,我还有工作呢。”李亦仪见他来真的,一把搂住他不让他再玩。“早些天查的事牵扯出不少人,这几天你别出去了。”
“知道,关门谢客。”看到李亦仪认真的脸,江耀笑了,“小亦,年底的大选你要参加?”
“爸说的?”李亦仪眼里的疑惑一闪,“不对,咱爸不会说的,暗旅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坐在他腿上江耀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怀里幽幽的说,“咱们家和段家是姻亲,如果你不准备参加,不可能接下段二的职位。”
“阿仔,觉悟变高了。”李亦仪双手捧着江耀的脸,在他嘴角亲了亲,笑着说,“接下这个是为了震慑。”
“那段家老二呢?”
“平调到了川南,那里的军官有好多是爸手下的,算是对他的弥补吧。”眼看时间不早了,李亦仪就去了市政府。
到了办公室,翻看下面递来的卷宗,李亦仪沉思好一会儿,就让秘书通知开会。
由于上午的会议,与会人员多少都看出了一些苗头,综合李亦仪身后的力量,听到他的交代,众人此时不敢再糊弄。
到了五月份,京城上空已经乱了起来。江耀抱着笔记本翻着网路上的新闻,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拍照发到网站上的这种事,江耀也没有心情干了。
“爸,小亦要做什么?”
“你念给我听听。”电视关上李驱虏走到他对面坐下。
“大致的意思是小亦准备整顿房地产,民众怕房价下降,都开始抛售房屋,由于一时间卖房的人太多,房屋交易中心人满为患。为了抢先办理交易手续,有的人大打出手…”
“李子不是忙着整顿市政府吗?”李驱虏疑惑了。
“是啊。可是,网上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把小亦在粤东和川南做的事制成一个表格,说是李亦仪上台,第一步清洗内部,接着是民计民生,随后就是整顿各行各业。说什么京城的民计民生,第一步就是民众的根本家的所在——房子。”现在的人真的太有才了。
“可惜,他们这次猜错了。”李亦仪往江耀身边一坐,拿过电脑,“阿仔,我如果跟帖留言,会不会被这上面的人骂?”
“怎么突然回来了。”江耀看着嘴角噙着坏笑的人,“你悠着点,小心被扒出来。”
“不会,我玩电脑的时候这帮孩子还在娘胎里呢。”
李亦仪十指飞动的输入一连串数子。江耀伸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市政府下一步工作是整顿市容市貌,着重拆除乱搭乱建。“小亦,你什么时候安排建公租房?”
“已经在选址了。不过,如果在市区建,前提必须拆除所有的违章建筑。”李亦仪点击了发送后就把网页关上了。“这些新闻以后少看,多是记者夸大的,如果真有人在卖房的时候打了起来,有关部门会严查的。”
“那刚刚的消息是什么?”
“是那个房主手上有三套房子,昨天出售的比一个星期前便宜了百分之五,今天的又比昨天的便宜,原来买房的才和那位房主打起来。”看他的眼都瞪直了,李亦仪笑了,“阿仔,我叫了律师过来,咱们把遗嘱从新写一下。”
“你们什么时候立的遗嘱?”李驱虏看着两人,眉头一跳,“准备什么时候?”
“再过三十年。”李亦仪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阿仔,你现在还是明耀的法人,这个不行。”
“你和岳明说了吗?”他都快忘了。
“等一下就过来。”李亦仪的话音刚落,岳明就推门进来了。把早已打好的合同递给岳明,示意他签字。
“李子,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明耀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给他,他当明耀的法人,可真应了“明耀”二字。
“明耀不能再挂阿仔身上,这些年都是你在忙碌,什么也别说了,签字吧。对了,那百分之四十的红利,以后汇到我们在这边的帐号里。”李亦仪揽着江耀,打量着写不下去字的人,“等我们走了,明耀就整合为一。”
“你说清楚点?”刚写一个字,岳明的手顿住了。
“好好培养一个接班人,我们家的不准搀和。”他们家在半个世纪前就是华夏最招摇的家族。
“叔叔,你儿子这样败家,你也不管吗?”岳明看着表情一样的两口子,脑门真的很疼。
“给你就要,我想要他都不给呢。”李驱虏看了儿子一眼,“他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你再立个协议,我就签字。”
“行了。别娘啦吧唧的。”李亦仪和江耀签好遗嘱就让岳明和律师滚蛋。“爸,东西都留给小四,小二他们不会有意见吧?”
“能有什么意见。”李驱虏看着两人总觉得别扭,再一仔细打量,才发现不对,“阿耀,我怎么感觉你和李子越来越像?”
“爸,你说什么呢。”以前听李亦仪说过,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看到亲爹认真的样子,“不会是真的吧?”江耀不信的摸了摸脸。
“你别说,还真是的,眉眼没变,脸型有三分像。”李驱虏说着撇了撇嘴,“夫妻相还是有点根据的。”
见江耀听到“夫妻”羞得脸通红。李亦仪瞪了亲爹一眼,“我怎么没发现你和我妈哪里像。”
“那是因为你眼瘸。”看到廉杰和言风两人进来,李驱虏起身走了。
江耀刚想动,就被李亦仪拉住了,“廉叔,言叔,你们怎么过来了?”
“这就是阿耀吗?”言风一脸笑意的看着比他小几岁的男人,果然如传言一样温润如玉。
“明知故问。”李亦仪笑了一声,“这又没外人,做什么表面功夫。”
“你和老首长就这么说话?”才到哪份上,就这么傲。想起二十多年从李亦仪手里拿走的那份手稿,廉杰提醒自己,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他就这德行,听着不舒服就当他在放屁。”往李大少头上甩了一巴掌,江耀去给两人倒水。
自觉长他十几岁,言风也没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着说,“我们过来是和你商量大选的事。”两人的关系这么特殊,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做准备。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李亦仪的脸上混不在意。
“小亦,好好说话!”给两人递上茶水,江耀不好意思的说,“有什么话你们直接说。”指着李亦仪,“他再这样,给廉爷爷上坟的时候记得把他今天的德行说一遍。”
廉杰看着说完话就出去的人,严肃的脸上此时才泛出淡笑,“你有什么打算?”
“几个月前古叔叔才同我说大选的事,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想过。”李亦仪耸了耸肩继续说,“以前没了解过这些,要我说,我可真不知道。”
“这几个月你都在做什么?”言风乐了,“市政府的工作?”
“我是市长。”不忙市政府的工作还能去做别的吗。
“你既然不知,那我问你,你钟意谁来当总理?”廉杰也没再绕弯子,“有人选吗?”
“还要选吗?”李亦仪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投票顺利的话,廉叔就是总理呗。”
云淡风轻的话语听的廉杰一愣,怎么算他都是和言家比较亲近吧。记得父亲说过,言总理生病的时候,就是李亦仪拿出的人参救的命。
李亦仪见言风的神情变了,心里暗笑,“记得咱们国家一号首长肩上抗三个职位,是不是?”
“对,军政首脑和咱们民主党党主席。”
“我要军政就好了,民众内部的事要麻烦言叔叔了。”
“你,什么意思?”言风不明白了。
“字面上的意思。”
廉杰看着老神在在的人,这叫不知道,要是知道,他岂不是把班底都配好了。“说说你这样分配的原因吧?”
“你们这些年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言叔叔太多顾虑。”李亦仪看着言风,“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言叔叔,你的表面功夫做的真不错。”
“就是没做实事?”言风见他居然点头,要不是顾及身份,真想一脚踹过去。
“廉叔想做的事可能有很多,但是,你应该是那种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没有到最后,一直都很谨慎。”
“说的你好像多了解我一样。”廉杰这次是真的笑了。他们家不像李家这么纯粹,在没有绝对的权利下,一切只能稳。
“我可不了解你们。”李亦仪往沙发上一靠,“好些事情我是真不懂,你们看着安排吧。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是,你们的工作我不会干涉。”
“你是不会干涉,你媳妇可就不一定了。”还给他们玩文字游戏。
“阿耀没这么闲。”李亦仪瞬间想到了不对,眉头微蹙,“你们知道了什么?”
见他这样问,廉杰才相信江耀真的没同他说,“古首长说,老首长手里的人可能在你手里,我们猜是在阿耀手里。”
“原来这样。”李亦仪根本就不信两人的说词,多是那两位老人去世前说的。“对了,把你们自家的事都理理吧。”
听到这话廉杰和言风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见他转身出去,只能耐性的等待。
“你们看看。”
两人一看又是档案袋,心里有种不好的想法,打开果然看到了他们最不想见的东西。
这两口子真是够了,一人查他们的工作,一人查他们的家人,配合的这么默契,这让他们以后怎么活呢。
218
距离那天言风和廉洁到访已过两月,七月底是京城最热的时候。可是,如火的七月却让好些人感觉到了寒意。只因四个月前查出的人,今日终审。
和外面的“狂风暴雨”不同,李园依旧欢乐祥和。只是岳明和秦右的突然到来,让江耀找到了不去睡午觉的理由。
“李子,你真的打算办楚云,”
“你听谁说的,”看着江耀忍不住打哈欠,李亦仪把人抱到怀里,让他先趴在他肩上眯一会儿。
“楚云的一个酒店不是被查了,”岳明见秦右一声不吭,硬着头皮说,“酒店的经理被带走了。”
“你说这个,”李亦仪想了一下才知道是什么事,“楚云让你们过来的?”
“没有,我们昨天一块吃饭的时候楚云只是说说,并没提起你。”难不成他们会错了意,秦右纳闷了。
“没有就算了。阿仔早些天同他说过,如果他再和别人瞎搅和,让他自己惦着点。”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李亦仪见江耀睡着了,“你们都忙去吧。”
秦右看着抱起江耀就走的人,诧异的问岳明,“李子的意思是,不是拿楚云开刀,之所以牵扯到他,是因为酒店的合伙人?”
“应该是这样,你同楚云说,让他放心。李子的脾气我了解,说到做到,他表姐的那个老公,不就被他整残了。”
古林山听到岳明的话眼里若有所思。自李园回到家后,又出去了一趟,去干什么无人所知。但是,接下来的几个月,李亦仪在整治京城的市政的时候,几大家族几乎没有人出来给他添堵。
江耀看着枯黄的葡萄架,幽幽的说,“小亦,我仿佛看到了老爷子。”
“过些天是老爷子的周年祭,咱们回去一趟吧。”忙忙碌碌近一年,京城总算进入到了他预想的地步。
“今年是建国六十五周年,古叔叔说有阅兵仪式,你走的掉吗?”江耀好奇的看着他。
见他疑惑,李亦仪脑门一抽,“我差点给忘,过几天还要去警卫团。”
“你同我说这个干嘛?”
“咱们一起去。”见他脸色一变,李亦仪环抱着他,“阿仔,警卫团的团长政委你都认识,就是以前大院里警卫连的那几个。”
“可是,我是男人啊。”听他如此说,江耀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很高兴。但是,高兴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演的《军魂》常在部队内部放映,他们想见自己的偶像。去吧?”见他的眼睛亮了,李亦仪笑着紧紧抱住他。
没过几天,两人就去了部队驻地,刚到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但是,欢迎归欢迎,李亦仪突然接下卫戍区也惹了好些人不高兴,究其原因,是段家老二在这里经营好多年,自是有不舍他的兵。
这不,李亦仪刚走到列兵前面,就被质问了。“首长,请问您还会这个吗?”开口说话的人一个礼毕后,递出了一把枪。
陪同在李亦仪左右的人眼角一疼,就要解释,李亦仪截过了话茬,“二十多年没玩过了,我还真不知道。”话虽是那样说,却没有拒绝面前的枪。
“请首长指教!”大兵可不管李亦仪现在还会不会,把段司令挤走,要是一点活儿都拿不出,那也太怂了。
面对大兵的咄咄逼人,李亦仪并没去计较,枪上膛之后点了点对面的人,“用什么作靶?”
“司令?!”跟在他旁边的政委见他来真的,心里没底了。
“首长,活靶行吗?”心里为他们段司令不服的几个人,根本不理会政委指导员们的瞪眼。
“活靶就活靶。”李亦仪脸上的表情分外的严肃,看到江耀担忧,伸手揽住他。
在几人准备好之后,周围的人退开之时,李亦仪抬起了胳膊。
站在他身后的众人,见他一手随意的搭在江耀肩上,一手微微上扬,只听“砰”一声,子弹破枪而出。自始至终,他的态度只有闲适。
没等大兵报数,李亦仪又连发几枪。这才转身面向众人,“去看看,我这司令合格不合格。”
李大少的话音刚落,报数的军人跑了过来。“报告首长,全中红心!”
“真的!?”不敢置信的声音此起彼伏,有几个和李亦仪认识的子弟,忙不迭的向不远处跑。怎么可能,二十年没碰过枪,居然还能中。
“还满意吗?”李亦仪只看向侧面的几个刺头。
“司令,他们脑袋不正常,知道个什么。”政委忙打圆场,何止满意,看到他拿枪的架势,就知他的功夫硬。
“嗤,我看一个个清醒的很呢。”李亦仪扭过脸微微低下头,“阿仔,里面还有几发子弹。”
“别浪费了。”江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先生,据说你演《军魂》时,里面的抢戏全是自己完成?”此言一出,江耀的一众影迷端不住了,嗷嗷直叫的要答案。
“那,我献丑了。”江耀不好意的接过李亦仪手里的枪,待他转身已有人先一步把标靶定住了。
江耀看到不是移动靶,心里的把握大了些。规规矩矩的站好,双手抱枪,“砰砰砰”连发三枪,揉揉被震到的耳朵,江耀不忍直视他的成绩。
没等江耀做好心里建设,已经有人喊,“全中!!”听到确切的答案,江耀对李亦仪莞尔一笑,温暖的笑容如一缕凉风,瞬间把刺头们的火给灭了。
“先生,帮我签个名?”面对如此偶像,哈江耀电影的大兵们哪还能站的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笔,往他手里一塞,数十人把李亦仪挤到了一边。
政委和副司令看着一点纪律也没的手下们,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司令,他们,他们都是一群,一群…”
“一群什么?”李亦仪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大校,挥了挥手,“你们同我到别处看看吧。”签名一时间也不能好。
李亦仪转了一圈回来,见江耀还在写字,此时的太阳已经变成了红色。看到江耀的衬衣都湿了,李大少眼皮一动,抬脚把他身边的几人踢过去。向警卫团团长和政委点点头,拉着江耀的手转身就走。
一连长看着远去的几辆军车,摸摸下巴喃喃道,“这司令也太酷了!”
“现在老实了吧?”团长打量着疼得乱叫唤的几人,“要给司令下马威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被踢趴下?”
“头,又不是我们!”他们欢迎都来不及呢。
“那位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居然还敢质疑,他可管是不是你们。”团长同情的看着被连累的几人,“以后都给我老实点,再有下次,小心你们肩上的肩章!”
“小亦,你怎么又由着性子来。”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江耀嫌弃撇过眼,“现在回家吗?”
“当然了。”李亦仪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以后不担心了吧?”
“不担心。”江耀笑着张口咬住他的嘴角,“小亦,过几天我到港城去一趟。”
“这么热的天,过些天吧。”看到外面的灯火,李亦仪一点也不想孤枕安眠。
“十二月大选,十一月各地的代表就开始陆续进京,如果,如果,你被选上,我再回港城会很麻烦的。”现在已经很麻烦了。
“多带几个人,过两天就回来。”明年可能是他们最忙碌的一年,他是应该回港城一趟。
心里有事,江耀也没多耽搁,过了五六天,就带着四个保镖登上了飞机。因为他过来没有告诉别人,所以,并没有外人的打扰。无声无息的到了江家大宅。
打量熟悉的宅院,江耀深切的体会到了物是人非。按响门铃,好一会才被请进去。看着分外客气的佣人,江耀想笑,他现在真成了客人。
江玲到家才知道弟弟回来了,看到院子里的四个男人,江玲的脚步一顿。进去就见江耀一人窝在沙发上揉着额头,低着头在看什么。
“大姐,回来啦。”听到脚步声江耀站起来,扶着亲姐坐下,随口说,“出去怎么也没带个人。”
“没事。”江玲看着又有些圆润的弟弟,心里也止不住的羡慕。“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面对自家大姐,江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年底小亦参选,以后我回来可能就不太方便啦。”
“首长?!”江玲心里即惊又疑。
“不一定,有两个比小亦大十几岁。不过,即便没有机会,他的职位也比现在的要高。”看到姐姐呆了,江耀想了想说,“小亦待我怎么样你也知道,但是,我们的关系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有一天他坐上那个位子,大姐?”
“我知道,不会让你难办的。”江玲看着红光满面的弟弟,“明天去拜拜爸妈,让他们也放心。”
“好的。”江耀使劲的点了点头。
“阿耀,你不知,当年你说要找个男人的时候,爸妈难过了多少天。好在李亦仪是个真男人,又疼你疼到了骨子里。”江玲说着忍不住的叹气,“无论他以后做什么,你只能支持,也只有支持,知道吗?”
“大姐,他的工作我从不搀和,你放心吧。”他知道大姐的担忧,男人都有野心,都梦想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他自己也有着雄心壮志,只不过被李亦仪的柔情给融化了。
次日一早江耀就去拜祭父母,回来后直接拐到了蒋立正家里。此时的蒋立正已是一个传媒公司的老总,由于年龄渐渐大了,方梅华也不再注重工作。偶尔客串一把或者嚎两嗓子,其余时间不是养孩子就是闲晃。
江耀到时方梅华家里很是热闹,麻将桌都支了三桌。正在吆喝的众人看到突然进来的人,一下忘记了手中的动作。
还是周林牧反应快,起身迎了上去,“阿耀,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路过这边就过来看看,你们玩。”江耀发现多数人他都不熟悉,不好意思的说,“打扰你们了。”
“我们到书房去吧?”蒋立正询问的看向他。
“走吧。”江耀转过身又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才随着蒋立正上去。
看到楼上的门关上了,客厅里的十几人哪还有搓麻将的心思,“阿华,他怎么回来了?”
方梅华看着对面的男人,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谁信。”衣着光鲜的女人走到她旁边,小声的问,“最近有传言说,他的那位有望登顶?”
“别这么八婆。”方梅华见众人都一脸好奇,笑着说,“那位的脾气观他做事手段就能窥知一二,这样的人,我敢往前凑吗。”
“可是,据说,他脾气很好。”手指着楼上,“就没同你家那口子露点风声?”
“立正,你把我这些年拍的电影发的唱片都理理,以后别出现产权的问题。”江耀看着年近六十的人,时间过的真快。
“大少那边的原因?”
“对,我不希望别人拿着**毛蒜皮的小事说事。”他帮不了李亦仪什么,但是,不给他添麻烦,是必须的。
“你从没拍过写真什么乱七八糟的,访谈节目只有几个。出道的时候你就带着戒指,又没有绯闻,这些都很好梳理。我把和你有关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过些天给你送去。”
“如果有不好弄的,你去找林名或者前市长他们。”
“这你放心。你虽然不再唱歌和演戏,但是,你在港城的人气从没下过。”说着蒋立正自己笑了,“你可是港城最有魅力的男人,据说,大少是内地之首。”
“你就别调侃我了。”想到一些人弄个什么网络投票,江耀乐了,“我还有一些别的事,这就回去了。”
“行。”两人下来,江耀同众人挥挥手,在保镖的保卫下坐上了车。
看他远去,方梅华摇了摇头,感慨道,“阿耀现在可真是够贵的。”
“那当然,十多年前就已经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不然,千禧年以后,阿耀怎么可能只拍一部《军魂》。还不是因为片酬高或者低都会被说。”蒋立正看着老婆,嘴一动,“你现在才知道。”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就少开口!”方梅华还给老公一个鄙视的眼球,她只说一句,这人就能接这么多,看来真的是老了。
其中一人见两口子快吵起来,便说,“阿华是说阿耀到你们这边来,还带了两个保镖。”
“这有什么。”蒋立正看到他们脸上的唏嘘,有的连羡慕都掩饰不住,不由得嗤笑一声,“你们以为是现在才有的吗。多年以前阿耀就被二十四小时保护着,只是那时的人都在暗处。”
“不会吧?!”方梅华震惊的看着他,“从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之所以在暗处,是因为怕打扰阿耀工作。”所以,使劲羡慕嫉妒恨吧。
在众人胃里直泛酸的时候,江耀到了市政府,面对客气的市长,江耀心里很是乐。同市长说,以后有爱由市里监管,挂在港城市政府名下。
市长打量着来人,有点不明就里,“您说清楚一些?”
“有爱基金不再向社会捐赠,改为救济那些有病却没有钱治疗的人。还有,我们的同胞优先。”
“也是说,有爱直接同医院合作,没有别的?”想到惠及万众的“有爱”不再对社会开放,市长心里很是可惜。
“是的,治病困难的可以直接到有爱申请,然后有爱把钱汇给医院,还希望手续能简单点,有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江耀说着面上不自觉的带着希翼。
“我会交代下去,你放心。”市长就没差拍着xiōng脯保证了。“李市长他最近好吗?”
“他呀,没有一刻不是好的。”江耀见他那想知道又不敢问的样,真心笑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市长见他要走,忙起身相送,看着车子远去,市长一转身就看到潜伏在四周的记者。挥挥手让他们出来,把过几天要开记者会的消息传递下去。
记者会的内容自然是“有爱”和各大医院合作的事情,对于有爱的改变,无论市民是可惜还是欣喜,都和已经飞回京城的人没了关系。
回到李园看到院子里静悄悄的,江耀纳闷了,“八斤呢?”
勤务兵忙说,“四哥派人过来把他接走了,说是趁着你不在,好好修理修理。”
“他把孩子当成什么了。”老子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江耀也没说别的,“小亦呢?”
“市长昨晚忙了大半夜,中午回来后就在睡觉。”勤务兵说着帮他把行李拎到客厅,很识趣的转身就走。
推开卧室的门,江耀就看到李亦仪近乎光裸的身体。洗好澡躺到他身边,想了想就像往常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仿佛感觉到他,沉睡中的人把江耀环抱住。一觉睡到天黑的两人,再次醒来已是华灯初上。
李亦仪看着埋头狠吃的人,止不住的心疼,“你这几天都忙什么呢?”
“大姐家的厨师做的饭我吃不惯。”看到面前多出来的黑鱼肉,江耀张嘴咬住筷子,“小亦,你要是能天天做饭就好了。”
“阿耀,你几岁了?”看够了两口子的腻歪,林女士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让李子天天喂你吃!”
“妈,你怎么把我的心里话读说出来了。”说着李亦仪把没有刺的鱼肉送到江耀嘴里,头一扭,“真不愧是我妈,太了解我了。”
看到嬉笑的两人,林琳真想打自己的嘴,“你们就不能规矩点?”
“妈,我们又没不正经。”江耀嘴撇着把面前的青菜放到李亦仪碗里,“这是爱的表现。”
“还爱,你别恶心我行吗。”林琳见丈夫和两位堂哥都不吭声,一拍桌子,“二哥,李子这样,以后出去的时候,丢脸可就丢到国外了!”
“林琳,看不惯出门右转。”李培安拿着毛巾擦擦嘴,叫着勤务兵扶他到院子里坐坐。
“妈,你就别嚎了,现在才什么时候,你就想这么远。如果被人听来去,那才丢人呢。”李亦仪拉着江转到书房。
看着悠然出去的两人,林女士酸酸的眼睛总算好受点。
江耀见他吃过饭就整理文件,走到李亦仪身后勾着头看了看。“小亦,在国外的那笔钱不用移回来吗”
“不用。那个帐号几十年了。咱们不再往里面打款,每年的利息也全用来治病,没事的。”李亦仪见他好奇手里的文件,抬手递给他。
“京城空气质量报告?”看到上面的黑体字,江耀疑惑了,“这种事情怎么还找你?”
“你呀。就不能看完再开口吗。”李亦仪好笑把人拉进怀里,“这两年的空气越来愈差。”
“可是,京城的车辆相对来说并不多啊?”有的城市的空气不好就是汽车尾气的缘故,京城也会有吗。
“一家一辆车,的确不多。可是,京城的人口多啊。”见他感兴趣,李亦仪便继续说,“我同岳明商量好了,咱们拿出一成用于环境治理,岳明说他也会出一成。”
“那就是说每年明耀百分之三十的红利用于社会?”江耀看到他点头,摸着灯光下分外柔和的脸,“小亦,你这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好了,困就去睡,不困别乱摸,我还要工作呢。”
听到这话江耀这才发现已经十点了,打量着桌上的一摞文件,环着李亦仪的腰,趴在他肩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