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志出事的地方位于青川以北不远的一个地方,名叫山王庙。天刚亮,我们一行人就出发了。
我心里挺着急的,按照林宏志现在的情况来说,他撑不了太久。我们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将那引魂阵找出来给毁掉。华夏却一点都不着急,早上叫他起床,光敲门就用了二十几分钟,到他走出房间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当时我很恼火,他亲大舅出事,他完全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他舅早知道这小子长大会这模样,当初肯定就把他丢马桶里直接放水冲走了。这倒霉的孩子。
我们怕在山里耽搁时间太长,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和矿泉水,起床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特别精神,可能是因为昨晚眠质量太好的原因。
李保国还是老样子,一句话没有。华夏哼着小曲开着车,从我认识他那天开始,好像一直都这么吊儿郎当。陆洁妤帮我剥了个煮鸡蛋,然后又递了盒牛奶给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是我媳妇儿,小小的让我幸福了一把。
颠簸的山路很快让在车里的我睡了过去,醒来时,华夏已经将车停了下来。他对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下车开了后备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赖子,下车吧,前面的路车过不去了,李叔叔说我们还要走近十公里的山路,才能到目的地。”
我下了车背上背包,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陆洁妤,十公里山路,对我们几个男人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可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了。
陆洁妤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心事,过来拉了拉我的手说:“赖子,你别担心我,平时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爬山,这点山路难不到我的,你还是担心华夏吧!他光鲜的外表下早就被酒色伤了根本。”
说完就往前跑了起来,华夏跟条发了疯的狗狂追过去,边跑边叫道:“你个死丫头,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吧!”
看他们这么精神,我可能真的担心过头了。李保国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制式手枪,上好弹夹,插在后腰上。我吃惊地问道:“李叔叔,来这种地方,枪可能用不上吧?”
李保国淡淡地说道:“这山里情况复杂,有备无患嘛!”
华夏在前面大喊:“赖子,你们快点,不然晚上就只能在山里过夜了。”
我也来不及多想,将小黑狗放进背包里,留出一个透气口。然后追了上去。
越往山里,路就越难走,寒冷的空气中湿度很大,慢慢地脸上就多了一层水雾,如果不是身体一直处在运动中,我想脸上早就已经开始结冰了。顺着山路走了大概三小时后,前面竟然没路了。我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齐齐将目光投向李保国。他也是一样,一脸茫然。
更为奇怪的是天慢慢开始下起了雾,能见度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变得只有几米。
华夏首先沉不住气了,看了看我犹豫不决地说:赖子,怎么办?没路了,看也看不见了,要不我们往回走吧!
我蹲来,用手摸了摸路面,说:“老子最后再给你说一次,别他妈的叫我赖子。”
我对身旁的李保国说:“李叔,把你指南针拿出来看一下,我们走的方向有没有错。”
李保国从兜里拿出指南针握在手里,向左走几步再向右走几步,抬头看了看天,再用力晃了晃手里的指南针,无奈道:“指南针失灵了。”
华夏从块大石头上蹦了下来冲到李保国面前,抢过指南针东摇西晃半天后带着哭腔说:“妈勒个逼,不会这么倒霉吧?”
李保国说:“我可能肯定上次我们小组来的时候一定是走的这条路,而且这条路一直可以通到一个小村子,没道理走到这里路就没了啊?”
华夏拿出手机同样晃了半天,说:“赖子,要不我们往回走吧?这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手机没信号,想了想说道:“先别急,我们想想,但凡起雾,按常理来说是一种升温的过程,我们现在虽然全身暖和,但是完全可以感觉到今天特别冷,而且我看过路面了,很干燥,我可以肯定这里至少最近是没下过雨的。山里的雾虽然不按常理,但是我们现在最多处在边缘,这天气有些过于奇怪了。”
李保国问我:“小赖,你想表达什么?”
我说:“李叔叔,我不知道!”
华夏冷笑一声:“赖子,你还有心情讲冷笑话,我,这是什么鸟地方,早知道让你一个人来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从刚才没路可走,一直到起大雾时,我就感觉不对了,指南针再一失灵,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一点,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我们多半中招了。等等,陆洁妤呢?
完了,陆洁妤不见了。华夏不停地唠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子鬼火一起,大吼道:“闭上你那张破嘴,你难道就没发现洁妤已经不见了吗?”
听我这么一吼,华夏和李保国马上就紧张起来,东张西望,果然没看见陆洁妤的身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大喊起陆洁妤的名字。华夏嗓子都快喊破了,可是依然没有听到陆洁妤的回应,李保国走到华夏身前拍了拍华夏的肩劝到:“大侄子,放松点,也许她只是走到我们前面去了,过会看不到我们人,她会倒回来的。”
老子一肚子鬼火发不出来,放松?一路上最放松就是你个老,我都不知道带上他来有什么鸟用,如果不是当着他的面,不想做一些违背科学的举动。这些小技俩能难倒我?
我回忆了一下,从我们开始步行时,陆洁妤一直为证明她不是我们的包袱,所以一直是走在我们前面的,但是离我的距离一直都不超十米,就在刚起雾时,她还在我的视野中。也就是说她的失踪就是瞬间的事情。
华夏抱头大嚎:“我,怎么办啊?她是我舅舅,舅妈的宝贝干女儿,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舅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说道:“你舅还没死,你好像特别希望你舅活不了吧?”
华夏意识到自己口误了,马上闭口不语。
我无意瞟了一眼李保国,这没瞟不知道,我竟然清楚地发现他脸上阴冷的表情一闪而过。瞬间又变得酷酷的。这老家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想了想说:“李叔叔,回去的路你应该知道吧?”
李保国说:“原路返回吗?就这一条路有什么不认识的呢?”
我把华夏从地上拉起来说:“李叔叔,这样,我们在这里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陆洁妤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原路返回去联系救援队,我跟华夏继续往山里走,我想运气好的话应该能追上洁妤,还可以找到草药。”
华夏一听马上紧张地说:“赖子,你开玩笑吧,我们两个?要不我跟李叔叔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进山去!”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往我身前一拉,迅速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不想死就跟我走。”然后假装发火道:“老子跟你情同手足,你特么动不动就想自断一臂!”一把又将他推开,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是相当的自然。
华夏是个聪明人,马上贱笑道:“我开玩笑的,打虎还不离亲兄弟呢,我比你亲哥还亲,你去哪儿不跟着,你要是有个好歹,收尸的人还是应该有一个。”
老子根本不想理他,说:“李叔叔,我们分头行动吧!抓紧时间,辛苦了。”
李保国想都没想就接道:“好的,你们注意安全,再见。”
说完后痛快地转身扬长而去。华夏叹了口气道:“这老家伙就放心我们进山?”
我哼了声说:“华子,你信不信,如果我们一直带着他,过不了几天,我们两就会成失踪人口。走吧,我们往里走,看看能不能先把陆洁妤找到。”
虽然前方根本没有路,可我们还是一路向前,身体周围除了越来越高的大树外,就是杂草和浓雾。李保国也许就没有离开过我们,说不定就在不远处跟着我们,我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就在刚才,我摸着胸口的玉说道:“雨烟阿姨,麻烦你了,注意我们身后有没有尾巴。”我的胸口一热,“我知道。”雨烟阿姨已经听见我说的话了。
大约在林中走了半个多小时,华夏又开始喊累,说停下来抽根烟。我没办法,只能停下来等他,我可不想走啊走的,连华夏也不见了,那我就真不好跟人家父母交待了。洁妤啊,你到底去了哪儿,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找你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吗?
烟刚抽了半根,华夏跟疯了一样大叫道:“赖子赖子,你看,你看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几米处,一顶帽子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陆洁妤的帽子。我两步跨过去一把将帽子抓了起来,放在鼻前闻了闻,上面还有陆洁妤头发的香味。这下找到她就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从帽里取出两根断发丝往手指上一绕,从包里拿出一张追踪符,把卷好的发丝放在符纸上迅速折出一只青蛙,念道:“飞天遁地失踪影,速显行迹引路明。追。”
纸青蛙一下活了过来,可是它一直不停在原地打转,一步也不肯前行。华夏看了看青蛙,再看看我,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同样感到很无力,爸爸曾对我说过,用这符咒基本没有找不到的人。我想,这次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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