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的舅舅姓林,名宏志,人称林局长(副),三级警监,副处级干部,实权派。重案要案都亲自督办。必要时还会亲力亲为。门生遍布川内各大三级城市,极为风光。他有一妹一弟,妹妹嫁给了华夏他老爸,弟弟长年奔波于各大文明古国遗址进行考古,最近一次回国已经是三年前了。
零八年地震后不久,一批疑似被盗文物流向黑市,在即将被转运出国时,川内警方连同云贵警方共同截获了这批文物。
这案子就是由林宏志亲自督办的,提审文物贩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批人都只是接赃的,上家根本找不着。最要命的是,这一批文物从哪个墓里盗出的也不知道,查无可查。所幸的时,没让这批国宝离开故土。省公安厅对林宏志进行了表彰。但林宏志是个执着的人,这案子一天没找到上家,找不到墓冢,一天都不能结案。所以当年的文物案特别行动小组一直以林宏志为组长存在着,而且从没间断调查过。
这一批文物交给国家有关鉴定机关人员经过长时间反复验证发现这数十件文物并非来自同一个墓,更不可能是一个墓群。虽然有部份的年代很接近,但肯定不会是同一个坑里挖出的东西。林宏志认为这是个长期以盗墓活动为目的大规模团伙,而且已经作案多年。这一结果大大增加了案情的复杂性。
就在十天前,林宏志所在的特别调查小组接到线报,立即亲自带队外出调查。就在昨晚跟华夏喝酒的时候,林宏志被送了回来。省军区医院连同华西各科权威医生进行会诊,结果是身体各方面都处于正常。最后精神科鉴定结果为,精神分裂症状中的燥狂症,表现为易怒,神智不清,带有极强的攻击性和侵略性。
也难怪他们会将林宏志给捆在床上了,在之前的医治过程中,有好几个医生都被林宏志给咬了。
我进门看见林宏志那一瞬间,除了他本人外,他身上还有一层淡淡的虚影。这时的林宏志神智可以说是完全清醒的,只是从他的表情到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而已。听我爸口中所说的往事来判断,林宏志身上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主啊。
华夏他舅妈见林宏志那疯狂的模样,情绪一激动,就扑上了林宏志的胸口抽泣起来,那一瞬间,林宏志的表情变成了怜惜,但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我走过去扶起她说:“阿姨,别伤心了,叔叔会好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房里又进来一个人。就是刚才被我发呆时挡住去路的女人。她一进门,我就想起她是谁了,这他妈不就是昨晚摔电话踢跑车,最后还想占我便宜那女人吗?当时我就觉得她像我梦中那女人,这时再一看,又不是那么像了,可能是因为今天她没化妆吧,不过这样看起来就有另一种的味道了,还是同样的美丽。
她可能也认出了我,低下了头。但是我能看到她嘴角向上翘起的弧度,她在笑。就那样她走到了华夏舅妈身旁,扶住她说:“干妈,别难过了,我陪你过去休息一会儿吧!”女人将华夏的舅妈给扶了出去。
我看了看华夏,打出个询问的眼色。华夏两手一摊:“别看我,我从来不知道他两口子还收了一个干女儿。”
华夏走过来和我并排而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舅问我:“赖子,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精神分裂症。”
我很奇怪,问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他出了一口长气,想了想说:“我猜的!”
我一拍额头:“你龟儿子能不能正经点,他是你舅,你还猜,猜你妹啊!”
我走近床边再细细观察了一下,林宏志脸色发青,嘴唇发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就像在冒黑气一样。四肢僵硬,各关节没有正常神经反应。
我回过头问华夏:“你舅怕痒不?”
他眨眨眼睛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说:“怕痒,从来不去洗脚,按摩。平常跟舅妈斗嘴,我舅妈一生气就挠他痒。”
于是我把人身上最怕痒的地方都给他挠了个遍,除了张个大嘴想咬我之外还其它反应了。我站起来暗自点点了头,华夏一大脚踹我上,我没控制住向着林宏志的胸口就扑了上去。疯了,他舅这下完全疯了,张个大嘴,“啊啊”乱叫,情绪比刚才激动了几倍。
华夏说:“**又不是医生,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啊?要是被你看出来些明堂,那些医生早他妈回家种田去了!”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刚才那女人又进来了。关上门后就对华夏说:“华夏哥哥好,我叫陆洁妤,刚从英国回来!”
华夏恍然大悟道:“哦我不认识你。”
她没再理华夏,向一边的我伸出了手说:“你好,赖华,刚才干妈已经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我心想刚从英国回来,林宏志两口又是怎么认下这个干女儿的呢?
我友好地伸出手与她握在一起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留个电话号码吧!一看你就单身,有机会一起喝茶聊天,谈谈人生和理想。”
陆洁妤收回手后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华夏在旁边骂道:“你就是个牲口!”
我表情一下又变得严肃起来,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可以先出去一下吗?让我跟叔叔单独待一会儿,还有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他们两人相互看了看,很是不情愿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从兜里掏出只烟点燃,吸了一口,随意地吐着烟圈。“林宏志”看我的眼神变得很疑惑,好像想知道我手指所夹住的这玩意儿是什么一样。我淡淡一笑道:“兄台,何许人也?”
“林宏志”摇摇头,表情变得痛苦,还带着恐惧。
我不给他时间接着说道:“兄台可知,你已不属这世间,尘归尘,土归土之理可懂?”
这些屁话我都从书里看来,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问问情况,如果是我爸在这里,估计他又该问人家,认识**吗?知道邓老理论吗?学习过马克思主义吗?思想工作能做到这种程度,我爸那可不是一般人。
“林宏志”听我说完还是咬着牙使劲摇着他那脑袋,没办法,我跟他沟通不了。只好取出胸前的玉石放在手中,然后对着它说道:“雨烟阿姨,出来帮帮忙吧,遇到只哑巴鬼。”
房内微风轻起,雨烟阿姨在床边现出真身,捂嘴一笑道:“我的好侄儿,早上才见过面,这么快就想阿姨了?”
一边笑言还一边查看着床上躺着那位的情况,几分钟过去了,雨烟阿姨才说:“不容易啊,这孽障是怎么修炼的?都接鬼灵之境了,比我当年的境界已经高出太多了。可是不应该啊,这灵体怎么会有怨念?而且还是我当年的几十倍啊?就算是被抄家灭族,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怨气。还有就是它好像并不想附在这主人身上,凭它的道行,差一步就可登天(下地),到阎王老爷那里混个公务员是没问题的了。玩上身,也太低级了点。”
我随口问道:“那能不能用这玉直接拍死它?”
雨烟阿姨连忙制止道:“傻小子,你一拍,这孽障出不出得来,我不知道,但是会伤到身体主人的根本那是肯定的。到时候他家人跟你拼命,那也是你理亏,我觉得你还是找你家老爷子商量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有些心急,早知道跟老爷子多学两招,现在也不至于跟只没头苍蝇一样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他妈又不是我舅,急个球啊。马上又冷静下来对雨烟阿姨说道:“阿姨,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先去吧!”
雨烟阿姨轻轻一笑,身体一转,消失不见了。
没有办法,我只有给老爷子打电话求助了,电话一接通,老爷子就在那边开骂了:“小兔子嵬子,不知道老子在打麻将啊?”
我说:“爸,你没搞错吧?今天又不是周末,你好像应该在上班才对,打麻将?不怕被扣钱?”
我爸说:“单位有位同事的父亲去世了,办公室的人基本都过来了,打丧伙(不明白意思的,自己百度)。说吧,有什么事?”
我整理一下思绪,对老爷子说道:“爸,我朋友的长辈遇到麻烦了,被一只鬼灵附了身。”
我爸一听肯定激动了,电话里先是传来“哗啦啦”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嘘声:“你还真就是姓赖的,糊不了牌还掀桌子。”
我爸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问道:“大致情况怎么样?”
我把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没了反应,我知道,老爷子肯定在思考。
半晌后老爷子说话了:“你怎么知道它不想附在这主人身上的?”
我心想,我知道个屁啊。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他说:“刚才我让雨烟阿姨出来看了一下。”
我爸恍然道:“原来如此,这情况比较复杂,如果没错的话,这主人应该被人阴险了,中了‘引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