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现在这身体,那是跟神仙都差不了多少了,昨天晚上一顿打,让我变了猪头。今天早晨醒过来迫不及待地去卫生间照了下镜子,发现脸上的瘀伤全不见了,让我心情大好啊。回家之后就给华夏打了个电话,那小子果然在当跟班,哼哼唧唧的很享受。一听说我挨打了,还挺严重,当时就要跑回来看看什么情况。
我让他别过来了,趁这假公济私的机会跟李欣多培养下感情。今天他一大早就过来了,我以为他是关心我,结果他是为了过来看我笑话。见我屁事没有,他还有点失望。我想他可能精神失常了吧,难道非要见我全身被纱布裹得跟个木乃伊一样他才满意?
陆洁妤手舞足蹈地跟他讲述我昨天被打过后的样子,他俩在沙发上笑得前俯后仰。真不愧是兄妹,没心没肺的东西。
华夏见我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马上收起了笑容,说道:“这几个王八蛋,胆子比个子还大,敢偷袭你。等祁伯涛找到他们,老子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抓住他们之后,不过就是把昨晚的仇给报了就行。我还真不信华夏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跟华夏认识这么多年,我认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好打抱不平,喜欢帮人出头。这最大的优点有时会变成最大的缺点,强出头。不过事后的黑锅都是他自己背,可能是因为捅的搂子大了,只有他自己才背得动。
我本就不是受了欺负,然后找大哥出马的人。这件事情必须亲力亲为。我只有一个目的,谁打了我都没关系,找出那指使人打我的那个孙子才是关键。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话真不是白说的。午饭过后,祁伯涛就打电话过来说,人已经找到了,这办事效率可真高。
那还等什么。我恨不得马上跳到那几个土贼前,一人一巴掌扇到跪在地上,给老子唱国歌。
华夏开着车到宾馆接到了祁伯涛,上车之后一说我才知道,他也没亲自去办,是找的原来的同事。
祁伯涛原来在刑警队干的时候,搞的就是扫黄打黑这块儿。你要问他从业这么长时间抓了多少卖嫖娼跟混混他一定记不住。但是你要是问他成都有多少涉黑团伙,有多少混得有头有脸的大哥,他一定知道。
他一个人记一群人都记得那清楚,就别说那些有头有脸的大哥只用记住他一个人。那就更简单了。最初这些个大哥都恨不得让祁伯涛死无全尸,后来大哥们都忙着做生意挣钱,打打杀杀的越来越少,也不想警察老是找他们的麻烦,所以跟警察就走得近了。逢年过节还会给祁伯涛发个短信问候一声。顺便就证明了自己现在的身家很清白,经得住考验。你要说他们这伙人有多干净,连我都不信,就更别说祁伯涛了。江湖上的朋友给祁伯涛取了个外号,本来叫“黑克”。有罪恶星之意。后来慢慢就叫成了“黑客”,像个电脑高手一样。
祁伯涛知道,那些家伙表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可没少干那些污七八糟的事。这些坏事还不算伤天害理。所以警察也懒得管,只要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不会轻易地打破平衡。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这伙人间接变成了警方的线人,抓人。要消息都可以找他们。
今天祁伯涛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昨天晚上对我下黑手的那个土贼就多亏了这种关系。祁伯涛先让他的同事去了趟我们吃饭的餐厅,调取昨晚监控拍下的视频,确定了就是坐在我们身旁那桌的平头。然后通过祁伯涛介绍。他同事拿着资料去找了几个大哥。短短一个小时就有了消息,那几个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中两人还有毒瘾,有一个因为抢劫被判了五年,应该刚放出来没多少时间。还有两个是会所里带小姐的,前一阵清扫娱乐场所时被抓过,罚了款就放了。这阵子风声很紧,小姐被潜散了,他们也没事可做。不知怎么回事,这几个家伙就混到了一起,只能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道上的人给出消息,这伙人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走到了一起,一天无所事事,到了下午就开始聚在一起,喜欢泡在桐梓林的家乐福大世界里一家桌球室内,到了晚上就喜欢到九眼桥或者少陵路喝酒,时不时地还参与斗欧,总是能在警察赶到之前跑得干干净净。所以警察拿这伙人也很头疼,抓了只能教育一下就放了,不抓吧,天天在外边惹事生非。这叫什么?社会不稳定因素。
我不管警察抓不抓他们,就算要抓也得排队,论个先来后到。说了要把他们屎打出来,那就不可能打得他们裤子。这群王八蛋还能叫无所事事?一天的生活安排得如此充实,本来都是混成都市区的主,他妈的跟哨都跟到华阳了,真是辛苦他们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华夏直接把车开到了桐梓林,我二话没说就冲进了祁伯涛说的那家桌球室。这里面真是烟雾缭绕,薰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华夏跟在我后边半眯着眼睛,弯腰驼背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
我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几个家伙长得什么样他又不知道。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几个土贼,反而引得里成群结队的不良青少年怒目而视。我感觉再不出这大门,一会说不定又出不去了。
华夏觉得无所谓,反正原来又不是没干过二个打一群的事。虽然受点伤,但至少还是撂倒了几个,有赚不亏啊。再加上外面还有警察,怕什么?
我们两个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老板给我们倒了两杯白开水。我们是决定蹲一段时间,能等到人最好,等不到就晚上去喝酒的地方接着找。我就不信这几个土贼今天还能转了性,不出来混了。
等了一下午,喝水都把我喝通了,老板不止一次暗示我跟华夏,不打球就滚蛋。不过我跟华夏的脸皮那是出了名的厚,各种支支吾吾硬是把老板给搪塞了过去。老板最后也不给我们倒水了,没关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裘胥在这期间来过一次电话,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把事情说清楚,不过好像是米娜雅那边出了什么新情况。我这会儿着急上火的,哪有空听他说话,就告诉他等我把事儿办完再说。
祁伯涛找的人不会是给的假消息吧?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都亮了,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厕所都上了无数趟,跑得脚软。最后只能叫上华夏离开了桌球室。祁伯涛这小子在车里睡得呼噜震天,看样子是累得够呛。跟着我们那可比跟着裘胥强多了。他在裘胥面前最多算是个跑腿的小弟,跟着我们虽然当不了大哥,我跟华夏也不可能把他当跟班一样使唤。
华夏问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先找个地方把饭吃了再说吧。祁伯涛在后排睡得太死,我也没好意思叫醒他。华夏发动了车缓慢起步,祁伯涛一点知觉都没有。我心里暗笑道,这是什么警觉性啊?被人扔进府南河可能都没醒。
这祁伯涛晚上一定是偷牛去了,一直到我跟华夏喝完了稀饭,给他打了包带回车里时,这家伙都还没起来。
我摇了摇祁伯涛的肩,喊道:“祁警官,起床了。”他这才有了反应,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后排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我跟华夏给他打包带的饭菜时,竟然是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好一会儿都没能说了话来。
华夏笑道:“祁警官,快趁热吃。你不要因为太感动爱上了我,我只喜欢女人。”
祁伯涛将一整个包子塞进了嘴里,埋头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感觉好久都没睡得像今天下午这么长时间了。包子也不晓得最后一次吃是什么时候了。”
他说着就停下不吃了,我看他半天没动,还以为被包给噎死了。埋头侧着一看他,这大老爷们儿竟然哭了。
这女人守着我哭,倒是好办,拉过来往怀里一搂,一会儿就哄笑了。这男人哭了该怎么哄。
华夏一巴掌拍到祁伯涛的肩上大声说道:“你不要太感动,等这次任务结束,我让我舅给你们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阵子。”
祁伯涛甩了甩那依然埋着的头,哽咽地说道:“我是吃这包子时就想起了刘伟航那小子,每次执行任务蹲点,取证调查的时候。一说到吃饭,他跑得最快,一早一晚经常会买包子回来。”说完头埋得更低了。
原来是想到了刘伟航,他的死的确是个悲剧。裘胥大意轻敌故然有错,可我的责任也不小,沟通工作没做到位。如果他们早有个心理准备的话,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地牺牲。
我按住他的肩,坚定的说到:“不要急,报仇的机会我会留给你亲自动手。”(……)